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冷眼,容逸柏嘴角上扬,笑意愈浓。

湛王嘴巴微抿。

看着笑眯眯的容逸柏,凛一收回视线,暗腹:容逸柏这模样,跟王妃还真是像极了。

被主子瞪眼,就像是得到了夸奖一般,乐不可支儿的。

两人并肩走着,湛王脸色凉凉淡淡,未有多少暖色。可…

这世上能够和湛王并肩的人都有几个?湛王对容逸柏,亲近未表现在脸上,但那无声的纵容,却清楚的体现在了举动上。

街头上,人们看着,心思各异!

湛王和湛王妃是兄妹!

湛王弑母!

两件事,流言四起,搞得天翻地覆的。可…

人家湛王爷,还有湛王妃的亲哥却都跟没事人似的,还很有兴致的结伴去喝茶去了。倒是这些看官,个个都急赤白脸的,不知道急个什么劲儿?

人家当事人都不急,他们这惊慌,急躁,是不是太多余了些?

何为皇上不急,太监急,大概就是这样。

一些心豁然的,心里自我调侃。

还有一些人,面上不敢显露,心里却是诅咒不停。

连生母都杀,简直畜生不如。

杀了自己娘亲,还能如此若无其事。湛王云珟果然没人性。

大元由此王爷,简直是大元的耻辱…

“小姐,快该用午饭了,我们回府吧!”荷叶看着舒月轻声道。

舒月站着没动,只是看着前面两人的背影,随意道,“湛王爷和容公子看起来心情都挺好的。”

荷叶听了,“好想是吧!”说完,小声道,“小姐,这些不是我们改探究的。”

舒月挑眉一笑,抬手在小荷脸上拧了一把,“小丫头知道的还挺多。”

“嘿嘿…小姐这是在夸奴婢吗?”

“是,夸你呢!”

“多谢小姐。”小丫头乐不可支。

舒月微微一笑,“走吧!”

走着,心有所思,湛王和容逸柏心情不错,也证明她挺好的。

挺好才是应该!

想当初湛王倒下,庄家和太子联合起来谋反,湛王府首当其冲,那样危机的境况,她都挺过来了。现在,这点儿波折自然也击不倒她。所以,没什么可担心的。

至于她和湛王…

就算她和湛王真的是兄妹又如何?爱都爱了,再说什么都是白搭。

禁忌又怎样?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嘛!如她…

她还喜欢女人呢!

这喜好,跟兄妹禁忌差不多。但这也不怪她呀!天生如此,生下来时就已是乱了套,搭错了弦儿。怎么?因为这还不活了不成?

自然不能!

还要好好活着,还要继续爱着!只除了…无法光明正大,只能偷偷摸摸!

“你可是舒月?”

一道声音突然入耳,被点名,舒月一愣,反射性抬头,看清眼前人,不觉又是一怔!

看舒月怔愣,惊讶的模样,陌皇爷淡淡道,“我认错了吗?”

“不…民女是舒月!”舒月忙应。

“这样呀!看到你,倒是令人我想起一些事来。”自言一句,看舒月一眼,云陌抬步离开。

舒月站在原地,看着陌皇爷的背影,神色不定。

“小姐,他…他好像是陌皇爷!”小荷紧声道。

舒月没说话,眉头微皱,有些不明所以。

她能令陌皇爷想起什么?

见舒月不言,小荷也不敢再多言,只是疑惑不解,陌皇爷怎么会认识她家小姐呢?

***

一杯清茶放在湛王跟前,“茶味还不错,尝尝!”

“嗯!”

看湛王颇为给面子的拿起茶杯喝了两口,容逸柏淡淡一笑道,“这次的事,我还以为是我的机会呢!”话说的开门见山,一点儿不带绕弯。

湛王听言,眼帘未抬,不咸不淡道,“你想多了!”

容逸柏点头,“是呀!若因为那一线血缘,你就放手,那就不是湛王了!”容逸柏说着,轻抿一口茶水,悠悠道,“我只是没想到,倾儿竟然也这么风情云淡的接受了。”

湛王听了,抬眸。

“当流言爆出,你或许只是紧张,震怒。而我…”容逸柏看着湛王,扯了扯嘴角道,“是心惊胆颤,当时甚至不敢去见容倾。”

湛王没说话!

容逸柏垂眸,转动着手中茶杯,悠悠道,“害怕在容倾脸上看到厌恶,恶心。哪怕只是一点儿…”苦笑,“我不知自己是否承受得住。”

爱护她,不知何时变成了他的信念,还有使命。虽那一种爱护,超出了兄妹的范围。但…

却不存任何男女之间的**,只是羡慕,羡慕那个可以理所应当,光明正大守在她身边的那个人。

湛王听着,依旧沉默。不过…

容逸柏说的话,容逸柏的心情,湛王这一次却懂了!

厌恶,恶心。容倾若是用这样的眼神看他,湛王也是同样,同样难以面对,难以承受。

“而现在,经过这次的事,我觉得心里松快了很多,也没那么害怕了。不用再时时担心,想着万一倾儿察觉到什么,就此远离我这个哥哥,把我当瘟疫一样的看待了。”

“所以呢?你打算告诉她?”

容逸柏失笑,摇头,“王爷想多了。这种事儿,倾儿经历一次就够了。我可没想过让她再经受一次。”

“知道就好!”

“这浅显的事怎么会不知道。现在,我只庆幸你们之间是并无血缘关系。不然…倾儿就算脸上不显露,心里怕是也要很久都难以适应。只是,因为习惯了当你是夫婿,所以,时间久了,或许也就平复了。”

容逸柏说着,长叹一口气,“你这假哥哥,她尚且需要时间。那我这真的兄长,倾儿…定是要真瞪眼了。”

“不止是会瞪眼。她也会翻脸!虽对我是不会,可对你却是不一定。”

容逸柏笑了笑,“王爷的警告,真是无处不在呀!”

“这样你才能时刻保持清醒。”

“其实,一直都是王爷太紧张了。我没王爷想的那么龌蹉,也从没想过要犯那个糊涂。”

“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本王想多了?”

容逸柏坦然道,“我对倾儿虽超出兄妹情,但也不是男女情。我对她…类似于,老皇妃对陌皇爷!”

湛王听言,挑眉。

容逸柏平缓道,“她于我是全部。而你…过去,就是那怎么都令人不顺眼的儿媳。只会勾搭她,却不懂得善待她的祸水,怎么看怎么不讨喜。”

极好!

这一分析,容逸柏成娘了,他成祸水儿媳了!

不过,倒是能懂了。

“不过,现在能给她幸福的,除了你,再无别人。”容逸柏看着湛王,眸色温润,清亮,“希望你们余生都能好好的,希望你能一直如现在这样疼她,宠她!”

湛王听了,看了容逸柏好一会儿,开口,“你现在也会对本王说甜言蜜语了!”

容逸柏微微一笑,“好听的说完了。接下来,是不动听的了…”

“本王会一直对她好,你少操心。”

“若是王爷失言了,我一定会带她走。”

“这是警告吗?”

“只是护犊子!”

湛王点头,“什么都好,你这话,本王记下了。”

容逸柏颔首,顿了顿道,“王爷有没有觉得,皓月摄政王其实也挺不错的。”

“挺不错?你指的是,他曾经拉容九坠落山崖一事吗?若是,那他做的确实不错!”

“说起这件事儿,我倒是想起了在庙堂中,王爷对倾儿…”

“你说的不错,这里茶水的味道确实不错!”

“跟王府的怕是比不了!”

“明日本王正好有空!”

“这样呀!可惜,我明天没空。”摆谱,拿架子。

“哼!”

湛王冷哼,容逸柏抿嘴一笑。

凛一站在外,听着屋内两人的对话,无声弯了弯嘴角。

福祸相依,这话果然一点儿不假。

***

“验验这杯水。”

凛五听言,一言不发,抬步上前,把一粒药丸放入水中。

刚刚完颜千染和容倾的对话,在来的路上麻雀已简单跟他说过。现听到容倾命令,凛五心明了,快速检验,静待结果!

看药丸入水化开,少时…

看清茶泛起白沫,看茶杯内壁开始脱落,吱吱作响…

变化起,麻雀脸色登时变白,凛五脸色阴沉!

只是一杯清茶,并无其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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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欲隐 要探

茶楼

湛王离开,容逸柏却未走,一人坐在包厢内,静静品着手中茶,透过窗子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眼前热闹,入眼,不入心!

祥子站在后面,看着容逸柏的背影…心疼!

不止一人说,容逸柏跟顾家老太爷很像。这话…

祥子一直认为,这所谓的像指的是头脑而非其他。可现在…

最为相似的不是智谋,而是…红尘情劫!

一旦入心头,此生难消除!

看透所有,偏看不透那个情字。

“容公子!”

声音入耳,门打开,店内小二走进来,容逸柏转头。

小二看着容逸柏双手递上一封信函,“容公子,刚才有人送来店里说是给您的。”

祥子听了,开口问,“什么人送来的?”

“这个…小的没问,那人也没说。”

祥子听言,看容逸柏一眼,随着伸手接过,“这里没你的事了,先下去吧!”

“是!”小二退下。

容逸柏拿过信函,展开,上面内容映入眼帘,温和褪去,寒意盈满。随着抬脚,大步往外走去。

见容逸柏变脸,祥子心头一跳,生出一股不好预感。只是容逸柏未言,他也不敢问,快步跟上。

街头,隐晦一角,一人静静站立看着茶楼,看容逸柏从茶楼出来…那人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随着离开。

热闹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各自为生计忙活着,来来去去,没人关注太多。那人短暂的停留,亦无人注意。

***

湛王踏入府门,敏感察觉到气氛不对。因为,凛五脸上的表情,不止是凝重。

看到湛王,凛五疾步上前,“主子…”

不待凛五禀报,湛王既开口,紧声道,“王妃可好?”

“王妃没事!”

湛王听言,舒缓。

“说吧!”

她无事,一切事都不算事。只是,随着凛五的禀报,湛王脸色瞬时阴了下来。

屋内

容倾坐在软椅上,视线从完颜千染身上掠过,之后落在她身后的嬷嬷身上。

老实,憨厚,规矩,甚至有些木讷!

一直以来,对完颜千染身边这位贾嬷嬷,容倾都是这样的印象。可现在…

再次印证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

“麻雀!”

“奴婢在!”

“请染夫人到外面坐会儿。”

“是!”麻雀得令,上前,“染夫人!”

完颜千染什么也没说,起身走出。

“贾嬷嬷!”

“是!”

“坐下吧!”仰头说话怪累的。

贾嬷嬷听言,抬头看向容倾,而后在容倾对面坐下。

“你的主子是谁?”容倾看着她,开口,直入主题。

贾嬷嬷没回答,反问,“老奴只想知道,王妃为何没喝了那杯茶?”

“因为不渴!”

贾嬷嬷听了,扯了扯嘴角,还是那副憨厚模样,只是说出的话,却早已没了那规矩老实态,“不渴所以没喝。那,为何想起查验呢?染夫人都已说了那不过是一杯清茶而已,王妃为何不相信呢!”

容倾微微一笑,“我刚已回答你一个问题了,现在该你回到我的问题了。”

贾嬷嬷听言,不紧不慢道,“王妃若是想玩儿问题交换的游戏,那恕老奴无法奉陪!”

容倾笑了笑,看着她,静默!

少时,开口,声音轻轻缓缓,“有话说:日久不一定生情,但日子久了却一定能看清人心。这话果然一点儿不假,而用在你身上也再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