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青主挺身.,坐起床榻边上,伸手揉揉眉心,问道:“什么时候了?”

“.回君上,丑时刚过。”那人躬身静静回答。夹杂着稀稀疏疏的雨声,这雨,比之自己睡之前,已经小了许多了,若是天明之后,恐怕就会完全停歇下来了吧,如此正好。

步青.主双脚落地,撑起手向天,伸了一个舒服的懒腰,大踏步向着兀自乌黑的门帘处而去。门口那侍卫一惊,急忙说道:“君上,天还未明,况且下着雨,君上才睡两个时辰不到,左右无事,何不多歇息一会?”

“已经足.够了。”男人豪气勃发地回答。掀开帘子,一柄伞撑上来,他踏步向前,脚下靴子溅起泥水,望着还在沉睡的大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绝早清晨冷冽的空气让他精神越发振奋。

侍卫望着这虎.视眈眈环顾周围地霸主。无论是什么时候见到神威王爷。他都是一副精神地叫人害怕地样子。那不是一种外在地直观感知。而是一种骨子里透出地强烈地侵略感。仿佛他自己是无意如此地。可是那股天生地气质却是无论如何改不了。就像是山中地王者老虎。就算是懒洋洋走几步。山林里地飞禽走兽都要心惊胆战。急急忙忙回避。

侍卫躬身。低头说:“君上。这天有些冷。我命人多拿一件衣裳来如何?”

“不用了。不算太冷。”步青主伸展开双臂。骨微微发响。他昂头望天。整整凝视了一番。才又问。“对了。我记得。在神风皇城外地这附近有个很有名地寺庙?”

侍卫心头一动。却据实回答说:“回君上。这神风皇城。最为有名地方外之地。除了北边地玉皇顶道观。便是这附近地宁远寺庙。”

步青主地轩眉挑了挑。才又问:“那宁远寺。离这里有多远?”

侍卫想了想。回答说:“属下未曾去过。不过听人说。半个时辰似乎就可以到达。来回要一个时辰左右吧。”

步青主点了点头,双眸闪烁,望着黑沉沉的远方,嘴边沉吟:“嗯…”

“君上不是打算现在去吧,此刻可还下着雨,一会儿天亮了,军中还需要君上调度,君上等闲不要轻离呢。”那人看着步青主未曾出口的意图,急忙规劝。

步青主哈哈一笑。本是没有这个念头的,可方才却忽地想到…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寺庙名字呢…心血来潮就是如此了吧。他是醒过来就再也睡不着的性子,难道要再回去躺着?此刻营中一切安定,就算是要做正事,也要天明之后再进行,总是躬身在文案之前他也觉得厌烦,不如趁着这个时候…

一偿所愿?

他这边豪迈一笑不回答,那边侍从却心知不好,跟从了王爷这么多年,也了解他的个性,是下定了决心就不会回头的人,只好皱着眉想,应多派些人跟从着王爷才是,保证不出任何纰漏为好。

步青主原地跺了跺脚,果然开口吩咐:“将奔雷牵来吧。”

侍从心底暗暗叫苦,只好规劝说:“王爷,好歹等雨停了些再走不迟。”

“不必了。”步青主伸手驳回侍从提议。

侍从退而求其次,说道:“那属下替王爷准备雨具…”

“那也不用。”这人似乎是心火熊熊,无法熄灭。

侍从吓一跳,皱着眉劝说:“可是王爷,这雨势不小呢,万一您因为淋雨着凉了…那可如何是好?”

步青主笑着摇摇头:“啰嗦,小算算过了,这场雨也就最多下到天明之时,看现在这情势,恐怕一会儿就会停。”

侍从听他这么说,才微微地放下心来。既然是诸葛军师金口所说的,恐怕就没错的了。再说这位王爷也不是喜欢听人啰嗦劝说的主儿,若再说下去,恐怕会叫他心中不悦。只好答应一声,一边传人去准备。

不一会儿,奔雷牵来,果然是跟从什么主人就会随他的性子似的,被雨点淋了一下,奔雷似乎显得格外亢奋,踢踢嗒嗒跑到步青主跟前,看他一眼,昂头高声嘶叫起来,似乎是向他问好。

步青主伸手拍拍良驹的背,笑说:“好了好了,不要吵,若是吵醒了军师,就不能带你去好地方了。”

奔雷仿佛听明白了他说什么,果然乖乖地站住在了原地。

丛人将马鞍子搭上,步青主翻身上马,却听有人叫道:“王爷!请等一等。”

步青主闻声转头向着声音所来的方向看过去,却见自己的那贴身侍从冒雨啪啪地跑了过来。他勒住马缰绳,问道:“何事?”

那侍从双臂一抬,将手中的头盔高高举起,说道:“王爷,您不带伞,又不带雨具,好歹也戴着这个,也能挡住些冷

,让属下等放心。”

步青主见他一片好意,点了点头,说道:“嗯,难为你想的周到,好吧。”伸手将那沉甸甸的头盔接过来,望着那狰狞的护面,微微一笑,双手举起来,将头盔罩在头顶上。

“王爷,要不要带几个人?”那人见他面色平静,趁机又问道。

步青主望了一眼兀自黑沉沉的夜色,说道:“不用了,这几日大家都很累了,让他们多多休息一会儿都好,本君去去就回来,路程不远,有无麻烦事,想必不到天明就会回来的。不必担心,更不许惊扰众人。”

那侍从听他如此说,只好答应一声:“王爷体恤众人之心,属下明白。”

步青主点了点.头,这才一拉缰绳,喝道:“驾!”

奔雷听了主人命令,兴.奋地撒开四蹄向着前方急奔而去。

雨.声淅淅沥沥,在耳边如配乐相似。

雷霆.闪电也已经渐渐隐去,不去的,是彼此急促的呼吸声,跟些微低低呻吟。

是一场迟.来的欢爱跟稍晚的觉悟,原来这个世界上,竟还有这样一种的被拥有或者想占有的感觉。

他以前从未经.受过,一瞬间竟觉得这世界的存在,也可爱了许多。

只不过…

情绪激烈间,欲念同理智交战,金紫耀感觉汗从自己的额头上一点一点地流了下来,理智想叫停,身体却挺不住,想压着她握着她,从此不放手,也许这一世人就停留在这一夜,都是极好的不后悔的。

手碰触那不能被侵犯的禁地,触手却只觉得娇软跟柔嫩,出乎意料的感觉,极为**。

他停不住,也不想停。

身子蹭着身子,如火花在两人之间激烈燃烧,忘情的动作之间,金紫耀忽地感觉到小楼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一丝呻吟冲出,又被紧紧锁住在喉咙里,成了一声含义不明的呻吟。

“怎么…啊!碰到伤了?”满身燃烧的火焰在瞬间似乎浸入了冰水,金紫耀怔了怔,急忙问。

小楼摇头:“没,没有!”目光如醉,仍痴痴看着他,在上的他。

金紫耀叹了一声,伸手摸上她的额头,果然也是一手的汗。

小楼伸手,牢牢地握住他的手腕,呼唤:“紫耀哥哥…”

金紫耀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小心翼翼地翻身过来,才重新静静地躺平在她身侧。

小楼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后才急忙又靠过来,伸手搂住他的腰间。

金紫耀却抖了一下,竟慢慢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起来。

小楼一呆。一颗心凉了大半,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身子,心头有一些些无法控制的委屈跟憋闷。

“是不是…我…我做错了?”她在心底问自己,伸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一颗心还在跳的激烈…可是,身体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啊。

房间内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的声,雨敲打树叶的声,小楼呆呆地望着虚空,手摸索过自己的衣领,探到里面去。

刚才紫耀哥哥的手,有…摸过这里的吧。

这么小小的柔软…为什么不继续了呢,明明感觉很好,想…被他…

心头一荡,该怎么做?

忽地想起在拢翠袖里听人说的那些经验…

若是这样的话…小楼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猛地起身来。

金紫耀背对着他,侧耳倾听,双眉微微皱着,不知她要做什么。

小楼伸手搭在他的腰间,手揪住他白色不然纤尘的袍子轻轻向上一扯。天是黑的,她看不清,可是…

金紫耀被她的动作惊了一跳,却不明白她想做什么,沉声问道:“你做什么?”

回答他的,却是小楼的动作。

她的手向下探过去,手心擦过他的腰身,掠过那平坦的小腹,一直向下,极快…摸索到那真实的坚挺之后,心头一跳,手势不由地停了停,而后却又极快地张开手心去握住了。

手还在轻微的颤抖着。

“你…”而金紫耀乍然明白小楼是在做什么,惊得身子剧烈一抖,伸手想去拂落她的手,一边喝道:“喂,你…”

小楼握着那边,手心轻轻地擦过,微微滑动,手虽然勉强握着,凭着记忆勇敢地动作,心头却又惊又喜:好…好大。

“小楼!”金紫耀一挺身,想起身来阻止小楼。然而,方想要反抗,方想要喝止。忽然之间,浑身的力气竟被夺去大半。他无力再动,无法再说下去。

那手所握住的地方,方才因为那一番缠绵而感觉不妥的地方…他刚才偷偷地运功想压下去,可是却始终不得其法,正在心头暗自计较到底该怎么做才好,难道一辈子都会这样么?

然而想归想,手指却是始终都没有碰过。他没有想到,会有一种办法,不必用功,而是用手去碰…

而,小楼却做了。她这么一做之下,金紫耀先是震惊,而后…

一股奇怪的感觉在瞬间占有了他全部心神,强大到盖过了被小楼这种惊世骇俗举止带来的震惊。那是…叫人战栗的一种…快感。

“啊…”反应过来之前,金紫耀听到自己嘴里逸出的一声古怪的呻吟。

他身子条件反射地微微一缩之下

刻绷紧了小腹,修长的双腿亦下意识地伸直,同样紧TT

微微转过身,他瞪大眼睛看向小楼。

暗影里他亦看的明,她脸上娇羞半掩,却很努力,很努力地似乎试图去看着他的那里,很认真的模样…他…无法否认,他喜欢她的这种样子。

相比较金紫耀的一览无余,小楼看不清他脸色究竟如何,然而,她却能听到自他嘴里发出的轻轻呻吟,也能听得到他忽然乱了的呼吸声,另外…身体的反应,果是不会骗人的。感觉手上所握着的更加坚硬跟涨大起来,小楼俯身过去,不等他再说出什么话来,便以唇盖住了他的。

“唔…”金紫耀无法出声,脑中有什么在盘旋激烈,有耀眼白光,意识飘忽模糊,仿佛是灵魂出窍已经不属于自己的,身下,一只柔软温柔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没有什么古怪的手法,也没有什么高超的技巧,甚至有些青涩不知所以,但仅仅只是这样简简单单不带任何的抚摸,却已经叫他…

几乎,忘了所.有。

残存的意思意识在叫:.这种事…怎么可以…

那里,他自.己都没有…动过。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本能地带着憎恶不说,天性也是淡泊的,更别提会自己去做。

所以.忽然之间,那种感觉倍加强烈。

这稀奇古.怪却又叫人无法抗拒的滋味,他从来也没有尝试过更想不到,可是小楼,小楼她…

金紫耀想开口.,却又说不出话,小楼似乎是诚心地要给他好看,那舌尖灵活地滑入他的嘴里,似乎是暗夜的妖精,努力地要吸走他的魂魄。

过了一会儿,她才放开他,手上却依旧没有停,嘴贴着他的脸颊,滑向他的耳边,轻声询问:“紫耀哥哥…舒服吗?”

金紫耀说不出话,身体里有什么聚集起来,以比先前更加强劲的力量,想冲破出来,他又是怕,又是期待。无比强烈的期待。

“小楼…停手。”理智涌上来,逼他说出这一句。然而却丝毫没有威严,只有无尽压抑。

他的手伸出来,握住她的手腕,却用不上力。

小楼的另一只手伸出来,握住他的另一只手,十指交握,轻轻压在床面上。

金紫耀觉得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恐怕也已经背叛了他的心神。嘴上说着停手,可是却身不由己地跟着她动作起来,逐渐地,都不知是她在动,还是他自己所愿如此…好生,难熬,羞耻…

“唔…”难受地自嘴里逸出一声低声,却又苦苦地忍住。小楼微微一笑,低声又问道:“紫耀哥哥,舒服吗?”

“嗯,”金紫耀身不由己艰难地回答出这一句话,从没有过的经验让他觉得整个人要虚脱了,脑中却无比的渴望小楼的手可以更快,更快一些…只是,理智是无论如何不会许他求出声的。

小楼轻轻顽皮一笑,幸亏是天未明,她看不清金紫耀的脸,否则,望见那双金色眸子之中氤氲地都是薄薄的泪,望见他昔日淡然不惊如玉的脸色此刻带着暧昧勾人的绯红,再望见他微微张开的双唇似乎正在无声地想邀君再入,她定是也会情不自禁忍不住的…

从最初的生涩到逐渐地习惯,耳边听着他的逐渐急促的呼吸,也跟着加快了动作。金紫耀艰难地忍着,却又忍无可忍,身体内的那股古怪的东西折磨的他勾了,便汇集起来,冲向腹下,如乖乖地处在了小楼手中被她掌握了一样,她想让他身处天堂,他就人在天堂,她想叫他坠落地狱,他就身在地狱。

“小楼…小楼…”急促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苦苦相求,小楼心头怦怦地跳,虽然不知如何结局,却知道该怎么做的,只管加快了力道,见他身子微微地挺起来的样子,实在心动,而手心的坚挺也随着她的动作逐渐地涨大起来,她一手竟然无法掌握,心底有些畏惧,又有些好奇,耳边听着金紫耀唤着自己名字的好听声音,嗓子眼里觉得干干的,一个失神,手指在手心那坚挺的末端轻轻地刮了一下…金紫耀猛地“哼”了一声,似愉悦似痛苦,小楼吓了一跳,急忙问:“紫耀哥哥,弄疼你了吗?”

“不…不是…”金紫耀断断续续回答,喘息声更急。小楼想了想,试探着又轻轻地擦过那里,他大叫一声,终究忍不得,低吼叫道:“小楼!!!”

脑中如有剧烈白光嗖嗖地围绕闪过,似身登极乐,金紫耀长长睫毛丝丝颤抖,张开口无助地喘息,腹下,有什么自小楼的手心也跟着浓浓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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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飞:哼哼,两只呆鸟

小金:我不是!

大家:你不是谁是…

咳咳…这绝对就是传说中的那啥戏,不许反驳我,不然我…就哭给你看,囧趴

接下来会怎样呢,某人似乎是要来了耶,这三只,会碰上咩?难道下一幕会是传说中的捉…见(通假字)?嘿嘿

粉红票还有15张就加万字更了耶,有票票滴孩子别浪费啦,群摸

正文 南北之争卷 145 惊破鸳梦

雨敲窗,被子也似湿漉漉的,知客僧窝在被窝中正欲脑中浮想联翩,却不由自主地想到白日里来的那两位身份显赫之人。

知客僧人见识广博,又极是伶俐聪慧的人,善于察言观色,虽然不明白以这两人的身份怎会突然来到宁远寺,身边竟无一个侍从跟随…然而,望着金眸之人的脸色,以及那苍白脸色女子宛如心神不属的样子,心底隐隐知道…这一对男女,十有**,便也是因为那一个字吧。

果然害人。知客僧人想了想:明明都是谪仙般的风姿仪态,一个看似云淡风轻却心事重重,一个试图强颜欢笑却眉头微蹙,这还不是那所谓“情”字所害?

幸而他如今是僧人,不识那传说中的相思苦,只不过,心底仍旧是略觉得好奇,到底那是一种什么样古怪强大的力量,会让这超凡脱俗的两人如此为难,犹犹豫豫,隔着沙层隔着水的试探,一个望远的时候,另一个就会看过来。等那人回过神来收回目光,这边却又很快地退缩回去,这门相处的学问,还真是深奥。

心底有些烦闷。知客僧想了一会,起身来点亮了油灯,走去将敞开的窗户关上,顺便望了一眼那隔着高高院墙的客房处,仗着这边地势高,可以隐约看清楚,那边两间相靠的客房,都是黑洞洞的,那两人此刻也早就安歇了吧。

风吹过来,鼓.起衣襟,知客僧觉得冷,急忙收了收衣裳,才回到床上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中,不知不觉.已经睡着。可是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地感觉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身子,知客僧睡得晚,困倦非常,模糊说道:“谁啊,别闹。”

那人提高声.音,叫道:“师兄,师兄快些起身来,方丈让你出山门迎接贵客。”

知.客僧人在睡梦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猛地睁开眼睛,问道:“什么?什么贵客?不是已经接回来了么?”

小和.尚一手握着油灯,一边冲着知客僧行了个礼,才说:“我也不知道,是方正吩咐的。说要师兄即刻去,师兄,速速起身,不要偷懒。”

知客僧呆.了呆,才问:“那住在对面客房的两位贵客,没有离开吧?”

小和尚说:“.这雨还下着呢。怎么走?必是已经睡着了。师兄今天怎么了?光问些奇怪问题。快快去山门处吧。”

知客僧皱了眉:“好好。我知道了。立刻就去。”急忙起身穿了僧衣。一边整理一边喃喃自语:“今日是什么日子。已经来了两位贵客。难道还会有人来?而且是这个时候?这应该是丑时刚过吧。谁这大半夜地不睡觉出来乱逛啊…方丈他会不会算错?”

小和尚见他有些怨言。忍不住一笑。说:“师兄你就别心不甘情不愿了。方丈什么时候算错过?你还是赶紧去吧。小心误了时候。”

知客僧这才呐呐停了口。却说:“我自己怨念两句不成么?”

小和尚点点头。见他已经向着门口走去。急忙又说道:“对了。方丈说请那位贵客直接去禅室。”

“啊?”知客僧一脚刚要迈出门口。便又停住。回头来看。“方丈要会见那人?”

小和尚说:“正是。”

知客僧怔了一会儿,才摇头说:“今天这日子,可真是不同寻常。方丈一年内也未必能见两个外人,这倒好,一见就见个不停,头前这两位倒也罢了,的确值得方丈相见,现在这位么,哼哼…神风还真的有第三人是方丈欲见的么?”

步青主纵马冲破雨幕,在暗夜之中奔驰。

寻常人根本是见不到路的,四野茫茫,无灯火也没有任何星光,谁敢如此擅自行动,就算是前一步是万丈悬崖都察觉不到。

然而这一人一马却偏生不同凡俗,步青主自不必说,奔雷跟久了主人,也练就了一副乖戾个性,竟是越暗夜越勇猛,四蹄如风,半点儿的怯懦也不显露,只管风驰电掣地向前奔驰,铁蹄踏落,溅起雨水四处。步青主跑马跑的爽快,忍不住大声疾呼:“奔雷,好样的!”

奔雷听到主人赞赏,越发显露精神,简直如一道黑色的刀刃,以极快的速度划破暗夜雨丝组成的水流,快的叫人咋舌。而马上骑士,身后的大氅随之飘动,却更如杀气凛凛威风凛凛的暗夜霸主武士,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都阻挡不住他惊人威势。

上山的时候,雨已经小了很多,雨丝汇集成雨滴,从铁盔之上慢慢地流淌下来,步青主是一身戎装,几乎遍体铁甲,身后又披厚实的大氅,因此虽然一路冒雨,倒也未曾湿透全身,反而觉得意兴勃发,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奔雷的脖子,说道:“上山的路或者不好走,放慢一些。”

奔雷懂得他的意思,果然放慢了许多,而再望上的时候,马身也逐渐地做倾斜状,慢慢上爬。步青主疼惜爱马,立刻拉住了奔雷,翻身从上面飞身落地,说道:“就到这里,你等在这边,我自己一个人上去,一会儿就会下来。

黑暗中奔雷黑幽幽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听了步青主的话便仰头叫一声

头来,亲昵的舔了舔他的手。

步青主轻笑一声,将缰绳稍微挽了挽,搭在马鞍子上,这才撒手松开马缰绳,独自一个人向山上而去。

他略走了几百步,周围一片暗色,也无法尽兴观察风景,而脚下的山路已经变作了一级级的石头阶梯,步青主一身铠甲,行动之间,会隐隐发出声来,走了一会儿便有些不耐烦起来,运动轻身功夫向前掠去,似黑色的箭头穿破夜色。不过一会儿功夫,极目向上看去,竟望见不远处一丝灯光闪闪。

步青主低低惊诧一声:“咦,这灯光看来倒好像是宁远寺门口有人在。”

可是今夜雨大,就算是寺庙中自有夜巡,也不至于会跑到外面来。就算是寺庙门口本来挂着的灯笼,又怎禁得起原先的风吹雨打?若说是这寺庙的规矩早起么,也没有会早到这个地步的。

心底怀着一丝.诧异,步青主催动身形,几个起落,逐渐地靠的近了,接着灯光更是看的分明,那寺庙门口,分明是站着三个僧人,其中一个手中挑着灯笼,最前的一个双手合什,却正是向着他这边引颈张望。

步青主更是一怔:看这.样子,莫非他们是在等待什么人么?

他心头一动.,放慢了身形,最后十几级的台阶都是慢慢地走了上去,脚下自然而然发出些铁靴撞地的声响,耳边听到那边说:“啊?我听到有脚步声,莫非真的有人来?”

“.嘘,不要说话。”

步青.主眉头微微一皱,迈步上前,长身玉立,加上铠甲威武,宛如凛然黑色魔神,出现众人跟前。

“啊….”两个僧人惊了惊,忍不住后退一步,灯笼的光晃动,照见步青主戴着铁盔的狰狞面具模样,加之身上铁甲,腰间带剑,而身后黑色大氅烈烈,让人毫不犹豫的相信这是从地狱瞬乎而来的死神相似。

那知客僧见了.步青主这般模样,也是惊了一跳,旋即却又飞快的镇定下来,到底是经验丰富的人,立刻双掌合什,低眉垂眸说道:“施主有礼了,小僧是宁远寺知客僧,奉方丈之命前来迎接施主。”

步青主停了步子,闻言腰身微微一挺,他肩头带兽头铠甲,腰中两片铁甲护身,却越发显得肩宽腰细,长腿长身,若是暂时忽略那可怕吓人的面具,威武之中又带几分武神一般的赏心悦目。

“你们方丈知道我要来?”刹那间心底转过几个圈。特意用了嘶沉的假音。

知客僧不敢再打量这人长相如何,事实上也见不到,只借着一抹灯笼的光,会瞧见他轮廓分明的半边脸,说话的唇形倒是不错看,虽然声音难听了些。

“正是,请施主随小僧来。”知客僧点了点头,心想:“方丈果然是总会料的先机,说有人到就有人到,说贵客就是贵客,这位施主,虽然只是刚见了一眼,可这身打扮,这一身散发出的气息,几乎都叫人想退避三舍,躲到他看不到的角落里才好。虽然先前白日那位施主已经给人极大的震撼力了,让人过目不忘,看了一眼就想再鼓足勇气多看几眼,心生敬仰跟爱慕;可相比较而言,这位却给人更大的冲击力,是一种让人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的压迫力,可是自此却又绝对忘不了他,因为这气场实在强大的可怕。”

步青主微微一笑:“如此就有劳和尚了。”心中却想:“这宁远寺倒是真有几分来头,这位方丈大人居然能未卜先知算到我会来,不知相请又有什么花招。”不过现在他已经来了,那面前的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