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晰的听见丁卯用艰涩的语调对着她刨白,“你变的让我,让我发疯,让我挪不开眼。”

“我每晚都想抱着你,你第一次夜里从备品柜上掉下地,闭着眼在我的床边晃,是我没忍住,拽了你一下。”丁卯声音有些低沉,“对不起,我知道我不配说这样的话,我比你大了那么多,我的样子也……不人不鬼。”

“我想了很久,也试图控制,但是我没办法,”丁卯咽了喉结滚动,眼睛也微微的睁大,将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一点,这才接着说:“我总觉得,你是不是……是不是也跟我的感觉一样?”

“从你变异了之后开始,”丁卯说:“你来找我把我带回天台,我有些混乱的记忆,我觉得那是真的,不是我一个人的臆想,对吗?”

从良刚刚清晰一点的思维,又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刨白乱了轨道,她千千万万也没敢想象这样的场面,丁卯的刨白,和丁卯平日里对她那种虽然温柔,却也平谈疏离的态度,两种画面在脑子里交替闪现,从良一时半会儿脑子有点转不动。

“你对我也是一样,你每天晚上都会来爬我的床,你喜欢我搂着你睡觉,这不可能因为你害怕一个人睡,你还会摸我……我没有会错意对吧?”丁卯摩挲着从良的下颚,“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别怕。”

丁卯的语调温柔的让人骨头都发麻,“这样,我们像小时候捉迷藏一样,我闭着眼数十个数。”丁卯亲了下从良的眼睛。

“要是我会错了意,你就趁着这十个数藏起来,我保证——不再找你。”丁卯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松开了从良的下巴,闭上开始数数,“一……二……三……”

只是抓着从良的肩膀的手却不仅没有松开,指节甚至因为用力捏的发白,要不是从良没有痛觉,估计早就痛呼出声。

从良已经完全让这神转折给弄懵了,显然她一直根本无处下手的丁卯,早就对着她来了电,不光来电,从良看丁卯紧闭双眼睫毛乱颤,看他抓在自己肩头用力过度的手指,听他凌乱粗重的呼吸——这电量貌似还很足。

并且联合这两个月,两人之间的相处状态,丁卯应该是狠狠纠结过了,那么现在这属于厚积薄发?

“七……八……九……十……”丁卯数的很慢,慢的十个数,足足数了将近两分钟,数的他筋疲力尽,后背都起了一层的薄汗。

十个数到了,他还闭着眼久久没有睁开,说实话,丁卯很怕,他不知道睁开眼的结果如何,是不是他会错了意,要睁开了眼,面前没了人,他又要怎么办。

两个月,他实在是把所有的事情,仔仔细细的想了透彻,以后要怎么办,丫头对他到底是不是那方面的意思,以及自己到底是不是寂寞了半辈子乱发情。

所有的假设他都做了,也知道自己真的没有什么能给的出手,变异人在这个世道上,就是王者,他们三十几号老弱,都要靠着她。

从良是他看着长大,可丁卯现在却完全的看不透了,从去找他开始,她就不再是那个总央着他要糖,会哭会怕的尖叫,甚至会在危险时候逃避的小丫头。

何止是看不透自己从小照顾到大的丫头,他连自己都看不透,他怎么会一夕之间就动了那种心思,怎么会每天都想那种见不得人的事。

这两个多月,他不断的告诫自己,斥责自己,克制自己,却根本没用,他的渴望越来越深,越来越重,每天一天亮,就开始想天黑,想要拥抱,想要占有,想的他生出了怨念。

他从来没有过什么怨念,他的家庭和睦,他的童年快乐。他母亲去世后,他的养母待他如同亲生,他学的是自己喜欢的专业,从事的是自己喜欢的工作。他的心理精神和物质从来都处在饱和状态,因此他不觉得孤独,也不需要急着寻找另一半来寄托什么,他想要的东西,都在他的能力范围内,没有痴心妄想的毛病。

可是这一次他却没法控制的生出了怨念,理智越是告诉他这是他养大的孩子,不能起这种心思,他却越是会在心底里反驳,为什么不能,她明明也对自己有那种意思,世界变的不可理喻,道德和秩序都已经崩坏,没有人会谴责,他怎么就不能要她?

他亲手养大的花,怎么就不能亲手折下来——

所以丁卯不打算忍了,他要亲口尝尝,他亲自精心灌溉出来的花朵,是个什么滋味。

但是就算什么都不顾,就算他的心满是缠着荆棘的占有欲,他还是不能不顾“花朵”本身的意愿,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连决绝和疯狂,都饱含温柔。

这十个数,是他给从良最后的退缩机会,丁卯久久闭着眼,直到从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才猛的睁开眼。

“爸爸,掐青了。”从良的喜悦恨不能从眼角眉梢化为实质噗啦噗啦飞出来盘旋,她笑眯眯掰开丁卯的手指,带着点促狭的抱怨,“捉迷藏不带你这么玩的,抓着我不放,我怎么藏?”

丁卯却没有笑,他深深看着从良,一把把从良的衣领扯偏,露出被他掐的略微泛红的肩头,然后低头向红痕吻了上去。

从良的呼吸一窒,有点无措的被丁卯密密实实的压在地板上,蜡烛离她的脸颊只有不到两掌,丁卯顺着她的锁骨细碎的啃吻到脖颈侧耳,从良微张着唇,被刺激的出气多进气少。

“你喜欢我我这样。”是肯定句。

丁卯低沉的声音和灼热的呼吸从耳朵生生灌进去,从良躲了一下,脖子被搂的更紧。

“摸我……”丁卯侧头一口气吹灭了蜡烛,“就像你每晚那样,好不好?”

从良的手被丁卯带着,因为看不见,这种感觉越发的刺激。

“五叔,”从良手摸到丁卯的发顶,确认般的叫道:“丁卯……”

“嗯。”丁卯低沉着回应她。

只是当丁卯的双唇终于剥夺她的呼吸,这种温柔就变成了不容拒绝的强势,膝盖顶开,丁卯搂着她的腰,以不由她退却的紧箍寸寸进犯,霸道又深重。

许是丁卯的温柔和强横都格外对胃口,从良被迷的魂飞魄散,到最后丁卯说什么她都照做,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愉悦的飞起。

爸爸叔叔老家伙,从良嘴上叫的越是刺激人,丁卯给的回应越是让她难以自持。

黑暗遮盖了丁卯对自己容貌的不自信,得尝所愿让他一时之间忘了形,从地板到桌子上,一直胡闹到屋内渐亮,外头有觉少已经醒来的人轻声交谈,两人才终于相拥着睡过去。

第105章 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一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 从良从丁卯的怀里醒过来,睁开眼的五分钟内, 她整个人还是懵的。

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她只觉得不可思议,丁卯自打她穿越的这两个月以来, 对她的态度真是一丝越界都找不到,却没成想还憋了个大的。

想到这从良不由得笑了, 她也是身在其中, 被蒙了心, 实际上要说一点也没预兆根本不现实, 她整日爬床,虽说早上起的早溜走了,但是也不是特意起的早,每天她起来的时候,外头都有觉少的老人已经醒了。

而她连着爬了两个多月的床,丁卯要说一次都不知道,一次都没有提前醒过来,从良当时是没敢深想,现在深想一下, 只觉得丁卯看似温柔又端正, 实际上是个老闷骚。

从良抬手搓了把脸,想起昨晚丁卯吹了蜡烛之后,什么都看不见,黑暗阻隔了视线, 却更加重了感官和听觉的灵敏。

那耳边一声声的“这样怎么样,喜不喜欢我这样用力,这样是不是更舒服……”诸如此类的话用含着喘息的微哑声线源源不断的灌进耳朵,再加上配合声音的各种动作频率,从良简直想起来就燥。

这哪像个三十几岁的老处男,要不是第一回也十分迅速,她都要怀疑丁卯完全就是个身经百战的欢场高手。

其实从良完全没有想过,两人的进展会这么突飞猛进,她臆想中丁卯就算对她有改观,也得是三五年内亲个嘴,十年八年才上炕,并且这是臆想,现实中她根本就不敢想丁卯能跟她咋咋地,并且任务完成提示和她的巅峰一起到来,从良想到这里,凑近丁卯的下巴光明正大的亲了一口。

亲了一口还不够,从良干脆从喉结开始,慢慢的啄吻到他的下巴,快要亲到嘴唇的时候,丁卯偏了偏头,躲过了从良的嘴唇。

“早上没刷牙,嘴里味道不好。”丁卯把半边脸埋进枕头,声音闷闷的。从良又往他的怀里又钻了钻,两人昨晚胡闹后只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就溜溜的抱着睡了,这会的功夫热乎乎的皮肤相互一磨蹭,清晰的提醒丁卯昨晚的疯狂。

从良仰着小脸看向丁卯,一大早,他下巴有点泛青的小胡茬钻出来,从良伸着手指一根根的拨动着玩,眼睛盯着丁卯,还觉得自己这像是在做梦。

丁卯本来半边脸埋在枕头里,有些僵硬的纵容从良的动作,可是从良的手拨了一会儿就改去搔他的喉结,一双眼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别老看我。”丁卯颇不自在的转过身,把完好的右脸对着从良,还用手挡住了从良的眼睛。

要说从良是难以置信,那丁卯更是慌乱不已,他昨晚上被一帮老大爷拖着喝了好几杯的五十度纯良白,他喝完酒没有任何的不正常,自己做的事儿也都能清清楚楚的记得,完全不会有断片儿的现象,就是操蛋的有一点,喝醉了胆子特别大。

曾经有一次同事聚会喝多了,好几个跟他较劲的全都喝桌子底下去了,吐的吐昏死的昏死,他看着精神抖擞语言逻辑都很清楚,同事就以为他没事儿让他自己打车回家了。

那一次,他大半夜的徒手从外墙爬到五楼,爬到三楼的时候,还一脚蹬空,要不是下坠的时候手乱抓,抓住了一家阳台上的钢筋,三楼掉下去,他攀爬的外墙下面正是水泥花坛,各种菱形相套,细窄的水泥台,就算不磕死,也绝对能被水泥窄台拦成好几截儿。

他当时抓住不知道谁家的阳台,缓了一会又继续往上爬,爬到自己的房间,回屋还看了午夜场的拳击比赛,才洗澡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整个手臂都拉伤了,小指骨折,他回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徒手爬五楼回家的事,自己把自己腿都吓软了。

他好长时间都没能上班,同事知道后也是吓的面无人色,之后再聚会,他想喝一杯那帮人都不让,别人喝酒,专门给他点果汁……

丁卯回想起昨天晚上干的事,简直想拿刀就地结果了自己,他怎么能那么就半强迫的把丫头给……

在丁卯的清晰的回忆里,昨晚他说要捉迷藏,然后抓着从良的肩膀不放,再后来就硬把人给按在地上,丁卯松开按住从良的眼睛的手,改为掐着自己的眉心。

先前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说什么做什么,他都知道却像是在旁观,到后半夜酒劲儿在汗水和发泄中散去一些,他有些意识,那时候却根本已经停不下来了。

他的酒疯也不是无缘无故的撒,他小区的外墙有些年头,楼体本身能着手的伤痕就不少,他每次早上喝牛奶,站在阳台上的时候,都很仔细的在看,职业习惯让他下意识的无数次设想推断,哪些楼梯伤痕能做抠手,哪些脚登上去肯定稳。

他甚至凭着目测已经模拟出了很完美的两条路线,打算等着有时间在顶楼绑上安全绳,就试一下。结果还没等实施就喝多了,徒手第一条路线没成功,踩空后挂在三楼缓过来,第二条爬了上来。

同样的,他昨晚对从良做的事,不可否认他确实是无数次设想渴望过,但人的设想和渴望可以随意疯狂,付诸实践就完全不是那回事了,他确实对从良的有了别的想法,从第一次悸动开始,他一直在纠结在控制,可哪怕控制不住,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应该慢慢的来,丁卯懊恼的掐着眉心,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办,两人相贴的身体提示着他那些疯狂和愉悦都是真实发生的,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发生了,还是这种“半强迫”状态下。

从良还只当丁卯是不想让她看见毁掉的那半边脸,撵着丁卯的脸蛋,甜丝丝的亲,丁卯倒是没挡,两人能干的不能干的都干了,他不至于那么矫情。

但是事情不在预料,来的太快,他被从良亲的睁不开眼,从良身上又溜溜的手放哪里都不合适,只好把两手都放到从良的脑袋上,按住她乱拱的脑袋,睁开湿漉漉的眼皮,神情极其复杂的说哑声说:“对不起丫头,我昨晚喝多了……”

“嗯?”从良愣了会,回想昨晚丁卯亲他确实有酒味,但是味道并不重,更多的是清凉薄荷味……

“我喝多了,醉了,”丁卯把从良从他的身上推下去,用被子围了起来,自己也盖住了关键部位,拉开了一点距离,表情很严肃,还有显而易见的懊恼。

“不像啊……”从良想起丁卯昨晚上,完全没有醉酒人的样子,逻辑清晰口齿清楚,行动力更是他妈的惊人,干一晚上都没什么间隔,牛逼哄哄的连发,折腾到最后还是她叫的停,“怎么可能是喝多了?”从良完全不相信的围着被子嘟囔。

丁卯眉心快让他自己掐紫了,“对不起,我喝醉了有点特殊……”

从良眨巴了几下眼睛,被子底下用脚趾挠了下丁卯的小腿,挠的他整个人一抖,抬头充满愧疚的看着从良。

“你……不会是想拔吊无情吧?”从良挑起眉瞪着丁卯,她还没碰见过让人睡了,睡完被人不认账的事儿,倒没感觉被耍了,因为她真心一吻晋江币都已经到账,丁卯喜欢她这件事没跑,只是这件事的本身有点奇异,她强忍住想笑的冲动,她跟丁卯对坐着互相大眼瞪小眼。

丁卯脸脖子都憋红了,嘴唇蠕动半天,最后低声吼了一句:“我没有!”就不知道再说什么了,他确实没想推卸责任,他只是觉得他不配负这个责任……

从良看着丁卯的样子了然了,她就说事情进展有点突然,冷静下来想,爬床照理来说已经是心照不宣,为什么丁卯突然就不装了直接逮她个现行,还热情似火的刨白,完事直接就把她按着办了。

想想昨晚上那满嘴骚话花样层出的模样,确实不对劲儿,从良还当他是厚积薄发三十好几憋的狠了,感情是喝多了?

这人喝多了还挺好玩……以后可以适量灌灌。

从良心里觉得有趣表面上却是没笑,丁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想逗,当然丁卯对她上手的时候,她是非常自愿的,但看丁卯现在这个表情神色,愧疚中带着浓浓的懊恼,脑门已经彻底掐紫了,好像个修仙修了半生,突然堕了魔道的堕仙印。

从良眼珠一转,终于聪明了一回,她不能逞能潇洒的挥手说我没事,她得装。

她垂头死死盯着被面老半天没眨眼,再抬头的时候,眼中就弥漫上了一层酸涩的水雾,她水雾弥漫的看了丁卯一眼,侧头把两滴鳄鱼的眼泪挤下来,还挺给力,正好顺着眼角缓缓而下,十分凄美。

“小叔叔,你昨晚喝醉了,那,”从良咬着嘴唇憋住笑意,憋的满脸通红,“那就当成什么也没发生过吧……”从良虚伪的哽咽一声,说完掀开被子出溜到地下假装想逃,等到赤身站在了地下展示给丁卯看见了,又“羞涩”的爬回被窝,把被子拉到头顶,捂在被子里笑到发抖。

丁卯愧疚的心绞痛,嘴唇都让他抿的煞白,隔了一会,终于凑过来,拉了拉从良的被子,想要说对不起,又觉得实在苍白,“我,我……”丁卯拉下一块被子,从良露出两只眼睛看他,他摸了摸从良的脑袋,叹口气道:“丫头,我会对你好的。”

从良眨巴了两下眼,快速点了点头,把笑意憋回去,露出整张脸,连捂带笑,她现在脸和脖子都红透了,看起来就像是羞涩的不行,丁卯冲她僵笑了下,竟然还是那种带着慈爱的。

我操,从良正开心,被这笑给雷的一脑袋黑灰,把被子又拉到脸上,无耻的小声嘟囔,“疼……”

“什么?”丁卯没听清,凑近了她,从良又掀开一点被子,小女儿姿态尽显,眼睛快速往自己盖着被子的下身扫了一眼,又说:“疼……那儿疼。”

丁卯先是顺着从良的视线看了一眼,明白后瞬间坐直,整个人都僵了,耳根脸颊也飞速的窜起了红,从良幽幽的看着他,睡都睡完了,让你还给我做老父亲状!

“从良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块儿手表,偷偷的看了眼,很好,十一点刚过,雾气十二点多开始散,还有时间闹一会。

“给我揉揉,”从良卷着被子虫子一样往丁卯的身边凑了凑,“小苏苏”从良撅着嘴在被子里口齿不清,“给我揉揉,快点……”

丁卯僵着不动,脸上表情惨不忍睹,被她扯了第三下手指,才满头细汗慢腾腾把手伸了进去,从良掀开被子,把他整个人都盖了进来,闷闷的声音顺着翘起的缝隙飘出来,“还有点痒……”

被子几番鼓动,丁卯从被子正面钻出来,脸上的表情有点狰狞,连脖颈都绷了起来,他睁着细小血丝弥漫的眼将从良的眉眼仔仔细细的描摹一遍,然后垂头万分珍重的吻了吻她的额头,随即整个人缓缓的朝着从良下沉,直到两人严丝合缝的拥在一起,才轻声问,“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从良:这一波怎么样?

系统:666~~

第106章 修罗场之鬼面五叔

两个人都清醒的感觉, 跟昨晚上又不一样,丁卯非常的温柔且一板一眼, 从头到尾姿势节奏把控的十分均匀, 从良眯眼着眼看他,有种俩人在拍《新婚夫妇正确嘿嘿指南》的错觉, 让她有点哭笑不得。

只是丁卯错乱的呼吸紧闭的双眼,以及潮红一片的脸色, 暴露他的真实感官, 从良学着他昨晚说的荤话逗他, 被瞪了两眼不收敛, 让丁卯给捂住了嘴。

等俩人起身洗漱的时候,雾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从良像个小尾巴一样粘在丁卯的身后,紧紧搂着他的腰。

丁卯无奈的笑了下,回头揉了揉从良的脑袋,“别闹了,一会得去商店呢,那小店搬空要好几天,今天怎么也要抓紧时间往返两次, 快点搬空, 免得被其他人发现……”

从良视线下垂,看向丁卯的腿上的伤,看剧情,知道这是两方人抢物资弄的, 顿了顿,说道:“伤你腿的是一区的人,我如果碰见……”

“不!”丁某马上回头,按住从良的手。

“你不要管,他们有枪。”丁某的神色十分的紧张。“就算你是变异人也快不过子弹,不要去冒险。”

从良笑了下,她喜欢丁卯紧张她的样子,“我不会去主动招惹的。”要是倒霉的给我撞见,我也不会放过他的,早晚会撞见的。

丁卯高难度的在从良十八沾的神功下,好容易穿上内裤,从良又突然问道:“你怕蛇吗?”

丁卯才套上一条裤腿儿,闻言一顿:“不怕,怎么了?”

“他为什么不怕蛇?上辈子就他妈不怕蛇,这辈子也他爹的不怕蛇……”系统在空间里撇嘴幽怨的嘟囔。

从良知道系统一直想用它的套装吓一吓大宝贝儿,以报前两世被杀的怨念,奈何它弄了蛇套装,丁卯偏偏不害怕。

“呃——”从良说:“不是小蛇,是很大的那种。”

丁卯把裤子提上,套上t恤随口道:“能有多大,我以前有个朋友家里养了一条黄金蟒,我也没觉得害怕。”

“我不是变异人么,”从良说,我吧,我是被一条蛇给咬,咬了之后才……变异的。”从良满嘴胡诌巴咧,“所以我有一条蛇。”

丁卯穿好衣裳,拿过从良的衣服给她套,听见她说的话没有表现出什么过于惊讶的情绪,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毕竟世界变成这样,而他也曾经亲眼见过三区的变异人,更见过从良的力气,对于从良因为什么变异,听来哪怕很扯,接受起来却很快。

“你有一条蛇?”丁卯给从良套上了衬衫,弯腰又伺候孩子一样套裤子。

“所以它在哪?”丁卯说:“我怎么没有见过。”

“要我召唤它才会出来。”撒谎这件事一旦开了头,后面就要撒无数个去圆,当然撒的多了,也就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丁卯给她套完内裤,又拿过裤子,亲了亲她的额头,“那你召唤给我看看,一条什么样的蛇?花的吗?”

“不是不是,”从良摇头道:“是白色的,纯白。而且比蟒蛇还粗一些。”

丁卯挑了挑眉,“比蟒蛇还粗的白蛇?白素贞吗?”

早已蓄势待发,准备好闪亮登场吓一吓丁卯的系统:“……”白素贞这个梗是不是过不去了!

“我是白素贞,”从良认真脸说:“你是我的老许仙……你知道蛇姓本……”

丁卯抓着裤腿给从良向上扯的手一顿,突然直起了腰,瞪向从良,饱含了深深的谴责与恨铁不成钢,从良一噎,最怕丁卯做这个老父亲表情,忙伸手在嘴上做了个拉链的动作,然后举起了双手做投降状。

“不要把这样的话挂在嘴边,”丁卯继续给从良提裤子,“你是个丫头……不适合这样说话。”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从良笑着环住丁卯的脖子,“但是我觉得你喝醉的样子,真是……”

丁卯捂住从良的嘴,回想起昨晚醉酒后,自己说的混账话干的混帐事,简直无地自容!还有今天早上他被碰了两下就没把持住……本来想出口的斥责的话到了嘴边就怎么也吐不出来,最后只能叹了口气,红着脸松开从良,“我去洗漱。”长腿唰唰唰几步飞快的走到门口。

“你也快点,”开门的时候丁卯又回头交代了一句。

从良撇了撇嘴,嘟囔:“还是喝醉了好玩……”

“哼哼!”本来要闪亮登场,结果被从良拿来和那玩意做比较的系统,重重的冷哼了两声,“真好,千辛万苦找了个爹。”

从良早习惯系统阴阳怪气,况且丁卯没喝酒和喝了酒,真是一个干爹一个亲爹的终极转换。确实是找了个爹。

“今天你就出来吧,穿越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都不出来,你不说要找从安吗?你们人工智能的爱情,不会这么快就枯萎了吧?”从良说:“还是你让主系统抓去偷偷格式化了……”

“滚蛋!”系统还在介意从良把它神套装比作丁丁,没好气道,“我一直都在找,离得近的三区和二区都已经扫描过了,连个死耗子都没放过,一区离的太远,我的权限不够直接扫描整个市,我又不知道从安这一世变成了什么……要不然你给我升级吧!”

系统的眼睛瞬间亮起了摒弃刚才那点嫌隙光芒,兴奋的开始拍从良马屁。

从良拿了牙刷和毛巾去洗漱间,脑子里飞快的掐灭了系统的邪念,“不可能,你再偷偷拿着我的钱去升级,我绝对会换系统,把你仍进主系统销毁舱,我保证。”

“就五十万。”系统可怜巴巴的说,好主人,好良儿。

从良僵了一下,顿时脑中狂暴:“我拢共才剩不到五十多一点!你敢动,绝交!”

系统沉默了一阵子,不再求从良,只是幽幽的开口,“哼,他那玩意不是大么,你让他用哪个运物资啊找我干什么……”

从良:“……你是哪痒痒了告诉我,是壳子还是电线,我可以负责给你梳理下。要不然我试试我的力拔山河,能不能徒手扯开你的神套装?”

系统:“你个阴险狡诈不知羞耻山炮卡愣子专门喜欢二逼的傻农村土老@#¥@#%……”

从良:“我操!你个短腿大脑袋电线混路脸长在丁丁上的二椅子……@¥@#%¥@#%!!!!”

两人叽叽喳喳呜哩哇啦的在脑子里吵了起来,这就导致了从良洗漱的全程,甚至连吃早饭都安静如鸡,十分规矩。

丁卯还以为自己刚才的态度让从良难过了,早上刚刚退下去一点的愧疚,又潮水般的涌上来,他其实没那么反感从良说的那些话,他只是还没适应过来,两人突飞猛进的关系,以及他被从良仅仅是贴着他耳朵说一句荤话,就里撩乱的心跳。

脑子里那些控制不住闪现跳跃的画面,那些厮磨和纠缠,食髓知味之后,现在他想一想都有点控制不住,更别说从良还贴着他的耳朵说那样的话。

丁卯对从良的感情,不是单纯的那种欲望,还有一些从原身的身上过渡过来的爱护,甚至是对孩子的情感,克制的久了,一个不能自主的时机到来,他醉酒了,他爆发了,他干了他所有想干的事,但清醒过来,他又不可避免的后悔,自责,混乱。

他比从良大很多,十几年他会率先老去死去,就连模样也已经毁了,他甚至比从良更害怕一旦两人的男女关系不能维持,连从小到大的那点亲情纠葛也会随之崩塌。

他只是想认真一点,不管是心理的妥协还是身体的诚实,他飞速的接受了两人的关系,但他想谈那种认真的恋爱,做他印象中相敬如宾的那种夫妻……从良早上那副勾引黏糊的样子,在丁卯看来,怎么都有点不正经。

从良和系统在脑中战的欢快,俩只都没有真的生气,骂到现在,有点拼词汇的意思,从良略显颓势,毕竟她不是系统,那些骂人的话也是师承村里的老娘们儿们,词汇量有限,系统却可以从各种骂人全书上扫描录入,现看都赶趟。

下楼的时间定在一点半,从良吃完了早饭,才一点过一点,她不肯认输,一边绞尽脑汁的想词汇,一边悠闲的洗漱间漱口,丁卯放下了碗筷,掐了掐,眉心,深深叹了口长气。

一顿饭,一眼都没看他,绝对是生气了。

从良并不知道,她不过一个洗漱加上早饭的时间,没有分精神去注意丁卯,丁卯那里就患得患失的纠结上了。

通过早上从良主动的事,丁卯确认昨晚两人发生关系,是两人都甘愿的,不存在他“强迫”,既然都发生了,他想好好的对待这份感情,但看他的小丫头反应,他不过说了一句,就闷闷不乐起来,应该并不喜欢他期待的那种相敬如宾。

掐着眉心往洗漱间看了一眼,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发红,他端着盘子把碗拿到厨房,收拾好后,转到洗漱间,从良漱好口,正站在镜子前梳头发,脑子里和系统连篇的对骂已经逐渐词穷,变成了单字崩。

丁卯进来了,站在门口看了她一会,见她竟然不理自己,心脏受到了暴击,他弄了点水漱口,故意把镜子挡住了,从良竟然还是没过来黏他,甚至那眼睛没有聚焦,似乎通过他正看向别处,嘴边还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丁卯莫名想起了从良早上质问他的话,“你是不是想拔屌无情”顿时血槽亮了红格,凌乱的看着从良,手攥着水池边沿,微微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