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的地方?”

小哲不太理解她的话,眨巴了两下眼睛。倒是莫立仁笑了:“怎么,你还指望他们像成年人那样恋爱?小孩子都很单纯,他们这只是友情,你别想歪了。”

意识到自己似乎过于焦虑的许烟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默默喝了口茶。

菜很快就摆了一桌,莫立仁便招呼他们吃东西。许烟雨一肚子的心事完全没胃口,从头到尾就没吃多少。小哲却是心情不错,一边回忆着小莹在没人的时候亲他的样子,一边吃了很多东西。

吃饱之后他便自行跳下椅子,跑到一边的沙发上去开电视。屋里有了电视声音似乎就不那么尴尬了,许烟雨斟酌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问道:“霍子彥他到底怎么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三天前警方接获一桩谋杀案,因为在受伤人的指甲里找到了子彥的血迹,所以请他去协助调查。你放心,只是协助调查,目前还不会将他当作嫌疑人起诉,毕竟证据还不充分。”

许烟雨心里七上八下,一颗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那个死者是谁,你知道吗?”

“知道,叫宋嘉玲,你认识这个女人吗?”

果然是lerasa,尽管震惊却不得不相信这一现实,许烟雨觉得像是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凉水。

“死者的指甲里怎么会有他的血迹?”

“还不清楚,但案发前一天有人见过子彥出现在死者家附近。警方找到几个目击证人,证实当天黄昏时分子彥和死者在小区里谈过话。小区某栋楼的墙壁上提取到了子彥的血迹,他伤了手是不是?”

许烟雨回忆子一下才发现对方确实伤了手。只不过那两天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太过激烈,以至于她都忘了询问他手受伤的事情。

“可那就能证明他有嫌疑吗?警方是不是扣押了他?”

“当然不是,子彥这样的身份是不可能随便被扣押的,搞不好有人要掉乌纱帽。但他现在在医院,一直没有醒过来。”

☆、78|72|3.20|

许烟雨手一抖,茶杯立马翻倒。

温热的茶水从里面流出来,洒得小半张台面都是。许烟雨赶紧抽纸巾去擦茶水,却不小心又打翻了一个碟子。

莫立仁看不下去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安慰道:“你先冷静一下。”

那边小哲也将注意力从电视上移开,盯着许烟雨看得眼睛都不眨。莫立仁冲他眨了眨眼,微笑道:“别事儿,你妈妈笨手笨脚打翻了东西,你继续玩。”

“哦,那麻烦你了,我妈妈确实有点笨笨的。”

面对儿子的调侃,许烟雨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嗡嗡的叫声,吵得没办法静下心来。眼睛似乎微微发酸,她担心自己会掉泪,赶紧深呼吸几下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她这个样子看在莫立仁心里十分不舍,不由在心头长叹一声。果然这女人心里装的全是霍子彥,一听说他住院就吓着没了魂。如果她能为自己这么担忧,哪怕只有十分之一,他也会跟霍子彥争上一争。

可现在,他只能眼睁睁甚至亲手把她送给霍子彥。他和许烟雨,注定是没有缘分了。

他轻拍许烟雨的手背,轻声道:“你别紧张,目前情况还算稳定,子彥没有生命危险。”

“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怎么会突然住院?”

“详情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那天他去警局协助调查,本来一切都好。你也知道霍家的家世,秦律师跟他们家私交匪浅,子彥轻易不会牵扯其中。但不知怎么的,问话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子彥突然头痛头晕,问话就此中断。本来以为他休息一下就会好,最后居然晕了过去。后来霍家派人把他送去了医院,目前就是这样。”

“那他醒了吗?”

从那天到现在过去两天多了,他为什么从没联系过自己?许烟雨有股不详的预感。

果然莫立仁微微摇头,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还没有。他这情况比较少见,医生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各种检查都做了,其实他身体很好没有问题。但就是一直不醒。”

“没有办法用药或是做手术吗?”

“他这不大像是病,所以现在的治疗对他很难起作用。我去看过他一次,他就跟睡着了没什么两样。其实我更觉得他像是自己在跟自己较劲儿,是不愿意醒来还是有什么情况束缚着他不令他醒来,我也说不清楚。我想,如果你去看他的话,也许情况会好转。只不过…”

说到这里莫立仁顿了顿,许烟雨也明白过来。周雅言是不可能让她见她儿子的。既然没有生命危险,他醒过来就是早晚的事情。以周雅言对儿子的掌控欲,她不会冒险再让自己接近霍子彥。

现在的一切肯定已让她相当恼火,许烟雨甚至觉得她宁愿儿子永远不醒来也不会来求她。她肯定很后悔当年的决定,没想到一个被她利用来治疗儿子自闭症的小姑娘,有一天竟差一点入霍家的门。

许烟雨默默闭上眼睛,神情有些痛苦。半晌后她点头道:“我明白,谢谢你立仁,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我会是你永远的朋友。烟雨你现在不要太着急,一切等子彥醒了就好办。”

“那案子怎么办,警方真的不会怀疑他吗?”

“也许会有所怀疑,但他们目前掌握的情况肯定不足以定罪。只要不是子彥做的,这事儿就安不到他头上。以你对他的了解,他会是那种出手杀人的恶徒吗?”

当然不会。许烟雨太了解霍子彥,他是那种看起来很冷漠实则很温情的人。杀人这种事情跟他完全不搭调,更何况他也没有杀害lerasa的理由。她甚至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去见lerasa。

算起来那应该是他突然跑来她家找她的前一天,那天白天他从谭昊那里得到了自己从前的照片,知道了两人的过去。她当时一直在等他发难,他却异常安静。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那个时间他去找了lerasa。难道说这事情和自己有关?他们两个人唯一的交集也许就是自己,可那跟杀人也完全扯不上关系。

许烟雨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时间只觉得心口堵得慌。从前她不是个太信命的人,但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似乎由不得她不信。为什么总是这么巧,每次她和霍子彥有点进展时,就总会出现各种困难来阻挡他们。

这一次甚至卷进了人命官司里。她突然有点害怕,如果霍子彥蒙冤,她是不是成了诱因?

看许烟雨脸色发白的样子,莫立仁赶紧给她倒了杯热水,塞她手里强迫她喝下半杯,然后起身去扶她。

饭已经不能再吃了,他决定先送许烟雨回家。

回去的路上小哲十分安静,一句话也不说,只乖乖地靠在妈妈怀里。因为白天玩得太累,车子微微的颠簸让他很快就睡着了。

莫立仁把车停在许烟雨家楼下,转身去看她,就见她两眼望着国外,似乎在想着什么。他便忍不住问:“在想什么?”

“想从前的一些事情。”

“跟子彥有关?”

“嗯。”

“介不介意和我说说?”

那些事情许烟雨很少跟人提起,总觉得要小心翼翼地守护着才能不被人拿走。可今天她却有了一点倾诉的欲望,似乎只有把那些都说出来,才能令胸口的压抑略有缓解。

她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大脑里闪过什么念头便说什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小的时候他这个人很酷,跟谁都不亲近。我一开始觉得他挺讨厌,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不把我放在眼里。”

同为有钱人家公子哥的莫立仁轻咳了一声。

“但后来我才发再,他这个人其实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他父亲出车祸的事情你知道吧,从那时候起他就不大一样了,好像比从前更加不爱说话,也不跟人交流。我那时候脸皮挺厚的,至少比现在厚,就一直粘在他身边不放。小孩子嘛,都不知道害羞两个字怎么写。粘着粘着就粘出感情来了。”

“你们从前果然在一起过,所以他的初恋是你,不是铭如?”

“是,是我。我不知道计铭如是怎么回事儿,但他谈的第一个女朋友确实是我。年轻嘛不懂事,觉得有爱情就可以征服世界。那时候没现在考虑得多,觉得喜欢就在一起了。后来我出国去了法国,他说会来找我,可是没有来。我听说他出了车祸,这事儿你知道吗?”

“我知道。”莫立仁仔细回忆着往事,“好像就是高中毕业后没多久。那时候子彥似乎跟家里闹了点矛盾,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叛逆期到了,他和他妈妈发生了争执,后来我听说他搭车去机场,在去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对了,你说他那时候是不是要去找你?”

“可能是吧,谁也不知道,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可他偏偏不记得了。因为他忘了我,所以你们就为他编织了一个谎言,让计铭如顺理成章成了他的女朋友,是这样吗?”

作为计铭如的表哥,莫立仁一向对他们两人的结合乐见其成。但前提是他们真心相爱。在许烟雨出现之前,他从没想过这竟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面对许烟雨的疑问,莫立仁摇头否认:“我并不知道这一切。我虽跟铭如是表兄弟,但我们小的时候走得不近。我自小被送出国,跟子彥也是长大后才成的兄弟。所以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以前是个挺浑蛋的人,本来不想告诉你,今天听你说了这么多往事,我也有点感慨。其实那个被杀的宋嘉玲,我认识她。”

许烟雨本来都忘了这一茬,没想到莫立仁自己反倒先说了。因为反应慢半拍,她脸上不自觉地就露出震惊的表情来,仿佛头一回知道这个事情。

莫立仁也是打开了话匣子,忍不住继续往下说:“本来我都快想不起这个人来了,但这回子彥的事情一出,我看到了她从前的照片。说实话我们还真不熟,一起在酒吧喝过酒,玩过一两回,可能还发生过那样的关系。除此之外并无深交。”

听他这么说,许烟雨下意识地就去看怀里睡得正香的小哲。看来莫立仁从前真是个玩咖,就像他说的,是个挺浑的人。lerasa再放纵,小哲的父亲是谁她还是清楚的。可莫立仁居然连有没有跟lerasa发生过关系都记不清了,可想而知他那时候到底喝了多少酒。

亏他还记得lerasa这个人,却根本不知道现在在他车上呼呼大睡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人生就像一出戏,每个人都是戏中的角色身不由己。亲生父子近在咫尺却彼此不相识,真是令人无比唏嘘。

许烟雨轻叹一声,摸了摸小哲的脸。结果小哲习惯性抓住她的手指,就往自己嘴巴里塞。这一幕看得莫立仁一乐,忍不住道:“这孩子这习惯和我很像,我妈说我小的时候也像他这样,喜欢把别人的手指头往自己嘴里塞。”

说完这各方面莫立仁微微一怔,看着小哲轮廓分明的脸竟有些迷惑起来。不知为什么,从这角度看过去,这孩子竟和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十分相似。

☆、79|72|3.20|

霍子彥的消失,就像是从许烟雨的心头剜下了一块肉。

她这几天工作的时候很没精神,还总出错,时常显得心不在蔫,公司里上上下下全都感觉到了这股浓重的阴霾。

范萱尝试过跟她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儿,但许烟雨三缄其口以沉默示人,搞得大家都不好意思再问。

有联想力丰富的人就开始八卦。前几天来的两个警察成了首要怀疑对象。某天吃过午饭范萱就在那里跟几个女生扯闲篇:“…听说是为办桩杀人案来的。你们也听说了,前几天酒吧街发现具女尸,那些警察应该就是来调查这个的。”

“听说烟雨姐跟那个女死者是朋友,搞不好在为朋友去世难过呢?”

“有可能有可能。”

顾栋正好进来,听她们这么说也兴致勃勃加入进来。大家一聊就有些忘了时间,等到想起来的时候早过了午休时间,一时有些心忙脚乱。

顾栋却悠闲地安抚她们:“别担心,烟雨姐出去了,没人管咱们。”

“去哪了?”范萱问,“见客户?”

“不清楚,好像接了电话就匆匆出去了,挺急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于是办公室里又是谣言四起。

作为谣言中心的许烟雨一点也没察觉这一点,在接了某人打来的电话后,她放下手头所有的工作开车前往,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到了约定的咖啡馆。

计铭如一早就等在那里,悠闲地喝着咖啡翻着杂志,十足十教育良好的名门淑女样。

只是她这样子骗得了别人骗不过许烟雨,她早已看透这个女人。一个顶着张和自己一样的脸冒充自己前二十几年人生的女人,绝不会是个单纯又简单的人。她这个人就跟她此刻的眼神一样,复杂而又充满深意。

见她进来计铭如冲她微微一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请她坐。许烟雨满心疑惑,快步走了过去,坐下后服务生过来递菜单,她却摆摆手直接要了杯白水。

“我请客,不用替我省钱。”

“没关系,开车过来有点渴,喝水最好。”

计铭如没再坚持,依旧喝着自己手里的咖啡。片刻后她那两只藏在杯子后面的眼睛微微一抬,脸上露出虚伪的笑意来:“知道你心里肯定着急,先喝杯水缓缓神也好。”

许烟雨很想追问霍子彥的下落,但计铭如显然并不急着说。或许她正等着自己开口求她,然后再慢条斯里地玩弄她一番。

尽管心里很急,许烟雨面上却装得云淡风轻。计铭如叫她出来肯定有话要说,但说什么说多少取决于她而不是自己。她再急也没有用,不过是让人看戏罢了。她想说的话她今天一定会说,而那些她不想说的,凭她们两人的交情她怎么哀求也问不出来。

于是她便也安静地喝着那杯白水,抿唇不语。

许烟雨这么沉得住气出乎计铭如的预料,她心里有些不高兴,却还要端着架子维持形象。毕竟是在大庭广众,她不能太失态。

但她相信许烟雨很快就会变脸,在她得知自己的身世之谜后。

咖啡馆里放着很小资的轻音乐,配着满室的咖啡香和人们低低的私语,气氛十分惬意。计铭如享受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却开始说一些令人不大愉快的事情。

“我们两个是姐妹,这个事情你不知道吧。”

许烟雨还真不知道,拿杯子的手一抖,差点把水泼出来。虽然她们长得太像,连咖啡馆的服务生都好奇地来回打量她们,但听计铭如说出这话还是重重地吓到了她。

“怎么会?”

然后她就想起父亲前一段时间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难道说她真的不是父亲亲生的?

“怎么不会,我们两个长得这么像,是姐妹一点儿也不稀奇。不过我们不是双胞胎,我们有同样的父亲,但有不一样的母亲。”

看对方露出疑惑的表情,计铭如终于满意的笑了。就知道她肯定被蒙在鼓里,也是,她妈可没脸说自己过去的糗事。未婚先孕找人顶包,也就许怀民那个傻瓜蛋会心甘情愿替别人养孩子。

那个叫白慧的女人还算识相,这么多年没找上门来惹麻烦。可她为什么偏偏要生下许烟雨呢,这根本就是她命里的克星。难道真是老天爷刻意的安排?她妈妈抢了白慧的丈夫,所以她生的女儿就要来跟自己抢男人?

计铭如一时不忿,杯子重重地砸在了桌上。

“你是我爸的私生女,这就是事实。”

“私生女?”许烟雨重复着这个词,略一琢磨便又道,“可我记得你似乎比我小几个月,私生女的年纪怎么反而比较大呢?”

计铭如立马变了脸色,就像被人当众搧一嘴巴似的。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她只消说她母亲婚后没有立即要孩子便行。可就因为做贼心虚,白慧怀上许烟雨的时候她母亲确实还没嫁给她父亲,以至于许烟雨头上这顶“私生女”的帽子就不那么名正言顺了。

本想就此刺她两句,没成想反倒让人给刺了,计铭如心里特别窝火,只能强忍着不发作。

“想不到你嘴皮子还挺利索,本以为是个笨笨的女人,倒也有点小聪明。不过也是,你要不聪明没点手段,怎么能把子彥给勾了去,这年头狐狸精也是分种类的。”

许烟雨不理会她的辱骂,直截了当道:“你找我出来就为了发泄情绪吗?如果是这样,我挺忙的,就不奉陪了。”

“当然不是。我就想跟你续续旧,咱们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不该坐下来喝杯茶吗?”

“真的只是喝茶这么简单?”

“再聊点别的呗。你就不好奇我怎么会跟你长得一样。就算是亲姐妹也没这么像的道理,你看他们都很好奇,频频朝咱们这里看,心里肯定有不少疑惑。他们都有你怎么可能没有。”

许烟雨当然有,两姐妹长得这么像除了双胞胎是绝无仅有的,这里面肯定发生过什么。

“你若想说我就听听好了。”

计铭如还真挺想说的。有些事情压抑在心头久了无人诉说,是件很苦闷的事情。她也不清楚自己今天找许烟雨出来的真正目的,也许就是想跟她“倾诉”一番,找一个听众而已。

“其实很小的时候我就认得你,但你从没见过我是不是?”

“没有。”

“因为你的眼睛里只有霍子彥,你就像一根小尾巴整天跟在他屁股后头,你当然就看不见我。我第一次见你们两个大概是五岁的时候,我父亲领我去霍家坐客。我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子彥而是你,当时我就在想,你跟我长得还真是像啊。然后我才注意到了子彥。你相信一个五岁的小孩子会有爱情这种东西吗?”

许烟雨想了想:“我不知道。”

“我知道。因为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他了。可他身边已经有你了,这令我十分不高兴。有了你他就不会再注意到我,当时我就在想,我该怎么办呢。”

计铭如的眼睛变得有些空洞,似乎已经进入了自己过往的世界里:“五岁的孩子当然想不出什么好主意。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我能变得跟你一样,说不定霍子彥就会注意到我了。于是我开始模仿你,大部分时间我去霍家的时候你都不会出现在客厅里,你总是待在花园里,要不就是在佣人的房间里。而我总是悄悄地观察你,看你穿什么样的衣服,梳什么样的发型,甚至戴什么样的发饰。我妈那时候很崩溃,她不明白我的品味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低,喜欢穿廉价的裙子,放弃长发披肩的样子改梳两个羊角辫,还非闹着买一两块钱的假饰品。要知道她给我准备的发夹,上面镶的都是真钻。”

许烟雨突然觉得计铭如挺矫情。到底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种从小当公主养的小姑娘根本不明白,这世上大部分女孩子都是和她一样长大的,这种再普通不过的生活在计铭如的眼里竟成了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