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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突然一只手从被子里面伸过来,掰开我的右手和它十指相扣在一起。

被子扯动的声音是窸窸窣窣的,过了会,空气开始寂静起来。

“边疆…”正要开口说什么,边疆已经伸手关了床头灯。眼前变得漆黑一片,我自然地转过身去看边疆。

“我在这。”黑暗中,边疆的声音显得清楚明晰。跟着他的声音,他的另一只手开始解开我的睡衣的纽扣,一颗一颗。

我也忙着去解开的他的睡袍,渐渐的,两人的动作都开始手忙脚乱起来,然后腰身被握住,我被某人抱到上面,随后听到一个略带粗哑的声线:“这样吧,比较方便些。”

彼此脱下身上的多余物,我听到“咔嚓”一声,边疆把解下来的手表放在了床头,然后又是一个翻身,将我反压在身下。

明明已经是初冬的天气,夜里的温度却越来越高,体内的火也跟着越烧越旺,荷尔蒙分子运得也更加剧烈。

女性的身体一向敏感,在边疆进入我体内,每深一分,从下面传来的感受就变化一分。我紧紧抱住边疆的腰身,在最后一刻的时候,眼泪就这样从眼眶里流出来。

而等到真正全部进去,所有的感官仿佛停止了工作,除了疼还是疼,之前全部的美好感觉立马烟消云霄。

“很疼吗?”边疆像是察觉到什么,停在里面一动不动。

我应了声,不再作答。

边疆闷哼了声,缓缓地移动了下,续续断断地说了句:“其实我也…有些疼。“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在今天的日子里放烟火,窗外突然响起来的烟花爆竹声有些喧闹。

解决好所有的事情,边疆将我紧紧搂在怀里,他的下颚放在我的肩胛骨处,可能是没有控制好力道,压得我微微发疼。

“还疼吗?”边疆问我。

我:“还好。”

显然我这个答案并不能让他放心,边疆稍微探过身子要去开灯。我伸手按住他:“别开灯。”

边疆发出一丝笑声,然后又满足地搂着我。

第二天醒来,天气并不怎么好,阴阴沉沉的的乌云压得天空密不透风。

第二天醒来,天气并不怎么好,阴阴沉沉的的乌云压得天空密不透风。我探过身子去挠边疆的腋疙瘩,不料双手却被他抓住,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前。

“别闹了,还要上班呢。”我被桎梏得动弹不得。边疆笑,眉心满是愉悦的神色,然后他细细地吻了下我的唇瓣,离去之际还故意轻轻咬一下。

“晚上一块吃饭。”

我点头,从床上起来的时候还不忘揉乱边疆的头发。

不知道是不是跟天气有关系,我总感觉最近的身子不尽如意,白霞前天还问我记忆力是不是变差了。我想到自己是最近老容易犯瞌睡,琢磨着要不要去买些补脑的营养液回来。

今天的交通挺好,运气也不错,一路过来,没遇上多少红灯。不过就快到夏氏办公大楼的十字路口上我因为一时没有踩住刹车,和前方的一辆甲壳虫追尾了。

甲壳虫的车主是一位四五十岁的女人,浓妆艳抹,过厚的粉都可以遮盖五官的模样。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车主不是好惹的主,一下车就破口大骂。

因为理亏,我只能认栽,给了她我的名片,摊手表示我会给她支付所有的维修费,到时候把维修单寄到我的住宿地址就好。

但是甲壳虫女人的态度显然是不相信我的话,拉着我手臂不让我上车,不能私了的交通问题结果只能招来交通警察。

我看了眼手机上面的时间,听着甲壳虫女人把发生车祸的经过描述给交通警听,听到她说我不想负责任要潜逃时,忍不住给自己辩解了句。

“我没有想逃走,我说了我会承担责任,是你不相信我。”

甲壳虫女人嘟囔了句:“我又不是你亲戚,干嘛要相信你。”

交通警伸手向我要驾照,职业病地训了我一句:“不知道开车时候不能马虎么,你当驾驶是开碰碰车?”

我道歉:“对不起,来不及刹车而已。”

“那么远的距离都来不及刹车,你脑子怎么长的。”

“注意文明啊。”交通警说了句甲壳虫女人,我抱胸立在车旁,转头的时候意外看到不远处的夏盛泉从车上走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夏盛泉问交通警。

交通警应该是认识夏盛泉,笑着解释说,“普通的交通事件,就这小姐把这女士的车给撞了。”

夏盛泉瞅了我一眼,又看了眼路况,对交通警说:“她是我的小女儿,我想这事可能有误会。”

交通警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可能是存在误会。”

夏盛泉看向车主,递给了她一张名片:“我们承担维修费,你可以把修理单寄到夏氏总部,我会处理的。”

甲壳虫女人拿过名片,也不好再说什么,悻悻地上了车。

回到公司,夏盛泉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皱着眉头问我:“今天开车怎么那么不小心?”

我:“没什么,一时不小心而已。”

夏盛泉站起身:“你这是什么态度,非要出次意外才会引以为鉴。”

我扯了下嘴:“我没有不引以为鉴啊?”顿了顿,“或许你觉得我应该写份检讨给你。”

夏盛泉的头疼病又开始发作,揉了揉眉心,挥手让我离去。

我看了眼秘书刚给夏盛泉端上来的咖啡,说了句:“容易头疼就少喝咖啡。”

夏盛泉抬头看着我,然后摇了摇头:“下去工作吧,不懂的地方多问问前辈,以后要学习的地方还是很多的。”

喉咙像是被一根鱼刺卡住,我说不出话,转身离开夏盛泉的办公室。

审核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我用笔标注了两处存在问题的地方,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下,是边疆发来的短信,说晚上一起去福缘吃中式料理。

我回了个笑脸的表情,在按发送键的时候眼前却出现一时的模糊感。

“你看起来很疲惫。”白霞给夏盛泉送文件回来经过我这里的时候同情地看了我一眼,“是不是需要去医院看下?”

因为被胃病纠缠怕了,我上大学开始后就很爱惜自己身体,所以接受了白霞的建议,打算下个星期去医院做一个全身检查。

中午的时候茉莉意外过来找我,我请她去食堂吃饭,顺便介绍白霞给她认识。

今天茉莉一副心情欠佳的样子,只顾着低头扒饭。

我问她:“发生什么事了?”茉莉抬起头看向我,眼泪就哗啦啦地涌现出来。

我一时慌了身,抽出纸巾递给她,又问了她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茉莉倒抽了几下冷气,然后忍不住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格格你骂我吧…”

我有些不明所以:“先别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茉莉断断续续地停下来,过了良久,开口说事情:“陈晋荣出事了,因为被人举报受贿,现在已经被S城那边的检察局调查了。”

我惊了下:“受贿?多少?”

茉莉:“一栋海滨别墅。”

我:“听谁说的?”

“是张亮。”茉莉的语气有些难以启齿,“我找他问了些情况…”

“结果呢?”

茉莉:“他骂了我一顿。”

“是该骂。”我看向茉莉,“陈晋荣现在跟你是什么关系,现在替他操心的人不是你,而是莫瑶。”

“我知道。”茉莉的声音哽咽,“我知道我跟陈晋荣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我就是不想看到他出事,我就是贱啊…虽然他对不起我,但是我爱了他那么久,我也希望他过得好些。”

茉莉的话,我无法感同身受,但是我转换了下角色,如果严寒出事了,我又该是什么样心情,原谅我一时给不出答案,希望严寒过得好,又不希望他过得太好。

陈晋荣应该是出事了,跟边疆一块在福缘吃晚饭的时候,我从边疆嘴里得到了肯定的确认。

“江东区那块正在开发的地上个月出了一起不大不小的工地事故,后来有人借着这事把陈晋荣跟这公司开发商兜了出来,现在也已经得到开发商亲口承认,他有把世纪家园那里的一栋房产赠送给他。”

我:陈晋荣不可能会那么糊涂。“

边疆对我扯笑下,说:“晋荣的仕途太顺,他这个年龄坐上那个位置,本来就已经让人虎视眈眈,如果有人有意下套,不留心时候就会钻了进去。”

我喝着杯里的茶,想了下说:“还有希望安全着陆吗?”

边疆摇摇头:“希望很小,上边提供的证据很充分,现在对他的调差算是例行公事,该来的审判还是会来的。”

中国有句话说是“多事之秋”,我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得出来的,不过想了下最近发生的事件,觉得还真那么一回事。

陈晋荣的罪已经坐实了,在大家的议论纷纷中,他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有网友拍了莫瑶出门买菜的照片,从照片可以看出她已经怀孕的信息,然后下面有网友说曾经这助理夫人会不会改嫁,然后大家又开始针对这个问题发表了各自看法。

而另外的一件事,是关于严寒和夏悠,媒体对他们“婚变”这事报道了那么久,以前如果说是无中生有,那么这次应该是真的了。

不过上面的这些事又有多少和我相干的,而所有事情里面,真正让我闹心的,就是那份身体检查的报告。

看到报告的第一眼,我眼圈当场红了。

我想,我是真的害怕了。

第四十四章

我一直是一个很惜命的人。高中那会,一个富商给我们学校捐了一个国家级别规模的游泳池,学校借此组建了一个游泳社团,当时报名的人很多,边疆在统计人数的时候问我怎么不参加。

我当时是这样子回答的:“不被水淹死的最好办法就是绝不下水。”

边疆嘲笑我胆小,我否定说这是惜命,从小到大,不管我是吴珊珊还是夏子薇,我都极其热爱自己这条命。我是真的很怕死,不管这种害怕是与生俱来还是后天形成,我对死亡一直有着根深蒂固的恐惧。

但是老天爷要跟你开玩笑都喜欢跟你玩刺激的。现在当我觉得自己可以获得这辈子最大的幸福时候,命运就这样突如其来地对我发出了恐吓,真的是当头一个闷雷啊。

我想,如果我脑袋长瘤是在我刚回到夏家,或者是严寒跟夏悠结婚的时候被检查出来,我会不会就不像现在那么害怕了?

走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听茉莉说今天会上映一部国际大片,所以经过影院的时候感觉特别热闹,穿着蓝白色校服的A中学生们正在这集体组织观看电影。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他们的校服格外得好看,说来也奇怪,距离我毕业已经那么多年了,A城高中生们的校服还是跟我那会上学的时候一模一样,衣袖上的白条子像是蓝天上的一抹流云,大方而干净。

以前很多女生都说A中里把校服穿的最好看的人就是边疆了,领队做早操时,姿态挺拔,一双长腿站在正前方,像一棵小学课本里读到的白杨树一样,有着高大挺秀的身影。

想到这个,眼泪就不受控制地从奔腾出来,我胡乱地伸手去擦脸颊泪水,但是它怎么也擦不完,我着急了,又想不到制止眼泪不流下来的办法,最终我蹲下身子,崩溃地在大街上嚎啕大哭。

我是吴珊珊的时候,是那村子里学习最好的女孩,年轻的女老师夸我有着一个很聪明的脑袋,说我以后会有出息,但是还没有等我出息了,我脑袋里却长出了瘤子,一颗压着视觉神经的瘤子。而我5.0的好视力很有可能会再也看不见东西。

我哭得惨绝人寰,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我透不过气来,张嘴的时候任由眼泪和鼻涕流了进去。

“你怎么了?”终于有人看不下去,走到了我跟前。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是之前过来看电影的A中男学生,瘦小的身板穿着宽松的校服。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然后站起身,招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问我去哪里。

我报了公寓的地址,顿了下,又说:“还是先到前面的夏氏办公大楼吧,我要上去拿个东西。”

我是在工作午休时间去医院取的报告,所以我的钥匙和包都还留在办公室,边疆虽然有我的钥匙,但是今天他去了四川的电子城。

因为哭得眼睛红肿,我闭上眼时,眼角就传来暖暖的刺痛,等我睁开眼时,眼泪又哗啦啦地往外冒,然后我又开始一遍遍地擦眼泪。

去办公室取包的,推门进去的时候看见夏盛泉立在里面,他手中拿着的是我放在办公桌上的职员挂件,上面有我一张两寸的照片。

夏盛泉有些慌乱地把照片放下,又习惯性摆出严肃的表情:“去哪里了?”

我的声音闷闷的,回答说:“去吃饭了。”

夏盛泉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季度财务表审核好后要尽快交给我。”

我虚应了一声,看了眼夏盛泉,他两鬓上的几根白发有些刺到我的眼,胡思乱想着,如果我的肿瘤不幸是恶性的,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时候,脸上又有怎样的表情?而如果真有那时候,我也看不到了…

“发生什么事了?”夏盛泉眉峰微蹙,估计是看出来我的反常。

我摇了下头:“身体有些不舒服。”

夏盛泉默了下:“下班去吧,记得去趟医院。”

我胡乱地应答着,然后拿起包,离开了这间财务主管的办公室。

回到公寓,我把自己窝在沙发上,为了防止自己胡思乱想,我打开电视机看节目,留心地看了下天气预报,天气预报上说边疆现在所在的城市正在下大到暴雨,我寻思了下,怎么把我脑袋长瘤的消息告诉他可以确定我不是开玩笑。

想到这,我想会不会是医生跟我开玩笑,又拿出检验报告看了下,发现纯属自己瞎折腾。

我在英国认识一个医学院的华侨学生,他说很多病人生病后,不是病死而是被自己折腾死的,所以现在出现一种心理治疗法,就是给病人制造一个好的心态来对抗病魔。

我用这颗长瘤的脑子思考了下这话,觉得特别有道理。

就在这时,电话响起,是边疆打来的电话。

他今天貌似心情不错的样子,说话的时候都带着愉悦的语调,跟往常通电话一样,他问我有没有想他。

我问:“你呢,有没有想我。”

边疆说想了,我吸了吸鼻子,喉咙像是被灌了沙石一样,难受得哽咽在这里。

“怎么了?”边疆在电话那头担心地问我。

我把头埋在沙发上的情侣抱枕上,为了不让自己大声哭出来,我用牙齿狠狠地咬着抱枕,蓝色的珊瑚绒抱枕发出“吃吃”的声音。

“我没事呢,就是有点想你。”

边疆貌似吁了一口气,然后问我晚饭吃了没有,我扭过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没呢。”我告诉边疆,然后又问他吃了没有。情侣间就是这样,常常乐此不彼地说着没有任何营养的话,

边疆催促我快点去吃饭,我说好,然后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还要两天。”顿了下,边疆又对我说了一句带颜色的情话,我轻笑了下,骂了他一句“流氓”,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下楼挑了一碗营养丰富的粥喝,刚刚在通电话时我本想告诉边疆我脑袋长瘤的事,但是怎么也开不了口,该怎么跟他说呢,没准现在他还对着手机傻傻笑个不停呢,我还是等他回来再跟他吱个声好了。

粥铺外面有个卖报纸的小摊子,我买了一份A城晚报,今天的晚报上记录了一个据说感动千万A城人的真实情感故事。

故事讲述的是一个丈夫如何带着妻子周转全国各大城市看病的经历,这个故事的叙述主人公就是这位妻子,这是她在弥留之际写下的内容,上面还附了一则征婚启事,就是这位已经去世的妻子给自己的丈夫征求一位可以继续陪他携手过下半辈子的女人。

我躺在床上骂这个男人傻,骂了这个男人,又骂这个女人傻,然后我想,边疆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会不会也犯傻呢?

想着想着,我又开始哭了,眼泪多的没法用,我圈在被窝里把枕头都哭湿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可能是哭累了,昨晚一夜无梦,睡眠质量居然还算不错。以前看一本心理书的时候,里面有句话是这样,在经历了不想面对的事情后,人类情绪有着四大认知过程:否认、愤怒、压抑和接受。

等所有的情绪过去,内心就像空出了一块,白茫茫的一片。

解决好早饭,我没有自己开车去夏氏,而是打的去公司,出门的时候视线又模糊了下,为了安全起见,我以后都不敢自己开车了。

我需要向夏盛泉辞去财务主管的职位了,来到他的办公室,意外在里面看到严寒和夏悠。

严寒表情很死寂,夏悠更死寂,两人立在夏盛泉办公桌前,这场景有点像是上学时候早恋的小孩被老师审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