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情于理,自己是地主,也不该冷落他,就让沉光去邀请战天钺,到皇宫过年。

沉光去了,没见到战天钺,白子骞代战天钺接受了邀请,只是冷嘲热讽了几句沐行歌,沉光也没和他吵,只意味深长地道:“白将军,我和你一样也不想两位皇上出什么事,过了年你们回去吧!之前不是听说你们给钺皇选皇后吗?赶紧把人定下来,大婚吧!这样我们都安心…至于以后,能和我们鬼方相安无事最好,要是不行,我们皇上也不是软骨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这已经是变相地声明了沐行歌的态度,白子骞听懂了,冷冷一笑不再说什么。这都取决于战天钺对沐行歌的心,只要他死心,沐行歌算什么东西。怕就怕战天钺恨不下心来!

说来说去,还是那个孩子,白子骞叹息,如果两人没有过这个孩子,战天钺一定不会这么执着。

要让战天钺彻底死心,只有沐行歌嫁人了。

这不是白子骞能控制的事,他只能期望贺兰嵛走投无路选择和沐行歌重归于好…想着,他心一动,没准这是一条路呢!

如今贺兰嵛已经被武康逼的焦头烂额,上次还想求战擎天出手帮忙,现在战擎天没了,战天钺袖手旁观,他想稳定北俞,就只能指望沐行歌了。

还真被白子骞猜中了,就在他才送走沉光时,北俞的使者于叶楠将军就带了几个手下,悄悄地上了岸,直奔皇宫。

沐行歌听到守卫禀告北俞将军于叶楠求见时怔了怔,随即赶紧让人把于叶楠带进来。

于叶楠一身青衣,走进来看到沐行歌,二话不说,噗通一声往地上一跪,沉声道:“末将拜见陛下,请陛下念在北俞几万万无辜百姓的份上,帮帮我们吧!”

沐行歌端详着于叶楠,从上次被押送到北俞边境阔别于叶楠后,已经很久没见他了,于叶楠老了很多,昔日魁梧的身材也佝偻了许多,看样子这半年过的很不好。

她其实已经料到贺兰嵛会派人来求助,只是没想到贺兰嵛真的会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竟然真的派人来了,而且还来的这么快。

“于将军请起!”沐行歌示意魅影去把于叶楠搀起来,于叶楠却不肯起,痛苦地道:“陛下,末将知道皇上对不起你,很多愚昧的百姓也对不起你,可是北俞很多百姓还是爱戴陛下的,陛下就算为他们,放下仇恨帮帮我们吧!”

沐行歌冷笑一声:“于将军,来求助是你们的意思还是贺兰嵛的意思?”

于叶楠苦笑:“是皇上先提出的,也是我们的意思,如今只有陛下能救北俞了!还请陛下不计前嫌,出手相助。皇上说了,只要陛下肯帮忙,他会负荆请罪,迎娶陛下为北俞皇后!”

“啪!”沐行歌一掌击在了扶手上,站了起来,怒道:“于将军,你们把朕当什么人了?朕是你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他贺兰嵛不要脸,难道你们也跟着他不要脸吗?”

于叶楠羞愧地垂下了头,他何尝不知道这要求丢人,可是他也是被逼无奈才走这一趟,他心虚地道:“陛下,末将知道贺兰嵛对不起你,陛下做什么都是情有可原,可是那些百姓是无辜的,陛下之前为了他们辛苦了那么多年,你就忍心努力付之流水吗?陛下,末将知道你不稀罕皇后的位置,就当为这些百姓再辛苦一次吧!”

“哈哈!为了他们?那些在贺兰嵛出卖我,朝我泼粪丢石头的人吗?于叶楠,我辛苦那么多年,为的就是这样一群人吗?”

沐行歌替这身体发泄不满,有些激动地叫道:“我沐行歌在朝七年,屡次出死入生,有谁记得我的功劳?他贺兰嵛把我卖给西溱为囚的时候,有谁为我说过一句话?我沐行歌在西溱受苦的时候,有谁想起我沐行歌?怎么,如今北俞有难,就想起我这个大傻瓜了?于叶楠,我已经不止死过一次了,你觉得我还会傻的再去为这些不值得的人卖命吗?”

于叶楠被呛的说不出话来,沐行歌虽然没有点名道姓,可是他也是她说的这些人中的一员,他有什么资格再要求沐行歌呢!

来时就预料到不可能一帆风顺,于叶楠整理了一下思绪,还是诚恳地道:“陛下的委屈我们都知道,我们知错了,求陛下给我们一个悔改的机会!陛下,不是所有人都恨你的,你不信回去看看,还有很多人记着陛下的功劳,那些以前你帮助过的家庭,现在还供着你的牌位,这些人占大多数。陛下你不能因为少数人就放弃他们啊!”

“我已经没有慈悲!”沐行歌冷冷地打断了他:“从沐安瑶给我灌下毒酒,从贺兰嵛和你们把我交给西溱,那个沐行歌已经死了,你们不是也把我当死人了吗?那就当我死了吧!于将军,大过年的,你难得来鬼方一次,要有心情的话就趁机玩两天,要没心情的话就请回吧!魅影,送客!”

魅影为难地看看于叶楠,于叶楠惨笑:“陛下,来时末将就发过誓,要是请不回陛下,末将也没脸回去了,就留下来给陛下为奴,代北俞弥补亏欠陛下的!”

他说着腾地抽出匕首,就往自己身下刺去,沐行歌一惊,来不及阻止,还好魅影站的近,伸手一挥,掌风就击在于叶楠的手肘上,匕首偏了,从于叶楠大腿上划了过去,瞬间血就染红了于叶楠的袍角。

沐行歌又急又气,吼道:“魅影,将他丢出去,大过年的,这是要触谁的霉头?限他们今日之前离开鬼方,否则立斩不赦!”

“陛下开恩…”于叶楠不顾自己流血的腿,匍匐在地,大哭道:“末将不是要触陛下的霉头,实在是不忍北俞百姓颠沛流离,无家可归啊!陛下你去看看,如今的北俞已经满目疮痍,陛下再不施援手,江山易主是小事,北俞就被东豫,无戎他们瓜分了…陛下,北俞是生你养你的土地,你就算不念人,也该念这份情,给它点慈悲吧!末将知道陛下有慈悲的,你要亲眼看到那些惨状,你不会置之不理的…求陛下开恩,我于叶楠代所有北俞的百姓恳求陛下…”

他磕起头,磕的很用力,没几下就头破血流。

沐行歌无奈,这人虽然愚忠,却是忠臣良将,她也不好再为难他。

“行了,这事再商议吧,魅影,先带他去疗伤吧!”她退了一步。

于叶楠也知道事情不是自己跪一跪,磕几个头就能马上解决的,见沐行歌缓和下来,赶紧见好就收,磕了头谢了恩就随魅影退了下去。

女们赶紧进来清理地上的血迹,沐行歌看着心烦,走了出去。

染荷已经得到消息,赶过来看,见沐行歌一人站在风口上,赶紧将她拉到了避风处,才轻声问道:“北俞派人来求你了?”

“嗯,这事吩咐下去,保密,特别是不能让战天钺那边的人知道!”沐行歌赶紧道。被那家伙知道的话只怕会节外生枝。

“那你怎么打算?”染荷问道。

沐行歌淡淡一笑:“回去肯定是要回去的,只是不想便宜贺兰嵛!”

这是她精心布局的结果,她怎么可能便宜贺兰嵛呢!

“姐是要夺了他的皇位?”染荷丝毫不奇怪,鬼方皇上能做,再做北俞的也没什么。

“那种男人,我要留下他,迟早会再给他咬一口,我怎么可能再上当呢!”

沐行歌冷笑道:“他是攀不上战天钺,否则他的皇后位置会给战颜夕的,东豫他们他不敢结交,就只能找我了!一定是想着我傻,说上几句好话就会和他冰释前嫌,再给他卖命的!只可惜,那个对他痴心的沐行歌已经死了,我除非真傻了,才会上他的当!”

“北俞那边没鬼方好征服吧!”染荷替沐行歌担忧。

沐行歌点点头:“于叶楠只代表了一部分人,那些老顽固不会接受女人做皇上的,我要去了,就算帮他们消灭了武康,他们也不会轻易臣服,这事还得等等!”

这就是她为什么不马上答应于叶楠的事,对北俞这些老顽固,要用手段,只有把他们逼到绝路,他们才会听话。

“姐…”染荷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道:“就是苦了那些百姓!”

她是善良的,想着沐行歌拖延一天那些百姓就要多受苦,有些不忍。

沐行歌知道染荷的意思,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呢,只是她不是一个人,她现在代表的是一个国家,自己国家的事都料理不好,怎么有能力去帮北俞呢!

这出手不是自己动动嘴手就能办到的事,需要协调的东西很多,财力物力都是需要考虑的。

鬼方才开始起步,没有多余的财力拿去帮别人,她需要从北俞自身考虑。

这些都是染荷不懂的,沐行歌一时也无法和她解释清楚,只拍拍她的肩膀说:“我懂你的心,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他们受苦,染荷,我不是神仙,有些事我也不能马上办到,给我点时间吧!”

“嗯!”染荷懂事地点点头,不愿给沐行歌增加烦恼,就借口去准备过年,走了。

沐行歌一人继续考虑,不知不觉想到了战天钺,如果他肯支持自己,收回北俞就轻松多了,可这一来带来的问题更多,战天钺如果有野心,自己拿下北俞无疑就是帮他更快地统一七国。

到时只怕连鬼方都是他的,自己没容身之地,不想臣服也只得臣服了。

不,她不能借他的力。她毅然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只有靠自己的能力得到北俞,她才有保持自由的资本。

那怎么靠自己得到北俞呢,沐行歌思来想去,想到了晏家,自己需要财力支持,而目前看鬼方只有晏家能给自己帮助,北俞那边虽然也有人,但远水解不了近渴,说服他们还需要时间。

怎么说服晏家帮助自己呢!

沐行歌有些头大,索性丢开不想了,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

次日,年三十,宫里一早就忙碌起来,沐行歌也换了便装,跟着忙碌,虽然不需要她做什么事,她还是主动跑到厨房帮忙,给染荷她们做菜。

正忙碌着,玄霜来禀告,说战天钺他们来了。

“请他们去喝茶玩着吧,我一会再去陪他们!”沐行歌随口道,没有停下手上的活。

玄霜去了,沐行歌继续忙碌着,明玉几人打着下手,几个御厨也在一边帮忙,边看沐行歌做菜。

正忙碌着,战天钺来了,明玉几人看见就要行礼,战天钺摆了摆手,默默地站到一边,看沐行歌忙碌。

沐行歌偶然回头看见他,愣了一下,短短几天不见,战天钺似乎瘦了些,精神不是很好,她随口问道:“怎么了?生病了?”

“没…”战天钺勉强挤出一个字,算是回答。

行歌斜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继续忙碌,她做了几道染荷一直念叨着想吃的川菜,御膳房里就一股辣椒的呛鼻气味。

沐行歌自己还没什么,战天钺受不了,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沐行歌听到,头也不回地道:“受不了就出去吧,厨房味道重,皇上龙体要紧!”

战天钺不动,几个御膳房的大厨和宫女们都不安地看看战天钺,虽然他站在一边不碍事,可人家毕竟是大国之皇,怎么能呆在厨房呢!

玄霜在一旁也看的不安,见沐行歌快做完,就走上去暗示地碰了彭沐行歌。

沐行歌开始没反应过来,等看到玄霜使眼色,才反应过来,回头看看战天钺孤独地站着,心一动,去洗了手走过去道:“走吧,我陪你喝茶去!”

她率先往前面走,走出御膳房,战天钺才跟了出来,默默地跟在她后面走着,白子骞几个侍卫远远地跟着。

雪还没化,御花园里还是一片白色,树枝上的积雪倒是掉了不少,风一吹,又落下不少。

沐行歌一不注意,头上被洒了些积雪,她跳开,随手拔了拔,回头看了一眼战天钺,这人从认识以来就今天话最少,沉默的都快像石雕了,这让她有些不习惯。

她扫了一眼后面几个侍卫,见菲菲没在,就随口道:“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看着心事重重的样子,出什么事了吗?”

“没!”战天钺又挤出了一个字,很勉强。

沐行歌皱了皱眉,懒得再问,转身要走,却被战天钺拉住了,他伸手往她脸上抬来,沐行歌本能地一掌挥开,后退了两步站住了。

战天钺看着她,表情有些冷,生硬地挤出一句话:“你就这么讨厌我碰你?”

沐行歌有些火起:“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喜欢你碰我?”

两人互瞪着,战天钺绷紧了脸,转身就走:“陛下既然不欢迎本皇,那本皇告辞了,本皇今日就回西溱!”

“慢走不送!”沐行歌在后面冷声道。

战天钺更是加快了脚步,沐行歌瞪着他的背影,越看火越大,这家伙发什么脾气啊,请他到皇宫做客是可怜他,他还这么莫名其妙,真是不可理喻。

眼看他消失在路尽头,她一扭头转身走回去。

明玉和几个侍女站在后面,看到这一幕,明玉忍不住了,上前轻声道:“陛下误会皇上了,他…你头发上沾了一片树叶…”

沐行歌停住了脚,伸手摸了摸,从头发上取下了一片树叶,看着这片树叶,她怔住了,自己真的误会了战天钺吗?

他刚才伸手不是想摸自己的脸,是想帮自己取下树叶?

第163章 沐行歌,你好好表现吧!

沐行歌站着,不知所措,有心想去追战天钺,又觉得他这样走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以后也不会再纠缠自己了。

可是又一想,他大老远跑来给自己祝贺,这大过年的让他回去,是不是太无情了晨!

左思右想,就是拿不定主意,她有些恨自己优柔寡断,抬手指了指明玉问道:“会玩石头剪子布吗?”

明玉莫名其妙,还是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三打两胜,来…副”

沐行歌伸出手,拿不定主意就听天由命吧,赢了就管他走不走,输了就去追他回来。

“石头剪子布…”她伸手出了个拳。

明玉出了布,沐行歌瞪她,这丫头不是要帮战天钺吧!

“再来…石头剪子布!”她出了布,明玉出了剪子。

沐行歌只差踢明玉一脚了,越看这丫头越像战天钺的人。

算了,天意如此,她拔脚就跑,明玉看她往战天钺走的方向追去,这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拉自己玩石头剪子布。陛下这性格真别扭啊!

沐行歌一路跑,跑到皇宫门口才见到战天钺一行人,看到战天钺都准备出宫了,她一急就叫道:“战天钺,等一下!”

战天钺停住了脚步,迟疑了一下才转头,就见沐行歌飞奔过来,他眼睛一亮,本能地直起了腰。

“战天钺,我不喜欢欠人,我说了,输了陪你三天,你这样走了,是不是不要我还了?”沐行歌跑到他面前站住,呼吸还没调匀就急急问道。

战天钺看看她,她胸部微微起伏着,脸也因为奔跑带上了红晕,他心一动,淡淡地问道:“你追来就为了问这个问题?”

“那当然,我可不想欠账时间太长,你不要我还也要说清楚,免得我惦记着!”沐行歌理直气壮地道。

“谁说不要你还的,愿赌服输,你就欠着吧,等我什么时候想让你还了,会再找你的!”战天钺冷冷瞥了她一眼:“说清楚了吧,陛下没什么事的话,本皇告辞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沐行歌一急,伸手拉住他的衣服:“不行,我不喜欢欠太久,你要我还就留下,要走就代表不需要我还,我们两清!”

战天钺垂眸看了看她拉着自己衣服的手,沉默着。

“怎么说,你一声不吭算什么意思啊?”沐行歌等的不耐烦,叫道。

战天钺微勾了下唇,点点头,也不知道是说给沐行歌听还是在说服自己,意味深长地道:“行,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三天…我再留三天!”

沐行歌松了一口气,放开了他的衣服,点点头道:“那今天算第一天,三天后我们两清!走吧,回去用膳,用完膳带你去上街,让你看看鬼方百姓怎么过年的!”

她说着转头往回走,战天钺也没反驳,默默地跟着走了回来。

白子骞和建安都很无语,刚才还想着战天钺走了,以后对沐行歌也死心了,哪想到这女人竟然追了来,这下又走不成了。

战天钺真是太宠这女人了,换了别的女人,谁敢这样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啊!

回到御膳房,沐行歌就赶紧让人上菜,染荷上次就领教了和两人用膳的别扭,这次说什么也不来,自己叫人把菜端到另一个房间,只留他们两人独自用膳。

沐行歌怕战天钺吃不惯辣菜,让人上了清淡的在他面前,客套了两句就低头吃自己的。

战天钺看着她吃的香,心情慢慢好点了,三天时间,够他对她多了解点了,也能看清她是不是真讨厌自己。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他会放弃的。

他战天钺可不是没有骨气的人,怎么可能将自己的感情寄托在一个讨厌自己的人身上呢!

沐行歌,你好好表现吧!

“哎,你怎么不吃?不喜欢这口味吗?”沐行歌偶然抬头,见他面前的菜都没动过,就问道。

“你都是这样招呼客人吗?把自己不喜欢吃的菜给客人?”战天钺挑眉。

沐行歌眨了眨眼,这什么逻辑啊,自己不是怕他吃不惯辣菜吗?

“你想吃我吃的这些吗?行,被辣到了可别怪我!”她也不和他争辩,让明玉给他重新换了。

战天钺一看全是红彤彤的辣椒就有些头大,可一想这是沐行歌喜欢的口味,他尝尝也算了解她的喜好吧!

他夹了一筷放到口中,味道还不错,辣味也能接受…

接着再吃,感觉口中有烧灼感,血液流动也快了,勉强还能忍受…

又吃了几口,不行了,辣的感觉眼泪要掉下来,他赶紧取水喝了一口,那烧灼感丝毫不减,窜的更快…

战天钺强忍着,说什么也不能在沐行歌面前丢脸。

“阿嚏…”鼻子发痒,他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赶紧起身走到外面,可是那辣呼呼的感觉还是没有减少,感觉自己脸都被烧红了。

呼呼,怎么这么难受!战天钺大口喘气,真不知道沐行歌怎么受得了。

“给,喝点糖水吧!”沐行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后面,碰了碰他,递给他一杯糖水。

战天钺赶紧接过来,喝了几口,才感觉好点了,抬眼,看到沐行歌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眼睛亮亮的,一时又觉得,能看到她的笑,被辣一下也值得。

“你脸红了,真难得啊,第一次看到你脸红的样子!”沐行歌取笑道。

战天钺瞪了她一眼,倒没生气,把糖水喝完把杯子递给了她。

“还吃吗?不想吃就别吃了,一会上街给你买好吃的!”沐行歌随口道。

“嗯!”战天钺点点头,答应了才反应过来,沐行歌这语气好像对小孩说话啊!

“你等我下,我去换身衣服!”沐行歌回宫去换衣服,一会带了玄霜和魅影两人回来了,换了一身女装,鹅黄的裙子,头发辫了两辫盘在脑后,像普通大户人家的小姐。

“走吧!”沐行歌招呼了一声就带头往外走。

战天钺赶紧跟了上去,白子骞和几个侍卫还有玄霜他们都远远跟着,不影响两人。

鬼方王城不是很大,皇宫出去一公里左右就是主街道,集市正热闹,路两边卖什么的都有。

战天钺好奇地看着,这里不像西溱王城,有专门的集市,卖东西的也分类在各条街。鬼方的集市很杂,卖鸡卖鸭卖吃的,穿的都混在一起,感觉乱哄哄的。

沐行歌走在前面,不时凑上前问问价钱,还和人家攀谈几句,开始战天钺还以为她要买东西,后来发现她只问不买,他就有些奇怪,忍不住拉了她问道:“怎么不买呢?大过年的,你也给人家捧捧场啊!”

沐行歌一笑道:“宫里过年的东西都够了,我就不买了,问问价钱,只是想知道物价,你不关心这些吧?物价里面有很多学问呢!回去找洛老爷子给你上一课吧,你一定会学到很多书本里学不到的!”

“不用等老爷子给我上课,你说说吧,都有些什么学问!”战天钺问道。

“这说来话长啊,讲一天都讲不完!”沐行歌敷衍着,转头看到一个卖米的,又上去和人家攀谈起来。

战天钺没再问,耐心地站在一旁听着,听到沐行歌问了价钱,又问人家收成,种什么品种。

那农夫可能平日就有些脾气暴躁,被沐行歌多问了几句就火了,吼道:“问什么,你要买就买,不买滚开,别拦着我卖米!”

沐行歌被他吼了一嗓子倒没生气,他身后坐在担子里的三岁般大小的小孩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农夫回头给了那小孩一巴掌,吼道:“哭什么哭,哭丧啊,你这扫把星,哭死了你娘,难道还要哭死老子吗?给我闭嘴!”

那小孩被打,哭的更凄厉,农夫火了,一脚就踹了过去,只是还没踹到小孩,小孩凭空就被人抱了起来,沐行歌怒视着他,骂道:“你做什么?她是你的孩子吗?你可知道你这一脚踹下去会踹伤她的!”

“老子就踹死她关你什么事?哪里来的臭婆娘,要你多管闲事!”农夫骂着,扑向前来抢孩子。

沐行歌一闪,农夫扑了个空,踉跄着往前冲了几步才止住脚,更是火冒三丈,回身抽起扁担大吼一声:“我打死你这臭婆娘…”

他挥舞着扁担扑过来,魅影见状就冲了上来,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那农夫已经被战天钺一脚踢翻,他伸脚踩在他胸膛上,刚要用力,沐行歌低叫了一声:“别…”

战天钺停住了脚,足尖一勾踢在了男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