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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父皇惦记,女儿回来了。”好小好心虚的声音,还从没见过蓝心这样乖乖的低头认错呢。

“你和浅离去马车里等候,朕有些话要单独对墨染说。”他现在可没时间跟女儿较劲,还顺便的把浅离一并支开,免得碍手碍脚。

“父皇,这。”蓝心心里一抽,不知道沙迦这是什么用意,她这个时候根本就不想离开墨染。

“蓝儿,没关系的,你先去马车内等会,我和皇上谈完了就来寻你。”比起蓝心的患得患失,墨染就沉稳了许多。

那双金银双色的眸子,闪烁的绝不是怯懦之光。

在沙迦冷冽的眼神下,还能云淡风轻的保持说话的语调,墨染的沉稳,自有相应的自信支撑。

一个没底气的男人,怎能顶住疾风暴雨。

蓝心没多说话,乖乖点头,就和浅离手拉着手,慢慢走开了。

她几次回头,都瞧见墨染唇边挂了一抹温柔笑意,远远的望着她。

直到爬上马车,被帘子隔去了两人之间的空旷,墨染才缓缓收回了目光,坦然对上沙迦,唇角一抹笑意,邪气中还有几分凶狠,“皇上,好久不见。”

“这个表情很适合你。”沙迦毫不意外,“以后少在朕面前做出一副口服心不服的假恭顺,看了就觉得刺眼,还有这块破铁片子,你准备挂在脸上多少年?”不提正事,沙迦将注意力全集中在墨染脸上的银色面具上。

北皇之威(一) 

他已经不太记得墨染真正的样子,至少十几年没见了吧,也不知这小子变成了什么样。

“皇上,您召墨染回来,就为了看看面具下的脸是什么样子?”淡淡的声音裹了微微的嘲意,在宫中的时候,他尚能维持御医本分,对沙迦恭敬有礼,可这会儿,就只有两个人,就压根不想再压抑本性。

多年来,物是人非,岁月更迭。

有的东西早已不服旧日模样,可还有些,就坚定的保持了原样。

这其中,显然也包括了墨染的坏脾气,记得第一次见面,他还是少年模样,金银妖瞳,邪佞冷酷,让沙迦忍不住想起了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幼子。

可惜,这样的人才却永远不能为他所用,凭他的本事,当个御医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看看也无妨,不然哪天在大街上遇到,朕没准会认不出是你。”

“皇上,这个笑话真冷。”墨染不为所动,全当沙迦是在开玩笑。

“好了,这个暂且不提,你这次私自带走蓝心,违背了约定,还把朕的女人也一边掳走,这笔账,该怎样算算,你自己来说。”沙迦抱臂,咄咄逼人的态度。

墨染伴驾多年,对皇帝的脾气多少还是会了解一些。

闻听此言,淡淡一晒,“多年前,梨夫人就将蓝儿托付给微臣,并且有言在先,只要我能护佑蓝儿平安,从此之后,她就是我的媳妇儿,皇上,带自己的未婚妻子出门,这不算是违背了本朝律令吧?”

沙迦也不是省油的灯。

北皇之威(二)

墨染拿这件事出来堵他的嘴,岂能真的如了他的意,“你可是还顺手把浅离也带上了,她是朕的女人,这你有何话讲?”

摸摸头,“后来您来寻,微臣不是也没拦着嘛,皇上,臣的本事您心里有数,要真想干涉,恐怕您也未必能那么轻易的寻到,还把娘娘请回了宫中。”

一路之上,是他撒了蛛丝马迹出去,让跟在屁股后的侍卫们总能在绝望之时,重新寻回正确的方向。

墨染本不想这么做。

若非看见了浅离在离开了京城之后,始终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如同一朵鲜花,日复一日的枯萎下来,他又怎会做了这样的布置。

一切都是为了浅离,和北皇没有半点干系。

“墨染,以前倒是没看出来,你的这张嘴也如此巧言令色,能言善辩。”沙迦瞪着他,不悦的冷哼。

御医在宫里的时候,都敢当面顶撞皇帝,面对身着微服的沙迦,就更不甘示弱。

一句都不带让分的呢。

这混小子,要真把蓝心给了他,往后自己的闲气可绝不会少了。

可这天下间,还能找出几个像墨染这样既忠实又可靠还有绝对的实力,最终于的是对蓝儿死心塌地的男人呢?

为了女儿的幸福,他要忍下臭小子的坏脾气吗?

沙迦心里面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只不过,不想轻易的让墨染过关,不利用准岳父的身份,多让这小子摔打几次,怎能解了心头的火气。

眼看着两个天生逆鳞的男人,又像斗牛一样,顶了起来。

北皇之威(三)

站在不远处的白苏‘适时’走过来,“爷,再有三十多里就是平沙城了,今晚进城吗?”

“嗯。”浅离这一路很辛苦,天气酷热,马车又一刻不停,虽然不至于全身酸痛,可是老呆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委实不大好受。

现在墨染和蓝心回来了,队伍也就不必那么赶,抽空还得让墨染检查一下浅离的身体状况才能安心。

白苏领命退后去布置。

被他这么一大段,剑拔弩张的氛围就消散了许多,沙迦冷道,“朕的小东西身怀有孕,这一路上,你多照应了些,其他的事,暂且放下吧,若她腹中的孩儿能平安出世,作为答谢,朕会给蓝儿和你赐婚。”

这已经是他所能退步的极限。

幸而墨染也是个识趣的人。

事关他与蓝心的未来,再多咄咄也尽数收了,又恢复成儒雅谦恭的御医模样,姿势标准的给沙迦作了个揖,“臣遵旨。”

沙迦白了他一眼,愈发觉得,墨染骨子里实在是个可怕的男人,年岁不大,已然懂得了能屈能伸,将进退的分寸掌握的刚刚好,不会为意气所累,错失良机。

站在父亲的角度,有这样一个男人作为心爱的女人未来的归宿,总比胡乱许了哪家纨绔子弟的好。

宫里头的蹊跷,不必沙迦明说,墨染也清楚内情。

那件事,皇上不需要他插手,墨染也就识趣没有多问。

帮浅离仔仔细细的检查一番,确定了几天的奔波,并没有对她和孩子造成伤害后,沙迦放下心来。

北皇之威(四)

蓝心半趴在浅离身边,老是好奇的想把手伸过去,摸摸她肚子里的小生命。

等沙迦出去了,她才敢放肆的促狭大笑,“喂,你和父皇的进展未免也太快了吧,咱们这才分开几天呀,连小弟弟都有了。”

浅离面红耳赤,啐了一口,追着蓝心捶打,“还敢说,你和墨染都是没有义气的家伙,那天怎么就丢了我一个人留下,你们倒是跑的没了踪影。哼,别说迫不得已这种话,你们后来还返回来悄悄的把包袱取走,别以为我不知道。”

蓝心笑呵呵的扶住她,“瞧你说的,怎么会是把你一个人丢下呢,我和墨染哥哥可是跟着你和父皇走了二百多里呢,确定你不会受伤害后,才悄悄离开的,浅离呀,真看不出父皇会那么在乎你呢,现在连孩子都有了,真叫人刮目相看。”

浅离扁扁嘴,偏过头去不理她。

“好啦,父皇对你多好呀,一瞧你怀了身孕,就带你出宫来游山玩水,简直是把你捧到了手心里,这要是让后宫那群娘娘们知道了,还不得夜夜心碎,妒忌到发狂啊。”蓝心做出西子捧心状,笑的翻天覆地,“等你一举得男,给北国添了第一位皇子,到时候啊,咱们的浅离可就要飞上九天当凤凰了。”

这丫头,说话没有忌讳,怎敢胡言乱语的瞎比喻。

浅离神色紧张的捂住蓝心的嘴,“好了啦,是不是墨染的口水吃多了,话这么多,你怎么知道肚子里就一定是个皇子,我偏要生个小公主出来,到时候你可不要欺负妹妹呦。”

北皇之威(五)

蓝心窘了窘,叹气道,“你明明才大了我一点点,却即将成为本公主的弟弟或者妹妹的娘亲,浅离啊,等孩子出世,真不知该怎样称呼你了,好别扭哦。”

浅离心有戚戚焉,“这事儿你最好去找皇上说。”

“我不敢。”蓝心瑟缩了下,压低声音道,“我和墨染偷偷跑出来的事儿,父皇心里还火大着呐,这个时候要是乱说话,可得不到好果子吃。”

“我也不敢。”浅离没有嘲笑蓝心,这件事情上,她们的感觉相通。

“算了,不管啦,难得父皇出宫,咱们可得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玩一玩。”一口气说出十几个感兴趣的地方,蓝心楚楚可怜的望着浅离,“等父皇回来,问你想去哪里玩的时候,就把这些名字说给他听吧,没准他会答应下来呢。”

浅离吞下一口温水,“我不要说,想去你自己去说,现在,我要睡觉了。”

再和蓝心胡乱搅和下去,天知道她又会想出多少鬼点子来。

现在,她可没心思胡闹呢。

肚子里的这一个已经够她烦的了。

原本只是装睡,谁知身子一挨到床,居然没几下就沉沉坠入梦乡,旅途奔波,天气燥热,身体的匮乏,还有内心的纠结,别人要这么多压力会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而浅离则刚好相反,越是如此,她睡的越香,仿佛全借由睡眠,将那些让她想不明白的事儿都丢弃到九霄云外去。

沙迦返回时,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一床被子中,把浅离挖出来。

“小东西,不等朕,就先睡了。”这几日孕吐的情形加重,浅离胃口又不大好,吃的没有吐的多,身子消瘦的厉害。

北皇之威(六)

原本肉嘟嘟的脸颊迅速的削减回去,愈发显得面容清秀靓丽,是个真真正正的美貌少女了。

“皇上,您回来了,臣妾服侍您宽衣。”连眼睛都没张开,小手迷迷糊糊的探出来,撕扯住沙迦的衣襟,没了动静。

低头一瞅,居然又睡着了。

还是他来帮她吧。

沙迦含着笑意,解开她的衣扣,一块冰凉凉的玉坠子,从内衫滑出来,正是那日,他给她的那块。

不知什么时候,浅离又把它挂回了身上,贴身藏好,就连沙迦,都没有发现。

解了衣衫,浅离舒服的伸了个小懒腰,一翻身,头埋进枕头里,睡的更熟。

仿佛知道沙迦在身旁似的,小身子往里边蹭了蹭,把他的位置空出来,这又是个日积月累形成的本能习惯,不管浅离睡的有多熟,她的身体却还记得,沙迦会回到她身边来。

或许在民间,这是个极为正常的生活习惯,妻子和丈夫之间,总会有几分默契的存在。

可在皇家,无论是帝王还是妃子,相处的方式就注定了他们不可能如此亲密无间,就算是皇后,真正与皇帝同床共枕同眠到天亮的时间也并不多,太多女人分散了注意力,在共有一个丈夫的前提下,每个女人都在独守空房。

若非沙迦染上的是顽劣难愈的失眠症,他无论都么喜欢浅离,都不可能与她如此日夜厮守。

作为一个皇上,他要考虑的东西,并非寻常人能预估的到。

后宫的势力分布,实际上就是朝堂的缩影,他要顾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

北皇之威(七)

浅离是沙迦心中如此特别的一个存在,从最初的单纯利用她来入眠,到现在内心滋生而出的异样情感,北皇清楚的感觉到心境的改变。

他并不乐见于这种情况的发生。

他那冷酷的完美,已有了土崩瓦解的趋势,就因为这么个小小的女人,他便要卸下多年来,日夜披在身上的战甲,让她成为北皇唯一的弱点,被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牢牢的掌控,伺机而动。

睡意全无,沙迦起身,眷恋的在浅离的小脸上摩挲许久,压抑住吻住她的念头,站起身,走出门去。

小小的院子内,有一套石制的桌椅,白苏取来酒菜,摆好,便退到了暗处,把安宁留给皇上。

他需要一个人静静,浊酒相伴,与月对望,或许连那突如其来的烦乱也不必细想,就这样安宁的呆一会。

可浅离的小脸,总在那圆盘明月之上跳跃,她在笑,她在哭,她偶尔的若有所思,还有好笑的敢怒不敢言。

就算沙迦想把她赶走,留下清净的空间,也是不能。

“父皇,一个人在喝闷酒耶,您心情不好吗?”蓝心不知何时来到了身边,小手搭上了沙迦的肩膀,轻重适度的揉捏着。

沙迦把一杯酒倒入口中,没言语。

“您还在生蓝儿的气呀,好了啦,人家错了,父皇最好了,要打要骂都可以,要不像过去一样,罚蓝儿写大字也行,您就是别这样不理人家呀。”没人在场,蓝心扑在沙迦的后背,使劲撒娇。

她的父皇在人前冷酷威严,私底下却是个面冷心慈的父亲。

北皇之威(八)

这就是为什么人多的时候蓝心不敢出现,非得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瞅准了机会摸过来讨饶的原因。

果然,才晃了几下,沙迦大手一抄,抓住了蓝心的脖领,轻轻一带,就到了自己面前,“蓝儿,朕不高兴。”

能说出来不高兴,那就是气消了一半了。

狗腿的上前,帮沙迦把酒杯满上,“女儿知道,这回事过分了些,下不为例,我保证。”

她俏皮的竖起三根手指。

沙迦冷眼扫了一下,“还有下次。”

小脸立即跨下来,“没有,女儿往后都乖乖的,父皇让蓝儿做什么,蓝儿就做什么,就算是您说往后不许再去欺负怀了身孕的昭仪娘娘,蓝儿也绝对照做不误。”她一副忍痛割爱的不舍表情,仿佛欺负浅离这件事在生命中占据的分量有千斤重,不要她去做,就比剥皮剔骨的过程还要难过。

沙迦火气再大,也要被女儿的调皮逗笑了,“浅离现在怀了身孕,你时常过去陪她聊聊天,也挺好的。”

酒杯握紧,一口喝光。

算是受了蓝心的道歉。

“父皇,您现在很偏心耶,刚才蓝儿百般恳求,您哼都懒得哼一声,提到了昭仪娘娘,利马脸色就变和缓了,唉,这算不算是。”见色忘女四个字实在没胆子说出口,不过蓝心含在嗓子眼里的话,沙迦怎会猜不出。

“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扬起手臂,作势欲打,却见蓝心咯咯娇笑,蹦开老远,讨饶布置,

“蓝儿错了,真的错啦,父皇再饶一次吧。”

沙迦无奈的摇摇头。

哪舍得真的动手去打。

北皇之威(九)

蓝心自从出宫后,就活泼了许多,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更像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

看来墨染把她照顾的很好,就连在宫里惯常戴在脸上的伪装,也全都撕扯开来,再也找不到。

继续喝酒,却多了个小人儿陪伴,父女俩有多久没这样静下来坐在一处,沙迦和蓝心都不记得了。

在宫中的时候,规矩束缚了人的行为,就算皇帝和公主,也跳不出束缚。

明明彼此在意的要命,却必须用那么硬邦邦的方式表现出来,日积月累,隔阂越来越深。

“父皇,您偶尔会想起娘亲吗?”酒过三巡,蓝心忽然提起了她那早逝的亲娘,自从沙迦把她接回宫后,她几乎从来都没有提起过,很默契的和沙迦一道把她封存在记忆的最深处。

“梨妃。”默念这个名字,沙迦已然不太记得她的面容,只有她曾带给他的感觉,依然清晰。

她最初带给他的温情,曾慰藉了沙迦的少年岁月。

那个时候,他是少年天子,意气风发,她是秋水美人,惹人怜爱,再往后呢,记忆变得模糊,梨妃身怀有孕,却被他随意找了个借口,遣返出宫。

最初的用意是好的,想让她在宫外平安的产下孩子,等一切都稳定下来,再想办法迎她回来。

可是,沙迦却忘记了最关键的步骤:事前与梨妃沟通好。

当时他皇位不稳,为了力求逼真,不得不狠下心来,假戏真做,尽管事后派了大批的侍卫保护梨妃离开,他知道自己还是伤了梨妃的心。

他曾发誓,今日梨妃所受的苦,他日要千百倍的补偿回来。

北皇之威(十)

可哪知道,再见已是遥遥无期,生离死别。

细节早已经记不清了,那些相处过的回忆,在时间中飘散,能恒久留下来证明她曾经存在过的,就只有一个慢慢长大的蓝心而已。

“蓝儿,朕亏欠了你的娘亲,当年,送还怀着身孕的梨妃出宫,就是为了保护你能平安降生。”可是,生下了孩子的梨妃没有选择等待皇上派人来接。,而是在一个大雨磅礴的夜里带着才满月的蓝心出逃。

数年后,直到她重病缠身,不可挽救,才让人带着信物,进京求援。

沙迦日夜疾驰,也没能见上她最后一面,那个病床上僵硬的身躯,衰老、憔悴,几乎与他记忆中的俏美人没有半点相似。

要不是别人说那是梨妃,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女人曾经为他所拥有。

“父皇。”或许是沙迦脸色不自然流露出的伤感,感染了蓝心,她哀伤的环住了父亲的手臂,眉心垫在上边,“蓝儿终于明白了娘亲为何到死都不曾怨恨过您,原来一个女人真心爱上了一个男人,所能付出的,就是全部,也包括生命。”吸吸鼻子,把酸涩压抑住,蓝心继续道,“您的女人太多,却没几个能真正的让您打心眼里记住,这是一个帝王的宿命,怪不得您,所以呀,爱上了您的女人,都会过的很辛苦,得不到唯一而专注的爱,注定要与人分享。”

“会是。这样吗?”还是头一次听见这种说法呢,沙迦不自觉的集中了精神。

“现在,浅离走上的是一条和娘亲同样的道路,怀着您的孩子,却要离宫才能平安生产,不过她也比娘亲幸运的多,这一次,您是亲自守在了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