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碧桃回过头,皇帝嘴边的笑已经变的阴测测地,她被唬了一跳。

“皇、皇上…”

皇帝没等她有所反应,直接捧过她的脸儿覆上去,仔仔细细地吸吮她唇舌味蕾地每一处。那萝卜味早已没了踪影,只剩红茶清香,他忽地一笑,低声道:“朕决定了,还是先把昨天晚上吃剩的吃完罢,别浪费了。”

这下轮到碧桃失语了,皇帝的威严,果然不可挑衅…和挑逗。

虽然她明明很无辜地,什么也没有做。

第二日她去给皇后请安,因立春已过,天气忽冷忽热捉摸不定,她担心古代医疗条件不好,设备不完善,感冒这样的小病症也能要了人命,所以穿的厚实。

结果老天偏偏和她作对,当天气温和暖,阳光普照大地一片春意盎然。她鼻尖出了细密地汗,整个人腻的难受,娇气地很。

更偏偏有人不长眼睛,在皇后面前还好,出了长春宫就有点管不住自个儿的嘴了。因她二人同住西六宫,方向一致,待路过堆秀山时,敏才人终于忍不住嗤笑地出言相讽:“原来薛姐姐就是靠着圆滚滚地身材来吸引皇上的呢,可真是别出心裁。”

早几天她可没少落井下石,还以为薛家的姊妹终于可以由着她踩了,当初薛绿萼抢在她前面侍寝她就已经耿耿于怀了,只是母亲给的侍女汝言却规劝她忍。她也知道不是时候,好歹忍住了。没想到又凭空杀出一匹黑马来,要说薛绿萼,好歹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琴棋书画皆擅,她输的也不算冤枉。

可是要输给这个弹甚么童谣曲还是星星曲的女人,她是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表哥好不容易冷了她,她正兀自高兴。那女人竟然敢大着胆子去截人,她算个什么东西?家世一般,技艺平平,又无子嗣,居然也敢学好歹有女儿傍身的贞贵嫔行事,更让她愤然地是表哥居然再次被她的手段笼络住了!

她恨的银牙咬碎,仗着自己身份,就想刺她一两句发泄。

碧桃轻咳一声,道:“敏才人这是在质疑皇上的品味?”

“我不是…我、我、妾身不敢。”敏才人快抓狂了,怎么一次两次都是这样,明明她说的是她薛碧桃,怎么总是被扯到皇上皇后身上去!

“敏姐姐的话粗,但理不粗。”裴允儿清脆的声音响起,成功解救了纠结的敏才人,她不赞同地看着碧桃道:“还请姐姐原谅允儿说句逾矩的话,咱们三人好赖是同一行殿选的,应是个善缘。可姐姐昨儿行事…实在是…”

她顿了顿,将目光看向身边的傅宝林,再次回头对碧桃叹气道:“姐姐行事太过,是不顾咱们姊妹这一段缘了么?”言语间很是替傅宝林叹气不值。

旁人也只当是她二人同住一宫,感情格外好些。

实则她也是没办法了,她怀疑薛碧桃宫里的那个暗桩已经被发现隔开了。而如今她又插不进人去。当时也是凑巧,家族的势力人手恰有分到碧桃宫里的,她见她得了宠才开始动用这人,想分一杯羹。

结果如今被发现,那薛碧桃必定对她心里有疙瘩。与其讨好再三她不一定领情,倒不如逮着这机会站在“正义”的一方撕破脸,让人知道她们关系僵了,薛碧桃反而会投鼠忌器,不敢下手。

碧桃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道:“知道是自己逾矩就好。”半点儿没接她话茬的意思。

复掸了掸裙上的细尘,语气平稳:“你一个从六品见到我不行礼问安,言行逾矩,有违宫规。就罚你在这跪一个时辰好了。”

裴允儿大为震惊,她百般算计,想着无论她反驳与否,昨天她从傅宝林那截人是事实,别人都会觉得她刻薄寡义,见不得人得宠的。却怎么也想不到她没反驳是真的,反而揪出她言行无礼的事,直接惩罚她。

在人流往来的假山边跪一个时辰?皇上怜不怜惜两说,她的面子就已经先丢尽了。

她一时恼怒,一时又无措。进宫以来,除了一开始不得圣宠,她还不曾被如此羞辱过。高位妃嫔,确实有惩罚低位妃嫔的权利。

尽管婕妤只是不上不下地从四品,比起她来说,已经很足够了。

“怎么?”碧桃见她握紧手,不曾动作,出声询问,“是裴宝林的膝盖特别金贵,不肯领罚吗?”

此刻碧桃心里也有火气,她截人她嚣张那都是她的事,人傅宝林来呛她也乐得和她玩。偏皇帝不急太监急,她一个和傅宝林非亲非故地人跑出来义正言辞地为傅宝林伸冤,这让她接受无能。

裴允儿使的这阴谋其实没在点子上,她从来也没想做一个人人称道天真善良温婉贤淑的妃子。所以宫人口舌议论,她无所谓。只要皇上不以为意,她犯不着为挣个好名声累死累活。

裴允儿总算明白她是来真的,今日她逃不过这一劫。她脸皮涨红地跪在地上,身边慌乱不已地贴身宫女也陪着跪了下去。

傅宝林自始至终站在那儿,什么话也没说。虽然她也不曾行礼,但她知道碧桃是不会追究的。她不是那种揪着小错不放的人,只是踩到了她的线,她会无所不用其极。根本无所谓阴谋还是阳谋。

她觉得自己有点明白皇帝为什么喜欢宠着她了。

这是一个活在阳光底下的女子,纵然也会有暗影的存在,但本身却始终是明媚灿烂的。

她做不到这样,她们都做不到。

希望她可以一直保持下去。她由衷地想。

原先挑衅碧桃的正主敏才人早就傻眼了,她不知道原来这个人不止嘴上厉害,动手也很利索。想想自己也只是个正六品,要是这女人发起疯来不管自己的家世靠山,她不会也要陪着裴宝林丢个大丑吧?

她急的跳脚,头一回规规矩矩地给碧桃行了礼,匆匆忙忙带着宫女告退了。

惹不起,她先躲一阵子。

碧桃出完气痛快了,一昂首,雄赳赳地道:“芸缕,咱们走。”小模样儿可张扬。

殊不知假山背后的阴影面儿,有人将这出戏看了个全,他笑着摆弄了一会儿腰间挂的香囊,道:“赵忠信,咱们也走。”

他本是来和皇后商量晋封她妹妹宜才人的事,听见声音就往后一退藏身到了假山后,没想到看了一出好戏。

此时,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的赵忠信也有些无奈。皇上什么都好,就是恶趣味颇多,比如这个喜欢躲在暗处看“宫中百态”就是其中之一。害得他也战战兢兢陪着受罪。皇上自然无碍,他要是听到点宫廷秘闻秘事,被发现了只怕脑袋不保啊。

做奴才不容易,做皇帝的奴才,那简直是太不容易了。

裴允儿先是被假山后面出来的人吓了一跳,待看仔细了居然是皇上,登时有些天旋地转。自己居然以这样的模样出现在皇帝面前!

不过,这也是机会,她安慰自己。

于是她酝酿出几滴眼泪,身子盈盈不胜风地颤了颤,楚楚可怜地唤了一声:“皇上~”继而怯怯地低下脑袋,无措地揪紧裙摆。

那做派,果然有些像碧桃。

却差的太远了,皇帝想。

“既然犯了错,薛婕妤要你跪,你就跪着罢。”皇帝淡漠地看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过去。

裴允儿顿时脸上血色全无。

她怎么忘了,既然是正主罚她,她这个赝品,皇上又怎么会怜惜?她神情有些恍惚,好像长久以来的坚持支离破碎。

这就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么。她想。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第一次收到小地雷太开星了> <绯说想要更新早点,于是下午翘了小半节课回家码字哟…!

我是可以许愿的阿拉丁神灯哈哈哈(←修饰词是“不大灵光的”

22章据说有不和谐词,所以可能会被修来改去因为我不知道改成什么样是和谐的,看过的姑娘不必管~

算计

“娘娘,今儿便配这支‘钗上蝶双舞’?”栀子捡过一支银镶琥珀双蝶钗,在贤妃发髻旁虚试了试,笑问道。

“不过是两只累丝缠的蝶儿,你怎么也学人文雅起来了。”贤妃和她打趣。那‘文雅’二字从自己嘴里说出,倒教她想起储秀宫的那位薛婕妤。

一个月之间,从从六品升到从四品,她果然没看错。这是个有本事的。

不过当时自己的试探她并不领情,可见还很有主见,早早儿就想好了这路该怎么走。

有些棘手,也是个有意思的挑战。

“奴婢可不是在和娘娘说诗句,奴婢呀,说的是御花园里的景和戏。”栀子笑容狡黠,将话引去。

“又有甚么景入了你这双金鱼眼?”贤妃取笑意味更浓,等栀子不依地跺了跺脚,又道,“谁教你眼睛生的大,且看到新鲜事儿十足亮的像金鱼头顶上那一对,可不能怪我这么想。”

栀子便忙忙的把事儿说了,生怕主子再想怪词形容她:“奴婢说的是薛婕妤和裴宝林呢。嗐,真瞧不出来,虽素日薛婕妤对裴宝林不大热络,但总归也与旁人不同,奴婢还以为这情分不一般。没想到不过为个傅宝林争宠的事儿,闹成这般…”

她的声音明快,倘若别人说来倒像是幸灾乐祸。偏她可惜叹气的模样,瞧着是十分真心的。

她虽爱看戏,但时常会让自己陷入戏中人物的感情里去,只把自己当那人想。不像别人,不过是看个热闹的。

贤妃听罢支了下颚,羡慕道:“活的真是肆意张扬啊。”

栀子提醒:“娘娘,您想要也可以呀。您可是四妃之一的贤妃,只比德主子差一线罢了。”

“哪儿能那么简单,”贤妃笑的温和,像看懵懂调皮的孩子一样看她,“就是四妃之一才要做表率,且我又无子无女,做的太过会给家族带来祸患,她们就不同了,别人至多是觉得年纪轻不懂事,不会太责怪。”

她因膝下没有儿女,初见俏丽活泼的栀子就很是喜欢,平日也不肯拘了她,才养出这么个随心的性子来。但栀子是极可人疼的,便是随心,也不曾给她惹下祸事,她也就放下心来,直把她当女儿来养。

“娘娘又不老。”栀子咕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皇上来娘娘这儿,鲜少叫水…”

“你啊,一个未嫁人的姑娘说这些。”贤妃葱玉指儿一伸,点她额头,“也不害臊。”

像是并不在意圣宠有无。

“娘娘…”栀子为她抱不平。

“啰嗦,把钗给我戴上。”贤妃转身揽过芙蓉花形雕花鸟铜镜,不再看她。

储秀宫。

“娘娘,薛婕妤那儿…”素娥把下面人报上来的事儿和贞贵嫔禀明,犹豫着问了一句,毕竟是她们储秀宫里的人。

贞贵嫔指间拈一颗白子把玩,看楸枰上纵布星罗,半晌才道:“锋芒毕露,且由她去。”

“是。”

须臾,她将棋子丢回棋瓮中,道:“安选侍那里看顾好了。如今她做的再出格,旁人的眼睛盯的都不是她。肚子里怀着的那个才要紧呢,可别教人钻了空子。”

“娘娘放心,奴婢省得。”素娥见主子没了兴致,不再打谱,便适时地叫人抱来三公主,与主子玩耍亲近。

雨香阁。

“主子,虽说过了立春,这天儿还没回暖呢,别坐窗边了。”晶晶有些忧心地看着自家不顾身子坐在风口的主子,规劝道。

“知道了,”她神情有些迷蒙,仿佛并不在听她说话,好半天才唤了她一句:“晶晶。”

晶晶正上前合紧窗扇,闻言回头:“主子?”

“皇家,不是最重血脉的吗?”她抚着已有些凸显的肚子,笑的很温柔却又很茫然。

“嗯。”晶晶笑的有点勉强,她想起芳华阁的薛婕妤,明明同住一宫,那里喧嚣热闹、圣宠优渥,而此处冷清寂静、圣上便是来,也不过是沾了那边的光,顺道来看孩子的。

便是如此,脸上也并不见欢喜。主子怀着身孕却还要小心翼翼伺候着,连她都有些不忍,直为主子叫屈。

“主子别灰心,如今是男是女未可知,皇上不上心也是有的。历来皇宫中的胎儿都…”她将‘难以保全’四字咽下,只提了提“当初那宓贵人也是如此——”

“她受宠如斯,滑了胎尚且不得圣上怜惜,主子也要引以为鉴才好。为今之计,只有主子放宽心好好养胎,若是一举得男,皇上也必定看重主子的。”她本是太太身边伺候的,主子进宫之前才被太太看上叫去了主子身边,因而感情上并不如何亲厚。

原先也跟着主子的贴身宫女杏儿和主子感情最是要好,但偏偏不知犯了个甚么事,被皇后娘娘发落了。主子为此也低落伤心了很久。

她原没想到主子在医术上才思敏捷,一教就会,感情上却算的一笔糊涂账。眼睛只知跟着皇上转圈儿,满肚子笼络的手段也使不出。

她不提宓贵人还好,提了宓贵人,安选侍眼睛虽清明了许多,但也添了一丝无助。她慌乱了一会儿,勉力冷静下来,摸着肚子想,宝宝,你一定要好好的。

晶晶以为是提及滑胎的事让主子不安了,连忙补救:“主子也别太…”

话没说完,贞贵嫔叫来照顾龙胎的芳嬷嬷进来道:“安主子,皇上来了,快些准备迎驾罢。”

那芳嬷嬷自知不是安选侍的人,便留了她们主仆二人在内间说贴心话,自己守在外面。后来听守门的小贵子急匆匆跑来报信,她才连忙推门叫安选侍准备准备。

“主子!”晶晶见主子的眼中霎时光芒璀璨,心里一喜,劝了这么久,到底不如皇上实打实的来一回。幸而皇上还肯看顾龙胎。

等妆扮妥当,就听见外间一声通传:“圣上驾到——”端的是中气十足。

安选侍喜的又抚了抚鬓发是否妥当,这才提裙前去迎驾,恰此时,那声音带了些许疑惑,通传时也弱了许多:“薛婕妤到…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奴才给薛婕妤请安,薛婕妤吉祥。”

安选侍提裙的手一抖,那鸟衔兰团花纹的马面裙也跟着一颤,继而裙摆无力低垂,直落到尘埃灰堆的地面上方肯罢休。

她蹲了蹲身,声音有些木然:“妾身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妾身给薛婕妤请安。”

“免礼。”皇上淡淡的声音传来。

她心中一恸,低下头去。竟连虚扶都不肯扶么。

“安选侍快坐下吧,”碧桃轻快地声音传来,有些好奇地看着她的肚子,话里不见关怀之意,反而显得真实,“站久了可会难受?”

在家里她本是最小的那个,不曾和孕妇相处过。

在穿来之前,据说舅妈又怀上了一个,舅舅中年得子很是自得,但还没等舅妈显怀她就被扔到了这里来,她的小表弟也因此无缘得见。

“多谢薛婕妤关心,”安选侍稍稍恢复了常态,无论如何,皇上总是来看她的,她不能表现的太漠然,“晶晶,去煮茶来。”

碧桃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当着男人的面和他别的小老婆相处的,反正她是觉得别扭。起初她只是把她当孕妇来看,也没多大感觉。待宫人退到一边,这份尴尬便显露出来了。

皇帝,那绝不是个会费心费力找话题的人。安选侍,看着有点木木的,好像也不会干这事。难道要交给她来活跃气氛?

呜呜,早知道说什么也不答应狗皇帝过来了。

还美其名曰近距离观察孕妇的生活,以后她也好有个参照。哼,要是平时他二人也是这样相处的,她算是知道皇帝为什么拉她过来了。

皇帝坐在上首纹丝不动,沉稳如山,半分开口的意思都没有。她坐在一侧,有点小窘地看看皇帝,又看看下手坐着的安选侍,勉强开口道:“安选侍今日穿的这条裙子瞧着不错,可是时新样式?”

这话简直就像“今天天气真好”一样,没半点儿水准。皇帝听了想笑,真是难为她了,怪不得平日尽喜欢待在阁子里不出来,原来是知道自己不会说话。

也就自己肯惯着她,她才什么都敢说给他听。

这样想着,他又有点得意。就像是开宝箱一样,翻山越岭挖地千尺之后,总会有惊喜可得。她身上的惊喜,可都是他慢慢挖掘出来的。

“确是的,妾身挑了许久也不过这一件合意的,没成想还能得了婕妤青眼。”安选侍的笑容有点僵,话说的却还算恭谦。

端茶来的晶晶听了,松了口气,主子总算没失了礼数规矩。

她将三盏白釉褐彩云气纹茶杯一一奉予各主子,及至近碧桃身边时被碧桃侧身掩住口鼻的动作吓了一跳,她连忙捧着盏子直直地跪在地上,不解地问:“可是奴婢冲撞了婕妤?”

“怎么了?”皇帝也为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愣了愣,关心道。

“不知道,”碧桃扯一方角绣桃花瓣的绢帕掩住了,只觉得一股子难以忍受的气味冲到鼻子里,直顶到脑门上,害她险些都要闭过气去。让她着实不敢用力呼吸。深怕被那气儿又熏着了。

樱桃小口微张,声音也低的有些听不清,她见皇帝挑眉,便连忙摇了摇头,歪着脑袋,也是一副困惑的样子,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皇帝见她的迷糊样儿,颇想扶额。他眯了细长的凤眼,看向晶晶:“你先退下。”

晶晶被那骤然犀利的眼神看的一哆嗦,不敢多分辨,忙急急的退远了。

她也有些疑惑,难道这薛婕妤是来找茬的?近来她可是听多了这薛婕妤的传闻。

安选侍见此也大敢不安,她连忙请罪道:“可是晶晶如何冲撞了薛婕妤?还请婕妤说来,让妾身给您一个交代。”

一般宫女太监的冲撞,除了本身实体冲撞之外,出虚恭等事也是冲撞的一种,且是极为要命,惹人嫌恶的。

安选侍因脑中即刻想到了这个,方匆匆请罪,深怕薛婕妤怪罪下来,她如今这唯一的心腹又要折了。

那腹中胎儿,岂非更难保全?

倒也奇怪,待晶晶退得远了,碧桃发现那味道果真散了。那味道并不是恶臭,只是很冲鼻,再回想时又想不起个究竟来。凭她多次的经验,倒有些像“警觉”起作用时的状态。

但常理来说,在自己的宫里让自己的宫女给她在茶水里下毒,这事儿但凡不是个蠢的都干不出来。更何况她如今身怀龙胎,保全自己都尚且困难,哪会有心思和她这个宠妃较劲?横竖自己也是无法服侍皇帝的。

皇帝见她眉头舒展开,知道是好些了,他握住她有些冰凉的小手,笑道:“真是娇气,一点味道都闻不得。朕瞧着你脸色都要变白了。”

她难受了一回,自然而然地想对皇帝撒个娇,表明下自己的不容易,一时倒没注意是在别的宫里。那声儿似被揉过的,又软又糯:“不好闻,鼻子难受。”

说着还抽了抽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