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从良糟心道,“这个先放着,能不能换一个?”

“你要不要先看一眼目标人物图像?”系统翘着小二郎腿颠,“然后再考虑换不换。”

“他就是长出朵花来……”从良被系统坑久了,也算了解系统的尿性,这会一看系统的表情明显有猫腻,抢过系统手中的剧情卡翻开一看。”

当看清了卡片上的图像的那一刻,从良的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下,这些天游离在外的感官江河入海强势回归,山呼海啸的涌向她的四肢百骸,让她宛如遭遇三花灌顶一般瞬间满血活了过来。

“……这是,魏魏魏魏魏子时?!”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的世界都是同一个男主,只是身份性格以及剧情不一样

啧啧啧,我脑洞简直要排到外太空,谁来拽我一把,把我拉肥来_(:з」∠)_

第34章 修罗场之盲眼夫郎

从良能一眼根据卡片认成是魏子时,因为这人眉眼口鼻都和魏子时丝毫不差, 从良和魏子时过了一辈子, 魏子时样貌她用眼用心丈量描摹过无数次,决计不可能认错。

“要换吗?”系统眨巴着大眼睛幽黑黑的盯着从良。“还换不换了主人?”

从良不理会系统的阴阳怪气, 仔仔细细的又看了看, 最后伸手按了按她的小心脏, 抓着系统一只小腿问, “你给我说实话这是怎么回事?”

“这次肯定给你兑换身体, 保证不会是仓鼠之类的……”从良盯着系统动摇的神情,在干柴上又加了把烈火,“天天喂你吃面条,炸酱面葱花面油泼面酸辣面……”

系统终究是没控制住,爬上从良的肩膀, 给从良来了一个年度最最震撼心灵的剧透, 震的从良两眼冒光, 捏着卡片的小手激动的直抖。

“你是说,”从良抱着小方方,压着因为激动已经走调的音,“主系统下发的任务总共十二个, 全都是魏子时?”

“出问题的十二个数据段, 连起来整好是一个横跨十二个时空的数据链, ”系统趴着从良的耳朵耐心解释第二遍,“确切说,魏子时只是这一条数据链中的一段……”

见从良蹙眉深思的样子, 系统并不期待从良那副脑壳能想通这么高深的东西,只得简单粗暴道,“他们都是魏子时的一部分,魏子时也是他们的一部分,道理和你的左手是你的,右手也是你的,脑袋屁股都是你的差不多。”

“反正都是他。”系统摊手。

“反正都是他……反正都是他!”

“啥时候穿?”从良“嗖”的站起来,完全不见这些天那副消极怠工眼皮都掀不开的德行,好似刚刚打了两管鸡血,在系统空间兴奋又焦躁的踱步。

好在系统早有防备,及时跳到了操作台上,免于再次被摔地上踩在脚下的命运,挥舞着小手冲着从良无奈道,“你先看剧情。”

“你激动着急也没有用,他这个世界不叫魏子时也没有魏子时的记忆……”系统小手捂着脑袋做哀愁状,对从良活了一辈子还是这个直不楞登傻得呵的操行,深感糟心。

“啊对!看剧情看剧情看剧情……”从良兴冲冲的翻开卡片,用她那不怎么够用的文化,磕磕绊绊的开始撸剧情。系统也爬过来,骑在从良的脖颈上,跟着一块儿看剧情,并充当从良的生字解说员。

这是个正常角度来说,阴阳颠倒审美扭曲的世界,以女子为尊,抛头露面养家糊口的全是女人,家中烧火做饭缝缝补补,以及生娃子的却是男人。

这世界倒是没有多么复杂的情节,是一个集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于一身的——女子,长到二十来岁把爹妈两把老骨头都啃死了,继续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

只不过两把老骨头临死前,为了香火传承,拼了老命砸了骨头渣子给五毒俱全的女儿说了一门亲事。

然而这亲事一度成了整个云岭村的笑话,不为别的,因为这对象是村里出了名的丑男,不仅丑还天生目盲,且最重要眉心象征孕育的红痣是黑色,这种黑痣的男子被称为石男,能够成孕的机会微乎其微。

这男子名叫云丑,他娘当年是云岭村的赤脚大夫,他爹是村里数得上名号的美人,只是不知怎的,生了个孩子是男娃不说,眉心痣还是黑的。

样貌更是越长越丑,村里好事的再乱嚼舌头一挑嗦,有的没的说莫不是孩子他爹偷了人,日子久了,那还算有点手艺的娘就起了外心,没几年就跑的无影无踪。

剩下爷俩相依为命,本来还有冲着孩子爹相貌想接盘的,但那爹爹天生的体弱,妻主跑了之后更是心思郁结一病不起,后面一家子的生计全靠云丑一介男子还眼盲,上山靠摸索和靠嗅觉采些草药卖给药铺勉强度日。

但是爹爹终究抑郁成疾,也没能撑上两年就撒手人寰,徒留云丑一个人成了孤男子,住在村尾的破草房。

唯一的爹爹一死,云丑的婚事更是没人帮着张罗,又天生丑陋,除了偶有醉酒的老妇人夜里砸门调戏,再无人问津,平日里天没亮就上山采药,其他时间几乎闭门不出。

五毒俱全女和云丑的婚事,当时那对老夫妻找上门,是云丑自己应下的,爹爹临死前的心愿就是希望他找一户人家,一个孤男总不能自己过一辈子。

一个流氓败家子,配一个丑八怪瞎子,这组合快速成了云岭村茶余饭后老爷们们聚在一块谈资笑话,五毒俱全女更是过分,不仅从订婚开始从没去看过云丑,新婚当天连接都没去接,明显是不打算要。

云丑并不熟路,自己还是个眼盲,忍着羞耻去问路,自己背着包袱摸索着走进了五毒俱全女的家。

新婚当天家中无人,云丑只得等在门外。

五毒俱全女那天在赌坊混了一天,手气不好,输没钱了还想跑,被借她钱的人一路追来了家里,没想到一身粗布红衣的云丑昏暗的天色下还有那么一分姿色,老妇人是个死了夫郎女儿也不理臭腊肉,见了云丑就起了色心。

于是两人当着云丑的面讨价还价了一番,五毒俱全女欣然把云丑给让了出去,自己拿着老妇人给的几个钱,转头就去春花楼里找自己的相好……

从良和系统默默无声的将剧情草草撸了一遍,面面相觑了一会,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成千上万在狂奔的草泥马,这剧情真是他妈的……

从良有种特别操蛋的预感,看着系统老半天,系统也看着她老半天,两人眼中一个悲伤一个悲悯,已经完全能遇见悲剧就在前方。

从良咽了口口水,一咬牙一闭眼心一横,“你说吧,我的穿越点在哪?”

小系统摇了摇方脑袋,出溜到操作台上,拍了拍从良的肩膀,“春花楼。”

“不是我想的那样吧?!”从良“嗖”的又窜起来急的直想蹦。

系统沉重而残忍的点了点头,“春花楼离你们家那个破房子,你要全速跑起来,要两炷香的时间。”祈祷吧。

“我尼玛……”从良恨搓了一把脸,“为啥我穿越的点,都是孩子死了才来奶的节骨眼?就不能往前给我挪一点?!”

“七星世界的剧情就是这样的呢。”系统摇头道。

“有飞毛腿或者加速的什么可以兑换吗?”从良苍蝇式焦躁搓手道。

“我查查……”系统显示屏上飞快的闪过密密麻麻的数据,突然“啊!”了一声,从良赶紧身体前倾。

“没有。”系统的声音传来的同时,知道要挨揍,小短腿非常机智的狂飙了起来,从良撵了半天只拍到一下屁股。

“没有加速的东西,但是有快速复原凝胶,”系统一手掐着腰直喘,一手甩了个小瓶给从良,从良下意识的接住后就开咆哮,“我要快速复原凝胶有什么用!”

“你想想魏子时的尿性,他们是同一个人,同一星级的难度,你不提前准备着?”

从良:“……”她竟然无言以对。

“农场辛苦三十年,一遭回到解放前……”

从良哭笑不得的叹了一口气,却不知道怎么搞的除了焦躁,竟然满心都是即将相见的喜悦甜蜜,伸手胡噜了一把脸,把快速复原凝胶搁系统空间操作台,以便她随时取用。

呼出一口气,突然大喝一声,“来吧!穿!”

把系统吓的一哆嗦后退时俩小腿一拌,结结实实一个大腚墩墩在了操作台上。

“开始传送……正在模拟数据……模拟成功……正在同步感官……同步感官成功……78%、89%、99%……传送成功。”

穿越其实不怎么难受,只是刚穿那一小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晕乎,从良攥着拳头照着自己的脑袋轻敲了两下,想要尽快摆脱头晕,她还要一场夺命狂奔等着呢。

只是还没等睁开眼,就被浓郁的脂粉味道呛的一个大喷嚏。从良睁眼一看,登时一阵恶寒自脚底板一路窜到天灵盖儿。

面前一个身材娇小涂脂抹粉头戴红花的男子,正娇嗔的用香的能呛死人的巾帕半遮半掩着鼻子,从良一看他,他还攥着小拳拳上来照着从良的胸口轻轻的捶了下,“你个死鬼,多久都没来看我了,可想死荷花了……”

从良两膀子一耸脑袋一甩,原地一个哆嗦,跟脑干过电似的,被面前这低胸粉裙的纯爷们给雷的脑浆冒烟。

虽然是有准备,剧情第一句就言明这里阴阳颠倒审美扭曲,但是只有真的身临其境,才能体味其中的酸爽辛辣。

不过从良没工夫跟这耗着,屏住呼吸,在被这朵荷花熏迷糊之前,把人推开,几步窜到门前,一把推开了房门——

看清了大厅的画面之后,从良俩腿筋一抽,险些跪地上。

若说刚才睁眼,面前的男子打扮和姿态,给她的感觉是见了妖怪,那这春花楼的大厅此刻,简直就是群魔乱舞。

无数的娇小男人傅粉簪花,或跨坐或斜依在女子怀中柔若无骨,无数生的威武雄壮的女子坦胸露乳,或搂着或直接压着娇笑的男子调笑轻薄。

这一幕相信只要是正常的人见了,都会目瞪口呆,从良也感觉自己浑身要抽筋成一团,狠狠咬了口自己的舌尖,剧痛袭来勉强能让自己两条抽筋儿的腿正常的行走。

僵硬的溜墙边,憋着一口气儿,尽量视线不去接触那些辣眼睛的画面,“嗖嗖嗖”低头快步往出走,可算走到正厅挂着大红绸子木门口。

冷不丁被怪异似母鸡被掐脖子的声音引着一侧头,正瞥见大厅的一角阴暗的小桌上,一个五大三粗的娘们,正骑着一个娇柔无比的男人嘿咻嘿咻当场办事的时候,从良直接原地一口气儿岔了道。

“嗷!”的一嗓子撞开木门撒丫子就跑,把两腿儿劈出了平生能劈的极限,感觉自己变成了弟弟小学课文里那只踏飞燕的马,飞起来几步就把身后的咒骂声甩出去老远。

从良凭着剧情里定位她家的位置,出了春花楼照着东面顺道一直狂奔,道两旁的房子渐渐从密集变的稀稀拉拉,急速的奔跑下,夜风呼呼的拂过耳边。

直到奔跑中再不见亮光的人家,并不算明亮的月色把道两旁不规则的树林和草丛衬托的好似鬼片现场。

从良吸进呼出再没了呛人的脂粉味残存,全是夜里草木清香伴着土腥,脑子里却还是挥之不去,刚才那肥粗大扁胖娘们嘿咻时,敞开的衣襟中乱甩的俩扎扎……

“操操操!”从良也不知道是被恶心着了,还是因为跑的时候光顾着把肺子里的脂粉味换出去所以全程大张着嘴,灌了一肚子的风以致胃中翻滚。

一个急刹车出溜停下,冲着路边干呕了下,啥也没吐出来,抹了把呕出来的生理眼泪,赶紧又拔腿狂奔,一边跑一边骂,“这世界他妈的有毒!”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开头写的时候要笑尿了

难道是我的笑点歪吗_(:з」∠)_

新世界开始,写多少字不知道,写成什么样不知道,你们别跑唉……

作者挥舞着铁锹把从坑底爬上来的小天使又一个个拍了下去。

乖,宝贝儿,别跑,不然给你扔春花楼去┗|`O′|┛ 嗷~~

第35章 修罗场之盲眼夫郎

从良的记忆里, 她上次这么狂奔的时候,还是逃婚那天从村子里跑出来的时候, 不同的是那天伸手不见五指, 每一步都是绊脚的石头,而今天虽然月光并不清亮, 却足以让她避开路上的障碍。

那时候跑出来满心是对未来的迷茫是孤注一掷,而此刻从良即便是慌张的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 却满心都是即将重逢的喜悦。

呼啦啦的夜风伴着月光下奇形怪状的树影草丛,被从良飞速甩向身后, 由于起步的时候没有缓冲, 最开始跑又被吓岔了气,从良跑一会就感觉肺子要炸了似的疼。

咬着牙强忍着, 终于又见零零星星有亮光的人家,在她上气接不上下气的极限, 终于摸到了自家那破木大门的柱子。

从良用手按着肋条里头不知道哪里岔气的地方,脚下不敢耽搁, 气喘如牛的往院子里头走,屋子里亮着小油灯,却不见窗扇上有人影。

从良三步并作两步,才走到门口,就听屋子里一个老娘们也气喘吁吁的,一开口跟破风箱似的, “你别……别跑了……你妻主收了老娘的钱。”

“今晚你说什么也得让老娘爽了……嘿嘿, ”老娘们说着又猥琐的笑了起来, “老娘听说身量特别高的男儿,那活都特别大,今儿个让我见识见识……伺候老娘舒服了,老娘一高兴买了你,可比跟你那一身男儿气妻主要好多了……”

从良听的脑浆沸腾,抬手一推,门竟然被别上了,气的天灵盖差点鼓开,手上一个大力拍向门板,直接把别门的门栓给拍折了。

跨步进屋只看了一眼屋子里头的情景,登时浑身上下炸了毛,那老娘们正把一身红衣的男子堵在墙角,作势要扑。

这还不算,这娘们竟然跟春花楼里的那群娘们一样,中衣衣襟就一根带子系的十分垂危,随便一个大动作,都能把扎扎顺着衣襟甩出来!

“操!”从良两眼圈都刺激的冒红血丝,这野娘们敢在她爷们的面前坦胸露乳!

从良“嗷”的一嗓子就窜上前,抓着那老娘们的胳膊使劲向后一轮,劲使得不小,把人从墙角甩到了门口,老娘们撞门板上捂着脑袋“嗷嗷”直叫,从良气的狠了,眼睛寻摸了一圈,锁定了一个凳子,正想举了再去来一下,最起码也得干折他娘个腿……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侧手去抄凳子,顿觉左肩尖锐的刺痛传来,从良吃痛回手一抓,冰凉器物正结结实实的钉在她肩膀缝,借着昏黄的油灯一看,从留在外头的那一部分来推测是把剪刀,剪尖整个没入从良的肩膀。

从良还来不及回头来不及开口说话,严丝合缝钉进她肩头的剪尖,又拧了个劲“嚓”的抽了出来,从良一句“是我”猝不及防之下变成了痛呼,伴着剪尖一道从从良肩膀喷出来的血,腥热的迸射在她的侧脸,也糊进她的眼睛,从良看向身后人的视线变成一片血红。

被甩门上的老娘们,刚爬起来,看见的就是满脸鲜血的从良,吓的一嗓子嚎的不似人声,连滚带爬的跑出门去。

“杀,杀人啦!”

从良伸出右手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使劲挤了挤眼睛里的血,转过身刚一抬眼,迎面就是带血迹的剪尖劈头而下,从良赶紧抬手一把抓住狠挥下来的手腕,“是我!”

“子……云丑,是我,从良。”从良来不及体会相见的喜悦,从云丑僵硬冰凉的指尖抠出剪子,龇牙咧嘴的照着自己肩头把衣裳剪开,还好是个绣花剪子剪尖并不长,就是血流的很疯狂。

仗着云丑看不见,从良赶紧从系统空间取了快速复原凝胶,糊在伤口上,伴着清凉的感觉,疼痛消失鲜血也戛然而止,从良扔了剪刀,连看都没看,回身就抱住了还保持着被从良抠出剪子姿势,空举着手的云丑。

致命般熟悉的清冷气味缭绕全身,从良一手紧紧环住云丑的腰,头埋在云丑胸前深深的吸气,带着哭腔颤抖着重复,“是我,是我,是我……”是我,我来找你了。

尽管特别努力的控制,但是最后她还是没能控制住,抱着云丑呜呜呜的哭了起来,不是因为才一见面就被刺伤,而是开心的不能自控,这的确就是他。

从良太熟悉抱着这人的感觉,他的气息他的味道他的心跳,一丝一毫都不会差,就是他,不论他是叫魏子时还是云丑,都是那个让相守了她一辈子还过不够的男人。

从良连拱带鼻涕眼泪的蹭,把云丑直接蹭进了墙角,哭了一会就破涕为笑,自己呵呵呵像个神经病一样。

云丑还是那个僵硬的姿势,这么半天,无论从良抱着他是哭是笑,他脸上都没有过一丝的表情,漂亮却空茫的双眼看向虚空,举着双手好似特别的无辜。

实际上却心中大骇,他不知道这个明明当着他的面把他卖给别人睡的妻主,为了什么又跑回来抱着他又哭又笑,但是这人身上刺鼻的脂粉味,简直让人恶心。

他是无奈才应下这门亲事,他住那处草房子已经许久没有翻修,从前还有个好心的邻居阿叔帮他弄,去年阿叔死了,他又天生目盲,头些天下雨漏的稀里哗啦,过了雨季今年的冬季是决计熬不过去的。

他生成什么样子,他自己并没见过,只是从小没少有人明里暗里说他样貌丑陋,长到二十岁,就这一户来议亲,可见应当是极不能入眼的。

不过云丑不在意,他也没见过美是怎么个美法,从无自卑,他能自力更生养活自己吃饱,只是却终究没能力赚到翻修或者再从新盖一间房子钱。

这门亲事答应下来,他最起码能有个睡觉的地方,他从没对未来的妻主有过期待,毕竟他未来妻主的名声,是云岭村出名的五毒俱全,就算他闭门不出也曾有耳闻,特别是定下亲后,他常常卖草药的那家药铺老板还好心的提醒过他。

云丑不在乎,都说他样貌丑陋,就算以后他妻主还是那样也没关系,他也不过就是图个地方住而已,只是没想到他刚过来,就碰见被卖的事。

两人商议价钱的时候,云丑就在旁边听着,直面这桩关乎他的丑陋交易,他心里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是觉得麻烦,捏了捏随身的剪子和刨药的小镐,有些哀愁。

现在要是他走,这两个肯定不会让他走,搞不好还会把他绑起来,所以他没有轻举妄动。镇定异常的在思索着对策。

若是像对付以前那些醉酒后,半夜跑到他家企图跟他睡觉的老女人那样直接戳死了,有点不好弄,这里到他家要挺远,顺着后山的崖扔下去,要拖很久,特别是这还有两个人,先戳哪个?还是一顿乱戳,也不知道有没有胖子。

好在没一会走了一个年轻的,只剩一个老的,云丑袖子里捏着小剪子,一边躲避一边四处乱撞,来熟悉屋子里头摆设的位置,以免一会拖人的时候撞到,还分神仔细的听,估算着面前这老女人在他什么位置,要保证一剪子下去,人再也没有叫喊的力气,毕竟这里不像他家在村尾,这附近还有人家,引来人就麻烦了。

只是他位置也找好了,剪子都戳下去了,老女人却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他的妻主了。

云丑不知道这一剪子戳在哪了,僵了僵,这和他设想的不一样。浓重的血腥味涌进鼻腔,他也没纠结很久,既然戳了就再补一下戳死算了。

不过他第二下被抓住了,云丑又僵住了,他还是头一次遇见比他力气大的女人。

那个老女人叫尖叫着跑了,云丑嗅到浓烈的血腥味,他妻主应该是被他戳成了重伤,可……为什么力气还这么大?云丑手上的剪刀被强行抢走了,他生平头一次有点无措。

他会被戳死吗?或者那个跑了的老女人会报官抓他吗?

云丑无措的站着,他听见剪刀剪开衣料的声音,闻到一股清香,然后这股清香和他的妻主一起扑进他的怀里,妻主一遍一遍的跟他说,“是我,是我,”云丑面无表情的想,我知道是你啊,你身上的血腥味脂粉味掺在一起恶心死了。

可是为什么没有新鲜的血腥了?!

他一剪子戳进去又转了方向硬拽出来,是最容易流血不止的菱型伤口,怎么会——不流血了?!心中骇然的云丑面无表情的不知所措。

从良又哭又笑了一会,那股子激动的劲过了,这才抹了眼泪,仰着脸细细的打量起了她这一世的情郎。

容貌和上一世分毫不差,只是气质却是大相径庭,和魏子时那一副就算再开怀再温柔也含着猖狂截然不同。

从良松开了云丑,后退两步视线痴迷的描摹过云丑的眉眼,顺着人的眉眼一路溜到脚,应该是不能视物的原因,云丑的双眼一片空茫,看不出一丝的情绪,一身粗布的红杉,宽肩长腿,靠着墙角站姿笔直。

从头顶到脚底虽然无一件贵重的装饰,却无不干净妥帖,不知情的看上去,完全无法想象这是个盲人。

白皙的脸蛋上溅上了两点凝固的血珠,却更衬得五官如玉一般,直叫人想伸手抹了去,不叫玉人被污浊。

从良着魔一般抬手抹了一把,并没有抹掉,反倒是把一直僵硬成一座玉雕的云丑,抹的动了。

云丑压下心中的惊骇,凭着刚才的乱撞的记忆,毫无障碍的摸到了门口他放包袱的地方,摸了往肩上一甩,推门就走。

这婚事反正也没拜堂没礼金,来还是他自己来的,现在作罢他也自己赶紧走了了事,这妻主他不敢要,被他戳了一剪子,竟然跟个没事人一样。

他向来鼻子好使,能分辨极其细微的气味,要不然也没办法靠着嗅觉采药养活自己。

他仔细闻了这么久一直没闻到新鲜的血腥,刚才这女人摸他脸的时候靠的极尽,他再一闻,别说新鲜的血腥,连伤口的味道他都没闻到。

什么人能被戳了一剪子,这么一会的功夫连伤口都没有,而且抱着他明明头应该也不胖,竟然比他力气都大……云丑心慌慌的感觉自己碰上了妖怪,惹不得,得赶紧走。

被满心喜悦冲昏头的从良,双眼冒星星的瞅着她小宝贝儿,绕过她,毫无障碍的走到门口,摸了个包袱甩在肩膀上,推门就走了。

“唉?”从良赶紧跟出去,冷不丁出去外头乌漆墨黑,揉了揉眼睛,借着不甚明亮的夜色细瞅,云丑人影都晃到大门口了,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要跑……

那怎么行!

第36章 修罗场之盲眼夫郎

一见小情郎跑了, 从良赶紧撒丫子往大门口撵,一边撵一边还一边扯嗓子喊,“云丑, 云丑!”

“唉你别跑啊……”

从良不喊还好,一喊云丑跑的更快了, 等她追到大门口, 一推门没推开, 摸索着一个老粗的树根子,拽了一下没拽下来,也不知道云丑又急着跑又眼盲,是怎么找到别大门上的,从良急的直接侧身猛地一撞, 把大门撞的“咔吧”一声,腐朽的差不多的门柱子直接被撞折,倒了。

往大门外一追, 人影早就没了, 从良站着大门口直挠头, 她还忘了云丑的家在哪, 这乌漆墨黑的去哪找?

从良站大门边上愣了一会, 脑中敲系统,“他家住哪来着?”

“……村尾,”系统说, “不过他家四外全是山, 他要诚心想躲你, 你也找不到,刚才估计你又哭又笑的把人吓着了,还是明早上再去吧,他又不搬家。”

从良一想也是,关了大门往屋子里走,走没两步,就乐的颠上了,她刚才抱人的时候,感觉云丑的腰身特别紧实,应当是经常爬山采药的原因,要不是刚见面场合也不合适,从良真想摸摸云丑的屁股,看看手感还是不是她上辈子总也掐不够的那么又大又弹。

回了屋子,没了旁人,系统就从空间里钻出来,从良就着小油灯的亮看肩膀上的伤,她刚才着急胡乱把凝胶糊上之后就感觉不疼了,这会把血糊糊的凝胶抹开一看,好么,光滑白净剥了皮儿的鸡蛋似的,连个伤口都不见了。

“这么好的玩意,你怎么不早给我?!”从良拍了把系统的小方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