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谋划好的,要把‘皇上’这一条命留到某些人的手上。可太子竟然提前动手了。为的是什么?

庄韫冷笑,太子他这是预备反将庄家一军吗?只可惜…已经晚了。

无论他做什么,都已晚了。

只论成败,不论对错。历史交由胜者改写。

只要最后的胜利属于庄家。那么,太子现在做的任何事儿都是多余。

***

太后还未下葬,皇后又驾崩了!

一道惊雷,震的人神魂动荡。暴雨袭来,已无法阻挡!

湛王府

听闻消息,容倾神色清淡,无一丝波澜。凛五,凛一也无太大的反应。

太子若是能跟庄家斗起来,他们或许还能期待一下。可惜…

太子手中并无实权,更无多少人力。就是那有限的人力,很多也已投靠了庄家。

如此,太子拿什么跟庄家斗?就用‘皇上驾崩’时,留给他的那一纸立他为帝的遗诏吗?

庄家这会儿早已不认人了,就算你是名正言顺的新帝,对庄家也已完全无用。

“王妃!”

“进来!”

齐瑄大步走进来,把手中信函递给容倾,“太子派人送来的。”

容倾伸手接过,其实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果然…

容倾看过递给凛五。

凛五扫了一眼,要湛王府护他安,他既告诉湛王府庄家的谋划。呵呵…

看完,抬眸,淡淡道,“我以为,湛王府和庄家斗个两败俱伤才是太子最想看到的。所以,太子这条件交换,是真。”不过,却太天真。

湛王府跟庄家一定会有一场厮杀。不过,太子安不安,跟湛王府完全无关。

湛王府跟庄家对持,只为了保护他们的主子。他们分不出精力,再去护太子安全。

“王妃!”护卫闪身出现在眼前,“三皇子刚派人传话过来,湛王府只要能守住城门就好,宫中不用担心,他会顶住。”

容倾听了,没说话,凛五亦沉默。

君臣,手足,此时都已不存在。每个人都在为了活命而残杀。

这个夜,处处涌动,注定不会平静。

顾家(顾廷灏院)

顾廷灿看着顾廷灏,沉沉道,“庄家大军正在快速逼近,现距离离京城已不足百里。按照这个速度,若是无人阻拦,明日必定逼至京城。到时…”

京城将遭血洗。

而庄家大军若入京,第一个血洗的不是皇宫,而是湛王府。

因为,只有湛王死,庄家才能真正成事。

顾廷灏没说话。

顾廷灿继续道,“我一会儿就带人去湛王府,同湛王府的护卫一起,守住王府那道门,抵御庄家入侵。”

同湛王府共进退,这是顾振他们的最终决定。

做这决定,不是因为他跟容倾这层亲戚关系。而是因为…

“我们不能让庄家成事。因为,庄家容不下顾家。所以,我们要守住湛王府,护湛王安,也给自己博取一线生机。”顾廷灿看着顾廷灏道,“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要如何选择,我和父亲不再干涉。”

顾廷灿说完,起身离开。

顾廷灏静静坐着,长长的沉默。不是他不做选择,而是,父亲至今未给他答复。

到底是庄家,还是湛王府!

顾盛直到现在也没给他个准信儿。所以,顾廷灏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一个选择不对,到时候就是父子兵戎相见。

抚额,用力按着眉心,顾盛的心思,他总是猜不明白。

***

天还未亮,恶斗已起。

庄家

“老爷,二爷在距离京城不足百里的地方被人挡下了。”

“是谁的人?”

“大元兵士,龙卫和湛王府护卫领的头。”

庄韫听言,凝眉。

龙卫!是陌皇爷手中的人吗?

“有多少人?”

“数以万计,二爷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突围。”

这不意外!

云珟,云壑从来不是吃素的。庄家想得逞没那么容易。

不过,庄家经营这么多年,也不会轻易被击退。

“宫中情况如何?”

“太子和皇后已被软禁,百官沉寂。只有三皇子还在蹦跶,顽固抵抗…”

“三皇子…哼…”庄韫冷哼一声,起身,“入宫!”

“是好!”

湛王府

纵然在密室之中,外面的厮杀,依然能清晰听到。

容倾静静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湛王。此时,眸色平和,心跳平缓。

不是不怕,不是不担心。只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云珟!”

“云珟!”

轻唤轻喃,想说的很多。可出口,只有他的名字。

“云珟,听说过奈何桥的时候都要喝孟婆汤。所以…”

现在多叫他几声,也许就算喝了孟婆汤也还能记得他,不忘记!

好想亲耳听到他说一句爱她。不,不是爱她也行。再叫一声她的名字也行,或训斥她也行。其实…怎么都好,只要是他说的,她都想听。

“小姐,你不要担心。一定不会有事儿的。”麻雀低声道。

“嗯!”

她应该信任湛王府的护卫。只是…心里莫名的很是不安。总感觉要出什么事儿。

咚咚…

“谁?”

“是我,齐瑄!”

闻声,小麻雀面色微缓,青安走到一旁,转动机关,门开。

凛五温和道,“放心,有凛一在外面守着。没人能闯的进来。”

“嗯!”

“王妃,凛五。”

“主子怎么样?还好吗?”

“还好!”

“下来有事儿吗?”

“不放心,下来看看。”

“外面情况怎么样?可还好?”

“嗯!抵挡那些人,完全不成问题。”

“那就…”

“凛五,挡住…”

凛五话未说完,容倾察觉到异样刚开口,却已晚…

看着置于她咽喉的长剑,容倾转眸看向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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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她的英雄

看着落在她咽喉的长剑,看着躺在床上依旧昏迷的男人。容倾嘴角弯了弯,庆幸这利剑未落在他咽喉!

浅笑的弧度划过嘴角,随着又垂下,因她还不想死。

“齐瑄,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凛五脸色黑的能滴出水。

青安,麻雀手中剑直直指着齐瑄,面色紧绷。

“我不会伤害王妃,你们不用…”

“说这话之前,先把你手上那该死的剑收起来。”

剑置于王妃咽喉,还有资格说什么不会伤害。

听着凛五那沉怒的声音,齐瑄眼帘垂下,遮住眼底繁杂的情绪,少时,抬眸,眸色恢复往日清淡,“待事定,我就送王妃回来。”

凛五听言,眸色沉冷,“齐瑄,你这是背叛。”

不管他劫持容倾的理由到底是什么,这一做法都令人难以容忍。

齐瑄垂眸,不再多言。剑置于她咽喉,一手扣住她腰身控住她双手,开始后退。

青安,麻雀步步紧跟,但却不敢轻举妄动。

凛五死死盯着齐瑄,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把剑落在主子身上的竟会是他!

真真是家贼难防!

“齐瑄!”

“属下在!”

属下在这恭谦的自称,容倾听了淡淡一笑,开口,“人体的致命处,除了咽喉,还有动脉处。看在我们也算熟识的份上,你能把剑放下,把胁迫我的事做的隐晦些吗?”

齐瑄眼帘微动,眸色不明。

“在湛王府护卫正在奋力抵御外敌的时候,我不想他们看到湛王妃被劫了。那会坏了他们的士气。”

外敌未平,又起内乱。于大局不利,于云珟更不利。

容倾开口,继续道,“我头上那根发簪,你把它取下来,把发簪的尖端置于我手腕动脉处,我也会老老实实跟着你走的。”

凛五听着,心头发紧。

齐瑄脚步顿住。

容倾视线在湛王身上不曾移开,淡淡道,“你不是说不会伤害我吗?这句话,我信。”

无法反抗,只能试着去相信。

“所以,只要你把发簪拿稳了,我一定不会乱动。云珟还未醒,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容倾说完,视线转向凛五,“守好王爷,不要声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营救她,追缉齐瑄,会把所有防御的布局都打乱。

“王妃!”

“我一定会好好的。所以,等云珟醒了,你告诉他,让他耐心的等我回来,千万不要趁我不在,就给我沾花惹草,更不要给我生出什么另娶念头。不然,等我回来一定剥了他。”

凛五嘴角微颤,握着剑的手上面青筋暴起,浑身戾气翻涌。

感觉到凛五身上那满满的杀意,齐瑄默默把剑收回,随着伸手扣住容倾脉搏处。

齐瑄这动作出,凛五手中剑几个颤动,蠢蠢欲动,几欲把人碎尸万段。

“齐瑄,你把手松开。这一次的事儿,就当从未发生过。”

齐瑄听了,抬眸,“抱歉!”

是道歉,亦是拒绝!

说完,伸手揽过容倾,飞身而出。

“守好密室,寸步不离,莫追,莫离,小心调虎离山。”

容倾声音入耳,随着消散。

凛五站在原地,浑身紧绷。

小麻雀咬牙,随着飞身而出。

凛五率人守着王爷。而她,要去守着王妃。

王爷是王妃最重要的人。同样的,王妃也是王爷最重的人。

无论是谁,他们都不能出事儿。

皇宫

“爷,你怎么样?还好吧?”

“好个屁!”三皇子捂着胳膊,靠在墙上,喘着粗气,受伤了,见红了,小命吊起来了,情况简直糟透了,可是…

“他娘的,真是刺激。”三皇子吞口水,眼神灼灼,亮的逼人,“庄韫这老不死的,给爷等着。要是不把他给搞得头顶变绿,爷就跟他姓。”

直接弄死他,太便宜。一定要作死他才过瘾。

“爷,小的先给你包扎伤口吧!”

“这还用问?赶紧包扎!”

“是!”

石头手脚利索,很是熟练的开始给三皇子处理伤口。轻柔,速度,包的还漂亮。

因为有三皇子这么嘴欠,不是被皇上打,就是被湛王修理的个主子,石头包扎伤口的功夫堪比太医。

“爷,好了!”

三皇子听了没说话,静静靠在墙上,听着上面的躁动。

“人呢?”

“明明看到他跑到这里来了。可等小的追过来,却不见了踪影。”

“不见了踪影?这话什么意思?”声音带着火气。

“好似凭空消失了…主子恕罪!”

“别说这些没没用的。继续给我找,一定要尽快把人给我找到!”

“是!”

听着上面,庄焱那冷厉的声音,想着他现在那嚣张的姿态,三皇子心里嗤笑,想找到爷,累死你们这帮杂碎。

宫中所有地方,特别是这那犄角旮旯洞洞穴穴的,没有谁比三皇子更熟悉。

早早失了护着他的人,在惹怒皇上要挨揍时,能指望的也只有这些地方了。

只是没曾想,以前躲避皮肉之苦的地方。现在倒是成了救命的稻草。

不过,这地方也只能避一时,若是最后湛王府没能挡住庄家那群叛臣贼子。那,最后怕是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