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清高!”台下有人轻轻议论,声音不大,却太尖利,任谁也不能听不见。

傅静脸红一阵白一阵,终是咬唇不语,估计那十板子着实吓得她不轻,不敢随意顶撞。好在心情不错,不想去计较,一挥手让流觞抱着银票跟着回宫。

“娘娘,您可曾听说大理要与我朝联姻。”静贵妃突然从身后叫住了我,一脸紧张地问。

我皱皱眉头,刚刚从朝阳殿走过才听说了此事,这帮女人竟比我消息还灵通。

我淡淡笑着,“不曾耳闻…妹妹可是知道什么?”

静贵妃猛然跪下,“娘娘,听说大理国的公主要嫁进宫中。”

“是吗?”我随口附道。

“娘娘

I人会妖术早有传闻,臣妾怕自此以后后宫会不干净。

不干净我也会收拾干净,她还真是过虑了!难道现在的后宫就很干净吗?

“我倒是听说大理公主生得美艳。”我玩味的笑着,看着突然紧张起来的静贵妃有些同情。她在担心自己冲击后位的道路上会多出一个程咬金?!

“娘娘——”一旁也有争风吃醋的女眷一同跪下,不过是个异族女子,就让她们怕了吗?她们是担心陆离迷恋异族风情,今天掏的银子会亏本?!

“妹妹,我们都是女人…大理公主的事并非我能左右。若是真要来,我们自是没有挡的道理。”

“臣妾是怕那女人来了后,从此君王不早朝…”静贵妃出言一针见血,还真是敢说敢做的女人。

“皇上怎可比了唐明皇?”我略带责备的看了她一眼。

“臣妾不敢。”

“你最好不敢!”我抬步要走,终回了身看着傅静,“不要把所有女人都想成你的对手,不过都是薄命红颜罢了!心高不是坏事,表现出来就没意思了!”

那句话还是被我卡在喉中没有问出来…傅静你就这么想做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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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琴馆。

女婢唤儿悄悄走上递过一杯暖茶,每一次主子觐见那个女人都要吓出一身冷汗,她尚没资历见那传闻中的女人,却能从主子每次回来的表情中知晓一二——那个女人很厉害,那个女人做事从不按规章出牌,那个女人竟没有弱点!

“才人——”唤儿唤了一声,方觉这时候再这么叫已经不合时宜了,忙改口,“不,应该是贵嫔娘娘。”

徐凉接茶的手一僵,道:“没关系,慢慢改。”

“娘娘,听说您今天花了不少银子。”唤儿糊涂了,虽然听别院的丫头说了今天畅春阁那惊天动地的买卖,可是她跟在才人身边不是一两年了,从才人做御女就随了她,她比谁都知道才人不是趋炎附势的主,更不是期盼一日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人,她本本分分,不愿邀宠,不敢逾越半分。偏今天为何要在殿上出那个风头?!

徐凉看出了唤儿的疑惑,只笑了笑,“你心疼银子了?”

“娘娘?唤儿真的不明白。”

“我是为了她才去出这个风头。”

“您说…皇贵妃?您是捧她的场?”

“唤儿,你第一天跟我时我就同你说要想活下去,就要跟对主子,你觉得什么样的主子才是对呢?”

“最大的主子当然是…皇上。”

“可他不会保你。”

“皇贵妃娘娘会吗?”

“是皇后!”徐凉坚定地点点头,这一次,她应该没看错。

“可是…您不觉得她甚是…”

“荒唐?”徐凉轻笑了两声,皇贵妃是荒唐,可容昭质并不荒唐,“做的最多的,嚷嚷的最凶的一定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就是这样的女人。”她笑着看你,并不代表她看好你。也许只有她沉静下来,你才能知道她在思考,可一旦她开始思考一切都不好玩了。她只是在演戏,演她自己,不管台下的人做什么说什么,她只演她自己的。

但徐凉认识过一个真正的容昭质!她逼宫涉政那年,她还只是一个殿前奉茶的小丫头,听说那个位置她也曾做过,以颜筝的身份。她亲眼目睹了那般的魄力和威严,她站在朝阳殿之上竟能掩去世间一切光华,原来女人也可以手握天下,触上那至高无上的权柄。只是她在坐拥一切后放手了,她竟然不屑去要,她极尽潇洒,说放手就绝不会留恋。一个连天下都不屑于玩弄于手掌中的女人,怎可用“荒唐”二字去描绘!

曾经不顾生死痴迷于玩弄权势的女人,如今晃身一变成了后宫之中啼笑皆非的存在。是她厌了?累了?亦或是真的恨了?!

就是这样一个不真实的人,让徐凉产生了追随她的心意,不仅仅是为了活下去,活得更好。在她心底,更多的是佩服,她想去触及她的灵魂,也想要做如此不一般的女人。

贵妃院

傅静习惯于坐于窗前喝冷茶,一杯接一杯,茶愈冷愈苦。甜会让人沉溺,苦则会清醒。傅静便是这种清冷如菊的女人,她不喜欢空虚的感觉,枕边人不能用爱意填补她的落寞,她就要追寻权势!当然她也有自己的底牌,否则也不会那么轻易入主贵妃宫。

她是多么骄傲的人,从小总是跟其他女孩不同,她是宰相府最小的女儿,老来得女,宰相府恨不得把世间所有的一切都给她。她身上的独特气质并不是一朝一夕而成,而是十余年权势的灌溉!她什么对手没见过,她自小学的就是为主之道,治人用人害人之道,她深知权力是个什么东西。

习惯就是这样的东西,就算她落到一文不值,再怎样也无法抹却心中那丝高高在上骄傲。

只是那个处处给她脸色看的女人,也是因为寂寞吗?

侍女前来添茶,轻轻的问了句,“皇贵妃为什么敢胡来?”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分量!”傅静清冷一笑,“她知道自己及不上那个位置!”

正因为从前的那些个“丰功伟业”,注定她离后位,只远不近!不是她坐不到,是没人敢让她坐。就让她折腾去吧,趁着还有力气的时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二十章 风雨前奏

阳节的家宴设在四爷府上,我特意领了孩子们早早到帮她料理。到了后半下午,几个王府的哥哥嫂嫂早已到齐等着陆离和太上皇的驾临。我们妯娌们自然要凑到一起说笑,五嫂刚有了身子在静养,五爷便带了小语来,我心里知道五爷是为了让我们俩姐妹见面高兴些。正听着三嫂爽朗的说着三爷最近看上了个屠夫的女儿,被静养在园子里皇父知道了,皇父冷冷的嘲笑他,“老三你缺肉吃了,只说一声罢了,又不少了你的。”等到这一番话下来,三爷便再也不敢提那家女儿半个字。

三嫂一番话把一屋子人说乐了,我跟小语都随着笑,就看见屋外尹儿急急得跑来,“娘,执儿她——”

“嚷嚷个什么?吓个好歹?!”我说着起身,“你妹妹怎么了?”

“她打了桑桑。”

我只觉得头脑一热,这个小祖宗总算生事了!一旁的四嫂已经坐不住了,急匆匆的往院子里走,小语拉着我亦跟了上去。

院子里一片狼藉,我看着洒了一地的糕点,桑桑被推在了地上,一身粉红的小衫溅得满是泥泞,众人围上来,她也只是紧紧咬唇,不哭也不闹,竟十分安静着。

我瞪一眼气红了脸的执儿,走过去要把桑桑拉起来,手臂一空,桑桑便被反应过来的四嫂一把抱在了怀里,四嫂担惊受怕的确认了桑桑身上没什么大碍,这才缓了口气,只是还是忍不住落了几滴泪。桑桑倒是贴心,伸了手指给四嫂擦了泪,稚稚地说,“桑桑不痛,娘不哭。”

我心里那个羡慕,看人家的姑娘是贴心棉礜,我倒生出个这么个祸害!一扭头对执儿平添了几分怒意,“你这姐姐做的,怎么这么对待妹妹。”

执儿眼睛里的光彩霎时间暗淡了了下去,微微咬唇,“母妃,我…”

“还不给桑桑赔礼。”我叹了口气。

执儿明显一惊,攥了拳,“我才不要给一个贱妾的女儿赔礼。”

“你混说什么?”我一瞪眼!

执儿仰了头。“她不是四伯母地孩子。是四伯和外面地贱妾生地不是吗?”

我还来不及捂她地嘴。只听身后死寂地寒冽。“谁说地?”

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是四爷。只有他会将所有地目光片刻不离地跟着桑桑。

四爷从人群中走过来。定定看着执儿。我忙上前一步。用身子护着执儿。“四哥。孩子信口雌黄。只说无心。”

四爷看着我。嘴角扬起冷冷一笑。“四哥?!”

我一惊,果然,他冷面王的样子能让人心寒到底。

只听四爷紧紧盯着执儿,“执儿,告诉四伯,是谁说的?”

执儿咬唇,“执儿不能说。”

四爷眯上了双眼,正欲发怒之时,就听有人应了一声,“父亲,是我跟执儿说的。”

我一回头看见陆霖走了出来,他是四哥妾室生的儿子。四嫂明显一惊,狠狠瞪了一眼一旁陆霖生母岳氏,那岳氏忙跪下来,“王爷,这孩子说错了话,爷就当没听见。”

四爷吸了口冷气,几步走到陆霖身前,“陆霖,我有没有教过你不得搬弄是非,不可无种生有,更不能信口雌黄。”

陆霖垂了头,“儿子错了。”

四爷冷冷一笑,“你可是错大了。”扬了巴掌,便要落下去。我忙伸手拉过四爷,“四爷,这是何必呢?都是我这孩子惹出来的祸,你当着我面打霖儿可是要给我脸色看?”

“早就听闻弟妹宠孩子,可也把孩子宠到这地步,我自己个家的孩子还轮不到别人宠。”

他话音一摞,我僵硬的笑了,“四爷这是怪我管教不严了?!”

四爷甩开我的手,一声落在陆霖半个脸上,陆霖捂着脸,含着泪,却不敢落下来。四嫂于心不忍地叹了口气,抱着桑桑越走越远。

我只觉得那一巴掌似乎落在我耳边,或者说那一巴掌是给执儿的,心下顿时有了怒意,不想被这情形羞辱。我手下一紧,忙拉过执儿,“执儿,给你四伯跪下。”

四爷看着我一惊,是,这还是我第一次跟他质气。四爷蹙了眉,“弟妹这是何必呢?我自家孩子混说惹出的事。”

手下一紧,“执儿,跪下。”

执儿委屈得看了我,又看了看四爷,咬着唇,弯了弯膝盖,但很快身后就有人把她拉了起来。我回头看着陆离额上的汗,这才知道他是一道匆匆赶来的。

众人忙跪了下去,高呼万岁。

“父皇——”执儿猛的扎进了陆离的怀里,带着哭腔。

陆离微微笑着,板正执儿的肩,伸手擦了执儿脸颊上的泪,“执儿,不哭,这本是你惹得不是,你四伯不气你,对你好才教育你。”

我心想这说的哪对哪啊,只看陆离直起了身子,对上四爷的目光,“四哥,我日里惯孩子你是知道的,眼见的这孩子吓成这样,我心下也不好受。这次就当四哥卖我个面,回去我一定勤加管教。”

四爷的目光和缓下来,“皇上过言了。都是自家的孩子,哪能没个年纪小不懂事,您也不用挂在心上。”

等到人群都散开,我这才回头瞪了一眼执儿,这孩子也赌气不看我,陆离干笑了两声,抱了执儿,“丫头,记着了,这辈子上跪天地,下跪父母,除此以外再不可随意对人跪。”

我愣在原地,有这么教育孩子的吗?

散了晚宴,一行人回到宫中,已经很晚了,回头扫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孩子们,都嘱咐了去睡,唯把执儿拉到身边,“回屋换了衣服,再到书房来一趟。”

我坐在书房里心烦意乱的翻看着内经,易经之类的,家宴的事总涌上心头,心情也烦闷着。

“母妃。”执儿扒着门,轻轻唤了一声。

我招手让她进来。

“明儿一早同我去皇奶奶那等你四伯母来了,一同跟她赔个礼。”我揉着太阳穴,淡淡地说。

“我不去。”

我一愣,睁开眼打量着她

得她已在我眼皮底下长大了许多,比同龄的孩子更倔T

“我问你,今天为什么要推桑桑?”我一手把她拉到身边。

执儿咬唇,“在母妃心里,无论我说了什么,都是错的不是吗?”

“你说什么?”

“娘根本不在乎我。”

“执儿。”

“你真真正正在乎过我们吗?”

“够了。”我厌烦的挥挥手。

“宫人们说你疼别家的孩子是真的!你从不去哄景>:;给尹哥哥揶被角。景弟弟怎么了,他好不好,你也从不挂心,他哭他闹,你就当没听见一样!隙儿来了怎么着都是宝!娘当初不要我,是不是也因为看不上我?!”

“行了,今儿说的够多的了。回去睡吧。”看着她不依不饶的辩解,心里更烦了。

“执儿真的是母妃亲生的吗?”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被她气的脑子里面又嗡嗡乱响,”你的意思,我不是你亲娘?”我颤抖着声音问。低,也不坚决,可是我还是清楚的听见了她的回答。在桌上,她被“砰”的一声吓得缩了缩身子。手竭力控制着脾气,可这怒气是死活也压不下了,渐渐穿透微薄的理智,“你出去!你从小想要的哪样事情我不是依着你?可有因为我不喜欢就拦你的?算我白白生养了你这么个女儿,你出去,我不是你娘,你爱谁是找谁去,别再来跟我说!”脑子已经被各种声响塞满了,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只扶着桌沿站着颤抖着一伸手指向门外。

执儿红着眼睛扭头就走,陆离刚好进来,她叫了一声父皇一转身出了书房。

“你来做什么?”我没好气道,“簿子上不是写了今儿是红菱院那,你不去,我明儿要倒赔银子的!”

“不着急这一时,想来看看执儿。”

“你是该来看看你养的好女儿!”我一手指着走出去的小身影,忍不住气得直颤!

他站在门口,有点惊愕的看着我,又回头看看执儿,摇头笑了笑,“就知道你们这得闹一场。孩子小,你又不常在她身边,难不准心里有疙瘩。”

“生个女儿就是找罪受。”我的气却越积越多,随手把桌上的书通通砸在地上,愤然往外走,还不忘叮嘱,“你该去哪去哪,别让我见了头疼!”

揉着脑袋望后殿走,一边走一边觉得这气也消得差不多了,陆离说的不错,我对这孩子关心太少,不是我不肯,总觉得每看她一眼心中总有种情绪涌动着,那种感觉就像我看景>:

一路经过东宫御花园,看见亭台处站着个人影怀里抱着两坛酒,见我忙一挥手。我糊涂的走上去,“东宫都下钥了,你怎么进来的?”

“长着两条腿干什么的?”陆修白我一眼,“不会翻墙啊。”

我看着满桌的酒菜,“你馋酒了?”

陆修一努嘴,“心情不好!”

“跟袭雯吵了?”我马上反应过来,今儿家宴上看袭雯情绪就怪怪的,“你就不知道让着人点。”

陆修不说话了,我忙倒了碗酒推过去,“说说吧,为了什么?”

“今儿家宴上太后赏个柿子饼,她只给自己的儿子分了,都不管隙儿。”

“就为这个?”简直不能明白陆修竟也小心眼起来了,“袭雯不给就对了!你这个大大咧咧哪有我们女人心细,隙儿对柿子忌口,上次喂了个柿子害得跑了三天茅房。亏隙儿还一口一个爹喊你,连他忌口不忌口都不清楚,还怪人袭雯。”

此言一出,陆修方顿悟,心里顿时畅快了不少,满满一碗酒一口气下肚,咧着嘴笑了,“我明儿就跟她讨不是。”

“这就对了!”

我看着陆修竟也愣了,袭雯对隙儿不就像我对景>:还是真真的在意这个!如今也看出来了,已经不是我把不把隙儿接到身边的问题,而是陆修满脑子只有那个孩子,所有的注视都在隙儿身上,隙儿也离不开这个时常犯糊涂的父亲。

我能理解袭雯的心情,只是隙儿到底忌不忌口,是我混说了。心里不想让陆修为隙儿的事同袭雯吵,吵个惊天动地,袭雯就能真心对隙儿了?!唯有他们夫妻交心,袭雯才会对隙儿用心!我没别的念想,只想着法儿的能让袭雯对孩子好些,哪怕是哄着骗着陆修。一个柿子饼两个菊花饼的,倒真不缺那一口。

我举着酒碗跟陆修一碰,歪头看见西边祠堂里亮着灯,心下怀疑,这么晚了还有人守在祠堂?!把陆修先撂在亭子里,自己举着等缓缓走过去,这祠堂我从未踏足过,只知道陆离入宫时,把从前府里的小祠堂移到了东宫。

祠堂大门虚掩着,昏暗的灯光下,只看见执儿抱着秦兰若的牌位哭的伤心,我心下五味杂陈,只觉得执儿对我的怨倒不是没有道理,心下有了悔意。只轻步迈进去,徐徐*近执儿,一伸手想要把她拉过,却被她一躲,警惕的看着我。

“执儿,夜深了,跟母妃去睡。”

“我要陪着我娘亲。”

我一怔,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看着她的怀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无名牌位,轻问“这又是谁?”

“是我娘的孩子,生下来就死了!当年你生下了景>:弟却没了!”执儿说的赌气,可那每个字简直要刺穿我的心!眼前这个小小的牌位渐渐模糊了,我的>:;觉得胸口一热,连忙捂嘴,一口血顺着指缝流到腕子上。执儿慌了,忙站起来,怀里的牌位掉在地上,我挣扎着去接那小小的木牌,生怕会摔疼了我的孩子。冷冷的牌位被我揣进怀里,我的孩子怎么这么凉?当年我抱他的时候他还是暖暖的。

我的头又开始痛了,连着从喉咙到胸口都紧得发疼,眼前落下一双灰白靴子,我颤了声音

他的袍子:“陆修——你说,我的孩子怎么就化作这||子?!他孤零零守了这么久,我这个做娘的都没来看过他!”

陆修使劲扳我的肩,把我的脸埋进他胸前。恨意,悔意,所有的情感汇聚在胸口——我乱了天下,兴了容氏,但凡别人不敢做的,做不来的,我通通做了,都说我手握天下,偏偏连襁褓里自己的孩子都握不住!

眼皮重的很,胸口的气息越来越滞,侧着身子咳了咳,这才觉得几分轻松,费力的抬眼看着坐在身边的白衣,陆修正捏着帕子给我擦嘴,口中腥腥的,落眼那帕子,果真看见血迹,淡淡的,染在白帕子上斑斑点点。

陆修脸色难看的紧,见我醒了就立起枕头,扶我*上去,一个劲儿埋怨,“好些年没见你犯了!犯起来真能吓出人命来!你且闷头养病吧。你那酒也迟早一并戒了吧。”

我笑了笑,“你这还不如要了我的命呢!当年怀>:病了,只记得那一年反反复复,直到吃了宫里的药膳好了许多,本是不犯了的。估计是心火被冷酒一激,就什么都起来了。”

他把瓷碗递过来,做势要喂我喝药,“我陪着你一起戒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