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这些能用的东西,还不如送金银珠宝妥帖,不然人家怎么挑上了她的东西来下手。她倒是显得贴心了,收礼物的人可不会领情。

“她倒是去芳华阁里喊冤对峙了,说那雪花膏她曾经用了有效,太后娘娘才又赐下一支。她好心让给了贞美人,贞美人反来嫁祸她,可见其心肠有多黑。”

碧桃乐了。

狗咬狗,一嘴毛。她们两人背后都有靠山,最后闹的收不了场,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这样最好。

然而等她二人走了之后,又有一不速之客,无约而至。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君送上。木板什么的是桃夭馆刚建起来的时候染血的主意-333-亲口萌姑娘。

好久没二更,更完很舒畅怎么回事~\(≧▽≦)/~

贞美人以后没脸出来闹腾啦,不过在不久的将来作者会给她最后一击的(忍不住想笑…)

至于皇后嘛-v-终于要轮到皇后了…

小小也快要出现啦。哎呀这种要完结的节奏真让人喜悦> <!

108银簪

来的人是神出鬼没、视宫禁守卫如无物的寿王爷。

“怎么来了这么多回,你就没让人发现过呢?”碧桃歪头,用一种无比期盼的语气调侃道。

“然后教人捉住,正好被扭送到皇兄面前,”寿王瞥见床边的那张绣墩,随意坐了,手指一勾,调戏般地抬起她的下巴道,“说咱们俩不清不楚。”

碧桃将他的手打掉,自自然然地笑道:“王爷偷窥了这么多位宫妃,早就该被拉去浸猪笼了。”她试图把自己湮灭在大众人民堆里,减少作用.

“浸猪笼…”他懒洋洋地尾音上扬,“可是要成双成对的。”

“不和你贫。”碧桃鼓了鼓腮帮子,“今天又有什么事?”

寿王笑起来:“听说长春宫和储秀宫里砸了不少瓷器花瓶,咸福宫也有不少。那声音,我在密道里都能听到了。你又欺负她们了?”

“这个啊…”碧桃怔忪了一刻,似是没想到她们这么沉不住气,然后也随之笑起来,“一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另一个嘛,以阳谋制阴谋,她大概不服气吧。咸福宫的可不关我的事。”敏婕妤那是安贵人拉下水的。

寿王度其神色,笑道:“我看都逃不了你作祟。”

“…什么作祟,我可不是鬼怪。”自己应该是鬼魂吧,碧桃想了想。

“你说的那支簪子,我让人查过了。”他掐着外头宫女来去的时辰,觉得差不多了就切点进入正题,“确实有问题,这几天我又在阿笙的头上看见了它,虽然她头上钗环多,那支簪子戴的又很隐秘,但有心观察还是能看的出来。但是现在还有个问题…”

“嗯?”

“我想能把那支簪子拿到手再看看。”

碧桃微怔,眼睛上下溜了他一圈,忍俊不禁:“这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你施个美男计,我保管阿笙心甘情愿地就把它给你了。”

寿王瞥她一眼:“本王万不能以身诱敌,为国捐躯。”

“敌。”她很敏感的捉住这个字眼,联想到寿王让她做的事以及一些两国战争和求和时间上的蛛丝马迹,神情凝重起来,“你让我注意小公主和皇后,不会是猜测…”李氏一族通敌卖国。

寿王面上难得的略显沉重:“不是猜测,有这方面的情报。”所以他才会被母后安排去接近阿笙,毕竟其他人身份不够,不能成日和他国公主待在一起。而且,如母后所说,这方面是他擅长的。

碧桃如有所悟,蓦地道:“你这样告诉我没问题?”

“不过是你自己猜出来的。”寿王摊手,狭长的凤眼一挑,笑容慵懒而无赖,“本王可什么都没说。”

是啊是啊,你什么都没说,我就什么都知道了。她见状腹诽。

“你想要我怎么做?”消息可不是能白拿到手的,只怕还要付薪酬。

不过这样更好,如果皇后背后的家族真的有异动,皇后的势力就可以一网打尽。也不用她费心费力地一步步设局了,谁知道有没有这么多时间供她铺路。

“我想要你…”寿王凑近她耳边,压低了嗓音将布置和安排全盘托出。

碧桃耳朵动了动,躲开一点,脸上深思的意味明显,神情却有些犹豫:“时间上能把握好吗,我担心承景会真的出事。”

“本王的小侄子,本王自会看顾好,你且放心。”寿王看了看她,叹气,“如果直接拿着东西给皇兄,皇兄不会不信,但却给了李氏一线生机,他们会在这上面大做文章,不如直接当着三方的面揭开来好。”

“即使东西不在里面,若派出人手本身就说明他们心中有鬼,若是无人,我们也能另辟蹊径。这回敌明我暗,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里,不会有事的。”

碧桃在心中分析了一番利弊,最终点了点头:“你何时进宫?”

“这事要快,迟了东西只怕就真的不在那里头了。我明日就进宫见母后。”

“好,我会配合的。”

“这串红珊瑚珠串倒是挺好看的。”他临走时余光觑见她腕上松挂的红珠串,夸了一句。

她摇了摇手腕,笑容得意,带了一股子炫耀的意味:“你皇兄送的。”

“德性。”他指甲一弹,弹在她额头上,起身放下一个小巧地点心盒子,“探病礼物。胭脂斋里新出的点心,好像是你喜欢的月季花做的,味道还行。”

“是玫瑰!”

“嗯,玫瑰。”他懒懒地敷衍,“下回来,我还要玫瑰露酒多加一点石榴汁。”

碧桃没反应,已然打开了点心盒子一副准备开动的架势,他笑了笑,挥手走了。

玫瑰蒸糕浓艳腴腻,味道不甜不淡,香却醇温。她靠在软枕上,享受地眯起眼。

嗯,偶尔受个小伤,还是挺不错的嘛。

第二日寿王进宫给太后请安,小公主果不其然也随他入宫,前往翊坤宫做客。

“娘娘,皇上来了。”奉紫先将一束芬芳清冽的栀子插入美人觚,复替主子调整好引枕松度,把话说了,见主子知晓后另去支开窗扇透风。

不等碧桃问她,皇帝已经迈入了内室,坐到了床边:“脚还疼不疼?”

“要是不想着还好,你一说,好像又疼起来了。”她弯腰,隔着被子去摸了摸脚踝那一块,嘴巴撅起来,“没事你招我干吗。”

“…”这难伺候的劲儿啊。

“阿笙走了?”

“朕来的时候已经没见着她了。”皇帝不满地道,“她怎么总到你宫里玩,耽误承景做功课。”

“等你把你亲弟弟许配给她,她得偿所愿,必定不会再跑的这么勤快。”

皇帝底有一抹沉郁之色划过,面上微笑:“这可不行。”蛮族的意图不明,就是他被母后催的烦心胞弟的婚事,也不会这么潦草的把他拉去“和亲”。

碧桃和皇帝相处的时候,素来不喜欢人站在一边看着,因而方才奉紫一见皇上到来就退了出去。

后来见初晓端着安胎药走过来,她恐怕初晓行事鲁莽,便拦了一拦,接过药碗由自己送进去。她稳稳当当的行了礼,奉药道:“皇上,娘娘,安胎药煮好了,可要现在服用?”

“给朕罢,你退下。”皇帝接了过来。

“是。”

皇帝舀了一勺,细细吹凉送到碧桃嘴边:“趁热喝。”

“…我要一口气喝。”

皇帝手一顿,依旧坚持的举着勺子。这种喂养的感觉很不错,他可不想放弃自己的权利。便哄她道:“一下子都喝了会烫伤喉咙的。”

“…可以先放凉嘛。”

“小乖。”他皱眉看她,语带威胁。一副看着不懂事的孩子,让她别淘气的模样。

“…”皇帝突然这样强势,让向来撒泼打滚玩的得心应手地碧桃呆了呆,而后束手就擒,乖乖地把药喝了下去。

真苦。

狗皇帝是混蛋!

“真乖。”他看她皱着小眉头要哭不哭的模样,反而很满足的笑了。在手心里捧久了,偶尔欺负她一下,感觉真不赖。

碧桃蓦然想起来:“奉、奉紫没拿蜜饯来。”声音被苦的有点抖。

皇帝搁下空碗,慢条斯理的用手帕替她擦去唇边的汤渍,抬起她下巴吻上她莹润的唇瓣,笑声低而自若:“朕帮你。”

药汁里的苦味和她口中的甜津被他翻搅混合,尽数吸吮到自己嘴里,细细品咂。

一吻过后,碧桃舔了舔嘴唇,果然不比蜜饯的作用差。

她倒是神游天外去了,皇帝却吻的有些动情,正在平复身体上的蠢蠢欲动。每回她怀孕,都是对他的一种折磨。

早点过三个月就好了,他忍不住叹息。

“娘娘,阿笙公主去而复返。她说她的一支银玉簪子不见了。”芸缕趁着时机匆匆忙忙地走进来,视线在空中与主子交汇,咬了重音道,“是在咱们宫里不见的。”

碧桃接收到芸缕传递来的信息,点头:“既是在咱们这儿不见了,必是要给她一个交代才好。吩咐下去,公主走过的地方都去寻一遍,谁和公主接触过,也都搜查一番。要有不小心捡到的,赶紧把东西归还公主。免得让人误会了。”

“是,奴婢这就去传令。”

这点小事,皇帝自不会放在心上,只是愈发觉得这公主是个麻烦,得趁早把和蛮族的关系处理了,送她回去方是正经。

“朕给你换药?”皇帝深觉服侍小东西服侍的有些上瘾,趁着宫人再一次退下,又提出了新要求。

“我不!”才苦了一回,要是狗皇帝拿捏不好力道,她不是要再痛一次。

太亏了。

“小乖。”他换上温柔的语调,“伤口不换药会发炎的,你听话。”

“…”

“什么!簪子落到了贵妃手里!?”皇后大惊,眉宇间惊疑不定,“怎么回事?”

金嬷嬷也被吓的魂飞,等定了神,连忙道:“说是去翊坤宫做客,和五皇子玩闹的时候不见的。想必是玩的太厉害,丢在哪了也说不定。”应该不是有计划的被拿走的。

“那找回来没有?”

“听说找了一遍没找着,公主想再找,贵妃就不高兴了。当时皇上也在,贵妃就和皇上说,不过是支簪子,她还能贪图了去不成。这样翻来覆去地折腾她宫里人,她觉得面子被折了,就不肯再下令。娘娘也知道,皇上什么事儿不顺着她…”金嬷嬷絮絮叨叨地把当时的场景说了一遍。

皇后的脸色阴沉下来:“也就是说没找到了。”

“…是。”

皇后大怒,几欲拍案而起:“本宫说了多少回,既然要和我们家合作,就不要接近贵妃。她涉世不深,谁知道会不会被贵妃的花言巧语套了话!现在呢!就算贵妃不知道这事,要是逼的太急,她也一定会起疑心。等找到了这支簪子,她还能有什么不知道的!”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金嬷嬷见主子怒火大炽,便先避了一避,后等主子冷静下来方试探性地问道:“明着逼她找出来自然不行,要不,咱们暗地里吩咐人…”

“…只能先这样了。”皇后揉着额角,“记得避开皇上。”

自知道这个消息起,她心里就一直在打鼓,觉得事情的发展不会这么简单。

皇上早就对李氏手握重权有所不满,如果没有周边小族的不断扰事入侵,恐怕兵权早就被皇上夺走了,被君王忌惮,她李氏一门的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老奴省得。”金嬷嬷看了眼正陷入沉思的主子,躬身而退。

其实家里人把事情告诉她的时候,她是大为反对的。凭她在宫中浸淫多年的经验,她觉得无论是太后还是皇上,都不是李氏可以轻易糊弄过去的人。但事已至此,她除了接受族人委派的任务也没有它法。

本来以为这样摊开在明面上地接洽,反而不会惹人猜忌。

没想到,还是出了差错。

109宠儿

天阶夜色渐寒渐重,如一汪黑水潭沉不见底。翊坤宫的宫殿四周静悄悄的,一轮瘦尖的弯月挂在了皇宫的飞檐上。

斜光映射,照出空庭里飞速闪过的几道黑影。

不敢睡深的碧桃微微睁开眼,留意到手臂上的酸麻。她轻推了推身边好梦酣睡的皇帝:“皇上,我肚子饿了。”她这么做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用这方法叫醒皇帝,熟门熟路的很。

不过今日不止缠着皇帝留在翊坤宫歇息,还要动用线人假传消息到皇后的耳朵里,让她确认皇帝不在,好出动暗卫大胆行事。

时间上的把握和调度可把她累的够呛。肚子也确实饿了。

皇帝从梦里醒来,稍显怔忪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他回想过来小东西说的话,探身在她唇角狠亲一口,叹了口气:“磨人精。”

没办法,小东西怀孕的时候嘴比平日要馋一些,自己不能不依着她。

等皇帝替她整装抱下床来,时刻注意房内动静的宫女也有条不紊地将大殿的灯火一一点燃,灯光照的大殿犹如白昼,纤尘可见。

许是明烛太亮,有一二分流泻在承景的卧室内,屋中人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蓦地响起一声尖叫,没等求助声起就戛然而止。

皇帝猛然偏首望去,一众侍卫亦警觉地涌入待命,在皇帝下令后即刻闯进五皇子的房间,将里面的人团团围住。

黑影深知伤人会将事情闹大,在五皇子的乳娘尖叫响起的一瞬立即就将她打昏在地。然而他们方才看到银簪闪出的银白光线,便往房内深走了几步,待簪子到手后已离窗户稍远。不等他们跳窗脱逃,就被侍卫抓了个现行。

屋中的状况自然有人禀报,场面被迅速地控制住后就有人告之皇帝。皇帝原想独自入内,碧桃却扯住他的衣袖坚持道:“团团还在里面呢,我要去看看。”

皇帝沉吟片刻,允准她道:“别离朕太远。”危险虽然被拔出,但是屋中经过一番刀光剑影,此刻弥漫的气氛恐怕她不适应。

“嗯。”

房内的气氛确实剑拔弩张,虽然黑衣人已经被制服住,但他们被五花大绑时曾试图咬舌自尽,这一批侍卫经过训练,对这种手法所知甚详。一看他们的神情就知道不好,眼疾手快地卸了他们的下巴。手上绑人地动作更是一刻都不停顿。

“将他们的面巾都摘下来。”皇帝说着看了眼碧桃,她此刻正把睡眼惺忪地儿子搂在怀里,视屋内的气氛如无物。

他稍稍放心。

面巾下的三张脸普普通通,毫无特色。是死士的特征。

不过,这也不代表无迹可寻。

打斗时的动作就能显露出门派类别,倘若侍卫经验丰富,还是能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再加上派遣的举措会有风声传出,在宫中行走更没人能立时将痕迹都抹去。即便证据不明显,也不代表抓不到。

“可有问出什么?”皇帝沉声发问。

“回皇上的话,”回话的是这一班领头的侍卫,他脸一抬,赫然就是曹选侍事件中曾经帮助过碧桃的那个。他本事不差,却更胜在能抓住机会。他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只将手中的银簪呈上去道,“此乃臣在黑衣人手上发现的东西。”

若是平时有一支银簪莫名呈上来,皇帝是决计不会多看它一眼的。但在这样的环境下,这根簪子就显得尤为突兀而诡异,让人不得不多想了。

大家族中传递信息的技巧皇室之人能知道泰半,有些甚至就是从皇室流传出去的。

皇帝眼皮微垂思忖片刻,将银簪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似是在寻一处地方。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他微微一笑,自簪身刻的牡丹缠枝处上下反身一扭,“咔”地一声,簪身分裂成两半,却不是被人强硬掰断的不规则纹路,而是圆滑如初。

里面有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片露出痕迹。

皇帝展开扫了一眼,不动声色地重新放了回去,眼底却有暗涌缓缓地流动。“先将他们压入天牢。”

“是。”领头地侍卫抱拳,复领着一干侍卫押解犯人,自五皇子的房间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