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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寒在电话那头停顿了很久,然后说:“小薇,也许你不相信,但是在我印象中,夏叔叔很爱夏妈妈,同样,他很爱你。”

我仰头长叹:“完了,难不准真的是虐恋情深…”

家长会是在双休日举行,学生可以不必到场,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老姜突然电话打来让我过去倒茶。

我问老姜:“那么多班干部,为什么叫我啊。”

老姜默了下:“是边疆向我推荐你的,说你手脚机灵,干活快。”顿了顿,“格格啊,别忘了你的案底啊。”

我从床上弹起来,然后快速翻箱倒柜地找衣服穿。

第二更

周日的天气并不是很好,外面下着细细密密的毛毛雨,由于A城是临海城市,海风刮得格外严重,所以毛毛细雨在海风吹动情况像似变成缭绕在城市空中的雾气,使整个城市感觉格外湿冷和空荡。

我很庆幸在出门的时候折回去套了件外套,撑着雨伞挤进了公车。

我今天的穿着特别混搭,身下穿着A中学校的校裤,上身是一件白色衬衫加浅蓝色针织外套。我一向不会搭配衣服,茉莉说我审美缺陷,但是我心里狡辩说其实是我衣橱没什么衣服。

A中的校裤是宽松的深蓝色运动款,质量挺好的,舒适大方而且免熨烫。说到这,顺便提一下夏家就是A城最大的纺织服装商,A中的校服也已经是夏盛泉赞助的,赞助校服没什么商业利益可图,夏盛泉也不是吃饱了撑着,原因只是因为夏悠的物理会考成绩不达标,夏盛泉必须给他的爱女潜规则一下。

另外夏家旗下有好几个国际品牌,我对品牌这东西没什么概念,不过茉莉常羡慕我说如果出声夏家多好,大牌衣服随便穿。

A中每次开家长会都会在校园道路上树立一片片彩旗,如果在阳光灿烂的情况下,彩旗飘飘的样子感觉会挺拉风的,但是在今天这种飘雨天气,彩旗瘪瘪得贴在杆子上,总之有点滑稽。

走进教室,里面已经坐着好几个家长,手里头拿着的是期中学生的成绩单。边疆作为班长,一定要出席家长会,所以他也早早就立在对门的窗户边上。

我招呼他过来,带他走到我身边时,问他:“我手脚有那么利索么,您好事不向老姜推荐我,这种跑腿活怎么就想到我了。”

边疆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怎么穿成这样,不知道要穿得正式点吗?”

我:“难道我除了端茶送水还需要提供别的服务?”

边疆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容:“别胡说八道,去办公室领些茶叶过来,然后给过来的几位家长泡茶。”

我兴趣怏怏地转身走出教室,向办公室走去。

夏盛泉说他会来参加我的家长会,我挺不相信的,然而在办公室里看到他跟老姜在说话,我真觉得最近夏盛泉有些反常。

“小薇,杵在外面干嘛,快进来吧。”老姜冲我招手。

我扯了下嘴角,然后走到老姜边上:“我是过来拿茶叶的。”

老姜笑望着我,取笑道:“怎么不跟你爸打招呼啊?”

我扭过身跟夏盛泉打了声招呼,中规中矩:“爸。”

夏盛泉没说什么,脸色不是很好,然后对我点了下头。

我拿过老姜给我的茶叶,快速离开了办公室。然后回到教室,正要开始泡茶的时候,突然冒出来的江陵抢走了我手中的活。

我乐得清闲,看了眼江陵穿得那么“正式”的样子,也放心离开了。

夏盛泉虽然参加了我的家长会,但是我跟这位亲生父亲的关系还没有改善,不过好歹我也习惯了这种冷淡好几年,不觉得有什么。

另外家长会结束后,大家又开始投入学习地潮流中,A中竞争一向激烈,活生生是一个无形的战场,期中考试过去了,期末的竞争又开始了,比较期末,期中也只是一盆开胃菜而已。

于此同时,我跟严寒也在偷偷谈着恋爱,空闲的时候约个小会,小空的时候牵个小手,没空的时候对视下眼神,总之这日子过得也不算无聊。

我本以为我跟严寒在一起后,夏悠应该会有什么反应,不过她表现特别平静,而且有意识地在避开我跟严寒。

不知道我是真如边疆说得那样心眼小,还是夏悠在酝酿一场交集的暴风雨,我总觉得她的平静有点不正常。

以夏悠对严寒的感情以及对我的戒备心,她如果就这样放弃了,也妄我认识了夏悠那么多年。

夏悠在初中情窦初开的时候有写日志的习惯,而她那时候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神经,就要把她的日志给我看,我随便翻了几页,都是对严寒的情爱来着。然后神奇的事情出现了,作为交换,她也要看我的日志。

我不知道她如此强大的逻辑思维能力是如何产生的,然后丢给她我的周记本,让她随便看看,看完的时候给我放回原处。那时候老师有要求写周记,我上面的内容基本是表扬老师,这周是数学老师,下周是英语老师。

就当我以为夏悠没有一点反应时,茉莉告诉我一件事情,证明了夏悠是有反应了。那时大家在玩一种很新潮的东西,而那东西叫做QQ,而夏悠就有个QQ。玩QQ的人都知道,QQ上面有个性签名这东西,用来写写心情之类的东西,我们那时算是一个浮躁而带文艺的年代,这点也可以折射到个性签名上,比如今天心情不好,搁在现在叫郁闷,搁在我高中那会,大家都说“淡淡的忧伤满绕心头。”或者是李清照的那句百用不厌的“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来着。

诸如此类,搞得全世界都沉溺在悲伤一样。

而有一天我上去学校,茉莉突然告诉我夏悠的个性签名改了。

我问她个性签名是什么。

茉莉不打算回答我这种没营养问题,自顾说道:“是《太委屈》里面的歌词,太委屈

连分手也是让我最后得到的消息…”

我抬眸问茉莉:“《太委屈》是不是还有句话是这样来着的。”

茉莉望着我:“什么来着?”

“当她横刀夺爱的时候,你忘了所有的誓言…”顿了下,“你觉得她这话是对谁说的。”

茉莉给了我一个可怜的眼神,叹了口气,然后轻声哼起了《太委屈》,自顾翻开星座杂志看了起来。

“太委屈,连分手也是让我最后得到的消息…”严寒抱着作业本回来的时候,我也哼起了这首悲情歌曲。

严寒拉了我下的衣服:“唱什么来着呢?”

我说:“太委屈啊。”

严寒笑笑:“委屈什么?”

我说:“连分手也是我最后得到的消息。”

严寒还是笑,可能认为我是无聊发腻的缘故,没继续理我。我不甘心,闷闷不乐说:“夏悠改了个性签名了。”

严寒“哦”了声:“改成什么了?”

我一本正经地把《太委屈》的歌词背给他听:“太委屈,连分手也是让我最后得到的消息…太委屈,还爱着你却把别人拥在怀里…”

严寒:“…”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结束,偷懒了下~在原章更新了~

希望明天的章节,我能多更些~

哎哎~老了,不行了~望天。

另外关于书名,原先叫《江湖》,我悲哀地联想到之前写过一本书叫《杯具女王》然后连起来,就是杯具女王在江湖。太符合我现在的心情了。

所以先用用这个《这金子般的人生》,等我觉得自己不杯具时,考虑改回来,话说,其实这文刚来时,《金子》是最先想到的名字,后来觉得太带革命色彩,跟文章的狗血小白的偶像剧性质不符,才决定用《江湖》~

第十二章

如果说我要在严寒身上找到一个讨厌的地方,就是他凡事都一副沉默不解释的样子,我知道他有他的思量和考虑,或者他认为这事无足轻重,但是夏悠改了个这样的个性签名,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憋屈,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冒。

不过不管我如何生气,只要严寒跟我说几句好话,我再大的脾气也变成了小绵羊,茉莉都说了,我在严寒前面太没有自我了。

我同意茉莉这句话,但是就是做不到自我,我太稀罕严寒,这已经是我好多年前种下的执念,它只会越来越强烈,又怎么会淡消。

不过我也就在很多年后明白,年少的我们总是执着得有些顽固不灵,即使那时候我们曾侍奉为海枯石烂山崩水裂的信仰,真的不用等海枯石烂山崩水裂,它也会自然地改观。

我并不认为年少的我有多幼稚和可笑,也不认为那时那样心态是错误,也只是心境不一样,物是人非事事休而已。

因为我的妥协,我和严寒的关系还在继续进行,我们也会做些早恋学生该做的事情,牵手约会或者亲个小脸。

至于夏悠,这个刺既然拔不去,我只能希望长出新肉,然后慢慢掩埋它,或许运气好,这根恼人的刺会主动腐烂在里面。

然后事实证明,我也是理想化了,夏悠不是一般的刺,她这根刺是金刚制材。当然,这已经是后话。

高二的日子虽然没有高一悠闲,但是跟高三比起来,高二算是不错了。我高考目标明确,就是严寒要考的A大。

严寒的成绩能上A大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但是我的成绩要考A大,还是悬在边边上,稍微有个闪失什么的,大可能就跟A大绝缘了,所以在进入高三这段时间,我更加用功刻苦读书。以前常劝我努力的严寒开始劝我注意休息了。

而边疆,他得到了A大报送的一个名额,我以为他会欣然接受,不过他却拒绝了这个名额,因为这件事,我心里挺佩服他的,当然陈晋荣打趣边疆是在作秀,因为以边疆在数理化的拔尖成绩,即使他的语文不及格,考进A大也是轻松的事。

高考复习阶段是沉闷而紧致的,就像一根琴弦绷在心里,而且越绷越紧。同时A中出现一件事情,惊动了全校甚至社会媒体。

而大事就是有学生因为承受不了压力跳楼了,案发时间是高空倒计时第一百天晚上第二节晚自习,案发地点则是男厕所对面的第五教学楼。

不幸中的万幸,那位跳楼的同学虽然想死的决心很大,没有选择三四楼,而选择了第七楼,但是天不如人愿,由于A中最近在节能,很多路灯都是选择性打开,加上他方向瞄准不好,从七楼跳下来,直接跌落到了A中最大的垃圾池里面。

听到这件事,我心里挺感慨了,到底什么事情能让一个人有勇气去跳楼,我跟严寒说,严寒说是压力太大;其实我想想问问边疆,因为他目睹了事发过程。听人说当时他正在男厕所外面洗手,抬头的时候正巧看见一个不明物体往下掉落。

我觉得边疆是个强人,洗个手也能遇上遇上这种事情,边疆自己也说了当时他挺震惊的,我问他有没有吓去。

边疆回答:“时间太短,来不及惊吓。”

因为A中出现了跳楼事件,校方迫于外界压力放了我们两天的假期,结果放假那晚,我做了一个特别让我觉得恐慌的梦。

我梦到夏悠在某个清晨也在第五号教学楼跳下去,她死后留下了一份遗书,夏盛泉背对着我把遗书念给我听。

我听得手脚发软,是那首《太委屈》的歌词。

“太委屈,连分手也是我让我最后得到的消息…太委屈,还爱着你却把别人拥在怀里…”

半夜三更被噩梦惊醒,我醒过来的时候全身汗液,脑里浮现夏悠跳楼后的惨样,心眼都快跳出来了。

起来去外面喝水,我正巧看见立在饮水机旁喝水的夏悠。

“你也过来喝水?”夏悠冲我笑笑,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吊带裙睡衣,幽蓝的灯光把她的肤色衬得死白。

我拿杯子的手抖了两下,点了点头,倒了些水后,转身要回房。

“你和严寒还好吗?”身后传来夏悠幽幽的声音。

一阵寒气从我的脚底板往上钻,我故作轻松:“就那样吧,挺好的,跟一般的情侣没什么区别。”

高考前两个月,我终于在征求夏盛泉的同意,住进了里学院很近的公寓楼里,开始争分夺秒地学习。相比我,夏悠则是清闲多了,她的目标是A城的影视学院,那里对文化课成绩要求不高,然后凭着她从小活得的各种艺术奖项,进A影应该问题不大,何况这社会还有潜规则这个法宝。

夏盛泉把我住的这套公寓买了下来,并转移到了我的名下,签字的时候我心里挺难受的,差点让钢笔划破手心。

“爸爸不会委屈你。”夏盛泉在离开公正局时突然对我说了那么一句话。

我低头看着烈日下面的人影,然后抬头对他笑:“爸说的是什么话,你从来没有委屈我什么,我在夏家挺好的,吃穿不愁。”

夏盛泉看着我,开始另一个话题:“别跟小悠闹得太僵,因为你和严寒的事情,她受伤不少。”

我:“很抱歉,严寒喜欢谁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夏盛泉不继续跟我说话,问我是否跟他一起回去,我摇头拒绝说要再逛逛。

夏盛泉:“你可以跟小悠一样,买了什么东西往家里报销就好。”

我笑:“都是用您的钱,报销不报销没什么区别。”

我的疏离态度,让夏盛泉微微皱起眉头,转身上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严寒本想跟我一起住在外面,不过严家不同意,我让严寒放心,并说我一个人住挺好的,我现在也不是什么十三四岁的姑娘,自立能力也强的。

严寒性子挺老妈子的,搬家那天给我嘱咐了一大篓筐的话,我也不嫌烦,乐呵呵地听着,然后给他倒了一杯水。

“严寒,等我们到了结婚的合法年龄,我们去领证吧。”

严寒眼里含笑:“好。”

我围上严寒的腰身:“我现在16岁,还有4年,我就可以当你是严寒的媳妇了。”

严寒还是笑:“4年后就有个漂亮媳妇,是我的福气。”

我满心愉悦。

然后我感觉自己腰身被一双手桎梏住,我抬头,正好碰到严寒那双细长的清澈眸子。然后他俯下身子,轻轻用唇覆盖上我的嘴巴。

第一次,严寒用这种情人的方式吻我,我的心跳不自由地加快起来,手脚发软,双唇颤抖。我以为只有我在紧张,然后当我感觉严寒的唇也在颤抖,我突然觉得不紧张了,踮起脚尖,主动伸出我的舌头,慢慢滑入严寒的嘴里。

因为A中出现跳楼事件,夏悠不敢一个人回去,严父严母让下令让严寒跟夏悠一道回去。茉莉让我小心点,但是我却本能相信严寒,虽然我搬到外面住后跟他的相处时间少多了,但是一句老话不是说了么,距离产生美。

但是茉莉不认同我的话:“距离产生的不是美,而是小三。”

我回到公寓,在整理数学试卷的时候发现少了一张,因为这试卷明天早上要讲解,我必须在今天晚上完成。

公寓距离A中挺近的,我没有思量,趿着拖鞋便向A中奔去。

“去哪里?”半路上遇上边疆,他抓住我的胳膊问道,“跑成这样子,出事了吗?”

我气喘吁吁,知道边疆身上有班级的钥匙,放心了一半:“我数学试卷落在教室,快借钥匙一用。”

边疆瞅了我一眼,说:“经你这样一提醒,我也想起有试卷忘在教室,一起吧。”

我:“…”

趿着拖鞋走路,拖鞋碰地发出的声音在夜里显得特别突兀,“蹭蹭蹭”地在响在寂静的教学楼梯层里。

“刚从家里出来的吗?”边疆问我。

我说:“是啊。”

边疆:“听说你搬出来住了?”

我说:“是啊。”

边疆笑笑,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整幢教学楼还亮着的走廊灯全部熄灭了。

眼前是一片黑暗,我本能去伸手抓住走在我前方的边疆。

“你怕黑?”

我松开揪着他衣角的手:“有点不适应而已。”

边疆轻应了声,然后说:“已经锁了大门,估计回不去了。”

我:“你别吓我。”

边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吓你做什么。”

今晚的月亮挺大的,外面的走廊还是有点儿光线,不至于黑漆漆一片,我走到九班的教室门口,然后让边疆开门。

边疆拿出钥匙开了门,然后自顾走到自己座位,颇为无奈道:“看来要在教室呆一夜了。”

黑灯瞎火的,我也找不到数学试卷,索性坐下来问边疆:“你不是有手机吗?给老姜打个电话吧,让他联系下学校?”

边疆:“今天没带手机。”

我:“就真没有办法吗?”

边疆指了指窗户:“跳下去。”

被边疆这样一提醒,我立马想起上次学校的跳楼事件,趴在桌子不说话了。

“怎么不说话了?”边疆戳戳我的后背。

我:“没话好说。”

边疆:“怎么突然想从家里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