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霓莎不解,实在吃不下这带异味的梅花糕。

小玥摇摇头,僵硬笑着:“我是想也许大厨们都在忙,怕饿坏了公主。”

“呵,我知道了,你去买些肉包吧。”霓莎自嘲的勾起嘴角,她是何等聪明,立马就猜到是厨房出了

问题。人本就如此随波逐流,在你高贵时巴结,落魄时践踏。没有断送热水和抽掉暖炉也算不错了,最起

码还能保暖。

登基大典上,她还不知道耶律离人会怎么羞辱自己,到时恐怕会受到更多的讥讽吧?不管怎么样,都

要忍着,为了孩子,她什么都能忍下来!垂目攥拳,俏脸寂静的如同冬日的雪。

子夜,月如钩,雪似白绫,一道纤细的黑影闪动,掠过树枝,立定在梅园中央。

琴声截然而止,霓颜双眸一转,妖媚笑道:“好妹妹,你终于来了!”声音忽高,刺耳破喉:“竟敢

违抗将军的命令,你就不怕死无尸骨?”若不是她求着夫人,这丫头早就归天了。

引用回复 评分 45楼546147187 用户信息 lqygey 注册时间:2011-1-17 最后登录:2011-2-12 在线时间:27小时 发帖数级别:Poster 认证: 访问TA的家

不动产:舒适大套 威望:499 金币:126 发帖数:254 搜索帖子 发私信 加好友 只看该作者 2011-2-2 17:56 131、小青

“不管你想做什么,都给我停止!”黑影一转手,长剑出鞘,却隐忍不发。站在自己面前的敌人是她亲

姐姐,小青。

霓颜,喔不,应该是说小青。她拉下脸上的死皮,露出清秀小脸,皱着眉头笑了:“你居然拿剑指着

我?就为了那个丑女人?”那她就更该死!夺去主子的心还不够,竟连相依为命的妹妹都为她颠覆至此!

“你让我停止?我只不过是按照将军的吩咐做事罢了。”

“说谎!或许你的存在是计划一部分,但是主子绝对不会允许你伤害公主!”她不相信,那个温润如

玉的男子竟会如此狠心!

双眸一晃,小青心虚的望向窗外:“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将任务执行到底!”没错,主子怎么舍得

伤害到那个丑女人,千叮万嘱过要保护好霓莎。呵,保护?她才不会那么蠢!因为有赵刚那个碍眼的冰块

,明着干不行,她只有在暗中使劲,把将军吩咐和未吩咐的一同做了,杀了霓莎才是自己真正想做的!

“姐姐。”女子脸上的恨意让小玥心惊不已,她上前一步:“你恨公主?为什么?”做为死侍,她们

一向是有任务才会出动,姐姐根本没有机会和公主接触啊,为什么怨恨会如此深,深的让她全身发寒

嘭,古琴一折两半,小青冷着脸:“为什么?”猛然转身,十指陷在小玥的双肩上,满目冰霜:“和

亲那日,夫人怕将军反悔,便让我扮成霓莎的模样,去勾引主子。他抱着我,嘶吼着莎儿,莎儿,莎儿。

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吗!”剧烈摇晃着小玥,她妩媚一笑,指指左胸:“这碎了。”她那么爱那么爱

,为什么主子却看不到,永远只在乎一个人,在乎的让她恨意四起!

“可这不是公主的错,她。”小玥着急的想要辩解,她的苦痛又有谁看的见,出嫁那天的心灰意冷,

到现在被伤的肝肠寸断,就算是公主快要死了,又有哪个男子是真的心疼过她!

小青转身,笑的后背微颤:“我的傻妹妹啊,若我没料错,她早就开始不把你拿自己人看了,你这样

护着她,值得么?”紫玉一丢,她们也就注定不再亲密。

“没错。”喉口一酸,小玥收剑入腰,淡淡笑开了:“公主确实待我不如从前,那有怎么样?”望着

飘飘玉坠的寒梅,轻声道:“她保护了我这么久,是时候由我来保护她了!”这五年来她过的最为快乐,

不管结果如何。公主都曾拿自己当做是亲妹妹疼过,比起她眼前的无情大姐,更像是家人!转身,回首,

举举长剑:“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公主,即便是主子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深深的看了一眼小青

,又道:“我只奉劝姐姐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忽的一阵风吹过,黑影飞蹿上天,红烛摇曳成光,映在分外狰狞的侧脸上。

“多行不义必自毙?”只要能把自己的痛楚加注在霓莎身上,她什么都不在乎!小青把玩着黄瓷瓶,肆意大笑,大婚之日,她就能送出这最后一份大礼!哈哈,哈哈哈哈!

132、登基大婚

清风,明月,无名王府。

“你可真卑鄙,趁着全城关注鼠疫之时,竟去灭了三哥的阎阁。”耶律无忧倚在粗壮的树干上,徐徐

喘着气,一番打斗下来,胜负未分。

白衣男子似笑非笑,将长笛放与唇间:“师弟想听什么曲?”他毁掉它,只不过是想让莎儿早些回到自己身边。

红袖一拂,耶律无忧褶起浓眉,并不配合某人的闲情雅致:“我说过,少和本皇子称兄道弟!她的毒要如何解?”这才是自己最关心的,也是答应合作的唯一条件。

“师弟与其担心这个,倒不如想想明夜该如何拖延时间,好助我将莎儿带出皇城。”楚凡依旧温润,疲惫的侧脸付出满足情笑,大婚后,她必定会死心,乖乖的跟着他回芙蓉城。

耶律无忧竖直了腰杆,眉目不眨的盯着楚凡:“你会好好待她?”

“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为她,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脚步声骤然顿住,楚凡笑着回眸:“当然,你也会如愿得到燕国的三万大军。这是我们之前早已说好的,君子之约,定是改不得!”他不会给这个男人任何反悔的机会,莎儿,只能跟着自己走。

“我知道了。”攥紧双拳,耶律无忧嘴角弯起忧郁的笑,幸福,始终是自己要不起,给不了的。她走了也好,只要能活着便好!

不知是风声太大,还是两人皆有心事,竟没发现浓墨中那双可怕的眼眸,一只空洞骇人,一只狠光满盈,霓莎啊霓莎,你这颗棋子,真是出人意料的有趣。老人弯着背,嘎嘎几声嘶哑沉笑,便又隐与昏暗中,像蛇般狡猾毒辣。

翌日,晴空万里无云,皇城处处可见喜字洋溢,经历了瘟疫的动荡,百姓们各个都眉开眼笑,纷纷跑到街上,叩拜隆恩,瞻仰天颜。

皇卫各个英姿飒爽,昂挺胸,长长的龙队,从街尾排到巷头。龙狮飞舞,喜鼓阵阵,偌大的龙轿屹立在队伍中央,缓缓的向东宫昂挺进。

终于,鼓落,声消,金黄的桥帘被一层层的掀开,自轿中走出来一人,明黄皇袍加身,腰间金带翠玉而扣,头带金冠,薄唇微微翘起,弯起一个好看的形状,俊美无俊,混身散出一股唯我独尊的霸气!

众臣皆哗然,双膝重重落地,全都是屏住了呼吸,他们的王,太耀眼!

又有两顶凤轿同时落地,走出两位红衣少女,一个娇羞动人,一个艳丽如玫,文武百官又是一声惊叹,纷纷口头:“吾皇万岁万岁万岁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功成名就,坐拥万里河山,美人又相陪,人生最快意的事也不过如此了。霓莎冷漠的看着这一幕,总觉得今天的晨光格外刺眼,她揉揉发痛的眸子,双腿站的更加笔直。

“诸位爱卿平身!”耶律离人的目光越过重重人影,直到看见那雪白素衣,心才落了地。可下一秒,却突生一股怒气,她果然是丝毫不在意!可恶!

引用回复 评分 46楼546147198 用户信息 lqygey 注册时间:2011-1-17 最后登录:2011-2-12 在线时间:27小时 发帖数级别:Poster 认证: 访问TA的家

不动产:舒适大套 威望:499 金币:126 发帖数:254 搜索帖子 发私信 加好友 只看该作者 2011-2-2 17:58 133、虐心1

盛大的仪式落幕,大殿上设了长长的酒席,从龙椅倾泻而下,一字排成直线。

霓颜一身繁复的宫装,落坐在耶律离人左侧,红得高贵,红得华丽,红得端庄威严,她的美丽,足以让所有人自卑。

美丽这东西,确实可以让人妒忌,她敬过王后,转霓莎面前:“姐姐,请!”佳人素手举杯,一脸幸福,只要她喝下这杯酒,主子就能就此断了念。

霓莎轻笑接过,一口饮尽,喜酒下喉,胸腔是抑制不住的火辣以及疼痛。既非梁祝,怎生化蝶?誓言成戏言,帝王之心果然信不得。

“妹妹今日真美。”她咽下满腔涩意,扯出完美弧度。

霓颜娇笑落座,妩媚至人:“听离,喔不,听陛下说,姐姐专门准备了小曲来贺,妹妹真想听听呐。”她好开心呵,不出一个时辰,这个丑女人必死!

“来人,布琴,奏曲!”手指蜷着若千墨发,耶律离人宠溺其中,帝王独宠颜妃,一时间众所皆知。

一干人等均是把怜悯的目光投给慕容婉儿,彼此心照不宣,都知陛下本无意娶她,却抵不过王后的严厉和四皇子的劝说。

果真是造化弄人,好端端一个美人儿怕是要守在那寂寥的后宫中了,不过日后之事谁也说不准,毕竟小时候两人却是青梅竹马,指不定那天就得宠了。

最最让人费解的是大殿中央的白衣女子,按道理说如此王上应该对她格外宠爱才是,平复瘟疫,这是多大的功劳啊,怎生就落的连个婢女都不如,抚琴唱曲之事一向统称为姬。

霓莎郁闷极了,她早就忘了要献曲这回事,环顾一下四周,迎上耶律无忧担心的双眸,要笑不笑,这下该如何是好。

“怎么,莫非爱妃想抗旨?”耶律离人执起酒杯,谈笑谦和,瞳如冰霜,到了现在她还敢和四弟眉来眼去!

文武百官一阵嘀咕,总觉今日的三殿下更为盛气凌人,当了君王就是有气派!

不就是唱个曲么,霓莎轻笑道:“王上,臣妾不会抚琴,清唱可好?”

“陛下,你就别在为难姐姐了,她在燕国日日做些宫女之事,怎能抚琴?就让她清唱吧!”柔媚的语气中带着央求,波光如水。

霓莎扭过头,想必是男人都不会拒绝这样的蜜意。

果然,耶律离人拉过她的柔嫚,邪魅笑道:“那就清唱,朕到是忘了,一个宫女所生的下贱之人,怎会抚琴。”他词句如针,只想刺醒那个丑女人,问问她会不会疼!

彼时,大殿如热潮般欢腾,嘲讽讥笑久未褪去,只有耶律无忧攥紧了酒杯,他看着浅笑如梅的她,心痛不已。他仿佛在她身上看到自己幼时的影子,站在空荡荡的中央,任由人欺辱,却无法说个不字。

“这是献给王上的曲,妾意如此。”霓莎不怒不喜,既不知,原来最残忍的画面可以甜言蜜语。

子夜般的眸轻淡如水,她素手一挥,清唱悠悠:“当她横刀夺爱的时候,你忘了所有的誓言,她扬起爱情胜利的旗帜,你要我选择继续爱你的方式。”

每一字,每一句,她都唱的如此深刻,像是一只悲伤哭泣的美人鱼。或许她不需要谁的怜悯,伤透了的心,又何须再拼凑不齐。

“你曾经说要保护我,只给我温柔没挫折,可是现在你总是对我回避。太委屈,连分手也是让我最后得到的消息

不哭泣,因为我对情对爱 全都不曾亏欠你。”是谁曾说过,在人之将死之际,就能看到以前最甜蜜的回忆。那现在的她,是快要死了么,满山的桃花,他曾拥着她,彷如一生。霓莎昂着头,眼眶通红却始终没有落泪:“太委屈,还爱著你,你却把别人拥在怀里...”

一曲终落,文武百官张大了瞳,不知该作何表情,只能愣愣的望着龙椅上的耶律离人,这位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君主。

鹰眸呆愣,耶律离人有些迷茫,她唱这样的曲是什么意思?伸出左臂,冲着霓莎勾勾手指,内心翻滚不已,突生一股期待,她对他是否也有情?他用了也,自己却不自知。

可霓莎却站在大殿上,止步不前,腹部纠结的痛楚让她粗粗的喘着薄气。酒中有毒,他真狠,狠到连她的命都想夺取!

134、悲戚

霓莎望着耶律离人,突的笑了,想起在先帝驾崩的那个凌晨。微弱的月光下,他隐忍的处理这一切,泪水

沾湿了衣袍,那悲伤的笑容深深地镌刻在心的最深处。她曾经发誓,再也不会让他露出那样的表情,在如

今看来这是多么的可笑。

小腹又是一阵翻滚,血腥冲喉,她攥紧小手,低吼出声:我以为我这辈子,都学不会恨一个人,但我

现在知道了,耶律离人,我恨你!”你可以辱我,可以弃我,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伤我骨肉!

“你说什么!”雀跃的心瞬间冰冷如霜,满腔的期待化成怒火。她恨他,她竟然说恨他!仿佛一拳凿

在心口上,闷闷作痛,耶律离人你傻不傻,倒现在还在幻想她爱的是自己!

他铁青的薄唇,让霓莎有种报复的快意,忍着刀绞般的腹痛,轻勾嘴角:“我说,我恨你!”语休,

拂袖,丝毫不在意满堂窃语。不能在拖下去了,她要让腹中的宝宝活着,唯独走出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

才有一线生机。

“大胆!”王后,喔不,应该叫她太后,双掌拍桌怒吼道:"来人,把这个不知礼数的莎妃给哀家打

入天牢!”离儿登基大喜之日,岂容她如此放肆!

岂料,耶律离人一抬手:“慢着!”他勾出冷笑:“燕国霓氏犯七出三条,不配做朕的王妃,即日起

来打入冷宫!”恨他是么?那就恨到底吧!恨到可以忘记楚凡丝毫也值得了!

“七出三条?”讥讽回眸,霓莎怎么也料不到这样狗血的小说剧情也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墨眸闪过不忍:“可还有话说?”他就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只要她开口!

亮晶晶的瞳墨如黑耀,半响,霓莎摇摇头。

耶律离人冷声道:“还愣着干嘛,将这个卑贱女子给朕扔出龙殿去,休得污了这喜庆!”

她身子一颤,笑的悲天动地,酒中有毒也就罢了,为何非要将她打入地狱。冷宫,冷宫,倒不如说是

囚宫,从古至今哪个女子进去不是疯便是傻。她说错了,眼前的男子不是狠心,是无心!

霓莎没有避开小太监的搀扶,因为太累了,累到不想再争执。她静静的向着冷宫走,犹如受伤的猫咪

,独自舔着血口。欢笑之声越减越远,穿过琳琅古廊,冷静宫殿触目可及。她匍出门,却愕然发现腿间溢

出点点血迹。

“公,公公。”霓莎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满眶莹泪:“能不能帮我把叫太医叫来?”她不能失去这个

孩子,不能啊!

望着咫尺近的冷宫,两个小太监对看一眼,怒骂道:“啰嗦,你以为太医是你能见就能随便见的!咱

家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应付老鼠吧!”虽心生不忍,可这类事却在宫中见过无数。前不久平安公主不也是浑

身是伤的被关了进去,这废弃不洁的妃子,王上定是不会在乎!

“不,不要,求求两位公公,求求你们,叫太医来,叫他来!”即便是面对死亡都不肯服软的霓莎,

如今却抛下所有的自尊,蹒跚在雪地上,只为能保住腹中未成形的小人儿,拽两人的衣袖,怎么也不肯松

手。原来再坚强的傲骨,也抵不过内心的恐惧。

哭吵声引来零星的宫女瞩目,其中一个太监小声嘀咕几句:“桌子,把她扔进去算了。我们好赶紧回

去交差,只不过是腿流了点血,没事的。”

“嗯嗯,好!咱家也是这样想的。”

他们怎么也没料到霓莎怀了龙子,莽然下决定,便再也活不过双十年华。

吱呀吱呀,大门缓缓闭合,将所有光亮抽离。她再也没有一点力气,苍白的唇不断呢喃::“求求你

们,不要走,不要走。”小玥,小勾,无忧你们在哪,快点出来好不好。她的宝宝,她要她的宝宝。

没有人,没有任何人,回应她的是满宫冰霜。

霓莎侧卧蜷撮着身子,玉手护着小腹。

“宝宝,不要哭,乖乖的喔,不冷不冷。妈妈帮你挡下这些雪,你要活着好不好?”

滴答滴答,那些随风飘落的泪,结成了花,硬生生的打在心头。

“你要活着好不好,都怪妈妈不好,都怪我不好。”大腿不断溢出鲜血,霓莎懊恼大哭,像是做错事

的孩子,指尖镶嵌进掌心,她算什么神医,连自己的孩子都救不了,她究竟算个什么东西!

“咳咳!”满腔的痛,化成一阵咳,咳得越来越厉害,慢慢地竟然溢出了血。霓莎愣愣地看着手心中

的鲜红吗,却洋出了淡笑。

“没事的,没事的,妈妈陪你一起走。”尖尖的指骨刺进肉里,带出淋漓的血水。她的眼里再也没有

明亮,也看不到初时的悲伤,她只是笑,微笑着拒人与千里之外,任何温暖都靠不过来。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鹅毛飘浮的大雪,远远鸟窥,洁白渲染着血雾,亮的惊人,红的动魄。素衣一点

点的蓄上颜色,像是怒放的玫瑰,诀别凄美。

大殿之上,歌舞悠起,耶律离人俯视着朝中的群臣,苦涩的灌着酒,一杯接一杯。他终于夙愿如偿,

为何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快乐,该死的,为什么!

他看了一下醉颜如花的霓颜,冷漠低头,胸口一阵剧痛,大掌纠紧金黄龙袍,酒划过喉,竟觉刀割般

难耐。

心飘飘浮浮,犹如失去此生最重要的东西,最重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