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翡心里一惊,连赵策也有些意外,催马到了陆府大门,大门紧闭。

赵策下马,问了路边一个担着挑子的过路人。

“陆家怎么了?”

“你是外地人吧。”这路人一副惊诧的表情,道:“竟然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陆家前一段失了火。听说陆老爷带着一家人搬到晋州去了。”

云翡一怔,急忙问:“失火?陆家人没事吧?”

过路人摇摇头:“应该是没事。”

云翡松口气,放下心来,笑着道了声谢。老太太,陆盛,陆源,陆金,这四个人云翡都很喜欢,不希望他们有任何闪失。

过路人走后,赵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么关心陆家人,看来还真是和陆源患难生情了。可惜你已经嫁了尉东霆。”

云翡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有点太差,本来想着到了晋城就可以解脱,谁知道这样不巧,陆源竟然离开了这里,接下来,不知道赵策又将如何对付她。她心里沮丧而担忧,很怕他突然又生出什么歹毒的主意来折磨自己。

她忐忑的问道:“陆源不在,你打算怎么办?”

赵策摸了摸下颌,道:“无妨,我带你去晋州找他。”

云翡心里半忧半喜,忧的是还要继续被他挟持,不能脱身。喜的是,赵策没有拿到钱就不会对她怎样,而且,尉东霆带人撤离洛阳北上,此去晋州,会不会路上碰到他?

想到这儿她暗暗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道:“不如你带我回荆州,你想要多少银子,我娘都会给你的。”

赵策打量着她,冷笑:“小丫头,你又想骗我。到了荆州,我只怕会死无葬身之地吧。”

云翡立刻瞪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陈恳万分地说:“真的,我没有骗你。”

赵策脸色一沉,凶巴巴道:“你不要在我面前玩什么心眼,不然我就给牺牲自己,给尉东霆戴一顶绿帽子。”

云翡又羞又怒,却还不敢发飙,心里呸了一声臭美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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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大将军闪亮登场!然后开始甜蜜的新婚生活。。。

52、英雄救美

赵策算计着,秦楚豫如今都已是云定权的天下,一旦落入他手中,绝无生机,北上晋州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既可以躲开云定权的追杀,也可以弄到一笔钱财。没有钱,莫说东山再起,便是衣食住行都会举步维艰。

于是,赵策带着云翡一路北上,直往晋州的方向而去。

云翡脖子上的那道伤口倒是很快结了痂,但是手腕上的伤口却有恶化的趋势,因为赵策每晚依旧将她绑住双手,生怕她半夜逃掉。

清晨起来,赵策解开腰带时,手腕又红又肿,云翡疼的咬住嘴唇,抬起头默默看着赵策。

赵策心里闪过一丝不忍,但一想到云定权对晓芙所做的一切,想到父母的深仇大恨,那一丝丝的不忍立刻便被仇恨说覆盖,他只觉得这样对她已经很是仁慈。

云翡知道他心里的恨意有多浓烈,也知道他是故意让她伤势加重,好无力逃跑。所以她也不去费口舌求他给自己找大夫买伤药,只是咬牙默默忍耐。

终于到了晋州的地界,赵策在城郊的乡下找了一户农户住下来。这户人家老汉姓刘,四个儿子都出外谋生,家中只有年过半百的夫妇俩。

赵策给了两人一点碎银,告诉夫妇倆云翡是他的妻子,脑子有些不正常,来晋州投亲,顺便给她治病。

刘老汉见了银子,自然热情万分,准备了丰盛的晚饭,请赵策和云翡一起用饭,席间,赵策便开始打听陆盛,谎称自己是陆盛的远房亲戚,从晋城过来投亲。

这老两口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住在城郊,孤陋寡闻,竟然连陆盛这位山西首富都不知道。赵策很是失望,打算明日自己亲自去城中一趟探探究竟。

入秋之后,天黑的很早,吃过晚饭,夜色便沉寂下来。赵策坐在桌边,双手交叉,眯起妖娆的桃花眼,将云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明明是一双风流倜傥,风华无双的眼睛,云翡却被他看得心里发紧,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

他问道:“你身上可有什么东西,是陆源送你的?”

云翡松了口气,回答:“没有。”她身上的首饰都已经早早地献给他换成银子了。

“那如何让陆源相信你在我手中。”赵策敲了敲桌子,又问:“他可认识你的笔迹?”

云翡摇头:“我不曾在他面前写过字。他不会认得我的笔迹。不如你把我带到他面前,让他看看我本人。”

赵策眼睛一瞪:“你想得倒美。”他拧起眉头,想了想道:“你将你与他之间发生过,唯有你们两人知晓的事情写在信笺上。”

这样一来,陆源就算不认识云翡的笔迹,也知道写信之人是云翡。于是,他起身去找刘老汉要笔墨。

刘老汉大字不识,家中根本没有笔墨。赶紧打了灯笼去邻居王秀才家借来笔墨纸张,给他送到房里来。

赵策将云翡扯过来,喝道:“快写。”

云翡想了想,自己与陆源之间发生过唯有两人知晓的事情,自然就是让他去裙底拽匕首的事了。

她只好提笔将这件事写上。

赵策在她身后看着,酸溜溜地冷笑:“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儿暧昧。给尉东霆带个绿帽子,也不错么。”

云翡气得脸色绯红,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赵策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一脸怒气,拿出腰带便要来捆她的手。

云翡莫名其妙,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翻脸,默默将手伸出来,一想到那种钻心的疼痛,她闭上了眼睛。

赵策的动作停住了。原本纤细白皙的皓腕,溃烂红肿。她闭着眼睛,又长又密的睫毛微微颤抖。一副准备忍受酷刑的痛苦表情,坚韧而惹人怜爱。

他咬了咬牙,将腰带扔到她的手臂上,冷声道:“睡觉。”

今夜居然不捆她了,云翡心里一喜,忙睁开眼睛,冲他轻轻一笑:“谢谢。”

这是相识以来,她第一次对他笑。

赵策怔了怔,转身灭了灯。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但诡异的还是,他的面前一直浮现着她的笑靥,仿佛一颗珍珠,漂浮在他眼前的空气里,散发着盈盈的淡淡的光,即使他闭上眼睛,那个笑靥依旧没有消失。

她竟然喜欢陆源。想到那个高傲的俊俏的少年,他从心里哼了一声,那人有什么好,不过是投了个好胎,家里有钱罢了,弱不禁风,毫无担当。他不屑地冷笑。

翌日一早,赵策吃过早饭,将云翡锁在房中,对刘老汉道:“我媳妇儿脑子有些毛病,我这就去城里给她请大夫瞧病。房门锁着,无论她说什么都别开门,免得她犯病了发疯打人。我即刻便回来。”说着,又给了老汉一点碎银子,道:“我这衣服穿了几天也有些脏了,你给我拿套干净衣服过来,这件你与我洗洗。”

刘老汉笑嘻嘻接了银子,连声应好,忙不迭地去房里扒拉儿子的衣服,勉强挑了一件半新不旧的粗布衣拿了过来,不好意思道:“请公子将就就将。”

赵策回屋换下自己身上的锦袍,随手便将云翡捆在床头,锁了房门,然后拿了云翡所写的书信,骑马直奔城中而去。

老夫妻以为云翡脑子有病,所以赵策一走,两人便各自忙碌去了,压根也不理会云翡。云翡本想着说服两人放她出去,可惜连和两人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她在房中度日如年,不知道赵策会不会找到陆源,更不知道他会向陆源开口要多少银子。不过,只要能顺利脱身,这笔银子她一定会还给陆源。

赵策一大早出门,直到晌午时分才回来。

打开房门,云翡率先看他的脸色,还好,看上去比较平静。他即便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也依旧有着风华无双卓尔不群的气度,或许是刻意为了掩饰自己过人的容貌,他这两日又留起了络腮胡子。

赵策走过来,解开她身上的带子,动作比以往都轻柔许多。

云翡暗暗想,是因为她要被赎走了,所以对她客气一些?她揉了揉肩膀,问道:“世子可找到了陆源?”

赵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酸溜溜道:“他和你之间的情义果然非同一般,答应赎你。”

云翡虽然没有说话,但明媚的眼中闪着惊喜的光芒。赵策一见她的喜色,便脸一沉,哼道:“你高兴什么,我拿了钱,可没说要放你。”

云翡心里一沉,眼中的惊喜都消失了,气得简直想要跳起来发飙。

赵策得意地笑,带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幸灾乐祸。

云翡勉强压抑住心里的火苗,挤出一丝干笑,小声小气地问:“陆源拿钱赎我,你不放人,他会给钱么?”

赵策瞥她一眼,“这个就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安排。”

这天,赵策待在呆在房间里哪儿也没去,除了沉思,便是擦拭他手中的那柄宝剑。

云翡看着那柄曾经放在她脖子下的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伤口已经好了,结的痂也掉了,落下一条红痕,因为她肌肤特别白皙,那道红痕也就格外的明显,一抬头便能看的清清楚楚。还好,她没像赵策那样臭美,对此不以为意,生命和一道伤痕比起来,宝贵千万倍。

翌日,赵策依旧按兵不动,没有出门,云翡心里疑惑他到底是怎么和陆源交涉的。但赵策不说,她也没问,以免激怒他。在获救前夕被杀掉,那也太冤枉了,所以这一天,她格外的好脾气,乖巧听话,简直像是他的婢女一样。

吃过午饭,赵策终于行动。他带着她骑马往南而去。云翡一看不是往城中去,心里有点慌张,问道:“这是去哪儿?”

赵策坐在她身后,双臂将她圈在身前,回道:“去拿钱。”

云翡心里暗暗激动,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她打定主意,一旦见到陆源的人,她就拼却全力逃跑,不然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赵策拿了钱不打算放她走,谁知道还有什么别的阴谋。

虽是秋日,午后的阳光还很刺眼,马蹄下,开始慢慢变黄的野草,在阳光下铺开了一条无垠的黄毯。野外人迹稀少,远处的农田里偶尔走过几个扛着锄头的农夫。

从村里的土路拐上官道,走了不久,前面便是一条小河,云翡在马上,远远看见桥上站着一个男子。

她的心砰砰跳起来,不会是陆源吧。如果是他的话,他手无缚鸡之力,她即便和他联手,也未必是赵策的对手。而且赵策手中还有兵器。

等赵策骑马走近前,她一看那人是楼四安,顿时高兴起来,因为楼四安有武功,即便打不过赵策,她也可以趁机骑马逃走。她曾经救过楼四安,他一定会帮她的。

楼四安见到她,也露出惊诧激动的神色,当日云翡曾经救过他,他心里一直心存感激。两人眼神交汇之际,云翡越发确信,楼四安不会对自己置之不理。

赵策坐在马上,戒备地看了看四周,问道:“钱呢?”

楼四安道:“我家公子说,如此大的一笔银子,要亲眼见到是云小姐,才能支付。”

赵策脸色一冷:“陆源竟然出尔反尔。”

“公子莫急,赎金我家公子已经带来,他就等在附近,等小人吹个信号,我家公子便亲自送钱过来。”说着,楼四安从袖中拿出一个竹笛,放在唇边吹了一声。

突然间一阵马蹄声传来,赵策扭头一看,从远处的树林中突然冲出来数十匹快马,风卷狂云般涌了过来。

云翡又惊又喜,陆源果然是安排了人来救自己。

赵策见状,猛地一抽马臀,掉头便走。说时迟那时快,楼四安飞扑过来,扬起手中的暗器,狠狠地抛掷向赵策身下的黑马。

一把银光闪过,黑马前腿上扎了两柄七星飞镖,双腿一曲,跪倒在地,一股巨大的冲力,将云翡和赵策从马背上甩了出去。

云翡跌到地上,全身都摔的仿佛碎掉,疼的快要飙泪,她连着在草地上翻了几个滚儿,才仰面朝天停下来。

午后的日光猛然照到脸上,炫得眼睛一阵刺痛,她抬手挡住了眼,绚烂的赤金色从指缝间一泄而入,刺得她眼前一片模糊,头晕目眩。她想爬起来,可是浑身都像是被摔得散了架,没有一丝力气。

昏昏沉沉中,马蹄声好似一下子涌到了身边。一匹马停在了她面前,马上人一跃而下,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耀眼夺目的阳光。身上仿佛闪着一圈金色的光环,一如初见尉东霆的那一天。

一定是太过思念他,所以出现了幻觉,她闭上眼睛,昏迷过去。

迷迷蒙蒙中,好似有人在缠绕她的手腕,她疼的抽了口气,清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赵策又在捆她,她没有获救,还落在他的手里。她绝望的甚至都不敢睁开眼睛,身子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

“阿翡。”

耳边响起一声低沉温柔的呼唤,为什么那样熟悉,像极了尉东霆的声音。她疑惑的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发现缠绕自己手腕的那个人,是尉东霆。

她怔怔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腕包好,肌肤上一股凉凉的感觉,缓解了灼热的疼痛。

怎么会是他?是摔坏了脑壳,出现了幻觉么?但那温暖有力的胳臂,熟悉想念的怀抱,是如此的真实,甚至他身上的气息,都是思念里的那股味道。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俊美的容颜,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尉东霆握住她的手:“阿翡,是我。”

确信这不是梦,云翡突然伸开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脖子,痛哭起来。

尉东霆心里百感交集,紧紧将她搂在怀里,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

云翡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眼泪竟然可以这样多,憋在心里无人可倾诉的委屈恐惧,此刻像是开了闸的狂流,尽情地在他怀里汹涌。

尉东霆默默搂着她,抚摸她的头发,柔声道:“再哭,眼睛都肿了。”

是啊,肿眼泡最难看了。她可不想让他看着自己难看的样子。

云翡抽着鼻子,勉强忍住哭泣,毫不客气地扯起他胸前的衣襟,擦了擦眼泪。然后抬起头看着他:“怎么是你?”

“你想是谁?陆源么?”尉东霆蹙了蹙眉,语气有点酸溜溜的。

“我没想到你会在晋州。也没想到你会来救我,你不是不要我了么。”云翡撅起嘴,眼圈又红了。

“谁说我不要你。”尉东霆定定地看着她,心里叹道,是你不肯要我。

“你就是不要我了,把我送走不闻不问,害我被赵策残害,险些丢命。”云翡越说越委屈,眼泪又稀里哗啦地冒出来,气呼呼去捶他的胸部。

尉东霆心里一动,突然觉得情况有些出于他的意料。

她这个表现,分明像是…..撒娇?

他怔怔看着她,有点难以置信。

她哭得鼻子尖都红了,“呜呜,都是你不好,要是我的手留了伤疤,我一辈子都会恨你,呜呜.....”

确信无疑是在撒娇,这是不是说明…他心里一阵狂喜,猛地将她扑倒床上,含笑看着她:“我不会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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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翡的眼泪像泉水一样汩汩往外冒,一边哭一边打他:“都怨你,都怨你。”

尉东霆连连点头,眉开眼笑地将她两只小手压到头顶上:“是是,都怨我。等你手好了,再打成么。别打疼了自己。”

云翡继续哭:“你这个始乱终弃的骗子。”

尉东霆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你不肯嫁给我,整日骗我,怎么倒打一把。”

“反正就是你不好,说什么一辈子对我好,都是骗人的。”

“好好好,都是我不好。”尉东霆看着她糊了一脸泪的脸蛋,宠溺而无奈的笑:“怎么越来越刁蛮不讲理了。”

云翡立刻凶巴巴地瞪着他:“你嫌我刁蛮,是不是想要另寻新欢。”

尉东霆忙道:“没有。我没有功夫,也没有心思。一个你,已经叫我,”他笑着叹了口气,不说了。

云翡眼睛一眨,眼泪又喷了出来:“叫你讨厌是不是?”她气得想要咬人。手臂被他压住了,两条腿便使出气力在床上乱蹬。

尉东霆只觉得身下压了一条活泼乱跳的小鱼,红眼皮,红鼻子,又刁蛮又淘气,却是说不出的可爱。

他忍不住心潮涌动,低头便吻了下去。

这个吻绵长狂烈的简直快要让云翡昏过去,他好像不仅吸去了她肺里的空气,也吸走了她心里所有的委屈和难过。一颗心,慢慢地都灌满了甜蜜。

良久,他放开她,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笑。这下不止红眼皮红鼻子,嘴唇也红的不像样子,脸色更是红彤彤的,像是一条小红鱼。不过,她怎么样在他眼中都好看。

云翡低垂着眼帘,不好意思看他。发泄完了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刚才又哭又闹,无理取闹的样子,真像个蛮不讲理的泼妇。她羞愧又懊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一见到他就失了控。明明要在他面前露出最美好的一面的,结果…她撅着嘴,很丧气。

不过,尉东霆却爱极了她在他面前无理取闹蛮不讲理的样子。她终于心里有他了。失而复得的狂喜不知如何言表,反正上天将她送到眼前,他再也不会放手了。

他捏了捏她水嫩嫩的脸蛋,道:“你先洗个澡。现在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做。”

云翡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受的苦,气哼哼道:“我想吃赵策的猪耳朵。”

尉东霆听了,又心疼又好笑,半真半假道:“好,等会儿我帮你割下来。”

云翡从马上跌落昏迷过去,他将她抱起来的那一刻,云翡头往后一仰,脖子上那道伤痕清晰可见。他当时心里猛然一抽,又惊又怒,又后怕,真恨不得一剑杀了赵策。

云翡道:“不要,我自己去。”

尉东霆唤了一声:“来人。”

门外进来两个丫鬟,云翡一看,是原先尉琳琅身边的宫女秋桂和晚枫,当初从晋城回京城,她方便时这两人都紧紧盯着不放,所以她心里对这两人的印象不大好,总觉得她们是监视自己的人。

尉东霆道:“将热水抬进来,夫人手腕不能见水,侍候夫人时小心些。”

“是,将军。”

两人退了出去。

云翡小声嘀咕道:“我不喜欢让她们侍候。”

尉东霆开玩笑道:“要不,我侍候你?”

云翡脸色一红,嗔道:“不要。”

尉东霆顺口道了一句:“又不是没见过。”

云翡一怔:“你,你真的看到了?”想到那一天她正在洗浴,他突然挑开红纱走进来,她一直自欺欺人地想自己躲在浴桶里顶多叫他瞧见局部而已。

尉东霆有点窘:“你难道不知道,居高临下,一览众山小。”

小?这是什么意思,说她那里不够丰满么?她又羞又气,脸色红的简直胜过火烧云。

此刻,晚枫和秋桂抬了热水进来,两个小丫鬟捧来新衣服香巾等物,送进卧房后的净室。

云翡立刻起身,去了后面。这些日子和赵策在一起,她整日提心吊胆怕被他侵犯,那里还敢提洗澡,巴不得连脸蛋也不洗,脏兮兮地叫赵策倒尽了胃口才好。现在一脱险,素爱清洁的她自己都有点受不了了,巴不得立刻就洗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尉东霆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真是很想亲自效劳,不过也知道她害羞,现在必定不肯赏脸。不过早晚会有那么一天,他对她素来有耐心,坚信只要是自己的终归会属于自己。

净室和卧房也只隔着一道墙,中间摆了一道四扇紫檀屏风,薄绢上金丝绣了花开富贵,国色天香的牡丹,开得妖娆妩媚。

尉东霆看着那娇艳怒放的牡丹,想起那一次挑起红纱所见到的旖旎美景,心里一阵燥热,顿时身下便有了反应。幸好屋内无人,他运气调息,将那股欲念强压了下去。

小半个时辰之后,云翡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一袭樱桃色裙衫,外面是秋香色的披帛,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腰下,墨玉般衬托得一张小脸皎洁明莹,艳光四射,叫人移不开目光。

活色生香的出浴美人比方才脑中遐想更加勾人心魄。他强压下去的那股欲念,立刻卷土重来,而且比刚才更加猛烈。

云翡没想到尉东霆一直在房中等他,一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顿时脸上一热,不好意思地坐在妆台前。从镜子看去,他依旧在盯着她看,那种目光和平素都不一样,里面像是藏着一只小兽,蠢蠢欲动想要跳出来吃掉她。她心慌意乱,连镜子也不敢看了,低头任由秋桂替她绞干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