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好,信我,没事的,你不是说元英雄很难缠的吗?听说元英雄参加过青少年野外求生夏令营,他会没事的,而且,我以前有一个邻居会摸骨看相我也略懂一二,元英雄的面相挺有福气的,所以,他不会有事的。”

连好仿佛抓住了最后的那根稻草,她揪着兰廷芳的领口,一遍遍的求证,英雄的面相很有福气的吗?

兰廷芳一遍遍的不厌其烦的回答,他甚至模仿了那位会看相的邻居的口气,和连好分析着元英雄的五官。

连好点着头,对,英雄很有福气,他的运气好的很,一个月前他还捡到了州长的电话以及钱包,那个州长啊还请了我们家英雄到他家去用晚餐呢!

说到这里她呵呵的笑了起来。

当晚,他们选了位于政府办公楼最近的酒店住了下来,兰廷芳在连好的牛奶里放了半颗安眠药,堪培拉机场的工作人员告诉他连好一整夜没有睡觉,何止一整夜,看着连好的样子,兰廷芳敢肯定她已经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了。

这一夜,他就坐在她的床前,她在他只手之间,轻轻在的脸上用手指临摹着她的眉目,连好睡觉的时候喜欢往左边靠,这也许是她从小的习惯,所以养成了她在工作的时候喜欢歪着头沉思,那头总是歪往左边的。

这样的夜,兰廷芳心里模糊有一个念头,他希望元英雄被困在某片岛屿上由于种种原因再也回不来。

那个念头随着夜的深沉变得越来越疯狂。

开着车在北京狂奔的那一个夜里,兰廷芳才知道原来他怎么也伟大不起来,那个夜里他一想到同样的这样的夜里连好和元英雄同睡在一张床上头靠着头,他们的皮肤摩擦在一起,也许,他们的肢体还纠缠在一起,他就像要发疯似的,他甚至想雇佣职业杀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元英雄处理掉。

然后,他那连好带回来。

其实,在知道他们举行婚礼时他就后悔了,那场婚礼应该是他给的,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冠的是他的姓氏而不是元英雄的姓氏。

来到阿德莱德的第二天,兰廷芳开始请求阿德莱德政府支援,可是在这个时候政府的资源有限对于他们的请求表示出了无能为力,兰廷芳在超市老板的建议下雇用了一批澳大利亚土著人,杰克召集了他的朋友用四驾直升飞机把他们送到了飞机和地面失去联系的地方进行搜寻,杰克就和他的四个朋友开着飞机在丛林上盘旋。

兰廷芳就在酒店里利用他的社交网向他的朋友们发出了求助,其中一位游艇俱乐部会员更是从日本请来了最有经验的事故搜救小组队,那些队员一到阿德莱德就带着搜救犬前往弗林德斯山脉。

四天过去了,搜救组仍然无果,要在420公里长的弗林德斯山脉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在酒店里兰廷芳甚至模拟了去年发生在日本海上船只利用微博类似火炬传接的方式获救的例子,在他发出微博反响很大,其中也得到了几位在弗林德斯山脉工作的矿工的回复,可惜的是他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七天后,元英雄还是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连好看着兰廷芳的眼神也越来越绝望,当第七天的黑夜来临时,她哭倒在他的怀里。

“廷芳,我受不了了。”

“廷芳,我想英雄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向失眠的,等更等到花也谢了的妞致歉一下,昨晚奔娱乐生活去了~~~~~

回忆之前忘记之后(2)

肆孽了澳大利亚南部的洪水终于在十几天后退去了,元英雄已经失踪了九天,当街道的洪水退去后,连好让兰廷芳到给她到外面买东西就走出了酒店了,这个男人最近这段时间管她够严的。

漫无目的的走着,洪水退去后道路泥泞不堪,急冲冲回家的人们,从她身边缓慢经过车辆,路两边的的商店店主因为他们来不及移走被水浸泡的商品哭丧着脸,有些人在发泄,也有些人在哭诉,跟不上大人脚步的孩子在大声的啼哭着,大人们归心似箭已然无法顾及孩子们的心情,路边极少数的清洁工还有自告奋勇的义工在整理被洪水带来的垃圾,那些垃圾甚至包挂了房顶,床垫。

洪水退去的气温几位燥热,连好穿着衣服已经被车辆卷起的泥浆喷得满身都是,她跟随着几个男人走着,连好不知道为什么会跟在他们后面,模糊中觉得其中一个的背影很像英雄,英雄的背影一向充满活力的,有时候连好觉得他的背影总像个高中生,他喜欢背着大背包,戴着帽子,捂着耳机,心情愉快的时候手脚会跟着音乐打着拍子,有时候连好笑他,他理直气壮的说只要他还喜欢,八十岁的时候还会是那样的。

八十岁,可是,英雄还只到三十岁,六月元英雄才会迎来他三十一岁的生日,还有五十年呢!

被她紧紧盯着的背影停住,回头,那是和英雄差不多年纪亚洲面孔,从他和同伴的对话中连好猜到他是一名日本人。

他把一包纸巾递给了连好指了指她的脸,连好一摸,她怎么哭了。

那个人用生涩的英语告诉请她不要再跟着他了还提醒她一个孕妇不适合呆在这样的环境下。

连好拿着纸巾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那抹远去的身影,日当正午,整个世界就像一个大烤箱,连好头晕目眩,来自于路两边的有部分溺水的小动物的尸体,它们发出了一阵阵的恶臭,强烈的恶心感促使连好屈下腰呕吐着。

再直起腰来连好一阵天旋地转,在她以为她会像一根冰棒般直挺挺的倒下时,有双手接住了他,她软软的瘫在了一个怀抱里。

连好闭上了眼睛,把脸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像一个受委屈的孩子,廷芳,你说英雄怎么还不回来。

“就回来,就回来,很快的他就会回来了。”他如是说着,像来自于圣诞老人的许诺。

中暑,脱水,压力,疲惫,孕妇症状导致连好在医院里昏睡了四天,清醒过来抓着坐在一边兰廷芳,英雄回来了没有。

看到他黯然的表情,连好颓然的把头躺回枕头上,手一伸,拔掉了自己的挂点滴的注射器,然后。

“兰廷芳,你为什么要在这里,你为什么不去找英雄,是不是,你希望英雄回不来,这些天你在我面前的一切是不是就做个样子给我看,所以,你们一直找不到英雄,兰廷芳,你不是很厉害吗?他们说你的那些俱乐部会员朋友们神通广大,就是在海底也可以捞出针来,以你的能力我还真的不相信你会找不出英雄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垂下脸,按住了她的手不容连好反抗叫来了医生重新把注射器弄好,连好再想去拿掉注射器,医生狠狠的把她的记事本丢到了地上,说,你再这样闹下去,你就给我滚,你知不知道外面上千人没有床位就坐在走道里,大厅里接受救助。

医生狠狠的盯了兰廷芳一样,拍门而出。

“你看,顾连好,你把白衣天使都给得罪了。”他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着,脸上布满了倦容,嘴角牵强的上扬着:“我的一位朋友向美国政府申请了最富有经验的丛林搜救队,他们还带来了最先进的搜救设备,还把地震用的人体温度扫描仪也带来了,他们昨天刚刚到,连好,你放心,最终,他们会把元英雄带回来的。”

连好翻了一个身,选择去背对着他。

“连好,我熬了一点粥,是野菜肉泥粥味道还不错,你要不要尝。”

连好没有回答他,心里极焦躁。

“你没有回答,我当你想吃了。”兰廷芳盛着小碗的粥捧到了连好面前,连好盯着那粥几秒,然后手一扬,那粥应身而落。

愀着兰廷芳,连好一字一句,兰廷芳,英雄会回来的,你对我大献殷勤也没有用。

站在门口的方有为再也忍不住了,他几步窜上来,拿起纸巾把他脸上的粥擦拭干净,回身。

“顾小姐一直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指责兰先生,再有,兰先生也没有义务接受你的指责,因为,你已经是他的前妻,就算他以前如何对不住你在我看来也应该扯平了,你知道我来这里干什么的吗?我是来给兰先生送药的,兰先生每个时期都要定时配药,可是,来得太急了他都顾不上了,还有,顾小姐,现在整个阿德莱德都面临着资源短缺,机场还没有恢复,外面的物品都没有办法进入阿德莱德,兰先生让他的朋友用游艇一部分一部分从水路转来,已经不间断运转了七十二个小时了,他做的这些才为你换来你这个病房,你刚刚吃的粥他足足忙乎了一天,平常唾手可得的材料现在是比金子还珍贵,要命的是用钱还买不到,因为医生说你需要食用一些流食,还有,你看看他的那双熊猫眼,你。。”

“好了,方有为,你可以出去了。”兰廷芳再次盛了粥。

方有为张了张嘴,闭上,头也不回的离开。

连好环顾这个病房,温馨淡雅,在窗台的一边还搁着一盆茶花,这里和连好昏倒前所看到的仿佛是两个迥然不同的世界。

有着熊猫眼的兰廷芳拿着小碗的粥好脾气的看着她,连好垂下了眼睛。

“对不起,廷芳,我。。。。”连好舔了舔嘴唇,现在她的嗓门火辣辣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我。。。我总觉得说那些惹你伤心的话自己的心里就会好过点,我还觉得如果把你骂得狗血淋头英雄就会出现在我面前,他不是很讨厌你吗?廷芳,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是不是很奇怪?”

兰廷芳用棉签粘水给连好润嘴唇,微微的点着头。

“嗯。。。是有点奇怪,连好,要不,你再把我骂个狗血淋头看元英雄那个小子会不会突然出现,就挑那些恶毒的骂,越狠越好。”

连好“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随之泪水也掉落了下来,仿佛那些渗到她唇上的水被嫁接到了眼眶里了,皱眉,泪水瑟瑟的掉落,跌在了枕头上,连好呜呜的哭泣了起来。

“廷芳,你说,我为什么老是死性不改,总是后知后觉,妈妈这样,英雄也是这样,廷芳,要是元英雄回来了,我马上就告诉她顾连好愿意当元英雄永世的仆人,他以前被我管得厉害,他一直想让我当他的仆人的,永远忠于他永远供他差遣,真是一个奇怪的小子。。。那时,他应该会乐坏了吧?对吧?。。”

“对,他一定乐坏了。”兰廷芳重重的点着头,把连好扶了起来半靠在床沿上,擦去她脸颊纵横的泪水,摆在她的脸,让她不容逃避。

“连好,你听我说,你可以伤心难过但前提是不要糟蹋自己的身体,医生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容乐观,随时有早产,流产的迹象,所以,现在一切一孩子以孩子为重,首先你要卸掉所有的压力,元英雄的事情由我来处理,只要他没有被空气蒸发掉,那么我就一定会把他找出来的,你要相信我,目前,你要听医生的话,尽量放松心情,好吗?”

兰廷芳拉着连好的手贴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上。

“他就在你的只手之间,感觉没有,现在,他需要你去呵护,连好,现在,你是一名妈妈了,现在,顾连好也像何美音一样成为一位妈妈了。”

连好感觉自己的手就贴在和生命有关的一道脉搏上,是啊,顾连好终于也和何美音一样成为一名妈妈了。

“连好,现在把粥吃掉好不好,你已经四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

三月三号,连好和兰廷芳离开了澳大利亚回到北京,距离元英雄失踪已经有二十天了,派出去的搜救队还是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由于元英雄是一名美国公民的关系,美驻澳大使馆前天还特意邀请了几名地形专家协助搜救队,兰廷芳再次雇佣了五百名土著人进入弗林德斯山脉附近的河流进行搜网式的寻找。

三月二号,离元英雄失踪十九天天,阿德莱德发布疏散令,由于大量溺水动物以及家畜的尸体长期受洪水浸泡所衍生出来的细菌传播,恶劣的环境,以及还无法到位的消毒药品导致一些病菌无法得到控制,阿德莱德的医院已经人满为患再加上药品匮乏阿德莱德政府决定疏散部分人员。

而连好是那些部分人员重点之一,她是一名孕妇,医生建议在这样的环境对胎儿有严重影响,特别是连好这样的状况。

离开阿德莱德时,天空呈墨兰色,很像英雄的眼眸颜色,元英雄的眼眸并不是纯黑的,元英雄的爸爸虽然也是东方人,当元英雄的爸爸娶了拉丁女人为妻,据说,人们把拉丁人的眼眸比喻为紫罗兰。

有四份之一拉丁血统的元英雄到现在还坚称他极小的时候好像曾经遇到外星人,四,五岁时的元英雄最喜欢做的事情是站在了高高的电线杆下等待他的外星人朋友带他到它们的星球去做客,还坚信自己会成为人类和外星生物的和平使者。

元英雄,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子。

回忆之前忘记之后(3)

连好一回到北京就住进了医院,开始一系列的胎儿检查,在医院住了差不多十天后连好回到了清源,医院还特意为连好安排了一位护工,她是有三十多年经验的妇产科姓王的护士。

三月中的北京还沉浸在冬日的严寒中,在回北京的这十天里,阿德莱德还是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到了这个时候秉承着中国人的一句谚语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的心态连好每天都心惊胆战的就害怕从阿德莱德会传来消息。

兰廷芳每天就早上上了四个小时的班,每天八点出门,下午两点钟回来,他不在的这一段时间里王护工会在家里配着连好,并且教她安胎常识,由于胎位不正,王护工还会要求连好跟着她做一些有氧运动,跟着那些动作吐纳,呼吸,三月末,连好已经感觉没有在阿德莱德时的那随时随地就会冒上的胃酸感以及会随着胃酸的干呕。

这期间,柯莹和苏四常常会轮流来看她,柯莹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她每次来都会抱着她的那个大胖小子,这娘俩还真的帮连好驱走了不少烦闷。

四月的第一天,连好第一次接触到来自孩子的强烈讯息,那是一个中午,她躺在花房外的软榻上,那小小的家伙就那样动了,那突如其来的感觉就像小时候她浅睡时脚一抽然后被猛然惊醒似的,王护工说那叫胎动,那是婴儿在用特殊的方法向自己妈妈传达自己很健康的讯息。

很健康。。。连好抖着嘴喃喃的说着,第一时间就捞起了电话。

“廷芳,廷芳,孩子踢我了。。。孩子他踢我了。。。。”连好拿着电话语无伦次。

一个多钟头后兰廷芳从公司赶回来。

连好坐在盈盈的日光下,浅笑着,缓缓的伸出手,动了动手指头示意他过来,兰廷芳觉得自己走向顾连好的脚步都是飘的。

她昂着头愀他,表情温存,带着为人母的喜悦,轻轻的拉着他的手一扯兰廷芳顺势蹲了下来。

“廷芳,他在动。”她说,满怀骄傲。

兰廷芳手轻轻的贴上了她的肚皮,一会,微笑,看着连好:“连好,他真的在动,真的在动。”

“很神奇是吧?是吧?”连好表现得如在像别人炫耀自己宝物的孩子。

兰廷芳没有意识的点着头,这样的连好让他生出的恍惚,一些话,一些热切的,他朝思暮想的话就这样源源不断。

“连好,也许英雄回不来了,连好,当英雄回不来的时候让我来照顾你,你离开的时候我每天都做着这样的美梦,我希望上天能再给我一个机会,现在我觉得好像美梦成真了,连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会把那个孩子当成我自己的孩子,我会尽全力的爱他,给他王子般的生活。连好,如果,你觉得这样还不够的话,以后,我不介意就只有他一个孩子,连好,让我照顾你好吗?连好。。。”

兰廷芳关顾着说而没有去注意连好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然后,他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声,兰廷芳,你给我闭嘴。

“兰廷芳,什么叫英雄回不来了。”连好狠狠的推开他,恨恨的盯着他,目光像锋利的尖刀:“我不许你咒英雄,连在心里咒他也不许。”

连好没有来由的感到慌张,她指着兰廷芳一些话就这样不加思考:“你不要做梦了,你也不会美梦成真的,兰廷芳,是不是你为了你的美梦成真而把我弄到北京来了。”

连好抱着头:“我怎么就忘了,你一向诡计多端的,你什么事情都会干出来的,不行,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美国,我要在我们的家里等英雄回来,等他回来给宝宝取名字。。。。”

说的这里连好站了起来,她慌慌张张的来到卧室,站在衣帽间的衣柜前,兰廷芳站在她后面,距离她大约三步之遥,在她扯着衣架时从背后轻轻的抱住了她,把头埋在她的头发上,蹭着。

“别走,连好,对不起,连好,要是你不喜欢听的话我以后这样的话一句也不会说的。”

连好继续扯那些衣服,听他在她后面说。

“连好,我以爸爸的名义起誓,那些话我以后一字也不会提的。”

连好停下了动作,手中的衣架掉落了下去,发出了闷重的声音。

“廷芳,我爱英雄。”连好缓缓的说着,就像一位犯了罪的信徒在向神父告解。

“嗯。”他浅浅的回应。

“廷芳,我真的爱英雄。”连好拿开了他的手:“现在,我很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而且,我孩子的爸爸叫元英雄不叫兰廷芳,也永远不会叫兰廷芳。”

“我知道了!”他的声音里没有半点波澜。

连好回过头来,面前的人有一张和爱德华一样苍白的脸,憔悴,清瘦,自从英雄出事以来这个男人在自己黑夜发噩梦的时候睁开眼睛就可以第一眼看见他,在她床头总会放着一杯水,那杯水永远总是温的。

在阿德莱德他睡在她酒店房间的沙发,在北京,他也睡在卧室的沙发里,这个男人很追求生活品质包挂睡眠,他要是睡的不好会变得脾气很坏很坏,这些天来他都没用睡过好觉,半个钟头就为她换水的人怎么可能睡好觉。

可他没有变得脾气很坏很坏!他比谁都温柔。

连好的心就这样揪了起来,她握着拳,紧紧的握着,也不知道该生气谁。

他微微的弯下腰,一点点的把她紧紧握着的拳的手指一个个的松开,好脾气的说着:“好了,好了,别生气,你不是答应我一切以孩子为重吗?孩子的爸爸当然叫元英雄了,谁说不是呢?”

连好靠在衣柜里,手轻轻的捶在自己心上的位置:“廷芳,元英雄那个小子就像一座山一样压在这里,廷芳,你说英雄为什么迟迟没用消息,为什么就找不到他,我已经没用力气陪他玩捉迷藏了。”

五月,在北京连好见到了埃米,意大利人神情哀伤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名中年男人,兰廷芳带着他们站在客厅里,面如白纸。

似乎预感到了一些什么,连好后退了几步,伸了伸懒腰,对埃米抱歉的笑了笑,埃米,和朋友来北京旅游啊,哦!这样啊,就让廷芳招待你们吧,让他带你们到故宫玩玩把,你不是一直想游故宫的吗?对不起啊,埃米,我觉得困得厉害,我觉得我要睡觉了,我觉得孩子要我去睡觉了,我想,我现在得去睡觉了。。。

连好喃喃的说着本来想走到卧室的不知道怎么就走错方向了,她再次向埃米抱歉的笑了笑,在找卧室的方向。

“连好。。”埃米动了动嘴。

“我不听,我不听。。。”连好捂住了耳朵,把身体卷到墙角下,咔咔跑来过去对着埃米一阵狂叫,那叫声好像要把连好的耳膜刺穿似的。

那从脚上窜上来的冷气好像充满了浮力使得连好的脑子里乱哄哄的,连好放开了手,一会,连好淡淡的说。

“你们说吧。”

埃米指着他身边的中年男人:“这位是DNA鉴定专家,几天前那些土著人在河边找到了一些血迹已经少量的飞机残骸,那些血迹经过化验其中一款和英雄的DNA吻合,另外一款是属于另外一位失踪人员的,美国派遣的专家经过推论,飞机有百分之八十在半空解体,遗憾的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里就只出现一个降落伞,他们推断两个人是在情急之下共用一个降落伞,还好,有些下降时树枝挡住了他们,那些血迹应该是他们坠落时擦伤皮肤留下的,从现场的种种迹象表明他们降落时应该是受伤的但并没有直接丧命,在那里还有他们生火时留下的印迹。”

连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如劫后余生。

“可是,连好,最终在那里我们什么也找不到。”埃米顿了顿,仿佛在下着重大的决心:“在离出事现场我们却找到了熊的洞,并且在其中的一个熊的洞穴中我们找到了英雄的鞋子。”

连好大口大口的呼吸,仿佛不这样做她就会窒息而死。

“在那里,就是丛林好手也不敢轻易到达那片区域,那些土著人告诉我们在那里很久以前常常出现过熊吃人的事件,一些原先住在那里土著人也因为对熊的恐惧搬离了那里,连好,距离英雄出事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三个月了。。。”

“所以,你来这里是告诉我要放弃了。”连好的胸腔在剧烈的抖动着。

兰廷芳想冲过去,埃米拉住了他,冲他摇了摇头。

一点点的,连好的背靠着墙一点点的滑落下去,她木然的抬头,盯着埃米带来的中年男人,说,你是不是美国人?你们美国人就喜欢说那些不负责任的话。

在转向埃米,撇了撇嘴,埃米,那次你不是说我是扫把星吗?你说的对极了,我还真的是,你看看,我妈妈,元英雄,下一个还不知道会是谁,埃米,你说下次会是谁?

兰廷芳挣开了埃米,抱住了连好:“不对,是我笨,想不出更好更多的法子提早找到他,连好,是我笨,是我不好,是我没本事还说大话。”

连好缓缓的侧过脸来愀他,她想了想,说。

“兰廷芳,现在你满意了吧?现在,你心里是不是很高兴?嗯?”

房子里安静极了,安静得让连好没有来由的慌张。

此时,门开了,王护工手里提着东西进来了,看到屋里的情况略微一愣,随着,她的目光由上而下,她手里的东西掉落了下来。

连好终于知道了自己那没有来由的慌张是从何来了。

一屋子惨白的脸,他们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淡蓝色的裙子上。

十多岁的连好喜欢低着头走路,某个有着鹅蛋黄斜阳的夏日黄昏,她低着头走路,对面来了一个人,那个人在她面前跌倒,手中拿着的西瓜汁一股脑的泼在她淡蓝色的校服上,像溅开的血。

现在,连好仿佛看见了彼时年幼的自己,被西瓜汁溅了一身,彷徨无措,那时,她就特别希望自己快快长大,长大了就不会对周遭的世界彷徨无措。

泪水和着汗水疯狂的涌下,这次,连好知道了那些散落在自己蓝色裙子上的红色□不再是西瓜汁了。

各位,后面还有一章,为了平息你们的怨气,把后面的一章给奉献出去了,呜~~

回忆之前忘记之后(4)

兰廷芳惨白的脸伴随这他的那声扭曲的声线连好的意识越来越涣散,然后昏昏沉沉中有局促繁杂的脚步在耳畔响着,连好觉得自己仿佛在走着一条没有尽头的走廊,从眼缝里依稀可以看见一道道白色的光明晃晃的闪过,连好还以为自己又看到了那道白光,再睁大一点时连好才想起那一道道白光原来是医院走廊上的白色灯光。

好像,连好看见兰廷芳了,还有一堆人,那些人穿着白大褂,有的戴口罩有的没有,连好想,现在她应该在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