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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学业为主。”

边疆显然不相信,托着下巴说:“子薇,你跟你家里关系不好吧?”

我怔了怔:“你看出什么来了?”

边疆悠悠道:“瞎猜而已,而且你跟夏悠不是亲姐妹吧。”

我幽幽道:“边导,你好多事。”

边疆不以为然地笑了下:“我很少这样多事。”

我:“…”

在特定的环境下,往往会引发倾述的欲望,有些话,我对严寒都没有说过,但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教室里,我全部跟边疆说了一遍。

“刚开始我也不明白夏盛泉为什么这样对我,直到上个星期,我去看望严伯母,她告诉我说只是因为他太爱我的母亲。”

边疆一直很安静地听我说话,黑夜里一双亮眸一闪一闪。

“我走丢后,他为了怕我母亲伤心,领养了跟我年龄相仿的夏悠回家,但是最后,我母亲还是跟别人走了,结果跟她那个爱了好几年的人双双坠机而亡…”

第十三章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边疆醒的比我还早点,稍长的头发有不规则的凌乱,我扯下他昨晚不知什么时候披在我肩膀的薄外套,说:“谢谢。”

边疆扯动嘴角:“不用客气。”

现在离早自习还有一个多小时,我想了下,问:“要不要去我的公寓洗把脸?”

边疆用手托着脑袋,然后站起身:“走吧,确实需要梳洗下,不然没法见人。”

我公寓里有备用的毛巾和梳洗用品,本来是给严寒准备的,因为昨晚的意外,倒给边疆用上了。因此,我心里有点小计较。

至于边疆,他瞅了眼手上这根男士的牙刷,无声地笑了下,然后继续名正言顺地使用它。

“对了,昨晚的事要保密。”在出门的时候,我不放心地提醒说。

边疆扭过身子,好笑地望着我:“昨晚我们有发生事情吗?”

我摇头:“没有。”

边疆:“那你怕什么?”

我清清嗓子:“这世上无中生有的事情太多了,何况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来就让人想入非非。”

边疆还是笑:“只要当事人不想入非非就好。”

我:“咱们是群体动物,不能只考虑个体问题。”

边疆转过身,语气突然变得不那么愉快:“放心吧,我还没有那么闲,所以你的严寒不会知道我们昨晚的事情。”

他加重了“我们”的读音,我怎么听都觉得别扭。但是心里也觉得自己多此一举,边疆是什么人啊,虽然我对他也不是特别了解,但是就凭着他高档的身世,也不可能做如此低档的事情。

果然,边疆对那晚在教室跟我呆了一夜的事情绝口不提,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严寒说如果我心态摆正,按照我现在的水平上A大是绝对没有问题。

但是在我最后冲刺的一个月里,不知道我心态是不是存在问题,我大病了一场,上吐下泻,吃喝拉撒都受到了极大的摧残。

严寒过来看我的时候,我扯着他的衣袖哭得稀里哗啦,我不仅觉得自己不能跟他一起上大学了,而且我在心里怨恨死老天爷,因为夏悠已经提早收到了A影的录取通知书,夏盛泉因为这件喜事包了A城君来饭店整整一楼来为她庆贺。

这样一对比,我就特显得不堪了,也觉得不公平。

我曾经以为自己心理有问题,偷偷咨询过心理老师我是不是有病,而心理老师也明确告诉我,我确实有了心理疾病,虽然不严重,但是我必须正视它并加以改正,比如我常把自己跟夏悠比较,或者出事就喜欢在别人身上找原因。

夏悠的庆祝宴我没有去,虽然夏悠来我的床头来了好几趟,最后一趟,她说了,如果我不去,她就不走了。

我最烦夏悠来这套,连忙从床头拿了一个苹果塞给她,煞有介事地说:“夏悠啊,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真的去不了,你能考上A影,我心里头还是挺开心的,你好好努力,说不准能成为大明星,有你这样的姐,我脸上也有光。”顿了下,“因为你不缺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苹果就当我送给你的贺礼,礼轻情意重,你别嫌弃我寒碜就行。”

夏悠一副动容的表情,然后摇摇头:“我怎么会嫌弃,这几天我还以为你在怨我,所以心里面一直不好受。”

我不知道夏悠说得是不是真心话,但是我还是信了七分,扯扯嘴,真心地跟她说了句恭喜。

夏悠扬起一个笑容,然后握着我的手:“小薇,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千万别误了高考,不然跟严寒就要分开了。”

我猛地一个激灵,本能挣脱开手,然后对夏悠笑笑。

在高考还有十几天的时候,我挺尸般地躺在床上自怨自艾,严寒拿我没办法,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挤出他所有的休息时间帮我补习功课。

我心里头感觉挺酸的,抱着他的腰埋头流泪。

“如果这次参加不了高考,明年可以继续加油啊,小薇,我会等你的。”

我从来没有听严寒对我说情话,虽然这句“我会等你的”算不上什么情话,但是我却听得眼泪直流,不停地倒抽着气。

严寒摸摸我的头:“我们不怕啊。”

我边哭边说:“如果你在A中看上别的女人了,我怎么办?”

严寒笑起来:“到时候你过来把我抢走就好。”

我:“我哪有这个能耐。”

严寒顿了下:“我给你这个能耐。”

我边哭边笑,狼狈不已,然后埋头开始做各类模拟卷。

而后来,高考最后一个星期,我突然奇迹般好起来,开始做最后的冲刺,很好的精力保持到高考结束。

最后一门英语考完的时候,我停笔的时候挺想哭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这段事情怎么就变得那么感性。

这时我的肩膀不知道被谁拍了下,原来是坐在我后面的一个男孩,长得挺有福气的,额头上冒着数颗青春痘。

“谢谢你了,刚刚在你这里看到不少答案。”

我“哦”了声:“那是你自己看去了,不关我的事。”

男孩摸摸脑袋,特别真诚地说:“我就知道你们这样的好学生总喜欢说这种客套话,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事可以找我帮忙。”

我感觉这人特别实在,笑着说:“你怎么就不怕我告发你呢?”

男孩:“你叫夏子薇吧,我认识你,跟边疆同一个班的,边疆跟我提起过你。”

我问他:“你认识边疆?”

男孩:“认识啊,我跟他同一个院子的,从小一块长大的。”

原来又是一个高干子弟,我对这类人潜意识里都挺排斥的,不是反感,而是觉得自己跟他们不是同一个圈子,惹上交集总不好。

从这件事情可以知道,那时我心思还是挺正的,趋炎附势什么的,基本跟我绝缘,严寒说我这是心眼实在,不过换句话来说,我是个劳苦命,凡事喜欢靠自己努力,就跟一头傻牛一样。

高考结束的晚上,老姜包下学校外面饭店的几张桌子,举办了告别会。

我们兴致都挺高的,喝得特别多,尤其是边疆,基本把酒当成水那么喝,江陵坐在他旁边一个劲地在劝他,他基本当做听不见。

而他作为班长,全班几乎都找他敬酒了,他也都豪爽接下一杯又一杯,搞得自己能牛饮似的。

严寒也跟边疆喝了几杯,两人还到外面说了下话。

我立在走廊发呆等严寒,心里头挺感慨的。

严寒跟边疆的关系其实一直不错,虽然平时不怎么交流,但是却有点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我曾经很天真地认为因为我或许影响他们的友谊,但是怎么说,我还是不够了解男人。

边疆在这事上就跟我说了:“男人处理事情跟你们女人不一样,喜欢一码归一码。”不过话虽然这样说,在后来因为一件事,边疆是真的怨恨过严寒,还真没有一码归一码。

第十四章

高考结束后,我在心里绷着那根的琴弦也松了下来。在成绩还没有出来之前,严寒从来不问我考得怎么样,好像我能否考进A大,对他来说是无足轻重的事情一样。虽然我知道严寒只是单纯不想给我压力。

然后是填志愿,我对了答案,除了主观题不确定,但是客观题的成绩都还不错,尤其是英语,我觉得自己有130分以上。

至于理综,我总体发挥还是不错,何况这里面的化学和物理都是我的强项,加上考前边疆跟我讲得两道题型都考到了,所以理综的分数,我也差不到哪里去。

至于语文,差强人意吧,应该拖不了后腿。

我拿出计算机估算了好几遍的成绩,觉得自己上A大肯定没问题,如果运气好,我还能选个热门专业。

我跟严寒说了下我的估算分,严寒笑得挺欣慰的模样,一个劲地夸我脑子聪明,然后我问了下他的成绩,他说没算过,不过感觉没错几个。

我又打电话问边疆,本想问下他为什么能猜中两题高考题目,但是有觉得这问题存在猫腻太大,所以犹豫了好久也没有决定要不要问。

不过边疆倒主动说起这件事,说那两道题目完全是他自己根据历年的题目推测出来的,让我别往那龌龊的地方想。

我说:“哪能啊,感谢你都来不及,我怎么会往那方面想。”

边疆冷哼一声,然后问我想填报什么专业。

我又谦虚了一把:“我能上A大就不错了,到时候是专业选我,不是我选专业。”

边疆认同地“嗯”了声,然后轻笑两声,顿了下说:“如果有问题可以问问我,或许能给你意见。”

我压低声音问:“你们家是不是有内幕什么的?”

边疆又冷哼,骂了我声:“腐败。”

我:“总之谢谢你了,不过我觉得我的分数上一般的专业还是没有问题。”

边疆冷笑,然后说随便我,便挂上了电话。

高考填志愿那几天,我挺苦恼的,严寒建议我选英语专业,说女孩子学这个不错,或者是外贸英语什么来着。

虽然我高考英语不错,但是我挺讨厌这门课程的,我以前是为了高考没办法,所以一定要学好它,但是如果让我大学时期还每天背单词,我觉得自己肯定受不了。

我把自己的想法跟严寒说了下,严寒只是笑,然后说:“选一个自己感兴趣的专业。”

我:“我感兴趣的都是冷门啊,以后找不到工作怎么办?”

严寒眯了下眼睛,摸摸我的脑袋说:“我养你。”

我:“好啊,你这话我信了,别骗我。”

严寒:“不骗你。”

不过虽然这样说,我还是选择了A大金融系里面的证劵投资学,而我选择这个专业主要是觉得它跟钱的方向最接近,我这人其实挺虚荣的,在我懂事起,我就老想着什么时候我可以赚个大钱,然后把在夏家用掉的钱全部还给夏盛泉,赚大钱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投资,一种是彩票。

我运气不好,觉得还是选择前者比较好,而且我也考虑了下,我数学不错,证劵什么的,是跟数字打交道的,我估量自己应该能学好这个专业。

严寒挺尊重我的,我的选择他基本都是支持的。“老婆会理财,挺好的。”他这样对我说。

而他自己,无疑选择了法律专业,严寒对这专业挺执着的,即使严叔叔让他选择管理学之类的,但是他还是填报A大的法律系。我明白他的心思,严寒就是一个特别好的人,每次看见社会有什么不平的事情,就会特别感慨,所以他想成为律师或者检察官之类的。

而边疆,我以为他会选择继承他父亲的衣钵,并选择一个相关的专业,不过他倒选择了计算机专业,而且一路发展,在几年后成为带有铜臭味的IT老板。

夏盛泉我提交志愿上去后第二天,问过我的选报的专业,我回到说都是跟金融有关的。

他继续问我:“你对这些感兴趣啊。”

我老实回到:“没什么兴趣,只是从就业方面考虑而已。”

夏盛泉眼里有些吃惊,没继续问下去。或许还在心里嘲笑我,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能考虑到什么就业问题。但是不同于夏悠,夏悠做任何事,都有夏家的支持,而我,只能靠自己。

严寒说要养我,我相信他说的。但是做人什么的,千万不能忘记了“以防万一”。

如果有天严寒不要我了,我再相信他,也没有用了。

在高考结束后,我本以为还能住在自己的小公寓里,但是夏盛泉却让人把我的全部行李都搬回了夏家,很凑巧,我回来的那天刚好是夏悠的生日。

夏盛泉替在在家里办了个小宴会,请来的都是夏悠的同班同学,一群青春活力的少年少女把夏家闹腾得笑声连连。

我没心思呆在这个家里听他们唱生日歌,拿出几张钱想请严寒去大排档搓一顿,而严寒却真真切切让我失望了一下,他说这是夏悠生日,我们这样离开是不礼貌。

我明白自己是闹小别扭,但是还是忍不住冷笑说:“好啊,你继续礼貌下去吧,我走了。”

然后我走到公车站,在那里等严寒过来追我,不过等了半个小时,也没有看见严寒半个身影,然后我死心地坐车去茉莉家。

茉莉知道我要请客,又连忙连忙叫了陈晋荣,而陈晋荣又叫了边疆,复杂的连带关系,让我的腰包瘪下去的可能性大大提高了。

因为是我请客,所以陈晋荣把选择权给我。

我说:“A中的菜馆都吃厌了,我们去A大吧,熟悉环境也是好的。”

陈晋荣问茉莉:“去A大好不好?”

茉莉拍了下我肩膀:“听格格的。”

我总觉得陈晋荣跟茉莉之间有了不一样的气场,所以在他们两个走在前面的时候,偷偷问了下边疆:“你说茉莉跟晋荣怎么就那么好了?”

边疆:“他们好上了吧。”

我:“真的假的。”

边疆:“应该是真的。”

我笑道:“真看不出来啊,茉莉以前常跟我说欣赏的是严寒那种类型,怎么就跟陈晋荣这痞子扯上了呢?害得以前我常把她当假想敌看待。”

边疆扯了下嘴角:“你老是看不到问题的本质。”

我:“哪像边导长了一双慧眼啊。”

边疆笑:“多谢夸奖。”

我:“不用,应该的。”

“…”

A大附近的菜馆子挺多的,而且不像A中,到了暑假,大半的菜馆子都关闭了。A大这里的馆子,依旧很热闹,好几对情侣手挽手地在我眼前飘过。

“老姜说得没错啊,大学果然是谈恋爱的天堂。”茉莉挽上我的手,感慨说,“可惜我八成要去别的大学,不能跟晋荣一块了。”

我安慰说:“爱情需要考验,你们俩加油。”

茉莉轻叹一口气:“随缘吧。”

我也不知要说些什么,然后扯开话题:“就前面那家吧,客人最多,估计是不错。”

这是一家川菜馆,店虽然小,但是里面却摆放着好几张桌子,我挑了一张靠窗的,然后把菜单递给这对情侣,让他们点菜。

“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客气了。”陈晋荣打趣说

我笑笑:“你们都成好事了,这是应该的,这顿饭歪打正着,算是我为你们俩庆祝的。”

陈晋荣看了我一眼,然后跟茉莉开始点菜。

店里除了我们,还有好几对情侣,女孩们都穿得凉快,露出白花花的大腿,我无意瞟了好几眼,问边疆:“这里的情侣挺多的啊,他们暑假都不回去么,留在这里干什么啊?”

边疆瞪了我一眼,说这是限制性答案,他不作回答。

我大骂边疆心思不正。

这里的菜馆味道比不上A中附近的馆子,但是价钱却超前了好几步,我觉得像是进了黑店般气愤,边疆估计是看出来我的情绪问题,问我:“怎么了,囊中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