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呀,发奋图强什么的咱先稍等一下。先给你家小姐搓搓背吧!”

“是!”下麻雀轻轻为容倾搓着后背,不由又道,“小姐,奴婢感觉您不但没瘦,好像还胖了点儿呀!”

容倾听了,低头打量了一圈,发现还真有点儿。饿了两天本是瘦了点儿,可是后面几天她都给补上了。不挑食,什么都吃,麻溜的丢掉的肉又都回来了,且还增了些。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让她反省,结果反省胖了。胖的有些不是时候,容倾如是想着,一边小麻雀开口…

“不过,也没所谓了。反正小姐就算是瘦了,王爷也不会认为那跟反省有什么关系。”

容倾听言,嘴角歪了歪,抬头,“雀儿,这结论你是怎么等来的?”真够犀利的。

“公子说的呀!”

容倾听了,不由疑惑,“你这几日不是在王府吗?怎么听容逸柏说了那么多?”还是那么多损她的话。

“因为公子前两日一直在王府呀!”

“容逸柏在王府做什么?”

“就是等小姐呀!小姐突然失踪的这几日真是发生了不少的事。不过,具体什么情况,我也说不清楚。小姐下次见到公子,可以问问公子。”因为没让她参与其中。而那个齐管家嘴巴又严的很,从他口中什么都问不出。

容倾点头。

梳洗,换过衣服,走出屋子。

齐瑄迎上来,看了一眼容倾,而后垂首,“主子有事外出了,大概到晚上才能回来。主子说,王妃可随意。若想去馨园也可!”

动向!他的动向告知她,这正常吗?

还有,可随意,去馨园也可以?这宽容,大尺度呀!

容倾神色不定,一趟回来,总感什么不一样了!

想着,看着齐瑄,忍不住道,“齐管家,王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呀?”

“主子很好,王妃不用担心。”齐瑄回应,说完道,“这些日子容公子很担心王妃。”

“那,我去馨园向他报个平安?”

齐瑄颔首,“王妃稍等,属下这就去准备!”说完,走开。

看着齐瑄的背影,容倾若有所思。

馨园

“盗窃容家财物,考场作弊,欺男霸女!这都是怎么回事儿?还有容倾,她一湛王妃,怎么突然之间成了通缉犯了?”容琪脸色那个难看,焦灼夹带着难堪,“容逸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告示出,容家人既看到了。只是,湛王府那边他们不敢去问。而馨园这边又有大批的护卫守着,拒绝他们进入。

如此,直到今日,湛王府护卫退散。既容逸柏去湛王府探妹未果,回来就看到容琪在院子里团团。看到他,急声问开来。

看容琪那憔悴的神色,消瘦的脸庞,显然这几天肯定过的又憋闷,又憋屈!

看此,容逸柏神色越发的温和道,“父亲不用着急。这不过是湛王爷跟我们开的一个玩笑而已。现在,告示都已经揭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容琪闻言,一时怔住,呢喃,“不…不过是一个玩笑?”

“嗯!”

见容逸柏点头,容琪面部有些扭曲。笑不出,因为内心实在崩溃。

因兜里没钱,又公务在身。所以,他连告病假都不敢。如此,事出后,他每日除了忙公务,就是要应付同僚给予的各种‘关心!’。

那不阴不阳的,怪腔怪调的,幸灾乐祸的,各种各种的脸色,各式各样的话都听到了。偏偏他还不能反驳。因为奚落他的人,职位都比他高!

所以,忍,忍,忍!忍的晚上容琪眼泪哗啦呼啦的。太憋屈呀!

听了那么多糟心的话,受了那么多气。现在,却来告诉他,那不过是一个玩笑?所以,他这些日子的忍耐算什么?又要成了一个笑话?

脚下微晃,眼前阵阵发黑,憋闷,憋屈,瞬时转为怒火,“该死的,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容逸柏惭愧,又无辜道,“本想告知父亲,奈何被禁足在馨园哪里都不容去。让父亲担心了,都是儿子不是。”

容琪听言,深吸一口气,“先不说这个。容倾呢?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倾儿已经回来了!”

“我是问你她湛王妃的位置,位置还保不保的住!”

住!”

容逸柏听言,皱眉,面色凝重,难掩担忧,“这个,真不好说!”

容琪听了,急了,“你刚才不是说,一切都只是湛王的玩笑吗?怎么忽然又不好说了?你在逗我玩儿吗?”

“湛王的如何是我能预料到的。我们只能约束自己不要生什么事端。免得被人拿出说事儿,波及到倾儿,到时惹得湛王不快。只要湛王高兴了,倾儿这位置自然会稳稳当当的。如此,在京城必没有那个敢小看容家一点。”

意思:管好你自己,管好容家吧!想沾光,就别添乱。否者,大家都难看。

容琪虽不是那深谋大略的人,可在官场上游离这么多年,他这脑子里装的也不全是草。容逸柏话里的意思他听得明白!

脸色沉下,磨牙,“该怎么做老子比你明白,不用你来教我。”

“父亲说的是!”

他们父子两个总是说不到一起去。

容琪来的时候一肚子火,走的时候又是一肚子气,脸色那个难看。每天都缺钱的样子!

训了容逸柏一通,容琪离开。

挨了骂,容逸柏不痛不痒的吃饭去了。

筷子刚拿起,守门的小厮匆忙跑进来,喘着气道,“公子,小姐回来了…”

闻言,祥子一愣!

容逸柏扬眉,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眸色深远,神色莫测。

当容倾身影出现眼前,容逸柏面色恢复淡然。

进门看到桌上吃食,容倾笑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好吃饭。

还是那没心没肺的样子。

看着容倾,容逸柏放下筷子,不疾不徐,不紧不慢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被休了?”

容倾听言,白了他一眼,“一阵子不见,哥哥越来越会说话了!”

“我只是实话实话!娶个媳妇儿,日子立马鸡飞狗跳的。湛王忍不下你,也有理由。现在,你扑腾够了回来了。而湛王发现终于忍不下去了,一狠心,一狠手,干脆利索的把你清理出府了!”

“我哪有扑腾,我这次纯粹是无心之过。”

“过,是无心的。可对自己的夫君,一直有口无心又怎么说?”容逸柏开口,直入主题。

这话题湛王没提,容逸柏却是问了。

容倾一时沉默!

容逸柏抬眸,“祥子,麻雀你们出去守着,我跟小姐有话要说。”

“是!”

两人退下,屋内剩下兄妹两。容逸柏看着容倾开口,“过去,为了活下来,你对湛王无心可以理解。只是现在,湛王心态既然已经变了。那么,你最好也要随着改变。”

“你说的,我懂!”

“真的懂吗?”

“我又不是傻瓜,怎么会不懂!过去,我无心,湛王看得出,只是他不在意。因为他拿我乐子,拿宠物。宠物只要能让他开心就好,有心无心的都无所谓。而现在,他若已有意,而我依旧无心。朝夕相对,搁谁都不舒服。谁喜欢拿那热脸贴那无心人呢!”

虽然湛王那热脸,也热不到哪里去。可人家足够骄傲,枕边人无心,足够让人恼火!只是…

容倾看着容逸柏,正色道,“容逸柏,你说湛大王爷是不是在逗我玩儿呀?”

看着容倾那满是怀疑,及不确定的眼眸,容逸柏心口微窒,而后垂眸,清清淡淡道,“最初我也以为他在逗你玩儿。毕竟,一个不贤惠,不体贴,又要才没才,要貌没貌的女人。除了闹腾起来比别人厉害一点以外,无任何优点。这样的女人,一般男人都不会中意,何况是湛王爷了!哦,对了,你对他还无心。你这样,他更没理由中意,喜欢!”

容倾听了,瘪嘴,“这话说的,真是够难听。虽然都是实话,不过,你就不能委婉点儿说。怎么说我也是你妹妹,是同一颗树上的柿子。你非要把我说的那么一无是处么!”

“就是这样一无是处的你,湛王喜欢了!”而她也总是会在牵肠挂肚。

“他…喜欢了吗?”容倾凝眉,没一点真实感。飘忽的厉害,大概是被虐的太多了。

“安安,于湛王来说你是不同的。”

容倾抬眸,“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直到今日你还活着;因为纵然知道你没把他摆在心里,他还是费心用力的在找你。因为,我都看到了!”

“找…找我吗?”

“嗯!虽跟我不一样的心情,可却用着比我更大的力气在找你。”

他的心情,是担心,焦心!而湛王,或许还多了一抹火气。

“他派了很多人下去,他去了昙庄,还有…”

容逸柏说着,容倾静静听着。

话落,屋内一片沉寂。

容逸柏不再开口,容倾面色变幻不定。

久久无声,长长的沉默,忽然之间,容倾拍桌而起…

那力道,震的碗盘叮当,菜汤动荡!

容逸柏挑眉,抬眸。

容倾撸袖子,脸上表情…凶狠,冲锋陷阵杀敌的气势!

这是…

“容逸柏,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要去弄死谁么?

“我要拿下他,俘虏他!”容倾握拳,豪气万丈。

“他?湛王爷?”

“没错!”

容逸柏听言,评论,“声音不小,口气挺大,野心勃勃呀!”

勃勃呀!”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这话说的挺好!”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这决心是不是下的快了点儿!”

“因为琢磨不是一天半天了。”

“是吗?都琢磨到什么了,说来听听。”

容倾眼神灼灼,“一辈子说不定就这么一个男人了。本想着不谈感情,只谈风月,他拿我当宠物,我拿他衣食父母,这样的过一辈子也不错。可是现在,他既然起了心,就跟那地上的南瓜一样自己滚过来了。那么,我也没道理抬脚把它踢走是不是?”

“嗯!想法很对。可是万一,拿不下,俘虏不了,一切落空了呢?”

“落空了也死不了,是不是?”

“死不了,可是不会伤心吗?”

容倾扬唇一笑,“伤心,那也是人生一味。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人生不就是这样吗?”

容逸柏听了,看着容倾,眼底溢出柔色。

容倾端起容倾面前的茶杯,以茶当酒,一饮而尽,“人生苦短,有机会谈一次感情也不是坏事儿。不求圆满结果,但求圆满人生。”

“待到老了,坐在摇椅上,回忆起来,我这辈子也算什么都经历了。虽怂过,怯过,忐忑过,可我没乌龟过。”

“云珟同哥哥一样,但凡是用了真心的人,都值得真心对待。对他,不求爱的轰轰烈烈,只愿最后结果,相爱不杀。”

“若是有一天,对我,他不喜了,腻了,看不顺眼了。我不求他将就。只愿,他看在我真心,努力的份上,能够放我一马,别让我死于他的剑下,别让我悲剧收场。怎么说,也是用心喜欢过。”

抬手,抹去眼角莫名溢出的水色,嘴角微扬,“容逸柏,祝福我旗开得胜吧!”

“你不会输!”

“你说的对!女追男隔层纱,我怎么会输呢?好了,我走了!今天是云珟的生辰,我要趁胜追击,趁他心乱,让他情迷。凡事,都要快他一步。”容倾说完,抓起一个鸡腿儿,啃着离开。

要俘虏男人,也要预备力气不是!

容倾离开馨园,容逸柏抬脚,走出屋子,转头…

“王爷可满意自己听到的?”

静立在树下的男人没说话,遥看天空那片蔚蓝,耳边回荡一句话…

相爱不杀!

第114章 一种改变

三皇府

“庄家大爷庄珏病逝了,皇子妃于两日前回了庄家…”

“前两日凛护卫有来过,向爷寻识香鸟儿…”

云榛的不在这几日,府中所发生的事儿,管家事无巨细,一一禀报开来!

云榛听完,对于庄珏的死,无甚反应。因为,意料之中。倒是湛王的一系动作,云榛完全清楚后…

捶胸顿足,懊恼不已,“早知是这样,我应该大招旗鼓,敲锣打鼓的把人给带回来呀!搞个屁的惊喜呀。这下好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功劳没捞着,反又被记了一笔过!

“你怎么不派人通知我呢?”

管家无辜,“老奴派人去寻爷了。可是,因为不确定爷的行踪,所以…都是老奴办事不利。”

“算了,算了!哎呦,我这心口闷的。”三皇子说着,起身,“更衣,去庄家!”

管家听言,抬头,“爷,这会儿就去?”怎么也得梳洗梳洗,吃吃饭再去呀!

三皇子脱去身上的外衣,一脸郁气道,“我这会儿的心情,去参加庄家丧事正合适。”不用装腔作势,脸上自带忧伤。

管家听了,不再多言,挑选一件简单,淡素的衣服伺候三皇子穿衣。

手里忙着,嘴上不由问一句,“爷,您是在哪里遇到湛王妃的呀?”

管家纯粹是有些好奇。好奇容倾当时什么处境。是正在受谁虐的呢?还是被卖到什么地方了呢?

管家不过是随口一问,可云榛了脸色顿时变得怪异起来,颤动,扭曲。

管家看此,神色不定。因为三皇子那表情…怒也就罢了,竟然还惊现点点羞?羞!

“爷,您…”

管家惊异不定的话还未出口,三皇子忽然炸毛了,跟被什么踩到了尾巴一般,跳脚,“爷怎么了?爷怎么了?”横眉竖目,脸色乍青乍红。

管家懵了一下,他也没说什么呀?三皇子怎么突然就恼羞成怒了?对,就是恼羞成怒!这直观感一出,管家心里突突。

“看…看什么看?出去!”

“是!”管家垂首,一点儿不迟疑,麻溜的出去了。

管家离开,屋内静下,三皇子面如锅底,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极力想忘记的一幕再次出现脑海。

想到那瞬间场景,容倾当时的反应…

乍然看到他的脸惊讶之后,就剩下一片风轻云淡。该死的风轻云淡!他一个男人都冒汗了,可她,羞呢?羞呢?

想到容倾无所谓的嘴脸,当他不过是根儿木头的神态。云榛面色铁青,咬牙切齿,“容九那该死的女人,早晚有一天让你好看。”

那次在牢里,腰下三寸被她狠揍一顿也就罢了。讲道理的说,那也是他自己没事儿找事儿,自己凑过去的。可这次呢?主动冲进来的可是她!

所以,这份被非礼的仇,他记下了,记下了!

湛王府

“阿嚏,阿嚏…”

听到容倾打喷嚏,小麻雀赶紧道,“小姐,可是身上冷了?”

容倾摇头,揉揉鼻子,“没有!就是鼻子痒痒的。”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数落她。

“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