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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后在公寓休息了一天,昏昏沉沉睡到傍晚,然后接到边疆的电话,说他半小时后过来接我,然后去他家吃晚饭。

爱情的样子(一)

夏盛泉对未然是不以为然,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好看的女孩子,未然即使再好看,全身上下唯一的优势便是那张皮相。

未然是不够优秀,尤其是跟他身边的女人对比,简直就是一无是处,而用“花瓶”形容她是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即使这样,对她趋之若鹜的男人仍然是一大把,比如顾锐彰,比如裴松。

裴松一直是站在未然身边的男孩,这是他一直知道的事,甚至他心底也认为裴松跟未然是相配的,也希望能把未然这个包袱甩给裴松。

不过他猜想未然肯定是不理解他的“好心”,不过也不会当着他面说:“我们两家有婚约,我要嫁的人自然是你。”

他觉得好笑,看她的表情,又不像是开玩笑,便问:“你早已有喜欢的人,而我也有相好,怎么还想着要嫁与我?”顿了下,“如果你看中的是夏家的钱,你嫁给裴松的时候,我倒可以帮你准备一份颇丰厚的嫁妆。”

未然皱皱眉头,然后说:“请您不要再开这样子的玩笑。”

对上一个死板的女人,夏盛泉不由有些生气,忍着怒气说:“我们两家是有婚约没错,但是如今你我父母都已不在人世了,这订下的婚约是不是也要作废了?”

提到父母双亡的时候,未然脸上是一片苍白的死寂,过了会,她有些局促地说:“对不起,但是我还是想嫁给你。”

夏盛泉生气了,对他死缠烂打的女人很多,但是第一次有女人会用这样子的方式纠缠住他。对,他跟这个女人是有婚约,但这已经是八百年前的事了,他根本不想理会。

的确,他承认,第一次看见未然的时候,他觉得这小女孩长相好看,便跟她多说了几句话,不过没想到,就因为这几句话,他的父母就跟程家订了婚约。

夏家到底跟程家关系多好,他没兴趣知道,而他也不喜欢程家的书香味儿,不过他父母诚然不这样认为,甚至死也要跟程家那对死在一块,四人一起出海游玩的时候都死在海难了。

接到海难消息的时候,他在傍晚的沙滩上看见未然的,只觉得她就像一个没有任何生气的人偶娃娃,虽然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光彩。

因为是父母相熟人的女儿,他多少应该要关照她一下,但是他因为忙于夏氏的资金短缺问题,完全没有任何心思顾及这个叫未然的女孩了。

那时他还年轻,但是他必须扛起夏氏这座大山,同样,在这段他人生的黑暗期,他很感激一个女人,不管在精神上还是工作上,都给予他很大的帮助。

再次看到未然,她一个人已经料理好了后事,穿着一件黑色的宽阔衬衫,站在他前面,瘦瘦小小地像一个孩子一样。

墓园的风有些大,他把外套脱下来穿在她身上,笑着说:“像你那么瘦的女孩,我还第一次看见,虽然伯父伯母虽然走了,但是也要照顾好自己,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而我相信你是个坚强的女孩,一定不会被困难打倒的。”

他随便整出来安慰人的话,想不到会把眼前的女孩感动哭了,他最见不得女人流眼泪,但是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所以就套出一块手帕递给她。

这块手帕是仲夏昨晚放在他口袋里的,简简单单的蓝色方巾,分不清楚是男款还是女款。

未然接过他手中的方巾,然后胡乱地擦了下眼泪,她眼睛红肿,水汪汪地像一潭清泉一样,她对他说谢谢,因为嗓音沙哑,说出的话细微得像蚊子叫一样。

他笑了下,然后送她回家。

未然的家境一般,父母是一家女子学校的老师,下过乡,当过知青,回城的时候生了女儿未然,然后就当成宝贝一样宠爱,结果把一个俏丽的女儿宠成什么也不会。

未然不会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她父母原本是想让她原滋原味成长,按照她喜欢的兴趣来发展自己,不过却养成了一个象牙塔女孩的洛丽塔。

洛丽塔一样的美好女孩,这是裴松在他前面对未然的评价,不过对于这句话,他是觉得好笑,并认为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这种女孩,他不认为洛丽塔有多美好,甚至认为很麻烦,如果未然身上唯一有让他欣赏的地方,就是那天在海滩上看见她眼里流露出来的坚强和倔强,那么一个瘦弱的女孩,迎着海风蹲下身子的样子让他微微动容。

未然不会烧菜,但是他送她回家的时候,她却卷起衣袖到厨房给他做饭。其实他晚上跟仲夏有约会,不过看到她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样子,还是把那句“不用麻烦”的话压进了心底。

她烧了五道菜,有三道是不能吃的,他筷子拿了又放,放了又拿,然后实在觉得过意不去,便舀了一勺汤喝。

未然脸色通红,一双好看的眸子在头顶的日光灯下满是局促和不安。

他突然升起了想取笑她的心思,便问:“你学业完成的时候,我是不是可以喝一杯你和裴松的喜酒呢。”

“哗啦”一声,她手中的筷子掉落在了地上。

然后像是经历过垂死挣扎般,她开口说:“你别误会,我跟裴松什么关系也没有。”

原来是一个开不起玩笑的女孩,他收收脸上的笑容:“我没有误会,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

未然涨红了脸,着急地向他解释说:“以后请不要开这样子的玩笑,我们是有婚约的,不能开这些玩笑。”

她话音还未落下,他手中的筷子也掉落在地上了。

然后他笑,不可思议地问:“程小姐,你当真不再说笑?”

她摇摇头,精致的脸蛋上写着认真。

他突然心慌了下,她的一脸认真居然让他有一丝的走神,回过神,他扯了下嘴巴说:“这婚约本来就没有根据的东西,如果你非要当真,我取消它好了。”

事情演变得让他心烦意乱,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娶未然的,他忙于夏氏,根本没有时间再兼顾一个家庭,如果以后真要娶一个妻子,他想那人应该也是仲夏。

能干,聪明,最重要的是不麻烦。

不过他也想不到未然会那么执着地想要嫁给他,他在心里腹诽这女人的死板,迂腐不化。裴松说过她灵动美好,他想想就好笑。

美好?真是见鬼了。

“程小姐,我一点都不想娶你,如果你希望我开心点,请你离—我—远—点。”

让他欣慰,未然是个听话的女孩,她不再要求他娶她,还把一封陈旧的婚书送还给他,说婚书送还给他婚约就解除了。

他受的是洋式教育,根本不信这一套,她离去的时候,让管家给她送了些钱过去。管家回来的时候,说程小姐没要钱,他摆摆手,没当一回事。

跟未然解除了婚约,第一个对他兴师问罪的是裴松,然后是顾锐彰,他有些莫名其妙,说了句:“谁爱谁要去。”然后,两人都追了去。

他不明白爱情的滋味,但是他却肯定了这个叫未然的女人,已经把的情绪搅和得莫名其妙。甚至他有些后悔,后悔解除这婚约。

让他觉得荒谬的想法,他用各种理由掩盖这想法,他告诉自己,未然只是漂亮了点,对于她这种一无是处的女人,他是不会喜欢的。

他怎么会去喜欢一个花瓶,漂亮的花瓶这世上太多,他一点也不需要因为看重了这花瓶而特意将它买回家。这种无聊的行径,裴松会干,顾锐彰会干,但是他夏盛泉是不会干的。

然后感情有如雨后的荒草,会因为某个契机的到来,便开始疯长蔓延。

解除婚约后,再次看见未然是在一个应酬会上。

夏氏服饰有给智德女子学院捐了多年的校服,而每年的这个时候,学校这边会请他过去吃顿饭顺便观看本届女生节的晚会。

和学校的人应酬是件无聊的事,观看一群女生表演节目,更是无聊之极的事。

不过当他看见未然站在台上领舞的时候,内心仿佛有一种情绪要破解而出。此时的未然如此灵动自信,站在舞台上,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她的舞台。

原来,她不是一无是处。假设她一无是处,她的美也让男人心动。

晚会结束,校长送他回去的校园路上,他凑巧碰见那个还没有卸妆的未然。他跟校长告别,然后从她身后叫住了她。

她转身,又露出那种不安的表情:“夏…总。”

他笑笑:“我们似乎变得陌生很多。”

她立在老教学楼的窗户外面,皎洁月光下容颜美好,他觉得心乱如麻,神经仿佛受到酒精的影响,当她要越过他离开的时候,将她倏然抓在怀里,然后狠狠地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不算正文章节,在开《金子》的时候,就想写夏盛泉的番外,而这个番外,是我写小说以来,最长的一个番外了,估计字数会挺多的。

《金子》更到现在,对这个番外感觉兴致怏怏起来,原想把一些尘前往事就放在正文里面交代过去算了~

但是今天有点兴起,所以写了番外的一个开头~

大家都先看着吧~其实大致也可以从上面内容看出了个大概,很多事情不用写,也可以猜出来了~

ps:后面还是更新金子为主吧~番外会不会接着更新,主要看你们的意见~如果觉得碍眼,我下次更新的时候把番外去掉,然后用《金子》的正文代替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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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多数男人认定的内在美,指的是胸罩里面,而不是内心。边疆也属于多数男人的行列,他承认我有内在美,但是拒绝把我归类到心灵美好的行列中。

我问他:“把你认为那些心灵美好的女娃拿出来秀秀,也好让我自惭形愧下?”

边疆瞅了我几眼,慢条斯理回应我说:“不需要羞愧,因为我护短,即使你存在这些那些的问题,我都会将它们藏着掩着的,所以不用在意。”

我扯了下嘴巴,心底升起些不安,过了会,不放心地问边疆:“如果你父母不喜欢我怎么办?”

边疆似乎在思忖这个问题,然后他不大意地开口说:“那你就来我家把我抢走。”

“那你会跟我走吗?”我坐直身子问边疆。

边疆一副为难的样子,给我两个字:“难说。”顿了下,话锋一转,“如果你能保证我吃香喝辣,我就跟你走。”

“成啊。”我爽快地笑了下,“我宁愿自己喝西北风,也让边美人你吃香喝辣。”

边疆挑了下眸子:“当真?”

我扭过头,对上他俊秀的眉目,竟然被他上面的认真劲儿恍惚了下。

“当真。”我点了下头,为了增强可行度,又加了句,“你信我不?”

边疆失笑,然后连连点头:“信。”

边疆的家在A城锦府院里面的,这片区域原先是一个军区大院,后来政府就拨款改建成了住房区,面积挺大的一块地上面的建筑面积比例却挺小的,剩下的就是假山假水,绿化做得铺张浪费,总体感觉就是一个园林一座房。

这次是我第二次来边疆的家,他绕路的时候,印象已经有些陌生了,我记得第一次来边疆的家是高中那会,好像是他生日来着,请班里的同学帮他庆祝生日。那次去他家的时候,边书记正好在家,班里同学大都紧张得不敢大声说话,拘谨地坐在沙发边上低着头装斯文,然后边书记笑着问大家:“小疆在学校的表现还好吗?”

大家集体点点头。

边书记又问:“他会不会欺负女同学?”

大家又赶紧摇摇头。

边书记又问:“今天有没有过来一个叫夏子薇的女孩了?”

大家转头看向我,我慢吞吞地站起身,说:“我在。”

边书记颇有深意地打量了我一眼,问:“边疆没欺负你吧。”

我不明所以地摇摇头,然后坐在我身边的陈晋荣打趣了一声:“就她那脾气,不欺负边疆就不错了。”

边书记爽朗地笑笑,然后让家里的保姆给我们端来瓜果甜点,里面有很多女孩们还吃的小零食,不过那天我们都吃得不多,慢嚼细咬,一块软糖都可以吃半个小时。

经过这一次,边疆再也没有请我们去他家玩,因为尴尬,或者其他的一些缘由。正如茉莉说的,“边家是很亲民,但是亲民的基础就是先要站在群总之上。”

快要边家的时候,边疆问我笑什么。

我回答说:“很好奇,那年同学们去你家的时候,你爸爸怎么知道我名字?”

边疆“哦”了声,回想了下说:“高中那会爸爸问我有没有喜欢的女孩,我就把你名字告诉他了。”

“他说什么了?”

“他说我眼光挺好的,那次来我家女生挺多的,但是他也认为你是里面最好看的一个,是根好苗子”

我嘀咕了句:“你爸长火眼金睛呢,一眼就能瞅出我是根好苗子。”

边疆默了下说:“可能是看在我面子上,鼓励为主。”

我抿唇笑笑,然后问“你爸爸不担心这会影响学习吗?”

边疆否定的摇摇头:“他思想挺开明的。”顿了下,他意有所指地说,“你爸爸不是也没反对你早恋吗?”

我沉默了下:“不一样的。”

第一次来边疆家,看见了书记没瞧见书记夫人,而这次是瞧见了书记夫人,没有瞧见边书记。

书记夫人是一个美人,个子不高,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娇小可人的温婉女人,

边母笑着让人接过我手中的礼品,然后跟我和边疆解释说:“昨天和你汪叔叔一起下乡考察农产品情况了,说是晚些时候能回来一趟。”说完,笑着拉上我的手,打量了我几眼,问,“这就是小薇吧。”

我:“边阿姨好。”

边母笑笑,然后问我:“小疆没有欺负你吧?”

“没。”我回答说,“边疆对我挺好的。”

边母准备得晚饭很丰盛,边疆打趣问他母亲这桌子菜准备了多久,边母瞪了儿子一眼,说:“家里来了客人,自然是不能怠慢的。”

除了一桌子的菜,边家的保姆又端了一盘粽子上来,盘子上的粽子比市场上卖的要大很多,如果跟夏家王妈包的江南小粽比起来,更是硕大无比。

边疆看了眼桌上的粽子,问:“粽子是哪里来的?”

边母说:“家敏那孩子送来的,说是她家乡那边的包法,我觉得特别,所以拿出来给你们尝尝鲜。”

边疆了然地点了下头,然后说:“算了,我和小薇都不爱吃粽子。”

边母笑了下,然后开始和我闲聊起来,问我一些基本的信息,不过都是些简单的问题,比如我在哪家大学留得学,我现在的工作是什么,和边疆又是怎么相遇重逢的。

边书记是晚上九点回来,进门的时候,便走过来先跟我打招呼,可能是忙活了一天,他的面容有些疲惫,大致地跟我说了几句话,就上楼休息了。

见了书记,边疆帮我取来外套,要送我回家,临走前,边母拿出一份包装好的礼物回赠给我,我有些不好意思接受,转脸看向边疆,他已经帮我接过礼物,笑着说:“妈给的,就拿着。”

上了车,我拆开礼品盒,里面放着的是一只金手镯。

脑子里很自然地想起当天茉莉的话,边疆把家敏领回家的时候,边母给她打了几份首饰。

我把镯子套进手腕中,然后在空中晃荡了下,问边疆:“好看吗?”

边疆看了一眼,说:“款式太旧了,带着显老气。”

我:“这可是你妈送的。”停顿了下,我郑重地说,“我要留着压箱底。”

边疆轻笑。

我也笑,然后特别直接地问道:“阿姨是不是挺喜欢家敏的。”

边疆脸色僵了下,然后也特别直接地回答我:“是挺喜欢她的,不过别担心。”边疆看向我,“有我在呢。”

开车送我回家的路上,经过药店的时候,边疆下车买了一袋东西回来,我往那袋东西瞄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地看向车窗外。

像是有一只猫爪挠着在心里头挠着痒,看着外面飞过的夜灯,我的脖子根开始发烫。

边疆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默不作声地拉过我的手,一路向西,直到将车停在我公寓下面的车库。

有些事就这样,点出来尴尬,不点出来也尴尬。

而对面这些事,女人可以假装清纯,也可以假装不清纯,我深吸了好口气,走在了边疆的前头。

打开公寓的门,我换好鞋问他:“今晚不回去么?”

边疆:“你不清楚吗?”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边疆伸手摸摸我的头,说:“不要有心理压力。”真想咬死他算了,我留边疆在客厅,自己则是走进浴室洗澡了。

洗好澡,拿出一本杂志躺床头翻阅,周边空气静悄悄的,扑通扑通,我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脏有力的撞击声。

隐隐之间,还可以听到了卧室外面边疆的动静。

他好像在沙发坐了一会,看了一会电视,翻了几张报纸,然后走到浴室里,合上浴室的门…接着是哗啦啦的水声,淅淅沥沥的声音刺激得我脑门神经连跳了好几下。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卧室的门被推开,我抬头看了眼站在门外的边疆,挪了挪躺着的位置,腾出一块空的地方给他。

我的床是那种标准的单人床,不大不小,刚好可以平躺两个人。

边疆弯了弯嘴角,然后爬上了床,顿时柔软的床垫凹陷了一边,因为身旁多了一个热源,我捏捏手心,发现里面已经布满了细细的汗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