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这样,战擎天来时,沐行歌也爱理不理,弄得战擎天毫无办法,有些埋怨地道:“朕后宫里女人不少,可就只有你敢对朕无礼!直呼朕的名字还不算,还敢给朕脸色看!”

沐行歌立刻反驳道:“战擎天你说错了吧,本小姐是囚徒,可不是你后宫里的女人!囚徒连有没有明天都不知道,凭什么还要违背心意地讨好你呢!”

战擎天被驳的说不出话,半天才挤出一句:“你要是想成为朕的妃子,朕会答应的!”

如果这是能留下沐行歌,又能让她为自己效力的最好办法,战擎天的确会答应的。

沐行歌丝毫不给面子,冷笑道:“做妃子就免了,你要真想留下我,就把皇宫里的女人都打发走,立我为后,否则免谈!本小姐可没兴趣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战擎天就权当沐行歌是拒绝自己才故意这样说,不悦地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一连几天都不去栖雁阁,也不再让人送东西过去。

沐行歌也不在意,安心地在栖雁阁养伤,这栖雁阁比澜月阁大了数倍,里面还有个小池塘,这季节池塘里的荷花开的正好,站在楼上就能赏荷。

沐行歌能下地就经常站在窗前看荷花,看远处的天空,除了赏荷,她似乎对其他都没兴趣,对侍候自己的宫女们的讨好,更是熟视无睹,反正她们都不可能是忠仆,她又何必在她们身上浪费感情呢!

初夏就是例子,她遭遇了一次她的背叛,足够让她看清她们了。

初夏似乎深感愧疚,每次单独侍候她时就想解释,沐行歌总在她开口之前打断了她,叫别的宫女来侍候,从不给初夏说话的机会。

就这样,沐行歌在栖雁阁过着逍遥的囚徒生活,浑然不知宫里宫外发生了什么事…

***

钺王府。

战擎天昏迷的第五天,宫暮柔总算回来了,一身风尘仆仆,是由侍卫背进府的。

宫慕青已经等的焦急,听到宫暮柔回来的消息就冲了出来,看到宫暮柔的样子,宫慕青就呆在了原地。

只见前些日子才见到的宫暮柔,出门这一趟回来就老了许多,额头两鬓都现出了白发,哪有之前贵气逼人的样子!

“姐姐,发生了什么事?”宫慕青清醒后赶紧上前扶下她,关心地问道。

宫慕青摇摇头,由他半搀半抱着进了屋,喝了管家亲自奉上的茶才道:“我没办法了…那个能救天钺的人不肯出手!我都给他跪下了,他也不肯随我来!”

第85章 这女人不能留

宫慕青被她的话吓了一跳,有些震惊地看着宫暮柔,这个比自己年纪大了近乎一倍的姐姐,从他懂事时就知道她的倔强,曾经在先皇面前都傲然不肯下跪的女人,竟然为了救战天钺给人下跪,那人究竟是谁呢匀?

宫暮柔都没办法救战天钺,其他人更无法可想,战擎天听到这消息蹙眉不展,宫里的妃子们都感觉到了压抑的气氛。

阮依雯闭门思过期限满了,出来当天就亲自去栖雁阁向沐行歌赔礼道谢,只是到门口却进不去,门口的侍卫说皇上交待了,任何人都不能打扰沐小姐养伤,违令者斩。

阮依雯进不去,只好讪讪回来,找到战擎天跪下真诚地说:“皇上,妾身知错了,想和沐小姐赔礼,求皇上允许妾身去见沐小姐!”

战擎天淡淡地说:“她现在有伤在身,需要静养,朕不想你们去打扰她,你的心意朕会转告她的!”

阮依雯垂眸,两滴眼泪掉了下来,哽咽着道:“皇上,妾身真的知错了!妾身之前是惦记着姐姐的仇,才恨沐小姐如骨,可那日,妾身亲眼看见沐小姐救了皇上,妾身羞愧,沐小姐大仁大义,非妾身能比!妾身这几日闭门思过,也想通了,一命换一命,沐小姐救了皇上,妾身就不该再恨沐小姐,应该感激她…也许这就是姐姐在天之灵的心愿,以此事化解西溱和沐行歌的恩怨!掇”

战擎天听到这心里一动,看阮依雯的目光也柔和了些。

“妾身虽然不知道皇上怎么对沐小姐另眼相看,但仔细想想,沐小姐辅佐了贺兰嵛七年,一定是有其过人之处的!沐小姐能救皇上,就证明其良知未泯。她被北俞遗弃,无家可归,如果她诚心归顺我西溱,会是我西溱之福…妾身思付,这就是皇上的苦心!只恨妾身愚昧,差点破坏了皇上的计划…皇上,妾身知错了!妾身向皇上发誓,以后再不会对沐小姐无礼,会配合皇上说服她为西溱效力!”

阮依雯说到这抹了抹眼泪,抬头坦然地看着战擎天:“皇上,依雯没有姐姐聪慧,睿智,但依雯是西溱人,是皇上的妃子,皇上好西溱才会好,依雯才有所靠…依雯会向姐姐学习,做好皇上的贤内助!”

一席话说的战擎天又感动又欣慰,起身亲自把阮依雯搀了起来,颌首道:“你能想通彻朕很欣慰…的确如你所说,沐行歌是有过人之处才蒙朕青睐!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谋士,如果她能诚心归顺我西溱,是我西溱的福气!你姐姐一心为了西溱,她如果有在天之灵,也会赞成朕笼络沐行歌的!”

阮依雯垂下的眼中闪过了一抹不屑,嘴上却道:“皇上说的对,姐姐会赞成的!妾身一定会帮着皇上劝说沐行歌归顺我西溱的!”

“嗯…有爱妃帮助,朕相信一定会成功的!爱妃,朕这番心意你都了解了,那阮家那边,爱妃也帮着劝说一下,不是朕忘记了依然的仇,朕是以大局为重!”战擎天颇有深意地道。

“皇上放心,妾身一定会劝说他们以大局为重的!”阮依雯心都凉了半截,嘴上却答应了下来。

战擎天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道:“朕许你去看沐行歌了,爱妃,以后你多照顾她,别让朕再操心!”

这言下之意阮依雯也懂,那就是沐行歌的安危都在自己手上了,出了差错,战擎天只会找她。

告退出来,阮依雯恨的磨牙,男人能相信吗?沐行歌替战擎天挨了三剑,不但让战擎天忘记了姐姐的仇,还多了感恩之心,如今又放出这样的话,那不是已经起了将沐行歌长久留在宫里的心吗?

假以时日,沐行歌和他的赌局一定会成真的!也说不定,姐姐的后位会让沐行歌坐上的!

不行,这女人不能留…

阮依雯想着却有些无奈,才做错了一次,战擎天一定防着自己,此时自己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要怎么做,才能让战擎天重新对沐行歌满怀恨意呢?最好让战擎天当即就杀了沐行歌!

阮依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主意,只好借战擎天让自己劝说家人的理由,把阮依云召进了宫,共同商议。

***

虽然战天钺昏迷不醒的事被瞒的死死的,可是毕竟同朝为官,又没战事,战天钺几天不早朝还是引起了不少人怀疑。宫慕青和连子夜等对外的解释是战天钺感染了风寒在家养病,可这借口明显苍白无力,大家都知道是借口,却无法猜想内情具体如何。

联系到之前战天钺婚变,皇上在宫里遇刺,各种猜疑就漫天飞,有人匪夷所思地猜测刺客是战天钺的人,是战天钺不满皇上将自己的未婚妻赐婚三皇子的报复;还有人猜疑,刺客是战天钺为了嫁祸三皇子派来的,结果战天钺败了,就逃命去了;

反正不管什么猜测,都是不利于战天钺的,探子把这些传闻忠实地禀告给战擎天,战擎天听了有些哭笑不得,可听多了,对战天钺的信心也有些动摇了。

战擎天还有理智,知道这样猜疑战天钺不对,可是却忍不住去想,战天钺如果昏迷着去了,是不是自己就少了一个对手?

战天钺此次回京,锋芒大露,一出手生擒了贺兰嵛,这让他在军中的威望迅速崛起,这和他之前沉稳的性格不符。

战擎天起初没放在心上,得到那封密信说战天钺和阮依雯有私情时才怀疑起战天钺,他这是要争什么呢?

虽然阮依雯对战擎天来说可有可无,可是男人谁喜欢别人惦记自己的女人,这是尊严的挑衅!

就算战天钺救过自己,那也是无法容忍的!

战擎天矛盾着,这些想法又不能和人诉说,不自觉又来找沐行歌了。

“你说,朕该相信这些流言吗?”战擎天把近来的传言都告诉了沐行歌,最后矛盾地问道。

沐行歌没说话,听到战天钺为了救自己去找怪大叔中毒的事她困惑了,战天钺那么傻,人家叫他吃他就吃啊?这是太自负还是什么计谋呢?

看不懂这事后面的玄妙,可是却不能否认,没有战天钺走这一趟,自己决没这么侥幸能活下来。

她看过自己的伤口,没有怪大叔的精湛医术,靠宫里这些愚昧的御医,她早见阎王去了。

所以,就算看不懂,战天钺的这份人情她领了。

“既然是流言,皇上又怎么能相信呢?皇上动动脑筋想想,当日那些刺客如果真是战天钺的人,以当时的场面,战天钺想杀你不是易如反掌吗?”

沐行歌冷笑一声:“战天钺如今昏迷不醒不能为自己解释,就出来这么多流言,皇上难道不该反过来想,是谁在抹黑钺王,是谁在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他想达到什么目的,又想做什么呢?”

“你在帮天钺说话!”战擎天忽视重点,直指中心,语气不自觉地有些酸溜溜的。

“我是在帮你客观地分析问题,战擎天,如果你想从我口中听到附和你观点的话,那你就不会找我了!”

沐行歌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亏我还说你是整块大陆最威武的男人,原来也是小鸡肚肠,为了封密信和几句流言,就怀疑自己过命的兄弟,如果你就只有这点出息的话,西溱的前途也到此为止了!”

战擎天有些脸红,不自觉地为自己分辨:“朕没怀疑他,朕要真怀疑他,他早在昏迷中死了!”

“对,皇上的权力大过天!可是皇上真敢说自己没希望他死在昏迷中吗?”沐行歌嘲讽地一笑,意味深长地说:“皇上的心只有皇上自己知道了!”

战擎天有种被看穿了秘密的心虚,猛地站起来就往外走,边道:“沐行歌,女人太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

“自作聪明更不是什么好事!”沐行歌凉凉地回了一句,看着战擎天仓惶出去的背影,淡淡一笑,战天钺这人情自己还了,以后他们怎么争斗都不关自己的事了!

她抬起桌上的茶盅,抿了一口,斜倚在窗前,看到荷塘里的荷花被夕阳印的红红一片,她微眯了眼,隔山观虎斗虽然有趣,那是对自由的人来说,对于自己这个身处囚笼里的人来说,乐趣就少了许多,还是先想办法恢复自由身吧!

“小姐…”初夏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沐行歌这次没回避了,目光看着远处,不理不问。

“小姐…我欠你一声道歉…对不起,是我护你不周,才让你受了伤!”初夏跪在她身后。

只是受了伤这么简单吗?她差点死了!

沐行歌想笑却又觉得无聊,救战擎天是自己的选择,和初夏其实没关系,那一瞬间她估计也没想到自己会做这样的事吧!

她生气只是感觉被背叛,战天钺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却在关键的时候去护着阮依雯,让她有种被战天钺戏弄了的恼怒感。

“行了,你也是听命行事!你不欠我什么!”沐行歌摆摆手。

“小姐,是我

欠你的!我一直想解释的…主子是让我保护你,我违令了…那是因为当时阮小姐在…她是我姐的救命恩人…如果她没在,我就算为小姐死了也是愿意的!”初夏急急解释道。

沐行歌愣了一下,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缘故啊,古人重恩情,初夏当时选择护阮依雯也无可厚非。

“小姐,你再相信我一次,以后,初夏决不会再做背叛你的事!我发誓,如违此誓,天诛地灭!”初夏举手发誓。

沐行歌慢慢回过头,看着初夏,许久才颌首:“起来吧!”

初夏谢恩起身,恭敬地站在一边。

沐行歌斜了她一眼道:“虽然你武功很高,可是战擎天武功也不弱,以后他来你还是避远点吧,一次两次他不会怀疑,时间久了总会露馅的!”

“是,小姐!”初夏有些脸红,讪讪地看了一眼沐行歌才道:“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的谈话,是担心主子!小姐,大家都说你聪明睿智,你能不能帮主子想想办法救醒他,这外面都把他传成什么样了!再这样下去,对主子不好!”

“你倒是对你们主子忠心…容我想想吧!”沐行歌琢磨着,战天钺把初夏留给自己,自己还欠他一个人情,就顺手把这人情也还了吧!

“初夏,你主子的事我可以帮忙,只是却怕我好心连累了别人,你找个能做主的人来和我谈吧!”

“小姐,主子昏迷不醒,哪有人能做主呢!”初夏为难道。

沐行歌看看她,嘲讽道:“王府不是还有个老夫人吗?你别告诉我她不能做主!”

初夏怔了一会才道:“小姐是想让老夫人来见你吗?初夏能把话传出去,却不一定能让老夫人来见你!”

“我不急,又不是我干儿子昏迷不醒,你只管把话传出去,愿不愿意来是她的事!”沐行歌无所谓地道。

“嗯,多谢小姐!”初夏行了礼退了出去,沐行歌不关心她怎么把消息传出去,只耐心地等着宫暮柔来见自己,她一定会来的。

果然,次日,才用了午膳,宫暮柔就在宫慕青和战擎天的陪同下来到了栖雁阁,也不知道宫暮柔怎么做到的,战擎天竟然没上来,宫慕青把宫暮柔送上来,好奇地看了看沐行歌就下去了。

屋里只留下宫暮柔和沐行歌,两个女人谁也没开口,互相打量着对方。

沐行歌对战天钺这个干娘,原本所知不多,除了她是西溱先皇的义妹,就仅限于她是宫家大小姐了。

这宫家沐行歌倒是知晓,曾经宫家也是皇族,宫暮柔的曾祖父是西溱开国之皇,只可惜后宫嫔妃三千,都没给他生下一个儿子继承皇位,不得已和当时的亲王战家过继了一个儿子。

这儿子就是战擎天的曾祖,等老皇上一死,这儿子就恢复了战姓,宫家就此退出了西溱的政治舞台。战擎天的曾祖也没忘恩,立下一条规矩,让战家历任的皇上都要善待宫家,宫家的女子都要优选入宫为后为妃。

只可惜他之后的皇上,终究顾忌宫家,对这事都是敷衍了事,宫家就此一代代落寞,到宫暮柔这一代,和一般的大户人家也没什么区别,再加上宫暮柔的父亲志在乡野,四十年前就搬回老家,宫家在帝都就更不为人所知了。

沐行歌能知道这些,归功于宫暮柔是战天钺的干娘,她想了解战天钺,就顺带了解了宫暮柔的过往。

宫暮柔不同于父亲,她生来就不是甘于寂寞的人,才及笄,宫暮柔就拒绝了父母为自己说亲,带着几个婢女就来到了帝都参加选秀。

她凭着姿色一路过关斩将,最后却因为姓宫被当时的太后否决了,宫暮柔不甘心,也不知道怎么就认识了先皇,两人有没有私情打听不到,只知道宫暮柔因为多次帮助先皇被先皇认了义妹,可以自由出入皇宫。

而且也蒙先皇的照顾,宫暮柔做起了幕后皇商,成了当时帝都第一富有的女人。宫暮柔在事业蒸蒸日上时突然宣布金盆洗手,销声匿迹了几年。

战天钺的母妃出事后,宫暮柔听到消息,重新在帝都出现,向皇上求情,把战天钺带回了常山,从此她再没回过帝都。

这是一个有传奇色彩的女人,听说她富可敌国,交友甚广,可却一生没嫁,沐行歌只能猜测,这女人有自己的情史,曾经沧海,世间的男子就入不了眼了。

如今这曾经叱咤风云的女人坐在自己对面,除了那挺直的腰杆,端庄优雅的气质还

能窥见一点昔日的风云,那两鬓的白发、眼角的鱼尾纹都在告诉沐行歌,她老了…

“看够了没?看够了我们可以谈正事了!听说你知道怎么救天钺?你想用什么条件交换?”宫暮柔先开口了,语气咄咄逼人,盛气凌人的气势一点也不输于庄太后。

沐行歌有些反感,这女人不知道她在求人吗?求人态度不能好一点吗?

“老夫人有什么能和我交换?”沐行歌往后一靠,悠闲地道:“你知道我现在最需要什么吗?”

宫暮柔冷哼了一声:“谁知道你需要什么?”

沐行歌莞尔,宫暮柔这态度和庄太后如出一辙啊,都是高高在上的。

她悠闲地端起茶盅喝茶,宫暮柔瞪她,不是在谈话吗?怎么这丫头喝起茶来了!

“你别卖关子,快说,我没时间陪你闲聊!”宫暮柔有些生气了,当年先皇对自己都彬彬有礼,怎么就遇到个无礼的丫头呢!

“老夫人,你觉得对一个囚徒来说,什么最重要呢?”沐行歌放下茶盅,提点道。

宫暮柔毕竟不是笨蛋,一听就恍然了:“你想要自由!沐行歌,你觉得可能吗?你救了战擎天他都不肯放你走,你凭什么以为我就能放你走呢?”

“除了战擎天,如果西溱有人能让我离开西溱,那就只有你和战天钺!西溱能用我交换贺兰嵛,我为什么不能用战天钺的命来交换我的自由呢?”

沐行歌挑衅地看着宫暮柔:“战擎天有他的顾虑,你们没有…所以我选择了和你们谈这事!”

“不可能!”宫暮柔斩钉截铁地说:“我是西溱人,战擎天不能做的事,我也不会做!我不会给你机会来伤害西溱的!”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沐行歌扭开了脸。

宫暮柔蹙眉,这次终于有了自己在求人的感觉,她强忍下怒气道:“换个条件,比如说我能说服战擎天给你更好的待遇,金银珠宝,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呵呵…老夫人你觉得金银珠宝对一个囚徒来说有用吗?你看看我这屋里,我想要什么我不会自己得到?”沐行歌嘲讽地指了指之前战擎天派人送来的珍贵摆设。

宫暮柔似乎这才看见,眉头皱的更紧,低头寻思着,许久才抬头道:“还有一件东西也许你会有兴趣的!”

“什么东西?”沐行歌好奇地问道,她还真不知道,除了自由,宫暮柔会有什么东西能打动自己。

“你弟弟…”宫暮柔得意地一笑:“听说沐家你最喜欢的就是幺弟,他在战场上失踪了,如果我用他来交换,你会同意吗?”

沐行歌一愣,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身影,她的心莫名地一痛,笑容消失了,有些怒意地问道:“他落到你们手上了?”

战天钺,只能是战天钺!

第86章 你受的苦感同身受

宫暮柔淡淡一笑:“他不在我手上,但我知道他在哪,沐行歌,只要你帮忙让天钺苏醒,十天之内,我就将他送回沐家,或者任何你指定的地方!瞻”

“他在哪?”沐行歌捏紧拳逼问道,这一瞬间,她都分不清自己哪来的怒气,是这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还是对宫暮柔反要挟自己的怒气!

宫暮柔却被她一瞬间的气势吓了一跳,从进来看到的沐行歌都是无害的,可这瞬间爆发出来的气势却明显地让她变了个人,她忍不住想,这才是真正的沐行歌…

“你别生气!他真不在我们手上…我说的是真话,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他在哪…沐行歌,如果你真想知道,也行,交换吧!”宫暮柔道。

沐行歌盯着她,分辨她说的是真是假,宫暮柔坦然地看着她道:“对你而言,弟弟很重要,对我而言,天钺也是同样重要!沐行歌,我不会拿天钺的命来开玩笑的!”

“那你先说!”沐行歌退让了,也想借此看看宫暮柔值不值得信任溽。

“他在贺兰嵛手上,贺兰嵛的人先找到了他,他被接回北俞后就没了踪影,可是我知道他在哪…他被送到了朱崖…沐行歌,你很熟悉这地方吧?”宫暮柔语气中有丝嘲讽。

沐行歌怔了一下,在这身体的记忆里搜到了朱崖,那是关押北俞重犯的地方,是座孤岛,四面环水,离岸近百里。

被送到岛上的人就算水性超高也没逃出来的机会,因为这岛的四周有很多食人鱼,人还没游出来就成了食人鱼的食物。

把重犯送到朱崖是沐行歌提出来的,第一个被送进去的重犯就是昔日北俞大将军武康一家人,武康做北俞大将军二十年,搜刮钱财无数,阴谋篡位失败后,他拒绝交出转移的钱财,沐行歌就提议将他一家人送往朱崖囚禁。

只可惜武康一家人去了朱崖五年,每次朝中送新犯人上岛询问他是否愿意交出钱财,都被武康拒绝了。

武康还放言出来,有朝一日他一定会回来找沐行歌算账的,北俞的江山终会是他的。

听到弟弟被送到朱崖,一时沐行歌又急又气,武康如此恨自己,弟弟被送上朱崖还有活路吗?

“沐行歌,别人无法从朱崖带人出来,我的人能做到!只要你救了天钺,十天后我保证你能见到你弟弟!”宫暮柔平静地道。

“好,成交!十日后我要是见不到我弟弟…老夫人,你就算救醒了战天钺,我也有本事让他死…所以你最好别骗我!”

沐行歌冷冷一笑:“我告诉你怎么救战天钺吧…你去找个大夫给他抓几副泻药,吃了保证他会醒来!”

这么简单?宫暮柔难以置信地看着沐行歌,问道:“你不会骗我吧?”

“我弟弟还要你救,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去吧,他要不醒,我等你来找我算账!”沐行歌自信地说道。

宫暮柔想了想起身:“好,我就去试试!他要不醒,沐行歌你会知道我的厉害的!”

宫暮柔走了,沐行歌把玩着茶盅耐心地等着,过了好一会,门口出现了战擎天的身影,他也不进来,站在门口看着沐行歌。

沐行歌冷冷一笑:“战天钺今夜会醒来了吧?”

战擎天失笑:“你不是告诉姑姑解毒的方法了吗?能不能醒来你会不知道?还用得着问朕?”

沐行歌冷哼一声,嘲讽道:“皇上送我的话我反过来送给皇上吧,聪明者往往就败在自作聪明上!”

战擎天不在意地一笑:“你不该感激朕吗?没有朕,你又怎么知道你弟弟的下落呢?”

沐行歌看着战擎天,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这男人远没表现出来那么粗犷,他的陈府和战天钺也不分上下啊!

一个个互相防备,算计着彼此,她卷在这漩涡中决不是什么好事!

战擎天走了,沐行歌呆坐着,初夏都给她添了几次茶水,她还是坐在原地,让初夏都提起了心,忍不住问道:“小姐,你有什么心事吗?”

心事可多了,她却不能向初夏全倒出来,摆摆手说:“我没事,你去休息吧!”

初夏点点头,识趣地走了,沐行歌起身走下楼,从荷塘里采了两支荷花,上楼找了个瓶子插好,放在了窗口。

深夜,栖雁阁静悄悄的,不知何时,一个人影轻轻地落在了楼顶,看看四下无人,一个倒翻,燕子般轻巧地落进了敞开的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