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战神,窝要给你生猴子上一章:第 8 章
  • 战神,窝要给你生猴子下一章:第 10 章

孟七七在一旁乖乖听着,忍不住问道:“娘,你们自己回来的呀?”

李贤华女士摇头道:“说来也奇怪,我们一出宫门,就有银甲骑士一路护送,是上官军将我们送回来的。那个上官千杀也在。”

“他将您送到王府门口来的?那他人呢?”孟七七有点小激动。

“说是还有事在身,将我们送到他便带兵走了。”李贤华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上官千杀也算少年英才,只是可惜…”后面的话却不说了。

“可惜什么?”孟七七当然要问。

李贤华眼睛一瞪,“你今天的事情还没交代清楚!你给我过来!”

…孟七七成功引火烧身。

上官府。

高志远跟在上官千杀身边,低声汇报,“南宫公子说,今晚多亏您出手相助。他说,兄弟之间不言谢字,本来是收了上好的云雾茶要请您。只是…”他忍着笑,悄悄瞄了一眼上官千杀,“只是您不喝茶,他只好备个好一点的杯子,请您喝白水。”

上官千杀哼了一声,摆摆手示意高志远退下。

如同每一个在京的夜晚,上官千杀进了祠堂,给满堂牌位上了柱香。侍奉了上官家三代的忠叔守在堂外,见上官千杀出来,便如常跟在他身后。

上官千杀一路无话疾走。

忠叔知道他每次从祠堂出来都是这幅模样,因此也只是默默跟随。今晚却有些不同,他家公子走到回廊尽头,忽然顿住身形,问了一句,“若我那小妹活着,如今也该有四岁了吧?”

忠叔道:“是的,小公子。”他的声音粗糙而又苍老。

入睡前,上官千杀像这四年来的每一天那样,和衣躺在床上,盯着黑漆漆的床帐顶,“毓肃帝,胡淑妃,马采觅,高建功…”他数着一个个的人名,数过千万遍的人名,如今念起来连声音都是麻木的,只是刻在他脑海里的字眼,一个个自己跳出来,“…孟狄韧(静王),孟狄获…”

“毓肃帝,胡淑妃,马采觅,高建功,孟狄韧,孟狄获…”上官千杀一遍又一遍的数着,咀嚼着他们的名字,求得内心的片刻安息,好得以入眠。

半梦半醒之间,上官千杀在恍惚中忽然又看到孟七七望着他。

“请你去接一下我娘,好不好?”她仰望着他,眼睛那么清澈,脸上满是信赖。

就好像…就好像他是个好人一样。

“毓肃帝,胡淑妃,马采觅,高建功,孟狄韧,孟狄获…”上官千杀闭上了眼睛,心里的名字不停得继续数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有个问题,请你们一定回答我。

上一章好几个妹子发了“不要虐”的留言,上一章明明很宠很甜,我想问,23333,你们是有“虐达”吗?竟然提前检测出了下一章会有虐。

请一定回答我~~~

※、十九,我寄相思与明月

怡华宫。

狼狈不堪的马庆嵋站在胡淑妃面前,旁边还跪着马庆攀。十九公主孟姣依翘脚坐在一旁的莲花椅上,笑吟吟捡着盘子里的酸果往嘴里丢。她是胡淑妃唯一的孩子。胡淑妃宠冠六宫,十九公主自然也水涨船高,成为南朝身份最金贵的未出阁公主。若论声势,只输已经嫁入南宫家的长公主孟姣晏一截。那一截,便是输在还没有一个富可敌国的夫家。

“便是如此,臣下被上官千杀带兵阻拦,没能成事。臣下有罪。”马庆攀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响头,左肩的衣服上有明显的刀痕,已经被血染红。这一刀却是高志远押着他们在怡华宫口放了之后,马庆攀趁人不备,悄悄给自己来了这么一下。他在马家长大,又一向跟在马庆嵋身边,这位大少爷是个什么脾气他了如指掌。今晚马庆嵋被上官千杀整治得如此狼狈,如果他马庆攀反倒衣衫整洁未受屈辱,那来日马庆嵋一定会变着法子折腾他。没有办法只好拼着自伤,也要躲过这一劫。

况且就算马庆嵋放过了他,还有胡淑妃在上面看着…她的亲外甥被人撕了衣服塞嘴绑起来跟着马跑了大半夜,他马庆攀这个宗室里的无名小子、马庆嵋的长随一样的人物倒是毫发无伤。谁知道胡淑妃会怎么想呢?

胡淑妃听了马庆攀的汇报,便在上头缓缓来回走动,她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一串碧玉珠,眉头紧锁,似是陷入了沉思。

马庆嵋拉了拉身上的半截衣服,他搞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还是一副大少爷做派,嚷道:“姨妈,先让人给我换身衣服啊。”

胡淑妃缓缓转头看向马庆嵋,姿态间说不出的从容典雅,却是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得一声脆响,把马庆嵋打糊涂了。他被扇的倒向一边,捂着脸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马庆攀忙压低了脑袋,跪得越发服帖,假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十九公主却还是笑吟吟跷脚坐着,见马庆攀这样做派,笑弯了眼睛,捏了一粒酸果轻轻砸在他脑袋上。

“本宫给马庆攀下的令是:速去速回,得人便退。”胡淑妃把后八个字咬得极重,她盯着马庆嵋,眼睛里两点寒芒,若眼前的人不是她外甥,她早已下令将其处死。

办事如此不利,当真是该死。胡淑妃生平最恨在她手下,却没能力的人。这样的人,要么别在她跟前;若一定要在她跟前,那最好是死在她跟前。

安王府中伺候的人有七成是胡淑妃从人丁库调去的。安王荏弱,安王妃却是个刚烈的,为防出现流血冲突,胡淑妃将李贤华“请”到怡华宫强留了一晚。巡夜将领上报的情况,胡淑妃也以“皇帝已经睡下了”为由,犯着毓肃帝的大忌,暂且压了下来。天时地利,胡淑妃自问给马庆嵋安排到了十分,没想到就是这样,她这个外甥还是烂泥扶不上墙。

马庆嵋捂着被打肿的脸,委屈得指着眉骨处的大包,“不是外甥我没用,是那个小蹄子太刁钻,您看看这她给我打的。那您说我能不跟她急眼吗?”

胡淑妃问道:“孟俊娣打的?”她看着安王嫡长女还算温厚的。

“哪呀,是她那妹妹,滑的跟泥鳅一样,下手又狠。”马庆嵋又指着鼻梁上挨了一下的地方给胡淑妃看。

胡淑妃望天叹了口气,“孟俊娣那妹妹,才四岁啊。”她眯着眼看了看马庆嵋,实在见不得男人这幅窝囊样子,不愿跟他再多废话,挥挥手道:“你回去将今日之事告诉你父亲,让马采觅来管教你。”又道,“明日让你母亲进宫与我说话。”

马庆嵋挨了一巴掌,巴不得离开这怡华宫,闻言敷衍的行了个礼,转身就走。

马庆攀忙起身也要跟着马庆嵋退下。

十九公主将一粒酸果正正砸在马庆攀耳朵上,那酸果落入他衣领,滚下去消失在衣服底下了。她斜眼笑道:“我母妃说要我表哥退下,可没说要你退下。”

马庆攀便躬身在她跟前,恭敬道:“公主请吩咐。”

“公主,公主,”十九公主小声嘟囔了两句,看他两眼,见他一脸恭敬,活像带了个面具。十九公主登时就将脸上的笑拉了下来,她翘脚踢了踢马庆攀小腿,“我有什么好吩咐你的?滚吧。再流血你就流死了。”

马庆攀低声道:“臣下多谢公主体贴。”

十九公主嗤笑一声,别过脸去,不看他了。

一时殿内只剩了胡淑妃与十九公主母女二人。

“母妃,如今可怎么办?”十九公主吃酸果吃得满嘴涩味,她丢下果盘,走到胡淑妃身边去。

胡淑妃双手撑着椅子两侧,缓慢而疲倦的坐了下去,她慢慢道:“如今可怎么办,本宫也想知道。”

“母妃?”十九公主握住胡淑妃手臂,蹲下身来,仰面担忧得望着母亲。

“我今晚拦了巡城的兵报,是犯了你父皇的大忌。”胡淑妃轻轻道:“若你表哥将事情办成,这一节也算抹得过去。如今却是遮掩不了了。那孟俊娣这次没带出来,便是没有下次了。若要坚持令她和你马家表哥结亲,就不是与安王联姻,而是结怨了。”此事,本是因昨日孟俊娣的外公李正齐与姨夫姜怀波上书皇帝,恳辞婚约,引得朝中清流之声又起,眼见又要来一轮弹劾胡马的声浪。胡马两家担心这声势发展起来之后,又是一场“二圣之乱”,因此要将这祸患消弭于未起之时,索性将孟俊娣强抢入马家,生米煮成熟饭,直接粗暴的就解决了问题。

胡淑妃原本是安排了马庆攀单独去做这事,她知道自己那个外甥马庆嵋是什么德行,就是怕他坏了事。没想到就这么巧,就是今晚马庆嵋受了赌友挑唆,竟是与马庆攀不谋而合,带着马庆攀和众家丁浩浩荡荡去了安王府。

胡淑妃在脑海中将这桩桩件件事情理顺,她眯了眯眼睛,忽然道:“让玉如军去查。”这支玉如军是在她名下,由南宫玉韬实际掌管,听命于胡马南宫三家的半私人性质军队。“让玉如军去查那个赌友。”

十九公主答应着,又问,“那小姨妈家和安王联姻这事儿怎么办?”

胡淑妃揉了揉额角,她也想知道该怎么办啊。

十九公主帮她轻轻揉着额角,眼睛转了转,柔声问道:“我去唤南宫表哥来,母妃问问他有什么主意没有,如何?”

胡淑妃如今是陷入困境,一时不知该如何迅速爬出去了,天一亮,毓肃帝醒来,她就得交代私拦兵报这事儿。这一交代,就将她是背后主使之人暴露出来了。碍于她身后的家族,毓肃帝虽然不会对她怎么样;但以后她要行事,必然会因为毓肃帝又升高了的戒备心而少去许多方便。

真是麻烦呐。

她想到这里,闭上眼睛,感受着女儿揉按额角的舒适力道,她低声道:“去请你南宫表哥过来吧。”

十九公主欢快得答应了一声,就要往外跑去。

胡淑妃听到她那过于欢快的声音,忽然睁开眼来,“且慢。”

十九公主停了一下,转身笑着询问道:“母妃?”

胡淑妃道:“上官千杀那里,你办的怎么样了?”

上次宫里夜宴,她载歌载舞,却被上官千杀吐了一身,十九公主如今想起来还觉得难受,堆着笑脸靠近那个浑身杀气的男人舞动,简直是她这些年来鲜少经历的噩梦。十九公主心里这么想的,脸上却还是笑盈盈的,“母妃便放心吧。”

胡淑妃审视着她脸上的神情,静静望入她眼睛,最后轻声道:“你办事,我总是放心的。”她搭在椅臂上的手微动,示意十九公主退下。

南宫玉韬穿着一袭压银线的白衣,披着月光,缓缓而来。

十九公主在殿外等到他,与他同行,她垂着头,脸上那种少女般的、总是快活的神情消失了,她的脸色有一点白,情绪也有些低落,“我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事,最好也不要忘记。”

南宫玉韬笑望着十九公主,笑容里有一点不易察觉的自负,“你放心。”

十九公主紧绷的双肩松了下来。

南宫玉韬便照着与孟七七约定好的,给胡淑妃提出了解决方法,“不如换做安王幼女,安阳县主。一来这安阳县主与马庆忠都还年幼,安王、李家乃至姜家虽说有所不满,但要成婚总还要十年,即便是反对也不会太激烈,不激烈就难以成势,也就不会形成清流一同抵制咱们三家的局面。”

胡淑妃咂摸着这法子,道:“十年,久了些…不稳妥。”

“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二点。”南宫玉韬微微一笑,“娘娘恐怕不太熟悉这安阳县主。她年纪虽小,但却是安王子女中最不服管教的一个。娘娘您熟读史书,大凡桀骜不驯之辈,一旦为人降服,真是可以六亲不认。定了安阳县主,她年纪小;安王一家不可能长居京都,皇上的意思在召他们回京之前就拿定了,您也知道,出了正月还是要放到地方上去的。到时候,您就可以以这条婚约,正大光明的要求将安阳县主养在怡华宫。娘娘,”南宫玉韬放缓了语气,也压低了声音,“您能在咱们三家与毓肃帝之间周旋这么些年,眼光魄力放在男子中都是少有的。难道还降服不了一个四岁小孩吗?”

胡淑妃又摩挲着腕上的碧玉珠串,她将此法在心里从头理顺一遍,终于果决点头,“可行。”

作者有话要说:兔子今天犯蠢了,做了几件羞哒哒的事情,想起来脸好烫。那么问题来了,上官千杀、马庆攀、南宫玉韬,十九公主喜欢哪一个?

※、小鬼,看窝怎么降服你!

于是孟七七的童养夫事件就这么尘埃落定了。

谁都没有提起那晚马庆嵋带着一众家丁硬闯安王府抢人之事。外界舆论风波暂息,毓肃帝与胡淑妃也没有旁的话,像是原本定好的联姻对象就是安阳县主孟七七与马家小公子马庆忠两人一样。

只除了在安王府内。当晚李贤华女士问准了孟七七偷溜出去都做了些什么好事,立马就拎起鸡毛掸子对准她小腿狠抽了两下。孟七七那蠢萌爹知道了情况,也不把自己锁在书房里消沉了。夫妻俩半夜里都睡不着,索性相对枯坐,真是含泪无语凝噎。最后孟狄获抹了把脸,咬牙道:“你说我这当的什么爹?”他从床上爬起来,满屋子找先前那位老先生送来的名帖,翻到了,记好背面的地址。

她爹娘这都还好,最厉害的是她大姐孟俊娣。她足足一个月既不去见孟七七,也不许孟七七来见她。

直到出了正月,毓肃帝下了让安王一家去并州的旨意,临行前,孟俊娣才肯见孟七七了。她坐在即将启程的马车里,歪着脸先还不看孟七七,只哽着嗓子道:“你等着。”只听语气,也不知是威胁恼怒还是为了安孟七七的心。

孟七七明白她大姐心里的别扭。孟俊娣是觉得自己一个做姐姐的,反倒让小妹为自己去顶了联姻,为自己受了这份委屈。这种事情发生了,反倒是那个受了恩情的人心里最难受。更何况出了这种事情,李贤华更加不敢耽搁孟俊娣和姜家男的婚事,离京前就定下了。孟俊娣这心里就越发别扭了。

车夫轻挥马鞭,车轮碌碌转动。

孟俊娣终是忍不住,掀开车帘,探身回望,马车离城门越来越远,她眼看着小妹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终归望不见了。她拿帕子捂住脸,眼泪汩汩而出,又不敢放声,怕让前面的母亲听到伤心,好一番自苦。

孟七七城门送别,不由自主得跟着车队往前走了两步,被马车掀起的尘土呛得直咳嗽。她捂着嘴跑回来,总觉得…她家现在有点“哀兵必胜”的意思。

孟七七牵着她大哥的手——对的,她大哥孟如珏留京读书了,她爹娘不放心她自己在京,就把她大哥给留下了。当然了,这也是她爷爷的意思。

“大哥,回去吧。”孟七七揉揉脸,忽然看到一个穿青衣的小老头倒骑着一头小矮驴往城门洞下而来。这倒有趣。她颇感兴趣得瞅着,却见那老头手里还捧着一册竹简。南朝纸张已经平民化、普及化了,竹简倒成了复古风。别说,这小老头竹简这么一捧,矮驴这么一倒骑,还真有点不是一般人的意思。

就见这倒骑矮驴的小老头慢悠悠过了城门洞,往城外去了。

孟如珏把小妹抱上马车,他本是能骑马绝不坐马车的,此刻也矮着身子跟小妹一块进了马车里。他把小妹抱在腿上,安慰她,“没事的,爹娘他们还会回来的。大哥跟你一块在京都。”

孟七七:…窝是在想刚刚那个小老头啊。

她又不是真的四岁小孩,不会离开爹娘就哭闹的。再说了,她知道过几年她爹就会被召回京都做太子了,在那之前,她家好像没什么特别需要担心的事情。孟如珏将小妹送到怡华宫,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他如今住在外祖父家,书院一旬休一日,只有这一日他能腾出时间来去看看孟七七。

孟七七就这么住到怡华宫去了。她原本以为胡淑妃会亲自见见她,给她洗洗脑什么的。结果头两个月,孟七七压根儿没见着胡淑妃。倒是有俩小魔王天天来闹腾她。

一个就是她名义上的童养夫马庆忠,另一个自然就是她名义上的小姑子、马庆忠的双生妹妹马庆茹了。

孟七七住进怡华宫的第二天,马庆忠与马庆茹就携手找上门来。

“就是你欺负我妹来着?”马庆忠是个小胖墩,红脸膛,人虽小声音倒厚实,也不等孟七七说话,一拳直奔她鼻梁,“吃小爷一拳!”

孟七七没他劲大,但比他灵活,一下闪开。

马庆忠掉过头来又是一拳,“看小爷我这醋缸大的拳头!”

…孟七七好想吐槽,马家小公子,在你仅仅六年且锦衣玉食的人生中,见过真的醋缸吗?

刚来的两三天,孟七七跟这俩小霸王闹得怡华宫鸡飞狗跳。

其实禁宫就这么大点地方,又分了前朝后宫,住了这么多人,就连听起来很气派的“怡华宫”其实还没孟七七在房州时住的院子大,当然她那是个套院,跟她娘和她大姐的是一起的。简单来说,就是怡华宫地方很小,尽管孟七七见不到胡淑妃的人,彼此之间动静大点都能听到的。

这天正是胡淑妃泡养颜澡的日子。

胡淑妃把身子浸在放了药材的温水里,闭着眼睛正享受宁嬷嬷按头的手艺,就听到外边传来小孩的尖叫声。

宁嬷嬷都被吓得手上一抖。

胡淑妃却仍是闭目享受,一点儿都没受影响。

外面小孩子的叫闹声简直是越来越过分。仔细听,都是马庆忠与马庆茹的声音。俩小霸王正冲着孟七七作威作福。孟七七倒是没发出声音来。

宁嬷嬷小心翼翼道:“娘娘,您看,是否约束约束?”

胡淑妃懒洋洋地从鼻子里哼出个音来,问道:“约束谁呀?”

宁嬷嬷伺候胡淑妃近十年了,知道她此刻心情还算好,因此笑道:“奴婢这两日看着,小公子与怀妉县主闹得有些过了。毕竟那安阳县主之事,皇上也点了头的。娘娘将她养在跟前为了什么呀?这么纵着小公子与怀妉县主,只怕让安阳县主跟您远了。”宁嬷嬷娓娓道来,倒是一片苦心,为胡淑妃着想。

胡淑妃睁开眼睛,手臂一扬,带起一阵水花,她悠悠道:“据说在比吐蕃更西北的地方,有个小国叫颏阿。颏阿国没有土壤,只有沙子,无边无际,干燥金黄的沙子。误入颏阿国的旅人,肯为了一壶水奉上全身家当。”

宁嬷嬷怔怔的听着,不懂她家娘娘怎么忽然来了兴致讲故事。

“可是你看看,”胡淑妃话音一转,手臂落下,又激起一片水花落在浴桶之外,“我如今却用颏阿国人千金不换的清水在泡澡。”她轻轻道:“现在约束我那对外甥,就像这浴桶里的水一样,对安王家那小丫头而言,无所谓什么的。就这么纵着那俩小鬼头去闹,闹得安王家那小丫头哭了恨了怕了,过上一两个月,我再约束一二,便能令安王家那小丫头感恩戴德。趁她小,给她烙个深点的印子,能让她记一辈子。”

胡淑妃眼波一转,瞥了一眼呆愣愣的宁嬷嬷,有些不满,“手上别停,继续按。”

宁嬷嬷忙答应着又动起来。

胡淑妃复又闭上眼睛,把身子更深得浸没在温热的水中,她舒服的叹了口气,“这都是当年嗣皇后教给我的。”这说的就是孟七七的亲祖母。“颏阿国的故事是她讲给我的,这道理也是她教会我的。”胡淑妃脸上露出个模糊的笑容。

宁嬷嬷隔着雾茫茫的水汽看一眼胡淑妃,一时觉得这位由她贴身服侍了十年的娘娘——自己竟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她。

只是胡淑妃的如意算盘落空的很快。

马庆忠和马庆茹再怎么难缠爱找事儿,总还是俩六岁的小孩。这么大点的小孩正是爱跟着大孩子一起玩的时候,对上孟七七这个实际上比他俩大了十几岁的伪小孩,简直就是撞上了孩子王。开头几天,马庆忠跟马庆茹还真是来欺负孟七七的。结果混了几天之后,不知怎么的,就变成打着“来欺负孟七七”的旗号,行着“七七大王带窝们玩”之实了。

孟七七心情好的时候,带着他俩上房揭瓦、下水摸鱼,能干的不能干的都干了。反正这怡华宫里,只要胡淑妃不说话,就数这俩小霸王最大。但绝大多数情况下,孟七七压根儿不想带着俩小鬼玩啊。哄孩子有多难哄过的人都知道。更何况这俩还是孩子中的刁钻王,暴力狂。

三月里的一天,南宫玉韬又来怡华宫,与胡淑妃商讨玉如军的事情。正事儿忙完了,他就跟前俩月一样,晃到孟七七房中来。

孟七七昨天带着马庆忠和马庆茹疯玩了一天,把怡华宫自带的小花园都快给拆了,当时没事儿结果一觉睡醒今天浑身酸痛。南宫玉韬进来的时候,孟七七正趴在窗边软榻上挺尸。

听见宫女传报南宫玉韬进来了,孟七七把冲着窗外的小脸扭过来,对上正悠游自得迈步进来的南宫玉韬,她一咧嘴嚎道:“亲表哥啊!你表妹我命不久矣!这个月,山中那俩小魔王不知偷吃了什么仙丹,一天里歇不过三个时辰,就能精神抖擞来找我战啊!我秉承表哥的英勇作风,你要战,我便战!我战!我战!我老胳膊老腿儿,战不动了哇…”

南宫玉韬被她这一番唱念做打逗乐了,他笑得肩头发颤,拿折扇抵着门框撑住身子,好歹没笑得滑到地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第一章我就说了,是写虐文太心累了,开篇欢乐文悦人悦己的。所以一开始的设定啊,人名啊,包括叙述方式,都是怎么欢乐怎么来的。昨天在群里聊天,说到怎么给男主起名字,要求一定得狂拽酷霸叼炸天,只甩出名字来就能让读者知道是男主的那种。

有个机智的妹子说,很简单,给文里所有不是女主和男主的配角起名,都用数字。比如王三七,赵四八这种。然后只有男女主是正常的名字。读者肯定一看名字就懂了。

我默默的看了看自己这篇文的女主名字:23333,你们聊,我先撤了。

PS:窝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这文爬上分频月榜啦;坏消息是,在分频月榜的尾巴,随时有掉下来的危险。

星星眼,求留言求收藏,不要让辛勤日更的窝掉下来…嘤嘤嘤,晋江注册很容易的,好像邮箱号都不用验证的…

※、战神,窝请你吃酒喝肉!

第二天,天还没亮呢,马庆忠与马庆茹一对小魔王又来闹孟七七。

孟七七听到马庆忠的叫门声,登时就从美梦中醒了过来,裹着一床薄被跳下床,撞开门就往外跑。

马庆忠和马庆茹一开始还带着一大堆宫女太监还跟在她后面,跟着跟着,眼睁睁看着孟七七去了净庭…兄妹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捏着鼻子撤了。

是的,这就是变态表哥教给孟七七的脱身之法。他昨天拿着一册宫廷堪舆册,指给孟七七看了净庭在什么地方,还详细的教给了她“逃跑”路线。

净庭这名字听着不错,其实就是宫里收集夜香的地方。每天凌晨众太监将各处的夜香壶都拎到净庭来,汇到一个个大木桶里,再用马车把这些装满了XX的木桶运出宫去,在外面倒掉。可想而知,净庭这里味道一定不怎么样。

孟七七爬到净庭内墙上,内墙很厚,足够她一个小孩壳子躺在上面的;不算高,跌下来也就摔得屁股疼点。孟七七从荷包里摸出昨晚就备好的棉球,往鼻孔里一塞,就把净庭独有的异味给堵在外面了。她闭上眼睛,吧嗒吧嗒嘴儿,裹上薄被继续睡觉。睡觉!睡觉!什么事都比不上睡觉重要!

“刺啦——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