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姐,暂时还没有。”

“伺候顾静的那个丫头可找到了?”

“还没有。”

“她的家人呢?”

“已有眉目,想来今天就会有消息。”

容倾听了点头,未在多言。

“小姐,回馨园歇歇吧!”

“嗯!”

刑部这地方,不是她能长待的地方。纵然是湛王开了口,容逸柏的事儿让她看着办。但是,不要以为这样她就成了刑部大人了。

办案,查案这还是男人的事,是刘振的分内之事。她只要说出自己的想法既好。其他,最好不要摆出一副坐镇的样子。就算要查探什么,也凡事有刘振出面。更多是的时候,她适合待在馨园。

***

回到馨园,看到那熟悉的声影,容倾面皮紧了紧,随着抬脚上前。

“王爷!”

湛王悠然自在的坐在软榻上,看了容倾一眼,很是好说话道,“你继续忙你的,不用特别招待本王。”

容倾听了,看向院内小厮,“去把软榻搬过来。”

“是,小姐!”

软榻搬来飞,放在湛王旁边,容倾躺好,拿起小麻雀拿来的棉被盖上,看向湛王,“秋天景色便有一番风味,我陪王爷看会儿。”

“看会儿?”

“一会儿之后,我大概会睡着。到时,王爷记得开饭时叫我起来吃饭。”

湛王听言,看着容倾,微微侧身,靠近一分,“你这是把本王当下人了。”

容倾摇头,“就是感觉王爷今天心情不错。刚好抓住机会,放肆一下,撒娇一下。”容倾说着,闭上眼睛,“太阳真舒服…”

湛王盯着容倾那合上的眼睛,眸色深深,原来所谓的一会儿,就是眨眼间么?

“容九…”

没人应!

“小安儿!”

“容九正在心塞,不想跟王爷说话。”

湛王听言,饶有趣味,“你在生本王的气?”

“反正这会儿绝对不想亲你。”

容倾话出,湛王瞬时笑了,笑声低低沉沉,“若是本王想呢?”

“你试试,看我不咬你。”说完,翻身背对他。

这是闹脾气了?嗯,确实,做的还挺明显。

喜怒哀乐,嬉笑,怒骂等等,一切情绪,在他面前越来越不遮掩了。

这次胁迫,她都开始甩脸子给他看了。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看容倾一点儿不掩饰的闹起情绪,湛王悠然的看起来书来。

哄女人什么的,湛王没做过,会不会暂不知道。不过,眼下没想过去哄。最多,放任她闹脾气。他就看着呗!

看人脸色什么的,也别有滋味儿。

只是,容倾刚闭上眼睛,还未入睡,祥子和刘振就过来了。

“叩见王爷!”

“嗯!”

而后不待渣王开口说话,容倾已睁开眼睛,看着他们,眸色清明,“有何发现?”

“重创顾静头部的钝物找到了。”

“这么快?”容倾惊讶。

“刚才在衙门发现了这个。”刘振把一张纸条,递给容倾。

若寻凶器,京城百里外,山崖谷底。

“当时虽不确定真伪,但去查探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没想到真有发现。”

“这是谁送去的?”

“未看到人,是在外投射入衙门内的。明显那人知道些什么,可惜…”

若是能看到人就好了,那样说不定能够更快的破案。

既未看到人,暂不纠结了。

“钝物是什么?”

容倾话出,一衙役把一块半椭圆形的石头递到容倾的面前。上面还沾染着血迹。而在石头最下方那隐约可见的地方,一点椭圆形再次映入眼帘。跟荷包上那一点儿,极致相近。

容倾看着面色发紧,“刘大人劳烦你了。”

“我已派人去找。只是…”茫茫人海中,若寻一个人,恐怕并不容易。

容倾没说话,转眸看向祥子,“可是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

“是!经过探查,刚发现…”

随着祥子的禀告,刘振神色不定。容倾眸色幽深。他果然有问题。

“祥子,把人带过来!”

“是!”

祥子领命离开,容倾起身,“我去吃点东西去。”说完,走了。

忽然之间,院中就剩下了湛王和刘振两人。

刘振这心,吧唧就到了嗓子眼。突然就手足无措,坐立难安了!

女人新婚之夜什么心情,刘振此刻就是什么心情。

刘振那局促不安的样子,落入湛王眼底,书翻一页,不紧不慢开口,“你在紧张什么?”

“下官…下官也说不好。”

能说他看都湛王,这心里抑制不住就发虚吗?这等实话,容姑娘或许敢说,他可不敢说。因为随后,容倾小意讨好一下,也许就过去了。可他,若是敢对着湛王扭扭屁股什么的,湛王不劈死他!

“说不好,可做得倒是不错。”湛王看着手里的书,随意道,“本王给小安儿七天的时间,她赶的紧,你也挺积极呀!”

湛王开口了,他不能连屁都不放一个吧!

“这个…都是下官的本分。”自觉感到,这回答,不一定讨好。果然…

湛王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既然如此,以后但凡有案件,刘大人都力保七天之内结案吧!”

湛王话出,刘振脑子轰的一声,感觉官帽已在天上飘了。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清晰认识到。破案太快,湛王怕是不高兴了。也就是说,他没让容逸柏受罪,湛大王爷不满意了。可是…

你湛大王爷在顾府的时候,对容姑娘又是搂抱,又是维护的。这会儿还待在馨园,看人家睡觉。这姿态,明显是宠上了,十有**是要把人接入湛王府的。如此,他一小小的刑部大人,哪里还敢给容逸柏罪受呀!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嘛

“刘振!”

“下官在。”

“小安儿今日在顾府验尸问案,是谁教给她的?”

“这个,下官不知。”刘振坦诚道,“当时看到容姑娘出手,下官也是吓了一跳。”

“她这次表现如何?”

“让人惊讶!”

“嗯…”她让人惊讶的地方确实不少。让人不由想继续挖掘。

话落,湛王不再开口。刘振亦是闭嘴保持沉默。

少时容倾回来,手里拿了两个包子,一个递给湛王,一个递给刘振。

“谢容姑娘!”

湛王拿过看了看,“只有这个?”

“还有馒头!”

湛王听了,看了她一眼。容倾直直盯着他。

湛王忽而就笑了,“凶婆娘!”

凶婆娘!三个字出,刘振抖索了一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湛王无论是小意,还是发脾气,都那么让人承受不了。

容倾嘴角抖了抖,对于婆娘二字,同样消化不了。

“小姐,人带到了。”

祥子出现,打破了沉默。顾振也不由松了口气。看向被祥子控在手中的钱皓。

容倾看着祥子,开口,“随刘大人回衙门吧!”

“是!”

审案什么的,自然要在衙门,对外公开!

刑部击鼓,升堂。瞬时,吸引一片民众!

简单形式之后,既开始审案。

“钱皓,你可知罪。”

钱皓噗通跪在地上,“小民不知犯了何罪,请大人…”

“这个时候,你还嘴硬!”刘振说着,拿出几个荷包丢在他的面前,“你给本官说说,这几个荷包都分别是什么颜色?”

刘振话出,钱皓身体轻颤了一下,这一动作,清晰落入刘振眼底。

见钱皓未动,刘振声音沉了下来,“本官的话没听到吗?”

“听…听到了!”钱皓说着,看着荷包,识别颜色,“这个是紫色,这个是月白色,这个是…是绿色,这个也是绿色,这个也是…”钱皓说着,额头溢出点点汗水来。

随着钱皓的指认,凛五不由皱了皱眉。

识别结束,刘振淡淡开口,“前面两个倒是没错,可是后面四个,全部都是蓝色,而非你所说的绿色。”

刘振语言出,钱皓脸色瞬时一变。

刘振声音陡然沉下,“一个连蓝色都识别不清的人,却那么清楚的说出容逸柏的腰带是蓝色,荷包是蓝色。钱皓,你来解释一下,这是为何?”

简单地说,钱皓是蓝色色盲者。他对蓝色完全无概念,他看不出那种颜色。

“小…小民是听小厮说的,所以…”

“听小厮说的?呵…你倒是用心,家里来人竟然连人家的衣服,包括荷包的颜色都要探究一遍,暗记在心。”冷哼一声,沉怒,“钱皓,你当本官是饭桶不成?”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杀害顾静的是你!栽赃陷害容逸柏也是你!”

“没有,小的没…”

“杀害官家之女,谋算官家之后,钱皓你好大的胆子。”

“大人,小的没有,真的不是小的…”

随着刘振急声的发难,钱皓越发的慌乱,脸色越来越白,额头满是冷汗。

“杀人偿命!钱皓,你这是死罪。来人,把钱皓押入大牢,三日之后,斩…”

斩字一出,钱皓心智崩盘,

心智崩盘,瞬时惊叫道,“大人,真的不是我,是有人威逼我这么做的,他说我若不做,就要杀了我全家,我也不是逼不得已才会算计容公子的,求大人明察呀!”

钱皓话一出,大堂之上,陡然一静。刘振嘴角溢出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眼底溢出点点佩服。

容姑娘竟想对了。

容逸柏既没跟顾静有过任何身体接触。那么,荷包为何会在顾静的手中呢?只有两个可能;一种,荷包掉落,顾静刚好捡到。二,有人事先摘取容逸柏的荷包,事后再放入顾静的手中,以此完成对容逸柏的栽赃陷害。

只是,如容倾所言,荷包掉落的可能性太小。如此,就只有第二种可能,被人偷了。

那么,当晚在那个时间段,跟容逸柏有过接触的人都值得怀疑。

特别在提问过钱皓之后,容倾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因为他不但记得容逸柏的穿着,记得荷包的颜色,更是连荷包上的图案都记得。

记得这么清楚,就证明观察的很仔细。观察的如此仔细,可说是一个人的习惯。可在血案这个背景下,这份仔细,就值得去探究一下。

抓住每一个细节,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盯住,总是会有突破。

钱皓蓝色盲点,成了一个突破点儿。

容倾对容逸柏绝对的相信,也是抓握这个突破点儿的关键。若容倾但凡有一丝的怀疑。或许,对钱皓的盯梢,查探就不会做的如此彻底,细致。

“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小的不知道…”

“你还敢胡言?”

“大人明察,小的真的不知道。他每次过来都用黑布蒙面,小的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所以,真不知他是谁。”

“每次来?他去过几此?”

“两次!一次是半夜时分突然出现,给我喂了毒。还有一次是在出事儿之前,他告诉我,让我定要把容公子请到家里来。并还让我一定留他到戌时,并在当天还送了一个小厮在我府里。告诉我,少问,少看,否者,他就毒死我全家。”

“继续说!”

“容公子因中意我的那个庄子,以前有过几次的接触,只是价钱上有些分歧一直没能定下。想来那个人也是知道这一点儿,所以才让我做这些的。我不敢不敢从,当天下午我就派人去请了容公子,告诉他,就按照他说的价位卖了。”

“你是如何取得他的荷包的?”

“就是他送来的那个小厮,好像很有一手。在容逸柏离开的时候,他扶他的瞬间,荷包就那么得手了,我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做的。”

“那小厮长什么样子?”

“那小厮就是前几日府衙张贴寻找的那个叫铁头的。”

钱皓话出,刘振眉心一跳。

原来有人很早就开始谋划算计容逸柏么了吗?

只是,事情到此,已基本可断定,容逸柏是冤枉的了。但是,凶手是谁呢?

俗话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既然做了,自然都会留下些痕迹的。

在钱皓被关押不久,祥子那边也有了消息。

伺候顾静的那个丫头,她的家人找到了。

一家七口,老老少少,全部到齐。

“小…小的叩见青天大老爷!”哆哆嗦嗦跪下。

“郑桃花可是你们的女儿?”

一个长相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颤抖着应,“回…回大老爷,桃花是,是俺的女儿!”

“郑桃花出事儿了失踪了,你可知道!”

“听…听说了!”

“既然听说了为何不去顾家询问,反而要躲起来?”

根据护送顾静回边境的护卫讲,在途中就是郑桃红在不停的怂恿顾静回京。并且,也是郑桃红趁着护卫没有防备间,对他们下了药,把他们全都迷昏。其后,同顾静两人潜逃回京。而这也造就了顾静的死和她的失踪。

一个丫头做出此等事,到底有何企图?京城对她到底有什么念想。很值得查探一番!

据查探,郑桃花没有特别交好的丫头,但是跟家人的关系很是不错。如此,询问一下郑家人是必须。只是,没想到郑家一家竟然在事发之后突然不见了。

当时,刘振都怀疑,他们全部被人灭口了。容倾当时也差不多的想法。只是既没见尸体自然要找一找。然,没想到耗费了几天功夫,最后发现他们竟然就藏在自家挖的地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