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南顾不得看周围境况如何,心头有个恐怖的念头,一心只想在那念头成真之前拦着她,脚下一踏,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人已经追到了她的身边,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

小楼吃痛,回头来看。

苏怀南见她满面愤怒,两只眼睛像是光芒燃烧似的望着他,不由一怔,唤道:“小楼…”虽然着急,声音仍旧是温柔的。

小楼望他一眼:“放开我。”竟有些明显的倔强。

“你…跑什么,”他向来是心思慎密的,这时侯竟不知要说什么好,只说,“有什么事…我们慢慢地说,先回听雨南楼吧。”

小楼仰着头,细细地打量眼前这个人的脸色,越是看越是心惊心凉,他的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没有惭愧,没有难堪,没有痛苦,没有愤怒,有的,只是一如平常的温和。

若非是方才那一些经历过的,她确信不是自己幻听,此刻望着他泰然自若的表情,她还真的会以为他什么事都没有。手臂被他牢牢地握住,她大吼一声:“你放开我!”没有平素的温顺,反有些不耐烦,一边努力挣扎。

“小楼…”换作平常的他,怕是早就松手了吧,可是现在却坚持如斯。握的她的手臂那么紧,紧的她痛。

要挣脱。是不可能了。

小楼一瞬间明白了这个。

他为什么这么紧张。为什么不让她离去。她也隐约明白了。

不由地一笑。歪头去看他。

苏怀南垂眸望着她:“你心底有什么…就说出来。”迟疑地说。

其实这句话是她想对他说地吧。这人…竟能反咬人一

小楼摇头。

“嗯…”苏怀南心中掂量,方才她在听雨南楼中究竟听了多久,听到了些什么,不知该不该贸然承认。可是看她的表情,分明是知道了些什么地样子。一时间心下两难,“有些事,我们慢慢商量。”

本以为她会抗拒地,没想到那目光一闪,小楼回答:“好吧。”

苏怀南拉着她回到听雨南楼的时候,欧阳三娘已经离开了。两个人上了楼,进了他的居室,周围都没有人在,想必是他们在商量事情之前就让丫鬟们远离了。苏怀南才放开小楼的手臂。说道:“小楼小楼却忽然扑到他的身上来,苏怀南一惊,她的动作像是小豹子一样,让他猝不及防,被她狠狠地扑上来,来不及防备也不想对她有什么防备之心,因此竟没做抵抗,小楼地冲劲很大,苏怀南扛不住那股大力。被她扑的踉跄后退了两步。半倒在了斜榻上,唤道:“小楼你…做什么…”

她已经压住了他。伸手使劲去扯他的衣裳。

苏怀南心头一荡,旋即一惊。不…不是他想的那样。

她赌气似的,一声不吭,面色隐带凶狠之色,手拼命地撕扯他的衣裳,他的衣裳宽大而轻薄,被她这番狠命撕扯,竟扯得滑过了肩头,小楼又伸手,将里面的白色里衣推开肩头以下,顿时露出了里面的肌肤。

她的目光望着他地身上,她的手擦过他的胸膛,苏怀南本在忍着,被她的手一按,却忍不住自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来。

苏怀南的手及时握住小楼的手腕,而她也在瞬间停住了手,小手按在他赤裸的肩头上,不停地抖着。

这些…是什么…

没有血迹,也不是皮开肉绽,可是一道道明显的青紫痕迹,布在他原本细腻无瑕的肌肤上,她地手刚碰上去,他地身子就一阵止不住的轻轻颤抖,分明是疼得自发反应。

这鞭伤她见过,最高明地手法,不是叫人皮肉开裂流出鲜血,而是每一鞭子挥出去用上巧妙的力道,表面上看来好似没受伤一样,实际上每一道地鞭痕底下,肌肉早就被抽烂了,这种伤远远比那些看似可怕的伤口更难以治疗,疼痛自也是加倍的。

现在,在他身上是活生生的标本。

果然,果然。小楼哭不出声,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眼泪自脸上掉下来,打在苏怀南的胸膛上。

“不许哭。”他不知说什么好,握着她的手腕,慢慢地挺身坐起来,又将自己的衣裳遮掩了一下,才说,“傻丫头哭什么,这又不疼的,无关紧要罢了。”

“为什么不跟我说?”她气的快要疯了。他竟然还装,还在装。

“真的没什么,若是这点都受不下,我早就死了千百次了。”他微笑着望她,衣衫仍旧有些不整,面色却是一贯温文的。

小楼泪眼朦胧看着苏怀南此刻的样子,长发凌乱披散肩头,衣裳有些凌乱,是被她扯得,虽然笑,眉端带一丝几乎可以忽略的楚楚,她的脑中忽地又浮现另一个人的样子…可是只是一闪念,便立刻消失不见。

她咬了咬牙,闭了闭眼,压抑自己的情绪。说:“你要离开这里么,你要去哪?”

“我…”苏怀南的脸上却掠过一丝腼腆,却坦然说道:“我想跟你一起离开。”

小楼一呆。苏怀南望着她,说道:“这几日我一直都在想这件事情,到底…是放你走还是…现在我已经做了决定,我想跟你一起离开这里,小楼,你可愿意跟我…”

打算是一回事。没想到这么快跟她说,跟她说却难开口的很。

小楼回想他跟欧阳三娘说的那些话。轻轻地靠过去。将头轻柔地抵在他的胸口不碰到他的伤,万般痛惜。说道:“我愿意,我自然愿意。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他的手探过来,握住了她冰凉地小手。

“楼主。”

“嗯?”

“为什么我听三娘叫你殿下?”

“这…是陈年往事了,不提好么?”他答得有些勉强。

“好吧。”她温顺回答。喃喃地又说,“总归你去哪,我就去哪罢了,不管其他的。”

苏怀南轻轻笑,听着她孩子气般地重复。手轻轻地擦过她地长发,心底想:

“你不记得我了,你不记得了。”有一丝喜悦,有一丝茫然,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后就回来。”小楼对苏怀南说苏怀南也真看到她从自己的屋子里将睡眼惺忪的周简拉了出来,两个人并肩出了拢翠袖。

到底是有些不放心,感觉有什么不大对头,或者是因为她的反应从激烈忽然变得平淡,有些突兀么…于是派了心腹远远跟着出去。

“说来有些饿了。”周简跟小楼出了拢翠袖,摸了摸肚子,说,“这几天都没法出屋子,又听大夫说的要忌口。吃的都是差不多地东西。真是闷死人了。”

小楼想了想,说:“你上次不是说想带我去个好吃的地方么?没去成。”

周简眼珠一转:“你记性倒是好。”说着伸出那能动的手。兴冲冲拉起小楼,说道。“走走,今儿去。看样子也快天黑了。”

“你低调点,别风风火火的,小心给方正看到。”小楼说道。

周简脸上立刻多了一丝警惕:“说的也是,不过我知道小路,方正又在当差,一般不会去那个地方啦。”他笑嘻嘻的,拉着小楼七拐八拐,幸而转过的几乎都是很少人的僻静地方,正合小楼的心意,却暗暗苦了身后追踪的人。

行了不到小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条颇为宽敞地街道,行人不太多,酒楼也没有见,小楼放眼打量,只看到路边有三三两两小摊子,不由瞠目结舌:“周简,这是哪儿啊?”亏得她在神风土生土长的,又在市井混迹两年,竟没有来过这地方。

周简笑得牙齿毕露,白闪闪,显然很高兴,高兴中却又带有一丝腼腆,说道:“你别见笑。”说着,拉着小楼顺着街边向前走去。

彼时已经天黑,小摊子边上灯笼高挂,虽然这地方僻静,然而吃饭的人还真不少,几乎只剩下两个空座,小楼呆呆地望着,鼻端蓦地嗅到一股奇怪香气,不由地掀动鼻子,赞道:“什么东西这么香。”

周简听她这么说,脸上泛出光来,两个人走到那摊子跟前停住了。掌摊的是两个貌似夫妻的面目平常的中年人,男的正在掀开大锅舀汤,女的在另一边拍打面团,男人抬头的时候看到周简,面色一怔之下,将手中地勺子重重放在一边,扭头走到了一边,女人看到他地动作,略微吃惊,待看到周简的时候脸上却露出了欢喜地神色,擎着带着面的手过来,叫道:“阿简你怎么有空来了?”

小楼正在低头打量跟前是什么好吃地,全没有注意男人明显不悦的动作以及周简脸上一闪消失的尴尬。听到女人招呼才茫然抬起头来,看一眼那带着皱纹的热情的脸,又看看旁边周简,才问道:“你…认识?”

周简说:“这是…”

还没有说完,蹲在那边的男人不耐烦叫道:“要吃东西就赶紧,不吃就闪开,别耽误了别人。”

小楼没见过做生意这么彪悍的人,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那妇人却好脾气地笑笑:“这是阿简的朋友吗?抱歉,阿简的爹脾气有些暴躁。”

“伯…伯母?”小楼结结巴巴说完,嘴张得大大的,再也合不拢,一会看看那妇人,一会看看那兀自气哼哼的男子,又望望周简,周简低声说:“娘,来两碗汤吧。”

等到小楼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周简拉着坐到了一张靠墙边的桌子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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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中暑大家都知了,起初头疼就拼命地揪扯太阳穴,结果偶然照镜子,发现右边那里一大片紫红,若颜色再深一些就如那啥了,翻滚…

最近太热了,大家都要注意身体健康啊

正文 龙凤之争卷 106 刮目相看

“真的是你的…爹娘?”小楼探头,靠周简近一些。

“是。”平常无所忌惮的他此刻有些腼腆,大大的眼睛瞟啊瞟看向小楼。

“不像不像。”小楼皱眉摇头。

“怎么不像?”周简忙问。

“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小楼思索一下,“就好像是温顺的兔子养了一只威猛的狮子。”

周简的脸登时涨红,憋了半天说一句:“小楼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你可不可以说的简单些。”

小楼见他紧张的样子,捂住嘴笑:“我是说你的娘很和蔼,初次见你你却那么凶,不过嘛,”放低了声,“接触久了才知道,骨子里也是一只兔子。”

“我不是兔子!”周简思维发散,想到了兔子的另一个引申词。立刻予以否认。

小楼愣了愣,飞快地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顾不上惊动旁人,笑的眼泪出来,才说:“我…我只是说你温柔啦。”手指点着周简面上,微微颤抖,笑的花枝乱颤相似。

周简一时看的呆了,隔了一会反应过来,咳嗽一声匆匆说:“你坐着。”起身离开。

小楼抽了抽鼻子擦擦眼角的泪,望见周简走到摊子边上,微微躬身将妇人端着的两碗汤接了过来。

两个人似乎交谈了些什么。小楼听不真切。看周围地食客。仿佛吃地很是认真投入状。不由地十分期待起来。再转回头来却见到周简已经过来。旁边跟着地是那妇人。掌摊子那边重新换了那男人。

“一会我给你们弄点小菜来。”她笑容可掬。和蔼地说。

“不用劳烦了。伯母。贸然前来。已经添了麻烦。”小楼慌忙站起身来。垂手说道。略有些不安。这周简。居然带自己到他们家长面前。难道要这帮小辈在这里坐着。等两个老人家伺候不成。

妇人地双眸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眼中透出欢喜神色。又说:“这是阿简第一次带朋友来。自然要好好招呼。你们快快先喝点汤。要什么让阿简去拿。”

小楼嗅地周简放在自己跟前地汤香气扑鼻。不由地饥肠辘辘。立刻微笑答应:“那就劳烦伯母了。”

妇人望了周简一眼。转身自去了。

小楼这才坐下,瞪了周简一眼。周简笑嘻嘻说:“来。尝尝看。”

小楼嘟起嘴来,端碗小小喝了一口。顿时觉得香郁浓厚,说不出的鲜香,却仿佛不是肉类,不由地问道:“这是什么?”

“是特制的蔬菜汤水,你只管喝就是了。”“真地很好喝哦,”小楼赞叹,这汤也不烫,更没有肉类的油腻,却也不显得清汤寡水,不知怎么做出来地,不由地叫她食指大动,几乎喝了底朝天,周简说道,“吃点里面的菜,也很好吃的。”

小楼拿筷子夹起那翠绿色如小小荷叶般的绿色菜叶,将信将疑地送入嘴里,初开始觉得有些滑滑的,然而咀嚼起来却很有咬头,且多汁,还带着一股鲜叶子的清香,真是说不出的美味。

“好吃好吃。”小楼急忙又称赞。

“这叫荷叶菜。”周简靠过来,“可是汤里面还有别的,你尝的出来么?”

小楼翻着眼睛深思了一下:“如果不是肉汤,能让汤水这么鲜美的,我想大概是…”她眼珠一转说道,“是蘑菇吗?可是又没见到有…”低头在汤底里面寻。

周简大赞:“小楼你真聪明!一尝就试出来了。”说着又低声,“是蘑菇晒干之后磨成地粉末啦,你自然看不出。”

小楼见自己猜中,十分高兴。又听了周简地家传之谜,更是开心,两个人边说边吃,那边叮叮当当地不知在做什么。过了一会儿周简的娘亲过来,见两人地碗都快空了,脸上露出高兴表情,望了周简一眼。说道:“阿简你跟我来。”

周简急忙起身去了,一会儿端着一个大盘子过来,却是几样简单小菜,小楼方才一直细细地看,此刻见周简落座,才小声说道:“你爹仿佛有些脾气暴躁,不过却是个好人,样子显得不喜欢你,实际上还是亲自做了菜。”

周简见她这样神神秘秘,隔着桌子向着自己凑过来,忍不住也凑过去,两人的鼻子差点撞在一起,他才说:“我爹哪里是为了我,还不是为了你么?”

小楼瞪大眼睛,借着朦胧地灯光,周简看到里面有个小小的自己,忍不住放低了声音,说道:“我娘说你很好,是个好孩子,叫我好生和你相处,不许欺负你。”说完了脸竟还有点红。

“哈哈!”小楼笑,“我不欺负你就是好事…咳咳,你娘真好。”她放低了声音,目光一转,自周简脸颊边上看向他身后,周简的爹娘站在一处,不知在交谈什么。小楼想了想,伸手重重拍在周简肩头:“不过你放心,我知道啦,以后我都会好好地罩着你的。”

周简一愣,笑笑转开头,说道:“吃吧。”

小楼喜形于色,说道:“我不客气了。”立刻开动。

两人吃饱了,周简吩咐小楼坐好,自己却动手帮忙两位开始收拾东西。此刻食客渐渐地少了。小楼听见周简在劝他们两个早点收摊回去休息,最后他的爹娘终于答应,小楼跟周简目送两个人推着小车子离开,小楼说:“你不去送送他们么?”

周简挠挠头:“我爹不喜欢见我。尤其是见我这样…他向来反对我在外面混,可是我又不想总是困在这小摊子上。”他举起受伤地手臂给小楼看。

“啊?”小楼一怔。心底有些惭愧,“早知道我们该等你好了再来。”

周简无所谓地说:“跟这个没关系啦,他总是看我不顺眼的。”

小楼说道:“这不对。你爹不让你在外面混,对你没好脸色,也是因为他关心你。看到你伤了,肯定会痛心。不过越是痛心就越是恼怒你不听话,只不过不会表达就是了,这个你看不出来吗?”

周简呆了呆:“我真没看出来,我以为他讨厌我。”

小楼伸手摸摸他地头:“你这样跟他冷战,怎么对的起他啊,要真的讨厌你,看你带了我回来,定要赶你走了,怎么还要炒菜给我们吃啊。”

周简点头:“小楼你…只见了他们一面,怎么就看地这么透。我怎么都不知道。”

小楼得意:“那当然。我格外聪明。”

周简立刻附和,眼睛却望向两人离去的方向。

小楼意会。说道:“看什么看,没有实际行动看也是白搭。”

“那我该怎么办?”周简说。“他一见我就要么大声骂,要么不理人。”

小楼说:“你在外面混的不错,好歹也是一帮地堂主了,怎么还让爹娘在这里这么操劳,有空回去看看,尽一片心,久而久之,他总会原谅你的。”

周简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我有给他们银两,可是爹总是不收,还给我扔出来。”

小楼又说:“那是你方法不对,你要做点实际地,别以为给银子就行。坐言起行,我看你就别左思右想了,赶紧去吧。”

说着推了推他,周简顿了顿,问:“现在?”又看她,“那你呢?”

小楼笑:“你虽然是一帮的大堂主,我可也是朱雀街的地头蛇啊,只有我压榨别人的份儿,难道谁还敢对我不利么?好啦,你赶紧去,帮他们二老将车子推回去,伯父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小楼你不仅聪明,心也真好啊。”周简赞叹。

“赶紧去啦。”小楼踢了周简一脚。周简笑了两声,“那我去了。”拔腿向着街道那边赶过去。跑到了街角的地方终于追上,老爷子见状很惊讶,但惊讶归惊讶,还是别别扭扭的,终于把车子让给了周简来推,周简接过来,回头看,却见小楼仍旧站在原地,冲着他挥了挥手。他心头暖暖,回过头来,推车子拐了弯。离去。这才转身,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却已经有些冷了。

周简的笑似还在眼前,蘑菇汤还在心底,鲜美的味道挥之不去,只不过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来喝。

她仰头看天,繁星点点,好似人世间无数的命运地轨迹,星罗棋布,眼花缭乱。曾几何时,以为只要躲起来就会平安一生,没想到星轨发生了变化,要回归地终究是要回去的。无论是无奈也好,自愿也罢。

只是奇怪了,从什么时候,心底重新又有了想要保护人地心情呢,本来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是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吧。

夜空静谧,星子闪烁。点点照在她的眼底,小楼仰着头痴痴地看,虽然要面对的对她来说至今仍很困难,但是…心底已经有了以前所没有的勇气了。

她逃的也太久了…

也是时候…天空中的一枚星星在空中划了一道痕迹,闪着耀眼的光自天幕中落向大地,十分美丽。

“耶,流星。”小楼笑,“赶紧许愿。”合起手掌,站定在街头,垂眸。夜风吹拂,传来她低低的喃喃自语:“老天老天,小楼希望我喜欢的人,都能够平安…”

第一更,好热啊,感觉自己变身枝头知了,一声声叫:热啊热啊。

哈哈,摸摸大家。注意防暑。

继续呼唤粉红,还有26张加更了耶。

正文 龙凤之争卷 107 大块无心

“出来吧。”拉着流星的尾巴许过愿,小楼放下手,忽然淡淡地说。

身后的暗影中,有人一阵踌躇,终究现身,微微行礼。

“是…楼主让你跟着我的?”小楼问。

那人见她如此开门见山,倒也不再隐瞒,堂堂正正回答说道:“不错。”

“那好,”小楼微微一笑,问道,“我现在要去国师府,你要怎么做?”

那人一阵紧张,做防备状,旋即说:“奉楼主之命,必须带你回去。”

小楼不惊,仍旧平淡说道:“可否打个商量,你就当没看到我,放我一马行不行?”笑容可掬的样子。

“楼主有令。”那人却似乎看不到他可爱笑容,仍旧说道,“不敢违抗。”

“嗯,很好,你对楼主够忠心。”小楼一笑,话语一顿,“不过…”

那人不语,似等候她下文。

小楼望着他双眼,微笑着慢慢地说:“那赶紧过来吧,你只管带我回去,完成任务,表明你的忠心,然后害死楼主。”

那人听她不紧不慢地说完这句。忍不住怒道:“我怎会害死楼主?胡说八道。”

小楼双手轻轻地甩了甩。很轻松地样子。一边说:“你可知。我是国师大人志在必得之人。你带我回去。就是得罪了国师。近来楼主地遭遇你们恐怕也知道吧。以他之力。能抵地过国师大人之力吗?”

那人肩头一颤。

小楼看他一眼。又望天。说道:“我知道你忠心。想尽职。然而这样却会害了他。国师地手段。我见识过。你想必也听闻过。若是你放我离开。国师自不会再跟楼主计较。但若是你一意孤行带我回去。呵呵…是要表达忠心还是委曲求全地护主。你自己选吧。”

她说完之后。不再动。也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等待那人答案。

过了半晌。那人出声叹道:“小楼公子。你自己多保重。”身子向后退。不多时已经消失了踪影。

看样子他已经作出了心底想要的选择。

宁可背负着抗命的罪名,也不愿意害了苏怀南。

他跟小楼。其实是有一个共同点地。

他们。在今夜都不约而同地选择背叛了苏怀南,可最终目的却都是为了保护他。

小楼笑吟吟地。目送他离去,回身挥一挥衣袖。街上空旷,少有人行,她大踏步向前走,深吸气,胸口闷闷地,忽然兴之所至,大声念道:“大块无心兮,生我与伊。我非伊夫兮,伊非我妻。偶然邂逅兮,一室同居。大限既终兮,有合有离。人生之无良兮,生死情移。真情既见兮,不死何为!”…

这是庄子得成大道之前击盆所做的歌,此刻忽然莫名其妙出现在脑海之中,任性所致,大声念出,慷慨激昂,又带疯癫之气,偶有人过,闻之色变,而小楼却已经全不在乎,念到那句“人生之无良兮,生死情移。真情既见兮,不死何为”,终究忍不住泪满面,声也嘶哑,伸手捂住了脸,哽咽一阵,声音终于渐渐小了下去,而她加快步子,身形跑入黑暗之中。有些夜深,那些守门的士兵见过她一次,见她趁夜前来,不由个个惊疑。

小楼上前,大大咧咧说道:“国师可在?速去通传。”

士兵说道:“大胆,居然敢在国师府门前这么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