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她最多只能坚持十分钟,也许人类的极限真的无法揣测,她紧紧咬着牙,大脑一片放空,只是机械而麻木的执行着开路的任务,什么都没多想。手上早就被磨出了血泡,火辣辣的疼痛习惯了也没觉得多难受。脸上估计早就被划出了很多伤口,江蓉蓉满不在乎,反正只要能活着回去,三十积分的事情,包治包好。

一开始她得知自己的意志居然有十五点的时候还非常惊讶,因为从小到大,江蓉蓉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她怕苦怕累,而且怕痛,手指被割破点皮就能呼天喊地。现在想来,这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系统竟然还意外的客观,她大概是那种只要超越了某种极限就意外可以忍耐类型吧。

在这种什么都没多想的状态下江蓉蓉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她听到好像亚历在对自己说什么,只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在机械的继续重复前进、劈砍这样的动作。直到手被人扣住,匕首被人抽/走,她才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性,诧异的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席哲。

他的表情显得有些古怪,有些无可奈何,又有些烦躁。

“行了,看你这惨兮兮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虐待你,后面去,别挡路。”

说着他就粗暴的把江蓉蓉一把推揉到了后边,自己则是挥舞着匕首刷刷刷的扫开了一条通道。江蓉蓉还浑浑噩噩,想要整理一下头发,却立刻被手指上传来钻心的剧痛弄得低叫了一声。

摊开双手,她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十根手指早就伤痕累累,指尖被彻底磨破露出了红色的肉,而掌心也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刚才不觉得,现在才立刻感受到那种无法言喻的痛苦,俗话说十指连心,她痛得顿时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

“唉,你这人……真是的,女孩子干嘛这么倔强呢。”

亚历叹着气找出酒精和绷带给她消毒包扎,酒精一倒下去江蓉蓉顿时痛得两眼翻白几欲晕厥,死死的咬着舌头才没惨叫出声。

趁着席哲走在最前面,亚历凑近她的耳朵压低声音道:“说几句软话会死啊,那家伙明明就是等着你开口求饶,结果你偏要死撑着,这是在赌气给他看吗?你是不知道他的脸色当时多难看,吓得我都不敢吭声。”

“不是……我不是……”

嘶嘶的吸着冷气,江蓉蓉艰难的说。

她并没有想要赌气什么的,她仅仅只是想证明一下,她真的有努力变强而已。

第91章

亚历帮着把江蓉蓉的两只手简单做了下处理,她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尽管还是很痛,却在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内。于是她谢绝了亚历提出来休息几分钟的建议,执着的坚持继续前进。

“没关系,受伤的只是手不是脚,我还可以。”

席哲站在距离她五六米的地方,闻言后不高兴的哼了一声:“那就最好。”

江蓉蓉觉得自己似乎又微妙的触碰到了他的雷点,虽然很想说服自己那是大佬看不惯她在逞强,可……那是席哲啊,一个我行我素从来不关心别人想法的奇男子。别忘了以前模组里他是怎么把江蓉蓉喷得狗血淋头,还完全不惭愧要她冒着生命危险跑出去当诱饵的。这种人能有如此细腻的感情?江蓉蓉就呵呵了。

她只能理解为席哲可能是不爽她太弱,光是拿着匕首开个路都能弄得自己鲜血淋漓,便假装没听见垂着头大步前进。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像这样固执的女孩子一点都不可爱。”

偏偏亚历还来凑热闹,走到她身边轻声笑着说,被江蓉蓉翻了个白眼。

“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娘兮兮的基佬非常令人讨厌。”

亚历用一只手捂着胸口做受伤状:“这是歧视,我要去控诉你歧视边缘人群。”

“……这算承认自己是基佬了吗。”

“不,我不是基佬,我只是个性别平等的博爱主义者。你这样公然发表歧视言论真的好吗。”

“不,我不歧视基佬,我只是歧视你这种娘炮而已。”

“哇,我都能被叫做娘炮?明明更娘的那个人在前面好吗。”

说着亚历就悄悄以眼神示意前面的席哲,江蓉蓉默默看了几眼大佬露在外面以男人而言纤细过头但却满是精壮肌肉的腰和背,又鄙视的看了几眼亚历的细胳膊细腿儿,从鼻子里不屑的哼了一声。

亚历立刻配合的做出了绝望的表情,差点把江蓉蓉给逗乐了。好吧,不管亚历这个人私下的真面目如何,至少和他相处起来很难做到讨厌他。

有他在边上时不时的逗乐,还有帮着江蓉蓉爬坡上坎,所以江蓉蓉在手受了伤的前提下还是坚持着没有掉队,跟在前方开路的席哲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实话实说,席哲的速度和效率可比她快多了,一把匕首在他手里跟推土机一样,刷刷刷就清理开了一条能够前行的通路,偏偏他还丝毫不费劲儿的模样,叫人不得不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别。

只是随着天色渐渐变暗,终于彻底的成为黑夜,四周的空气却一点都没有因此变得凉爽一些,反倒是更加闷热,江蓉蓉甚至可以看见从植物上腾起的一片片水雾,让人感到极度窒息。

这都不算是最糟糕的,比起闷热,远处隐约响起的一阵阵野兽嚎叫才令人害怕,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凶猛的野兽趁着夜色的掩护正躲在树林间对他们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发起进攻。江蓉蓉光是走着都时不时感到头皮阵阵发麻,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打开了手里枪/支的保险,警惕的密切注意着周围的动向,准备随时开枪。

就这么提心吊胆的在丛林间穿行了接近一个小时,期间席哲还时不时停下向江蓉蓉确认前进的方向,他们终于暂时平安无事的接近了最开始江蓉蓉看到冒出烟雾的地方。透过繁茂枝叶的间隙,已经能看见点点火光闪烁,亚历第一个就大声的呼出一口气。

“这鬼地方居然还有人生活,算了不管那么多,想办法去查看一下情况,要是能够解释清楚误会让我们有个安全地方好好休息一夜就好了。”

然而席哲却警惕的躲在一颗巨大的树木后面,停下了脚步。江蓉蓉见势不妙,急忙从上前几步从他背着的背包里摸出望远镜,还没来得及用,就被他劈手夺走,自己看了起来,江蓉蓉只好无语的蹲在一边。

她就奇怪了,既然席哲是个经验丰富的资深玩家,为什么不准备好这些必备物品,每次都是打着空手进来。

席哲看了一会儿后就默默的把望远镜放下,江蓉蓉试着去拿,他却用一种奇怪的神情看了她一眼。

“个人建议最好别看。”

江蓉蓉有点闹不清楚他究竟是几个意思,但见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后便再没有了下文,她还是举起了望远镜,开启到了夜视模式,对着火光闪烁的地方仔细观察了起来。

从镜头里能够看到这确实像是一个风格原始的部落,中间燃着一个巨大的火堆,边上用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皮毛和树枝搭建起了一圈简陋的帐篷。一群跟没穿也没多大差别的人蓬头垢面的围坐在火堆边上,个个表情肃穆,不知道到底是在干嘛。而在火堆正上方正站着一个头戴羽毛的老人,手里举着一个东西,对着火堆挥舞,嘴里念念有词。

江蓉蓉调试焦距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却赫然发现被那个老人举在手里的竟然是一颗人头,下面还连着一串脊椎,像是直接抓住头颅活活□□似的,顿时就感到一阵恶心加恶寒。这下她才注意到,火堆边上还放着一堆血淋淋的骨头,最开始她没有在意,以为大概是什么动物,现在联系这颗人头,不禁胃中翻涌,差点吐了出来。

见她放下望远镜干呕了几声,席哲凉凉的说:“早就叫你不要看了。”

幸好江蓉蓉早就见多识广,倒也不至于真的反应那么大,只是一时有点联想过头不舒服而已。她擦了擦嘴边的唾液,没有理睬席哲的幸灾乐祸——喵的,语焉不详,她怎么知道会忽然看见这种令人不适的场景。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亚历一把抢过了望远镜,蹲在草丛里看了起来。他看得非常认真,前前后后起码看了十分钟,才肯定的说:“没错,那几个光头肯定就是从这里出来的,我在那个老头身上看到了几乎一样的花纹纹身,只是有几处地方有些不同,但总体风格和绘制的手艺是一样的。怎么样,我们是继续观察一下,还是试着摸过去探查一下情况。”

江蓉蓉忍不住道:“对方有几十个人,我们手里有枪也不可能一下子对付那么多吧,再说你不是说过他们可能会某种奇怪的法术吗,万一趁乱被他们接近,又来个自/爆怎么办。这黑灯瞎火的,周围又全是树木和荆棘,防不胜防啊。”

“我是建议等一会儿,他们总要休息睡觉的吧,我们就去绑一个回来,起码能逼问出一些基本的情况。”

亚历说着看向了席哲,他也很清楚,目前这种情况他说了不算,必须得看席哲的意思。

“你觉得呢。”

席哲却撇了下嘴,脸上流露出一种鄙夷,很是嫌恶的说:“这些东西活着也只是作恶,反正语言不通也问不出什么,不如直接全杀了。”

亚历干笑了几声:“不是吧,好歹——”

这句话他没能说完,江蓉蓉一直没有放松过警惕,竖着耳朵倾听周围的动静。其实在前进的过程里她心中便萦绕着一股不安,总觉得附近除了他们三个人,应该还有其他的生物存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留下可以捕捉的行踪而已。刚才她忽然听到距离他们三人大概几十米的地方响起了一声异动,如果没有判断错误的话,那仿佛是枪/支上弹的声音。

于是江蓉蓉一把按住了亚历和席哲的头,压着他们一起趴在了地上,用周围半米多高的杂草和灌木隐藏起了身影。

这么做了之后江蓉蓉不禁产生了一丝后怕,要是席哲怒而暴起怎么办。不过席哲大概是感受到了江蓉蓉此刻的心情,居然破天荒的乖乖趴着没动,江蓉蓉这才心中默念上帝保佑的把按着他脑袋的手收了回来。

他们就这样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像三尊石像般屏息静气的禁止不动了好几分钟,江蓉蓉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因为她已经敏锐的感受到身后大概十来米的地方不断发出窸窸窣窣的碎响,估计得有十几个大型生物在摸黑前进。

仓促间他们三人也顾不上什么合理的姿势,就这么紧紧挤在了一起,江蓉蓉能够闻到亚历身上和自己身上那股难闻的汗臭味儿。但奇怪的是,席哲那边传来的却是一阵香气,而且味道还很熟悉,江蓉蓉仔细回想了一会儿,记起那是第一次见面时,他身上那股高级香水儿的味道。

“什么香水儿味道这么持久,厉害了大佬。”

江蓉蓉不合时宜的冒出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念头,深深的吸了口气,毕竟香水味儿总比自己身上那股汗臭好闻多了。要不是时机和场合都不对,江蓉蓉简直都想询问一下席哲,他在那里买的香水和防水化妆品,这质量未免也太棒了。

其实江蓉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男性如此靠近,近得几乎是贴在了一起,透过薄薄的衣物,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席哲那边传递过来的温度,可以听到他呼吸的声音。但很遗憾,她现在毫无任何悸动,全神贯注的把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了倾听附近响动上面。而且大佬身上越是香喷喷,就越是衬托得她身上汗臭无比,叫人十分尴尬。

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江蓉蓉紧张得要命,心跳得砰砰直响,拿着枪的手也在微微发抖。虽然她已经经历过了不少惊险的场面,但像现在这样还是第一次。好几次她都差点按捺不住的想要先下手为强的暴起,在对方还没有发现自己之前抢先进攻。但每次她想动的时候席哲就会立刻用胳膊压制住她,让她无可奈何的只能这样保持不动,听天由命。

也许是因为四周实在是太黑,又或者是因为身后的那些人一心只注意着前面那些奇怪的原始人,所以虽然一度和他们的距离已经到了擦身而过的局面,结果竟然硬是没有发现草丛里还躲着三个人,而是借着夜色和树木的掩护,慢慢的朝着火光前进。

而现在江蓉蓉他们三人也基本能够看清这些摸黑打算偷袭的人的一些情况了。

很明显,他们都穿着堪称现代化的装备,全身上下武装到了牙齿,每个人都穿着将身体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战术迷彩服,还带着专门的护目镜和头罩,虽然肯定会很热,却完美的可以抵御丛林间蚊虫的袭击。

这时亚历将头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说:“他们好像是这个国家的正规军,我们是等着看热闹,还是趁火打劫?”

江蓉蓉已经不想再追问为什么亚历总是可以获得她完全不知道的情报,按理说他们都是第一次进入这个模组,事先得到的信息都差不多,为什么亚历就能判断出这些人是正规军呢。他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手段。

不过江蓉蓉也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亚历愿意分享情报就很好了,她没有立场去追问。要说秘密,她自己不也有不少秘密嘛。比如说江蓉蓉就从没有告诉过亚历自己除了灵感技能之外还有神话这个语焉不详的技能。

她试着四处打听过,也旁敲侧击的询问过亚历,得到的答案却出乎意料。灵感这样的技能虽然获得的玩家稀少,却不不至于那么稀罕。倒是神话这个技能,别说其他人有了,好像大多数玩家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除此之外,一般有灵感技能的玩家技能点数都很低,连上三十的都很少,像江蓉蓉这轻轻松松第二个模组就获得,而且每经历一个模组灵感就飙升一次的玩家,怎么想都不正常。江蓉蓉私下也疑惑过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奇特所在。

毕竟,至今她都对自己当初莫名其妙就进了这个游戏心存疑惑。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家里娃把一杯可乐打翻在了笔记本上,只能拿去送修。

说好一天就能修好我还专门加了钱,结果……唉,算了。

把办公室的笔记本拿回来暂时顶着用两天吧。

第92章

她就这么稍微的恍了一会儿神,那些捂得严严实实的士兵已经朝着山坡下的原始部落发起了忽然的袭击,十几把火力强大的武器从枪口喷/射出火光,哒哒哒的枪/声回荡在密林里,激起无数惊飞的鸟群。而那些原始人毫无防备,顿时被打了个正着,一时间血流成河,好多人被扫射成了筛子,倒在地上成为了一具破破烂烂的尸体。

可也有更多的原始人却很机警的借着同族身体的掩护躲过了这一劫难,他们大喊大叫,毫无畏惧,抄起身边的弓箭和长矛,悍然无畏的对着袭击者发起了反击。

江蓉蓉原本以为以这种原始的武器对上现代化装备的精英部队等同于鸡蛋碰石头,但事态接下来的发展却让她出乎意料,那些原始人的动作简直快如闪电,以她目前的动态视力都只能勉强捕捉到一丝残影。他们瞬间就扑到了袭击者们的面前,枪/械在近身的情况下完全比不上原始的石矛,立刻就有好几个士兵惨叫着被凶残的捅了个对穿,为此地增加了几具尸体。

江蓉蓉看得后背发凉,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贴身穿着的那件抵御物理伤害的背心——老实说她之所以特别的热一大半原因就是因为这件背心。虽然它质地轻薄,但一点都不透气,穿着它走在密林里就跟无时无刻在做桑拿一样。考虑到自己这个超级脆皮的体质,江蓉蓉才强忍着没有脱掉。但眼下她不禁开始思考,那些士兵身上同样穿着防弹衣,却依旧挡不住原始人的一刺。她身上这件能派上用场吗。

亚历喃喃的说:“幸好我们没有冒然袭击,这些家伙也太快了。”

江蓉蓉深有同感,然而身边的席哲却发出了一声充满鄙视的气音,大概在大佬眼中,这些家伙根本算不上什么威胁吧。不过他显然没有冲出去的打算,而是选择了冷眼旁观,泰然自若的继续躲在草丛里看着下面互相残杀。

实际上这场袭击并没有持续多久,虽然那些士兵肉眼可见精心准备后才发动了进攻,而且他们表现得并非对这些原始人一无所知,战术配合都以遏制对方的速度为主。可是原始人们的速度还是快得超越了他们的想象,更不用说随着那个头戴羽毛的老人下场,一个又一个的光头开始朝着士兵们发起了自杀式的袭击,江蓉蓉他们三个再次看到了曾经经历过的场面,光头们根本不管身上中了多少枪,只是一味的张开双臂朝着士兵们抱去。但凡被他们缠住,接下来就是血肉横飞的场面,一时间连远在山坡上的江蓉蓉都闻到了弥漫在树林间那股强烈的血腥味。

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这场战斗就结束了,以士兵方全军覆灭宣告结局。只是原始人这边也并非毫发无损,起码死掉了三分之一的人口。但他们看上去却并不沮丧,也没有按照江蓉蓉以为的那样,让那个一看地位就很高的老人出来发表一下演讲,鼓舞一下人心。他们只是很习以为常的开始打扫战场,像拖木头似的拉拽尸体,不分同族异族的堆积在一起,很快就堆积成了一座由各种残缺不齐尸体组成的小山。

老实说那场面看得人非常生理性不适。

亚历也看得挺疑惑的,压着嗓门说:“奇怪了,我还以为他们好歹会收拾一下同族的尸体,按理说不应该啊,这么炎热的地方,不赶快妥善处理好尸体的话,很快就会腐烂变质,导致产生疾病。最起码这么堆着不管肯定会引来食肉动物,他们既然长期生活在这里,不会不知道这些事情。”

江蓉蓉深以为然,不过这些原始人一看就很邪/门,大概他们还有其他手段也说不定。

很快的,他们就发现那些剩下的原始人开始收拾起了东西,貌似是要打算搬家跑路。反正他们这个营地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小帐篷把木棍儿一扯,上面罩着的皮毛树叶收起来,背在身上就可以直接走人。

整个打包过程没有花费几分钟,很明显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井然有序,女人们扯着孩子,男人一个个都扛着东西,都没有什么人说话,只是默默的做事。很快他们就整理集合好了队伍,看样子是要立刻出发了。这办事的效率,足以让任何一个公司老总羡慕妒忌恨。

但席哲却忽然站了起来,对江蓉蓉丢下一句:“掩护我。”便以一种悠闲散步的状态朝着山坡下走了过去。

江蓉蓉懵了一下,手忙脚乱的拖出了他留在身边的那把狙击。平日里她用得最多最熟练的还是手/枪,但在这种能见度以及距离下,她可没有自信能用手/枪进行掩护,而且万一不小心把席哲给误伤了怎么办。好在以前在安全区训练的时候她把所有常见和不常见类型的枪/支都上手练过一阵,知道狙/击的使用方法。

尽管正常而言,想要合理充分的使用好狙击,是需要计算风速距离等等因素,最好能配合一个观察手的。而且在各种军/事行动里负责狙击掩护的通常都是两人一组,一个狙击手配一个观察员,并且观察员才是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个。

可现在江蓉蓉哪去找观察员,她自己对于各种计算的公式也是懵懵懂懂,做不到瞄几眼就可以立刻心算出合理的角度。不过从这里到下面山坡的距离也不算太远,加上并没有什么强烈的风速流动,所以这些因素大致可以排除。

她咬着牙,强忍着受伤手指传来的剧痛,将那把沉甸甸的枪/架在肩上,开启了瞄准镜并且调试到了夜视模式,紧张的捕捉着席哲的身影。由于他走得很慢又毫无声息,一时间那些忙着做其他事情的原始人居然没有发现他。江蓉蓉移动着瞄准镜,十字准星慢慢对准了距离席哲最近的一个人的脑袋。

说是要掩护他,问题在于江蓉蓉又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之前和席哲也完全没有配合过,根本不知道怎样才算是掩护他。她能想到的,也只有尽量多射倒几个人这种事情了。

心脏再次剧烈的跳动起来,扣在扳机上的手指也渗出了汗水,这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江蓉蓉难免有些紧张。过去她曾经近距离的和各种敌人真刀真枪的对抗过,手里多少也沾染了不少鲜血。不过透过手里的瞄准镜就能远距离收割一条生命,这种体验还是第一次。

但现在没什么时间给她感叹,江蓉蓉深吸了一口气,大致估算了一下时机和距离。之前在前进的过程里她已经抽空将所有的枪/械都仔细上手掂量,配合假象的使用了一下。根据她的经验和手里枪械的重量,还有开枪后会产生的后座力,她微微调整了一下角度,做出了提前的预判。随后她保持着一种平静的心态,扣下了扳机。

顶在肩头的枪猛烈震动了一下,伴随着清脆的呼啸声,江蓉蓉几乎都能以眼睛捕捉到子弹飞出时划破空气形成的弹道——虽然她知道这不科学,按照常理人类的眼睛是不可能看见这种轨迹的。但是被她瞄准的那个人脑袋上立刻迸射出了一道血花,应声而倒。

她微微吸了口气,立刻根据之前所记住的位置,移动枪/口,对准旁边几个还没反应过来的人,连续开了三枪,顿时又收割了三条生命。与此同时,席哲也开始了疾冲,对着人群发起了猛烈的袭击。

不过他到底是怎么具体行动的江蓉蓉却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去观看,她只是机械的不断用瞄准镜捕捉着那些四散而开飞快移动的身影,根据消耗的子弹数时不时的停下上/弹。由于太过专注,她的耳朵已经听不到其他的声音,除了那一声声枪响。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周遭的时间流逝仿佛变得极度缓慢,让她可以在这种停滞一般的瞬间里锁定那些原本不可能捕捉到的目标,从容的瞄准他们的头部,一枪毙命。

最开始她还会数一下被击倒的人数,后来她就没什么多余的心思去计算这个了,只是默默的数着子弹减少的数量,提醒自己提前装/弹。尤其是后面席哲几乎陷入了多面的围攻,那些光头凶悍的对他蜂拥而至,江蓉蓉不得不一边寻找合适的角度免得打中本身也在飞快移动的席哲,一边竭尽所能的把那些从背后偷袭的光头一个个打翻在地。好几次差点因为没有能一枪命中要害导致席哲差点被自/爆波及,江蓉蓉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也许这段时间根本没有持续多长,但在她的认知里却异常的漫长,直到山坡下除了席哲再无第二个站立着的活物,江蓉蓉才从那种思维凝固的模式里挣脱出来。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满身满头都是汗水,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而且两边的太阳穴针刺一般的痛。

她想要放开拿枪的手,却因为一直太过用力,手指已经深深卡在了扳机上,上面摸着一片滑腻,她本以为是汗水,现在才察觉,其实是从伤口渗出的血。

亚历还在啧啧称奇,伸手想来拍她的肩膀:“可以啊,没想到你枪法这么好。”

一拍之下,江蓉蓉应声倒地,抱着脑袋在地上抽搐,吓了亚历一跳。

“喂,怎么了?”

江蓉蓉觉得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的痛,牙齿抖得格格直响,直着舌头连话都说不清楚,整个人像是羊癫疯似的疯狂抖个不停,亚历情急之下不得不把手指伸进她嘴里,免得她咬到自己的舌头。

“萨拉,喂,萨拉,你倒是上来看看啊,苏珊好像不对劲!”

极度的痛苦之中江蓉蓉只是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水味儿,冰冷的手指在她的脸上摸了摸,随即她感到自己被抓住头发拎了起来,脖子后面传来一阵剧痛,她便彻底的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毕竟是女主角嘛,还是得给点挂的,由于我给她设定为了脆皮高灵感的类型,所以拳拳到肉这种事就不要想了。安心的走射击路线吧。

死亡之眼什么的不是也超帅吗!死亡之眼,手残福音!

没有死亡之眼我简直不知道怎么用手柄玩大表哥啦。

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之眼的小伙伴……不不不,并不是两仪式那种魔眼,正确来说,应该有点像某迪奥的“砸窝路多!”但仅仅局限于开/枪瞄准的瞬间,持续时间和精神力强度有关。

手残如我,基本上一次锁定六个目标就是极限了。

原技能更加犯规,等级高了还会自动锁定标记,本文就不那么开挂了,还是得老老实实自己瞄准的啦。

第93章

迷迷糊糊不知道晕了多久,江蓉蓉才捧着快要炸裂的脑袋醒来,发现自己被放在一堆宽大叶子以及动物毛皮胡乱堆积的“床”上,而距离她不到两米的地方就是一只断脚。她抬头看了看天空,遥远的天际已经开始蒙蒙发亮,估计快到早上了。

艰难的从那堆撒发着令人作呕臭气的皮毛上爬起身,江蓉蓉嫌恶的闻了闻身上的味道,然后差点吐了。她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块风干多年的咸鱼,撒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

“哦,你醒啦,好点没有。”

亚历正坐在火堆的对面,手里捧着一个不知道什么动物头盖骨做成的碗,美滋滋的喝着什么。面前火堆上还放着一个造型简陋的锅,咕嘟咕嘟翻滚得正欢。如果排除空气里依旧没有消散的血腥气,以及四处散落的尸体,倒是有种野营的错觉。

江蓉蓉不想说话,她的头还在隐隐作痛,稍微一晃动就能感觉大脑在颤抖。稍微一联想到昨晚犹如开挂般的表现,她估摸着这大概就是后遗症。只是这种仿佛时间停止一样的奇怪能力,到底是因为灵感和射击技能的增长而出现的呢,还是莫名其妙天上掉了个馅饼?

江蓉蓉心里挺没底。

亚历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东西,又从锅里勺了一些,走过来递给江蓉蓉,很体贴的说:“喝点热的,对身体好。”

江蓉蓉默不作声的看着那个脏兮兮头盖骨里漂浮着的几条绿油油的虫子,很想掏出枪对着亚历脸上来一轮。

“虽然看着是恶心了点,不过营养价值高,富含丰富的蛋白质,鸡肉味,噶嘣儿脆——”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江蓉蓉就暴起一把抢过碗,抓住他的下巴就往他鼻子里灌,亚历一边咳嗽一边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所以说亚历的力量到底有多弱,江蓉蓉现在快虚脱的情况下还能吊打,不过也有可能是他故意装弱来逗江蓉蓉开心。总之江蓉蓉踢了他几脚,逼着他把那碗虫子汤喝了,这才觉得解气。

从背包里掏出正常人类应该吃的食物,江蓉蓉强忍着不适逼着自己吃了一些补充体力,休息了一会儿后终于觉得好多了,起码头不再那么痛。

环顾四周,他们还停留在那个原始部落的营地里,周围大致收拾了一下,不过依旧能到处看见大片大片干涸的血迹跟死相惨烈的尸体。江蓉蓉觉得自己能坐在这种地方安然的吃东西,实在也是一种进步呢。

天空慢慢的变亮,还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粉红色的朝霞,映衬着蔚蓝的天幕,实在是非常美丽。丛林间涌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雾,草叶树冠上时不时会滴下露水,还能听见鸟儿清脆的鸣叫。江蓉蓉收拾了一下后才惊觉自己身上已经换上了不知从哪个倒霉鬼那里扒下来的封闭式野战服。不然的话就她昏迷那么久的时间,只怕是早就被蚊子咬得面目全非了。

“怎么没有看见席——呃,萨拉。”

看了一圈没有看见某人的身影,江蓉蓉差点叫漏嘴,幸好及时的改了口。

“他出去探路了,留下我照顾你。”

亚历悻悻的说,还翻了江蓉蓉好几个白眼。

“亏得我一夜没睡帮着冷敷赶蚊子,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江蓉蓉面无表情:“哦,这样啊,谢谢。”

亚历打着哈欠没好气的说:“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哼,你这种女人肯定会嫁不出去。”

江蓉蓉反唇相讥:“那也不关你事。”

两人闲来无事的斗了几句嘴,没人刻意提昨晚上江蓉蓉忽然晕倒的事情。她觉得亚历大概已经猜到了点什么,毕竟当时他可是全程在边上围观。不过她和亚历目前只是临时组队的队友,他还指望着通过江蓉蓉来拉拢席哲,所以他识相的不多问,江蓉蓉也省得去编一通谎话解释。

她自己都还懵懵懂懂,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莫非我其实是麦克雷的后代?以后遇到战斗就大喊一声‘午时已到’,很拉风的举着双/枪BIUBIUBIU?”

她非常不靠谱的猜测,只是忽然想起来他们祖上八代都是纯正东方人,绝无外国血统。

“而且那不是游戏人物吗,简直是晕了头。”

从难受的状态里挣脱后她就有点无法忍受目前的环境了,可以用尸横遍野这个词来完美形容,而且尸体大多残缺不齐,堆在一起可以直接拍个超逼真的恐怖片。那些野人的尸体自然不必说,江蓉蓉发现士兵们的尸体基本都被亚历和席哲两个人给扒/光了,收缴下来的装备武器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

“你们有没有从这些人身上找到什么线索?”

遗憾着居然没有找到一个可以沟通的活口,但想着起码这些来自文明社会的人身上应该会带着点信息,江蓉蓉随口问道。

“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很明显这队人是刻意抹除了一切能证明身份的物品才出发的,别说证件狗牌这类东西了,我们连个打火机手表都没找到。不过倒是从领队那个家伙的尸体上找到了一张地图,大致标明了一些坐标和方位。”

亚历能坐在这片尸骸中面不改色的吃东西,看来也是个狠角色,完全不符合他表现出来的逗比和弱鸡,闻言后轻描淡写的回答。

“那地图呢?”

“被萨拉拿去找路了,算下来他走了也接近两个小时,应该快回来了吧——哦,那不就是他吗。”

说着亚历就站了起来,热情的冲着远处一片朦胧雾气招手,像是个好客的主人般欢乐的说:“早上好,萨拉,我烤了只兔子,你想吃吗。”

席哲带着满身的雾气和露水从密林里钻了出来,比起一脸惨白的江蓉蓉和脸色也健康不到哪里去的亚历,他看上去毫无疲态,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也找不到什么伤痕,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线和唇彩居然一点没花,好像还抽空补了个妆一般容光焕发。

随着他的接近江蓉蓉再一次闻到了顺着风传来的那股香水味儿,在一片汗臭尸臭血腥臭里,简直是天堂一般的存在,江蓉蓉忍不住翕动鼻翼用力猛吸了几口。说到香水儿,在此之前她一直偏好那种淡淡的草木气息,不喜欢太浓烈的味道。但是大佬身上这款甜甜的香气成功改变了她的审美,她开始觉得这种脂粉气很重的甜香也很不错,并且思考着要是冒然去问大佬香水品牌,会不会被他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