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米朵的话,阮依雯更怒了,吼道:“来人,给本宫上去把她拖下来!”

顿时几个跟来的嬷嬷就跑上了楼,去拖沐行歌掇。

沐行歌还爬在床上,听到声音扭头一看就笑了,为首的竟然是被自己吓过的万嬷嬷,她揶揄道:“哟,万嬷嬷,脖子痒了吗?是不是又想本小姐拿铁链给你挠挠?”

万嬷嬷本能地一抖,随即看到沐行歌爬在床上的样子腰又直了,沐行歌手上已经没有铁链了,难道还能杀了自己?

她挺直腰冷笑道:“沐行歌,你别嘴硬,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识相的就赶紧自己滚下去见娘娘,否则就别怪我们无情!”

沐行歌俏皮地一笑:“你都说了今日是本小姐的死期,那本小姐为什么还要识相呢?横竖一死,本小姐就死在这张床上吧!”

万嬷嬷傻眼,呆怔了一下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上,把她拖下去!”

几个嬷嬷就冲了上来,一边一个就抓住了沐行歌的手臂,不知道何时尾随上来的初夏冲上来抓住一个嬷嬷的手,抖抖索索地叫道:“嬷嬷们,你们别这样,皇上交待了奴婢们要好好照顾沐小姐,要是你们把她打伤了,奴婢会被皇上杀头的!”

“滚开…”一个嬷嬷去打初夏,初夏边躲边叫道:“来人啊,快来人啊,沐小姐要是再受伤,我们都会被杀头的!”

澜月阁的几个宫女一听就盘算开了,阮娘娘得罪不起,可皇上更得罪不起啊,这些日子皇上对沐行歌的态度她们都见到了,每次来都和沐行歌有说有笑的,哪有仇人的样子!

沐行歌要真是受了伤,皇上怪罪下来,她们真的会被杀头的!

这一思量,几人就跑了上来,一边阻挠嬷嬷拉人,一边大声叫道:“阮娘娘,你慈悲善良,就可怜可怜奴婢们吧!沐小姐要是受伤,奴婢们全会被皇上杀头的!”

这一个要拉,一个不准,嬷嬷们和宫女们推搡在一起,闹得动静很大。

阮依雯在楼下听到,气得脸都黑了,蹭蹭地带人就冲到了楼上,一见屋里乱成了一团就吼道:“都给本宫住手!”

几个宫女和嬷嬷们都放开了手,一起给阮依雯跪下:“娘娘慈悲,可怜可怜奴婢们吧,以后奴婢们给娘娘做牛做马,一定会报答娘娘的!”

“混账…”阮依雯气的发抖,这是在要挟自己吗?

抬眼,看见沐行歌衣服都被扯乱了,却气定神闲地坐起来整理衣服,她的怒气更是无法控制,就这妖精样迷惑了战擎天和战天钺,今日不除了她她怎么咽的下这口气呢!

“你们都给本宫滚出去,这女人害本宫的姐姐惨死,本宫今日一定要给姐姐报仇!谁敢拦本宫,本宫就先杀谁!”阮依雯脸都扭曲了。

几个宫女被吓了一跳,面面相窥,初夏垂了头淡淡地说:“娘娘要杀沐小姐,就先杀了奴婢吧,反正奴婢无法保护沐小姐回头也会被皇上杀的,倒不如死在这里,免得还要祸害家人!”

几个宫女一听又被提醒了,阮依雯是可以杀她们,可是皇上权利更大,要是回来见沐行歌死了,一怒之下迁怒于她们,那不止她们会死,还会连累自己的家人!

“娘娘慈悲…奴婢们给娘娘磕头了!”几个宫女纷纷磕头求饶。

这下更是激怒了阮依雯,她们怕皇上,难道就不怕自己吗?

“来人,把她们给本宫撵出去!”阮依雯怒道。

几个嬷嬷就冲上去照着宫女打去,边打边骂:“你们眼中还有娘娘吗?滚,滚出去!”

几个宫女抱头躲避,可就是固执地不愿走,初夏边躲边叫道:“娘娘想杀沐行歌去讨张圣旨来,奴婢们决不敢阻拦,没有圣旨,那奴婢们无法遵从!”

“你…给本宫先打死她!”阮依雯被初夏挤兑的失去理智,跺脚吼道。

万嬷嬷就冲到了初夏面前,狠狠地往初夏脸上扇去,边打边骂道:“你这小贱货,你瞎了眼了,沐行歌是你的主子吗?娘娘才是你的主子…不听话,老娘先打死你!”

初夏闪躲着,还是挨了两下,脸立刻红肿起来。

沐行歌看见,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为了隐藏实力,初夏掐死这老太婆就像掐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吧!

“行了,都住手!阮依雯,她们都是苦命的人,你又何必为难她们呢!想我死就冲我来好了!”

沐行歌缓缓站起来,直视着阮依雯冷冷一笑:“我不是你的敌人,你却弄不清,以为除了我就能获得战擎天的心吗?阮依雯,信不信,你杀了我,战擎天对你的宠爱也到头了?”

阮依雯脸色一变,冷笑道:“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如果不是你,我姐姐怎么会惨死?皇上又怎么会因为我杀了你而生我的气呢?”

沐行歌自负地一笑:“我是谁不用你来提醒我,我是沐行歌…是对战擎天有用的谋士!你是谁呢?庄妃死了,庄家马上就能送进庄宁馨和庄宁妤,你要死了,阮家也能马上送进阮宁馨和阮宁妤!谁重要还要我教你吗?”

“你胡说!你有什么本事能让皇上对你另眼相看!”阮依雯被气到了,难道自己真的不如一个沐行歌对战擎天重要吗?

她就不信了,一偏头吼道:“万嬷嬷,给她灌毒酒!本宫就不信了,难道杀了一个沐行歌皇上会要本宫偿命!”

万嬷嬷取出毒酒,叫道:“按住她…”

一见这架势,初夏就抢着拦到了沐行歌前面,叫道:“娘娘不能啊…”

“让开!”万嬷嬷去揪她的头发,初夏挣扎着,“不小心”就把万嬷嬷的毒酒碰到地上,只见壶口跌倒一边,里面的毒酒泼到地上就冒出了一股黑烟。

万嬷嬷顿时怒不可恕,抓着初夏就一阵猛打,初夏挣扎着,也不知道碰到了万嬷嬷哪里,万嬷嬷就杀猪般地捧着自己的手臂惨叫着乱跳起来。

沐行歌哈哈笑起来,揶揄道:“万嬷嬷年纪大了,还是别打人了,这没伤到自己,扭了腰就不好了!”

“沐行歌…本宫要杀了你…”阮依雯气的失去了理智,见自己带来的嬷嬷被几个宫女阻拦着,再不动手等皇上回来自己想动手也动不了,猛地从自己腰间抽出了短剑就扑向了沐行歌。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吼叫:“阮依雯,你给朕住手!”

额,战擎天怎么突然回来了?阮依雯脑子里掠过一丝惊讶,却没收手,狠狠刺向了沐行歌。

沐行歌身后是床,避无可避,眼见阮依雯疯了一样扑向自己就势往床上一倒,迅速就滚开了。

阮依雯扑空,更气,举着剑乱砍过来,沐行歌已经滚到了床脚,再无躲避之处,腾地一只大手伸过来,抓住她的手腕就将她拉了起来。

战擎天…沐行歌撞到了那宽阔的胸膛上,还没定下神,眼角就瞥见阮依雯扭曲着脸又扑了过来,她的眼睛被怒火烧的通红,已经不似那个温婉贤淑的阮娘娘。

“依雯,你够了…”战擎天也被阮依雯的样子吓了一跳,见自己护住沐行歌她还不顾一切地扑过来,脸色就沉了下来。

这时,外面突然涌进一群侍卫,一见这架势领头的人就叫道:“阮依雯要行刺皇上,来人,快护驾!”

那些侍卫冲了进来,本就不大的房间顿时挤满了人,沐行歌从战擎天的肩膀上看过去,就见领头的人举着剑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而他身后,一个侍卫腾地举剑杀了一个堵在门口的宫女…

沐行歌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了几个侍卫的眼睛…

他们没有看向阮依雯,却盯着自己这个方向…

几乎在他们举剑的时候,沐行歌脑中灵光一闪,腾地一伸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战擎天推开了:“皇上小心,他们是刺客…”

话还没落音,侍卫们的剑就刺穿了沐行歌的身体,沐行歌还没倒下去,身体里的剑又被拔了出来,带着血淋淋的剑光刺向了被她撞的推向了窗台边的战擎天。

战擎天也不是笨蛋,被沐行歌一推之间就反应过来,抽出剑就反击了回去。

“护驾…澜月阁有刺客,快保护皇上…”皇上的贴身公公反应过来,大声叫着就往外跑,没跑出门就被一个刺客的剑穿胸而过,倒在了地上。

沐行歌睁着眼,看到那些刺客杀了嬷嬷们,还有刚才护着自己的几个宫女,而初夏,装作胆小地东躲西藏,可是却若即若离地护着阮依雯…

呵呵!原来这女人还是战天钺要保护的人…沐行歌闭上了眼,心里有些莫名地空落,初夏,自己救了她也没换到她的真心,看来战天钺身边的人和他一样不靠谱啊…

恍恍惚惚间,就听到阮依雯大叫:““皇上小心…”,随即屋里似乎多了许多人,那熟悉的声音很有穿透力:“保护皇上,活捉刺客…”

战天钺…沐行歌唇角泛起了一抹嘲讽,这不是他最好的机会吗?此时杀了战擎天,他就是一国之皇了…

身体里的血在疯狂地涌出,沐行歌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那抹嘲讽的笑就定格在她唇角…

****

来了救兵,那些刺客顶不住战天钺和战擎天的联手攻击,纷纷从窗口和门口逃路。

“活捉刺客!”战擎天/怒吼着,紧跟着要追上去,战天钺拦住了他:“我去,皇上留在这吧!”

战天钺带人追了出去,阮依雯紧紧抓着战擎天的衣角,镇定地道:“皇上,你是一国之君,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就让钺王去追吧!”

战擎天转头,看见阮依雯脸色吓得苍白,可是还故作坚强,而脸上身上还带了不少血迹,想起她刚才护在自己身边和自己共同御敌的场面,对她擅自来杀沐行歌的怒气暂时没了…

等等,想到沐行歌,战擎天赶紧寻找沐行歌,眼一扫就见沐行歌满身血迹地躺在血泊里,那头白发也浸在血中,已经被染红了大半。

“沐行歌…”战擎天摔开阮依雯,冲了过去,半跪在沐行歌身边,伸手去探她的脉搏。

还有脉搏,战擎天想也不想,一把抱起她就冲了出去,边吼道:“来人,快传御医…”

战擎天飞跑而去,阮依雯傻傻地站在原地,房间里一地的尸体,躲在角落里的初夏走了过来,在她面前一跪,轻声道:“小姐于姐姐的恩初夏替姐还了…以后初夏不欠小姐什么了…小姐保重…”

初夏说完起身,默默地走了出去,到门口,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脸一沉,一把拉开门,就见米朵缩在门后,初夏二话不说,一伸手掐住了米朵的脖子,只听咔嚓一声,米朵的头就耷拉下来…

初夏嫌弃地扔开她的尸体,走了出去。

阮依雯愕然地看着米朵大睁着眼的样子,半响回头去寻找万嬷嬷,见万嬷嬷也是大睁着眼倒在地上,死状和米朵一模一样。

初夏是趁乱杀了万嬷嬷的,这两个对沐行歌作恶最深的人都被她杀了…

阮依雯跌坐在地上,突然一阵后怕,刚才自己要是不顾一切地杀了沐行歌,那现在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呢?

初夏是谁?她口中的姐姐是谁?自己于她有什么恩情,她怎么不知道呢?

阮依雯苦思不解,虽然隐隐约约感觉初夏和战天钺有关系,却想不通战天钺安排了一个人在沐行歌身边有什么用!

想到沐行歌,阮依雯突然清醒了,她救了战擎天,此时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她要死了,那还好,冲自己刚才的表现,战擎天就算生气也不会和自己计较的!

可是她要活下来,那不是坏事了吗?战擎天是有仇必报,有恩也不会忘记的男人,他决不会再对沐行歌无情的!

想到这,阮依雯飞跑下楼,赶紧去找战擎天,她要赶紧弥补自己的过失。

楼下站了许多御林军,还有闻讯赶来的阮依云,一见她身上的血迹,阮依云就冲上来拉住她道:“依雯,你没受伤吧?”

“我没,哥,皇上去了哪?”阮依雯急急问道。

“去了附近的栖雁阁,听说太医院的御医都被传了去,皇上受伤了吗?”阮依云来迟了一步,没有看到战擎天抱沐行歌走的那一幕,还以为皇上受了伤。

“没,是沐行歌受了伤,她是为了救皇上受伤的!哥,你陪我过去看看吧!”阮依雯一句话就把该传递的信息传递给了阮依云。

阮依云听了脸色一沉,就明白了阮依雯的担忧。

“我送你过去!”阮依云带了几个侍卫一路奉送阮依雯过去。

到了栖雁阁,就见几个太医忙进忙出,战擎天焦躁地站在廊下,大声喝道:“不惜一切代价,你们都要给朕保住她的性命,她要死了,朕饶不过你们!”

阮依雯和阮依云对视了一眼,阮依云不屑地撇撇嘴,阮依雯一咬牙,走了过去,直挺挺地就跪在石阶下,沉声说:“请皇上治依雯的罪…”

战擎天低头看见她,皱了皱眉,暴躁地道:“你是有罪,朕不是说了吗?沐行歌对朕有用,朕暂时不想她死,可你还背着朕去杀她!你说,你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中?”

“依雯知罪,请皇上责罚!”阮依雯垂了头,声音哽咽,一串泪掉了下来,抽泣着说道:“皇上,依雯错了!依雯从小和姐姐感情深厚,见皇上一直不肯杀沐行歌,还把她安置在澜月阁,依雯小心眼,怕皇上忘记了姐姐的仇就私自对沐行歌动手,没想到沐行歌竟然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为了救皇上不惜以身犯险!依雯惭愧又庆幸,还好皇上及时赶到救了她,否则皇上有什么损失,那依雯不是千古罪人吗?所以依雯心甘情愿愿意受罚,求皇上重重惩处依雯!”

这一番话说的真诚无比,把战擎天的骂声都堵在了喉咙里,看她头发散乱,衣服上全是血迹,想到她刚才护着自己的那一幕,怒气消了,挥挥手说:“行了,你先回去吧,闭门思过,三天不许出来!”

“皇上,请允许妾身留在这吧,妾身想看着沐小姐醒来,向她说声对不起和一声谢谢!谢谢她救了皇上,才没让妾身犯下更大的错!”阮依雯还是跪地不起,满怀真诚。

“你的心意朕知道了,等她能醒来朕会转告她的!你还是先回去吧!依将军,送娘娘回去!”战擎天命令道。

阮依雯见好就收,点点头道:“那妾身回去闭门思过了!”她磕头谢恩,起身转头就看到了战天钺站在身后不远处。

阮依雯微怔了一下,垂了头越过他走了。

战天钺似乎没看到她,走到石阶下抱拳禀道:“皇上,刺客无一漏网全部抓到了,只是全服毒死了!”

战擎天一愣,蹙眉喝道:“没有一个活口?”

战天钺摇摇头:“他们见逃不出去,就全服毒死了!臣让连将军继续勘查,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战擎天冷笑道:“查,一定要查,他们是怎么混进宫的,背后是谁,全要给朕查清楚!朕做皇上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皇宫行刺朕,胆子不小啊!把他们背后的人揪出来,朕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闻讯赶来的庄太后进来就听到这话,脸色微沉,眸中闪过一抹恼色,等走向战擎天时已经无影无踪,多了满满的焦急:“皇上,哀家听说宫里有刺客,又听说传御医就赶过来,皇上没受伤吧?刺客抓到了没?”

“太后,朕没受伤!这身上的血是刺客的!”战擎天走下台阶,微微一笑:“太后没被惊吓到吧?朕没派人去通报一声平安是朕的错,还望太后勿怪!”

第83章 这是一个局

“皇上没事就好,哀家就放心了!只是,传这么多御医,是谁受伤了?”太后眼睛扫过那些进出的御医,明知故问。

“是沐行歌,她为了救朕挨了三剑,朕传御医是为了救她!匀”

战擎天的话让一旁的战天钺不自觉地绷紧了脸,三剑?刚才冲进去时就一眼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她,还以为是初夏护她无力才让她受了伤,没想到是为了救战擎天受伤的!

这女人疯了?战擎天那么对她,她竟然这么不要命地救他?

看看进进出出的御医,战天钺莫名地烦躁起来,那丫头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呢掇?

庄太后也看向那些御医,沉吟了一下安抚道:“皇上别急,她害依然惨死,罪孽深重,这次能救皇上也算她还有点良知,我佛慈悲,她命不该死的话会保佑她的!”

“嗯,太后先回去休息吧!”战擎天颌首。

庄太后客套了几句,带了自己的人走了。

战擎天目送着她的背影,眸色深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才对战天钺说:“你在这里看着,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活她,她醒了第一时间来禀告朕!”

“臣遵命!”战天钺点点头。

战擎天就摆驾御书房,等他走了,战天钺交待侍卫把守在栖雁阁外,自己就走了进去。

殿里一个宽大的房间里,几个太医正围在床前,有些束手无策的样子。

战天钺走过去,看见沐行歌紧闭双目躺在床上,她的白发上血迹斑斑,看上去就像从血里捞上来一般,脸白的和白发差不多,一副了无生机的样子。

战天钺蹙眉,沉声问道:“她怎么样,还有救吗?”

王太医转身看到他,躬身道:“回王爷的话,沐行歌失血过多,我们已经止住了血,可是她受的都是重伤,我们没有把握她能不能活下来!”

另一个御医怕战天钺怪罪,轻声道:“她的肺部都被戳穿了窟窿,胸口挨的那剑也伤了心筋…能挨到现在没死已经是她的运气,我等都尽力了,她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天意了!”

胡说八道…战天钺才不相信什么天意,盯着沐行歌白如纸的脸,带了几分恼怒地道:“皇上说了,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救活她,你们别给本王讲什么天意,只告诉本王,你们做不到的事可有人能做到?”

几个御医互相看看,一个御医迟疑道:“王爷,有一个人或许会有办法…只是我也只是听人说,并没有亲眼见识过他的医术!”

“谁?”战天钺从鼻中挤出这个字。

“是离帝都一百里的莫胥山,那里有个怪医,胡子和头发全白了,也不知道真实的年龄有多大,疯疯癫癫的,见人不管老少都要人叫他大叔,听说他医术高明,断手断脚都能医,曾经还医好了一个瘫了多年的阿婆。方圆百里的百姓都很敬重他,只是这怪医一般不轻易给人医治,要求他医治的都要奉上一件身上最宝贵的东西!”

那御医有些无奈地苦笑道:“这东西可不是财物,听说是手脚,耳朵之类,而且还要是被医治者至亲的人的!”

战天钺冷哼一声:“什么庸医,谁会找他看病啊!”

那御医陪笑:“王爷说的对,正常的人谁会找他看病啊!这医好了家人,自己却断手断脚,那不是得不偿失吗?可是您还别说,找这怪医看病的还不少呢!我都想不通,那些人傻了啊!”

王太医听了这话瞪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说的这人我也听说了,而且还是我侄子亲身的经验,张太医,你想不通,我侄子却想的通,为了给他母亲治病,他是剁了自己一个手指的,按你这样说,我侄子岂不是也是傻子?”

张太医立刻转变了态度,举起拇指道:“王太医的侄子怎么是傻子呢?为母求医,那是孝子!”

“哼…”王太医不屑地瞪了他一眼,转向战天钺:“王爷可能觉得这怪医无情,可是我侄子却说这怪医做的对,一个人如果连为母亲失了一个手指都不愿意,又怎么会善待母亲呢?那怪医可能看多了世间无情的事,是在用这种方法试人心呢!”

“哦,那怪医医术真的高明?你侄子的母亲患了什么病?”战天钺有些兴趣了。

“哎,我那堂姐,患的是一种疑难杂症,肚子里长了一个怪东西,就像人家怀孕了七八个月那么大,挺着难受,我也给她看过病,束手无策,私底下告诉我那侄子,给她准备后事吧!没想到我侄子听人说了那怪医的事,就把母亲带了去,等一个月后回来,我那堂姐精神奕奕,哪还有将死之人的样子!我听到这消息后上门给她检查,她肚子上就多了一条刀疤,其他什么异状都没!”

王太医摇头道:“上次我休假还专程去找那怪医探讨,他避而不见,我还遗憾呢!”

“他真能救沐行歌?”战天钺心动了,转头看看昏睡不醒的沐行歌,不自觉地想,为了她失了一个手指值得吗?

“沐行歌这样子,我们都没办法了!王爷要是觉得那怪医可以相信,也可以试试!”王太医陪笑。

“好,本王亲自去看看!你们照看好她,别本王把人请来她却死了!”战天钺冷下脸扫了几个太医一眼,走了出去。

这几个太医谁也不相信战天钺会为了沐行歌失一个手指,权当战天钺是怕沐行歌死了皇上怪罪才走这一遭,那就吊着沐行歌的命等着吧。

王太医讨巧,亲自去找皇上要旨意,去大内府领了一支血参熬了喂沐行歌,战擎天说到做到,毫不吝啬地下了旨意,这让王太医相信了,皇上是不惜一切都要救沐行歌。

要知道,这血参可是千金难求啊,皇宫总共有两支血参,一支以前先皇受伤用了,这仅剩的一支给了沐行歌,这不是把沐行歌的命等同于先皇一般尊贵看待吗?

王太医能领到都震惊,庄太后等人听到了,这心里翻江倒海也不奇怪了!

****

战天钺只带了白子骞和另一个侍卫,快马冲向洛家,把洛无远揪上马就一路赶向莫胥山。

路上,洛无远听了战天钺简短的叙述,才知道把自己抓来的原因,顿时就气恼地叫道:“战天钺,那女人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她死就死了,你还救她做什么?还要为她失去一个手指,你是不是疯了?”

“谁说我要为她失去一个手指的!”战天钺摇摇头道:“我只想她活着,能尽一点力就尽一点力而已!”

“哼,那要是那怪医非要你一个手指呢?”洛无远冷笑道:“到时你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他要是逼人太甚,我绑也把他绑回去!”战天钺不在意地道。

洛无远笑的更渗人:“四爷,你霸道惯了,也许今天就能见到比你更霸道的人!你也不想想,没有一点真本事,那怪医敢这么嚣张吗?”

洛无远一路打击战天钺,可还是跟着战天钺来到了莫胥山。四人的马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马,来到莫胥山天已经黑了,侍卫找了附近的村民问了路,四人就摸黑进了山里。

还好这怪医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没住在密林里,就住在山脚下几间茅屋里,老远看到茅屋还亮着灯,没走近就嗅到一股肉香味。

“好香啊!”好吃的洛无远一嗅到香味就怪叫起来,紧接着猛吸了几口更是叫的忘形:“这什么肉的香味啊!爷我这一生走南闯北,还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呢!”

没等战天钺说话,洛无远就跳下马,飞跑着过去边大叫道:“怪大叔,我们是来求医的…还没用晚膳呢?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给我吃点吧!钱好说…”

战天钺听到他的话无语地摇摇头,这吃货,看见好吃的估计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跳下马,尾随着洛无远走了过去。

茅屋门紧闭着,洛无远虽然好吃,还没忘形,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大叔…开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