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韩声的脸色不好看起来。“我不是前两天就预约了吗?”

“没法子,临时找来的,也是得罪不了的关系。”

靳韩声抬起眼帘朝着紧闭的门板看了眼,能被安排在这个时间进去的,看来也是来头不小。他带着商陆走进休息室,护士看了眼商陆,“靳太太最近还好吧?”

靳韩声的脸上有了笑意。“还好。”

“看来最近几次的治疗很管用,我相信过不了多久,靳太太就能彻底痊愈了。”

靳韩声嘴角轻展开,护士忙去沏茶,商陆打量着四周,眼见护士端了茶杯过来。“靳先生,请。”

男人接过手,原本想递给商陆,却发现茶杯有些烫手,他将杯子放到一边。

护士拿了资料夹过来,她坐到靳韩声旁边的沙发上。“为了一会能更好地了解下靳太太的恢复情况,有些问题我还是要问问清楚。”

商陆对这儿一点印象都没有,休息室内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她听到护士嗓音糯糯地问道。“最后一顿药是什么时候吃的?”

“今天早晨。”

“靳太太最近的情绪一直稳定吗?”

靳韩声见商陆不住看向四周,他点了头道,“是。”

商陆的视线落到小护士的脸上,却见她拿着笔什么都没写,一双眼睛定格在靳韩声的脸上后,就再也挪不开了。

那眼里分明有欣赏,有爱慕,商陆见到靳韩声扭过头,视线也对上了护士。

小姑娘眼里有一瞬间的惊慌,却并未仓皇而逃,甚至目光都没有别开,靳韩声这样聪明的人,不可能不发现她眼里都是暧昧。

护士朝她笑了笑,“靳先生,您对靳太太可真体贴。”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商陆觉得悲哀,如若她是一个正常人,别人总不至于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的老公吧?还不是知道她意识不清醒,就算看在眼里又能怎样?再说她就是个疯子罢了,这样优秀的男人能将她带到医院来治疗已经算是不错的了,难不成还能要求他为她守身不成?

休息室的门上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有人推门进来了。

商陆吓了跳,看到个年轻的男人挥舞着双手,“看,风筝起飞了,又掉了,掉了——”

后面进来两个中年妇人,她们上前却是拉都拉不住他。

“儿子,别闹了,赶紧回家。”

商陆看到男人推开了自己的母亲,而且力道很大,那名妇人趔趄着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上。她握紧双手,靳韩声第一时间将她抱在怀里,“他们是什么人?”

护士赶紧起身去帮忙。“这是休息室,你们走错了。”

医生也追了过来,他想将地上的女人搀扶起来,“没事吧?”

妇人头上肿了一大块,旁边的另一人和护士都在拉扯着那个男人。

他已经完全失控了,手指着窗外。“看,风筝掉了!”

商陆尽管埋在靳韩声的胸前,却还是能清清楚楚看到男人脸上的表情,他虽是笑着,神情却是狰狞的。他甩开了所有人,就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顾。难道人疯了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他突然扑上前来,靳韩声感觉到了商陆的害怕,他起身将男人一脚踹倒在地。

休息室内的几人立马过来将他按住,中年妇人不顾疼痛,哭出声来。“儿子,别再想以前的事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你让我可怎么办啊?”

“看啊,风筝,风筝起飞啦——”

医生快步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针管,一针镇定剂下去,男人立马安静了。

商陆将这一幕幕都看在眼里,她再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伤痕,说不定她那会也被这样对待过。

护士喊了人过来,将人带走,医生轻叹口气,跟靳韩声也是熟悉的很,这才漏了口风。“哪是什么风筝啊,飞机出事,未婚妻还在上面呢,好好的一个小伙子就这么想不开了。”

商陆瑟瑟发抖,靳韩声连忙在她后背轻拍着,“没事,不要怕。”

“回家,我要回家。”商陆情绪激动,使劲推开靳韩声站起来。

靳韩声忙抱住她。“商陆…”

“我要回家!”商陆朝他轻吼出声,靳韩声想让她冷静下来,“这是个意外,你别怕,有我在…”

“啪——”

重重的巴掌声让靳韩声接下来的半句话吞咽了回去,杵在边上的小护士也吓呆了,她小嘴微张,目光不住盯着商陆。

商陆手掌心内发麻发烫,靳韩声的半边脸上泛出清晰的指痕,商陆一步步往后退。“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我要走。”

靳韩声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就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么一下。

脸上肯定是肿了,旁边的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靳韩声收回神上前,想要拉她的手。

商陆吓得甩了下手臂。“走开。”

“好了,今天不看了,先回家。”靳韩声再度上前步,强行将她拉到怀里,他冲着那名医生说道。“先配药吧,改天我再带她过来。”

“好。”

商陆也算松了口气,她避开医生的视线,被靳韩声带了出去。

车内,气氛很显然凝滞了,司机不敢多问,只顾着开车。

靳韩声抬起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疼,商陆这一巴掌甩过去摆明了是使尽全力,男人脸色阴鸷,怒气冲冲地望着窗外。

她总是这样,仗着自己意识不清,对他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偏偏他还一点法子都没有。

商陆双手交握,她的掌心到这会还是痛着的,可想而知这一下力道有多重。

靳韩声半边身子都是朝着另一侧的,很显然也是有气存着,他时不时去摸自己的脸,又总是痛得收回手。

商陆想到那个护士,越想越气,也不想搭理他。

两人谁都不说话,车内的气氛越来越僵。

商陆眼帘轻动下,她方才那样的反应之后,会不会等到回去以后,靳韩声又要将她关在屋内?

她想离开靳家,就要找一切的机会出去,可是她对他动了手,靳韩声恐怕真是怒了。

商陆手指在手背上轻画两下,她慢慢朝靳韩声靠近过去,到了他身侧后,拉了下他的衣服。

靳韩声没动,眼睛还是看着窗外。

商陆的下巴朝他肩膀上一放,手指捏住靳韩声的耳朵,将他的脸别过来。

男人的视线落定到她脸上,没好气地问道。“干什么?”

商陆手掌摸了摸他的脸颊,“痛不痛?”

靳韩声将她的手推开,尽管知道商陆疯癫,但他总是挨打,心里也实在窝火。

她抬起手指,在他脸上重重按了下,靳韩声嘶了声,回头瞪着她,“你故意的是不是?”

商陆显然被吓了跳,她收回手,身子也坐直了,小脸上溢满了害怕,靳韩声见状,瞬间软了下去。“商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痛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靳韩声看着也是心疼。“真的,我不痛了,不信你摸摸。”

商陆闻言,用手在他脸上狠狠一推,靳韩声哎呦一声,痛得差点跳起来。

28噩梦成真,太痛太痛

算了,算了,商陆疯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她更不知道轻重。

算了。

靳韩声这么一遍遍安慰着自己,他手掌摸到脸上,手指尖刚碰到,就痛得收了回去。

商陆看在眼里,心里至少是有几许快慰的,谁让他出门都能招惹小姑娘呢,他尽管没跟她眉来眼去,但她没看见的时候呢?真的说不准。

“这回去要是被妈看见,我看你怎么说。”靳韩声恶狠狠地将脸别向窗外。

这也不是商陆要担心的事,她是个疯子啊,疯子做什么事都是能理解的,就算人人都知道是她打的,但又有谁会去指责她呢?

等靳韩声再次回头看她时,却见商陆自顾在看另一侧的风景,真是没心没肺。

回到东楼,靳韩声唤了小于过来,“我马上要去趟公司,你看好靳太太。”

“是。”

“守着东楼的大门,除了妈以外,谁都不准放进来。”

小于答应着,靳韩声走到商陆身边,脸上的指痕印还未下去,他弯腰在商陆的脸上亲了口。商陆全身绷紧,但强忍着没动。

“我走了,你在家乖乖听话。”

商陆没有应声,靳韩声走出房间,将房门轻带上。

小于看了眼商陆,“靳太太,要不要吃水果?我替你去拿。”

商陆摇着头,她平日里接触最多的人就是小于,除了睡觉上洗手间,小于几乎都跟在她身边,那也就意味着很多事她都知道,就看她肯不肯说了。

商陆看眼门口,忽然抬起手臂朝那里指了下,“有人来了。”

小于看了眼,“哪有人啊,靳太太,您听错了。”

“真的有人,你听,脚步声上来了,是个女人。”商陆害怕地双手抱在身前,“一个女人来我们房间了,她是不是找靳韩声?她是谁?”

“靳太太,哪有人啊。”小于走到门口,将门打开,“您看,没人。”

“我真看到有人进来了,一个女人,她在喊靳韩声的名字呢,你快听啊。”

小于都习惯了,她将门重新关上,走回到商陆跟前,“靳太太,您别多心,这种事以后不会发生的。”

“为什么?”商陆轻问,不会发生,是意味着以前发生过吗?“就是有人找来了啊,你没看到吗?”

“没有,没看到。”小于过去找遥控器,想要打开电视让商陆安静下来。

“你没看见,是因为以前有人来过吗?”商陆冷不丁问出口。

小于拿了遥控器回到她身边。“靳太太,您是不是记起了一些事?”

商陆也听出了小于话里的犹豫,她点着头,冲小于说道,“有人来过是不是?”

“靳太太,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小于将电视打开,不想商陆再问下去。“现在靳先生对你那么好,你应该都看在眼里的。”

商陆定定望着前方,脑袋隐约作痛,她的目光疑惑地落到不远处的梳妆台上,桌上很明显被整理过,商陆清醒至今,这才想起她之前在那里放过一样东西。

她站起身来,快步朝着梳妆台走去,上面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都没了,应该是怕她伤着自己。

“我的盒子呢?我的盒子呢?”

“什么盒子?”小于上前来到她身边。

商陆紧张地在桌上胡乱寻找,“我的盒子,没了,没了…”

“靳太太,是您以前放在这儿的吗?”小于忙按住她的手臂,“您放心,您的所有东西都是我收着的,一样都没丢。”

“在哪?”

小于随身挂了串钥匙,她取下来后找到其中一个小的,将梳妆台下面的柜子打开,“您看,都在这呢。”

商陆忙蹲下身来去翻找,小于生怕伤到她,想要拉住她。“您告诉我您想要什么,我帮您拿。”

商陆已经看到了塞在角落里的收纳盒,她将周边的东西都丢开,一把抱住那个收纳盒起身。

“靳太太,还是让我收起来吧。”

商陆抱紧了不放,她使劲摇下头,快步走到床边坐下。

小于没法子,只好将被翻乱的东西都收拾好,再将柜门锁上。

商陆手指在收纳盒上摩挲,小于走到她身边。“靳太太,您是在里面放了什么宝贝吗?”

“我喜欢这个。”她小脸在上面蹭了蹭。

那是个简单的收纳盒而已,没有尖锐的棱角,应该不至于伤害到商陆,小于放下心来,商陆抬起头朝她看了眼。“我饿。”

“那您想吃什么?”

“面。”

小于轻笑出声。“我让佣人给您去做。”

她转身出去了,商陆听到脚步声越渐走远,直到门被带上,她这才动作迅速地将收纳盒打开,盒子上层摆满了一些简单的首饰和化妆品,商陆将隔层拿开,看到最下面放着的微型摄像机还在。

这个收纳盒还有个好处,微型摄像机正对的前方正好是镂空的,商陆之前将它摆在梳妆台上,正对着卧室内的大床。她那时候还没有疯,跟靳韩声又是新婚,但关于靳韩声的流言总是那样精彩,再加上她要回娘家两天,商陆就想出了这个法子。

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后来出了事,那个摄像机放在那也一直没有拿走过。

要说起来,这东西还是靳韩声的公司研发的,号称能连续录像五百天,那也就是说只要没有人关机,它肯定会录到不少有用的视频。

商陆手指在上面轻抚过,画面是暗下来的,她有些紧张,说不定这东西摆在那里,一早就被靳韩声发现了,那也就意味着里面的影像都没了?

商陆按下开机键,开不了,看来是电量耗尽了。

充电线就放在边上,商陆赶紧拿出来,小于一会就该回来了,她拉开床头柜,里面有个暗插座,商陆赶紧插上。

刚将床头柜推回去,外面就有动静声传来,小于开了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面。

商陆乖乖地将面吃完,然后说要睡觉。

小于让她躺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商陆闭起眼帘,小于守在边上没离开,过了许久后,眼见她应该是睡着了,这才蹑手蹑脚地离开。

关门声传到商陆的耳朵里,她睁开眼,人躺在床上并未下去,她一把将床头柜拉开,将充电器拔掉后拿了摄像机出来。

商陆坐在床中央,将摄像机打开,页面闪烁下,电量尽管还是不足,但完全可以播放。

商陆将小巧的屏幕展开,伸展开后足有手掌那么大,开机后,她手指点向最下方的按钮,将录像调取出来。

上面都有时间存储,商陆随意点了几下,然后将录像快进,但都没有什么发现。

商陆干脆将时间选在了她疯癫之后的半年左右,再点进储存好的影像中。

她手指在屏幕上不住轻点,一直都在快进,直到房间内出现了别的女人的身影。

商陆倒退了几秒后,按回播放界面,看到卧室的门被人推开,靳韩声搂着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就进来了。

商陆紧张地蹙紧眉头,摄像机的角度很广,不止能看到门口,还能看到坐在床上的她。

那个时候,她就坐在这个房间里面,看到两人进来,画面中的商陆瑟缩下,想要躲。

靳韩声像是喝了不少的酒,他摇摇晃晃上前,到了床边,他将女人推倒在大床上。

商陆惊得站起身,靳韩声扯松下领带,目光迷离地盯着她。“商陆,你看看,这个女人比起你来怎么样?”

那时候的商陆神志不清,可这样的画面终归是刺激到她了,她在边上走来走去,时不时又用双手去捂着耳朵。女人坐起身,两手圈住靳韩声的腰,将他拉了下去…

两人就这么不知羞耻地在她面前亲吻,画面中,他们的身影交缠在一起。商陆站在边上,不知所措地看着,望着,她居然没有拔腿跑出去,也许她连这么点意识都没了。

靳韩声就是仗着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对她肆意羞辱。

躺在床上的女人千娇百媚,嘴里不住暧昧出声,商陆的视线挪到画面中那张属于自己的脸上,她真的觉得那时候的她,好可怜,可怜到连她都恨不得钻进去安慰她。

画面中的商陆撕喊着,上前拉扯着靳韩声,可是压根拉不开他。

他身下的女人还在嘲讽出声,“靳太太,您就不能大度点吗?您要看不下去,一起来啊。”

商陆咬着自己的手指,疼痛感将她的神拉回来,她视线朦胧,眼泪一串串往下掉。原来,这两年来她就过着这样的日子,怪不得病情总是时好时坏,原来靳韩声人前对她体贴,可是人后却是用这样变态恶心的法子在折磨她。

他一心认定她变成如今这幅样子是和靳寓廷有关,他怎么都不会想到,秦思慕找到她,完全是因为他,他才是罪魁祸首。

商陆擦去眼泪,听着自己的撕喊声,一阵阵传进她的耳朵里。

女人娇笑着搂住靳韩声的脖子,“在这儿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你看…旁边有人看着呢。”

靳韩声手掌在女人纤细的腰肢处轻抚。“你还怕羞呢?”

“肯定不好啊,我放不开。”女人撒着娇说道。

“好好好,”靳韩声站起身,又将女人拉了起来,“我们去客房。”

商陆看着两人姿态亲昵地离开,画面中的她蹲在地上,她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在哭喊,可是靳韩声在哪呢?他在她隔壁的客房内寻欢作乐。

商陆想不通,他究竟是有多恨她,才能想出这样的法子去折磨她。

许久后,男人穿着长裤回到卧室,上半身是光裸着的,他走到商陆面前,她不肯起身,他却强行将她拽起来。

“不敢看吗?”

商陆用手捶打着他的胸口,靳韩声将她推倒在床上,又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她不由痛哭,可是所有的声音都压在喉咙间,商陆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她弯下腰,哽咽声出不来,眼泪却是簌簌而落。

颤抖的手指不住在画面上摩挲,商陆觉得喉咙间蹿出一阵恶心,那种想要吐的感觉连压都压不下去。她退出画面,又重新进入另一个时间段的影像。

偏巧,那里面也有别的女人的声音,只不过换了一张脸。

商陆觉得靳韩声是真脏,他脏成那样,还让她在疯癫中怀孕,又流了产。

他每次带回来的女人都不同,却都做了同样的一件事,他们当着她的面亲热,商陆现在不得不佩服自己,她那时候没有被刺激得自杀身亡,已经算是命大了。

商陆将摄像机关了机,藏回收纳盒内,她躺到床上,却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她贴着枕头而眠,眼睛盯着一处,枕头上大半的地方都湿了。

这段日子以来,靳韩声的一举一动都在她面前形成了假象,她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地录下了这些,她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在她疯癫的两年当中,究竟出了什么事。

靳韩声这样荒唐,东楼的佣人和小于肯定都看在眼里,可是她们不会告诉她,因为告诉她也没用,她就是个疯子而已。

商陆心痛不已,心脏就像是被人用手在撕扯,她眼泪止都止不住,为她这两年受的所有耻辱,更加为了她的无力反抗。

她揪紧身侧的床单,紧紧用力,可她终究没有这个力气将它扯烂。

半晌后,商陆起身,她去浴室洗了把脸出来。

她重新回到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她知道靳韩声在房间内装了监控,所以早在几天之前,她趁着‘发疯’的时候,将几个监控都给砸了。

她晚上还做了噩梦,说有眼睛盯着她,她反反复复几次,靳韩声就将卧室内隐藏的另一个监控也给拆了,也说了不会再装。

商陆躺回床上,她尽量让自己安静下来,她在靳家肯定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她也不能回商家,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她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之后,才能离开。

顾津津在公司忙到半夜才回去,她事先跟修司旻讲了今晚会加班,要把接下来几个月的计划都明确下,她让修司旻先休息,不用等她。

夜已经深了,顾津津坐上车,望了眼窗外的景致,车子开到中途,宋宇宁接了个电话,她几乎没讲什么话,顾津津抬头朝她看眼。

“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