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那独特的低醇的嗓音,都如出一辙。

蒋南生刚刚下水救了她,眼前的男人大白天洗澡......

而汪子夜,戴一副面具来见她,莫非就是为了不想让她认出他是蒋南生?莫非传闻港城最炙手可热的集团继承人蒋南生只不过是一个有特殊嗜好的男人?

景芝的大脑在高速旋转,种种迹象,让她突然很确定汪子夜和蒋南生是否是同一人。

此刻,她只想做一件事......她慢慢地,慢慢地,伸手向汪子夜的面具探去。

卷一: 012.他就是一头猛兽!

汪子夜眼贴膜后的眸子微微一凛,抬手攥住了她的手腕,“你想干什么?”

“我就想看看你有多丑,为什么不敢露出真面目!”景芝想甩掉他的手,可是根本敌不过他手上的劲。

汪子夜突然就笑了起来,放开了她的手,嘴角性感的笑意衬得一双眸子更加神秘,“好,我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能取下来我眼睛上的面具,我就满足你看丑男的心愿。”

说完,他逼近她一步,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

居然让她揭下他的面具?

景芝反应极快,根本不去想他是否在开玩笑,直接抬手摸到了他的面具便去撕。

可是下一秒,她就皱了眉。

这个黑色的东西,看着像是普通的橡胶眼贴膜,但其实不是简单地绑在他脑袋上的,而是直接贴在他眼部周围的......要命的是,面具薄如蝉翼且格外服帖,别说撕下来了,她连面具的边缘都找不到。

在汪子夜的脸上胡乱抓了良久,景芝懊恼地垂下了手,瞪他,“看出来了,你就长了一张面具脸,这面具压根就是长在你脸上的。”

“哈哈!”汪子夜突然仰头大笑了两声,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等我们做够一百次的时候,我就亲自为你取下我的面具。”

言落,他一边打开了浴缸的热水,一边按住景芝的肩膀,将她推到在浴缸里。

一开始,景芝不停挣扎拒绝,慢慢地,她停止了所有的抗拒......她发现了,她越是抗拒,他越是兴奋,他完全就是一头猛兽,毫不怜惜地侵略她。

浴缸里的水溢了出来,汪子夜咬着牙低声喘息,“你既然这么喜欢下水玩,那我们以后每次都先在水里做一次。”

被他撞击得快要晕过去的景芝,根本没听清他的话,蓦地睁眼去探究的时候,只看到了水汽氤氲里,男人面具下的双眸,充满了血丝,红得骇人。

而他的牙,一直死死咬着,像是跟她有着血海深仇一般......他在愤怒什么?

景芝醒来的时候,窗外已是一片夜色,床头小夜灯的灯光把房间轰得有点暖融融。

意识慢慢回笼,睁开眼睛的景芝立刻意识到,自己方才被汪子夜搞晕了,此刻居然在他卧室里睡着了。

正要起身,才发现身上横着一条手臂,而身后,是一具温热的身体,熟悉的男人味道也随之进入到了鼻子里。

她不由地怔住了。

汪子夜不仅让她睡在了他床上,居然还抱着她一起睡了?

“醒了?醒了就去做饭,饿了。”脖子后面传来一阵酥麻的温热气息,男人慵懒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睡意。

景芝连忙点了点头,推开他的胳膊,穿上衣服下了床。

正要开门出去,她突然停了下来,咬了咬唇,转身看向仍然睡在床上的男人,“那个.....我能不能只卖.身不卖艺?”

“什么?”汪子夜突然睁开了眼睛。

景芝为难地绞了绞手,走过来,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我只卖.身不卖艺。”

汪子夜这回听清楚了,慢条斯理地坐起来,修长的手臂随意搭在曲起的腿上,转眸看向她,嘴角笑意盎然,“景大小姐,不会做饭就不会做饭,用得着这么委婉吗?”

卷一: 013.毒死你!

景芝微愕,“连我不会做饭你也能查到?”

汪子夜似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可不待他开口,景芝接着说,“既然你知道我不会做饭还要让我给你做,存心想看我笑话?”

“阿——嚏!”回答她的,是汪子夜突如其来的一个响亮喷嚏。

“你,感冒了?”景芝问了一句。

心里却嘀咕了一句:活该!看你还纵欲过度不!

“幸灾乐祸了吧?会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冰箱里有食材,餐桌上有食谱!”汪子夜边穿浴袍,边淡淡地发号了指令。

景芝撇撇嘴,转身走了出去,小声道:“做黑暗料理毒死你这个姓汪的鸭子!”

打开一楼厨房里的大冰箱,里面塞的满满当当的都是新鲜食材,“菜倒是不少,就是少了一个厨师!”

半个小时后,她端着一碗汤走出厨房的时候,看到穿着浴袍的汪子夜正慵懒地坐在餐桌边,在看报纸。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男人冷峻的脸部线条完美地呈现,尽管眼部周围贴着面膜似的面具,但丝毫遮挡不住那长如蝶翼的睫毛时而眨动一下,让她不由地止住了脚步。

她还未完成的学业是服装设计,但眼前的人,绝对是她见过的唯一一个能把浴袍穿出战袍效果的男人。

念及此,景芝懊恼地咬了咬唇。这些年,她陪着父亲在商场也算是识人无数了......但居然能把眼前这么一个气场强大的男人误认成是“鸭”,该好好验一下视力了。

“看够了没?看够了就把菜端上来。阿——嚏”男人带着一点调侃语气的声音传来,视线却从未离开过手里的报纸,末了再次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喷嚏。

景芝连忙收回思绪,挪步过去,把手里的一大碗汤放在了汪子夜面前的餐桌上。

汪子夜收起报纸,在看到那碗里黑呼呼不明所以的汤水时,登时蹙了眉,“这是什么鬼东西?”

景芝抬手将滑落鬓边的长发捋到耳后,嘿嘿笑道,“好东西!生姜红糖煮鸡蛋!别看它卖相不行,但绝对比那些美味佳肴有营养。既能让汪先生您填饱肚子,还能治好您的感冒,一举两得!”

汪子夜一张俊脸冷得泛黑,“我让人花了两个小时去买的菜,你就给我做了这个?”

景芝垂眸,“我只会做这个......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每次......每次来例假疼得要命的时候我就煮这个喝,很快就会好。每次感冒的时候,我也煮这个喝,喝完闷头睡一觉,汤到病除。”

闻言,汪子夜一双隐约露出来的深邃眸子骤然一缩,握着报纸的手逐渐用力。

良久,他突然向她伸出了手,“不给汤勺,让我用手吃吗?”

景芝一怔,连忙转身飞快回了厨房。

餐桌边的男人,瞧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生姜红糖煮鸡蛋,薄唇突然勾起一抹不明所以的弧度来。

景芝不仅拿了勺子出来,还给自己拿了一个小碗,把汪子夜碗里的鸡蛋连同汤水给自己分了一些。

“你也感冒了?”汪子夜拧眉问道。

“没没没,”她连忙否认,“我肚子饿了,分我一点嘛,别那么小气。”

说完,忙低头一勺一勺喝起来,生怕被他抢了去。

想起上午淌进冰冷刺骨的湖水里那一幕,她此刻仍觉得浑身冷得打颤......王家人越是欺负她,她越是不能软弱。

景芝大口吃完喝光碗里的糖水和鸡蛋,抬头问仍在一勺一勺优雅喝汤的男人,“汪先生,你说过会想办法让我怀上逝去的王董事长的孩子,你是打算用假证明来糊弄王家人,还是真的有别的更靠谱的办法?”

卷一: 014.因为,你有家庭

汪子夜放下手里的勺子,淡淡地抬眸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面前那空碗上,“你以为王家人跟你一样天真?”

听起来像是嘲讽,但那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个全世界人都明白的事一样。

言落,他起身拢了拢浴袍,进了厨房。

景芝两条秀眉微微蹙起,满眼的失落。

她也知道自己的谎言有点可笑,可是除此之外,她别无办法。她的计划是先用谎言稳住王家人,尽快怀上一个孩子,在这长达十个月的孕期里,她完全可以依靠王家人帮景氏渡过难关,找到父母......至于建树集团的股份,她根本没想真的去要。

如今看来,别说王家人了,就连外人都不会相信她。

厨房里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景芝轻轻走过去,好奇地向里面张望。

穿着浴袍系着围裙的男人长身玉立地站在操作台边,像是在煎东西,空气里飘来一阵浓郁的肉香。

这个男人居然会做饭?

景芝蹑手蹑脚走过去,瞧着汪子夜认真地煎好两块牛排,熟练地盛在了精致的骨瓷盘里。

顿时,两份色泽鲜美,香飘四溢的牛排就这么快做好了。

“想吃就过来,我可不想我的地板上沾上你的口水。”汪子夜一手端一个盘子,路过景芝的时候,说得那叫个云淡风轻。

景芝不服气地撇撇嘴,小声嘀咕道:原来不是鸭,是个厨子。

景芝刚坐下来,汪子夜的响了起来,他蹙眉瞧了一眼,嘴角顿时勾了起来,起身接起了电话,声音都突然变得格外温柔,“喂。andy。”

“dad,ireallymissyou!(爸爸,我好想你啊!)”电话里,传来一道稚气的童声,奶声奶气的,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文。

“metoo.....”汪子夜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重,满脸的宠溺。

景芝皱了皱眉,向他投去好奇的目光,孩子的声音,他有孩子了吗?

“ok,iloveyoutoo。”

汪子夜挂了电话,转身向餐桌边走来,发现某人正用看怪物的眼神瞅着自己,不悦地蹙了眉,“怎么?不饿?”

景芝摇头,“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敢让我看到你的真面目了!”

“why?”汪子夜一时没从英文对话里转换过来,直接用英语问了句为什么。

“because,youhaveafamily!(因为,你有家庭!)”景芝俏皮地挑了挑眉,“早说嘛,我就不会对你的样貌这么好奇了!嘿嘿。”

闻言,汪子夜的俊脸上立刻晴转多云,方才还心情极好,此刻突然冷下了脸,一声不吭地坐下来,拿起刀叉,面无表情地吃起了牛排。

景芝瞧着他突然不高兴了,撇撇嘴,也不再说话,拿起了刀叉。

看来,汪先生很不喜欢她过问他的私事。

好吧,以后再也不问了......只要这位金主肯帮她,让她当哑巴她都乐意。

景芝刚腹诽完,汪子夜放下手里的刀叉,端起红酒抿了一口,“今天开始,你别去王家了。”

什么?

景芝皱了皱眉,完全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嗯?”

“我养你!”汪子夜放下酒杯,语气清淡得像是在说“这酒不错”一样。

卷一: 015.你就没怀疑过吗?

景芝抿唇轻笑一声,“汪先生真会开玩笑。”

汪子夜站起身来,双手抄在浴袍口袋里,一步步走向景芝,尽管看不清楚他的眼睛,但他身上那迫人的气息还是让景芝不由地有点心慌。

他突然上前捏着她的下巴,倾身逼近,“你觉得我像是个会开玩笑的人吗?或是,你认为我养不起你?”

他的鼻尖几乎碰到了她的鼻尖,景芝趁机睁大眼睛看向他的眸子,却发现他的瞳仁不是黑色,而是带了一点蓝色,幽深中透着神秘。

她抬手轻轻拍掉他的手,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张开双臂转了一圈,指着他这豪华的公寓笑道,“汪先生这套别墅目前市值少说也有五六千万,更别提从客厅到厨房,从卧室到浴室的这些要么纯手工要么纯进口的家具陈设了,每一样都比我值钱。”

说到这里,景芝餐桌上那盛着牛排的骨瓷盘,轻抚着边缘的花纹,“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只骨瓷盘来自英国皇家道尔顿,这描边是22k镀金手绘的。”

汪子夜靠在餐桌边,抱起双臂,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景小姐不愧是港城四大名媛之首。”

“呵呵,”景芝放下手里的盘子,“我想说的是,我这个落魄的名媛,如今身价还不如汪先生餐桌上的一只盘子......汪先生说要养我,难道不是在开玩笑?”

汪子夜瞧着景芝那清丽面庞上的清澈水眸,微微眯了眯眸子,骤然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咬住了她的双唇一阵猛吸,微喘着气道,“景芝,你现在已经走投无路,怎么还可以笑得出来?”

景芝被他吻得有点窒息,用力推开他,边大口呼吸边笑,“我这人素来没心没肺,别说走投无路了,就算是此刻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让任何人看到我的眼泪和恐惧。”

“巧了,我就喜欢你这逞能不认输的性子!”汪子夜薄唇一勾,作势又要吻下去。

景芝灵活地躲开他,脸上恢复了平静,认真地问,“你故意扮成鸭去赴我的约,不能是为了迂回地养个小三吧?”

汪子夜挑了挑眉,坐下来端起了酒杯,声音陡然变得严肃,“小三?呵,我这人比较恋旧。”

恋旧?

景芝不明所以地蹙了眉,“所以呢?”

“恋旧的人,对自己用过的东西都会一直用下去——包括女人。那晚进你的房纯属意外,但既然阴差阳错地用了你,那只能一直错误地用下去好了。”汪子夜耸耸肩,喝掉了杯中酒。

景芝学着他的样子也耸了耸肩,“这样看来,我不仅没有选择余地,而且......而且你答应要帮我让王家人帮我的事,也是随便说说咯?”

尽管她不还不知汪子夜的底细,但他绝非池中之物。所以,她时刻不能忘记她如今跟他纠缠在一起的初衷和目的。

毕竟,他极有可能是有家室的人,她可不想某天即便不被王家人知道他们在一起,也会被汪子夜的家人发现。

“我不喜欢重复,更不会食言。你只要乖乖听话,你想要的,我都会给。”汪子夜一边倒酒,一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直接帮我去找父母,帮我资助景氏?”她稍显急切地问。

“呵......”汪子夜给她递了一杯酒过去,嘴角那魅惑的笑里透着明显的冷意,“笨女人,到了现在你都没怀疑过,景氏的破产本就是王家人干的?”

卷一: 016.阴性,未怀孕

景芝一怔,“你有证据?”

“说你笨真是太含蓄了!”汪子夜慢条斯理地坐下来,优雅地抿了一口酒,“你想想,在这港城,景氏虽然不如建树集团,但也并非一般的公司。按照资产和业内名望来排的话,排到前五应该很客观。但却突然就因经济问题走上破产之路,还让你父母包括你也身负巨额债务。

按理说,自然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出面帮你们。但是,王家偏偏有这胆识,而且是王建树主动找你父母谈的交易。但是,却在你即将嫁过去,景氏眼看就会起死回生的前夕,王家一家之主暴毙,王家和景家之间所有的合作意向自然都不复存在。至于王家那些人是怎么对你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么多可疑的地方,你还问我要证据?”

闻言,景芝的两条秀眉已经拧成了一条曲线,她瞧着汪子夜说这番话时脸上认真的神色,“你的意思是王建树也有可能是被王家某个人害死的?就因为他想帮景氏?”

她并非不愿意相信,只是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你们跟王家有什么过节,这就要问你或者你父母了!”汪子夜摊摊手,“我只是根据现状分析而已。所以,你现在必须还要与王家保持联系,暗中调查,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过节......谁欠谁?

王家所有人的模样在景芝脑海里快速过了几遍,她想不出是谁可以做出这么狠毒的事来。即便是想让景氏破产,那也没必要害死王建树老爷子啊?亦或说,老爷子的死真的只是意外?

好乱。

景芝抱住脑袋,不愿再去做这些无谓的猜测和分析。

汪子夜那隐在面具后的一双眸子微微一凛,“你无须烦恼,只要听我的,很快就会让你看到真相。”

“听你的?”景芝瞧着他那张冷峻的脸,突然想到了一些什么,“汪先生,你不会才是那个跟王家真正有过节的人吧?所以,表面上是会帮我成功打入王家,其实是让我潜伏在那里帮你。而你方才所说的养我,不过是想取得我的信任。”

“啪——啪——啪——”

汪子夜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冷笑,一掌一掌给她鼓掌,“还好,你没有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知道分析问题怀疑别人了。”

“我猜对了?”

“你在学校学的不是设计,是编剧吧?”汪子夜抬手在景芝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将她柔顺的长发故意揉乱,“我以前跟王家无冤无仇,但现在确实有点过节。”

“为什么?”

“因为我想长期睡的女人跟他们有过节!”汪子夜修长的手指滑过景芝脸上那细嫩的肌肤,“好了,让段强送你回去,我晚上还有点事要处理。”

言落,双手抄在浴袍宽大的口袋里,上了楼。

回来的路上,景芝坐在段强的车上想了很多。汪子夜的话不可全信,但确实勾起了她对王家的怀疑。所以,不管真假,她都决定要一查到底。

景芝一觉睡到天亮,刚睁开眼睛,来不及穿鞋,下床光着脚奔到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