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点时,敲门声果然响了,陈明明马上放下手机,抄起一个棒球棍,就气势汹汹地开门。

刚打开门,一股不知打哪里来的风呼来,陈明明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下意识地将棒球棍呼了出去,发现好像打到了什么东西,猛地蹿了出去。

郁龄在外头一阵铿铿锵锵的吵杂声中醒过来,醒来时就瞄见床前一个高大的黑影,想也不想地将床头柜上的东西抄起砸过去,那黑影尖叫一声,朝着大开的门蹿了出去,郁龄只来得及看清楚那东西身后一条长长的黑色尾巴。

空气中弥留着一股淡淡的腥臊味。

过了会儿,陈明明回来了,一个保镖守在门前。

陈明明挥着棒球棍,一脸愤慨地对郁龄说:“我刚才看清楚了,那个半夜敲门恶作剧的人看起来像个女人,可惜让她逃了。真是可恶,这件事情一定要反应上去,让钟导派人彻查,免得他们觉得我们是好欺负的。”

郁龄有些惊讶,还真有人掺和进来?想了想,她也没有阻止陈明明。

第二天,陈明明就去找安排酒店住宿的副导去说明这件事情了,郁龄则是去找了钟导,将昨晚的事情和他说了。

“难道真的是精怪?这可能有些麻烦了。”钟导想了想,对她道:“郁龄,还是叫个天师过来吧,我听说要下雨了,要是下雨的话,情况可能会有变。”

郁龄有些惊讶。

钟导严肃的脸上露出些许无奈,“这些事情遇得多了,所以总有点儿经验的。”如果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郁龄说可以找天师过来,钟导可能都要再聘请一些能人异士过来镇着,就像以往一样。

今天第一更~~

第134章

钟导的话挺准的,果然很快就下雨了。

算算时间,他们来到这儿拍摄开始,大概有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的拍摄都挺顺利的,剧组的气氛也不错,除了钟导和郁龄晚上总是被三更半夜敲门外,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异常,这种普通人一样的生活让人挺羡慕的。

早晨起床时就见下雨了,不过雨下得并不大,这雨淅淅沥沥的,像沷墨水彩一般,远方的青山笼罩在烟雨中,格外地秀丽婀娜。

钟导一看这雨势,便大手一挥,决定趁机拍两场雨戏。

这两场雨戏郁龄没有戏份,并不用她跟去折腾。

不过不管有没有戏份,大家都跟着上山去了,美其名约是去观摩,毕竟剧组在这里拍摄,落脚的地方只是个小镇,小镇的经济并不发达,比大城市差得远了,没有什么可以消遣的娱乐场所,想要去距离最近的城市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加上剧组里有严格规定,所以平日里,众人都是窝在剧组里跟着剧组走,过得十分的清心寡欲。

郁龄见众人都走了,于是也随大众跟着上山。

原本是仲夏的天气,白天就算待在山里,也觉得热得不行。不过下了雨后,驱散了躁热,山里的气温急速下降,好些穿着短衣短裤的人都忍不住打起哆嗦。

郁龄穿着一件陈明明准备的薄外套,窝在搭起的遮雨棚里,手里捧着一杯热腾腾的红姜糖茶,别提有多惬意。

周围的人看到她这模样,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要说这位大小姐是来观摩向影帝和阮薇薇的演技嘛,她又左看右看,漫不经心的。要说她是来凑热闹的吧,这种下雨天,有什么热闹可凑?

真是让人搞不懂的大小姐。

是的,虽然现在很多人依然不知道郁龄有什么后台,不过在陈明明有一次不小心嘟嚷了一句“大小姐”后,很多人私底下就这么称呼她了。反正,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大小姐,她的架势就是这么回事,连钟导都这么容忍她,叫大小姐准没错。

如果她只是摆大小姐的架势也没什么,但是上次郁龄从半空中摔下来,那个漂亮的后空翻,还有好几场打戏,她不用替身而是自己上,那利落的身手,连武术指导的师傅都被她扭着手制服过,单是这一手就已经折服了不少人。

至少以陈明明为首的很多小姑娘都偷偷地萌上她了,甚至摸上她的微博,在她的微博下面留言时,都是嗷嗷叫着大小姐投喂之类的。

于是在这群人的带领下,郁龄的微博上,众人对她的称呼渐渐地从长腿女神什么的,变成了大小姐,让不明真相的路人渐渐地也跟着这么叫了。

天色渐渐地暗下来,郁龄突然站起身,撑着把伞走出遮雨棚,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远处一掠而过的几道影子。

陈明明跟着她,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雨开始越下越大了,钟导见状,马上叫人收工下山,非常果断。

回到镇里的酒店,很多人都觉得一阵莫名的寒冷,纷纷回房去洗澡。

郁龄倒是没有怎么淋着,她站在酒店一楼的门口看着不远处的山脉。

钟导半身湿漉漉的走进来,看到她站在那里,随风飘沷进来的雨打湿了她的鞋子,忍不住道:“雨越来越大了,郁龄,别站这儿淋雨,免得感冒。”

郁龄朝他应了一声,突然神色微动。

钟导见状,也忙转身看去,就见不远处一道浅青色的身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这小镇并不繁华,平时人也少,此时因为下雨,街道上并没有行人,在那道身影走来时,不知怎么地,竟然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不知不觉间,根本移不开目光。

不过奇怪的感觉很快就没了,因为那人已经破开雨幕来到面前。

是一个穿着奇怪浅青色长衫的女人,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像尼姑一样的髻,上面插着两根峨眉刺,身材玲珑有致,长相甜美可人,称得上是一个非常有韵味的美女,比屏幕上很多整容的美女都好看,因为她的气质非常独特,很容易让人将她和普通人区分开。

钟导不禁心中一动,已经猜测到这女人的身份了。

果然,就见她进门后朝郁龄笑道:“江小姐,又见面了。”

郁龄有些惊讶地道:“娄小姐,怎么是你?你在这附近?”

来人正是娄悦,和郁龄有两面之缘。

娄悦抿嘴笑道:“我恰好在附近做赶尸人,后来听说你在附近城里的异闻组分局备案,看到你的名字,我就过来了。”说着,朝她亲切地笑了下。

自从知道郁龄在鬼墓里救了娄情后,娄家就将她当成救命恩人,使得娄家上下都知道她的存在。在娄家,女孩子十分金贵稀少,郁龄救了娄情,娄家自然要记住这个恩情。也因为如此,所以得知郁龄在这里时,娄悦就自告奋勇过来了。

如果是其他人在异闻组备案求助,在这样的小地方,只会派个天师过来瞧瞧情况,但是娄悦知道江郁龄的命格不太一样,这种运中带煞的命格,所遇之事极少算小事。这也非郁龄本人能控制的,而是她的命格带来的一种奇怪运势。

所以娄悦才会放下手边的工作,接了这个任务就过来了。

两人寒暄几句后,郁龄对娄悦介绍钟导,然后对钟导道:“这位是娄悦娄天师,娄家是玄门中的大家族,很厉害的。”

钟导不知道什么玄门大家族,不过看郁龄这么推崇她,估且相信了,便请娄悦到楼上自己的房间说话,毕竟有些话在这公共场合到底不方便。

娄悦看到钟导,倒是有些惊讶,惊讶中又有些了然,然后看向他们两人的目光变得同情起来,好像两个人组合在一起,成了什么倒霉催二人组一样。

钟导和郁龄被她的眼神弄得有些木然,你到底同情神马?

因为娄悦的眼神,郁龄便决定也跟过去瞧瞧,便对找过来的陈明明说道:“这是娄悦,是我的朋友,你去外面的大排挡打包几样饭菜过来,等会儿我和她回房吃饭。”

陈明明看了一眼穿着非常奇怪的娄悦,虽然心里有些奇怪,不过大小姐的吩咐比较重要,点头应下了。

到了钟导的房间后,钟导开门见山地将最近遇到的事情告诉她了。

娄悦看了看钟导的房间,拿出一张黄符,随手一扬,纸符无风自燃,然后将燃烧起来的符往门口挥去,直到纸符烧成灰烬后,她仔细地看了看门口和通道的地方,这才对钟导道:“你的情况说起来有点儿麻烦。”

谁知钟导却十分平淡地道:“我知道,娄天师,只要能平平安安地完成山里的拍摄就行了,其他的我不强求。”

娄悦听罢,不禁了然,说道:“如果你不能化解它,你一辈子都要经历这样事情。不仅是你,还有你的子孙后代,都不可避免。”

钟导脸皮抽了下,有些颓然地道:“娄天师有什么化解之法?”

“没有。”娄悦非常干脆地说,在他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神情中,又笑眯眯地道:“不过我没办法,我们玄门的祖师爷却有办法的,可惜…”

“可惜什么?”钟导忙追问道。

“可惜祖师爷已经很久不出山了,我也有很多年没见过祖师爷了。”

这等于没说,不过钟导看起来并没有多失望,显然已经习惯了,又问起怎么化解目前的难题,说道:“只要顺利完成野外的拍摄就行了,我希望这段期间,没有什么意外的情况最好,以前也是这么来做的。”

娄悦掐指算了下,并没有将话说得太死,对他道:“我明天和你们上山看看情况。”

说完这事情,娄悦就拉着郁龄走了,说是先去吃饭,吃完饭后再看看今晚有什么情况。

离开钟导的房间时,遇到向荣修和阮薇薇、孙冬云等人。他们看到娄悦时,都有些惊讶——惊讶她的打扮,不过见郁龄带她过来的,纷纷友好地过来打招呼。

“这位是郁龄的朋友?”向荣修和煦地问道,向影帝对谁都是很和煦的,在娱乐圈中的名声非常好。

娄悦看他一眼,眼睛突然亮了下,说道:“你不是修公子么?给我签个名。”说着,马上从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讨要签名。

修公子是向荣修以前拍的一个古装剧中的人物,因为这个角色太出色了,加上他的名字中也有“修”字,于是被很多人戏称为“修公子”。

向荣修年纪并不大,三十左右,正是男人意气风发的时候,长相端正英俊,演技不俗,被人突然要签名,并未拒绝,笑着给她签名。

娄悦又向阮薇薇和孙冬云都讨要了签名,这才和郁龄离开,进了郁龄的房间时,笑着对她说道:“等你以后出名了,也要给我签名照,拿出去可以卖很多钱呢。”

郁龄随意地应了一声,心里越发的觉得天师好像挺穷的。

陈明明很快便打包了热腾腾的饭菜回来,非常有眼色地端着自己的那一份回自己房间吃。

娄悦不客气地拿起一份盒饭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说,“我赶了半天路过来,没想到半路上却下雨了,都顾不得吃饭,嗯,这家大排档的饭菜不错。”

郁龄发现,娄家的人要是认同你,很会自来熟,和米天师差不多。

“娄悦,钟导是怎么回事?”郁龄问道,刚才听了她和钟导的话,郁龄只觉得他们好像在打什么哑谜一样,她听得半懂不懂的。

“嗯,他的祖先不小心惹到了一只魔,子子孙孙都被下了诅咒,不过并不致命,就是有些麻烦。”娄悦说着,看了她一眼,又道:“你应该知道你的命格比较清奇吧,你是妖蛊之身,运中带煞,有着极佳的运道,却往往要多些曲折,走到哪里都是事故体质。”

所以一个背负着祖先诅咒的人,再加上一个运中带煞的人,凑到一起遇到的事情可不是什么“1+12”这么简单,情况严重点,简直是要人命的。

“原本我也以为只是什么妖魔暴.乱罢了,但看到你们这对组合后,我就不确定了。”娄悦有些哀叹,“你们怎么就凑到一起了?”

郁龄很冷静地说:“他是导演,我是演员,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这里的拍摄还有一周时间,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吧?这一个星期就过得挺平静的。”

“难说。”娄悦有些不自信,“我今晚先看看情况吧。”

虽然挺不自信的,娄悦该吃时还是没有打折扣,陈明明买回来的饭菜有四人份的量,两个人最后却扫光了,等陈明明过来收拾的时候,都挺惊讶的,忍不住瞅了瞅娄悦的肚子,发现这姑娘长得娇小玲珑的,可乍这么能吃呢?

娄悦吃完饭、剔完了牙,就去钟导那里了作安排了。

晚上,郁龄洗完澡,照例是窝在床上和奚辞通电话,告诉他娄悦过来的事情。

“娄悦说,钟导的祖先曾经被一只魔诅咒,所以钟家的人每次一进山林,就会遇到一些不祥的事情,以前几次妖魔暴.乱,估计也和他的诅咒有关。”

奚辞惊讶地道:“原来是这样,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他沉吟了下,说道:“看来异闻组应该是针对钟导祖先的情况备过案的。”

不然娄悦也不会一语即中。

妖和魔是不一样的,比起妖来,魔这种生物更神秘且杀伤力也更大,西方教廷将魔当成一种见之必除的黑暗生物,在东方这片大陆,妖类比较多,魔的存在很少,而且也不太受天师们待见。

奚辞不禁有些担心,说道:“你这些天跟着娄悦,不要离她太远,有什么事情小心一些。”

郁龄应了一声,问道:“修罗墓怎么样了?大概什么时候能解决?”

“不知道呢,恐怕

作者有话要说:短时候内是没办法解决的。”

奚辞叹了口气,偏偏又遇到了这种事情,他有点儿后悔让郁龄搭上钟导了,她就算不做演员,他也不在意的。

今天第二更~~

第135章

和奚辞通完电话后,郁龄难得没有抱着手机睡着,而是撑着睡意等娄悦回来。

陈明明坐在不远处玩手机,隔了一段距离,所以没有听清楚她和谁煲电话粥。

不过这几晚都见她睡觉前要和人通电话,虽然她的神色看着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可仔细点便能发现这位大小姐的神态比平时要柔和许多,不禁猜测和她通话的是不是那位奚先生。

作为贴身助理,陈明明也知道这位大小姐的一些私事,例如她现在的同居人奚辞,虽然安茹没有说明奚辞是谁,但可以猜测应该是大小姐的男朋友之类的。

见她总算是煲完电话粥了,陈明明问道:“郁姐,那位娄小姐今晚住哪里?”

娄悦来得突然,而且是以郁龄的朋友身份过来的,加上这酒店的房间都被剧组的人占满了,实在是没办法匀出一间给她,所以陈明明只好问一声。

“今晚她住在我这里。”

陈明明听罢,知道自己不用再陪大小姐一起睡了,顿时松了口气。

天知道这位大小姐的睡姿实在是一言难尽,她已经有好几晚被她活生生地勒醒了,加上每天晚上都被敲门声吵醒,害她这阵子有些睡眠不足。不过拿钱办事,老板睡癖再一言难尽,也得陪着。

她总有种自己是陪皇帝睡觉的小宫女的感觉,不好拒绝,真是一言难尽。

娄悦回来后,陈明明就拾掇自己的东西欢快地回隔壁房了,不过她是个尽职的助理,想到晚上的敲门声,又道:“郁姐,今晚还要捉人么?不如我再守一次?”

郁龄看了一眼娄悦,朝她道:“不用了,今晚你好好补个眠。”

陈明明瞅着她,心中有些感动,看来大小姐也知道自己的睡姿不好,对下属也体谅,实在是难得。最难得的是,大小姐有钱任性,对她从来都是大方的,简直不能更好了。

娄悦对于和郁龄同一间房没什么意见,做他们这行的,有时候还要在荒郊野外露营,早已经练就了四处为家的泰然淡定。

她去洗了个澡后,穿着一件不太像睡衣的奇怪长衫上床睡觉了。

“你不用守着么?”郁龄见她竟然直接上床睡觉,不禁奇怪地问。

娄悦打了个哈欠,她这些天赶尸上路,在野外没怎么休息好,着实累了,当下说道:“不用,我已经提前布置过了,有什么状况我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先补个眠再说。”

郁龄想起她先前在房外布置的东西,便也不多说,终于撑不住睡了。

娄悦觉得刚睡下不久,就被勒醒了。

懵懂了下,低头看扒着自己睡的大小姐,懵逼了下,有些无语地看着天花板。虽然美人在怀,但作为一个笔直笔直的女人,她实在不觉得有什么高兴的,也不知道奚展王知不知道他老婆的德行是这样的。

既然醒了,娄悦没有再睡,而是安静地侧耳聆听,隐隐约约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一把将扒着自己的人挪开,悄无声息地起床。

郁龄心里存着事,自然睡得不踏实,娄悦将她推开后,也跟着醒了。

她看到娄悦刷的一下将一条红腰带系上,便也抓来旁边的衣服换上,正想要问娄悦时,娄悦伸出一根手指在嘴唇上嘘了一声。

郁龄朝她点头,动作放得更轻了,打理好自己后,便抄起陈明明给她准备的棒球棍跟着娄悦一起贴到门后——虽然可能没什么鸟用,但前晚看陈明明挥舞棒球棍的英姿,觉得带着也没什么。

过了会儿,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的敲门声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格外地清晰,一下一下地敲击在人的心头,无形中制造出一种恐怖的气氛。

郁龄忍不住暗暗吞了口唾沫,不知这来敲门的是人是鬼还是妖或者是精怪。

娄悦在那敲门声响了十下时,突然甩出一叠符纸。

符纸宛若有生命一般,在半空中旋转了下,然后化为纸人从门缝钻了出去,紧接着就听到外头响起了一道凄厉的尖叫声,那尖叫声如同声波一样,刺得人脑袋都有些晕眩。

这时,娄悦已经趁机开门蹿了出去,速度非常快。

门外的走廊上开着路灯,此时走廊上空的路灯一闪一闪的,像是线路接触不良一样。

郁龄跟着出去后,就见走廊中一团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黑影在周围横冲直撞,似乎想要逃开,可惜周围时不时地亮起一道红光,那红光像网一样,在周围形成一个牢笼,让它无处可逃。

这红光是娄悦布置的诛邪红绳,上面系着古铜币,是天师惯常用的东西,能常用来布阵捉鬼收妖最为适宜。

娄悦双手掐诀,悬挂在半空中的红绳轻颤着,接着化为一张大网,网收紧后往那黑影罩去,黑影发现无处可逃后,凶性大发,急切之下,竟然朝郁龄所站的地方撞来。

郁龄见状,一撸束在手臂中的渡厄铃到手腕上,随便一缠,五指一动,叮铃铃的铃声响起,那黑影尖叫一声,吓得往返方向逃去,可惜红绳的另一端此时已经抓在娄悦手中,那纤手一抖,红绳收得更紧了,将它束缚在红网里,根本逃不开来。

郁龄这会儿倒是有空观察这黑影,可惜它浑身上下看起来黑乎乎的,压根儿看不出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眼看着它就要被娄悦收伏时,突然这黑影像分裂细胞一样,分裂出无数的黑色触须,朝周围拍去,拍得地板啪啪响。

娄悦没想到它会在逼急之下凶性大发,眼看着就要挣脱红绳的束缚,忙不迭地又摸出一叠黄符,就要祭出去时,突然一阵阴风狂呼而来,手中的红绳嘭的一声断了,红绳上系着的古铜钱像珠子一样啪啪啪地掉在地上,红绳也没了先前的威力,变成了一根普通的东西。

娄悦神色微变,手按在腰间,就要祭出红腰带时,就见一道轻飘飘的影子从远处飞快地飘来,抓住那要蹿逃而去的黑影。

空气徒然变得阴冷起来,路灯滋滋两下,嘭的下就熄灭了,只有从房间里倾泄的一点灯光。

不过已经让两人看清楚那突然出现的影子,是一个女鬼,她身上绯红色的鬼气翻滚着,一张惨白僵硬的脸实在说不出好看与否,浑身阴冷的鬼气,让两人感觉到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有些僵冷。

娄悦一下抽出红腰带,就要朝那女鬼抽去时,就听隔壁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接着就见穿着运动服的陈明明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根棒球棍,二话不说就朝那女鬼挥了过来。

郁龄:“…”

娄悦:“…”

娄悦正要开口说什么时,陈明明已经挥着棒球棍朝那女鬼打了,一边打一边喝道:“前晚没捉住你,今晚一定要捉住你!”

那女鬼好像并不想和陈明明纠缠,拖着黑影忙不迭地跑了,陈明明一边朝郁龄叫了一声,一边拔腿就追了过去。

“明明…”郁龄叫了一声,担心她出事,只好追上去,娄悦自然也跟着。

陈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捉住恶作剧的人,非常勇猛地一路追到酒店一楼的大厅,所过之处,路灯无不闪烁不停,这让她心里有些嘀咕,觉得怎么有点邪门的样子,不过却没有多想。

那女鬼扯着黑影冲出酒店大门,进入了雨幕之中。

在它进入雨幕时,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突然变成了飘沷大雨,天空中轰的一声雷响。

陈明明被雷声吓了一跳,在门口堪堪停住,看到天上的雨突然变大了,倒是没有再追过去。

娄悦和郁龄速度也不慢,跟在陈明明后头,自然也看到了外面的雨一下子变大的情况。在那女鬼消失时,一楼大厅中闪烁的灯光突然恢复了。

“又让她跑了!”陈明明有些丧气地说,转头看向郁龄和娄悦,见两人神色微妙地看着自己,不禁诧异地道:“你们怎么了?”

娄悦上下打量她,有些纠结地问,“你难道…没看清楚刚才那是什么吗?”

“不就是个女人么?”陈明明气得用棒球棍敲了敲地面,不高兴地说:“这几晚她总是半夜来敲门,扰人清梦,真是太讨厌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神经病。”

抱怨完后,突然又想到什么,“对了,刚才那女人手里还拖着个东西,那是什?黑乎乎的一团,像个大包袱。”

郁龄:“…”

娄悦:“…”

这姑娘不仅大胆,而且眼神也有问题,还是灯光太暗了,所以她没看清楚?

娄悦很快恢复正常,笑呵呵地拍拍她道:“以前我就听说有些鬼怕胆大的,看来也有根据。”

陈明明眨了下眼睛,很快反应过来,吃惊地道:“你、你说是鬼?骗人吧,明明就是个女人…”

娄悦拍拍她,赞许了这姑娘的勇气后,就转身上楼了。

郁龄跟着她上楼,经过大厅的登记柜台时,看到那守柜台的小弟趴在那里昏昏欲睡的模样,闹出这样的动静都没醒,便明白要不是那女鬼弄的,就是娄悦让他睡的,看了一眼,便没理会了。

“不用追么?”郁龄问道。

“追了也没用,现在雨下得这么大,倒流,对我们不利,由它去吧。”

郁龄唔了一声,又问:“刚才那黑影是什么?”

“某种鬼物吧,我还不能确定,明天得进山里探探情况才知道。”

陈明明一脑门疑惑地跟着她们上楼,觉得娄悦刚才那话应该是开玩笑的,再听这两人的对话,怎么都觉得古怪。

她们很快就到了钟导住的房间前,只见房前的走廊有一只被红绳捆着的怪物,正在挣扎着想要逃。

陈明明乍然一看,忍不住凑近想瞧瞧这是什么,却不想那被捆着的怪物突然抬起一张恐怖的脸,朝她龇牙,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乍然没有防备之下,还真是被吓了一跳。

陈明明后退一步,拍着胸口问:“郁姐,这是什么?”

郁龄盯着那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娄悦,这是什么?”

娄悦朝那东西拍了一张符过去,挣扎不休的怪物就安静下来了,只是拿一双铜铃般大的青色的眼睛时而惊恐时而凶恶地看着她们。

它安静下来后,郁龄就着走廊的灯光打量,发现这只东西长着一张怪物脸,浑身都是黑色的鳞片,和前晚来到她床前的黑影很像,特别是屁股后头拖着的一根黑色的长尾巴。

“这是一只魔物。”娄悦说道,“这几晚来钟导这儿敲门的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