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三年,德国差不多败像已经明显了,千万别脑残去东线和西线,那儿悲剧!”

“一九四四…呜…我想想,四五年德国就投降了,那么盟国肯定需要时间打过去,而苏联也需要时间反击,D-day(诺曼底登陆电影)上什么季节来着,好像是春夏吧,那么四四年的五六七月该诺曼底了,就算六月吧,那六月可千万不能在诺曼底…那儿悲剧!”

诺曼底!秦恬深吸一口气,没错了没错了,她忘了当初奥古有没有跟她说诺曼底到底几号,但是根据她这几年的经验,六月都是一场大战发生的最好时机,德国入侵法国是六月二十二,德国入侵苏联也是六月二十二,盟国就算没那么恶趣味也选六月二十二,但也差不离了!

捧着小本,秦恬无限空虚,诺曼底在即,她这时候要是在巴黎,估计不久就可以欢迎盟军了!

但到时候她会不会被拔头发游街啊…哎这就是命!

如果诺曼底一开始,德国就更加悲剧了,这时候如果去波兰或者华沙那都会很危险,首先波兰她除了艾森豪芬就没落脚的地儿了,而柏林…她知道那股弓虽女干热潮…

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说不定这还是个最安全的地方,至少在苏联人看来,明斯克是被法西斯压迫的地方,就算打回来,那也会妥善对待。

秦恬安心了,瞑目了,她真的无怨无悔在这了。

惆怅了没一会儿,她就起身,收起小本继续奔向属于她的前线,刚走两步,她又想到似乎很久没有在本子上记录些什么,也许等会有空的时候,会突发感想写些什么,这对后世说不定也是一手资料,便干脆把本子收到宽大的口袋里,顺带还捞了一支铅笔。

结果刚奔出宿舍,就和一个人迎面撞上。

“哎哟…嗷!你?!”秦恬的痛叫瞬间变成了惊叫,因为面前站着一个合情合理却又出乎意料的人!

海因茨皱着眉,双手抓着秦恬的肩膀,似乎也不敢相信:“真是你?!你怎么在这!?”

“我,你…”秦恬完全懵住了,“我怎么在这,你,你怎么在这…”她下意识的往海因茨身后看去,空空如也。

似乎注意到秦恬的失望,海因茨也颇为不爽:“看什么呢,奥古不在这。”

“那他在哪?”

“你疯了吗?这是你见到上司该有的态度吗?!”海因茨说罢,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怎么会成为我们的战地护士的?我在外面看到的时候还以为看错了!你不是法国国籍吗!?”

秦恬见他那样子,整一副审间谍的样子,不由得一身冷汗,在看看他身上,干干净净的,那平时的威压是一点儿不少,可能因为经历战火的缘故,更带着浓重的杀气,不由的低下头低声道:“长官,我是红十字会的护士,目前是中立身份,经过批准留在这进行人道主义工作…奥古斯汀在哪?”

“真是三句不离他。”海因茨摸了下帽檐,冷哼一声,“我也没听到他的消息,估计是回国了…你为了他来这的!?”

“不…也不算是。”秦恬眼神游移。

“到底是还是不是?!”

“反正,各种阴差阳错,就来这了。”

“…那就是是了?”海因茨表情很不好,“我以为你是聪明人,怎么那么傻,你来了多久了?听到过他的消息吗?打听到有用的消息了吗?德国军人的女人,最应该做的就是等在家中,或者迎接丈夫,或者迎接送信的,或者拆阵亡通知书!你跟来这,纯粹添麻烦,别到时候他没死,你死了!”

“我都到这了,你爱咋咋吧。”

“什么态度!?”

“报告长官!我人已经在这了!您爱咋咋吧!”秦恬挺胸收腹立正稍息。

海因茨默然,他盯了秦恬半晌,秦恬本想牛叉点回瞪过去,结果不出三秒就败下阵来,只好低着头四面乱瞟,远处经过几个人,或是视而不见,或是看两眼,又被海因茨给瞪的三两步逃开。

“哼,笨蛋。”海因茨摘下帽子,捋了下头发,似乎刚洗好还没干,湿漉漉的,“吃东西了吗?”

“吃了点。”秦恬觉得他的态度有点缓和,碰到熟人的亲热劲上来了,“但还是有点饿,老大,有吃的没?”她顺势撇了撇海因茨的肩章,瞪大眼睛:“你你你,你怎么变成上尉啦?”

“哦,没事,犯了点小错。”海因茨轻描淡写,一把抓住秦恬的胳膊,跟押解犯人一样的抓着她的手臂往食堂走,“这都快吃早餐了,看看他们有没人做吃的。”

秦恬丝毫不介意被这样抓着,她跌跌撞撞的边走边问:“你们德国后勤不是很强吗?通信系统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连你都联络不上奥古?”

“我们可以把每一个士兵的信带到他们的亲人手上,也可以把每一个平民的信带到一个知道确切番号和战场的士兵手上,但是对于一个临时改了番号又不知道在哪个战场的人,你要我们怎么办?”海因茨难得耐心的回答,他似乎觉得这样抓着秦恬也颇为别扭,最终松开手,双手背在身后。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我去查了奥古斯汀本应该在的队伍,但是却得知他们整一个该去增援的队伍都没有到,而是临时去了另外一个地方,至于那是什么地方,傻逼的后勤处一直没有给我任何信息,我不可能一直花时间在这上面,总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明白吗?”

秦恬依然忧心忡忡,战争中失踪的死的悲剧的至今没有下落的人多了去了,贼老天一直没有给她和奥古任何主角应该有的无敌光环,她实在不敢在这种事情上拼人品。

见秦恬不答话,海因茨也不欲多说,步履轻快的来到食堂,食堂刚熬热第一锅牛奶,而其他人正在疲倦和忙碌中不得脱身,正好被秦恬和海因茨抢到第一碗,再加两个面包和一些鲜奶油,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海因茨刚拿到食物三口两口就吃的干干净净,然后毫不客气的把秦恬吃不下的三个小面包给消灭殆尽,秦恬看他那优雅的动作火速消灭食物,目瞪口呆,这才发现这哥们许久不见竟然瘦出了骨感美,本来还有点圆润的尖下巴现在也完全成了锥子脸,不由有点内疚竟然一句问候都没有,趁着他喝牛奶的空袭迟疑的问:“海因茨,你,额,最近,哦不,还好吗?”

海因茨喝牛奶的动作一顿,又继续喝起来,直到喝光了,才啪的放到桌上,起身道:“出去说。”

95挨打

一九四四年五月二十七日明斯克德军战地医院,秦恬和海因茨历史性的重逢。

海因茨本来似乎确实打算跟秦恬讲一下他的经历,可是刚走出食堂,一照射到外面初生的阳光,他就一动不动了,然后深吸一口气,平淡道:“快两年了吧,走了半个苏联,受过伤,生过病,赢过,输过,进军过,撤退过…然后就一直撤退,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秦恬挺感慨了,“我见到了凯泽尔,他…受伤了,被送回国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海因茨沉默了一会:“伤得重吗?”

“不知道,但是,似乎挺严重。”想到那血淋淋的背,秦恬缩缩脖子,忍不住担忧起来,“我往后勤寄过信,但是一直没有回音,你说…”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海因茨低声道。

“我注意到。”秦恬吭哧吭哧的说,“你的身后,少个人。”

海因茨一愣,还看看身后,然后反应过来,失笑:“你说的是侏德罗?”

“恩。”不好的预感。

“埋在库尔斯克了。”

果然…秦恬想到那鬼畜忠犬隐性攻,不由得心里一揪一揪的,有些人就是这样,即使没说上几句话,即使某些行为不招待见,即使冷漠阴森的要死,但偏偏气场强大,过了许久还能记住。

见秦恬表情黯然,海因茨也不继续了,他伸了个懒腰:“你来这儿很久了吧。”

“恩。”

“我有十天的休假,回国是不可能了,可能随时都会被征召,你在这有没什么好玩的?”

秦恬抬头看着他,一脸鄙视:“你觉得我想是能玩善蹦跶的吗,我这几个月活动范围绝对不超过医院的五百米…”

“难怪你连俄语都没懂。”他一脸鄙视,“五个月了,连基本的话都听不懂,说你笨你还真得瑟上了。”

“什么什么基本的话都听不懂!你哪只眼睛看到了!?”秦恬忿忿的。

“昨天下午,那个护士求饶的时候,我说了动作快点,怎么其他人动作都加快了,就你傻愣着?”

“什么时…”秦恬反应过来,大惊,“那个拿枪的泥猴儿就是你!?”

海因茨挑眉。

“嗷!那个,那个,那个威武的军官…”秦恬立刻萎了,“我根本没听到你有说什么。”

“哼。”海因茨摇摇头,他又往前晃悠了几步,停下来,“算了,滚去干活吧,跟你没话讲了。”

秦恬如蒙大赦,二话不说往医院病房区小跑而去。

“喂!”海因茨吼了一嗓子,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

秦恬刹车转身,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怎,怎么了长官?”

海因茨瞪着眼睛盯了她一会,百般不耐烦的做出挥苍蝇的动作:“滚滚滚!”

“哦…”秦恬再次一溜烟撒欢儿去。

海因茨的休假截止到他休假期的第一天晚上,他作为老兵被派到城外负责指导新兵的防务工作,诸如安排火力点搭设炮台什么的。

于是秦恬再一次见到他,是六月六日。

诺曼底登陆日。

确切的说,对当时的人来讲,还有一个后世不那么熟悉的却让现在的人荡气回肠的代号:霸王行动,又叫做大君主作战。

这真是最长的一天。

从广播开始播报,到所有人都聚集起来听战况,再到播音人宣布美英联军抢滩成功,接着评论中有关两面夹击的言论开始扩散,所有在场的德国人都沉默着。

在苏联一国之力就把德国逼得步步后退的时候,盟国这样强势的从法国抢滩登陆,其意义不言而喻。

他们不仅登陆了,他们还胜利了,德国仅有的一点优势都荡然无存。

医院中的气氛仿佛德国已经战败,在场的从烧火兵到高级军官都有高中以上学历,都有三个月以上军事教育,他们比任何人都明白现在他们的处境。

有两个护士直接在秦恬的背后痛哭失声,然后跑了出去,其他人都沉默着,一直听广播聒噪着。

而外面,白俄罗斯人即使压抑着兴奋,依然喜气洋洋。即使没有任何军事素养,他们也明白一个腹背受敌的侵略者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秦恬在法国想到诺曼底的时候,总是会想象她在法国听到这样的消息时,周围的人会有多么的欢欣鼓舞,可是世事难料,现在情况完全反了过来,她在德国人中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广播停止了,沉默依然覆盖着医院,几个军官强忍着焦躁的呵斥后,所有人默默的继续工作。

秦恬不知为什么总有点不安的感觉,她推着小推车挨着手术室去拿需要消毒的手术盘,正慢慢走着,迎面走来一个面熟的护士,擦身而过的时候忽然狠狠的推了她一下!

哗啦啦,少个轮子的推车和秦恬一起倒在了地上,秦恬猝不及防,后脑上狠狠的撞了下,跌坐在地,她抬头讶然的看着面容扭曲两眼通红的护士,护士擦了把眼泪,怒骂道:“得意吧!小女表子!你这全身散发着恶臭的法国人!”

秦恬摸着后脑勺,她不知道有没有肿,只觉得阵痛和晕乎感席卷而来,再加上那护士突如其来的怒骂,她几乎气的要笑出来,她想起身,可手上满是滑溜溜的感觉,一瞧,跌落在地的手术刀在她手上割了老长一道口子,血潺潺的流,她竟然没感到疼!

“收回你说的话!”秦恬龇牙咧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那护士弯下腰,伸手就往秦恬的衣服口袋掏,秦恬当然不能让她得逞,不顾手上血流成河,抓住她的手腕就和她扭起来,嘴里喊着:“放手!你他妈给我放手!疯子,神经病!你要干嘛?!”

“嘿嘿嘿!你们干嘛呢!?”一旁有一个拄着拐棍的伤员慢悠悠走过来,见状阻止道,而旁边,有两个护士扶着一个断腿的伤员也往这边走,看样子似乎刚想开口阻止。

那护士有着德国女人特有的健壮,一身怪力,秦恬本来就犯晕,力不从心,很快那护士就压制住秦恬,在她上衣口袋里掏出她的红十字工作证,里面写着她的国籍,翻开来朝四周展示,一边咬牙切齿:“你们都被她骗了吧,什么中国人,什么红十字会,这个法国女人在这儿骗吃骗喝那么久了,在外面就拿这张证明装清高,在医院里就夹着尾巴拿德语哄人,现在好了,帝国的敌人在法国登陆了,她不知道有多高兴!说不定无数次诅咒我们战败呢!哼!我就要你们看看,这个表子的真面目!”

说罢,趁秦恬挣扎着起身的功夫,又狠踢了她几脚。

秦恬快气抽过去了,更让她难受的是听了这护士的话,那几个打算阻止的人虽然犹豫了一下,但都佯装无事的走开了,任由那护士弯腰揪住她的头发,把她扭起来,扬手就一个巴掌扇过来,秦恬伸手去挡,奈何那女人力道奇大,竟连带着秦恬的手扇在她脸上,相当于秦恬自己打自己。

秦恬忍不了了,大叫一声一脚踢上去,双手也死命的乱挥企图挣开钳制,可显然对手的战斗经验更加丰富,不知道是不是德国护士上岗都有专门培训,反正对于秦恬的防狼术或者十八摸都应付的得心应手,转眼秦恬就被教训的鼻青脸肿,痛不欲生,她越想越委屈,心里却也明白,作为莫名泄愤的对象,她无论说什么都是徒劳的,此时头脑发热的辩驳,不如留着力气让自己少挨几拳。

虽然战斗力不如对方,但好歹也是常年劳动的人,一直处于下风却还不至于被打败,秦恬虽然不敢说自己是什么刚烈女性,可不肯吃亏的性子还是有的,尽管肚子痛腿痛脸痛后脑勺痛头皮痛,但还是一本正经完成了一系列打架章程,从武打到散打到柔道,最后两人扭在一起时,那护士满嘴的“表子”终于因为气力不济而停止了。

直到那护士打爽了,亦或者有点怯了,脱身走人后,秦恬靠着墙壁喘息,全身酸痛,却觉得自己好歹让那贱人住嘴了,怎么说也是个胜利。她龇牙咧嘴,无奈苦笑,最后笑着笑着,眼泪也流了下来。

自己为了在法国不因为所谓“通敌”的罪名挨打而逃到这边,却在这儿挨了德国人的打,所谓的贱皮,说的就是她吧。

秦恬磨叽了一会儿,路过的人都对她视而不见,没办法,她擦干眼泪一个人慢慢的站起来,只觉得小腿上被踢过的地方痛得她一阵抽搐,走了两步,正有点支持不住,一个人从后面走上来,手有力的扶助了她。

她转头一瞅,是护士长,当初接纳她进入医院工作的,名叫塔尼亚,是个严肃正经的女人。

塔尼亚护士长抿着嘴,一手拿着记录本,一手撑着秦恬,带着她快步往休息室走。

秦恬看不出这女人是不是帮自己的,她只能忍着痛意,咬牙跟着她的脚步。

两人进了休息室,里面一个骨科的医生正躺在长椅上熟睡,呼噜震天响。

塔尼亚护士长放下记录本,拿出一个医药箱打开,拿出些瓶瓶罐罐,二话不说开始给秦恬上药,表情依然严肃,手劲却不大,很专业很轻柔。

秦恬终于感觉生活还有那么点希望,她感觉药水在自己脸上冰凉的流过,不禁低声委屈道:“护士长…”

“安卡利亚有三个哥哥,两个四年前死在了法国战场,还有一个现在就驻守在法国某个海岸。”护士长简洁的说着,“当初我想让她带你熟悉,所以跟她提了一下,结果她得知你是法国国籍,就不愿意了,所以才让别人来的。”

两件事很简单的说明了秦恬挨揍的过程,那个打她的护士叫安卡利亚,她恨法国人,她知道秦恬是法国国籍…秦恬明白了,这就是要她知道她活该挨揍,谁叫她娘生她的时候没挑好国境线。

打落牙齿活血吞吗?秦恬不甘心,但她不得不甘心,从别人冷漠的反应来看,挨顿揍是她运气,她该感激,无论德国情势多么恶劣,现在都在别人地盘上,生或死?一个枪子儿!到时候谁管她证件上的红十字?一个间谍罪名就行!

秦恬彻底明白了自己多苦逼,她知道自己夹紧尾巴做人的时刻来了。

96前线

晚上,秦恬手上的伤有些感染,她担心生病,在房间里仔细研究着药瓶,考虑是不是要每天多擦几回。

海因茨敲了门进来了。

秦恬淡定的裹着纱布,海因茨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问:“挨打了?”

“呜,还好,我也打回去了。”

“明显你惨。”一语中的。

秦恬耸耸肩:“我这么娇小柔弱,怎么跟你们那群五大三粗的女人比。”

“哼,五大三粗,娇小柔弱。”海因茨看了一会,凶巴巴的,“你到底会不会包扎?!”

“啊?”秦恬卷着纱布茫然抬头,“你有我专业?”

“笨蛋!你又不是急救,至于这么简化步骤吗?!”海因茨劈手夺过纱布,一手指着门外,“出去!打水!洗干净你的伤口再来!”

“可我刚上了药啊。”

海因茨瞪眼,杀气腾腾。

“靠又卖萌。”秦恬嘟哝着,乖乖的走了出去。

打水的地方离宿舍不近,离医院病房很近,秦恬左转右转到水房又排了老长的队,等她端着一脸盆水龇牙咧嘴回来时,海因茨居然不见了!

她以为这货只是出去透透气,谁知绕着宿舍左右转了两圈又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出现,这才确定他是真走了。

秦恬嘴唇都哆嗦了,一拳打在床沿上:“靠你妹啊海因茨!…嘶!”伤口又裂了。

预料中的小白菜经历并没有来,虽然有些人的态度确实略有些转冷,但是完全不至于影响秦恬。

诺曼底登陆的噩耗过去后,并不是一直都是悲剧,谁都知道那是一个长时间的血战,所谓战役自然不会一边倒,时不时的广播中还会说德军在某时某地击退了英美联军获得了在XX战场的决定性胜利。

反正盟军的胜利都是初步的,局部的,而德军的胜利全都是决定性的。秦恬总结之后只能暗笑,她看得出周围的人表面的欢欣鼓舞下内里肯定也在吐槽,但是多一次胜利就多一份希望不是么。

六月二十三日,白俄罗斯战役打响,盟军的节节胜利下,苏军终于也坐不住了。

说实话四四年开始苏军的反击就一直没有停止过,相比德国的战士打一个少一个,老年兵和孩子兵齐上阵,苏联的人多势众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从一开始用懈怠的弱兵和德国的精兵强将对阵节节败退,到后来在漫长的战争期间训练出精干的战士和越来越弱的德军进行火并,这无意中融合了田忌赛马精髓的战局估计让很多历史学家都只有摇头苦笑。

年初的时候威胁列宁格勒的德军被苏军赶到了波罗的海沿岸,德军的北方集团军群悲剧。

同时在乌克兰,芬兰,黑海地区进行了数次强力打击,仅敖德萨一战就全歼了德国的第六军,而其他地区加起来,德军至少有十五个师已经成为了浮云。

这还排除了广播以及通知上偷工减料的情况,为了鼓舞士气,上头总喜欢把牺牲说小店,胜利说大点。

现在东部战线最大的德军兵力,要数白俄罗斯的第四集团军了。

而现在,苏军已经成功搞定了德国大多数的仆从国,并且成功把战线拉到了苏联国境外,某方面讲,反攻开始了,现在是属于胜利者的侵略时间,夹在波兰和苏联之间的白俄罗斯成为了重中之重。

大后方自然是听不到外面的炮火,可是严峻的形式还是能够刻骨体会,无数的伤员和运输兵,接连不断的飞机和火车,秦恬觉得自己几乎要忙成了一个陀螺,前几天被冷淡的局面似乎就是昙花一现,她转头又成了一个得力的医护人员。

而很快,轰炸开始了。

这似乎是一个城市即将成为主战场的信号,秦恬经验丰富。

苏联的飞机没有斯图卡,没有那让人闻风丧胆的尖啸声,但是轰鸣依旧,杀伤力依然,没有什么凶器值得赞扬,一群飞机路过照样是一堆建筑的损毁和一群人的哭爹喊娘。

管他什么白俄罗斯人和德国人,人多就要炸!

转眼间明斯克附近的工厂,交通路线全部被损毁了,接着轮到市内比较显眼的建筑,市政厅,兵营,虽然还没丧心病狂到轰炸医院,但从越来越明显的震动来看,也差不多了。

每一次防空警报响起,所有人都能慢条斯理的收起东西然后跑进防空洞,在里面继续着治疗和工作,在警报结束后出来,整理废墟后继续治疗和工作。

秦恬已经习惯了两三天不合眼,一合眼两三个小时的生活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一个形销骨立的形态,反正现在自己的手完全是鸡爪状。

早在火车轨道被炸毁前,原先的伤员就已经被运走了一大半,可是源源不断从前线送来的伤员很快就塞满了医院,没有护士和医生有心情离开,秦恬虽然也曾经考虑过回去,可是想到现在德国腹背受敌,她根本不可能回到法国,也不会去德国,这么一纠结下,便错过了最后一班车,这样再想回去,就只能用十一路了。

她死心了,等待苏军吧,也该结束这场折磨了。

但很快,军心不稳了。

苏军的脚步太快了,感觉开战的消息刚来,明斯克已经兵临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