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荷怔了怔,难以置信,这些红木家具价值不菲,苏青梅小门小户的出身,她娘家能置办得起?

云翡看出她眼中的不信,嫣然一笑,带着自豪的语气说道:“二娘可能不知道,我外公是襄城的首富,家里商铺几乎布满半个县城,人称为我外公苏半城。我娘出嫁时,外公陪送的都是最好的东西。后来我们搬到荆州,我娘舍不得这些东西,千辛万苦地从老家拉了过来,可真是费了不少的力气。”

原来真的是苏青梅的陪嫁,林清荷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窘迫地绞着手中帕子,只想立刻便离开这个屋子。

云翡柔声道:“我娘有句话让我转告二娘,她对二娘毫无成见,离家并不是针对二娘,而是因为我爹当年发过誓绝不纳妾。”

林清荷目光中露出震惊之色,“当真?”

“当然是真的。”云翡附到她耳边,小声道:“这些年我娘贴了不少钱给我爹招兵买马,可是我爹还是言而无信。所以我娘请二娘无论如何一定要看好自己的银子,千万记得,男人是靠不住的。”

林清荷怔怔地一个字说不出来,心里又酸又气,已经连敷衍的干笑都挤不出来了。

云翡将这几个炸弹扔完,起身甜甜一笑:“二娘好好歇着,阿翡先告辞了。”走到门边又折回来,拉着林清荷的手,笑盈盈道:“厨房里的厨子都是我娘从老家带来的,做的饭菜都是我们老家的口味,二娘若是吃不惯,只管告诉爹。”说完,告辞而去。

玉池见林清荷像是木雕一样脸色发白,便打开云翡带来的锦盒,转移话题:“夫人,你看这么大的人参可真是少见。”

林清荷气道:“收着吧。她送的东西我可不敢用,谁知道安了什么心。厨房里都是苏青梅的人,我现在有了身孕,一切都要万分小心,茶水糕点饭菜,你都要盯仔细些。”

玉池忙点头应是,心里却道,人家阿翡小姐一片好心,怎么二夫人就能挑出这么多刺来?这么大的人参那里去找?束之高阁可真是可惜。

林清荷气得七窍冒烟,这芙蓉阁里的家具本来还挺喜欢,现在看着样样扎眼。在云定权心里,她到底算什么?

云定权夜晚过来的时候,林清荷一脸的不悦异常明显,想要掩饰都掩饰不住。若论藏匿心事的本事,她可比云翡差得远了。

云定权识人无数,一眼便看出来她闷着心事,揽住她的肩膀,亲亲热热问道:“怎么了?”

林清荷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夫君,我想换家具。”

云定权一怔:“这家具不好么?都是上好的红木。”

“我不喜欢红木。院子我也想重新修葺一番。”

一想到家具是苏青梅的陪嫁,院子也是苏青梅住过的,她就觉得心里说不出的硌硬,可是又不能对云定权明说。

云定权出身贫寒,十分节俭,心里粗粗一算这笔银子的数目,便觉得肉疼,可是新婚不久又不便和她起争执,只好满心不悦地应了声好。

两人各怀心思,上床安歇时也不像以往亲密地搂在一起。

林清荷翻来覆去想着云翡说过的话,看似无心之语,却包含了太多的讯息,云定权这个人太不可靠,她绝不能像苏青梅那样傻,以后要多留一些心眼。

而云定权想的是,这女人实在奢侈铺张,好端端的东西不用全要换新的,丝毫不知道替他省钱,这一点比起苏青梅,她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个时候,他才想起苏青梅的好来,对他掏心掏肺全无保留,处处为他着想,连卖老宅的钱都给了他。那笔苏永安偷偷留给她的银子,他相信一定能要出来。

于是,翌日他主动带着云翡阿琮一起去接苏青梅回来。

云翡暗暗松了口气。

车马到了莲花山下,云定权带着一双儿女,沿着山路到了净土寺。

苏青梅见他亲自来接,过往种种涌上来,心如死灰的心又起了波澜,毕竟是十六年的夫妻,她爱慕了半辈子,视为救命恩人的盖世英雄。

云定权看着银子的份上,耐着性子道:“青梅你也知道,吴王早就对楚地虎视眈眈,若是举兵打过来,我十几年心血付之东流倒也罢了,可是岳父一生积蓄都耗费于此,我如何能将荆州拱手相让…”

他情真意切,侃侃而谈,不知情的人听着,只会认为他有太多苦衷,娶林清荷真是逼不得已,他心里从头至尾,心里都只有糟糠之妻,娶二房打江山全是为了能让她和孩子过上好日子,享尽荣华富贵…

云翡一边听,一边叹服他过人的口才,难怪一世精明的外公也会被他骗过,将万贯家财拱手给他作嫁衣裳。

苏青梅冷冷道:“我不管你什么理由,你当初发过誓,一辈子不另娶纳妾,身边只有我一人。除非你送走那女人,否则我不会回去。”

云定权有点不耐烦,扭头给云翡递了个眼色,意思是你去劝劝她。

云翡附耳对阿琮说了两句话,将他送到苏青梅身边,然后拉了父亲的袖子,悄声道:“爹,我有个主意。二娘身怀有孕,不如将她送回宿州娘家养胎,先把娘哄回家。等二娘生了孩子,爹再把她接回来。”

这是个好办法,先把苏青梅哄回去,把那笔银子弄到手再说。

“可是你二娘若是不肯回去呢?”

“爹你放心,二娘她一定会肯。”

云定权看着女儿成竹在胸的样子,半信半疑,决定回去试一试。

回到家里,云定权对林清荷婉转提出送她回娘家养胎,本以为她会不依,没想到她竟然一口答应。

林清荷之所以痛快答应,正是因为云翡的那些话。

芙蓉阁她现在一刻也不想呆下去,而修葺院子置办家具都需要时间,她才不想为此费力操心。再者她在荆州无依无靠,云府到处都是苏青梅的人,谁知道会不会动手脚害她落胎小产,还不如回娘家养胎更安全,等生下儿子再回来,芙蓉阁也都整理好了,何乐不为。

云定权亲自送她回庐州。

苏青梅并不知道林清荷已经怀了身孕,还以为丈夫是把她“永远地”送了回去,于是林清荷走后,她终于回到了久别的家。只是,经此一事心境大变,人也消沉木讷起来,整日闷在屋里,静悄悄的像个瓷器。

云翡知道,云定权回来之后,必定要找她娘要那笔莫须有的银子。

所以,她必须要在他回来之前,弄出一笔数目不小的银子来,不然她和她娘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她想了想,把家里的管家云七叫了来。

管家听完她的话,眼珠子都快要掉到了地砖上:“天哪,将军回来,会,会杀人的!”

云翡嫣然一笑,“你放心,万事有我担着。我爹不会动怒,更不会杀人。”

作者有话要说: 

比钱招亲

翌日,整座荆州城都沸腾了起来。因为从州牧府里,传出来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明日辰时,州牧府门前会摆出一个木箱。只要是未婚男子,都可用信封封一张银票投入木箱,按照银票面额的大小,排名前三位的男子,即有资格前去回答州牧府大小姐的一个问题。只要能答出答案,那么不论此人相貌年纪家境如何,云小姐都嫁给此人为妻。”

这个看似是谣言的消息是州牧府的管家云七亲口对外说的,绝不会是无稽之谈。于是,短短一天内,荆州全城妇孺老幼,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有的茶肆酒肆客栈街边,几乎都在谈论着这个话题。

翌日天还未亮,州牧府前面已经排起了长龙。不到辰时,几乎半个荆州的未婚男子都挤到了这里,将州牧府前后左右四条街都围得水泄不通,固若金汤。

谁道知道,州牧大人膝下只有这么一位千金。听说容貌绝佳,聪慧过人。这且不算,最最关键的是,云定权现今手握重兵,是楚地霸主,娶了州牧千金,可谓一步登天。

但到底这消息是真是假,众人还是半信半疑。

辰时整,州牧府的大门徐徐打开,先是出来了一队手持刀剑的士兵,沿着州牧大门齐齐整整站了一排。

众人翘首以盼,只见两个士兵抬出来一张比算命先生的卦摊还要小的桌子,上面什么都没有,光溜溜只放着一个金丝楠木箱子。

顿时,人群激动起来,这件事竟然是真的!

这个小箱子如同是一个抛砖引玉的魔盒,普普通通貌不出众,却立刻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管家云七出现了,将那个看似谣言的消息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一遍,然后,投票开始。

众人怀着犹如赌博一样刺激的心情,排着长龙般的队伍,将各自备好的信封投入了木箱来赌一把运气。终于,最后一个信封投入了金丝楠木箱子,守在桌旁的士兵用红布盖住了木箱。

这时,一位年约十六七的姑娘轻移莲步从大门里走了出来。

纷纷乱乱的人群一下子静下来。

她穿了一袭浅草绿的春衫,貌如春花,体若柔柳。一双翦水明眸盈盈一转,仿佛将所有的人都看了一遍,却又仿佛谁都没看,犹如一抹道是无晴却有晴的春光。

有人窃窃私语:“这位神仙般的人物便是云小姐?”

“肯定不是,云小姐怎么会抛头露面。”

的确不是,她是苏青梅身边的丫鬟茯苓。

连丫鬟都是如此的美貌,却不知那云小姐又是何等的风华绝代,倾国倾城。于是,众人对这位州牧府的大小姐不由更生了景慕好奇之心。

茯苓婷婷袅袅地走到桌前,揭开了蒙在金丝楠木箱子上的红布,里面放着几百个信封,里面都夹着数目不等的银票。她抱起箱子走进了州牧府。

不多时,她拿了一张纸出来,递给管家云七。

云七念了三个名字,分别是,长安钱庄的少东家杜天佑,绸缎庄的大东家严青绍、盐商孟经纬。

没有中选的人,开始肉疼心疼自己付之东流的银子,杏林医馆的李神医在信封里放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本以为胜券在握,谁知连第三名的边边都未沾上,后悔的肠子快要青掉。

虽然初选已经结束,但围观的人并未散去,众人目送着这三位入选的男子跟着那美丽的茯苓姑娘,走进了州牧府,又是艳羡,又是嫉妒。

大门外人山人海,一片噪杂,议论的话题有两个。一个是猜测那金丝楠木的箱子里到底会有多少银子,而另一个话题便是,这三位男子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回答出云小姐的问题。

杜天佑、严青绍、孟经纬,先后走进州牧府。

这座荆州城戒备最为森严的府邸,进去之后却寂静无声,高大的树木更显得庄严。三人进了西侧的偏厅。依旧是静若无人。

厅内暗香浮动,檀香木的茶几前,站着一位挺拔高大的年轻男子,俊眉星目,英姿勃勃,是专教云琮武功的昭武校尉宋惊雨。

茶几后,坐着一个身穿淡金色衣衫的女子,侧身对着半壁珠帘,看不见面容,但那乌发如云,香肩细腰的侧影却极曼妙美丽。

杜天佑上前两步,拱手施礼:“在下长安钱庄杜天佑。”

白芍扭过脸来,一张艳如桃李的面孔,冷若冰霜。

这时,从珠帘后,伸出一只拿着薛涛笺的纤纤素手。

站在最前面的杜天佑,看的最为清晰。

纤秀的小手,净白无暇,如雪如玉的指尖,淡粉色的指甲犹如早春的樱花,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精致的一只手。就连那张薛涛笺,亦因在这只纤纤玉手之上而更显得风雅清丽,仿佛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显然,珠帘后,这只玉手的主人,便是云小姐了。而她递出来的薛涛笺,上面写着的就是她要问的问题。

他莫名有些紧张,不知道今日这一场豪赌,是否有好运气。

白芍接过来薛涛笺,展开看了一眼之后,对杜天佑道:“如果,我家小姐和令堂同时掉进了水里,你先救哪个?”

杜天佑没想到问题如此简单,心下一松,当即不假思索回答:“当然是云小姐。”

白芍冷冷地看着他,突然露出一抹嘲讽的蔑笑:“令堂辛辛苦苦养育你这么大,你居然见死不救。这种没心没肺没良心的人,我家小姐是绝对不会嫁的。送客。”

杜家几乎算是荆州的首富,从未有人敢对少东家杜天佑这样说过话,而且还是一个丫鬟,心高气傲的杜天佑火冒三丈,冲动之下,拿起茶几上的一只青瓷杯便朝白芍脸上掷去。

严青绍等人吃了一惊,但白芍却纹丝不动,连眼皮都未眨动一下。

眼看那杯子就要砸到她的头上,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那只杯子。

冷面无声却一身杀气的宋惊雨,,砰地一声握碎了手中的杯子。然后指尖一捻,风吹夜雪一般,白瓷粉末从指缝里飘下,光可照人的地砖上,像是飘落了一层白霜。

杜天佑突然意识过来,这是州牧府,便是一个小小的丫鬟,他也得罪不起。他就算是荆州首富,州牧大人说灭他全家,也不过是一道指令的功夫。

于是,他连忙跪地告罪,战战兢兢地自抽了两个嘴巴。

“退下吧。”珠帘后响起一声乳莺般动听的声音,仿佛云小姐并未动气,杜公子连忙捂着一头的冷汗胆战心惊地退出。后怕不已。

一向胆小的严青绍吓得战战兢兢地走上前道:“我先救我母亲。”

白芍点点头,但马上又道:“我家小姐要找一个对她死心塌地的夫君,眼看她落水却不能相救的男人,对不起,慢走不送。”

严青邵还想分辨几句,却见宋惊雨一记冷若刀锋的目光扫了过来,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去。

等的心急如焚的孟经纬赶紧挤进来,眉开眼笑道:“我娘死了,不存在这个问题。”

白芍冷冷问:“令尊可健在?”

“在。”

“那令尊和小姐同时掉水里,你会先救哪一个?”

“我…我…”

方才的两个答案都是错,孟老爷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头疼欲裂地扶着墙走了,一颗心疼的快要碎掉,那信封里的三千两银子就这么白白打了水漂,连个水花都没有看到。

云翡抱着金丝楠木小木箱,从珠帘后走了出来。

说也奇怪,原本艳如桃李的茯苓和白芍,一到她面前,便不知不觉悄然失去了丽色。她眼波一转,仿佛满室芳华都凝于双眸。

白芍叹道:“小姐出这种让人吐血而亡的题,怕是明年也找不到一个如意郎君呢。”

云翡俏皮地笑:“我本来就没打算在这些人里面找夫君啊。我才不会嫁一个贪图权势的男人。”

茯苓看着金丝楠木箱子,八卦的问:“小姐,那第一名的杜公子,到底投了多少银票?”

“五千两。”

“天哪。”茯苓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嘴巴张的老大,她要是知道这箱里共有七万四千六百两银票,大约会把两颗眼珠惊掉地上。

云翡抱着小箱子,幽幽地叹了口气:“明天出什么问题好呢?”

茯苓一怔:“小姐明天还要考?”

“是啊。”云翡嫣然一笑,走出了客厅。

银子当然是多多益善,反正她爹过几天才能回来。每次娘拿钱出来的时候,是爹对她笑得最温柔的时候。所以云翡确信无疑,等她把十万两银子往他面前一放,再大的气,也会烟消云散。

管家一脸忐忑走过来,“小姐啊,求求你明天别摆摊了。”这件事大人回头知道,会不会一气之下要杀人啊?当然了,自家女儿是不舍得杀的,会不会拿他们杀一杀出出气就说不准了。他昨夜担心的一宿没睡,可是州牧大人一走,府中就是这位大小姐的天下,她想做什么,他们这些下人也不敢不从啊。

摆摊!云翡抱着小箱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完了,她扶着腰一本正经地问:“七叔,你想不想发财?”

“小姐啊,”七叔一副便秘的痛苦神情,欲言又止。

云翡笑嘻嘻道:“七叔,明天的问题是,我最喜欢吃什么菜。你赶紧去卖问题,封在信封里,一百两银子一个,回头,咱们分钱。”

七叔都快哭了:“小姐,大人回来会杀人的吧。”

“不会,你放心好了。”云翡笑盈盈道:“厨房里的师傅们也可以顺便发点小财,嗯,不错不错,有钱大家赚。”

第二天,州牧府门口依旧还是人山人海,不过往信箱里投银票的人少了许多,因为昨天那个问题很快就传遍了荆州,大家研究来研究去,发现这种问题实在刁钻,所以,很多实力不强的人便选择了围观看热闹,但财大气粗的却跃跃欲试,迎难而上,比如连夜从外地赶来的漕帮帮主万竞流。

他以五千两银子夺得榜首,第一个进入了偏厅。

白芍还未开口,他已经忍不住兴奋地说道:“我们全家人都会水,家里的佣人厨子,包括狗都会水,如果云小姐不幸掉进水里,至少会有五十个人同时跳进水里去救,万无一失!哈哈哈…”

笑完了,他看看茯苓,又看看白芍,这两个美人,那一个是云小姐?不管那一个都行,反正只要是州牧大人的女儿,猪八戒也能娶回家。

白芍冷冰冰地睨了他一眼:“对不起,换题了。”

万帮主嘴角一抽,扶着桌子问:“换,换了什么题?”

这时,从珠帘后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指尖上挑着一张画着兰花的薛涛笺。万竞流只觉得嗓子一紧,他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一只手。

白芍接过薛涛笺,看了问题之后,冷冷问他:“你知道我家小姐最喜欢吃什么菜吗?”

这个问题简直太简单了!

万帮主一拍大腿。

但是…他怎么会知道啊!他既不是州牧府的厨子,又不是云小姐身边的人。

他哭丧着脸问:“能不能换个题。”

白芍的脸色冷得要结冰:“对不起,不能。”

绝望之中,他报了一道菜:“清蒸鳜鱼?”荆州水多,云小姐应该喜欢吃鱼。

“错。”

万帮主扶着墙,黯然销魂地走出了房间。

第二个走进来的是李神医。他昨夜花了一百两银子从七叔手里买了一个信封,知道了云小姐要问的问题,当即连夜打听州牧府的厨子是谁,又花了银子买通厨子的家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曲折迂回地问出了云翡最常吃的三道菜,分别是橙盏贝肉、松茸乳鸽、蟹黄豆腐。

可是,这三道菜究竟那一道是她最爱的,他纠结了整整一个晚上,临出门前抓了个阄。

当白芍问出这个问题时,他顶着两个红灯笼一样的眼睛,忐忑不安的回答:“橙盏贝肉。”

结果,白芍姑娘冷酷无情地只回了一个字:“错。”

李神医苦命地捂着心肝退出了客厅。

看到这些既想要权势又心疼银子的嘴脸,云翡在珠帘后面,无聊地想要打呵欠。

这时,外面走进来今天的最后一位答题者。

云翡张着嘴,生生把那个呵欠吞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当当当,有人来一物降一物了^_^

如意狼君

竟然是那天在净土寺放生池前的那个男子。

他一走进来,整个偏厅仿佛一下子被春光照亮,轩昂气势使得满堂生辉,华彩四溢。

这两天来答题的人,杜少爷傲气凛人,严公子胆小如鼠,孟大人猥猥琐琐,万帮主猖狂粗犷,李神医畏畏缩缩。

总之,五个男人没一个看着顺眼的,就在大家无精打采百无聊赖之际,突然间走进来一个长身玉立,丰神俊朗的男人,就连一向对男人冷若冰霜的白芍都不由看得呆了。一向颜控的茯苓更不必说,直直地望着尉东霆,进入完全忘我状态。

还好,珠帘后的云翡经历了放生池前的那一幕洗礼,已经对尉东霆的美色免疫,立刻重重地在珠帘里咳了一声。

白芍回过神来,忙问:“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最喜欢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