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

“下官在!”

“以前他们犯的案子,你可全部都有记录在案?”

“有!”

“被迫害者中,可有活口?”

“有!”

“如此甚好。你派几个武功上乘的衙役,让他们带上画师去走一趟。”

“王妃可是想要那些匪徒的画像?”

“嗯!”

“若是这样,王妃怕是要失望了。他们每次行事的时候都蒙着面。不然,府衙或许早就能把他们给抓获了。”

“鼻子嘴巴遮起来了,不是还有眼睛吗?”

“只凭眼睛,怕是没甚用!”

“有没有用总归是要试试。查案子,编写和想象也很重要。”

刘正听言,神色微动。

“拿到画像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傍晚应该就能拿到!”

容倾听了,垂眸,思索。静默少顷,看着刘正道,“现牢中关押的有死刑犯吗?”

“有!”

“把人关的离铁头近点,再上演点儿生死离别的悲情,煽情剧码给铁头看看。”

刘正扬眉,一时闹不清容倾再打什么主意。

“在此之前,你把那判决书拿给铁头,让他签字画押!”

刘正闻言,隐约明白了什么,“王妃放心,下官一定办妥

官一定办妥。”

容倾点头,“现在去古家一趟吧!”

刘正听了,看了看天色道,“这个时候去古家,再回昙庄可就有些晚了。”

“无碍!我给王爷告了假了,晚上不回去吃饭。王爷已经准了。所以,晚回去点儿没事儿。”

刘正听了,嘴巴动了动,最终没敢多言。

王爷的媳妇儿,不但可以出来查案,还可以不用回去陪夫君吃饭。这…纵容的方式,奇特!

还有,湛王妃对王爷是不是太不上心了点儿呀!

查案跟湛王之间,怎么选都是湛王更重要吧!

案子查不明没事儿,可失了湛王的宠那可是大事儿。

媳妇儿如此轻重不分,不知湛王是什么心情。

什么心情?

昙庄

湛王看着眼前饭菜,淡淡道,“王妃回来了吗?”

“回主子,没有!”凛五回,眼帘动了动,偷偷看了一眼湛王脸色。

湛王神色如常,不见一丝异色,并道,“饭菜给王妃留了吗?”

“回主子,留了!”

湛王听了,没再多言,优雅的用着饭菜,面上一副妻子不归,风轻云淡的好丈夫态。而心里,冷哼:他说准了,她就当真了!

他说让她照着话本演练一遍的时候,她怎么从来都不做真呢!

这小女人,别的兴趣没有。对查案倒是挺热衷的。这是什么喜好?

不过,不得不说,容倾认真问案查案的样子,别有一番味道。但,看在眼里,湛王清楚认识到,他并不喜欢。

那一副一切尽在掌握,运筹帷幄的样子,是一种魅力,却让她看起来变得飘忽。

不似所有人,那种不同,无法掌控之感陡然而生!

这次,是最后一次。若是闲,该试着让她喜好点儿别的。

古家

“刘大人!”长子出这种事,古家大家长古铖也是憔悴的厉害。

“古老无需多礼,请起!”

“谢大人!”

官商不分家,刘正对古铖很是客气。

“古少主怎么样了?可好些了?”刘正颇为关心道。

古铖摇头,面色凝重,“未见多大起色。不过,也未见变恶。眼下情况还算稳定。”让人心焦的厉害。

“古少主吉人自有天向,一定会逢凶化吉的。古老也要放宽心才是!”

“借刘大人吉言。”

古铖亲斟一杯热茶放在刘正跟前,“就是这次的事儿,给刘大人添麻烦了!”

“都是我的分内之事,何来麻烦一说。倒是古少主这次受苦了!”

“希望吾儿经历这次劫数,以后万事顺遂。”

“一定会!”

简短的客套之后,刘正直接把话带入正题,“今天我过来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古少夫人,还有她身边的那个婢女。不知可方便?”

“当然!”古铖应,转头看向身边管家,“你去请少夫人过来一趟。带上她身边丫头。”

“是!”

管家领命疾步离开。

刘正轻抿一口茶水,看着古铖有些欲言又止,“有一件事儿,我不知该不该讲。”

“刘大人有话请直说!”

“如此,那我就多言一次。今日在刑部大牢中,发生了一点儿事儿…”接着刘正把孙公公来牢中,擅自对潘俊用刑和发生的一些口角简练的跟古铖说一遍。

刘正说完,古铖随着起身,深深拘礼,“我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请刘大人受我这一拜!”说着,屈膝。

刘正看此,赶忙起身,伸手扶住,言辞恳切,“古老言重了。我并无他意。把事情,告诉古老只是希望你能够理解。我并非是要包庇谁,只是现在案子未全部查清,连询问记录都不全,实在是不能结案呀!而且,留着他们,我也是想着能够赌抓获几个伤及古少的恶徒,希望给古少出这一口恶气!所以…”

“我明白。是…是我古家让刘大人为难了。”女儿已是皇上的人,他纵然是父亲,也不能再多言其他。

“没有,没有!瑜妃娘娘关心则乱,下官也能够理解。”

容倾站在其身后静静听着。刘正打起官腔了,真是一套一套的。

这一说,是希望古铖能理解。而最终目的是希望古铖派人入宫一趟,跟瑜妃说道说道,没得闲着没事儿,在后面乱出幺蛾子。

不过…

容倾转眸,看一眼古铖。听言词,这位老大哥那也不是一般人。如此,教养出的女儿也不应该如此无脑才是呀!

“爹,爹…”

“二小姐,老爷有令,这个时候任何人不见…”

“我不是任何人,我是二小姐。你们让开!”

“二小姐,请您不要让小的为…”

啪…

话未说完,耳光响起!

容倾听着,垂眸。看来,爹聪明,儿女就一定有才的理论,并不成立!

听到外面动静,古铖脸色越发难看,“刘大人稍坐,我去去就来!”

处理家务事,要教女,刘正自然不多言,“古老你忙,我…”

话未说完,一缕香气入鼻,随着一个娇俏的身影出现在屋内。犹如一道风景,粉嫩翠绿。可惜,无人欣赏!

古铖面色陡然沉了下来。

古颖却是无所觉,直接把他忽视了,进屋,

了,进屋,视线直接落在刘正身上。开口,既是质问,“刘大人,我哥的事到今天都已经是第四天了,为何还没结案。为何留着那两个凶徒不处死?”

古颖这话出,刘正眉头微扬,而后垂眸,不予回应。

古家再家大业大,他刘正也不会全部都恭着。他对古铖客气,可不代表对古家一个小姐也有是问必答的。

听她质问,言语干预,他不予降罪,已算是宽容,客套。

他可是皇上亲封的官员,有时候该端着那就得端着,不然掉的是自己份儿。

“古颖,给我出去!”

“刘大人回答了我刚才的问题,我立马就出去。”古颖自以为,她还是很懂规矩,讲道理的。

然,古铖听言,心里却是大怒!

古颖却是无所觉,十多年来被古铖娇惯着,对古铖,她从不怕。看着刘正,咄咄追问,“刘大人,官场上的事我不太懂。但是,这件事儿,人证物证,样样确凿,为何要拖这么久都不能结案。原因是何?”

这话就差直白的说,刘正失责,包庇了!

容倾听着,心里啧啧。这古小姐若是再来一句‘是我古家送的礼不够吗?’那,这份天真无邪,可就真招人稀罕了。

刘正继续沉默。懒得搭理她!跟一个小丫头辩解,掉份儿!给她解释,多余!

“刘大人为何不说话,是瞧不起我古家…啊…”

话未完,耳光响亮!画面重复。古二小姐刚甩了别人一巴掌,现在自己就得了一巴掌。报应来的可真是快。

耳朵嗡嗡,脸颊肿痛,古颖怔愣,一时发懵反应不过来。

“谷峰!”

“小的在!”

“带二小姐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出房门一步。”古铖沉戾道。

“是!”

谷峰上前,刚碰触到古颖!

“爹,你…你打我?”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只是,那不能接受的表情刚出,那眼泪刚掉下,委屈的话还未出,就被点了穴道,哑然的带了出去。

熊孩子坑爹呀!

古颖被带离,屋内瞬时一静,古铖满脸疲惫,更多惭愧,“都是我教导无方,我这里再次代小女向刘大人赔罪。”

“古老无需放在心上。我一个长辈,怎么也不会跟她一个孩子计较的。”

容倾听了勾了勾嘴角,刘正就是会说话!

“老爷,少奶奶和春兰过来了!”

听到门外传来的禀报声,古铖吐出一口浊气,开口,“让她们进来。”

“是!”

五官精致,一身素雅,纤弱如柳,脸色微白,很是憔悴,看之惹人垂怜!

年逾二十左右的古少夫人由丫头扶着,轻移莲步走进屋内,略显拘谨,恭敬俯身,“儿媳给父亲请安。见过刘大人!”

“起来,坐吧!”

“是!”

古少夫人(虞氏)坐下,低头,不多言。

容倾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视线落在虞氏包裹着的右臂上。

“当时出事时,古少夫人伸手为古少主挡了一下。不然,后果如何更难预测!”

想到刘正曾说过的话。想来胳膊就是在那时受的伤吧!

“古少夫人,本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

“是!”

刘正点头,却没直接问,反而看向一边的丫头道,“你先出去一下,稍后本官在传你问话。”

春兰听言,看了古少夫人一眼,随着俯身,“奴婢遵命!”

人退下。

刘正开口,“还请古夫人把当时的情况再于本官讲一遍。”

“是!”颔首,叙述,“五天前,相公带着我回昌州的娘家探亲。在路径虎头山时,因马车突然遭遇故障,我们只得停下。稍时休息并决定就地用午饭!饭菜是府中的厨子,还有那个叫潘俊的一起做的…”

饭菜是古府的下人送上的。只是不曾想,潘俊竟在人不知不鬼不觉的时候在汤里下了药。

而后,凡是喝了汤的人,都出现不同程度的眩晕或昏迷症状。等他们察觉,那一帮悍匪已然出现在眼前。

幸而暗中有护卫相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可纵然是那样,古少主还是受了重伤,古少夫人也没幸免。

“动手伤古少主的人,古夫人可看清其长相了?”

“没有!他用黑布蒙着脸,我只看到了眼睛。”

“如此,还请古少夫人把所看到的给画下来。”

虞氏颔首,“好!”

“在打斗之时,潘俊可有动手?”

“我当时吓坏了,没注意到。不过,事后我丫头说,我奶母身上的伤就是出自他手!”

刘正听了,自然问,“那嬷嬷伤的可严重?”

“伤在背部,没性命之忧。”说完,眼泪随着掉下,“都是我错,若非我坚持回娘家,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相公也不会…”说着,遂然在古铖脚边跪下,哽咽,“都是儿媳的错,都是我的罪过…”

“这事儿怨不得你。”

古铖的宽容,让虞氏低泣出声,满脸的懊悔,还有沉痛!

容倾站在一侧,静静看着。

从古家出来,刘正看着容倾问,“王妃可有所得?”

容倾静默,没说话,若有所思。

古夫人和她那丫头春兰的供词是一样的

词是一样的,并无出入。

“刘大人!”

“王妃请吩咐!”

“可否把你们上次询问古少夫人和春兰的供词给我看看。”

“当然可以!”

“如此,我们回刑部吧!”

刘正听言,不由道,“王妃天色真的已经不早了。”

容倾抬头看了看天,“有些事儿就是要晚上做。走吧!”容倾说完,抬脚向前。

刘正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抬脚跟上。

被容倾那一句,有些事儿就要晚上做给击了一下。王妃说话怎么就不知道修饰一下呢?虽然他清楚,这个适合晚上做,定然是跟案子有关。可…算了!还是别想了。

不过有一个喜好如此特异的王妃,湛王爷也挺不容易的!

刘正都想打呵欠了,容倾还这么精神。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