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惊羽心思转动,正想着对策,忽然背后传来一声:“我去试试。”

“你疯了,没事凑什么热闹?”她低吼。

萧焰走到她身边,朝那悬崖底下随意一瞥,淡淡道:“我有一半的把握。”

秦惊羽咬着唇没说话,这悬崖可不是那日的山涧,而是真正的万丈深渊,他难道不明白,去了就是送死!

萧焰看她一眼,忽而轻声笑道:“你不是那么讨厌我吗?如果我能顺利走过去,李一丹因此得救;如果我中途掉下去,我就在你面前彻底消失,无论如何你都不吃亏,不是吗?”

没等到她的回答,萧焰眸光放柔,笑意更深:“或者说,你其实舍不得我死?”

“不行,不能换人!”多杰指着秦惊羽,闷声道,“只能是他,否则一律免谈!”

“为什么不能换人?”萧焰挑眉问道。

“不为什么,我说不能换就不能换!”多杰哼了一声,转身就往回走,边走边道,“那个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若是不愿意倒也罢了,现在赶回去,还能见他最后一面!“金毛小狗在他肩头吱吱叫得欢快,末了还朝她瞪瞪眼,居然隐约有丝嘲笑的意味。

“等下!”泰惊羽脱口而出。

多杰依言站住。

泰惊羽看看那石梁,再望望底下的深渊,山头寒风凛冽,她的掌心却在冒着汗,一片冷湿!

为朋友两肋插刀,她好像还没那么高的思想觉悟,不过这徒步通过石梁对她来说,失败率并不那么高,至少,不是百分之百。

心里飞快计算,首先,她的体重比之前那些人被迫去走石梁的囚犯更轻,她跟雷牧歌练过功夫,休态还算轻盈,平时上墙爬村什么的,都没太大问题。

其次,石梁上结着厚厚的冰,这是前行的障碍,但同时也可以借机利用。

最重要的一点,也就是她的护身符,琅娜神剑就在摩纳族中,她一直能够感受到它的存在,记得老师说过,当年在南越的时候她就是靠着神剑护身才能坠崖不死,而那个时候,她对神剑还丝毫不能驾驭!

所以,她顺利走过这道石梁的机会,说多不多,说少那也不少!

“你想好了吗?”多杰不耐问道。

泰惊羽缓缓点头:“想好了,我上,不过我得做点准备,一会就好。”

多杰大概是没想到她答应得这样干脆,微微怔了下,又朝她上下打量一番,眼里闪烁着惊诧的光芒,半晌才道:“随便你。”

泰惊羽又看了看那道石梁,这才转向萧焰,瞅着他平静的脸庞,低问:

“你身上还有几把柳叶刀?,,萧焰手掌一翻,掌心亮出五把精光灿灿的小刀:“五把o”

“两把就行,我只要一小段刀柄D”

“明白。,,萧焰手不闲着,飞快将其中两把小刀削去大部分刀柄,又仔细打磨平整,秦惊羽在自己身上撕下两截布条,搓成细绳,并不住拉扯,试着坚韧度口多杰在旁看着他俩默契的动作,一开始还是不屑,慢慢地,目光变得专注,认真看着萧焰磨制完成,再看她将那两把成品尖端朝下,用细绳牢牢绑在自己的鞋底,而萧焰,亦是如此。

“泰氏钉鞋,大功告成!”泰惊羽抬眸朝他笑了笑,一步一步,慢慢站在崖边,被那寒风一吹,笑容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慎重之色。

以尖刀代替钢钉,也许可以钉进梁上的冰层之中,减少滑倒的危险,但是,若她在石梁上还是不能很好平衡身体,或者是那石梁最中间那段脆弱地段,根本负担不起她的体重,那么她还是会掉下去!

尽管有神剑暗中相护,但那半空中呼啸不住的风声,还有那峡谷底部震耳欲聋的水流声,只怕没等她跌落到一半,就被这声响震晕,完全失去知觉了!

就在她略作沉思的时候,多杰在旁忍不住叫起来:“还犹豫什么,想清楚,你到底要不要上去?’;“小鬼,着急什么?”泰惊羽朝他扮个鬼脸,“要是我掉下去,含冤而死,我就当个恶鬼半夜来骚扰你!”

“我才不是小鬼,我都订了亲了......”多杰低声嘟囔,忽然见她一步朝那石梁根部踏了过去!

“殿下,不!”萧焰本能低叫,伸手去抓她。

“你别过来!”她摆手。

一阵山风吹来’泰惊羽身子微晃一下,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这场景,忽然变得有丝的熟悉。

也是悬崖绝顶,也是孤注一掷,也是直面死亡,也是有人在身后出声阻山......而飘飘渺渺的碎片当中,仿若有一道身影,不带一丝犹豫,从那万丈深渊决然跳下!

不,那不是真的,只是在做梦,一个噩梦而已!

她闭了闭眼,挥开那些莫名其妙的思绪,深吸一口气,平展双臂,朝着前方石梁一脚重重踏了下去,鞋底的尖刀,如她所愿扎进冰层之中,用力向下踩了踩,这才算跨出了第一步。

一步之后,她已经稳稳站在那石梁上了,萧焰的步子停了下来,立在崖边一动不动。

多杰见状冷笑:“还以为你多担心,要追上去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萧焰不语,只是静静看着石梁上那道纤细的身影,看着她很快又迈出第二步。

此时奏惊羽脚下的位置还算宽敞,只是人在梁上,感觉风特别大,持别猛烈,刮得脸上呼呼生疼,掌心的汗越来越多,心也是忤忤直跳,她保持着平衙,直视前方,尽量不往下看,缓慢却又坚定地朝前走。

若是在平地,这样的长度一溜小跑就能过去,但是在这两处悬崖之间的几乎是半空中的险地,每一小步都是那般艰难,如果可能,她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瞬间就可以化作虚无,然而眨眨眼,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不上不下,进退维艰,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一步,再一步,很好,每一步那脚底的尖刀都深深扎进了冰层,秦惊羽不住吸着气,虽然一直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往下看,但不经意间目光下移,望见底下湍急的水流,顿时感到了一阵目眩,身子也禁不住又是一晃!

背后有人哎呀一声叫,是多杰的声音,萧焰却是无动于衷。

剂那间,那些被她强制压下去的片段又悄然钻了出来。

山风,断崖,绝路,来人......

突然心里涌起一股冲动,真想,就此停住,飞身而下!

泰惊羽轻轻甩头,努力甩去这稀奇古怪的想法,怎么会这样想,简直是疯了!

停步就可能要胡思乱想,她索性大步往前走,渐渐地,快要走到石梁中间的部份了,那需要身体绝对的平衡,极度的小心。

泰惊羽觉得自己已经够小心,每一步都走得尽量稳健,轻盈,可惜这所谓神灵的保佑,终还是敌不过物理规律,当她一脚踏下去的时候,还没怎么用力,就听得啪嗒一声脆响!

石梁那最为薄弱的地方,断了!

她的身子向前一俯,根本没有任何补救的机会,身子便从石梁中空的部份直跌下去!

那些从石梁断裂处散落下来的碎冰,晶莹如雪,冰寒彻骨,尽数落在她的头脸上,她没有更多的感觉,只是听到多杰发出的惊叫声,整个人还有些麻木,然后就见一道黑影从上方直冲而下,如同炮弹般朝自己撞过来!

“天啊!”多杰呆呆站在原地,看着藏在袖中还没来得及甩出的绳索。

本来就是想要试试那人的勇气,顺带吓“他”一吓,事实上他与那带路的少年早就准备好了绳索,假若“他”失足落下,他们就抛出带绳套的绳索,一个不成,另一个接着又上,这样的动作平时配合得十分熟练,出差错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怎么会想到,就在“他”坠下的瞬间,那名本来站在崖边观望的男子会一跃而起,一把椎开他们,不假思索朝着半空飞扑过去,那突如其来的动作,却是将他们抛出绳索的视线方位全部封死!

那人长得温润文雅,谁曾想到,竟有这样大的力气!

难怪他一直站着不吭声,看到“他”在石梁上摇晃前行也视若无睹,毫不担心,怕是老早就存了这样的心思一一“他”一旦失足,他就随之而去!

只停滞了那么一下下,救人的机会便是瞬间即逝!

多杰站在崖边,那两人已经坠入云雾当中,不知所踪!

那个“他”,就这样死了么?

秦惊羽在空中飞速下坠,冷风灌顶,脑子里有了一丝清醒,闭上眼,她调动全身感官,灵力出窍,胸口霎时火热,只觉天外龙吟声起,琅都神剑破空而来,直入怀中!

紫光闪耀,她定了定神,勉力调整下身子,抱着神刮双手合拢向下,做好自身保护,毕竟之前目测过,这崖底深得不可想象,下坠的速度又这样快,就算有神刻护身,也不可避免会受伤,这时唯一的希望,就是峡谷底下的水流够深,可以令得她像跳水运动员那般扎下水去。

胡乱想着,忽然一股巨力撞来,她被拥进了一处坚实的怀抱。

“别怕,有我!”耳边轻柔一声,那人紧紧抱着她,护着她,那样执着,却又那样深情!

是他,萧焰!

泰惊羽脑子里轰然一声,倏地,便是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什么东西都看不到了,两人已经跌进了水中!

巨大的冲击力,令得两人直直坠下,水花溅得足有一丈高,神创在怀’

又有他护着她,她丝毫不觉得痛,只是昏沉着,实在抵不住震惊,萧焰,他竟是跟她一起跳下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由于震惊,她甚至忘了闭气,一到了水中就呛了一大口水,胸腹顿时寒冷如冰,双脚在水中不住踢打着,也不知踢到了什么,他的动作也有些缓慢,好在他很快反应过来,挣扎着,双足一蹬,托着她的后颈朝水面上浮去。

两人在冰窖一般的水中翻滚着,被湍急的水流椎得不住向前,好在没多久就冒出了水面,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

但那水实在太湍急了,根本没法上岸,也不知水究竟会流向何处,水中倒是有些大石,却滑腻得根本没法抓握,好几次,萧焰的手都差点够着石头,但在瞬间又被水流冲开。

一直被湍急的水流向前拍打着,冲击着,也不知被冲出了多远,泰惊羽感觉自己越来越冷,先前在那石梁上就耗费了大量休力,此时坠崖落水,快要筋疲力尽了,而萧焰看来也好不到邸里去,一只手紧搂着她,另一只手还要努力去够那岸边的礁石D突然,萧焰身形一顿,左手五指抓住了岸边一块凸出的石头!

水流将两人的身子冲得左右摇摆,他竭尽全力往上攀,已经快要爬上去,忽上游冲来一根圆木,随着水流狠狠撞击过来,正好撞在萧焰肩头!

他闷哼一声,手上力道一松,奏惊羽便是顺着水流朝下游而去!

如此也好,没了她这个拖累,他应该能顺利上得岸去。

秦惊羽苦笑了下,在水中打了几个滚,顺着水流飘飘荡荡,感觉到整个人越来越沉,脑子里越来越昏,意识慢慢远去。

她本能抱紧了神剑,全身放松,随波逐流。

不知道到底在水里飘了多远,又泡了多久,因为有神剑的关系,渐渐地,也不觉得冷,身体被一片温暖所包裹,到了后来,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在抱着自己,只觉得身上暖暖的,又软软的,那么温柔,那么安心。

昏睡了许久,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是透黑,耳畔是呼呼风声。

想起之前的一切,她猛得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件干燥的外袍上,身上仅着单薄的里衣,又盖着两件男子的衣物,身边不远燃着一堆火,四周却是坚硬的山壁。

“醒了?”请焰正拿个枯枝去拨弄火堆,不时翻绪着些衣裤,也许是感觉到什么,转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他的情形比她好不了多少,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露出胸前一小块麦色肌理,对着明亮的火光,脸色仍是白得几近透明。

泰惊羽咬了咬唇,扳着脸,眼神里有些戒备与疏离:“你跟着我跳下来做什么?”

萧焰侧头想了一下,含笑道:“有个问题,要向殿下当面请教。”

秦惊羽轻哼一声,没好气道:“什么重要问题,会让萧二殿下不顾生死追随而至?”

萧焰叹一口气’从身边摸出只小小的布袋,从中倒出一团白绿色的东西,低头端详了下,放在掌心轻柔梳理,再捧到她眼前,眸光温柔而迷离。

“殿下这么恨我厌恶我,却为何将它贴身藏在腰袋里,不毁不弃?”

一一一一一一题外话一一一一一一

诸位殿下:龟央周末要去外地参加朋友婚礼,更新说不好,大家别等!

下章更精彩,龟央爱你们!

小说后花园15061226794手打,转载请注明

雪原长空 第三十六章 相濡以沫

泰惊羽瞪着他手中的腰袋,有些恼羞成怒:“谁让你动我的东西的?还给我!”

萧焰手一缩,瞅着掌中鲜润如故的雪莲花,仍是温语含笑:“你还没回答我1到底为什么?”

“不就是一朵破花而已,我想收着就收着,看腻了就扔,跟你有什么关系?”泰惊羽冷着脸,一把扯过腰袋来,那花也不要了,省得有人藉此自作多情!

萧焰不再追问,只是抚着雪莲的花瓣轻叹:“要承认在意我,真就那么难吗?”

秦惊羽冷哼一声没说话,末了又想到自己这衣衫不整的模样,硬声问道:“我的衣服干了没?”

萧焰翻了翻架在火堆上的衣裤,点头道:“差不多了。”说罢衬枝一勾,将她的衣裤尽数甩过来,忽而又道,“我给你准备的衣物呢,你都没穿?”

秦惊羽接过衣裤,淡淡道:“无功不受禄,扔了。”

萧焰并不惊讶’苦笑一声道:“真可惜,那是最好的羊羔绒制成的,又轻薄又暖和......”

泰惊羽转到角落里一块石头背后换衣,边换边是不耐道:“扔了就扔了,那么多废话干嘛!”本来心里也是有几分后悔的,却不愿在他面前表露半分。

几下整理好,她将外袍卷起向他抛过去,不经意见得他腿上竟用布带缠绕,有几处还透出浅淡的血水来,不觉一惊:“你的腿受伤了?”

“被某人胡乱挣扎时给踢的。”萧焰抓过外袍套在身上,在火堆旁翻了翻,又抛了团物事过来。

奏惊羽本能接住,低头一看,却是自己的鞋袜,忽然想起之前绑在上面的尖刀,还有自己呛水之后似乎有些蹬踏的动作,不由得脸上一红,他口中这个“某人”,说的不正是自己?!

俗话说拿人手软,吃人嘴软,至于伤人么,自然就是心软了。

他好歹是跟着她跳了崖,若不是他在水里救助自己,她还不知会被那水流冲去哪里,而她却以怨报德,还了他一身伤痕,虽然不是故意的!

想想也有那么点过意不去,清了清嗓子,她问:“你伤得重不重?”

箭焰抬眸一笑:“怎么,担心我?”

泰惊羽瞥他一眼,见他好端端坐着拨弄火堆,倒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心想应该只是些皮外伤,于是穿上鞋袜,信步往那洞口走去。

天色阴沉,北风呼呼吹过来,外面竟是一片茫茫雪原。

一阵刺骨寒风吹来,还夹杂着颗颗雪粒,泰惊羽禁不住瑟缩一下,赶紧退回来,望着他道:“这是什么地方?”

萧焰摇摇头,轻轻敲打着腿部:“具休我也不知,也许是那水流下游地带的一处山谷。”

秦惊羽瞅了瞅那火堆,又问:“你怎么生的火?”

萧焰笑了笑,从袖中摸出一物朝她亮一亮:“你忘了么,我身上的火折子一向是用油布包的,当初掉进海里都没事。”说完不知想到什么,眸光暗下,轻叹一口气,慢慢站起来,朝洞口走去,“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去找点吃的,顺便弄点柴火回来。”

秦惊羽看他慢吞吞走出去,好似有些吃力,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呼唤,却又忍住。

也罢,由得他去,自己保存些力气,以应付未来不可预知的危险口不知道自己这一挥,能不能以命抵命,令得那多杰心生怜悯,带着他那阿金去找李一丹?

后又想起萧焰那句话,什么叫做她忘了,他身上的东西怎么存放的,她怎么会知道?

想了许久,想得头都疼了,这才作罢,开始检查自己的腰袋,随身携带的那点零嘴已经在安抚轩辕清薇的时候全都给了出去,如今身边除了把琅娜神剑,再无他物,看着地上的那朵雪莲,正寻思是不是可以用来裹腹,忽觉洞内火光一暗,竟是要熄了!

奏惊羽急忙从地上捡些残余的枯枝投进去,小心将火拨起,不知不觉枯枝用尽,外间天色更加沉郁了,估计已有小半个时辰过去,萧焰还没回来。

难道,是出什么意外了?

不,不会,他武功那么好,这雪原上渺无人迹,又没有大型野兽,怎么可能出事!

泰惊羽站起来,复又坐下,如此反复几次,眼见天气愈发糟糕,终于没忍住,束紧衣领,抓了神剑出去。

雪比起刚才又大了许多,眼前尽是白茫茫一片,远处的山头完全看不见,而近处则是大片大片狂舞的雪花,犹如虚无缥缈的幻影一般,旋风不时将地上的积雪卷起来,和天上飘落的雪花撞在一起,继而散开,随风飘飞。

泰惊羽站了一会,只觉得身上积下不少雪花,这洞内洞外的环境简直是天壤之别,真想倒回去烤烤火,舒舒服服等着,说不定再过一会那人就回来了。

他又不是她的谁,她没必要在这样恶劣的条件去冒险找他!

奏惊羽脚步顿住,慢慢转身回去,转到一半,忽一跺脚,朝着那开阔处大步走去。

天上还在下雪,风又那么大,早将地上的脚印抹得干干净净,不时有雪花挡住视线,她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只好边走边喊:“萧二殿下!萧二殿下,”

喊了一阵没得到回应,心里有些急了,拔高声音叫出来:“萧焰!萧焰,”

耳畔只有呼呼风声,秦惊羽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走着,不知叫了多少声,越走越觉脚下沉重,根本无法辨别方向,只是随着风势,凭借感觉在往前走。

“萧焰!萧焰!你在哪里,回答我!”她继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