电话那边是他销声匿迹了许久的私人保镖:“抓住了,小子真能跑!居然一直跑到了贵州!刚开始还嘴硬不肯招,但是用老虎钳拔掉了他两颗门牙后,他终于招了。雇佣他们的雇主没有露面,一直是通过电话和银行卡汇款与他们联系的,只知道是个女人……不过……他们手机里用来辨人的照片,是您和许小姐婚礼时的场景,我已经反复对照了婚礼时的录像,根据照片的角度和成相的大小来推测距离,拍下这张照片的人,只能是坐在第一排的狄艳秋。”

汪一山冷着脸摆弄着手里的裁纸刀:“既然他已经招了,那就挑断他的手筋再把人交给李峰吧,这也算是现成的立功的差事,不能拍便宜了外人,在逃的肇事逃逸者总是要伏法的。不过你要‘教育’好那小子,告诉他,毕竟家里有老有小的,乖乖地在监狱里接受他该受的惩罚,不该说的话,最好一个字都不要吐出来,不然他的下场,要比他死在林子里的两个同伙凄惨得多了!”

做完这一切,窗外已经是旭日东升。

汪一山揉了揉太阳穴,走出了书房。

此时家里一片寂静,婴儿房里的宝宝睡得香甜,卧室里的小女人也睡得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润。

虽然他从小的到大,从来都不是在所谓正常的家庭里成长的,但此时此刻,汪一山突然觉得这简单安逸的场景,就是他梦里勾勒的家的样子。

许展一定是同情他骤然被父亲否定的际遇,她从来都是这样,嘴硬心软。可没人知道,当他被告知并不是汪洋亲子时,他内心泛滥的狂喜,甚至痛恨这事实居然姗姗来迟。

早知道……他何必忍受这十几年心魔的煎熬,何必强硬地去强迫他最心爱的女人?

他一直以为能掌控自己的人生,没想到还是被无常的命运狠涮了一次。

如果一切能重来,他会怎么做呢?

他会在重逢时,守在大学门口,耐心地等她放学,绅士地请她吃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甚至可以当着众人的面下跪,请求她当他的女朋友,总之任何女孩子喜欢的愚蠢把戏,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一一照做……

可惜……没有所谓的“一切重来”……所以,错了就是错了,可是,不管中间有多么曲折,这辈子能陪在她身边的男人,只能是他汪一山!

经济拮据的生活,对许展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将家中所有的钱进行了一番盘账后,许展倒吸了一口冷气,居然只有一万多元的现金,便再无其他积蓄。

“你脑子是让驴踢了吗?居然连半点理财规划都没有!”从集团归来的许展,冲着坐在电视前拿着游戏杆玩游戏的汪一山一顿大吼。

原本以为有40%的股权,可以提前预支分红。可狄艳秋那女人也对她说:“集团效益不佳,董事会已经决定,延迟今年的分红,预支更不可能!不过许展要是愿意出售手里的股权的话,她倒是愿意给许展一大笔的现金。

许展怎么可能同意,着40%的股票是她唯一的资本,少一点都不行!

可宝宝看病需要花钱,买营养品和奶粉尿片需要花钱,维持正常的家用需要花钱,宝宝现在又还小,根本离不开她,她也不可能出门工作,请妈妈来帮忙,她又不忍心,不省心的弟弟已经让妈妈心力交瘁了。

最后的总结就是:从睁开眼的那一刻,这家里的钱就是只出不进!

时钟往前流淌,仿佛是哗啦啦的点钞声,压迫得许展危机感骤然而生。

最让她气结的是汪一山,没有一点降为平民的自觉,每天蹲在家里当无用的大型垃圾不说,趁着自己出去的片刻功夫,居然在小区门口的数码商店里又买了十多套据说是最新的游戏光盘。

这正版的一套居然是七十多元!盗版的明明只要三块钱,也很耐玩的啊!还居然一口气买了十多套!七百大元就这样一下飞了。

虽然他花的是自己的钱,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去说三道四,但是他究竟明不明白,什么叫“山穷水尽”?

大的不说,小的也是,当发现儿子又欢快地拉了一泡屎后,许展依依不舍地将家里最后一片纸尿裤替儿子换上。

“儿子,你也要节俭一些,妈妈给你弄了软软的尿布,裹住小屁屁一样的好用!”

“纸尿裤没了?我下楼去买。”汪一山听到了她的话,立刻放下遥控杆,准备出门。

“你敢!”许展不知道她此时的模样,简直是目露凶光:“从现在开始,你要是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动用家里的一分钱,你就不要吃饭了!把你儿子换下的尿布吃到饱吧!”

虽然许展不会真的让汪一山吃,但是洗是逃不掉的。

汪一山花了足足一个小时,用刷子一点点刷洗着盆里亲亲大儿子新鲜冒着热气的尿布后,真的省下了很多的米饭。

于是不出一个星期,汪一山终于买了足足十大包的纸尿裤后,一脸欣喜地对许展说:“展展,我找到工作了!”

五十八

听汪一山说,这新工作是在一家贸易公司做外贸文员。因为老板是汪一山以前认识的私交,对汪一山的能力十分认可,所以刚刚上岗,就提前预领了工资。

许展站在提款机前,看着工资卡里整整一万元的数字,沉默了一下,果然是有学历的比较好找工作,刚一上岗就是这样让人艳羡的薪酬。等到儿子上幼儿园后,不知道大学都没有毕业的自己能找一份什么样的工作?

这么想着,不由得又深深厌恶起身旁的这个男人。

这样的工资,应该能租到一件不错的房间吧?

汪一山现在的读心术厉害得很,看着女人脸色不对,没等她开口就解释道:“因为家里急着用钱,这是我苦求半天,老板才预先给我的三个月的工资,当然,这也不一定就是三个月的工资。做外贸单子有时候会有额外的效益工资,可是如果心情不好,影响到了工作,合同上的数字或者是对外报价出错的话,还要被扣钱呢,今天有一个同事就被扣了2千元……”

既然他现在是家里唯一进钱的主儿,保持高涨的工作状态还是有必要的。许展慢慢压下心里的恶气,从工资卡里取了钱后,将银行卡放到了自己的钱夹里。

汪一山仿佛想起了什么,又是补充道:“这张工资卡绑定的是你的手机号,如果单位有什么分红奖金入账,会及时给你发短信通知的,这样你也好安排家里的开销。”

这种变相的小心翼翼的讨好,让许展刚刚涌起的怒火,彻底地慢慢消散了。

撇开别的不说,在钱财这方面,汪一山还真是从来没有藏着掖着过。可是那时的股份也好,珠宝也罢,都让许展觉得脏,仿佛那是卖肉换来的嫖资一般。

千金散去之后,一张小小的工资卡,被他这么郑重地交到了自己的手里,却让她有种当初第一次收到那封“血书”时,小小的得意……

既然今天有了进账,他俩决定推着婴儿车一起去超市买东西。

每天8点以后,超市里的青菜和糕点就开始跳楼大甩卖。这是许展绝不容错过的黄金时段!

每当这时,她都会指挥着汪一山跟一群大妈和大爷们冲锋陷阵,占据着萝卜白菜的制高点。

因为正在哺乳期,许展入口的食物是怎么也不能削减营养的。可看到汪一山居然在进口的营养品柜台挑选着血燕和海参一类的东西时,许展狠狠地捶打了一下他的后背。

“三千多一斤的干海参!你想噎死我?赶紧给我放回去!”

汪一山却死死地抱着海参袋子不放:“我马上就会有一个客户签约了,老板说会有3千的提成,正好是够买海参的。你和宝宝现在都要增强免疫力,这海参每天都要吃一只的。要不然大的小的,随便哪一个生病了,我都要去卖血才能支付得起住院费。”

这话倒是不假,熊猫血!估计有需要的主顾的话,能卖出个2斤海参钱!

许展一见也拧不过汪一山只好心疼地看着他刷卡。然后心里盘算着,把一只海参剁碎了,混着菜馅包饺子的话,应该可以节俭地吃上个三五顿!

当好不容易将超市里减价商品逐一捡到了手推车里后,两个人结了帐。走出了超市,走向外面的露天停车场。

除了预支工资外,汪一山的老板还借给他一辆捷达。虽然没有了以前那些名贵跑车出门时的拉风之感,但还算结实耐用,起码宝宝出门透风的时候,不会委屈得着大人一起风吹日晒了。

可到了车前,他俩发现,在别克车的旁边,一个人正靠在一辆拉风的红色豪华跑车,得意地看着他们。

白嘉诺?许展认出了人,也认出了车。

看来汪一山原来心爱的坐骑找到了识货的买家。

一直被汪一山压得死死的白家公子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地找存在感了。

“方才远远地看着你们进了超市,还以为看错了呢,原来真的是你汪一山啊!怎么?落魄到开捷达了?

汪一山看都没看他一眼,打开了后备箱后,将食品袋放入到里面的置物箱里。又将童车里的宝宝安置到了车后排的儿童座椅上。

眼看着汪一山不搭理自己,白嘉诺毫不在意,他正上下地打量着许展。

这个女人居然在生完孩子后变得更漂亮了,此时她披散着满头秀发,在后背甩出一道闪亮的弧线,小脸被发型显得只有巴掌般大,虽然素面朝天,可眉眼线条分明,水当当的皮肤哪里还需要用人工化学品来修饰?一件裸色的连衣裙很衬她雪白的肤色,丰满的胸随着动作微微发颤,修长的小腿肚,诱惑着人想狠狠地在上面掐出深红的印迹,脚上同样穿着一双裸色的单鞋,浅浅的鞋口,微露出脚趾的缝隙,带着俏皮的性感。

她哪里像个刚生完孩子的妈妈?

干净!白嘉诺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许展的气质。

汪一山的眼光真独到,经他改装后的跑车开起来很爽,而这个被他看中的女人,果然也是个让人惊喜不断的宝贝。

“你居然还在他的身边?怎么样?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会帮助你的。”白嘉诺殷勤地走上前去,帮助许展收起童车。走到近处在发现,这个小尤物身上居然散发着淡淡的奶香,引得他恨不得立刻把她拥入怀中,尽情地玩弄她身上每一寸肌肤。

听到了白嘉诺居心叵测的挑唆,汪一山重重地压上了后备箱,走上去拥住了自己的女人,然后问道:“我的老婆,需要你帮忙吗?”

白嘉诺一个没忍住笑了。

他的老婆?真当是两情相悦吗?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许展当初是怎么千方百计地想要逃离汪一山的吗?

“都落魄得卖车了,养得起老婆和孩子吗?你要是还有点男人的血性,就趁早还给许展自由,她没那个义务跟你过苦日子!”

汪一山瞟了一眼许展,面对白嘉诺地咄咄逼人,竟然败下阵来来,慢慢松开搂住许展肩膀的手。沉默地钻进了驾驶室里,让人看得眼窝发热,太阳穴直烫。

男人怂成这样,窝囊不窝囊?

白嘉诺的表情越发得意,居然伸手去拉许展,:“小展,别犹豫了,跟我走吧,我绝不会像汪一山那样,限制你的自由。”

可悲的男人啊,再怎么进化,还是保留了狗狗到处撒尿画地盘的习性,以为鸡鸡喷得给力,全世界都是他的地盘!

许展一般是不参合狗咬狗的阵仗,可眼看着汪一山如今竟怂得尿崩不过姓白的贱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猛地甩开白嘉诺地手,厌弃地用方才给儿子擦口水的小手绢擦了擦手,看着那辆红色跑车,然后讥讽道:“白先生,你想太多了吧?我和老公之间的事情,就不麻烦您费心了。不过我也看出你是真心喜欢汪一山用剩的东西,我会把废品收购站的电话留给你,以后我们再卖了什么不要的家具破烂,你也好第一时间去淘货,填补一下内心的空虚。”

说完就把手帕随意地朝白嘉诺的脚边一扔,也不管他脸脸色变得有多么难看,然后上了车将车门关上。

汽车马达轰鸣了一下,便绝尘而起。

可惜,汪一山开得实在是太快了,车里的人都没有看到,在超市的街对面,偏僻的墙角处,还停放一辆白色的宝马Z4,当看到汪一山和许展离开后,车里戴着墨镜的女人拨通了手里的电话:“怎么样?许展居然还愿意跟他在一起?……好了,我明白了,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说话间,白嘉诺向宝马走了过来,拉开车门后便坐了进去。

“狄姐,这40%的股份,我恐怕是没辙帮你弄回来了。”

女人笑着摘下了墨镜,正是汪一山的后妈——狄艳秋。她看到白嘉诺被气得额头冒了些汗,便抽出一张纸巾,亲昵地贴过去擦了擦,白嘉诺也很自然地揽住了狄姐姐,另一只伸进了v字形的衣领里,下流揉搓起来。

这种亲昵的程度,不在床上真刀真枪地滚个几个来回是做不出来的。狄艳秋简直是把给老公戴绿帽子当作了神圣的终身职业。

“怎么说起这么泄气的话来了。许展那丫头看起来挺精的,就看怎么给她下套……我看你方才那意思,对那个丫头有点意思?要不要狄姐帮帮你?”

白嘉诺坏笑着将手滑向了狄艳秋的□。

“我喂得不够饱吗?怎么急着把我往别的女人身上推啊?”

狄艳秋娇笑着,也伸手摸向了白公子的裤裆:“我可不是爱吃闲醋的女人,肯帮我的男人,我满心感激,想方设法地满足他最大的心愿……所以,我的股票,你的许展,这种双赢,佳诺,你不反对吧?”

白嘉诺方才被许展撩拨出来的邪火正愁没处发泄呢!他猴急地将车座放下,一把撩起了狄艳秋的裙子,扯下内裤后,便将她的腿分开,一个猛力便冲了进去。

真是比最下流的娼妓还淫。荡!没等他磨蹭几下,这女人便蠕动着下面湿滑打的甬道,蛇一般地缠绕上来了。没错,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就是条毒蛇,还满心感激?白嘉诺心里冷笑了一下,真是嫁谁谁倒霉!

不过毒蛇现在想狠狠咬一口的人是汪一山,那他又何乐而不为呢?想着方才那个表情寡淡,却撩拨得他心绪不宁的女孩,白嘉诺闭上了眼,只当做那个女孩已经压在了身下,被自己干得泣不成声……

没人发现,那角落里摇晃的车身,酝酿着让人作呕的罪恶……

从超市回来后,汪一山的心情出奇的好,一路用难听的嗓子哼着歌儿不算,回到家后,更是绕在许展身后殷勤地洗洗刷刷。

许展看他洗过的青菜,居然还挂着枯草和泥巴,再也忍不住了:“你赶紧出去打你的游戏吧,不要再添乱了!”

汪一山看着身边撅着嘴的女人,忍不住用手里一片沾了水的叶子去拍了一下她的脸,趁水珠溅得她睁开眼儿的时候,俯□子,轻轻地啄吻了一口,而许展来没来得及说话,他便转身走了出去。

老公!这个词是他第一次从许展的嘴里听到,美得得他甚至看着白嘉诺都顺眼了不少。

今晚不知能不能趁热打铁,告别沙发,回到床上跟展展好好亲热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