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天阙,白发皇妃》作者:蔚然语风

正文

战败求和

中元大陆。

中元128年,统一了整个中元大陆的天元帝驾崩,朝纲纷乱,各地诸侯藩王随即各自称王,确立国号,内谋外战,相互征伐,欲争夺天下。

四方贤才,奇士猛将,纷纷出世。时天下大乱,硝烟四起,各诸侯征伐不休,民不聊生。

中元428年,历经了三百年战乱的中元大陆最终被割据为七国,暂熄战火,休养生息,最终胜出的七国诸侯都自立为皇。

时天下七国分别为北俞,西溱,东豫,南充,嘉卫,鬼方,无戎,自此再无天历,都各立年号。

***

北俞承圣年间。

地龙动,水患千里,百姓颠沛流离,民不聊生,西溱皇战擎天带兵北上,一举拿下了北俞十五座城池,北俞派大将军沐翰带兵抵抗,沐翰兄弟三人战死,小兄弟沐曜在战场上失踪。

北俞无人可抵,节节败退,北俞皇贺兰嵛御驾亲征,最终寡不敌众,被西溱钺王爷战天钺生擒。

北俞西太后派使者求见西溱皇求和,愿尊西溱皇为主,每年按时上供丝绸良马金银,以换回北俞皇。

战擎天接见了使者,答应了议和,接受了上供的条件,还大方地表示,只要北俞交出沐家长女沐行歌,西溱愿意退回五座城池以做交换。

消息传回北俞,朝廷一片哗然声,反对赞成的各有一半。

说起沐行歌,北俞无人不知。

沐家是北俞的守护神,传言沐家的女子都是贵女,得天女者就得天下,沐家三代女子都为皇后。

沐行歌从生下来就被定为太子贺兰嵛的太子妃,三岁就被送往安国寺跟随步虚大师学习武功和治国之策,七岁回宫做太子伴读。

七年相伴,沐行歌为了贺兰嵛坐稳太子之位,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死在她手上的人不计其数,让北俞很多人对她恨之入骨。

沐行歌到及笄那年,北俞皇驾崩,贺兰嵛即位,沐行歌功德圆满,出宫等着出嫁。

没想到一/夜之间她被爆出不是沐家长女,是其母和下人私通生下来的野种,沐行歌/夜之间从贵女的云端跌落下来,被驱出了沐家。

贺兰嵛念七年相伴的恩情,让人把沐行歌送回了安国寺,以示恩赐。

贺兰嵛为安抚沐家,顺应天命,立了沐行歌的庶妹,沐家仅剩的女儿沐紫萱为后。

西溱攻打北俞,离沐行歌再次进安国寺时隔一年,西溱王为什么以五座城池交换一个已经被世人遗忘的女子呢?

北俞官员就此事议论纷纷,最终反对将沐行歌交出的敌不过庞大的交出呼声,西太后最终做了定夺,交出沐行歌。

西溱王闻讯大喜,当即返回了五座城池,下旨让北俞用拉恭桶的车将沐行歌送往边境交换贺兰嵛。

这是赤果果的羞辱,沐行歌被送到边境那天,很多百姓和好事的人都等候在路边,等着看这北俞曾经的守护神,是以怎样狼狈的姿态被押送到西溱。

曾经心高气傲,不可一世,手上沾满鲜血的沐行歌会安心接受她的命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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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溱钺王

等候的时间是漫长的,众人一边等候,一边议论纷纷,大都是评说沐行歌的功过。

不可否认,沐行歌对北俞是有功的,她陪伴贺兰嵛这七年,提出了很多治国良策,让北俞从七国排行最末一跃成为七国第二,仅次于七国第一西溱。

可是这些和死在她手上的人一比较,就全被淹没了。

有人骂道:“什么守护神,她就是个妖女,如果不是她杀了那么多人,怎么会引来西溱的报复?”

这话就让人想起了三年前,沐行歌派兵攻打西溱,想抢夺西溱靠北俞的矿山,那也是一场大战,死伤无数,最后以两败俱伤收尾。

西溱皇战擎天的未婚妻阮依然在这场战斗中被乱箭射死,战擎天当时抱着爱人的尸体就长啸发誓,一定要生擒沐行歌,让她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所以,西溱卷土重来全是沐行歌引来的,死在这场战役中的人也是被她连累的,那些死难者的家属都在唾骂她,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

还有人准备好了粪便,臭鸡蛋,等着沐行歌到了一泄心头之恨。

“西溱钺王来了!”不知道谁叫了一声,众人抬头,只见一队身着黑色铠甲的士兵簇拥着一位将军骑马从西溱边境冲了过来。

那位将军的宝马高大神骏,清一色黑色鬓毛,四蹄呈紫金色,这是绝世宝马,懂马的人心知肚明,这金蹄乌当世决不会超过五匹,有钱难觅。

这种马膘雄体健,体形大于一般的马很多。它的四腿尤其是后腿长壮,跳跃能力极强,跃腾的距离远胜于凡马,跑起来更是迅如闪电。

马上的钺王也生的很高大,一头黑发大都拢在墨玉冠中,有一缕桀骜不驯地飘在眉角。

小麦色的肌肤,棱角分明的脸上浓眉飞扬,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角噙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衬着那双微微上挑,时而闪过墨绿色的眸子,让很多人都感觉到他有些邪气的凉薄气息…

等候在北俞边境,前来接北俞王的北俞官员在大将军于叶楠的带领下迎上前。

“人呢?”钺王的副将连子夜眼一扫不见沐行歌的囚车,就不耐烦地问道。

于叶楠沉声说:“请王爷稍等,已经打听过了,他们已经到了边境,再有一柱香的时间就会到了!”

“那就再等等吧,不急!”钺王战天钺慵懒地挥挥手:“先将他们皇上带上来吧!”

连子夜策马回到队伍后面,一会把贺兰嵛带了过来。

于叶楠一看立刻带着众官员跪下参拜,贺兰嵛一身青衣,面色虽然有些寡黄,可是还能看出没有受什么折磨。

做了阶下囚这些天,又以这样的形象接受官员的跪拜,贺兰嵛不觉得荣曜,反而觉得耻辱。

“行了,都免礼吧!”贺兰嵛不耐烦地摆摆手,咬牙切齿地问道:“那贱人怎么还没送来?”

如果不是她招来的祸事,贺兰嵛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受这样的奇耻大辱,此时,七年的相伴之情他都忘记了,就算西溱不要她交换,回去他也不会放过她…

边境受辱

贺兰嵛这声“贱人”让几人都侧目,于叶楠愕然地看了看贺兰嵛,垂下了头,心下有些悲凉,是为了沐行歌。

西溱王战天钺那双凉薄的眼睛也瞟了贺兰嵛一眼,随即傲慢地转开了。

对自己手下败将,他是不屑一顾的,这一眼只是想记住这人的脸。

贺兰嵛站在地上,身边还有几个西溱的士兵看守着。战天钺骑在马上,那高大的马加上他高大的身材,显得高高在上。

贺兰嵛敏感地察觉到他的轻视,心里更恼,面上却丝毫未显,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能回去,总有一天,他会将西溱还有战天钺都踩在脚下,一雪今日之耻。

“来了,来了…那妖女来了!”

众人回头,就见一队士兵押送着一辆由拉恭桶的车改成的囚车疾步而来。

战天钺坐的高,看的远,越过众人的头顶,看到了那辆囚车。

先映入眼眸的就是一片耀眼的白色,定睛一看,他微蹙眉头。

只见囚车上的女子,一头白发散披着,长及腰际,衬着她一身如雪白衣,难怪看上去就是一片白色…

那是沐行歌吗?战天钺有些困惑,她以前不是白发啊!

战天钺又仔细看了看,除了那头白发,少女光洁的脸,高挺的鼻子都是他几年前见过的样子,非要找点区别,就是那种曾经不可一世的傲慢气质被一种淡雅、凉薄的漠然取代了…

“妖女…你还我儿子…”

随着囚车走近,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老妇人,她提了恭桶,疯狂地叫着就把恭桶砸到了囚车上。

恭桶碰到囚车摔开了,溅出的黄白之物撒到了少女身上,顿时散发出一阵恶臭。

随即,更多的百姓冲了上去,臭鸡蛋什么的都往少女身上砸。

一瞬间,少女如雪的白衣就被染的污秽不堪,战天钺坐的高,看到沐行歌白发上,脸上都沾上了这些污秽的东西…

她的两只手和头颅都被困在枷锁里,根本无法移动,战天钺只看到她闭了闭眼,又睁开,漠然地看着前方,似乎对自己头上滴下来的污秽之物,还有加诸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切都无动于衷。

“行了…都给本将军退开,来人,维持次序!”于叶楠一声吼,北俞的士兵就举着长枪把人群赶开。

“钺王爷,沐行歌已经送来了,你们把人带走吧!”于叶楠的声音有些不稳,似在强忍着自己不知道对谁的愤怒。

战天钺看看那污秽不堪的囚车,微微颌首。

连子夜带了几个士兵捂着鼻子过去接车,等车拉过来,连子夜才鄙夷地对贺兰嵛道:“北俞皇上,你可以回家了!”

贺兰嵛二话不说,连看都没看沐行歌一眼,大步就走向北俞边境。

“北俞皇上,你不想和沐行歌告别一声吗?”连子夜嘲讽地问道:“至少说一声谢谢也该吧,没有她做交换,你可是回不去的!何况,她这一去,你们可是永别了!”

再也不见

贺兰嵛脚步没停,连头也没转回。

连子夜嘲讽地摇摇头,对沐行歌道:“沐大小姐,要离开北俞了,你就没有什么对你曾经效忠的皇上说的吗?”

沐行歌微扬下颚,突然朗声道:“贺兰嵛,再见…知道再见有几个意思吗?一是还会见面…二是再也不见…你…希望我们是哪种再见?”

贺兰嵛站住了,这很平淡的话里,他却听出了威胁,想起沐行歌的手段,他是又恼怒又心颤,想了想,他才转身,一脸悲悯地看向那女子。

这一眼,他看到了她满头的白发,虽然已经沾了很多污秽的东西,可是那也无法遮掩她曾经满头的青丝如今变成华发的事实…

“你的头发怎么白了?”他惊愕地睁大了眼。

沐行歌轻启唇:“托你的福!”

贺兰嵛心虚了,不敢再问下去,只淡淡颌首:“行歌,什么样的再见都不重要,你知道的,你的好朕都会记住的!”

“我也会记住你的…贺兰嵛…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沐行歌微微一笑,垂下了眼。

战天钺眼尖地看到她唇角拉出了一抹无情的嘲讽,他眯了眯眼,有意思,这女人相信自己还会回来吗?

“出发!”连子夜一声令下,西溱的士兵拉着囚车前进。

战天钺走在队伍的后面,回头,看到贺兰嵛已经迫不及待地钻进了接他的龙辇,而于叶楠和几个将领,还在目送着沐行歌的囚车,他们脸上都带着离别的伤感和痛惜。

男人最了解男人,在沙场上拼搏过的男人更了解自己的同类,战天钺看到他们的表情,心里微微一动,看来这女人也不是只会惹仇恨的,这几个将领是真的爱戴她…

这对西溱可不好,战天钺冷笑,不管怎么样,这女人只能死在西溱…

***

河水漫过了沐行歌的头顶,她陷入了冰冷的水里,骤然的寒冷让她心脏收缩,眼前是一片蓝绿色。

曾经让她畏惧、甚至夺去了她生命的水突然失去了那种震慑力,让她如没出生的婴儿置身于母亲的子宫中,在这一瞬间重新获得了安全感。

是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被亲爱的老公推下山崖,溺水而亡的沐歌,她穿越了,有了另一个身体,虽然这身体是被很多人唾弃的…那又怎么样,她能重活一次,怎么说都是她赚了!

沐行歌,那个骄傲清高的女人,当她的意识进rutā的身体时,她接受了她所有爱与恨的情感,也接受了她所有的记忆。

“我会代你好好活着,你无法忍受的折辱我来承受,你下不了手的报复我来下手,我一定会为我们活出一片天地,让那些曾经辱你恨你厌你欺你负你的人都能看到,我们姓沐的女人永远是他们要仰望的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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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是解脱

河水冲刷着沐行歌身上的污秽,虽然冷的刺骨,可是她却越来越清醒。

十日前安国寺发生的一幕浮现在眼前,那天,是她才来到这异世的第一天,她在偏僻的禅房醒来,脑海里还残留着前世的记忆,就被沐行歌的记忆占去了大半。

她看到桌上还放着那壶毒酒,一个时辰前,沐行歌的庶妹沐安瑶亲自送来的慢性毒酒。

“姐,西太后已经决定送你去换回皇上,可是你始终是个威胁,西太后说只要你喝下这壶酒,她就不会为难我们沐家…姐,哥哥们已经战死了,小弟也失踪了,他们留下了三个未成年的侄子侄女,还有嫂子们,大大小小上百口人,你就忍心看他们送死吗?”

沐安瑶说到这哽咽着掉下泪:“姐,我知道你恨我抢了你皇后的位置,可是我没想过这样做,这是皇上的意思,我们沐家女子的命运不就是守护北俞吗?如果可以,我宁愿替你去西溱受苦…”

沐行歌心如死灰,漠然地道:“是受苦不是受死吗?我还没死在西溱人手中,却死在自己人手中,这真是我沐行歌这辈子最大的笑话!”

“姐,刚才已经告诉你了,这壶酒不是毒药,只会让你失去武功…你不会死的!只要你在西溱安分守己,等我们国力强盛了,一定会打回西溱救你回来的!”沐安瑶安抚道。

“嘿嘿…让我去敌国,还废了我的武功,这和送我去死又有什么区别?沐安瑶,你别虚伪了,真正想我死的是你吧…你处心积虑接近贺兰嵛,陷害我娘,不就是为了成为天下女人至尊吗?我一天不死,你就提心吊胆,只有我死了,你这皇后的位置才坐得稳!不是吗?”沐行歌冷笑道。

沐安瑶被戳破了,也不伪装了,微笑:“沐行歌,你很聪明,我做的事你都猜到了,那又怎么样?你还能现在杀了我吗?想想,你的侄子侄女,你维护的沐家…我有什么不测,他们就跟着一起死,你如果不是顾忌到这一点,还能安分地在安国寺呆上这一年吗?”

她说着指了指桌上的毒酒:“虽然我很想给你一壶让你一命呜呼的酒,可是你还要去交换皇上,所以不能让你死,废了你的武功只是防备。沐行歌,你只有这条路走…你没有其他选择!喝了这壶酒,我答应你,决不会为难沐家人,我是皇后,也需要娘家人的扶持,你懂的!我还可以答应你,一定把哥哥们留下的孩子培养成才,你就放心去吧!”

沐行歌走到桌前,拿起酒壶:“沐安瑶,这毒酒什么时候要我的命?”

沐安瑶轻笑起来:“这也被你看透了!好吧,我承认,这壶酒不但能废了你的武功,还能夺去你的性命…时间是一个月后,那时你已经在西溱了,想想,以战擎天恨你的程度,你到西溱也免不了被折磨,死了不是什么都解脱了吗?”

红颜白发

死了就什么都解脱了吗?

沐行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七年的付出,曾经刻骨铭心的爱,就一个“死”字就能解脱吗?

看着面前的小人,她甘心自己七年的付出就让她坐享其成吗?她能带着这样的耻辱解脱吗?

“沐行歌,别笑了,好难听!你别不甘心,这壶酒只是慢性毒酒,这也算姐妹一场我给你的慈悲吧,比起死在你手下的那些人,你已经好太多了。你还有一个月时间,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也许你还能利用这一个月时间制造奇迹活下来呢!…好了,我们该说的都说了,喝吧,我要回去了!”沐安瑶指了指桌上的酒壶。

她还能有其他选择吗?她的家人都在这女人手中,如果自己不喝,他们都逃不了这蛇蝎女人的毒手。

沐行歌镇定地将酒壶举到嘴边,眼睛看着沐安瑶:“沐安瑶,如果有奇迹,你知道的,我一定会回来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谁欠我的,都要还我…”

沐安瑶微笑:“那我等着你!姐姐…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沐行歌不再废话,扬起头将酒倾倒在喉中,凉凉的酒液滑过喉头,和普通的酒相比辣了点,不过也算不了什么!

看着她喝光酒,沐安瑶含笑走了出去,她不需要验证结果,这毒药可是没有解药的,她就安心等着沐行歌的死讯传来吧!

等沐安瑶走远,沐行歌盘腿坐了下来,毒液在肚里翻搅着,烧的胃火辣辣地痛。

一会,一种从没经历过的剧痛传遍了全身,沐行歌依然稳稳地坐着,除了身体在轻微地颤抖外,和她平时打坐也没什么区别…

可是突然一种更为锥心的疼痛潮水般袭来,沐行歌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噬心的疼痛,她手捂住胸口,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这声音传出去老远,让正上马车的沐安瑶也听到了,她得意地笑了笑,走了。

沐行歌声音未落就颓然倒在了禅床上,她的呼吸停止了,心跳也停止了…

黑幕慢慢包围了禅房,雷雨骤然来临,无数的雷电劈在禅房屋顶,像在撕扯着这简陋的禅房。

一道闪电劈过,把禅房里照的如同白昼,紧跟着又一道闪电劈在了禅床上孤零零躺着的身影上,击出了一片金色的火花…

“尊主…”一个人影从雨中掠了进来,看到屋里的一切,他惊呆了。

只见在闪电的白光中,沐行歌缓缓地坐了起来,让那人惊讶的不是沐行歌还活着…

而是,他看到了,那还是少女的沐行歌,三千黑色的青丝,一瞬间全部变成了华发,和白光一样夺目…

红颜白发,从前和以后,恨爱之间分不散…

名声是浮云

“哗啦啦…”

马车被从河水中拉上来,西溱的士兵看着浑身湿透的沐行歌哈哈大笑起来,曾经不可一世的北俞护国神,像只落水狗一样狼狈不堪。

如果不是马车和她身上的臭味难以忍受,他们宁愿她带着这身臭味被押回西溱。

连子夜和战天钺并骑站在远处的山坡上,看着士兵把马车赶进河里,又拉出来,沐行歌几次被沉入水中,她不怒不骂,平静的就像一个木偶。

“有意思,这沐行歌以前不是挺嚣张的吗?遇到这样的事早怒了,现在倒变了个人似的,能忍了!”连子夜讥笑道。

战天钺不屑地撇撇嘴:“阶下囚就该有阶下囚的本分,她早已经成为弃子,还有什么资本嚣张!”

说完战天钺策马往前:“走了,天黑前赶到驿站,本王先行一步,你们尽快跟上!”

连子夜还没答话,战天钺和几个随身侍卫就跑出了老远。

“哼,你是赶去见你的小美人吧!王爷…你太不仗义了,有美人就不要我们了!”连子夜抱怨着,身边听到他话的士兵们就笑起来。

“笑什么,快把她拉上来走了!”连子夜挥起马鞭一甩,厌恶地看了一眼那落汤鸡似的沐行歌,转头对另一个副将白子骞道:“这女人就是个祸害,诡计多端,你们押她小心点,别让她逃了,否则皇上不会放过我们的!”

白子骞一笑:“放心吧,有我们看着她,她还能逃走的话我们也不用活了!”

白子骞打马过去,招呼士兵押车上路,囚车滴滴答答地滴着水,驾囚车的士兵恶意地尽挑着崎岖不平的路走,沐行歌在囚车里摇摇晃晃,颈部和枷锁磨蹭着,手脚也和镣铐磨蹭着,不一会就破了皮,流出了血,碰到就一阵剧痛。

沐行歌漠然地看着前方,对这些剧痛似乎麻木了,只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当日大丈夫韩信能忍胯下之辱,她沐行歌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来自现代的人,经历了一次死亡的人,名声都是浮云,又有什么不能忍的?

比起死和被亲爱的人背叛,这些痛苦都算不了什么!

更何况,这些都是暂时的,她沐歌一定会再代替沐行歌站起来的,到时这些谤她骂她轻她辱她笑她的人,都会承受她的反击…

“尊主…”沐行歌想起自己在这世上醒来第一眼看到的那男子,唇角浮起了淡淡的笑。

贺兰嵛和战擎天还有沐安瑶都没想到吧,沐行歌给自己留了一手,她手下还有一支精英,虽然人数不多,却是她东山再起的资本。

她沐行歌现在要做的事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在西溱活下来,养精蓄锐,累积实力,然后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