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予,浅浅地给予,一点爱,一丝温暖。
渴修涯静静望着落花中眉目如画的女子,无尽温柔的眸子漾着丝丝浅淡的笑意,还有微不可见的紧张,这是他精心准备了近三个月的花园,这里的每一个花架都是他亲手搭建,每一颗紫藤都是他亲手栽种,刚种下时,他天天守,天天盼,就盼着它能开花。
终于等到这满园的紫藤花开了,他满心欢喜的跑去拉了她过来,要她看到这一切。
风过,卷走了她手中的紫藤花,她怔怔抬眸望向落花中,那青衫磊落的身影,温柔如水,净淡如水,与这满园梦幻般的紫色映入了她的眼底。
接修涯淡笑着朝她走去,俊逸绝伦的面上扬起温和的弧度,小心翼翼问道:“喜欢吗?”明澈的眼底带着无限的期盼。
她望着他的目光有些怔然,笑容有些缥缈,喃喃道:“这是…在梦中吗?”苍月是没有紫藤花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紫藤花出现在她的眼中,是做梦吧,一定是的。
修涯望着她温和淡笑,牵着她的手,抚上最近的紫藤:“你摸摸看,是真的,不是做梦。”
凤浅歌手抚过紫藤,动作带着些微的颤抖,直到真实地感觉到那藤蔓,枝叶,花朵,她面上的笑容渐渐加深,明亮胜过这春日最明媚的阳光,傻傻地望着他笑:“真的是紫藤花,真的是…”
修涯望着她淡然轻笑,眼底无限深情。
“喜不喜欢?”他望着她,眼中有着执拗,定要听到她的肯定才肯放下心来。
凤浅歌笑着点头,笑容中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喜悦。
“那搬到这边住吧,好不好?”他笑着问道,眉眼间盈盈温柔让人沉醉。
她秀眉微扬怔怔望着他,馥郁的花香随着微风萦绕不息,让她心醉不已:“好。”
修涯面上的笑意渐深,转身便唤了凌霄和凌云进来:“带人去棠园,把夫人的东西搬到这里来。”
凌霄二人微一愣,不敢追问便道:“是。”
凤浅歌微一愣,没想到他竟然说搬就搬,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他迫不及待地拉着她朝前走,一边走,一边道:“那里可以做书斋,那里可以做茶室,还有那里…”他欣喜地替她介绍道。
她的理智渐渐从因为紫藤花的喜悦中清醒过来,苍月是没有紫藤的,而且…她喜欢紫藤,在这里,就连琉香和凤夫人都不知道,他…为何知道?
“这种紫藤,苍月并没有,你在哪里找到的?”她侧头问道,目光中有微不可见的清锐。
修涯侧头,淡然轻笑:“是以前在一座山中见到的,苍月并没有,觉得很漂亮,就派人去挖了种回来,陇谷关后园也种了一株,你没看到吗?”
凤浅歌垂眸抿唇一笑,也许…只是巧合,她太过敏感了。
修涯沉吟片刻后道:“那是很久以前带到陇谷关的,战事一忙就没顾得上照料,后来也就慢慢枯了。”语气中透着无尽的惋惜,扫了一片满园的景致,“不过这里基本都已经长成了,不用担忧它会枯掉。”
凤浅歌淡笑不语,望着满目梦幻般的紫藤,眼底不觉流露出丝丝笑意。
修涯拉着她到一旁的木制长椅并肩而座,望着那一大片紫藤花架道:“这个园子没取名,叫什么好?”
凤浅歌敛眉,默然沉思。
“梦园。”
“梦园。”
异口同声默契地说出了同一个名字,话音一落,两人相对失笑。
修涯望着眼前笑如繁花的女子,目光带着几分迷离,道:“我第一次看到你这样的笑。”这是发自内心的笑,不同以前那份冷淡疏离的笑容。
凤浅歌笑容一滞,黛眉微扬:“敢情你这几个月忙活就是为这一笑。”
修涯倾身靠近,低声道:“夫人要想额外给些奖励,为夫也不拒绝。”眸中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
她一时哭笑不得,正在这时,凌霄已经带着人搬东西过来,沉静的园子霎时热闹起来,人进进出出将东西搬入园中,他们二人倒是轻松,远远坐着看着忙活的众人。
“修涯,你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的?”凤浅歌侧头望向他,他做了这么多,她不是那种心安理得享受别人付出的人,礼尚往来她也该做些什么?
修涯侧头望着她,笑语道:“如果我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也会实现吗?”他的眼中不是戏谑,不是玩笑,是认真,无比的认真。
这一直就是他的愿望,只是…它会实现吗?
凤浅歌面上的笑意微僵,那个愿望是她不可能为他做的。他是个很好的人,好得让她心疼,可是她无法爱他,她已经负了一个,不能再伤他更深。
修涯面上的笑缓缓收敛,眼底掠过一丝落寞之色,温声言道:“我做这些,不是要你的感谢,也不是要你回报什么,只是想你开心一点。你们还会有一生一世,我只有这一年,一年而已。”
凤浅歌抿唇沉默着,她无话可说,因为不管怎么说都是伤害,她只有沉默。无言地沉默。
下人们进进出出,终于将棠园的所有东西都搬了过来,凌霄过来回了话便带着人离去了。
“走吧,进去看看?”修涯牵着她起身道,他很喜欢这样牵着她的手,每次两人同行他都是如此,仿似这样牵着一辈子都不舍得放。
一进门,凤浅歌彻彻底底囧了,她藏了好久的正准备扔掉的送子观音,被方才的下人堂堂正正地摆在高案之上,她头疼地抚额。
第一百一十章 不期而遇的萧飏
修涯进门望着案上供着的送子观音像,微一挑眉,走近一看确认了一下,转身指着送子观音朝她望去,凤浅歌抚着额头,窘得无地自容。
方才她把东西收进箱子,还没来得及让琉香拿走就被人全搬这边来了。
修涯抿唇一笑,转身朝内室步去,神情中难掩愉悦的笑意。
琉香到修涯所居的寝室细细勘察了一番,再回到棠园,那里已经一片空无,吓得她赶紧四处找她,问了凌霄才一路追到这边来,一进门看到凤浅歌正一脸闲适地坐在屋中书茶,大大松了一口气:“这下可以放心了,我刚去了修将军房里,我敢拿我的人头跟你保证,他绝对没去拈花惹草,我…”
渴凤浅歌望着正侃侃而谈的琉香,嘴角抽搐,狠狠瞪了她一眼,琉香识趣地闭上嘴,自己倒了茶抿了一口,又道:“我刚回棠园,什么人都没有,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不敢跟修将军陪夫人拜送子观音逃之夭夭了。”
“凤夫人什么时候来的?”修涯自内室步出问道。
琉香愣愣地望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又愣愣地转头望向她,心里暗叫不好,小姐让她不要说出来的,这下全让修将军知道了。可是这也不是她的错,谁知道修将军会待在小姐房里偷听来着。
接凤浅歌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无语叹息。
“凤夫人来过了吗?”修涯一撩长袍在她对面落坐,温声问道。回京这么些日子,也甚少见凤夫人过来,真来了他没去见也太失礼了。
“呃…”琉香望向一旁凤浅歌并未要阻止的意思,便道:“是凤夫人让人送信来,让你和小姐明日陪她到普陀寺上香。”
修涯敛眉微扬,望向一旁抚额静默的女子,清润的眸子极尽温柔,对琉香问道:“明天什么时辰?”
琉香也望着凤浅歌,愣了愣回道:“午时。”
次日,修涯倒真陪她和凤夫人一道赶往宁城,凤夫人见他们夫妻一道陪她去,心中暗自欣慰,让琉香随她乘一辆马车,剩下那辆马车就只有修涯和凤浅歌两人。
上了马车,凤浅歌始终皱着眉头,却又无可奈何。
修涯始终淡笑着望着她,见她一直不语,便出声道:“要不,回京后我们跟凤夫人说清楚。”那样就不用一直这样苦苦作戏欺瞒。
凤浅歌淡然一笑,摇了摇头:“算了,以后再说吧。”凤夫人满以为她嫁得心中所爱,而满心欢喜,这个女人一生对她做了太多,她不想连这点念想也去破坏。
修涯望着她,探手握住她冰凉的手:“你这样为别人而活,就不能为自己活一次吗?”为凤夫人,为萧飏,甚至为他,她却从来没有为自己而活过。
凤浅歌抿唇不语,眉宇间弥漫着微不可见的脆弱和迷茫。本就是个一无所有的人,为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对她而言,生命是一种煎熬,一种比死还痛苦的煎熬,可是…她依旧活着。
握着她的手宽大而漫暖,掌有些粗糙想是因为这几月种那紫藤花架造成,她心头泛起莫名的复杂,他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丈夫,他懂她爱她,怜她惜她,她心却深深的烙着另一个男人。
普陀寺,依旧香火鼎盛,佛坐金莲,拈花一笑,淡笑芸芸众生。
到了正殿上完香,凤夫人便领他们一道去了旁边的送子观音殿。
“看,那是卫国大将军和将军夫人…”人群之中有人惊声道。
“凤三小姐真是好命,嫁了修将军这么温柔体贴的男人,还陪她一道来拜送子观音。”
“不是说凤三小姐是奇丑无比吗?”
…
来送子观音殿上香的多是女香客,突然冒出修涯这么个大男人想不引人注目都难,凤浅歌困窘地恨不能遁地而去。
修涯倒是温文有礼,虽是不认识都一一含笑点头,牵着她朝大殿内走去。殿外议论声不断,有嫉妒的,有艳羡的…
好不容易拜了观音,凤夫人还要一一拜其它各殿,凤浅歌借故出去透透气,便出了山门等他们出来,一眼掠过山下来往香客,霎时之间便哽住了呼吸。
那一袭雪衣的男子沿着千步阶缓步而上,似是感觉到什么,抬眸望来,隔着人来人往,他看到了山门之外一袭素衫浅淡的女子,凤眸微眯,平静的眸底霎时波澜骤起。
这一幕,何其熟悉!
前尘如烟,历历在目,无形之中揪着两人的心。当初若没有在普陀寺的相遇,他们之间,也许就不会生出这么多痛彻心扉的纠葛,她不会为他所动,他不会为她而痛。
她失神地望着人来人往中那抹白衣胜雪的身影,山风拂来,带着透骨的清寒,让她眼底莫名酸涩起来。理智不断在告诉她该收回目光,不该再看下去,眼睛却无法移动分毫,仿佛已经定在那个人的身上。
红尘冉冉,风华一世,怎堪一个情字,这百转千回的纠缠,终究苦苦难解。
修涯陪凤夫人上完香,步出山门看到她站在那里发呆,淡然一笑走近:“这里风这么大,小心着凉。”他将方才琉香递给他的披风给她系上。
而这一幕,尽数落于千步阶上的萧飏眼底,薄唇勾起薄凉而挖苦的弧度。
修涯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了千步阶中那傲然伫立的男子,明澈的眸底掠过一丝失落,她…终究还是记着他的。他们在普陀寺相遇,在梨苑的一切,他又岂会不知。萧飏自从漠北回来,便没住在亲王府,他知道他在宁城梨花苑,却不想就这么遇上了。
萧飏垂眸,拾阶而上,到了山门之外。
“四殿下也来拜佛?”修涯淡笑问道。
萧飏面目冷峻,并未答话便朝山门走去,刚走两步,便听得下面有人唤道:“殿下,等等臣妾。”
凤浅歌闻声望去,千步阶上云裳明艳的女子正朝山门而来,不是凤鸾飞是谁?
第一百一十一章 如果…爱
萧飏眉头骤然一蹙,望着走来的人眼底掠过一丝不耐之色,俊美如神的面容更显峻冷了几分。
凤鸾飞步到山门,见修涯夫妻二人,笑容满面道:“三妹和修将军也来拜送子观音?”言下之意,他们也是为此而来。
凤浅歌面色微僵,抿唇不语。
修涯探手握住她袖中冰凉的手,望向凤鸾飞一笑:“刚拜完了出来。”
渴萧飏目光径自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眼底掠过一丝薄怒,却又生生压了下去,转头对凤鸾飞道:“走吧。”
凤鸾飞微一怔,便笑着步上前去,转身之后嘴角的笑变得阴冷。萧飏那一句走吧,便是认了他们是一道来拜送子观音的。
凤浅歌,你心痛了吗?
你们相爱又如何,永远也休想在一起,爱多深,痛多深,你所加诸于我的痛苦,我都会讨回来。
凤夫人与琉香出来,一见迎面而来的凤鸾飞不禁一怔:“鸾飞?你们怎么来了?”
凤鸾飞轻然一笑,道:“娘,我们也是来上香的,你约了三妹,也不叫我一起来?”这就是她的母亲,她的亲生母亲,将所有的母爱倾注在一个野孩子身上,生生忽略她这个亲生骨肉。
凤夫人面色微微难堪,凤鸾飞话中之意又是指责她偏心于凤浅歌。
琉香一见,面色一沉扶着凤夫人对凤鸾飞道:“王爷和王妃进去好生拜吧。”她倒要看她能拜出什么来,守着一个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的男人,还能得瑟成这个样,真是服了她。
修涯侧头望向凤浅歌,温和一笑:“我们走吧。”
二人携手与萧飏擦肩而过,山风拂起她的衣衫与他的手相触,那一刻他手指动了动,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有清凉的山风自指尖流过,那冰冷的温度自指尖缓缓蔓延至心底,生出无限悲凉。
那本是他的妻,那是一生的挚爱,此时此刻,却与另一个人携手从他面前走过。
一次次相遇,一次次擦肩而过,一次次咫尺天涯两相望…
修涯感觉到她手心沁出细细的汗,眼底涌现无尽的落寞之色。她站在他的身边,他牵着她的手,她的心却是在那个人身上…
萧飏始终不明白,她在昌和宫的拒绝为了什么。可是他明白,她用了她的骨肉,她一生的幸福成全了他,成全他去完成他的梦想,她不愿成为阻碍他前进的羁绊,却让自己委屈至斯。
漠北之时,他不是胜不了,他完全有能力反败而胜,只是没有动用那份隐藏的力量。这一点她在大婚之时就已经知晓,她怕这场战争演变为更惨烈的争斗,所以她来了。
与其说是在救他,不如说是在救萧飏,她知道如果他奋力一搏,以亲王府现在的实力,未必是对手,所以她去了,她的人是为他而去,她的心…却是为萧飏而去。
她成功地压制了他出手还击的机会,也成功地为萧飏赢得了更多积蓄实力的时间。
他明明知晓她打什么主意,却依旧让她顺心如意,他心疼她的痛,心疼她的伤,可是…谁又看到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不觉中握着她手一紧,凤浅歌惊怔回过神来,此时已经下了山。
“现在回京怕是要走夜路了,咱们在宁城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去,年纪大了,坐了一天的马车我也累了。”凤夫人开口言道。
修涯一敛心神,温和一笑:“那就明天再走吧,凌霄,去城中找下客栈,我们稍后过去。”
凤夫人望了望二人,会心一笑,道:“难得出来一回,你们夫妻俩也在宁城好好转转,虽不比汴京热闹,也不会很差。”
凤夫人与琉香先行离去了,修涯让车夫也一道走了,两人从山下走着进城。
二人一路默然走着,心思各异。
修涯突然开口问道:“浅歌,如果将来我和他只能活一个,你要谁生?”
凤浅歌心头一震,沉默良久,无比坚定地回道:“我不会让你死!”
修涯无声苦笑:“你不会让我死,却可以与他生死相随…是吗?”
她霍然回头望着他,他言下之意,便是知道了她在漠北与萧飏的事,就连玄甲军中也难逃他的控制,她忽然间觉得眼前这个看似温润的男子有着多么可怕的力量,只要他想,便可轻易颠覆整个天下…
修涯静静地凝望着近在咫尺的她,不觉抬手抚上她的面庞,俊逸的面容仿若是个惶然无措的孩子,他喃喃道:“你的心…连一丝缝隙都容不下我吗?”
不管他们之间相处再融洽,只要那个人一出现,一切便悄然间分崩离析,碎裂殆尽。早在她应下一年之约,便早已经关上了心门,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都会被拒之在外…
他那样脆弱而痛心的目光,让她不敢去看,不敢去想。她欠了他太多,却回不了他这份深情。她心头纷乱如麻,想要开口的解释只能哽咽在喉间。她害怕他背后暗藏的锋锐,他总是能够轻易看穿她的心中所想,纵然她藏得再深…
过了许久,修涯面上的神色渐渐敛去,面上回复一如往昔的温润:“对不起,我不是要逼你,我只是…”只是看到你看他的眼神,看到你们胶着的目光,嫉妒得快要发疯。
她突地探手拥住他,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身躯,此时此刻,她想给他这样一个拥抱,无关爱与不爱,只是一个拥抱。
修涯微一愣,微僵的手轻轻放在她背上,小心翼翼又轻柔无比,仿佛抱着一件渴望已久的宝物,想要握紧,却又舍不得触碰…
“如果没有遇到他,如果…最先遇到的是我,你会不会…”他怔然出声,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
“我会爱上你,一定会。”她脱口而出。
只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从来没有。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会记得我吗?
天近黄昏,两人方才步入宁城之中。热闹繁华的街上,叫卖声,欢笑声,随着清凉的风迎面而来,街市的热闹让她生出几分向往。
修涯侧头望她,抿唇淡笑:“陪我逛逛。”凤浅歌微一愣,含笑点头。
“现在的我,像不像个乡巴佬?”凤浅歌侧目望向他问道。
修涯摇头失笑,只是她对街市的一切似有着一些好奇之色,凤浅歌摸了一把摊边的风筝,笑语道:“很小的时候就去了无量山,从来没有上过街,不是乡巴佬是什么?”
渴修涯淡笑,握着她的手微紧,俊眉微扬:“那咱们两乡巴佬一起逛一回街?”
熙攘人流之中,两个绝世如仙的人笑得一脸傻样。
凤浅歌四下望了望,指了指一间茶楼说:“去那里?”
接修涯未曾拒绝,二人一道进了茶楼,但很快一向温润如水的他,面上泛起异样的神色,凤浅歌不时望着他,而后一脸戏谑的笑。
此刻茶楼的台上,一人正在高声说书,至于内容,正是说着她对面的那位卫国大将军英雄事迹,既然是说书,少不得有些夸张,修涯一脸困窘之色,凤浅歌倒是听得一脸享受,还不时书评两句。
宁城并不大,多是未见过修涯本人的,此刻他本人就坐在台下,却无一人知晓。
听完了那茶楼说书的讲完卫国大将军漠南大战的英勇事迹,外面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修涯迫不及待地将她拉出茶楼,凤浅歌挑着秀眉细细打量着他,研究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就那么诡计多端。”
漠南大战之时,他也只是一个少年,却要在那样残酷的血腥杀戮中挣扎求生,也正是这样的生活,才会练就如今这样的他吧,卫国大将军的位子并不是那么好坐的,是以什么样的代价换取来的,外人无从而知。
修涯抿着唇,颇有些哭笑不得,望了望天际道:“不早了,我们回客栈。”
街市中灯火明亮,二人缓步穿行在人流之中,刚走没几步,便与一人撞在了一起,二人赶紧将人扶了起来。那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妇人,走得有些急,便不留神跟二人撞到了一起。
老妇人一起来,便摸了摸衣袖,发现一片空荡顿时满脸急色,躬着身在地上仔细寻找着什么,可是人老了,眼睛并不是很好,看方小说西也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