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扬了扬眉,脸上浮现出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的神气,笑道:“糖儿,你终于回来了。”

她很淡定的看着他,奇道:“太子殿下说什么哪,我没有出去啊,刚才不过是稍稍梳洗打扮了下,耽误了些时间而已。”

他忽然抬手,掂下她头发上粘的一根草叶,手指一松,任那草叶随风飘去。“糖儿梳妆得甚是粗心呢。”深潭般的眸子笑笑的盯住她,眸底总有些阴森的寒意。

她瞥了一眼那草叶,笑道:“是啊,我真是粗心惯了,粗心得出门都会吃到不干净的东西!太子殿下,您所来有何贵干呀?”

“无他,就是思念糖儿,特来探望。”

“探望就不必了,反正我昨天晕船的症状也好多了,无需挂心,呵呵呵呵……”笑着笑着,忽然啪的一下,袖中滑落出一叠银票,落在地下。

她刚要去捡,卫清萧已先一步拾起了,貌似随意的打量了一下,道:“糖儿随身带这么多银票做什么?”

“我习惯在身上带些零花钱。”她镇定的回答,伸手拿回银票揣回袖中。

卫清萧微笑:“郭将军给子女的零花钱可够丰厚的。”

“一般一般,我爹比较疼我罢了。”

两个人就这么虚情假意,笑里藏刀的对着笑了好半天。卫清萧忽道:“对了,糖儿两天没见到轩儿了,可有些挂念?”

“轩儿?”她愣了一下。这两天只顾得看管小狮子,都没有顾上轩儿。这时细想起来,两天来是没有见到这小子牵着旺仔在她院子四周溜达了。只道是或许父亲加强了管教,令他闭门读书了。只是此时卫清萧突然提起轩儿,让她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警惕的看他一眼,微笑着问道:“是有两天没看见他了,殿下可知他跑到哪里去玩耍了?”

“你这当姐姐的对小弟太不上心了。母后很久不见轩儿,很是想念,昨日传他进宫了。母后最喜欢小孩子的,见了轩儿就舍不得他走了,昨夜就留宿在了宫中。”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僵硬,强作镇定道:“轩儿太调皮,不要闹得皇后娘娘心烦才好,还是让他快回家吧。”

“哪里,轩儿他,现在是世上最听话的小孩。”一句看似是夸赞的话,被他用低沉的嗓音缓缓的讲出来,莫名的有些阴森。

蛊鳞

“哪里,轩儿他,现在是世上最听话的小孩。”一句看似是夸赞的话,被他用低沉的嗓音缓缓的讲出来,莫名的有些阴森。

他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眼底的阴鸷却让她感到胆寒,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脸色不自觉的变得苍白。

他的脸扬了一下,阴鸷之气顿时扫去,扬眉道:“糖儿既要轩儿回来,不如随我一起去接他,可好?”

她又是怔了一下。方才还在担心他扣着轩儿不放做为交换宝藏秘密的筹码,此时又要她去接轩儿,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刚才的恐惧感纯属错觉?

不论如何,此时她急切的想见到轩儿,只有看到他安好,才能放下心来。

……

这是唐果第一次踏入皇宫。看不完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数不尽的庄严肃穆,气势恢弘。她却无心欣赏,跟在卫清萧的后面,拢在袖中的手暗暗的纠结在一起。

走在前面的卫清萧突然停住脚步,她没有防备,扑的撞在他的背上,后退一步。他侧脸看来,她紧张到苍白的脸色和紧抿嘴巴的样子落入他的眼中,嘴角略勾出一点弧度。

她的手指在袖中跃跃欲试,恨不得一把将他脸上可恨的假笑扯下来。

他却忽然一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处院落:“轩儿就在里面,昨夜睡的晚,也不知起来了没有。”

她心中一喜,举步就往里走。他却一伸手将她拦住了。“糖儿不必过去,我有一种便捷的法子,就可叫他过来。”

她怔了一下,不知他什么意思。却见他抬起手来,指端捏了一片薄薄的透明片状物,轻轻的研捏,片状物很快被捏成齑粉,从他的指间落下,尚未落到地下就消散在空气中。

这是干嘛呢?她正不明所以,只听砰的一声,那处院子的大门被撞开,就见只穿着中衣的轩儿,急忙忙的朝这边跑了过来,一直跑到两人的跟前,一双大睡初醒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茫然的看着卫清萧,一脸无措的神气。

终于见到了让她挂念不已的轩儿,本应喜悦才是,可是刚才有些诡异的情形,再加上轩儿毫无预兆的从院子里疾冲出来的样子,让她的心中满是惊疑。仔细向他的脸上看去,发觉他的眼睛一直盯在卫清萧身上,几乎没有看她一眼。

而这之前他只要见到她,就会跟只撒欢的小狗一样又跳又叫个没完。

有些不对劲?伸手将他拉在身边,叫了一声:“轩儿”

轩儿听到她说话,这才回头看她,眼睛一亮,扑了上来:“姐姐!”

似乎这才发现她的存在。

她打量着他,见他只穿了中衣,头发毛乱乱的,脸上还挂了初醒的惺松。疑惑的问:“轩儿方才是在睡觉吗?怎么会突然跑出来?”

他揉了揉眼睛,嘟着小嘴巴道:“不知道啊,睡着睡着,突然就觉得心中难受,一心的想跑出来……就跑出来了。”

她听得愣住,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旁边忽然传来卫清萧平淡的话音:“我说过,轩儿现在是世上最听话的小孩。”

她猛的抬头,盯住卫清萧的眼睛。心中想到了一种可能,却不敢相信那种诡秘的事情真的存在。

卫清萧却温和的对轩儿道:“轩儿,去洗漱更衣,随你姐姐回家了。”

轩儿应道:“是。”

立刻拔腿向院子那边奔了回去。

“看,这孩子多么听话。”卫清萧满意的望着轩儿的背影,眼锋忽然扫过来,凌厉到几乎划痛她的肌肤。“从此以后,我就是他至高无上的主人。他会永远听从我的命令,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的腿微微的颤抖。良久,颤声问出一句:“你对轩儿做了什么?”

他微笑的眼底暗含着冷酷:“能否让我先问一句,糖儿可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心中的愤怒渐盛,甚至压住了恐惧。“堂堂一国太子,未来的皇帝,竟为了一份财富,对小孩子下毒手?!”

她的坦言让他略觉意外,扬了扬眉,用惊讶的语气道:“一份财富?你可知道那份财富若是落入不轨之人手中,就能有足够的力量颠覆天恒王朝?手握兵权的大将军郭宇洛的女儿,是世上唯一知道宝藏下落的人,却秘而不报,是何居心?”

他以风轻云淡的神态说出的这一番话,听在她的耳中却如同滚雷一般。她只想着,那藏宝图是被命运强印在心中的,对这样的强迫她很反感;只想着这活宝图的命运玷污了她和小狮子之间纯净的感情,她很痛恨;只想着定会有很多人窥伺宝藏——包括卫清萧在内,让她感觉自身安全危危可岌,她很害怕。

却独独没有想到,会为父亲招来心怀谋逆之心的嫌疑。

谋逆之心,这是皇族的逆鳞。触逆鳞者,诛九族之罪。

她一下子乱了方寸,慌慌道:“我变成活宝图一事,我父亲毫不知情。我爹是大忠臣,绝无二心!而且天地良心,我宁愿从未看过那破图!”

他的墨眸眯了一下:“你却也未将宝图之事坦言呈报啊。”

……宝藏是小狮子家的,她凭什么告诉别人?这话却不能讲出来,因为她的这具身体,是天恒国臣子的女儿,在这个王权不容违逆的封建社会,知而不报,本身就是罪过。却仍然争辩道:“我虽将藏宝图记在心中,却没有办法绘出来。”

他微微冷笑:“这不是知情不报的理由。”

“……”好吧,说不过他。“我爹绝无反心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对小孩下手呀!你是不是给他吃什么古怪的药了?快把解药拿来!”

“没有解药。”

“什么?!”

“没有解药。”他清晰的重复一遍。“因为他并非中毒,而是中了巫蛊之术。这蛊能令他无论在天涯海角,都会听从我的召唤,尽快赶到我这里。否则的话,就会被毒蛊从身体里面,慢慢的咬死。方才用来召唤轩儿的东西,正是从养蛊过程中,蛊虫身上蜕下的鳞片。”

她的脊背掠过阴冷的寒气,机伶伶打了个寒战。想到轩儿小小的身体中,寄生了那样一个恶心又古怪的东西,自己的胸口也跟着堵得难受。看着他的目光中,恐惧和仇恨混杂着。这一刻,她很想杀了他。此念一起,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杀了他!杀了这个操纵轩儿的人,轩儿不就解脱了吗?

他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眸中的闪动,哧的一笑:“糖儿可是在想着要清萧的命吗?”

居然让他看出来了。这是唐果第一次起杀心。也可能将是前世今生唯一的一次。假如身上正带了刀子,她会毫不犹豫的捅在他的心口!

他呵呵轻笑:“糖儿既有此意,不妨试试。不过我要先告诉你,我若受到伤害,轩儿即刻会感受到与我同等的痛苦。我若是死了,他也绝不会比我多活一刻。”

她震惊得面色惨白。

他的语气里是得逞的嚣张:“如何?糖儿还要杀清萧吗?”

他身受的痛苦,会同样反映在轩儿身上?要是搁从前,打死她也不信!可是此时此刻,她居然不敢不信。咬着牙道:“我祝你身强体健,长命百岁!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祸害遗千年!”

“多谢糖儿吉言。”

“你一个尊贵的皇子,居然会用这种邪门的招术……”极度惊怒紧张的唐果,思维意外的清晰。忽然记起了洛羽痕所配制的“真言散”。暗暗打定主意,瞅机会给这小子灌上,迫他说出解蛊之法。

却见他拱了一下手,谦逊的道:“哪里,会下蛊而不会解蛊,谈不上会用。”

她大吃一惊:“你说什么?!会下不会解?!开什么玩笑!”

“绝无戏言。我之所以会使这巫蛊之术,是因为偶然机缘得到一页古书上撕下的纸张,上面写的正是此术,叫做召唤蛊。最末一句便是:解蛊之法……然后,就没有了。而这蛊术究竟是出自哪本古书,已无从考究。就算是知道,那上古之物,定然也不存于世了。所以,此蛊无解。”

听他毋庸置疑的语气,好像真的没有说谎。如此一来,轩儿岂不是终生要沦为傀儡,变成他的奴隶?

他满意的看着她惊恐的脸色,低声道:“糖儿可希望轩儿能摆脱傀儡的命运?”

听到这话,心中顿时燃起些希望,抬脸看着他,问道:“你不是说此蛊无解?”

“虽无解,你要你听我的话,我愿将蛊虫的所有鳞片交与你,如此,他就等于摆脱我的掌控了。我会以让未来太子妃巡视民情为由,让郭大将军抽调一支精干的队伍,随你踏上寻宝之旅。我本人虽不会去,却自有安排。你就只管带路,只要带到地方,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将蛊鳞全部交出。”

她虽然没有出声答应,只用极冷淡的目光看回去。

他没有得到预期中她的或愤怒、或挫败的回应,有些讪讪的。也不追问她是否同意,只自顾自道:“此次寻宝要要暗里行动,绝对保密——包括对你的父亲。”平淡的语气间,隐含了不容争辩的威胁。

她默默的听着,已猜出他之所以要低调寻宝,自然是因为那历来就复杂的宫斗。他虽已是指定的皇位继承人,但一天未坐上宝座,就一天不踏实。寻宝这种事,自然要严格保密。

她心中只觉寒透。此人的重重心机,让人不寒而栗。轩儿是父亲的独子,在轩儿身上种下毒蛊,手握兵权郭宇骆若真有反心,即能以轩儿做为挟制。而她也无法坐视轩儿沦为傀儡,必不能拒绝他的要求。可是宝藏是寒非离家的,她如何能拿属于他人的东西换取自己家人的平安?

旁边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童声:“姐姐!”

转脸一看,轩儿已穿戴整齐,站在身边了。此时小脸上的神色已恢复正常,眼亮亮的,看不出任何异样。她真的不愿相信,轩儿的体内潜伏了一只可怕的怪物。

她一把扯住轩儿的手,转身就往回走。

他也不做阻拦,落在她坚持挺得直直的脊背上的目光,郁郁沉沉的看不清颜色。

拉着轩儿一直走出宫门,拐过一个街角,忽然站住脚步,一把将轩儿抱进怀中。轩儿吃了一惊,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没怎么,”她鼻音重重的说,“就是想轩儿了。”

“轩儿也想姐姐呀!”他小子开心的摸了摸她的头顶,就像摸旺仔的毛脑袋一样。小脸笑得一朵花一样,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已被可怕的命运掐住了咽喉。

回到家,将轩儿送回房,慢慢走回自己的院里。一进门,就看见整个花园的冻土居然已全部翻完,寒非离正有些茫然的拿着几乎只剩下一截木柄的花铲,坐在花园中的石椅上。见她进门,就站了起来,看过来的目光里,带了点欲言又止的企盼。她从他身边不远处经过,丢下一句:“你来,我有话说。”

他丢下花铲,跟在她身后进屋。唐果背着身子站在屋子中央,久久的不说话也不转身。寒非离等了一阵,不见她有任何反应,试探的叫了一声:“果儿?”

她的脸微侧了一下,却没有转回身来。只是用极其压抑的语调叹息道:“你家的那个宝藏,是不是受过诅咒的?”

寒非离愣了一下,嗫嚅道:“……我不知道。”

“你看,你们家族知道它的存在,最后落得国破家亡。我倒霉摧的看到了宝图,就给家人招来了灾祸。”

寒非离的眉梢惊得一跳:“什么灾祸?”

她闭上眼摇摇头,没有勇气叙说。轩儿身中蛊毒一事,如同一团毒火烧燎着她的心口。猛的抓起桌上的一只茶碗儿,反手摔碎在他的脚下。“为什么要把我扯进来?!”她的声音带了颤音,眼眶发红,“凭什么把轩儿扯进来……”

他愣了一下:“轩儿?……”

她捧着脸,崩溃的跌坐在椅子中。看到她这副样子,他往前迈了一步,探出手,似乎想上前安慰。

她忽的抬头,眼光有些凶狠,硬生生将他伸出的手吓了回去。她缓缓说道:“你不就是要我带你去找宝藏吗,为什么不开口?”

他的目光闪了一下,低垂下睫,轻声道:“果儿不想去,我不会强迫……”

她的心间忽的柔软了一下,又瞬间被悲哀填满。“我就知道这该死的使命强加到头上,是无论如何躲不过去的。”

“我不愿强求果儿……”

“算了吧寒非离……你这样天天守在我旁侧,天天拿狗看骨头的眼光盯着我,你也知道我迟早顶不住吧。”

“我……”

“可是现在你没有强迫我,有别人强迫我了,怎么办呢?寒非离……”

他忽的抬眼看着她,目光惊异又复杂。

又见女版小狮子

初春乍暖还寒,准太子妃郭糖郭大小姐,带领一支百人的队伍,踏上了入民间巡视民情的征程。

由郭大将军自行组织一队人马,伴郭糖巡视民情的旨意到达时,郭宇骆深感意外,但想一想也感觉是在情理之中。皇帝希望未来的太子妃能知民间疾苦,体恤民情,实在是用心良苦啊。武将之女本也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郭宇骆不担心女儿在外受苦,反而对于皇上的决定十分的欣赏。紧锣密鼓的组织起了一支护卫的队伍。表面再严厉的父亲,也是疼女儿的,净挑了军队中的精英出来,以保万无一失。唐果很想知道这支队伍中究竟潜藏了多少太子的人,旁敲侧击的跟父亲探问点兵的过程,结果是哪个都可疑,哪个又都不像。

平稳行进的队伍中,最豪华的那一辆马车里,唐果捧着一张地图,严肃的盯着看。这张天恒国及其周边国度的地图,是她从郭宇骆书房的墙上揭下来的。

在看到这幅地图之前,对于藏宝图的概念,只是印在脑海中的那片独立的图形,而藏宝图描绘的所在究竟在天涯还是海角,她都没有概念。

直到偶然在父亲书房墙壁上看到挂着的这幅地图。这幅地图显然是用作军事用途,刻画得相当细致,不仅清楚的绘出各地的接界、道路、河流,甚至连地形地势都表达得清清楚楚。

而在地图的东方方位,却有一小片地方,只画了一个简单的轮廓,中间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标注。

正是这一个简单轮廓,当她的目光落上时,被震得五雷轰顶,耳中的嗡鸣良久才息。那不是刻印在她脑中的藏宝图的外缘轮廓吗?!不同的是地图上这个图形只有外围的线条,而她脑中那幅永远不能对第二人展现的图像,却是遍布了细致的标注。

强行镇定下来,指着那个轮廓问父亲:“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画的如此模糊?”

郭宇骆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神色微凛:“那是隐雾渊。”

“隐雾渊?可是,我怎么觉得像是个海岛呢?这四周不都是海吗?”她的手指划拉了一下隐雾渊的边缘,标着“无垠海域”的字样的大片面积。

“隐雾渊处于无垠海深海域,据传是幽灵之地,时隐时现,位置也诡异的常常变动。出现时,也常常隐在一团雾气中,偶尔雾气散去,才会露出轮廓。很多船只在附近海域航过时都看见过它,据说看上去是个不小的岛屿,上面尽是黑秃秃的礁石。但船只却从不敢驶近。图上所绘的形状,也是远观得到的大体轮廓。”

“为什么?”

“因为只要船只驶近,快要接近岸边时,岛屿会突然整体下沉到水下,形成巨大的漩涡,将船只整个吸入海底,船员均是尸骨无还。不仅如此,那一带海域还有‘水鬼’的传说,十分诡异可怖。据说‘水鬼’与人长的一般无差,却能在水中行走生存,会趁夜色攀上船只,以人为食……糖儿,你的脸色为何这般异样?”

听着父亲的描述,唐果已然面色微红,两眼囧囧发光。捏着拳头,兴奋的说:“够惊险!够刺激!整个一个幽灵岛嘛!”她最喜欢探险了……

郭宇骆浓眉一皱,沉下脸道:“你这孩子,整天野心勃勃的,听到这些歪门邪道的事情就兴奋得忘乎所以,也不知道收敛心性,如此性情,将来如何能够母仪天下……*&&%¥#@!@#¥%&*)(%¥###@!……”

唐果前后晃悠着站在那里,对于父亲的说教半个字没听进去,两眼盯着地图,心早已飞到了那神奇的秘境去了。能经历这样一番探险之旅,也不枉她穿越一遭了……

……

行进中的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有卫兵隔着车帘请示说:时辰已是日暮时分,前方数十里没有人烟,恰逢此处地势平坦,又有一条干净的小河,是否在此驻营开伙。

唐果准了,于是整队人马停脚扎营,支帐篷的支帐篷,架篝火的架篝火,淘米的淘米,喂马的喂马。

唐果也没有下车,依旧很舒适的窝在马车中的锦被中,捧着地图看了一阵,发出一声钦佩的叹息,说道:“我就知道,你的祖先不是一般人儿。竟能将宝藏藏在幽灵岛上!先说你们身上长的那朵风骚的红花吧,别说是一般人,就是一般的妖精,他想长也长不出来。所以说,你祖先是妖精!你也是妖精!你全家都是妖精!再看藏在玉上的宝图显示的方示、保密的方式,既有科学的技术含量,又有抽像的巫术成份,真是叫人叹为观止、惊喜交加、恨之入骨啊……”胡乱用了一连成语表达了她复杂的心情,“再看你家父王设计的那个秘室,那叫一个巧夺天工滴水不露啊,虽然其中没有巫术成份,但充分展现了你家基因里祖传的聪明绝顶的智慧!遗传,绝对是遗传!所以说小狮子,有这样精英的遗传基因在,你肯定也是很聪明的,努力啊,奋斗吧……小狮子?”

自说自话了半天,才发觉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抬脸去看那个唯一的听众。

却见车厢一角蹲了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正脸对着角落一动不动,只拿那妙曼的背影对着唐果。

唐果见状乐了。笑道:“哎呀,不要害羞嘛,你都不知道你扮成女装有多美的。”

那“丫鬟”闻言,气恼的扭了一下脸,倒甩得满头珠钗嚓嚓作响。

“哦呵呵……”唐果将手中的地图一丢,凑了过去,“生气了?小样儿……你可千万别生气,知不知道一生气,这小脸儿更加的娇、俏、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