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二十分钟,四十分钟……对于一个单身男人来说,这么长的就餐时间显然超过了正常范围。

又或者,他跟人有约?

戚清马上拨打了那家餐厅的前台电话,报上路言止的车牌号之后让他找人,就说自己不小心刮了车,主动找车主赔偿。

结果服务生一连问了好几遍,都无人应答。

“不行了,”戚清挂了电话,转头跟安琪说,“看看这家餐厅周围还有没有其他摄像头,他肯定是从别的出口跑了!”

“有个运送原材料的后门和一个供员工上下班的侧门,不过后门附近没有摄像头,侧门只对酒店员工出入。”

戚清摇头,“对路言止来说,这个构不成干扰,不过我更倾向于他走的后门。”

就在这个时候,俩人却看到有人在餐厅正门下了出租车,然后拿出车钥匙,将路言止的车子开走了。

“该死的,”戚清一下子明白了,“他跑了!”

路言止在未然城肯定有别的住所,于是千方百计不想让人知道……

戚清用力呼吸几次,双手不自觉的握紧。

一定要找到这个地址,那里肯定有关于路言止的,还有自己的秘密!

安琪咔嚓嚓将嘴巴里的巧克力棒咬碎咽下去,两只手的十根指头噼里啪啦狂敲一阵,“我就不信了,全城成千上万的摄像头,就找不到他!”

戚清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想了下,拨通了路言止公司的电话,谎称有生意要谈,要求预约,结果对方却说老板这几天要出差,下午就走。

要出差,也就意味着这几天他都不会在公司出现!

但是他还没回家,甚至不可能回到路老头儿所在的家了,那么这几天,他会在哪儿?!

第四十七章

一连三天,路言止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踪影,公司、路老头儿的家,哪儿都没有,电话也打不通了。

戚清不止一次给路老头儿打电话问他知不知道路言止的住所,可他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不知道。

对此,安琪表示很暴躁,“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老婆早死了,就这么一个儿子,他会连对方住在哪儿都不知道吗?”

戚清捏了捏额头,重重吐出一口气,“他不说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老虎凳辣椒水吧?”

何止老虎凳辣椒水啊,她简直都想扑过去,掐着路老头儿的脖子使劲摇晃了!

安琪也跟着叹气,“那怎么办?敌暗我明,形势不妙啊。”

而且,对方还是个有前科的变态!

霍乔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急得团团转,却又想不出一点办法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戚清很意外的接到了来自戚言的电话。

说真的,最近各种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她几乎都快要忘记自己还有一个所谓的爹了……

本来不想接来着,但眼下正值关键时刻,为防止意外发生,她想了下还是接了。

“清清,”戚言的声音听上去倒是正常得很,只是略略有些沙哑,“我,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跟我说话,可是我挺想你的,就,就问问。”

跟苏珂离婚之后,戚言过得很不好,先是失去了教书的工作,后来又没了出版社的翻译活儿,最后因为余娇娇的关系更是闹得人尽皆知,她的家人也跑来跟他谈判……

也不知余娇娇对他是真就这么死心塌地,还是因为声名狼藉没法找下家,见戚言死活不肯跟自己结婚,她竟然还闹过自杀!

好在她自杀的决心不够坚定,把自己反锁在房间之后,刚把手腕子划一道小口子,血还没怎么流出来的就吓得瘫软在地,哇哇大叫,一家人赶紧破门而入把人送医院去包扎了。

这下可好,本来就没降下去的热度瞬间沸腾了,原来只局限在本市本省的报刊杂志和网络上,现在余娇娇自杀的新闻一闹出来,全国人民都知道了!

昔日意气风发的戚教授,现在却已经沦落为人人不齿的出轨男、负心汉,差距何其大。

春节期间,人家都老婆孩子热炕头,唯独戚言一个人冷冷清清,独自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以往全家团圆、欢声笑语的情景不断的在他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从上次见面到现在,苏珂和两个孩子连个电话都没给他打,他实在是想的受不了了,这才鼓足勇气给戚清打了个电话。

“我不求你的原谅,也不配,只是,就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戚清听得心里也不是滋味,但就像他说的,原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你妈过的好不好?阿澈呢?”

戚清半趴在窗台上,面无表情的说,“很好,他们两个出国旅游去了。”

“哎,那就好,”戚言胡乱的点点头,忍不住叮嘱,“你也别太拼了,多注意身体,按时吃饭。”

突如其来的酸涩瞬间弥漫在鼻腔中,戚清深深地吸了口气,仰着头平复下心情,然后才问,“我们都很好,你呢?”

后面那两个只不过是她顺口问的,但戚言却像是听到了天籁一样,喜出望外的说,“我,我挺好的,不,也不好。”

话一出口,他自己就先慌了,不知到底是该说好还是不好。

自己出轨,又跟妻子离了婚,好好的家庭因为自己的一时糊涂闹得支离破碎,如果这种情况下他还说好,那还算是人吗?

可如果说不好,是不是又有故意扮可怜求同情的嫌疑?

觉察出他的顾虑,戚清飞快的说,“你不用当回事儿,我只是说顺嘴了,还有别的事儿吗?我挺忙的。”

“啊,忙啊,”戚言难掩失落的说,“也,也没什么事了,我就是想问问你们的情况,再就是,我要去国外了,以后,以后估计就不回来了。”

“去国外?”

戚清惊讶了一会儿,然后也就想明白了。

国内的教育圈子和翻译圈子就那么大,戚言现在名声毁了,基本上相当于绝了自己的生路,再继续待下去,等几年十几年后老本吃光就是死路一条。

可要是出国,不仅能避开流言蜚语,他也能换个笔名重新开始。

“去吧,”想明白之后,戚清也没多说,不过挂电话之前却又突然想起来问,“你最近见过路言止吗?”

“没,”戚言连忙说,“之前你不是说让我小心他吗,初一那天他还打电话想过来拜年,我想起你说的话,就没让他来。”

幸亏说了!看来自己还真不是杞人忧天。

戚清点点头,“你最近住在哪里?”

听她这么问,戚言心里又不自觉的升腾起一种堪称奢侈的渴望来,“我住在酒店。”

房子苏珂没要,他也没要,找了个人出手之后拿了钱算了。他也没打算继续在国内待下去,也就没重新找房子,一直住在酒店里凑合。

两人沉默许久,戚清问,“什么时候的飞机,哪个酒店?”

一股巨大的欢喜冲击了戚言,几乎让他热泪盈眶,但是戚清接下来的话却又无情的击碎了他的奢望。

“别想太多,路言止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我不想再因为你吃亏了。”

这并不是戚清可怜他而欲盖弥彰,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早在知道戚言出轨,背叛了这个家庭那天开始,她曾经对这个男人的崇敬和濡慕,热爱和尊重,种种种种都已经支离破碎,随风散去……

但血缘关系却是你无论如何也无法否认的,假如路言止真的对戚言下手,作为亲生女儿,戚清肯定不能坐视不理,不然光是社会舆论就能压死她。

走吧,走了更好,眼不见心不烦,我们娘儿仨过得更自在。

再次见到戚言,戚清几乎都不敢认了。

不过几十天没见,他却像是过了几十年,头发已经花白,脸上更是皱纹纵横,说是七十岁的老头儿也没人怀疑。

他的行李也很简单,全部加起来也只有两大一小三个行李箱和一个公文包,其中大部分还是多年积攒下来的书籍资料。

一路上,他几乎都在试图开口,可每次一转脸看见戚清面罩寒霜,半点说话的意思也没有,就又放弃了。

亲眼看他进了候机厅,又亲眼看着飞机腾空而去,戚清站在机场停车场,仰头瞪得眼睛生疼。

从今以后,她彻底没有完整的家庭了!

一阵寒风刮过,掀起地上似冻未冻的肮脏雪沫,扰的视野中一片污浊。

戚清重重叹了口气,飞快的抹抹眼角,点了一支烟。

一支,两支,三支……

等到路过的保洁阿姨看不下去过来提醒时,她的脚边已经零零星星的散落了十多个烟头。

“闺女,有什么烦心事儿也别作践自个儿……”

“谢了,阿姨!”戚清笑笑,转身往外走,拐了个弯却又点了一支烟。

“喵呜!”

“哎呀我操!”

她不小心踩到落叶堆里,引发一连串的脆响,一只躲在干枯掉的灌木丛中避寒的野猫受到惊吓,尖叫一声跳了出来,灵巧的翻到墙头上,却又调转身体,拱起背来冲戚清扯着嗓子示威。

如果放在平时,没准儿戚清还会出于某种诡异的同胞心理给它买点东西吃,可是现在,她烦着呢!

她揪着眉头狠吸一口香烟,然后微微一眯眼,突然就冲着墙头上的野猫低啸出声,“嗷~呜!”

野猫几乎是本能的瑟缩起来,浑身的毛炸成刺猬,从头抖到尾,然后立刻夹着尾巴逃走了,丝毫不见一丝刚才的嚣张。

戚清又吸一口烟,嗤笑出声,“跟我玩儿,哼!”

她轻松了,周围往来于机场的人们却茫然了:

这是谁大庭广众的放动物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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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戚清竟然又接到了季尚成打来的电话,这家伙开口就是非常欢乐的声音,“有时间没,咱们滑雪去吧?”

戚清顿时就恨得牙痒痒,嘎一声踩了刹车,没好气道,“你挺悠闲啊,是吧?”

听她语气不对,季尚成犹豫了会儿才试探着问,“你摊上事儿了?”

“哼,”戚清决定要在回酒店之前将这盒香烟抽完,她麻溜儿的抽出一支烟,往点火器上一蹭,继续吞云吐雾,“何止摊上事儿了,那是摊上大事儿了。”

季尚成也是随口一问,哪知道就碰地雷了呢,真是一踩一个准儿。

他沉默片刻,“你又遭报复了?”

“季先生,”戚清不乐意了,“你这遣词造句有问题啊,什么叫我又?”

季尚成无奈,“还不够频繁么?你光今年一年就两出了,哦,这还是我知道的,还有我不知道的呢!”

戚清哼一声,“就这两出,还这么倒霉催的都让你知道了。”

季尚成很短促的笑了下,随即无比严肃的问,“清清,现在不是耍嘴皮子的时候,你到底遇上什么事情了,如果真的很棘手,千万不要逞强!”

戚清的性格他很清楚,如果真的是那种能够轻松搞定的事情,她绝不会承认自己摊上大事儿了……

私家侦探这个行业风险很大,尤其是那些已经闯出名头去的,想要一帆风顺、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完全是天方夜谭!

要是哪位牛人能把业内大拿们凑在一起开个茶话会什么的,估计光是各自的英勇事迹就能不眠不休的说上大半个月,落到纸面上拍几部惊险刺激加悬疑的电视剧都够了。

这么想着,戚清不自觉就笑了下,结果这一笑可把季尚成笑毛了。

“不行,我不放心,你先别轻举妄动,等我过去!”

戚清一怔,“季尚成你别喂,喂喂喂?!”

第四十八章

季尚成也是个说一不二的性格,前面刚说了要来,然后第二天戚清刚从超市大采购回来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你在哪儿,我到了。”

“到了?!”戚清一愣,“你到哪儿了?”

季尚成眯着眼睛看了看前面,半晌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打开了导航。

听他报了街道名,戚清愁眉苦脸的说,“你说你现在过来怎么办?刚过完年,我们事务所还在找房子呢,你来了也没地儿放呀。”

还没地儿放,当是行李么?

季尚成说,“你跟我说酒店名,我去你们同一层开一个房间。”

天寒地冻的,又是刚过完年,街上也没有几个行人。

戚清打了下方向盘,拐进一条两旁全是高树的街道,结果刚开出去几米就听见噗嗤一声,然后整辆车都失控了!

她暗骂一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猛打方向盘。

好在因为是在市区,车速并不快,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车子在马路上重重的划出一道痕迹,然后一头扎进绿化带,连安全气囊都没弹出来。

“怎么了,戚清?!戚清?!”听见这边的杂音,季尚成还以为她遇险了,声音瞬间拔高。

“嘶,”戚清赶紧把蓝牙耳机拿开一点,“拜托,我没事儿也被你弄成聋子了。”

“抱歉抱歉,”季尚成长出一口气,“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呀?”戚清蹲下去查看轮胎的情况,“压到碎玻璃了,可能是哪个酒鬼半夜在这撒泼来着。”

一听是扎破轮胎,季尚成忍不住笑起来,“也算是扯平了,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这算哪门子的扯平?”戚清没好气的说,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

她平时就有点低血压,现在天气冷,又蹲着看了这么久,结果刚一往上起就眼前发黑,一阵阵的头晕。

“我扶你。”

一道温柔的男声突然从后面传来,眼冒金星的戚清还未来得及思考就浑身僵硬,一股寒意瞬间从后脑勺直蹿到脚底!

路言止!

她条件反射的往声音来源处挥了一拳,下一秒就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戳在腰间,电流瞬间席卷全身!

“乖~”

季尚成还在等她的反应,耳机中却突然传来一阵杂音,然后就是长久的死寂。

他愣了下,开始疯狂的按重播键,除了第一遍是被认为挂断的,之后再打就成了已经关机。

他狠狠地往方向盘上造了一拳,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安琪,我是季尚成,别管我怎么有你的号码了,清清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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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清一直以为,作为一个现实的不能再现实的都市女青年,监/禁、虐恋情深等词汇离自己很遥远,然而当她清醒过来,看着连接自己的手腕和床头立柱的手/铐时……

头晕、恶心、全身无力,另外还有萦绕不去的刺鼻气味,她怀疑路言止同时对自己用了一种以上的玩意儿。

她有气无力的干呕了几声,路言止就端着一杯清水出现了。

他笑的就像春风中温柔的湖水,或者是迎风招展的细嫩柳条,极其的柔和,极其的富有感染力。

“清清,你醒啦,要不要喝水?”

戚清的视线从他身上划过,将空洞的房间格局尽收眼底之后最终定格在天花板正中的摄像头上。

见她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路言止也不生气,只是一脸平静的将水杯放在戚清绝对碰不到的床头柜斜对角,“变一个给我看。”

戚清冷笑一声,“你耍猴么?”

头顶上就是摄像头,还变一个给你看,然后就一辈子老老实实听你摆布么?

路言止微微叹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清清,你一个年轻女孩子,为什么要活的这么累?”

为什么这么累?还不是因为世界上有你们这样的变态?!

戚清现在根本就是连跟他共同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都觉得恶心,更不要提肢体接触,因此在他的手伸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想躲,但是心有余力不足,她拼了命的蹭,结果却是连根小指头都动不了。

平心而论,路言止的样貌很不错,当他深情款款的凝视着你的时候,你仿佛这能感觉自己被这个人全心全意的爱着。

他的一双手也很漂亮,十指骨节分明,纤长有力,绝对是手控们最喜欢的一款。

但是现在,戚清却觉得他像极了一条浑身上下流淌着毒液的蛇,他的手隔着自己的头发摸到哪里,那里就是一片凉意和鸡皮疙瘩。

“不要浪费力气了,”路言止温柔的笑笑,“□□加上肌肉松弛剂,老实说你这么早醒过来我就已经很惊讶了,乖乖的休息,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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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尚成刚把车子开到酒店大门口,安琪和霍乔就已经从里面飞奔出来。

安琪坐到副驾驶的位置,“清清的车子上有定位系统,我已经锁定了位置。”

季尚成飞快的扫了眼她手上的定位器,说,“先顺路去报案。”

刚才电话中安琪已经说了,她们并不确定路言止的老窝在那儿,如果仅凭他们几个人的力量,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官方的行为方式虽然有诸多弊端,但同时也有诸多私人无法企及的强力措施,比如说全线通/缉!

然而报案的时候,他们一直担心的事情却还是发生了。

“绑架?”对方顿了下,然后例行公事的问,“有目击证人吗?”

“没有。”安琪的声音听上去已经有点咬牙切齿了。

“既然没有,”对方抬头看过来,“那你们怎么这么肯定是绑架?”

“听着!”安琪猛地一拍桌子,语速飞快的说,“戚清从几天前就一直收到各种骚扰和威胁,刚才更是突然失去联系,那么你告诉我,这种情况下不是绑架难道是逗你玩儿吗?!”

对方顿了下,又说,“如果只是单纯的联系不上的话,我建议你们换几种方式联系下。恕我直言,二位说的这种情况更像是失踪,不过就算是失踪也是24小时之后才能立案的。”

一直没插上嘴的霍乔一听这话就急了,往前一扑,猛地抓住了他的领子,几乎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起来,“你他妈的说得叫人话吗?我们是出于信任才过来报案,可是你他妈的就给我说这些?24小时?一个人能有几条命让个变态折磨24小时?!”

他的脾气本就不好,如果不是跟着戚清混了小半年,早在那人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一拳打过去了。

“哎哎哎你干什么!”

“放手,放手!”

对方也没想到霍乔竟然敢在这种地方动手,呆了几秒钟才呼啦啦冲过来劝架,整个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季尚成皱了下眉头,走到旁边打了个电话,片刻之后黑着脸将拦着安琪甩高跟鞋的警/察拉开,毫不客气的说,“既然如此,那么想必也是不怕事情闹大了?我这里倒是有几个记者的电话!”

刚过完年就闹了这么一出,假如真的在己方坐视不理的情况下出了大事,对方又真的在第一时间通知媒体而不是他们……

对方先是一愣,刚要说什么就接了个电话,挂断之后终于点了两个人跟着季尚成他们赶到戚清的车子最后定位的位置。

除了右前轮压到碎玻璃被扎破之外,车子完好,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但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一起过来的民/警到处看了看,“这里的摄像头前段时间就坏了,前面也没有,这样不好分……”

话音未落,季尚成就勃然大怒,“既然早知道坏了为什么不及时维修,纳税人的钱还不够换几个摄像头的吗?”

“先生你不要激动,”另一个稍微稳重点的家伙说,“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霍乔单手顺着在刚才的撕扯中皱成一团的外套,另一只手不断地按手机上的重播键,“不行,还是不通,另一只手机也关机了!”

安琪急得团团转,“怎么办呀,再过几个小时就到了戚清例行跟苏阿姨他们打电话的时间了!”

看着他们在这里取了证,季尚成和安琪又回答了几个问题,越发的心凉。

安琪甚至把路言止的照片给了他们,并且反复强调,“犯人一定是他,我作证,他一直都威胁清清还有她的家人!”

但对方显得有些为难,“小姐,现在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就是这位先生做的,我们只能……”

季尚成原地踱了几步,深吸几口气,“姓路的是不是有个爹在这儿?”

安琪一愣,点头,“对。”

季尚成一言不发的开门上车,“去找他!”

那几个警/察正取证呢,却见三个报案人已经绝尘而去,连忙冲着车屁/股大喊,“哎,哎你们去哪儿,还有问题没问完呢!”

一路上有安琪导航,季尚成把车子开得飞快,一连闯了五个红灯之后终于到了路老头儿家门口。

霍乔没等车子停稳就冲下去,哐哐哐砸门,“有人吗,有人吗!”

过了好几分钟,路老头儿才打开里面那扇门,隔着外层的防盗门问,“你们是谁啊?”

安琪挤开霍乔,满脸的焦急,“我是戚清最好的朋友,她被你儿子绑架了你知道吗!”

路老头儿一惊,眼睛瞪得老大,“不可能,不可能,你们是谁,再胡说我报警了!”

季尚成拧着眉头看他,“我们已经报了,路老先生,在您儿子铸成大错之前,您最好把他的住所告诉我们,不然您下半辈子可要无靠了!”

但路老头儿看上去就像是被他们刺激到了一样,吹胡子瞪眼的吆喝了半天,最后干脆摔上了门。

霍乔急了,又砰砰砰砸门,“妈的,你给老子出来!”

砸着砸着他又担心,“安姐怎么办呀,他会不会真的报/警?咱们这样很可能会被抓现行啊!”

安琪呸了声,“你看他有那个胆子,要抓也是先抓他儿子!”

而且一路上的摄像头都被干扰了,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被拍到,就算是事后翻旧账也没有证据!

“让开!”说话间季尚成就从车子驾驶座下面拿了个小包出来,用其中一支长签子似的东西拨弄起了门锁。

霍乔看的目瞪口呆,要不是时候不对早就吐槽了。

季尚成屏气凝神的戳了几下,也就几秒钟的工夫,只听到极其细微的一声咔嚓,再一扭门把手,开了!

第四十九章

已经几个小时了,路言止就这么捧着一本书坐在窗边,不急不缓的念。

他的声音很好听,发音也标准,还带着一种很特殊的味道,但戚清却半点都不想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