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溱国都近在咫尺,战天钺却令连子夜原地休息,天黑再进城,连子夜有些奇怪,问道:“王爷,皇上已经知道我们到了国都,为什么不立刻进城呢?”

战天钺挑挑眉,还没说话就见远处跑来了一队人马,他微蹙眉头看了过去。

来者是御林军统领阮昊焱和他的手下,他直冲到车队前才跳下马,对战天钺拱了拱手高声道:“王爷,皇上听说你们已经到了国都,特派末将前来迎接。皇上说了,王爷一路辛苦了,把沐行歌移交给末将,王爷先回去休息,晚上皇上在宫里设宴为王爷接风!”

“嗯!”战天钺轻轻颌首,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明意义的光芒,挥了挥手。

连子夜会意,指了指囚车:“阮统领,那沐行歌就移交给你们了!”

阮昊焱的手下走过去接车,战天钺遥遥看了一眼沐行歌,带着自己的人就先进城了。

到了城门口,看到很多百姓都围在城门口,连子夜眼一扫,看到他们手上的恭桶和臭鸡蛋,就失笑:“北俞边境的那一幕又要重演一次吗?王爷,你是不是预料到这个,所以才让我们晚上进城?”

战天钺没回答,马鞭一甩就往前冲去,连子夜一行人赶紧跟上,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沐行歌是死是活和他们都没关系了。

这边,阮昊焱对沐行歌的白发没有丝毫好奇之心,皇上早已经从战天钺的信件中知道了这事,自然他也知晓了。

他轻蔑地看了一眼沐行歌,就让士兵启程。

有了北俞边境的遭遇,再经历一次,对沐行歌已经不是什么大事,那些臭鸡蛋粪便砸向她的时候,她只是静静地坐着,唇角挂了一缕似有似无的嘲讽,把对她的羞辱和谩骂都拦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也不知道阮昊焱是不是存心的,也不阻拦,任凭囚车停在城门口,让那些百姓发泄怒气。有些百姓见状胆子大了,臭鸡蛋砸完就捡石头砸。

石头如雨般地落进囚车,一颗石头砸中了沐行歌的额头,顿时血就流了出来。

沐行歌一惊,看了过去,就见人群中一个高挑的男子恶意地对她笑了笑,沐行歌还没看清他的脸,就见他又扔了一颗石头过来,那石头夹杂在百姓的石头中,却带着凌厉的杀气。

沐行歌猛地站了起来,伸手去挡,可是那石头却不是她这具弱不禁风的身体能抵挡的住的,只听铛地一声,石头击在她手上的铁链上,碎开,那些碎石纷纷刺进了她的身体里,有片碎石擦过她的眼角,她感觉自己的脸被划开了…

西溱之皇

额头上的血也在这一瞬间流下来遮住了沐行歌的视线,她最后看到的是那男人得意洋洋离开的身影…

血流了沐行歌满脸,她抓紧囚车栏站着,男人抛出的碎石刺进了她的身体里,浸出来的血迹很快染红了她的衣服。

阮昊焱看见,这才感觉到不妙,沐行歌一路来都没死,自己才接手一会就弄死了她,怎么向皇上交待呢!

“行了,赶紧走!”阮昊焱一声吼,御林军士兵才动了起来,驱赶开百姓,拉着马车急速往宫里走。

囚车滚动着,从上面掉下了碎石烂菜叶,还有沐行歌的血滴,周围的百姓还在谩骂着,只是他们的骂声越来越小。

他们是被沐行歌的目光吓到的,只见满脸血迹的沐行歌,傲然地站在囚车中,她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也没有怨毒什么的,有的只是漠然还有一种让他们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的眼神…

就是这种不知名的眼神让这些人止了声,生出敬畏被压迫的似乎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的感觉。

这种气场一直压着他们,等囚车走远了,看不到沐行歌了,这些人才觉得心头舒缓了点。

有人反应过来骂了一句:“妖女…这女人就是个妖女,该烧死她才对…”

有人附和,有人却想起了沐行歌的手段,只要沐行歌一天不死,谁知道她会不会报复回来呢,祸从口出,还是远离是非之地吧!

有这种思想的人不在少数,于是,一会城门口就走了大半人,剩下的骂骂咧咧,见没热闹可看了,也慢慢散了。

等人散了,从另一边街角走出了几个人,为首的男人看着囚车远去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带着自己的人也走开了。

***

西溱皇宫。

进宫前,沐行歌连同囚车又被水冲过,那些御林军和战天钺的士兵一样,看着她变成落汤鸡都哈哈大笑,对她丝毫没有任何怜悯之心。

囚车滴滴答答带着水进ru皇宫,一路,沐行歌看到了西溱的强大被皇宫的庞大体现的淋漓尽致。

奢华的宫殿一座接一座,路两边的花丛灌木都被打理的很好,由此看的出战擎天这两年是如何尽心地治理西溱。

被拉到皇宫中央的广场上,她看到一行人早已经等在场上,为首身穿明黄龙袍的,想来就是西溱皇上战擎天了。

近了,沐行歌看清了战擎天的样子,这是一个比战天钺稍矮的男人,比战天钺更魁梧,浓眉方脸,皮肤黝黑,眼眸黑的出奇,头发都束在龙冠中,突显了他饱满发亮的前额。

他表情阴戾地盯着沐行歌走近,在看到她近了一瞬间眼眸中爆发出了强烈的恨意,就像一只狼,看到了自己的猎物,蓄势想扑过来将她撕扯成碎片…

你敢赌吗

“拖出来!”

囚车才停稳,战擎天一声吼,几个御林军士兵迅速打开囚车,把沐行歌一把拖下了车丢到了战擎天脚下。

战擎天毫不客气,上前一脚就踹在了沐行歌胸口上,沐行歌往后一跌,只觉得胸口剧痛,扑在地上时嘴中就喷出了一口血。

“沐行歌,你也有今天啊!”战擎天嘿嘿沉声笑起来,那笑声中有得意也有失落。

沐行歌扑在地上,舔了舔自己的唇角,这遭遇在预料之中,她安慰自己,你接受了沐行歌的身体,就把她的爱与恨也一起接受吧!

“沐行歌,怎么样,被自己爱的人像废物一般遗弃,这滋味不好受吧?”

战擎天脚踏到了沐行歌胸口上,俯身伸手揪住了她的长发,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沐行歌漠然地看着他,战擎天冷笑道:“别急,这才开始!朕用五座城池换你回来,不是为了让你死的那么痛快的!朕发过誓,要让你受尽折磨,生不如死…朕说到做到!”

他说完,放开沐行歌的头发,却突然扬手,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了沐行歌脸上,打得沐行歌头嗡嗡作响,差点晕了过去,脸立刻肿了,鲜血顺着唇角流了下来。

“沐行歌,朕其实最想做的是拿刀,将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喂狗,可是朕不想让你死的那么容易,等朕让你受尽折磨,朕会这样做的!从今天开始,你就想着这是你的结局吧!你可别受不了自寻短见,因为就算你自寻短见,朕也不会放过你的…朕会找很多乞丐,去北俞的边境侮辱你的尸体,让你的国民看看,他们曾经的守护神有何等不堪的结局!这一定不是你想看到的!在凌迟死和自寻短见之间,朕相信你宁愿选择前者也不会选择后者!”战擎天自信地道。

沐行歌笑了,这个沐行歌曾经的敌人,的确很了解沐行歌的性格,那个高傲的沐行歌和她,都不是自寻短见的人,不到最后一刻,她们都不会轻言牺牲的。

自寻短见,那是弱者才会选择的路!

活着才会有希望!

“你笑什么?”战擎天看到沐行歌带着血的唇角露出笑,厌恶地挑眉。

沐行歌忽地就哈哈笑起来,虽然笑声震得她的胸口揪着痛,她还是忍不住笑,也不管自己肿着脸,一身狼狈的模样笑起来是不是滑稽,她笑的很畅快。

战擎天退后了几步,和他身后的嫔妃士兵们都愕然地看着狂笑的沐行歌,他们脑中里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许久,沐行歌停止了笑,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昂头直视着战擎天:“战擎天,我们打个赌,赌你最后不会杀我,还会爱上我,敢赌吗?”

君子一言

这话一出,战擎天愣住了,他身后的嫔妃们也愣住了,都难以置信地看着沐行歌。

这女人真疯了吗?要让恨她入骨的战擎天爱上她?怎么可能!

“哈哈哈!”这次轮到战擎天狂笑了,他指着沐行歌厌恶地冷笑:“沐行歌,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朕也不会爱上你的!你这贱人…别想勾/引朕!你看看你这模样,你连侍候朕的宫女都不如,你凭什么以为朕会爱上你?”

“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沐行歌莞尔:“你只要说你敢不敢赌?”

“怎么赌?朕有什么不敢的?”战擎天被挑起了好战欲,冷笑道:“赌局总有个时间限定,你说多久?”

“在我离开西溱之前…”沐行歌傲慢地扫了一眼他周围的嫔妃和那些御林军,撇撇嘴:“战擎天,你不会以为你这西溱能留住我吧?”

额,这是赤果果的挑衅啊!战擎天眸色暗沉,眼睛盯着她手上脚上沉重的铁链,有一瞬间几乎以为这女人要飞走似的,可是随后想起战天钺报告说沐行歌已经失去了内力…

他笑了,饶有趣味地看着沐行歌,点点头:“行,朕和你赌,不过你输了怎么说?”

沐行歌昂头:“我输了自然接受你给我的结局…我要是赢了,战擎天,你要无条件地为我做一件事,你敢答应吗?”

“行,只要不是让朕死,朕答应你!”战擎天盯着沐行歌,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似乎迫不及待地就想看到她怎么让自己爱上她!

“皇上,你别中她的计,沐行歌狡黠多端,她一定是想用这赌局引起你的注意,让你对她另眼相待!”

一个妃子上前扯了扯战擎天的袖子,娇声说:“皇上,你可别忘记皇后是怎么惨死的,你和她赌,皇后在九泉之下一定不会瞑目的!”

提起阮依然,战擎天脸色顿时就变了,他忽地厉声叫道:“朕没忘,来人,把沐行歌给朕拖下去,交给万嬷嬷,让她先好好挫挫她的锐气!”

几个御林军士兵上前,拖起沐行歌就走,沐行歌被拖在地上走,地面磨蹭着她的湿衣,娇嫩的肌肤一会就被拖得磨破了皮,她忍着疼痛笑起来:“战擎天,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可记得和你的赌局呢!哈哈…”

她的笑声随着远去越来越淡,可是留下来的余音还响在战擎天耳边,他狠狠咒骂了一声:“这妖女,邪气啊…”

先前劝谏的妃子庄佳怡微蹙眉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东宫娘娘阮依雯,见她淡然地垂着眸站在一边,庄佳怡冷冷一笑,在心里不屑地撇撇嘴,这闷头瓜,人家都要抢自己的男人了,她就没一点危机感吗?

能管住不想他吗

西溱皇后位置战擎天给了已经死去的阮依然,后宫以东宫娘娘阮依雯为首,阮依雯是阮依然的妹妹,阮依然死后,替姐嫁给了战擎天。

阮依雯知书达理,性格温婉,和能征善战的阮依然相比就是懦弱了,战擎天很不喜,从阮依雯进宫就只在她宫里留宿了一晚,之后就在众位妃子中游走。

因为阮家的势力和对阮依然的爱,战擎天对阮依雯还算敬重,后宫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给了她主管。

阮依雯开始还管的挺顺,从庄佳怡进宫得到战擎天的宠爱后,大半权利都被庄佳怡不动声色地抢走了。

她也不抱怨,让阮家家主气得差点吐血,没办法又把阮依雯的堂妹阮倩雪送进宫帮衬阮依雯。

阮依雯索性把该自己管的事也交给了阮倩雪,自己除了场合需要亮个相外,就时常躲在自己宫里念书作画。

眼看庄佳怡都怀上了孩子,自己和堂姐肚子还没动静,阮倩雪急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叫板的沐行歌,阮倩雪更是心急如焚,和阮依雯回到寝宫,就不满地念叨道:“姐,你该劝皇上杀了沐行歌,这女人不能留,否则被她迷惑了皇上,依然姐的仇报不了,我们阮家也完了!”

“不会的,大姐是皇上这一生最爱的人,她死了三年皇上都没忘记她,怎么可能被沐行歌迷惑呢!你别担心!”阮依雯淡淡地道。

“姐,怎么能不担心呢?你不知道沐行歌的手段,她狡黠多端,诡计百出,她敢和皇上打赌就不是说说玩玩,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劝皇上杀了她吧!”阮倩雪急道。

“行了,我不舒服想休息一会,你去忙吧!”阮依雯往自己的寝室走去。

阮倩雪在后面给了她个白眼,才道:“姐,晚上皇上要请钺王爷进宫用膳,听说还邀请了一些官员的家眷作陪,你休息一下就准备过去吧!”

“知道了!”阮依雯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阮倩雪咬了咬唇,在心里抱怨着阮依雯不配合,就忙着去御膳房查看晚膳的菜肴。

“娘娘,钺王爷回来了,娘娘怎么不高兴呢?”阮依雯的贴身宫女香冬关了门,轻声问道。

阮依雯皱了皱眉,回头冷冷看她一眼道:“他回不回来和我有什么关系?香冬,我已经告诉你了,在宫里要谨言慎语,你再管不住你的嘴,这里不能留你了!”

香冬嘻嘻一笑,象征性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轻声嘀咕道:“娘娘,奴婢可以管住嘴不乱说,娘娘能管住自己不想钺王爷吗?昨晚睡眠中还叫过钺王爷呢…”

“香冬…”阮依雯厉声喝道。

香冬看阮依雯脸色都变了,赶紧捂着嘴走了出去,阮依雯站着,许久才沮丧地坐了下去。

香冬说的对,她可以不让她说,能管住自己不想他吗?

再遭羞辱

晚宴设在仪元殿,战擎天和嫔妃们已经到了,被邀请到的官员也携带了妻女入座了,战天钺才姗姗来迟,战擎天的近侍艾公公赶紧将他引进去,安排到战擎天左侧的第一张桌子。

战天钺对皇上施了礼才坐了下来,自始至终都没看过阮依雯一眼,让坐在战擎天身边的阮依雯眼神从期待变成了黯然。

“四哥来迟,先自罚三杯吧!”七皇子战天渝嘻嘻笑道,凑过来亲自给战天钺倒酒。

战天钺抬眸看了他一眼,大方地端起酒盅:“行!”

他一口气喝完,战天渝又加满,一连喝了三杯,战天渝才放过他,在他旁边一坐,轻声笑道:“四哥,你看皇上邀请了这么多家眷,他们都把自己最出色的女儿带来了,四哥好好看看,从中挑一位做四嫂吧!”

战天钺眸色微沉,不动声色地扫了全场一圈,才低声说:“我不急,你要急你先挑吧!”

两人在这边低声说话,那边战擎天已经招呼众人开席。

有美酒美食没乐子怎么行,有官员揣摩了皇上的心思,就借敬酒的机会道:“皇上,听说北俞的沐行歌已经被押解到国都,皇上何不命人押她上来,让她给大家唱个曲子,或者跳个舞,也让我等见识一下北俞守护神的狼狈样!”

“哈哈…这主意好,来人,去把沐行歌押过来!”战擎天哈哈笑道。

战天钺面无表情,脑里却回想起沐行歌唱歌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反感这个主意。

他边喝酒,边想着,过了好一会,听到门口有动静,眼睛就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这一看,战天钺眼中闪过了一抹愕然,只见两个侍卫拖着沐行歌走了进来,沉重的铁链在青石板上拖动发出了脆响…

而日间才分别的沐行歌,却变得面目全非。她的脸肿的老高,眼睛周围还带着血迹,一头白发上也是血污模糊,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破烂烂,还露出了很多鞭伤…

战天钺不自觉地握紧了酒盅,看着沐行歌被拖到了正中。

“皇上,沐行歌带到了!”侍卫禀道。

很多人都惊异地看着这一幕,战擎天也有些意外地蹙眉,看着被扔在地上的沐行歌,这模样还能唱歌跳舞吗?

“皇上,老奴正在驯服沐行歌,不知道皇上招这贱人来做什么?”尾随而来的万嬷嬷上前陪笑道。

战天钺看了一眼万嬷嬷,这老婆子干瘪瘦削,面带病容,头发梳的光溜在脑后盘了个发髻,露出了满脸的皱纹。

据说她是阮依然的干娘,曾经救过阮依然。阮依然死后,战擎天即位就把她接进宫,主管宫里的宫女。

这老婆子仗了皇上对阮依然的爱和阮家的势力,在宫里说一不二,手段又毒辣,宫女们都被她驯的服服帖帖,沐行歌落在她手上,不死也会掉几层皮…

士可杀不可辱

“爱卿们要听她唱歌,看她跳舞,她这样还能唱吗?”战擎天问道。

“能,怎么不能!皇上且等!”万嬷嬷说着走到沐行歌面前,一把揪起沐行歌的头发,厉声道:“贱人,别装死,起来,给皇上唱个曲子!”

沐行歌抬起肿胀的脸,看着她,忽地一笑,咧嘴道:“嬷嬷不怕我吓坏皇上…我唱…”

额…战天钺和战擎天同时皱起了眉头,沐行歌的声音沙哑,就像嘴里含了一把沙子,声音从中间过就被打磨过,吐出来又粗糙又刺耳。

这声音能唱歌吗?

两人还没说话,沐行歌就从万嬷嬷手中挣扎出来,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破败的衣服还有她身上污秽的样子让她看上去像被人遗弃的破烂布娃娃,她还没站稳又被沉重的铁链拖到了,她继续努力站起来,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战天钺调开了目光,落在自己握酒盅的手指上,手指骨节分明,泛着青白色…

“行了,把她拖下去吧!”战擎天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沐行歌身上,看她站不起来还在努力,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莫名的怒气,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皇上,且慢…她不能唱歌,总能做别的吧!众位大人不是想看她狼狈的样子吗?想想,她一直欺凌我们,难得看她这副模样,不看个痛快,那不是辜负皇上用五座城池换她回来的心意吗?”

庄佳怡突然吃吃笑起来:“她这么喜欢坐在地上,皇上不如就让她继续坐着,一会把大家吃剩的残羹都吃了吧!”

“庄妃娘娘这主意不错!”万嬷嬷抚掌,一脸媚笑:“皇上,老奴让人去取狗食盆,就让她用狗食盆吃吧!”

战天钺听到这话就下意识地看向沐行歌,见沐行歌坐在地上,似乎没听到万嬷嬷的话,那双曾经明亮如星辰的眼睛黯淡无光,似乎曾经属于她的光芒都离她远去了,此时的她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平凡少女。

一直偷偷看着战天钺的阮依雯,在看到战天钺看着沐行歌的眼神时,不知道怎么就心一紧,她想起沐行歌是战天钺接回来的,难道在路上,两人之间有了什么牵连吗?

“皇上,妾身不赞成庄妹妹的主意,士可杀不可辱,沐行歌再怎么惹人恨,她曾经也是一位战士,我们不该如此羞辱她!”阮依雯劝谏道。

“笑话…娘娘这样说是同情她吗?你问问在场的人,死在她手上的人有多少?娘娘自己的亲姐姐都还死在她手上…这么多的血债,是她吃狗食能弥补的吗?再说了,皇上用五座城池换她回来,不能羞辱她,难道还要把她供起来当神吗?”庄佳怡不满地大声回击。

钺王心疼行歌?

阮依雯说不出话了,再说下去,就变成西溱的公敌了,她低垂了眸子,看着自己手上的酒盅。

“万嬷嬷,就依你吧!”战擎天似乎也被庄佳怡提醒,记起了阮依然的惨死,点了点头。

万嬷嬷立刻派人去取狗食盆,一会有人就送来一个又脏又破的狗食盆,里面还有狗吃剩的食物,万嬷嬷拿过来就走到沐行歌面前一放,冷笑道:“吃吧,一点都不准剩!”

所有人都看着沐行歌,阮依雯则悄悄地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战天钺,只见他也看着沐行歌。

沐行歌眼扫了一眼狗食盆,肿胀的唇角一撇,就垂下了眼眸。

“贱人,叫你吃你没听见吗?”万嬷嬷见沐行歌不听话,火了,伸手揪住沐行歌的头发就往狗食盆上按去。

众人只见沐行歌脸都被按到了盆里,却紧抿着嘴动也不动。

万嬷嬷使劲按,破盆的边缘把沐行歌的脸和嘴唇划伤了,血弄得和狗食混在了一起。

战天钺莫名地觉得心揪了起来,盯着沐行歌的眼眸沉了下去。

大殿里一片寂静,胆小的女眷都不敢看,蒙住了眼。

战天渝觉得自己的呼吸都静止了,傻傻地看着万嬷嬷卖力地按着沐行歌辗转,那些狗食沾了沐行歌满脸,可是那少女却不哭不叫不求饶…

突然,他身边的战天钺起身,冷冷地道:“皇上,我吃饱了,赶了几天路累了,我先回府休息了…”

说完他也不管战擎天怎么回答,径直大步就走了出去。

众人愕然,从沐行歌身上调转目光看向他,就见他已经出了殿门。

“皇上,我也吃饱了,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先走了!”战天渝一见也跟着起身,飞跑着追了出去。

战擎天一见自己的两个皇弟都走了,脸色沉了沉,低头看见沐行歌满脸的血混着狗食狼狈不堪的样子,他也没了心情,有些烦躁地叫道:“行了,先拖出去吧!”

好好一顿接风宴席,还没进ru主题主要的客人就走了,他那还有心情啊!

“皇上,钺王不是心疼沐行歌吧?”庄佳怡忽地吃吃笑起来:“听说这一路来,沐行歌还给他唱过歌呢!不会是他有意于沐行歌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战擎天也怔了一下,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庄佳怡,才沉声道:“别胡说八道,沐行歌是西溱的敌人,四弟再糊涂也不会和她有什么的!万嬷嬷,还不把她拖走,还要让她影响大家的食欲吗?”

万嬷嬷一听赶紧让侍卫把沐行歌拖走,阮依雯看着沐行歌狼狈的样子,轻轻咬住了下唇,她给战天钺唱歌?又和战擎天打赌他会爱上她,这女人勾三搭四,真不要脸啊!

最好的结果

沐行歌被扔在后宫最偏远的洗衣局一间简陋的屋子里,这一晚都没人管她,她昏昏沉沉地躺着,只觉得身上的鞭伤火辣辣地痛,睡觉也是半梦半醒,脑子里不断闪过前世的记忆和沐行歌的过往,让她短暂的清醒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睡到半夜,她又开始发烧了,喉咙干渴的厉害,痛苦地在草席上翻滚着,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等感觉有人抱着她的头给她灌药时,她下意识地吞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