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声令下,众人齐齐动手,随着土石倾倒的声音,墙上破开个大洞,一团蜷曲的人形露出来。

是那名失踪的西烈侍卫!

一身的烧伤灼伤自不必说,手脚都被绳索捆绑着,后脑勺一个深深的似被硬物击伤的血窟窿,额头上还有着干涸的血迹,眼珠慢慢转动着,嘴巴被人用厚实的布条蒙得紧紧的,扯掉布条,他的声音已经哑得几乎听不清,一开口却是震撼人心的消息:“那个国师…没死…藏在塔楼上…”

这样一来,范围便缩小了太多,一个时辰之后,他们找到了那座塔楼。

那是王宫中最高的塔楼,尖塔耸立,阴森荒凉,塔楼下是荒凉的杂草,就连门环都是锈迹斑斑。

实在难以想象,这些天来王姆竟藏身于此,这样高远的距离,若非有确切线索,打死都想不出。

沿着石阶蜿蜒而上,一层一层接近至高点,几缕阳光直射在天井上,又被一道小小的黑影挡住大半。

“你这多管闲事的,到底还是找来了。”王姆居高临下看着她,也许是终日躲藏的缘故,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秦惊羽深吸一口气,这才克制住胸中的怒气,以及要拔剑出鞘的冲动:“你这恩将仇报的小人,人家在大火少来房梁倒塌的时候还推了你一把,你竟然背后偷袭,击晕他不说,还将他丢在那夹墙之中!”

王姆冷笑道:“要不是他那一推,他这一会儿早该是一具尸体,又怎么会一直留着一口气,被你找到?可你怎么能找到他呢?他受了重伤,挣不开那些绳索的,嘴上还绑着布条…”

秦惊羽不想多说,噔噔几步就站到她面前,毫不停留越过她,往那扇虚掩着的橡木门里冲去。

“站住!”王姆挡在她身前,手臂横在门框上,死死按住,指节发白。

“凭你,就想挡住我?”秦惊羽冷哼一声,就见银翼从侧面冲上来,只一掌,就将王姆大力挥开,啪的一声坐倒在天台上。

门板应声而开,萧焰快步踏进,只一眼,就骤然变色,低声叫出:“大哥--”

地上那人一动不动,昏迷不醒,一闪破裂,身上还有鞭打的血痕,可以说是体无完肤,面上却没有什么伤痕,虽是又瘦又弱,却依然邪魅英俊。

这张脸,她打死不会认错,真是萧冥!

他果然在王姆手中!

在他旁边,有被褥,有披风,有汤药,还有些吃喝之物,零零散散摆放着,看来确是早有准备。

跟着萧焰进门的还有那名老军医,半跪着四下摸索检查,看过之后,却是又急又怒:“太过分了,大殿下的手足筋脉都被人挑断了!”

萧焰脸色发青,慢慢站起身来,瞪向那被人架着进来的王姆,袖底亮光一闪:“你为何要这样狠毒?”

王姆白着一张脸,并不说话,只静静望向地上的男子,沉郁的眼底有着淡淡的波涌。

秦惊羽看得心头一动,这样的眼神…

“哦,后来又被人接上了,不过这样的方式很是奇怪,老夫从未见过--”老军医抬起头来,面朝王姆,“姑娘你是大夫?”

王姆淡淡道:“不是,我不过是学过一点巫医之术。”

老军医点头,从药箱中取出针囊,就着塔楼油灯的光亮,给萧冥施针救治,一时面色凝重。

秦惊羽看看那昏迷之人,又看看旁边一脸淡漠的少女,似有所悟:“你是因为他才…”忽见她眼中一点晶莹,想了想,拉她走出门外,站到天台一角,“聊会吧。”

王姆面无表情:“说什么?”

秦惊羽耸肩笑道:“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必须是真话,不想说也行,我这就叫人送你走,这辈子别想再看见那个人。”

王姆看着眼前俊美得过分的少年,最终还是妥协:“你想知道什么?”

秦惊羽想了一会道:“殿堂中那个病人,是风如镜?”

“是的。”

“他真的烧死了?”

“没错,已经是个活死人,倒不如死了好。”

秦惊羽指着木门,问出重点:“萧冥是怎么伤的?又怎么会在你手里?”

王姆朝那边投去一瞥,低声答道:“我跟风如岳进宫的第二天,他就来了,据说是来找风如岳讨要什么圣水,又是救命,又是治病的,他们纠缠了很久,谈了很多条件,最后风如岳还是给了他一杯水,明眼人都知道那里面有诈,没想到他看起来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居然接过来就喝…”

她的表情愈发柔和,声音也是越来越低:“在他昏过去之后,风如岳带队将他的手下全部制服了,还狠狠打他,挑了他的手筋脚筋,说什么弟弟做的事哥哥来还,他忍着,一声不吭,却偏过头来看着我,一眨不眨看着我…”

秦惊羽看着那张平淡的小脸突然散发出来的一丝光彩,心底的疑问瞬间得到解释。

不得不说,萧冥除去那狠毒的性情,阴险的手段,单从外表而言,算得上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而像王姆这样在深山长大的小女子,自幼孤单过活,又被压抑着真实的心思,一遇到这样的男子,情愫暗生,仰慕遂起,却也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而萧冥,应该是个心思缜密,极其善于利用形势的人,尽管不知道他为何会迫不及待去喝那所谓圣水,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虽然身陷囹圄,却很快就抓住机会,寻到救星。

这个就行,就是被风如岳认为是神族圣女的王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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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凤舞九天 第三十九章:如花凋零

说到底,这个王姆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子,面对英俊男子隐忍而又暗蕴希冀的眼神,又哪里抵挡得住?

这一段孽情,无声无息生根,萌发,终是开枝散叶,结出畸形之花。

秦惊羽看着一脸神往的王姆,眼神里略带怜悯,已经大半猜到后来的发展,还是没人住挑眉确认:“你跟风如岳…也是因为他?”

王姆抿着唇,面前少年的黑眸,像是最深的水潭,有股莫名的洞悉一切的吸引力,让人甘愿堕入其中,闭了闭眼,她低道:“我叫风如岳不要再折磨他,把他交给我,风如岳答应了,但也提出了条件,说想尝尝神族圣女的滋味…”

秦惊羽听得轻吐一口气。

原来竟是这样。

银翼亲卫打听回来的那大殿中夜夜传出的奇怪声响,其真相却是这个小女子为了挽救心上人而以身侍魔,屈辱承欢。

风如岳早年服过圣水,虽然年过半百,体能精力异于常人,面对如此生涩鲜嫩的少女娇躯,又是顶着神族圣女的名号,自然把持不住,肆意欢悦,要不是念着雪山之行,只怕不会轻易离开。

“这件事--”话到嘴边,秦惊羽没想吞回,“萧冥他知道吗?”

王姆眼神黯了下,轻轻点头:“知道,当时,他就在旁边,风如岳说他喜欢旁边有人看着,从头到尾观看,这也是条件之一。”

“死变态!”秦惊羽低咒一声,秉着极其难得为数不多的一点同情心,忍不住骂,“你是不是疯了,萧冥那个人渣,能跟风如岳裹得这么紧,他们就是一路人,狼狈为奸,无恶不作,只得你为他牺牲这么多吗?你以为,他就会因此感激你,对你另眼相待?他只是利用你做垂死挣扎罢了!”

“我不需要他的感激,你不会明白的,风如岳的手下一鞭一鞭打他的时候,他好几次痛得快要晕过去,却拼命忍着,那眼神,跟梅朵临死的时候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梅朵一直在嚷着说痛,说姐姐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啊,而他一声不吭,只是望着我,我看懂了他眼里的意思,他叫我救他,我没法拒绝,我已经失去了梅朵,什么都没有了,跟个行尸走肉没有区别,直到看见他,我感觉我慢慢又活过来了,只有我能救他,只有我能保全他。你说他不好,说他做了很多坏事,那又怎样呢?你们这些人,觉得自己是好人,又到底好在哪里,是不是就从来没做过一件坏事?”

秦惊羽被她反问得哑口无言,这个小女子长年跟在大祭师卓顿身边,耳濡目染,说话竟颇具禅意。

双手环胸,她忽然觉得好笑,自己又不是救世主,跟这个小女子非亲非故,不过有几面之缘而已,为何要去管这档子闲事!

“懒得理你,你想怎样就怎样吧。”萧冥人已经找到,这样的下场是她乐于看到的,手足尽断,形如废人,经脉不同于骨骼,王姆给接上了又怎样,终归是没法复原了。

她曾经听外公穆青说过类似的案例,精心养了几年,还是落下严重的残疾。

普天之下,连穆青都治不好的伤,其他人更不用提。

“谁让你理我,我巴不得你离我越远越好。”王姆沉着脸,眼睛盯着脚下。

秦惊羽冷冷瞥她一眼,转身就往木门那边走去。这样的人,既觉得可怜,又觉得可悲,更觉得可恨。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得里面一声低叫:“啊,大殿下要醒了。”

秦惊羽一个激灵,赶紧大步进去,却见那老军医捏着银针退开,萧冥的头靠在萧焰胸前,眼睛慢慢张开,开始还是迷惘,而后逐渐清明。

“哥…”萧焰叫了一声,微微哽咽。

“阿焰,你来了。”萧冥侧头望他,欣慰一笑。“你没事就好。”

“哥,都怪我,我来晚了,让你受这么多罪…”

“怪你做什么,是我自己没用,中了风如岳的圈套。”

秦惊羽站在一旁,看着萧冥那虚弱的笑容,越看越觉得假,这一副温情牌,打得可真是恰到好处,正想拉着银翼进门透透气,却见萧冥手指拉扯着萧焰衣袖似是使不上劲,语气急促:“阿焰,圣水就在王宫里,你快帮我去找,只要喝下圣水,我就会好起来!”

“圣水?”秦惊羽与萧焰异口同声低叫。

萧冥转过头来,望向她身后,眼眸中闪烁着令人难以抗拒的柔光:“王姆,你知道风如岳那间放置圣水的密室在哪里,是不是?你带我们去,好吗?”

王姆清冷的脸色逐渐回暖,全无之前的冷硬,稍微想了一会,便点头道:“好。”

秦惊羽听她答应得爽快,不由暗自犹疑,轻咳一声道:“圣水真的在王宫?”

如此珍贵重要之物,风如岳就不怕有人学他当年行径,顺手牵羊携之而去?

王姆淡淡道:“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秦惊羽撇嘴:“去就去,谁怕谁。”

在塔楼上折腾半夜,不知不觉已是清晨,自从踏进北凉国境,天气就一直阴沉,这一日,总算是放了晴。

一缕霞光从云层里透出,四处的尖塔宫殿生出几许温暖的光芒,减淡了原有的阴冷。

因为王姆的国师身份,很快就找来数套北凉侍卫与宫人的服饰,众人迅速换装,并由她带路,秦惊羽与银翼紧随其后,萧焰跟那老军医半架半托搀着萧冥,一干侍卫则是断后,下了塔楼,向北而行。

一路无话,疾步走在漫长的甬道,行了许久,才又下得数级台阶,最后来到一道铁门前。

王姆上前,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秦惊羽听得真切,是三长两短。

一个一尺见方的小孔打开,有人问道:“谁?”

“是我。”王姆倨傲答道。

“你是…国师大人?”那门内之人显然对她不太熟悉,却也凭着她的服饰与嗓音认出来,犹豫道,“大人可有通行令牌?”

王姆从腰间取下枚乌黑的牌子朝那小孔前方一亮,过了一会,铁门打开,里面黑漆漆的,像是一座陵墓,光线微弱,与其同时,秦惊羽循声辨影,迅速做出判断:“门口三人,里面没有!”

眼前人影一花,银翼与两名侍卫闪电般冲进去,扣人、制服、点穴,配合默契,一气呵成,等到火烛点燃,看清室内的情景,秦惊羽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铁门之后是个方正的门厅,门厅尽头是一道圆弧型的拱门,左右门扇半开,露出密室一隅,全是清一色的紫檀书架,高高的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器皿,造型各异,材质万千,灯火照耀下,闪耀着清幽惑人的光辉。

酒杯!

成千上万之酒杯!

每一只酒杯里都装着不知名的透明液体,有的只是浅浅一点,有的过半,还有的满得快要倾倒出来。

这样的场景,与她在摩纳族秘洞中看到的,异曲同工,却又翻天覆地。

秦惊羽苦笑着转身,但见萧冥仰望着那些酒杯,犹如觅食多日的饿狼看见鲜活的生物,双眼放光,深幽而又狂乱。

“阿焰你看见没有,圣水就在这里,就在这里!风如岳这个老匹夫,生怕有人前来偷盗,才设置这么个障眼法,将圣水藏于其中,哈哈,他以为这就会难倒我们?我承认我当时是冲动了些,太过渴求,这才中了他的道儿,但现在我已经想到办法,最简单最实用的办法,阿焰你帮我找人来,有多少杯子,就找多少人,一人试一杯,总会找出真正的圣水来!”

萧焰在旁听得默然,秦惊羽轻哼一声,道:“找出来又怎样,就算当时有效果,谁能保证过段时日就不会出现状况?还有--”她冷笑,“你真当风如岳是傻子,你能想到的办法,他就想不到?还有,你们没觉得,这样容易就寻得密室,找到圣水,一切顺利得太过诡异,不是吗?”

顿了下,她转向王姆,微微皱眉:“这令牌是风如岳给你的?”

王姆摇头:“不是,是我从他身上偷的。”

秦惊羽忍不住好笑:“风如岳的武功高不可测,练武之人十分警醒,你那点手段,想偷他身上的东西…得了吧。”想想又问,“这地方,也是他带你来的?”

“是我悄悄跟在他身后,看到的…”王姆的声音低下去。

就连萧冥也听出不对来,等着王姆斥道:“你跟我不是这样说的,你!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我没有恶意的,你相信我--”

王姆咬着嘴唇急急解释,秦惊羽突然伸手,将她腰带里的令牌抓了过来!

先前就晃眼看见那令牌上刻有自己,此时只是再次确认:“二十二。”

银翼在旁听她念出,不觉愕然:“什么?”

“这牌子上刻的,二十二。”秦惊羽说完,眸光射向王姆,隐有领悟,“王姆,或许你没有恶意,但肯定有隐瞒。”举起令牌略一挥动,她问,“你说这个二十二,是什么意思?”

王姆目色坦然:“也没什么,只是个编号而已。”

秦惊羽眼神一利:“是牌子的编号,还是…密室的编号?”

此话一出,周围立时安静下来。

萧冥的额头上渐渐溢出冷汗:“二十二?编号?阿焰,她们在说什么,你明不明白?”

萧焰面上闪过一丝不忍,默了会,终是涩然道:“惊羽怀疑,这样的密室,王宫还有很多…”

“不是怀疑。”秦惊羽盯着王姆逐渐深沉暗浓的眼眸,轻问,“这间是二十二,那你可知道,最大的编号是多少?”

王姆抿唇,说出一个数字,然后道:“这样的地方,还在不停地建。”

那是一个无法想象得三位数。

也就是说,如果圣水真的混放在其中,除了风如岳本人之外,旁人要想查找出来,就必须找出千千万万人来测试。

最终的结果,只怕穷其一生,也无法得到。

“你明白了吧,像风如岳这样的人,野心勃勃,权欲膨胀,他怎么可能将圣水拱手予人?萧冥,你死了这条心吧。”秦惊羽冷笑。

对她的话,萧冥置若罔闻,只死死盯着王姆,脸色青白,低喃:“为什么不早说,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一直骗我说能找到圣水?一定能找到圣水?为什么?”

王姆被他盯得后退一步,声音却如斯镇定:“我是为了你好--”

“你休想再骗我!”萧冥厉喝一声,卸去之前的温和,神态狰狞,“跟我说实话,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你这个满口谎言的贱人!你每晚跟风如岳叫得那么淫荡,他的事情你会不知道?!”

王姆瞪大了眼,不敢置信:“你说过你不计较的,我跟他…都是为了救你啊!”

萧冥冷笑,声音冰寒无限:“那是你自己愿意,跟我无关,你以为我会稀罕?而且,谁知道你是不是跟他暗中勾结,演戏给我看?”

王姆身子一颤,苦笑着,喃喃自语:“你说得对,都是我自己愿意,你并没有强迫我做任何事…”

秦惊羽看着对面那张血色全无逐渐枯萎的小脸,轻叹:“你看到了吧,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你这是自作自受,害人害己。”

王姆闻言,确实慢慢抬眸,眼露决绝:“你想知道圣水的真相,是吗?”

萧冥怔了下,神情有所缓和:“我刚才是太心急了,其实我不是…”

“我告诉你!”王姆打断他的话,低声道,“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什么都告诉你。”

“别着急,你慢慢讲,将详细些。”萧冥话音放柔,眼底居然有了一丝温情,“我听着呢,那圣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好好想想,风如岳都是怎么说的。”

秦惊羽拉着银翼远远靠墙站着,耳朵竖起,凝神倾听,不可否认,自己对那圣水的去向也很是好奇。

“你说的没错,关于圣水,我确实知道一些,但不是在那些夜里,而是一开始,从我走进这个王宫,当上国师之前,风如岳就告诉了我。”王姆看着萧冥渐变的脸色,轻轻笑起来,“我跟他之前的真正协议,是他给我平安的地域,富足的生活,还要荡平那片平原,让那些导致梅朵丧命的人永远失去庇护,不得好死;而我则给他指明雪山内陆的道路,重新踏进放置圣水的秘洞,看能不能再找到第二杯圣水…”

“你说什么?”萧冥惊得叫出来。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圣水在哪里吗?哈哈,风如岳他也想知道啊,圣水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根本就没有用,我一点都不稀罕,但是对他来说,却是救命之物,前几年他被人暗算,破了圣水造成的神奇功效,已经全部转青的头发又开始发白,感觉反应也不如以前,甚至还被你弟弟一剑刺瞎了眼睛,这是过去十几年从来都没有过的事,他坚信只有圣水才能帮助他,助他恢复还原,然而,圣杯早就干了,当年他走出雪山回来王庭的时候,就干了。”王姆摇着头,看着周围目瞪口呆的众人,止不住地笑,“王宫里根本就没有圣水,从来都没有过,他费尽心机建造这些密室,不过是制造假象,转移视线而已,事实上,他这几年一直暗中在寻找神族的栖居地,他跟你一样,也在千方百计寻找圣水。”

“我不信,你骗我,你骗我,你说你是不是在骗我?”萧冥看着自己软弱无力的手脚,脸色阴沉得吓人,眼珠一转,忽又换上副哀怨的神情,“王姆,你带我去雪山好不好,说不定风如岳还没找到,我们可以赶在他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