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为己有 作者:Jassica苏静初

邂逅

毕业的那一晚,其他同学拉帮结党地去狂欢,白莹莹却拉着好友苏玲到酒吧。

不是庆祝,而是借酒消愁。

白莹莹再次被导师拒绝加入舞蹈团,这位首席还严厉地告诉她,自己并不适合继续走舞蹈这个行业。

第一,她没有天分。

第二,她的舞姿僵硬而没有灵气。

第三,她只会模仿,不会创造。

综上所述,白莹莹虽然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手脚修长被喻为舞蹈学院的校花,却与舞蹈从此成为陌路。

她很忧愁,从七岁开始学芭蕾舞到现在,不知道自己除了跳舞还能做什么。

首席的一通话,消磨掉了白莹莹不顾一切加入舞蹈团的勇气,也断了她加入其他地方的机会。

一口灌下半杯威士忌,白莹莹深深地叹气,轻轻地问:“苏玲,你说导师上辈子是不是跟我有仇,才会不遗余力地一再打击我?”

她每天练习十个小时,除了吃饭睡觉之外所有的时间都用在练舞上,可是导师一句话就否定了自己所有的努力。

白莹莹不甘心,但是不甘心之外,她又能怎么样?

如果导师是一般人,她还可以反驳,她还能继续努力,然后某一天翻身了还能回来耀武扬威。

可惜面对的是舞蹈团首席,白莹莹最崇拜的舞者没有之一,她甚至找不到一个字可以反驳导师的话。

苏玲陪着她喝了半瓶威士忌,早就找不着北了,趴在吧台上傻笑:“不,你是上辈子挖了导师的祖坟,她才会恨不得拆你的骨,吃你的肉,让你不得超生。”

“真狠…”白莹莹盯着手中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目光芒的玻璃杯,她曾想着有一天能站在舞台上,被光束聚焦,成为主角。

可惜,导师的一句话,让她今生都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白莹莹不想认命,可是她还得吃饭,还得继续生存,不能不妥协。

没有天赋,没有灵气,她的舞蹈就是死的,打动不了人。

是时候死心了…

白莹莹踉跄着站起身,示意酒保把杯子满上。

“苏玲,我不想留有遗憾。”

她已经打算明天开始,投简历到各大公司,文职也好,随便的前台也好,总要有一份工作来支持以后的生活。

舞蹈什么的,就当作是一场美好的梦。

自己还年轻,行行出状元,白莹莹就不信她不能闯出另外一番天地来。

看着她一步步走上舞台,苏玲甩着头勉强保持清醒,问出的话舌尖却在打结:“你…想做什么?”

白莹莹回头一笑,黑色的长发在半空中甩出一个弧度,露出她笑得灿烂却显得苍白的脸。

“最后一舞,献给一直在身边不离不弃支持我的你!”

苏玲一怔,双眼突然一涩。

白莹莹慢慢走上台,跟DJ交代了曲目。

酒吧经常有顾客上台随兴表演,很快就有熟悉的曲目响起。

这里从来不会有轻音乐,只有劲爆的舞曲。

白莹莹不习惯节奏这么快的曲子,刚开始动作僵硬,很快就随着音乐扭动起来。

她忘我地眯起眼,随心所欲的跳舞,自己有多久没试过了?

白莹莹听着台下有人吹起的口哨声,一手拂开肩上的长发,一手点嘴唇上,慢慢沿着身前的曲线游弋。

纤腰随着节奏扭动,狂野的舞姿,嘴边漫不经心的笑容,她整个人透出的洒脱和轻快迅速感染了舞池里的人。

酒精在白莹莹的体内化成了热量,烧得她浑身发烫。

白莹莹抬起头,随手扯掉身上的短装小皮衣,扔在了脚下,惹来更大声的口哨和鼓噪。

台下有人爬上台,白色背心和紧身皮裤,腰上的链条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男人带着笑凑近白莹莹,想要揽上她的腰。

白莹莹只看了他一眼,转身一脚把男人踢下台。

她一个人的舞台,谁允许别人来打扰了?

男人被踹下,心有不甘想要爬上去,却被无声无息的保安请走了。

白莹莹跳得忘乎所以,苏玲看得目瞪口呆,这还是练舞房里中规中矩的好友吗?

跳得兴奋的人,抬起修长的一条腿,腰肢扭动中,扯下腿上的高筒袜,甩在了一边。

底下的人尖叫的,吹口哨的络绎不绝,更有人大声喊着“脱!脱!脱!”

白莹莹醉眼朦胧地瞥向台下的人,威士忌的后劲很厉害,耳朵“嗡嗡”作响,完全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她只是不停地跳着,舞动着全身,极尽所能地表现出自己的全部。

只想证明,自己不是不能跳舞的…

盛宴还在继续,白莹莹解开衬衫的两颗扣子,露出一点点黑色的蕾丝抹胸。

没有完全脱掉,只是显露出一点,若隐若现,却更惹人遐想。

台下的人都叫疯了,DJ完全忘记了手上的烟,被烧到手指才惊跳起来,打算过去阻止白莹莹继续发酒疯。

毕竟这里可是小姑娘乱来的场所,再继续就很难收拾了。

白莹莹却停了手,指尖擦过衬衫,在胸前一抚,曲线毕露,跳过几颗扣子,落在最下面的一颗,慢吞吞地解开,露出小巧的肚脐。

她拉起一点裙摆,台下有人伸长脖子想看,又立刻放下。

白莹莹似乎沉浸在这个游戏里,笑吟吟地继续舞动,却是不再解开衣服了。

昏呼呼地看着周围的人,忘记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只看到台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忽然觉得很满足。

白莹莹踢开脚上的黑色高跟鞋,把剩下的高筒袜脱掉扔开。

苏玲好不容易从昏沉的脑袋里找出理智,想要上台把好友带下来,不能继续让白莹莹疯下去了。

可是苏玲扶着脑袋刚走几步,就看见两个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上台,说了几句话,见白莹莹没有反应,直截了当地扶着她走下台上了二楼。

苏玲大惊失色,冲过去也想跟着上二楼,被底下的服务生礼貌地挡住了:“对不住,小姐,楼上是我们老板的休息室,客人止步的。”

黑西装男人一放手,白莹莹完全站不稳,直接向前扑。

她没有摔在冰冷的地板,而是一个硬邦邦的怀抱。

“…就是她?”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炙热的目光停留在白莹莹身上。

“是,”黑西装男人规规矩矩地回答了,转眼就退了出去。

白莹莹昏呼呼的,感觉眼前的人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她只勉强看到一双漆黑的眼睛,眼神带着兴味。

双手被禁锢,整个人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白莹莹一脸茫然:“你是谁?”

“你的男人,”他俯身吻上白莹莹的双唇,攫取了她的甘甜,压制了她微弱的挣扎。

舌尖探入,在每一处都留下了他的气息,仿佛了君王在表示他的占有权,让从未跟男性如此接近的白莹莹几乎要窒息。

她在学校里不是没有追求者,但是那些人文质彬彬,从不会胁迫自己做任何事!

但是这个人,强大的气势令人颤栗,不容拒绝地侵入,掌心滑入衬衫里抚上自己的胸口,似是在验收着一份将要估价的商品。

白莹莹又羞又怒,在喘息中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滚开!”

回应她的,是男人大力扯开衬衫的动作。

用力过猛,扣子一颗颗掉在地上,白莹莹身前再没遮掩,短促的尖叫中双臂抱在胸前。

从未试过的羞辱,让她的双眼湿漉漉的,几乎要哭出来。

男人的指尖轻轻擦过白莹莹的眼角,放在唇边,淡淡地说:“记住了,我是程啸。”

送礼

白莹莹匆忙下楼的时候,带着红晕的脸上还有着说不出的惊恐。

她双手紧紧抓着皮衣的领口,指头发白,用力咬着咬唇,几乎要咬出血。

“你没事吧?”苏玲被保安缠着,抬头看见白莹莹下来了,连忙迎了上去。见她脸色惊惶,显然被什么吓到了,不由搂着白莹莹大步走出酒吧。

“没事,”白莹莹深吸了口气,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我上去多久了?”

“不到十分钟吧,”苏玲也不是很确定,可是听出了不妥:“你上楼后遇到什么人了?那些黑色西装的男人是做什么的?”

“我不知道,”白莹莹双唇发颤,脑海中闪过那个叫程啸的男人高高在上俯视着自己的目光,忍不住抖了抖。只有十分钟,她却感觉度秒如年,还以为自己逃不掉了。

她确实不清楚,程啸是什么人,在吻了又吻自己后,正以为自己接下来要遇到无法挽回的事,却轻易松手了…

那个人,究竟想做什么?

看白莹莹害怕得厉害,苏玲体贴得没再继续问下去了,扶着好友上了出租车:“算了,别想了,回家睡一觉就忘了吧。”

白莹莹胡乱点了下头,出租车离开酒吧时,她忍不住回头从车窗往外看。

霓虹灯下模糊的灯红酒绿,就像程啸的双眼一样,深不可测。

这件事对于白莹莹来说是一场惊险的噩梦,除了那张微微红肿的双唇证明晚上的并非是一场梦,她便很快回到即将毕业苦恼以后出路的状态。

舞蹈这一行她是不能继续了,白莹莹看着学校布告栏上的招聘消息,找到几条助理和白领的招聘广告,低头在记事本上记了下来。

“你真的不打算继续跳舞了?”一个高大的男生站在白莹莹旁边,忽然低声问她。

白莹莹抬头,知道他是同年级的佼佼者,导师的高徒林辉。

虽然痛恨导师的严厉批语,对林辉这个人,她却没有厌恶和妒忌的感觉。

林辉是受到上天宠爱的人,不但在舞蹈上有天赋,能够学一举三,甚至舞蹈也符合导师口中有着令人吃惊的灵气。

白莹莹曾看过一次他在台上的表演,举手投足充满野性和张力,这是她从来不曾有过的。

那一刻开始,她终于死心,自己的确没有天分,甚至不懈地努力后,连林辉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

导师虽然把自己批得一无是处,但是何曾不是好心,不想白莹莹死磕在这条路上,最后搞到遍体鳞伤才放弃。

早知如此,还不如早早放弃找寻另外一条更新更好的路来走…

“嗯,导师说我没有天赋,我也觉得是时候放弃了。”白莹莹对林辉微微一笑,继续盯着布告栏上的招聘消息,琢磨着是不是要借苏玲的电脑去找找招聘网,信息会更多一点。

林辉迟疑了一下,突然开口:“你跳舞的时候很漂亮,就这样放弃了实在太可惜了。导师的话要听,但是我觉得没必要全盘接受。”

如果不清楚林辉的为人,真会以为他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完全是说风凉话了。一个被誉为舞蹈天才的人,对着一个天赋全无的人说着这样的话…

难怪林辉虽然天赋斐然,在同学之中的关系却算不上好。

一来他太受导师的青睐,二来天才的光环太耀目,三来…他实在不懂得语言艺术,一开口就容易得罪人。

不过白莹莹看得出林辉的真诚,只好解释:“导师说得没错,我也觉得没必要浪费时间。条条道路通罗马,就算在其他地方,我也不一定会没有更厉害的成就,不是吗?”

林辉点头,又说:“明晚有时间吗?七点整,舞蹈团有一场《天鹅湖》的表演。”

经典的《天鹅湖》虽然表演的次数多,却最考基本功,也是白莹莹最喜欢的一场表演曲目。

她双眼一亮,正要开口答应,就被苏玲扯着手臂往外跑:“快,门口有你的快递,天啊…”

白莹莹一头雾水地到了校门口,也被吓住了。

快递员笑容可掬地拿出签收单,她呆呆地签了一个“白”字,忽然停住手,皱起眉头地问:“这些花是谁送的?”

“程先生送来的999朵白玫瑰,请签收。”快递员礼貌地重复一遍,把签收单往前一递。

白莹莹厌恶地推开了:“送回去,或者扔掉,我才不要他送来的花!”

程啸送来的不是一束,而是一车的白玫瑰,几乎半个学校的学生都围在门口看热闹,窃窃私语究竟谁那么大的手笔,一送就是999朵玫瑰!

苏玲也是大吃一惊,却知道送花来的人非富即贵,要不然不会随手就送来那么多的玫瑰,扯着白莹莹到旁边:“你先别生气,这人能不能得罪的?”

白莹莹也就普通家庭出身的,一听好友的劝告,就明白了苏玲的意思。

收下花是小事,但是得罪送花的人可能是一出大麻烦。

反正收下后,是扔是踩是撕都是白莹莹自己的事,何必为难这些跑腿的快递员?

白莹莹一想到昨晚被程啸浑身摸了一遍,嘴唇更是被又啃又咬地占有,就有种说不出的屈辱。

现在要她收下花,更有种像是吞下苍蝇一样的恶心感觉。

白莹莹负气地撇开脸,苏玲只好帮忙出面收下花,打发快递员离开了。

在校门口继续僵持着,闹到校领导那里,也是得不偿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