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纶站在厂房的大门背后,目送货车慢慢驶离。

夜里姚岸准备返回“宿舍”,姚母依依不舍,“你说你睡在那儿,一个人可怜巴巴的,也没电视可以看,要不今天晚上你睡你姑姑家,我去跟他们说一声!”

姚岸忙道:“别,我这样一去,姑姑又要忙了,她照顾小妹已经够累了!”

姚母也不愿总是打扰他们家,随口一说罢了,她将姚岸送到门口,盯着她消失在小路尽头,这才折身回屋。

蒋拿已在路口等了许久,见姚岸远远走来,他松了口气,舒心的靠上椅背。

吉普车往李山镇驶去,姚岸将中午的事情道出,又说:“我也不是圣母,当然想要回原来的摊位,赶跑竞争对手,可真看见那人走了,我又有点儿不忍心,大家都是讨口饭吃,谁也没规定只能我们家做这个生意,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至少我妈开心了。”

蒋拿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要换做是我,谁敢抢我的生意?你就是太嫩了,该不讲理的时候就该不讲理!不过这是许周为的功劳,你不用谢我!”

姚岸挥开他的手,揉了揉脸颊,“那也是因为你是老大!”

两人回到货运公司,洗漱过后各忙各的,姚岸抱着蒋拿给她的笔记本电脑登陆公司邮箱处理数据,蒋拿在隔壁办公室处理慧园美的信息。

暮色沉沉,满室鸦雀无声,连后头的小楼里也没有声响,姚岸阖上电脑,伸了一个懒腰,才觉得奇怪。她跑到隔壁,扒着办公室的门问道:“李强他们怎么这么安静?我一点儿都不习惯。”

蒋拿仍盯着电脑,笑道:“一半人都跟车去送货了,这次跑了一个长途,他们说要顺便旅游,我就当给他们提前放年假了!”

说罢,他见姚岸杵在门口一动不动,关掉慧园美的文档,他心疼道:“站那儿干嘛,进来!”

姚岸笑着摇摇头:“办公室重地,我少进为妙,你别太累了,我先去睡了!”

蒋拿低笑了一声,暗自回味那句“你别太累了”,仿佛天籁般动听。

姚岸钻进被窝,盯着天花板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卧室门“吱呀”一声,打碎了静谧。

蒋拿躺到床上,抱着她连亲几口,低声道:“我想累都累不起来,你这些天没让我碰过!”

姚岸面红耳赤,没好气的推了推他:“明天要上班,你要是不忙了,就快点儿睡觉!”

蒋拿笑了笑,又亲了她一阵,才意犹未尽的停了动作,搂着她平复气息,半响才开口:“我问你,跟慧园美有生意往来的那些企业名单,不惊动别人,怎么才能弄到完整的?”

姚岸不声不响地瞥向他,蒋拿勾了勾唇:“我让你别管而已,不是不让你问,也不是不让你进办公室,所以现在我有问题,当然也可以问你!”

姚岸笑了笑,想了一会儿,她才犹豫道:“慧园美的研发部没有接触过这些,但生意往来也不是秘密,我记得市场部的电脑里都有详细的表格,南江的分公司和滨州是资源共享的。”

蒋拿问道:“进市场部就能弄到?”

姚岸回答:“市场部的电脑都有密码,表格都是不能复制的,要修改的话也必须通过市场部经理的电脑才能修改。”顿了顿,她又奇怪道,“其实慧园美是正经企业,有需要一定会配合调查。”

蒋拿摇摇头:“太打草惊蛇了,不行。”

姚岸抿了抿唇,脑中打结似的微微揪疼,半响才开口:“市场部经理和徐老师的关系很好,我也许能去弄来。”

蒋拿一滞,慢吞吞的抚了抚姚岸的长发,他不由想起沈纶在慧园美曾经的职位也是市场部经理,蒋拿蹙了蹙眉,许久才犹豫不决的开口:“过几天,我送你去一趟南江。”

姚岸轻轻的“嗯”了一声,静静缓平心绪。

☆、69征夺战

一觉天明,蒋拿懒洋洋的起床洗漱,姚岸走进厨房看了看冰箱,见里头没有剩饭,她便重新淘米煮粥。

粥锅汩汩骤响时蒋拿已步下楼来,慢慢踱到厨房门口,他贴着门沿打量里头。抽油烟机轰鸣作响,燃气灶上的红蓝火光艳丽刺目,姚岸一手拿着锅盖,一手举着锅铲搅拌白粥,时不时的将垂挂下来的发丝捋到耳后,热气腾腾升空,瞧起来有些闷热。蒋拿从后搂住她,朝她的头顶用力吻了一下。

姚岸嫌弃得拍了拍腰上的大手:“热死了,走开!”

蒋拿又恬着脸亲了她一口,才回到大厅等待姚岸替他煮的第一顿早餐。

饭后上班,姚岸在品汁外头的转弯口下了车,蒋拿便径自往品汁驶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主楼,蒋拿去找陈立讨论公事,姚岸先去外贸部取回外商最新发来的传真,又回到研发室继续完成上周延续的工作。经理来到研发室,将一堆纸膜放在桌上,说道:“这个礼拜抽时间去趟省检科院,还是老问题,说是不过关,你们再带去让他们检查,盯着他们做实了!”

同事们气馁地嚷了几句,又互相推脱,谁也不愿大老远的跑去南江,最后猜拳定下一人,也不管她在那里抱怨不停,大伙儿继续忙得不可开交,直到中午才得以喘息。

同事们都饥肠辘辘的跑去了食堂,姚岸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儿,才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她在慧园美实习近半年,与研发部的同事相处融洽,辞职回到中隽后她们仍时常联络,只是最近两个月琐事太多,姚岸便与她们渐渐断了联系。

旧同事接到姚岸的电话,惊喜得直嚷嚷,姚岸与对方寒暄几句,便将徐英失踪的事情说了出来,旧同事低声道:“我们看见新闻了,一直没敢相信,主任后来还打过电话给徐教授,不过一直都打不通,本来她们还让我打电话问你呢,我也一直没敢打,谁知道新闻里的那人真的是徐教授。”

姚岸低落道:“我也一直不相信,可结果就是……”她顿了顿,不愿继续往下说,转而道,“我想抽时间来看看你们,怪想的。“

旧同事知道姚岸和徐英的关系极近,自然也明白她此刻的心情,难受得安慰几句,全然没有刚接到电话时的喜悦。

聊了许久她们才渐渐扯起了其他的话题,旧同事怀孕两月有余,丈夫便让她辞职回家待产,她笑道:“你说说,现在就要去等着生孩子了,到真的要生的那天,我不还得发霉了!”

姚岸笑了笑,突然问道:“对了,楼经理的老婆是不是已经生了?”

旧同事回答:“早生了,就在上个月。”

姚岸说道:“我也该去看看他们,徐老师跟楼经理关系这么好,当初就说要去看看的。”

旧同事叹道:“你一说回这个,我又得难过了。”她念了几句,又道,“你要来就干脆明天来啊,楼经理后天就出差了,要去三天呢,我怕你过一个礼拜就得忘记了”

姚岸随口应了几句,又与对方聊了会儿才挂断电话。

同事们饭后回来,见姚岸仍在研发室,惊讶道:“怎么还没去吃饭,减肥呢?”

姚岸笑了笑,说道:“对了,你不是不想去省检科院吗,我替你去吧,正好我上南江办点儿私事。”

同事求之不得,立刻将纸膜交给姚岸。

下班后姚岸将行程告诉蒋拿,蒋拿想了想这周的安排,蹙眉道:“我周五再送你去吧,这几天我走不开。”

“那天说不定楼经理就出差回来了,不太方便。再说我周五过去,我一定脱不开身,吃饭唱歌逃不了,她们以前周五下班可疯了!”

姚岸心知近段时日品汁的单子多,所有部门都忙得团团转,更不用说蒋拿身兼两职,品汁和货运公司两边都脱不开身,她笑道:“我自己去就行了,上午走,晚上就能回来。”

蒋拿却并不放心,可其后几日的安排陈立早已定下,县里举办活动,全县各大企业都争相参与,届时市电视台会来做一场专访,这几日工厂需要做足准备,还有一些政府部门即将到访,应酬也必不可少。

夜里蒋拿向陈立请假,陈立劈头盖脸骂了下来,丝毫不给蒋拿面子,姚岸见蒋拿涨红着脸欲要发怒,连忙拽了拽他,蒋拿这才作罢。

眨眼到了周三,蒋拿只好招来一名手下,让他送姚岸前往南江。

姚岸先去了一趟省检科院,将纸膜交给收样室的员工,对方一听到公司名字,便笑:“又是你们单位啊,上次就是这个PET膜不合格,都折腾多久了!”

姚岸并不了解之前的状况,只能讪笑一声,对方继续说:“上次还出动了你们老总,那脾气可真够臭,不合格就是不合格,居然还想闹,结果又莫名其妙的和别人在门口吵起来了,还喊打喊杀的!”

姚岸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老总”是陈敏发。姚岸随意应了一句,那人又说:“好好的合伙人都能吵得这么厉害,也幸好这次不是他来,否则我们又得头痛!”

姚岸诧异道:“合伙人?”

“嗯。”对方低头整理表格,说道,“你们公司不是合伙的吗?你们老总非说那个合伙人给他使绊子,又是杀头又是坐牢的,我那天都差点儿喊警察了,大热天的吵得我们都没法做事儿!”

姚岸蹙了蹙眉,不由想起陈敏发和梁盛华双双遇害的事情,胳膊突然一寒,她轻轻搓了搓。

对方将表格递给她,指出几处填写错误,姚岸重新填写,又不由自主的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那人想了想,“好几个月之前了,可能是八月?八月底吧!”他嗤笑一声,“要我说,你们老总看起来实在是没文化,倒不如那个合伙人,年纪轻轻的,挺斯文,被骂也不还嘴,你们那个老总就一个人唱大戏!”

笔尖突然一顿,黑色的墨水穿过纸洞,姚岸怔怔抬头:“年纪轻轻?”

对方抽起表格,说道:“对啊,挺年轻的。”午休时间已到,他又说了几句,告知姚岸检验结果出来的大概时间,便和同事们匆匆离去了。

姚岸震惊的杵在原地,还想再问些什么,她又将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离开省检科院,姚岸又去买了一些新鲜水果和补品,慧园美的旧同事们乍见到姚岸,兴奋不已,又说:“你怎么今天来了,不是说要去看楼经理吗,楼经理刚好出差!”

姚岸拍了拍脑袋,笑道:“我差点儿忘了,今天厂里让我跑一趟省检科院,我就想顺便来看看你们!”

叙旧几句,大伙儿便让姚岸同她们一起去餐厅吃饭,姚岸连忙推谢,又说想向楼经理拿些徐英的东西,“徐老师离开公司的时候,不是把一叠资料还给楼经理了吗,我这次去翻徐老师的照片,发现少了一些,可能夹在里面了。”

同事们听她提及徐英,一时感慨:“大家都知道了,也不知道能帮什么忙。”

聊了一会儿,姚岸随她们一起离开研发部,拐了个弯又随旧同事往市场部走去。

姚岸与市场部的同事们并不熟悉,但彼此都面熟,此刻正值饭点,同事们三三两两的前往餐厅用餐,一人说道:“你来得真不巧,楼经理今天刚好出差。”

姚岸笑道:“我听说了,本来想给他太太带点儿补品的。”

旧同事插话道:“哎,经理办公室能进去吗?小姚想找找徐教授的照片,之前可能参在什么资料里面,一起给楼经理了。”

市场部的同事也对徐英失踪的事件有所耳闻,难免又唏嘘又伤怀,打开经理室的门,他说:“随便找,我们老大这办公室大伙儿向来自由进出!”

姚岸立刻道谢,走进办公室翻找一阵,见市场部的同事也去餐厅了,便道:“你也去吃饭吧,我自己找就行了,待会儿该没菜了!”

旧同事并不与她客气,见姚岸这样一说,她道:“那你慢慢找,要是高兴,就来餐厅找我们!”

姚岸点点头,待她走远了,立刻打开电脑试密码。

慧园美的电脑密码全都统一设置,主管级别以上员工的电脑密码才有所区别,姚岸曾帮徐英处理过电脑里的文件,所以她知道徐英的电脑密码,前缀统一,后缀根据部门以及管理层级别划分,姚岸尝试了五六次,电脑顺利打开。

文档密码更易获得,姚岸走出办公室,随意找了几个员工座位,便看到了其中一名员工的显示器下方贴着的便签,上面记载着市场部所需的全部密码。

姚岸匆匆忙忙尝试数次,心头怦怦直跳,片刻便将所有文档打开了,她来不及细看,立刻将资料全部复制。

走到电梯门口时姚岸尚未平复紊乱的心跳,激动和害怕交织在一起,姚岸深呼了两口气,待电梯门打开,呼吸又立刻一滞。

沈纶敛去面上的惊讶,笑道:“你怎么在这儿?”他见姚岸呆呆的立在门口,又说,“进来吧。”

姚岸这才回神,僵硬地走进电梯。

沈纶身旁的那人问道:“你们认识?”

沈纶随意介绍两句,又看向姚岸:“怎么来这里了?”

姚岸稍稍镇定:“我来看看旧同事。”

电梯转眼到达底层,姚岸迈步便走,沈纶喊住她,又对身旁那人道:“那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聚!”

那人笑道:“你改哪天?我从滨州调来这里,最多呆半年,我看要不是我给你发喜帖,你根本就懒得来见我这个老同学!”

沈纶与他笑说两句,在大门口挥手告别。

姚岸站在一旁,说道:“沈总,你还有事?”

沈纶笑道:“没事,你现在要回中隽吗?我送你回去!”

姚岸谢拒道:“不用了,我跟朋友一起来的。”

那头许周为已从泸川风尘仆仆赶回,立刻让弟兄预定按摩包房,弟兄嚷道:“我不在李山啊,我在南江!”

许周为喊道:“嘿,我们也刚到南江,准备上高架呢,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弟兄回答:“在什么慧园美,送小嫂子过来的,浪费了一上午啊,现在还饿的慌,饭都没吃!”

许周为让他报出详细地址,又立刻说:“你等着我,我坐你的车回去,十分钟马上到!”

弟兄连忙喊了几声,那头早已挂断电话。

姚岸找到停在路边的车子,“回去吧。”

弟兄赶紧说:“嫂子,许哥刚从泸川回来,说要跟我的车回去,我们等十分钟吧!”

姚岸一愣:“他去泸川了?”

弟兄回答:“是啊,品汁东楼那边的长途,送到泸川的!”

姚岸蹙了蹙眉,正想坐进车里等许周为,一旁的黑色轿车鸣了鸣笛,沈纶瞟了一眼那人,又看向姚岸:“午饭吃了吗?”

姚岸笑应:“没有,回中隽再吃。”

沈纶便又说了几句,姚岸客气回应,谁知才过了几分钟,路口便有一辆货车疾驰而来,卷过一阵风,许周为跳下车子,惊讶的叫了一声“沈总”,沈纶看了一眼货车,笑道:“刚从泸川回来?”

许周为立刻应了几句,沈纶说道:“是不是没来得及吃饭?辛苦了一路,我请你们吃一顿?”说罢,他又征询姚岸的意见。

有人愿意请客,许周为自然求之不得,他直接让货车上的兄弟将车子停到别处,又顺着沈纶的视线看向姚岸。

姚岸并不愿意同去,谢了一句便上了车,那弟兄没法与许周为一起去逍遥,只得不甘不愿的送她回去。

沈纶看着车子渐行渐远,邀许周为坐进车里,视线却仍盯着前方,直到驶至分岔路口,再也见不到姚岸所坐的那辆车,他才收回视线。

姚岸回到货运公司,办公楼里空无一人,蒋拿打来电话,说道:“我们一会儿要去农家乐吃饭,晚上还要看一场晚会,可能很晚回来,你先睡,别等我!”

姚岸应了一声,让他少喝点儿酒,蒋拿低低一笑。

挂断电话,姚岸走进厨房,准备随便弄点儿吃的。抬头时愣了愣,临窗的墙上竟挂着一台空调,窗外凉风习习,早不似前几日的反常。姚岸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心头异常温暖。

☆、70征夺战

入秋后天色黑的早,幕垂突如其来,农家乐里筹光交错。

粗粗搭建的舞台上,身着红艳裙装的舞者举着扇子扭腰摆臀,蒋拿克制着饮酒量,放眼望去红色糊成一片时,他立刻摆摆手,对方却不依不饶,直称蒋拿不给面子。

蒋拿大笑一声,顺势喝尽最后一杯,终于脱身离开了酒桌。

行至洗手间附近,乐声渐渐消失,蒋拿突闻身后传来呼唤:“拿哥——”

蒋拿皱了皱眉,停下步子转身,晓琳一脸憔悴,绞着手站在那里,忐忑不安道:“拿哥,你……你能不能帮帮我?”

蒋拿挑挑眉,略微不可思议,晓琳见他不言不语,愈发惶恐:“拿哥,之前都是我的错,我鬼迷心窍,我不该诬赖你,是我见钱眼开被人利用,我罪该万死,我……”

她话未说完,蒋拿立刻抬手打断,蹙眉道:“你说什么,见钱眼开被人利用?”

晓琳垂头哽咽:“我真的对不起你,我被小刘打到住院,心里一直恨一直恨,后来就有人找我,让我把你的名声搞臭,我那会儿其实是拒绝的,结果我突然查出来怀孕了,所以……”

蒋拿沉了脸,四顾一番,见对面有人歪歪扭扭的朝洗手间走来,他让晓琳跟上他,径自往农家乐外头走去。

外面没有路灯,黑压压的看不清路,蒋拿停在栏栅旁,沉声道:“说吧!”

晓琳抽噎道:“其实我真的不想害人,我本来以为那人让我把你的名声搞臭就行了,谁知道他不止要这样,他还要我再勾引你,还要我下毒害你!”

蒋拿拧眉道:“那个人是谁?”

晓琳摇摇头,只说:“我不认识啊,拿哥,这次你一定要救我,他说我如果不照做,他就要放火烧了我们家,他还不是第一次这样做,好像之前小许住院,就是因为那个火。”晓琳越说越害怕,“对,听他的意思,姚岸家的火好像就是他放的!”

蒋拿不言不语,晓琳提心吊胆:“拿哥,我求求你了,那个人还说如果我不照做,他就要杀我灭口,我这两天总觉得有人跟着我,我实在是害怕,我本来不想麻烦你,我从品汁跟了你一路,真的不想麻烦你,但我害怕,拿哥……”说着,晓琳走近蒋拿,眼看着就要抱住他的胳膊,蒋拿立时侧身避开,厌恶道:“滚一边儿去!”

晓琳一怔,泪水涟涟:“拿哥,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行行好,我知道我讨人厌,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小刘的,他是无辜的,我不想死啊!”

蒋拿不为所动,哂笑道:“这会儿就是小刘的了?”

晓琳悔不当初:“我缺德,我遭雷劈,这孩子真的是小刘的,拿哥,你帮帮我吧!”

蒋拿嗤笑一声,撂下一句:“滚远点儿!”说罢,他立刻转身返回,也不管晓琳在身后轻唤哀求。

那头沈纶宴请许周为和他的兄弟,三人午饭过后便来到了一家会所,洗浴按摩直至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