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免费的按摩师,碧桃当然不会赌气说什么“不要你揉”,更何况脸皮嫩总比脸皮厚要好呀。她稍稍支起身子,皇帝就动作自然地将胳膊一递,给她枕在脑后,另一只手照旧轻揉慢抚,竟还起了顽心凑上去吹两口。“如何?”

此刻碧桃已半依进他怀里,舒舒服服地眯起眼儿道:“疼是不疼了,就是有点儿热。”然后惋惜般地道,“要是把手换成冰袋就更好了。”

皇帝手一重,戳了她一下,不满地哼声:“换成冰袋,嗯?”

“哎呀好疼!”碧桃咋呼了一声,脸往边上别去不让他动,看那架势,要不是怀着宝宝,恐怕就要整个人往边上滚,离的越远越好了。

“和皇上说正经的呢。”她蓦地又转回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一点儿没见害怕,反是抢白道,“贞美人的事儿…”

皇帝脸色骤沉。

“怎么了?”她尚且有些迷糊的没反应过来,想了半天方委屈地看他道:“我弄伤了她你不高兴了。”那双紫葡萄似的眼珠儿像缀了晨露,湿漉漉、亮晶晶地,招人的很。

话里不提控诉,却无一字不是在控诉他。

“不是你。”他说着,顿了顿,方道:“那件事熊尧和朕据实说了,且恳求朕宽大处理,她虽然心思不正,看在熊尧的份上朕暂时不欲处罚她。你想发泄不满是常事…”他说着亲了亲她那一块撞的红红地额头,思及她一贯的做派,倏尔笑起来。

“朕就知道你受不得委屈。”

“皇上既然知道还不替人家教训她,和她假笑那么久,我还嫌累的慌呢。”她自然地蹬鼻子上脸,开始撒娇。

“得寸进尺。”他瞥她。

碧桃摸摸鼻子,好像是有一点儿。她想了想,准备表露一下自己心地善良的好品质:“太医说划的不深,不会留疤的。”

对于这个,皇帝倒不是很在意,横竖他现在只歇在翊坤宫里,不甚在意其她宫妃的美貌与否。即使贞美人被毁了容貌,有建安侯在一天,他都会赏她一口饭吃。也就与脸蛋没多大关联了。

碧桃度其脸色,心中有了数。她眼珠转了转,软语嗔问:“既然不是为她,那皇上刚才气什么?”

“朕是想到——”皇帝将要开口,见她唇角难以遮掩地上翘弧度,止了话,凤眸上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不知道?”

近来宫里流传纷纷,说贵妃划伤贞美人的脸是嫉妒她青春貌美,生怕她一朝得宠以后开始踩在自己头上行事,从而毫不感念贞美人救助之情,反而加以迫害。因划伤脸部一事千真万确,理由虽然越编越离谱,主题中心都离不开贵妃“故意”整治贞美人,宫人也都肯相信真相如此。

小东西掌管一宫,又有协理六宫之权,她不可能不知道。

她见谎话被他看穿,耍赖皮的用脚趾蹭他:“我就是不知道。”圆胖的脚趾头划拉在皇帝小腿上,那腻乎乎地、带一星半点依赖的劲儿,别提皇帝被划的心有多酥了。

“少和朕撒娇。”话虽如此,皇帝的嘴角仍是愉悦地上扬,面上也不像刚才提起来那样难看,带了几分与碧桃商量的口气,“看你的意思,已经想好怎么处理了?”

“流言止于智者。”她好似满不在乎地道,“宫里的人就是图新鲜,这话传久了他们一旦觉得没意思,也就懒怠在嘴里念了。无凭无据,伤不到我半分。”话音一落,见他隐有多云转阴的迹象,便讨好地笑了笑。

“我好歹是贵妃呢,就是看在皇上疼我的份上,他们也不敢太过分嘛。”

开玩笑,这个流言她留着还有用呢,现在抢先处理,后面效果就没那么好了。

不过…陷害国母这样的事,还是别和皇帝讲了。她叹气,怎么说皇后也是皇帝的发妻,他应该不会希望自己做的太过分吧。嗯,怎么说也要给他留点面子的。

皇帝想了想,觉得倒不是大问题。毕竟不似当初传承景是恶鬼附身这么严重,后宫是非多,她要是不在意,倒也无妨。不过,就是不用雷霆手段镇压,也要把它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这个他自会命人处理,不必和她说。“随你。”

二人达成共识,又腻了一会儿方让人服侍着起身。

“皇上今儿下午不去批阅奏折?”碧桃难得柔情蜜意地替皇帝穿戴,边系上最后一颗纽扣边问。其实说是穿戴,也是宫人先服侍皇帝穿好了,她不过是替他拉拉袖口,顺平褶皱而已。

只是动作场景显得温馨。

皇帝勾了勾唇角,逗她:“朕陪着你不好?”

怎么不好。

碧桃其实是一个依赖性非常重的人,倒不是说将事情推给别人做这种依赖,而是喜欢有人伴在身边,就像在现代的时候黏着爷爷,后来捉弄哥哥,也是变相地引人注意。这大概也与父母工作忙碌而常常忽略她有关。

只是长大之后慢慢学会独立,这种依赖性表露的就不是那么明显了。

“这样好吗?”她喜滋滋地眨着小扇子般地睫毛,“那些大臣会不会说我迷惑君主…”想着又皱了皱鼻子。

皇帝失笑:“偶尔为之,无妨。”怎么问题就给她上升到这个高度了。

不过看的出她很期待自己能留下来,嗯,他是不会说这让他心情变得轻松而愉快的。坐拥天下美人,原来还比不上她一个让人心生欢喜。

他顿时有些惋惜之前的年月,没有更早的将她揽在自己身侧。

“想朕陪你做什么?”

她咬着指尖思索了一会儿,决定道:“下棋吧。”

“嗯?”皇帝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记得小东西棋艺…不好,她也不常下。

身为孕妇碧桃的心情波动很大,一见皇帝这表情她就炸毛了:“下棋怎么了,我不能下棋吗!?”

皇帝见状连忙探过身,顺毛摸了摸她的背:“谁说的,谁敢说不行朕砍他脑袋!乖,不生气,朕陪你下。”他安抚了半晌没见效,见她嘟嘴闷闷不乐,终于违心地道了句,“嗯…还能顺便教教宝宝,给她做个好榜样。”

她一霎一变脸,听了这话又甜兮兮地笑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

“…”

于是两人就在“好榜样母亲”的不断悔棋中度过了一个微妙的下午,皇帝这一刻也由衷地希望,小东西这胎是个女儿。

至少对公主的棋艺要求,不如皇子那么严格。

“娘。”等到承景下学,一听说自己娘亲在内室就立刻飞扑进来,待一见到对面还坐着个明黄身影,眨眼又唤了声,“唔,父皇。”

皇帝手执白子看他一眼,落子淡道:“皇子的礼仪都忘了。”

承景顿了顿,又给二人正正经经的行了礼:“儿臣给父皇、母妃请安。”

碧桃笑吟吟地将白子一颗一颗收到手心里,在皇帝愕然的目光下道:“不能让皇上白欺负了我儿子,我总要和皇上讨点利息的。”

皇帝扶额:“…”居然给她找出这么个耍赖皮的借口,真是辛苦她了。

见娘亲拍了拍身前的位置,承景弯起眼睛爬上炕,在父皇充满威压的视线下端正坐姿。

“今天学了什么?”皇帝看了看一片颓势的棋局,心生不满,小东西居然为了别人跟他算账。他浑身不舒坦,原是如常检查功课的声音不自觉地严厉起来。

承景抿唇,也板着脸看他父皇:“《论语·泰伯》,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师傅说,对于老百姓,如果他可以胜任或做某些事情,就让他去做;如果不可以,就要教他,让他知道该怎么做。”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皇帝脸色稍缓,但回想儿子那句话的意思,叩了叩棋桌问:“你的理解呢。”

承景嘴角悄悄地翘起来,像小孩子炫耀一般,但同时又有自持自矜的意思:“儿臣以为,在上者,指导民众,有时只可使民众由我所指导而行,却不可使民众尽知我所指导之用意所在。”

皇帝微怔,继而若有所思。

他没有按照他师傅所说的句意断句,却也通解其意。而且…更适于上位者的心态。

就是碧桃,也对此衍生出旁的思绪。她忽然觉得自己不需要为儿子铺平一切道路,贤妃这个人眼界不广,谨小慎微,即使有野心也不敢迈出那一步,不足为惧。

而二皇子,虽然年龄有所差距,但是只要有皇帝的看顾,倒不如给承景当块磨刀石。

她毕竟不能看顾他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八点多开始困到不行,挣扎了好几次码到两千多字终于撑不住了。

今天没意外的话会双更。

果然是要完结的节奏啊,再来甜一甜。

107流言

虽然宫中的流言在皇帝的控制下没有扩大,但是在大家心目中,无疑还是觉得贵妃行事过于狠辣歹毒。毕竟当时贞美人为她挡的那一下是实实在在地,她过后非但不感激,还担心圣宠被分走而毁了人家的容貌,任谁想来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当时的情景只有碧桃的三个贴身宫女知晓,其余人皆在外间做事,而芸缕三人决计不会透露主子的行事。储秀宫那边先是拒不承认,后来传的人多了才委委屈屈地说是贵妃失手所致,但那仿佛不愿因此得罪贵妃的言语内容,更让人浮想联翩,信以为真。

即便是翊坤宫的人,走路做事也不像从前那般轻快随意,常常忐忑地抬眼察看主子的神色,生怕她不满意。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一段时日,在其达到顶端时却突然因为一件事发生了大逆转。

“什么!?贵妃娘娘受伤了?”长春宫庭院里几个做洒扫工作的宫女一愕,往那故作神秘的宫女身边靠拢。“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快说。”

那宫女见人都聚在自己身边,清了清嗓子,四周张望了一下,方压低声道:“说是今儿晨早贵妃兴致起了,想用过午膳去桃夭馆走一圈。虽说贵妃如今身怀六甲不能跳舞,但因她说只是走两圈当做消食,皇上便也允准她去了。”

宫女们眼睛一亮,俱是眼巴巴的看着她,期待后文。

“后来啊,不知道怎么回事,走到响屐廊中段的时候,那木板竟然陷下去一块,贵妃登时就没站稳,险些仰摔在地上!”

“哗”众人的眼睛更亮了,没有一波三折的八卦怎么能称之为好八卦!

“幸好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初晓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贵妃,又有其她两人帮衬,才扶稳了。不过即便如此,贵妃陷下去的那只脚还是教木刺扎的鲜血淋漓,听说皇上当时在御书房正召见内阁大臣,一听赵公公禀报,当场就发了火!直言要把当时监工的人都拖出去斩了。”

“呀!”众人似是受不得画面里的血腥气味,有志一同的捂嘴惊呼。

“查过之后才发现,那里有好些块木板以次充好,响屐廊底下装的是水缸,虽大多数里头都没水,还是有些潮。那些次木板一经潮,里头芯子就烂了,可不是一踩就踩破了!”

真相被揭露之后,场地里一股寂静弥漫,大家顿时沉浸在当时的画面和“是谁下的手”的猜想之中。

直到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怯怯发了话:“这样不会连累皇后娘娘吗?”众人望去,是人群里一个扎了麻花辫,衬戴了一朵豆绿纱花儿的宫女开的口。

一瞧那生嫩的样子,就是新来的。

“你懂什么!这关皇后娘娘什么事儿?”其余宫女仗着老资格,驳斥她道。“少在这儿给咱们娘娘泼污水,要是让其他宫里的人听到,还得了!?没有都让你传有了!”

那探听了消息来的宫女却多看了她几眼,微微思索起来。片刻回了神,制止她们道:“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六宫的事,皇上都是交给咱们娘娘来管的,当时建馆的时候也是。咱们维护娘娘,别人却说不准要这么想的。”

有宫女冷笑:“那贵妃娘娘还有协理的权利呢,怎么不是她在里面做了手脚。”

她话一落,就发现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像在看傻子一样。那响屐廊本就是给贵妃建的,寻常人不得入内,贵妃犯得着在里头作梗嘛!?

她微恼地瞪她们一眼,却也不在说话了。她说是这么说,但自己心里也觉得贵妃不会傻到给自己下绊子。

“我还是先去把这事儿禀报咱们娘娘知道吧。”说消息的那宫女下了决定道。

那头戴绢花的宫女腼腆一笑,给她出主意:“姐姐不如先去和汀兰姐姐说?若汀兰姐姐觉得算不上大事,也就不必让娘娘费心思了。”

“还是你想的周全。”那宫女笑容温和了些,道了谢后往殿里去了。

别的宫女互相看了看,有一两个忍不住,终是问:“这事,不会真是咱们娘娘…做的吧?”

众人齐齐的一抖,虽瞪了她一眼,让她莫要胡沁。但看她们闷不吭声,作鸟兽散了的模样,心里竟有几分认同这话。

自打贵妃娘娘入了宫,皇后娘娘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要说是被气糊涂了做下这样的错事…也是有的。

这样想着的宫女们没有发现,那个新来的宫女嘴角弯起的笑容,有一种任务完成般的满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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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知道娘娘这儿不缺稀罕药材,便亲手给娘娘炖了一盅莲藕排骨汤,希望娘娘能早日康复。”杨选侍坐在床边的绣墩上,讨好地笑道。

“你有心了。”碧桃颔首,“奉紫,将汤送去小膳房,迟些个时辰添作晚膳吃。”

“是。”

杨选侍是知道贵妃不爱说场面话的,且不喜别人多加拜访,但她是靠着贵妃才能不被人轻视,逮着机会自然是要多说几句,示以忠心和亲近之意。

“娘娘可知近来宫里颇多传闻?”

“本宫只顾着养伤,对这些倒没注意。”碧桃仿佛有点兴趣,抬了抬眉,“说说看。”

杨选侍见状直了上身,给碧桃解乏逗闷似的闲话道:“先前皇上要将那几个监工斩首,让娘娘劝住了,小惩大诫便罢。他们感念娘娘善心,虽面上不敢多透露,但据说私底下有传言是皇后娘娘收买了他们,皆因不惯娘娘受宠如斯才做下这等事。”

“皇后?”碧桃勾了笑意,“这话倒有意思了。”

“可不是…”杨选侍觑眼瞧了瞧贵妃,有些摸不准她话里的意思,索性还是照实说,“说是皇后娘娘见不得妃嫔受宠,她自己又只有公主一人傍身,皇上子嗣不丰竟是与她有干系的。像吴婕妤,那是她跟前的人方才受有照拂,贤妃和安贵人则是无宠无家世,她懒于算计,敏贵嫔自然是有太后撑腰。”

碧桃笑而不语,只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当初宓婕妤就是因为太受宠流了孩子,丽修容不消说,直接下了绝子药连怀都怀不上了。而娘娘您…却是个例外。”

“因而她们都说,皇后娘娘在子嗣上算计不了您,方见缝插针,弄出禁药、流言这些事儿,其实不过是她嫉妒心作祟罢了。”

这些传言真真假假,听起来却也很有几分可信度。不然宫里如今也不会传的沸沸扬扬地,恐怕就是长春宫的宫人,听的久了,都觉得自家主子因为嫉妒做下过这些事儿罢?

毕竟动机有之,事实有之,就是时间也统统对的上。

“这话你们也到处说?”碧桃偏头笑看她,倏尔问道。

杨选侍被唬了一跳,立时澄清:“怎么会…妾身可不是那等多嘴多舌的人。”她觉得贵妃许是爱听这个,方才多说了几句,平时哪儿敢这样编排皇后。

宫里互相捉错处的妃嫔不少,宫人私底下流传反比妃嫔碎嘴要安全些。当然,若是自己宫里的宫人被抓住了,也少不了被治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她在这方面还是较为谨慎的。

“没有就好——”天然嫩粉的指甲盖儿划过软缎织锦的薄被,顺着上头缠绕的连理枝蔓弯沿,碧桃漫不经心地道,“身为宫妃,这话在翊坤宫里说也就罢了,在别处说,难保皇后娘娘听了不会生气,说本宫将你们带的没了规矩。”

这话倒像在似模似样地认定流言里的内容为真,皇后会因此恼羞成怒。

“娘娘说的是,妾身多谢娘娘教诲。”杨选侍脑筋转了个弯儿,起身施礼。看来贵妃还是满意她说的这番话的,只是不希望借由她的嘴说出来,唔,她可以考虑考虑让宫人推波助澜,让这声势闹的更大些。

想必贵妃不会不高兴。

“杨妹妹倒是来的早。”丽修容让初晓领着进来,纱帐挽起,露出她那张艳若芙蓉的脸儿,她上前笑行一礼,“娘娘恕罪,妾身可不是故意来迟的。”

“你们有这份心思,就不用拘泥时辰早晚了。”碧桃含笑赐了她座。

“娘娘虽不怪罪,妾身却是要分辨一二的。”她眼睫一眨,透露出幸灾乐祸的神采,开门见山地道,“半道儿听说储秀宫里出事了。”

“怎么?”

“那贞美人脸上虽被娘娘失手划了一道,太医不是说无碍的,若好好将养不会留疤么。今儿复查时竟改了口,说伤口恶化了,即便好了,恐怕也要留下痕迹。这好端端地怎么就恶化了?那位不肯罢休,下了命令彻查,闹的整个储秀宫都没个安宁。”

碧桃笑了笑,心底有数。这是安贵人得手了,她原就擅长医术制药,有自己的扶持,在储秀宫里也不是没有人手势力的。

自己当年尚住在芳华阁的时候,虽然一时震摄了底下人,要收复也不是一两日的事。幸而她恩宠不断,待人大方,她们才渐渐有了归心。即便如此,后头还出了一个芸清。

贞美人入宫时日尚浅,恩宠平平,即使家世不错,想立时就把统统宫人收服了,也没那么容易。

“可是查到了?”

丽修容帕子一提,掩去唇边的笑:“听说是在一支雪花膏里查着了致病的东西,那雪花膏——却是敏贵嫔送的。”

碧桃稍稍思忖起来。

敏贵嫔一向捧贞美人的场,觉得她有机会能和自己唱唱对台,因而贞美人和她倒也交好,只这回恐怕要恨死她了。安贵人选的这东西倒很妙。

这样一来,这事要不就是江太医医术不佳,当初没有查验出雪花膏的不同寻常,要不就是敏贵嫔手段太高,选的草药连老太医都发现不了。江太医是建安侯府的人,敏贵嫔背后又有个太后,挑来挑去没个能出气的,贞美人如今岂不是头疼的很。

要是平常冷静的时候,她许还能察觉到这味药是在雪花膏入了她宫里后才被发现的,但如今相貌已毁,她如何能冷静的下来?即便身边有聪明人发觉了,也没这个能力追查出证据。时日一拖,留下的痕迹就能被消没了。

“敏贵嫔尽做蠢事。”碧桃掖了掖被角,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