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眉间一蹙,只是一瞬,不被任何人察觉。他起身背对朝臣,声音多了分凉意,“宰相大人也是这般认为吗?”

宰相忙接道,“太上皇亦云静儿贤——”

“朕问的是你!”猛然回身,陆离声色俱厉。

宰相心知此事此时谈下去恐不是想要的结果,他辅佐了三代龙主那么久,自然学会了察言观色,只是至今为止这位新帝的心思他实在琢磨不出来。说他独宠皇贵妃,从哪点来看也不像,说他昏庸,可他体恤民心事必躬亲较历代圣主有过而无不及,说他厌傅静,也实在没有表露。为何,只在立后一事上由先前的拖沓再至如今的扑朔迷离,他竟摸不准帝心了!他虽然参不透,可毕竟没有糊涂,只要皇帝不说出认定的人选,那一切都有回转的余地,况且太上皇的旨意多少还能左右事态。

立即明白过来的宰相匆忙跪倒,“臣老糊涂!皇上继位之初,根基不深,此时谈立后时机过早!”

“这回又早了?”陆离看着这个以*参透帝心为生的老狐狸,渐渐露出了笑意。时机过早?你还让门生们没日没夜的上奏请求立后,殊不知勤政殿处理那些满是废话的联名折请命折要多费心!

宰相走出朝阳殿已是一身冷汗,只看见勤政殿的人抱着一摞摞奏折快步至殿,奏折多到不只一个人抱着,还要分批分次入殿。宰相也纳闷了,就是半年也看不到这么多折子,天下再乱也不至于出那么多大事要上报。

勤政殿的中丞大人率着抱折子的诸位侍郎齐齐跪下,“皇上。”

陆离抬眼看着数目惊人的奏折,“这…又是催朕立后的?”怎么这次比几个月加起来还要来势汹汹?!

“是。”中丞大人吓得连擦汗都不敢,前几次奉上奏折时,皇帝的脸色都是越来越沉,这一次这么浩大的架势,自己的顶戴花翎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不是说了,这类折子不必再递了?!”

“可…可这一次,众口一致推选…皇贵妃娘娘。”

陆离本准备紧蹙的眉头迅速展开,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忙起身下殿随手翻开一本,只看了两眼,不露声色的让侍郎们把奏折留下退安。手指在一本本奏折上掠过,这些都是京城的官员吧,明日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三百里五百里乃至八百里加急。陆离无声的笑笑,看来准傅静入府不是没有任何好处,至少…惹了某人逼她出手!

小四催了又催,看来东宫真是乱到不能再乱了!他不愿意去管女人们的事,尤其是她在教训他的女人们时,他更不愿出面,就由了她吧!能把天下都覆灭的女人,你还能阻止她动几个女人?只要她不走,只要她还愿意守着自己。他欠她的那些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还清的,就像当年那个孩子,就像她对执儿的情感,就像他无力改变却又无奈着任其发生的一切悲剧。心怀天下,体恤众生又如何,连自己的女人孩子都保不住,何来守护天下?所以他要争,为着自己的野心,为着因他浑身是伤的女人,为着有朝一日的改变。

只是现在,他拥有了阻止悲剧发生的能力,他忍了那么久,咀嚼了那么多的痛意,难道她真的看不到吗?他能为她张开羽翼护她于臂下,她却要离开!那些女人,她在意的那些女人,终能成为横贯他们之间的借口吗?他要临天下为君王,她就注定要忍受。帝王之家的人生不就是这样?若想执手相对终老就要心头插上一把冷刀——忍!

方时的忍就是为了今日的不忍,难道她真的不明白吗?

殿门大开,小四的一声“皇贵妃娘娘求见”竟也似乎是慢了半拍,或者说她干脆不等传唤横冲入内。簇拥下的她竟是如此耀眼,她终是来了?因何而来?看脸上的不艫言笑也明白自然不是要谈轻松惬意之事,她有多久没有对自己笑过,有多久没能相对好好说过话?至于有多久没有同床共枕,他连想都不敢想了!陆离看着她便也愣住了,直到眼前的人在他身前站定。

开门见山,都不屑于含蓄婉转的表达,平淡无奇的语气却说出不寻常的话。

“我要做皇后。”

“好。”

满殿的人都怔住了!这叫怎么回事!宰相布局了那么久的策划,太上皇三番五次的叮嘱,后宫佳丽翘首以盼的位子,只因为这个女人没有情绪的一句话,简直天翻地覆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十九章 干脆卖了你?

我要做皇后。”

“好。”

他竟然说“好”。不是犹豫,不是回绝,竟允得如此坚决!本已准备好了一车的理由回应他的拒绝,脑中浮现出无数种他说不好的境况,偏没去想这一种——连迟疑都没有就说好。我猛得吸了口冷气,直入肺腑,有些弄不清楚状况。这是他的补偿,还是他的良知?是他的习惯,亦是对我的纵容?!

“我就是说着玩玩,你别当真!”惊愕后我抛出这么一句没心没WEB用户请登陆WWW。手~~打.сΝ下载TXT格式小说,手机用户登陆wàp.sdx$w.肺的话,总之太顺利了倒让我有些心虚。

他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看着我,竟能如此平静。

我呼了口气,领着身后的大大小小转身离殿,这些女眷本是拉来给我当说客的,没想竟无出言之机。在众人的错愕之中,我大摇大摆的迈出朝阳大殿,看着已升到头顶的烈日,不由得伸手盖住额头,“这叫怎么回事啊!”

天气转凉,我便开始守着火炉闷在屋子里自己找些事做,不召见嫔妃,更不出东宫。景睿扶着案子又咳嗽了几声,这孩子体格生来就很弱,对他的照顾我也比任一个孩子来的精心。走上去,把热茶放在他手边,伸手从他手中把纸笔夺了过来,“写写写!为了这么几个破字,连身子都不要了?”

“儿子看不见,自然要练的比兄弟们辛苦!”

我忙展开那张白纸,看着上面虽不流畅,却透着几分陆离笔体的两个字,“天下”。忍不住冷笑,得,连儿子都随了他。

“母妃,儿子写得不好吗?”景睿紧张的定在那里。

“难看!”我说着走到他一侧,“学我的字才有出息!”

把笔放在他手中。又轻轻握上他地手。把着他地手一笔一顿。落下“睿”字。

“儿子。这可要记好了。”我笑。“是你地名字。”

景睿端笔地手隐隐地颤抖。温润地笑。

想起回宫地那日。景睿就噙着这般温润地笑意站在东宫前。听到了脚步声忙松开一手扶着他地嬷嬷。有些艰难地走过来。直到握上我手地那一刻。满脸是泪扎进我怀里。这拥抱太陌生。一瞬间我竟也想不起来有多久没有抱他。身后那一声稚嫩地童音引得我一怔。“娘”幼稚地声音带着哭腔。我还来不及反应。景>:怀里挤。我地手臂僵硬。竟不知道该如何揽他。心里清楚。自己多不出那颗爱他地心!

临傍晚地时候。陪着太后念了几卷经。知道今日陆修会领了隙儿来念安。便守着万寿宫地小厨房里做了几个清口地点心。都是隙儿喜好地口味。等来等去。也不见平日里早就来请安地父子俩。领着思良朝着东大殿走。刚转过小门。迎面跑过来一个小女孩。一跤跌在我怀里

我把小脸蛋从怀里捧出来一看。她憋着嘴怯生生看着我。表情越来越不自在。“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我惊得忙去摸自己的脸,可是我吓到孩子了?!正要哄她,打二门里跑出两个男孩子,其中领头跑的一个边喘边道:“哎!你别跑,我们又不会吃了你…厄——母妃?”

见尹儿的满头大汗,我一皱眉道:“这是什么地方?!你皇***殿所,不是我的东宫,大呼小叫的没规矩!把你四伯母家的妹妹下个好歹?!”

尹儿忙一撇嘴,“皇父前不久赏下了贡橘,我想着带桑桑一起去尝个鲜。”

我缓了口气道,“桑桑还小,你不说清楚了当然会吓到她。”说着,便蹲下身子,掏出帕子擦了擦桑桑额前的汗,微微一笑,“桑桑,你堂兄是个急脾气,性子却是最好的。你若不想去,直接告了他便好,也不用这么跑,万一磕到碰到可是会让你母妃心疼坏了。”

桑桑垂了头,一只小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角,眼角透着一丝冷冷的黯然,像极了四爷。我招手唤来就近的一个宫人,嘱咐着,“你把小郡主送到四嫂那里。”

“母妃,听说隙儿要来了?您可是又做了点心?”尹儿问我,见我点头,他笑着对桑桑说,“你喜欢吃点心吗?我母妃做的点心真的很好吃。”

桑桑抬头看了我一眼,嘴角抽搐着,尹儿点点头,“真的很好吃呢!执儿那样的挑剔每次都会吃到胀肚。”

我这才想起来不见执儿,忙问,“看见你妹妹了吗?”

“她去了皇爷爷的颐性园玩西洋镜呢。”

我点了头,一手揽着尹儿,宠腻的笑笑,“今儿也做了你最爱的桂花羹。”

见尹儿弯成月牙的眼眉,我这才转头看着桑桑,“桑桑,你堂兄请你,你去不去?”

不等桑桑回答,就听身后冷冷的一声,“桑桑,你怎么跑了这来。”

我忙回头微微行礼,“王爷。”

“四伯父。”尹儿亦唤了一声。

四爷微微点了头,走上前去,拉过桑桑的小手,语气霎时和缓下来,“桑桑,父亲领你去找你母妃。”

我就站在原地,看着那颀长的身影在落日下领着小小的桑桑逐渐消失在廊子的尽头,那小小的身影还不时地回头看我。直到尹儿拉了拉我,我才回过神来,轻笑着转身离去。

领着尹儿刚迈入殿,首先就看见陆修爷俩极没吃相,斜*着对方大快朵颐,可怜景睿看不见,光伸了手在桌上乱摸。隙儿满嘴是油,还一个劲儿往嘴里胡塞,真是不学好!我忙拿了手边的鸡毛掸子迎上去,打在这一大一小身上,“修养!风度!都丢哪去了?”

陆修一边躲一边往嘴里塞,“难得见一次,还动手动脚让人看了。”

我呼了口气,一把拉下口水鼻涕一脸的隙儿扔给身旁的流觞,“去,冲冲洗洗再送进来。”

隙儿被抱了下去,频频回头盯着桌上的梨花膏,还不停的咽口水。

我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把陆修往旁边一推,坐在桌边拣出两块没被残害的,一块送到景睿手边,一块递给尹儿,直直瞪了陆修,“怎么把我儿子养成小乞丐了?!”

“儿子?!”别说尹儿,就连一旁的思良瞪了眼。

“他娘是谁?”

“废话!”我都说我儿子了,他娘还能是别人?!

“他…他爹是谁?”思良这一声问的都颤了。

陆修塞的满嘴是东西,实在说不出话来,忙伸了手以示孩子爹在这。思良都要哭了,忙去捂尹儿的眼睛,景睿的耳朵,“两位小主什么都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怎么今这么清净,前不久不是还听说有戏看?!”

“打板子你也爱看?”我瞪了他一眼,“赶明儿叫着你。”

话音刚落,内侍府的人悄然而至,手里端着后宫的侍寝牌子,问我要不要给皇上送去。

“这不是你们内侍府的事吗?怎么问了我来。”我瞟上一眼,一脸不屑。

“回娘娘。皇上规定了,打今起后宫都归了娘娘管,哪位娘娘侍寝也是由您安排。您也要管理妃嫔侍寝皇上的记录。”

我手一凉,他这是要逼我做一个称职的皇后?!我命内侍从把两个盘子放在跟前,接过写有各宫妃子信期和侍寝的记录簿子翻了翻。从装着绿牌的银盘子里,挑出几个处在信期的妃子的头牌放在一旁的铜盘子里。

眼神一瞟,看见众多头牌中那最独特也是最明显的一块…我伸手把它挑了出来,扔在另一边的铜盘子里。

“娘娘——”思良小心提醒着。

我向前推了推银盘子,吩咐内侍府的人道,“晚膳过后把这送去,让皇上自己挑吧。就说我也决定不了,怕轻了谁,重了谁的。”

内侍府的人接过银盘子,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陆修一眯眼看着我,“不错不错!他现在是什么都听你的啊!”

我没那闲心理他,只扔过去鸡毛掸子,“点心都堵不上你的嘴?”

临睡前,坐在窗前听流觞说着笑话,眼神落在敬事房送来的簿子上,我顺手拿起来翻到空白页准备补上一笔,随意问着,“今儿皇上又翻了贵妃的牌子?”

流觞一怔,小心翼翼地说:“晚膳后皇上翻了好几遍盘子,可最后谁也没翻,这会儿又回了南书房。”

我点点头,在今日侍寝名单上挑了一个圈。

流觞走上来,缓缓叹了口气,“今儿皇上陪妃逛了一天园子,想也累了。”

我摆了摆手,关于那个人的所有消息都不屑去打听,“你锁宫门吧,这也要歇了。”

流觞放下帐幕,移去灯罩灭了烛芯,悄步离去。我听见门关的声音,就着一片漆黑沉沉的闭了眼。猛然听见衣衫簌簌昨响的声音,睁了眼也是伸手不见五指,身边一阵凉意窜入,之后,便感觉带着凉气的身子覆了上来。

我挣扎了几下,竟没有作用,终是心一横,停止反抗,装死鱼一样,配合着他的敷衍了事。

“皇上今儿怎么没翻牌子?”我面无表情的出声。

“翻了…”他话音很轻,夹杂在粗重的喘息中,“来得晚了而已。”

我别过头去,小声嘀咕,“明明没有我的牌子。”

他反笑了,“不要跟我耍小聪明,又不是信期,竟还偷偷撤走了牌子。”

我撇撇嘴,他似乎还没有要停的意思,我困的闭了眼,思维还清晰着。

“皇上一会儿还要回贵妃那吗?”我昏昏沉沉的说,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了,我根本不想留他。

他一愣,缓缓放开我,躺在我身侧,声音淡漠,“明儿叫醒我,不能误了早朝。”

我挪了挪身子,离他更远了,闭了眼,迅速入梦。这一觉竟睡得很沉,一早流觞在门口低声喊起,我起身推推一旁的他,他猛的睁了眼,套上亵衣亵裤,翻身下了床,我伺候他穿上龙袍,他定定的望着我,只是不说话。

我一笑,“今晚你还是翻贵妃伺候着吧。”

“与我行夫妻之事就这么不堪吗?”他的话语没有责备,没有动怒,只是淡淡的自嘲。

“是我不习惯。”

说罢,仰头对上他的注视,波澜不惊的目光想要刺穿他的眼,我已经不习惯你在身边了,难道这还不懂吗?

“好。”他的声音无力,却也在克制着某些感情。

我目送那身影越来越远,赶在迎上来的流觞前先发了话,“沐浴更衣,传唤各宫卯时候在畅春阁,一个不许少,一个不许迟。顺便提醒一下,各宫最好都带着算盘,我不负责提供。”

阳光大好,决定不做轿子,一路走到西宫畅春阁。一路赏赏花,看看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在故意拖拉,后宫的惯例,身份尊贵的人从来不准时!路经朝阳殿,不是我可刻意看他,真的是顺路,远远的望着殿内高高在上的他正凝神听殿下的大臣议政。

“皇上,大理国请求与我朝联盟,下个月大理使臣就会到达谈论合盟以及联姻的事宜,为显示我朝的友好,是不是应该大办宴席。今年商运亨通,较之往年气象蓬勃,也让使臣看看我大朝的威严,再者…”

陆离扬扬眉头,是不经意的抬了头,正与我的目光对上。眼中没有惊疑,也没有笑,只是

淡淡的温和的目光看着我,我们之间隔着一排排朝臣看见他眼中淡淡的光彩,我看着他不曾从我脸上移开的淡定目光,忽然间觉得,我们之间的相隔竟是千山万水。

“皇上——”小四踱到他耳边轻声提醒着。

他忙回过身来,望着堂下的朝臣:“宴席自是不能失了威严,铺张便免了。眼下便是年底,让百姓温饱过年才是重要…”

此时我已经转了身子,离开了殿门。

等走到畅春阁,已是卯时三刻,规规矩矩跪了一地的女眷,没一个敢在我迈殿时抬头打量。好在跪姿都不错,猛然看上去算赏心悦目。也有零星跪不好的,估计是前几日用刑所致,我就不计较了。

准了她们通通起身上座,吩咐着宫人伺候茶点,自己坐在正殿之上,看着领头坐着的静贵妃。

“妹妹,伤养的可好?”我偏头“好心”问道。

静贵妃微微一笑,咬牙道,“多谢姐姐关心。”

“今儿诏大家来没有什么大事,恐怕大家也知道如今侍寝的名单已由内侍府全权交给我安排。我呢,也向大家寻个意见。

你们都想一个月服侍皇上几次啊?”

下面喝茶的突然呛住,吃点心噎着了,犯困偷偷迷糊的也惊醒了。个个目光如炬,刷刷的投向殿上。这可是女人间的大事,绝对的大事,入宫为妃做嫔,不就是为了承蒙圣恩。这种关键时候,台下的人连我话里一个语气词都不肯放过。更甚者,已掏出随身携带的本子往上记着,是怕我日后不认帐吗?!

我把手中的茶递给候在一边的流觞,轻轻一咳,台下一片寂静。

“我看…我们还是用银子说话吧。这每个月全当三十个夜晚算,标价一夜一千三百两,夜数无上限买卖。当然你要是一下掏几十万两,一个月用不完,还可预订下月,日子随你挑。完全自愿,无先后顺序,先买先得!”

话音还未落,流觞手中的杯子径直落了下去,我瞪她一眼,咬牙轻言,“有什么意见你提,别摔我杯子。”

流觞也不拾,只凑我耳边道,“一千多两是不是卖的贱了点?”

“我按市价十两一斤鹿肉算的,亏不着他。”

“…”

胆子大的开始低声议论,还有商家出身的已经拿出小算盘噼里啪啦拨弄了,也有人皱着眉头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以提问。”我加了一句道。

马上就有人响应,坐在后面的一个小女子大着胆子站起来,“小女是西琴馆八品才人,名徐凉。”

还懂得自报家门,她一出言,就博得我三四分好感。

“徐才人,你说吧。”人家好好说话,我也好好回应。

“我想出两千六百两,买两夜!”

徐凉语出惊人,没想这么快就有人开始报价,连我都没有反应过来。我一挥手,流觞忙拿出小本记下。

“徐才人连升四级,封四品贵嫔。”这一次,我的话让还没合拢嘴的人又一次失态。连刚刚坐下的徐凉都不由自主抬头看我,二千六百两恐怕升一级都不够,却是连送四级!两夜宠幸,还附送了贵嫔的品阶,真是天大的便宜。众人看着徐凉的眼神有欣羡,有好奇,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流觞忙站出来解释道,“皇贵妃一早有言,前三名参与者,视情况升品阶。”

理所当然一片骚动,已经有人按奈不住举着算盘要出价,我示意大家先安静下来,缓道,“众位姊妹交上来的银两,四六分。四分入国库,六分入我东宫的银库。我东宫的银子一贯用来置备后宫所需,姐妹们今日掏钱也是为日后买福利。更有幸运的人,能因此育下龙子,那便是后半生最大的保证!一千三百两的底价真的是实惠,绝对的物美价廉!”

一时间,算盘声报价声选日声充斥在畅春阁。我心里暗道,这一个个底子都不薄,出价竟是争先往上涨。熙攘的人群中渐渐显现出一个瘦弱的身影,她走出人群,跪在殿下,声音有些微薄,“娘娘,臣妾出身卑微,

想买一夜,

我端量了她,年岁小,衣着朴素,眼神坚定,似乎承恩获幸,步步高升是自己唯一的出路。

“你叫什么名字?”

“左尚儿。”

“准貶!”

左尚儿脸上没有欣喜,只是淡淡谢恩,缓步退下。

手边的茶换过一盏又一盏,不仅一个月的簿子填满了,连后两个月的簿子都预订了。流觞干脆搬了个椅子坐在我旁边“哗哗”数着银票。我偏头看了一眼稳坐不动的傅静,只笑笑,“静贵妃不参与吗?”

“臣妾没有那个闲钱。”她规规矩矩的答。

她不是没闲钱,是不肯向我屈尊,这世上恐怕有比金子还贵重的就是她傅静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