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地看向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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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有后门的,”诸葛小算望着眼前那扇门,叹了一声,“可惜是关着的。”

井木犴站在门扇边上,推也推不开,只好回头,好气又好笑地看他一眼,说:“军师,那现在该怎么办,需要叫门么?”

“咦,不用,”诸葛小算摇了摇头,“这么晚了,再贸然打扰人是不好的,我们要讲究礼貌,不要给别人带来更多负担。”

井木犴用不以为然的神气看着他,诸葛小算冲他眨了眨眼,向着旁边走了一步。井木叫道:“军师?”却不见声响,井木犴急忙下了台阶,向着诸葛小算走的方向一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箱子中竟空空的毫无一人。

“我在这里。”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井木犴急忙抬头,却忍不住又吃了一惊,那个道貌岸然的诸葛小算,此刻正趴在后院的院墙顶上,冲着他微微地挥舞着手臂招呼。

井木犴惊地问道:“军师你这是做什么,什么时候爬到墙上去了。”这个人果然是出名的神鬼莫测。

诸葛小算说:“当然要走捷径比较好了,幸而这墙并不高,小井你别做声,我要跳下去了。”他在墙头上,慢吞吞地蹭动,摆出一副要往下跳的姿势。

井木犴哭笑不得,摇了摇头说:“军师你别动。”

诸葛小算回头来看他,井木犴纵身轻轻一跳,人已经在半空,落下时候,双脚轻快无声地踏在了墙头上,诸葛小算立刻赞扬:“小井好功夫好功夫啊。”眼,伸手向着他领子上一提,诸葛小算埋怨说:“咦,不要捉这里,让我感觉自己会是个孩子似的,不舒服。

井木犴白了他一眼,只好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也不等他再发表评论,轻轻一跳,向着院墙下跳了过去。

诸葛小算平安落地,顿时开始拍打身上沾染的水渍,一边说:“小井你不错啊,下次记得早点出声,我就不用辛苦向上爬了。”

井木犴举头望天:“还有下次?下次绝对不会再跟这个人出来了,干的这都是什么事啊,先前还说要讲究礼貌,下一刻却爬上了墙,唉…我不由地对诸葛军师的道德观再一次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两个人沿着空旷无人的后院向前走去,井木犴忍不住问:“军师,你说看美人,怎么要从后院走,可知道拢翠袖中的美人都在前厅呢。”

诸葛小算呵呵地笑:“小井你知道的还挺清楚的么,果然是去过?”

井木犴心底窒息,憋了一会儿说:“军师不要胡乱猜测,我这是询问罢了。”

诸葛小算说:“其实小井你有所不知,绝世罕见的美人,通常是不会轻易抛头露面的,他们会藏得深深的。”

井木犴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这说法倒是稀罕。我们又不是来找什么大家闺秀。”

诸葛小算脸上又露出那种莫测高深的笑容,井木犴只顾在心底腹诽这位军师,却没有发觉,自从进了门之后,诸葛军师竟没有再靠他引路,反而一步一步,轻车熟路一般地向前走着,拐弯的地方,也并不含糊,微微判断一下就走,真让人怀疑他事先已经来过此地。

两个人默默地走了一会儿,竟也没撞上什么人,走到最后,诸葛小算终于停了脚步,说道:“就是这里了。”井木犴看他一眼,见诸葛小算正仰头,似乎正在观赏面前景色,他略微惊诧地转头去看,却也不由地愣住,面前,是嵯峨气派的一座华美高楼,而面前的匾额上,字体优美地写着四个字:听雨南楼。

“美又幽静,古朴而典雅,跟我以前所住的清风明月居有的一拼。”诸葛小算出声赞扬,手中羽扇连连摇动,似乎已经沉醉其中。

井木犴在一边听着,知道这位军师是出自高人门下,以前隐居山林,后来遇到了神威王爷,才破例出山的,只是他没有见过那清风明月居,自然不知是何种模样,可是眼前这场景却让井木犴疑心自己到了某种太虚幻境,这巍峨的高楼,楼前的小小池塘并花园,雨丝打落池塘,泛起点点涟漪,花园中的奇花异草含着玉露,一副新鲜又楚楚动人的模样,风儿吹过,吹动了楼上窗口处的红色如意结,以及那清脆的风铃,悠然地转动,发出了玲玲宛如天籁般的乐声。

只是,这环境美算是很美了,优雅且不容否认,只是未免…有些太过清冷。难道诸葛小算喜欢的那绝世美人儿就住在这里?嗯…若说真的住在此处,那单看这楼的气派就知道,住在这里的必定也是位超凡脱俗,又美丽又典雅的女性。

正在此刻,楼头有人出声说道:“如此雨夜,竟有贵客来访,苏怀南有失远迎。”

这声音很温和,很好听,然而…却是个男子的声音!

井木犴一怔,看向诸葛小算,心想:“莫非军师喜欢的这美人儿是个有夫之妇?咦,不对…苏怀南,这不是拢翠袖的主人么?”

诸葛小算闻言却呵呵一笑,仰头看上去,说道:“苏楼主客气了,在下复姓诸葛,不经通传,冒昧来访,还请苏楼主不要责怪才是。”

井木犴见诸葛小算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疑窦丛生,原本以为诸葛小算是来寻花问柳的,没想到…来见的显然就是这位拢翠袖之主了…可,无端端究竟是为了何事?若说是断袖…咳咳,应该不会的,这样一来,难道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军师这么做,竟是大有用意?

楼上之人淡淡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呼,谈何责怪,外面风大雨大,诸葛兄何不进楼来细谈?”

诸葛小算羽扇轻挥,潇洒说道:“在下正有此意。”

那人说道:“请了。”

诸葛小算微微躬身,竟是个行礼的姿势,又说:“请。”举步向着楼中走去,身边井木犴见他竟是礼数做的十足,显然

对楼中这人怠慢分毫,若说是只对一个拢翠袖的楼主T不至于…半信半疑地跟在诸葛小算身后,向着听雨南楼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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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络绎不绝,奉了茶点上来,又一一退下,方正跟周简面面相觑,如在梦中。

环顾周围,雕梁画柱,不在话下,周围布置富丽堂皇而不失典雅,方正出身豪富之家,略微认得,脚下铺着的这厚厚长长的必定是来自遥远波斯国的地毯,而那边桌子上,古朴的长颈瓶内斜斜插着的,翠绿色顶端又宛如一朵花似的,是传说中的孔雀翎么?头顶宫灯玲珑,身边的糕点异香扑鼻,茶香浓郁,身后站着的宫女,个个毕恭毕敬地垂着手,却难掩貌美如花。

顷刻有人自内殿出来,宫女内侍们微微行礼,说道:“参见御公主殿下。”

周简跟方正对视一眼,两人也跟着站起身来,那边有人徐徐出来,边走边说:“不必多礼了。

”一双秋水般的妙眸看向周简跟方正,才又说,“本宫要跟两位好友清静谈谈,你们就不用在此了,退下吧。”

宫女内侍们这才又行了个礼,徐徐退下。小楼望着方正跟周简兀自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才一笑,走下台阶,走到他们两个跟前:“让你们等太久了,这宫内的规矩就是多。其实先前那件衣裳也没怎么湿。”

周简跟方正都看出小楼已经换过了一件衣裳,虽然她不喜欢涂脂抹粉的打扮,可毕竟已经恢复了女儿身,又身份特殊,是以奉珠仍旧坚持在她的发髻上斜插了一朵珠钗,小楼不想太过隆重,于是选了一套不很繁琐的衣裳穿上,虽然只是这简单装扮,仍旧难掩天生丽质。周简看的双目发怔,发誓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美人儿,方正都觉得面前这人实在是当得起一个“艳光四射”,而那“艳”却又偏偏不是俗艳,而是那种清水出芙蓉般的耀眼的美丽。

小楼见他们两个有些发怔,自己心底也不是很舒服,她在两年之内都习惯了穿简陋的男装,又不肯好好地打扮自己,向来是以不修边幅的面目出现在众人跟前,忽然以真身相见昔日称兄道弟的两个人,虽然毫无失礼之处,未免心底仍旧觉得有些窘迫。

“喂!”小楼叫了一声,周简跟方正才双双地醒悟过来,望见小楼有些娇嗔的脸色,周简的脸忍不住腾地红了起来,急忙移开目光,不去看她的脸,方正自持力比周简要好些,急忙低头,说道:“小民参见御公主殿下。”

小楼见他这样,心头着实窝火,伸出手来,轻轻捶向他胸口,说:“方正,你叫我什么?”刹那间横眉怒目起来,这样一凶恶,却恢复了几分往日她“苏小楼”的风采,方正一怔,旁边周简见了小楼故作狰狞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却又急忙停住。

小楼又伸手,高高抬起,一把捏住周简的脸颊,周简吃痛,“啊啊”地叫起来,嚷道:“小楼你做什么?”

小楼哼哼两声,说:“捏死你,你干吗对我也这么冷了,嗯?装作不认识我了吗?”

周简看她一眼,刹那脸更红,吞吞吐吐说:“谁…谁装作不认识你了,只是…你太好看了啦,啊啊,不要用力,疼,疼!”

小楼用力,将周简的脸扯得变形,周简急忙求饶。小楼气哼哼地瞪了周简一会儿,周简仍旧是不大敢看她,小楼转头,看向方正,问:“方正,你也不习惯我现在这样吗?”

方正心底升起一股浓浓忧郁来,自从在街头见了这人开始,心底就知道:“原来所有希翼的都没有希望了…到底是成了空,她有她要去的位子,而那里,却是我一生都到不了的地方。”

再次在宫中相见,却仍旧忍不住为小楼的美貌而震撼,可是震撼归震撼,心底那份曾经有过的绮梦幻想却已经悄悄地被掩埋了起来,当下微微一笑,说道:“这是当然了,你…你毕竟已经变了很多。”

小楼听他终于没有口口声声地再说什么“殿下殿下”,面色稍微好转,嘟起嘴说:“谁说我变了很多啊,我不过是…不过是…”她伸手,拉了拉自己的长发,拖地的裙子,有些苦恼说,“我不过只是换了身儿衣裳而已吧。”

方正心想:“假如只是换了身衣裳,倒也好说了…唉。”

小楼的心中也如方正一样想着,旁边的周简伸手摸着被小楼扯得发疼的面皮,说:“是啊,只是你问问谁换了一身衣裳会跟你似的,简直,简直…”

“简直什么?”小楼皱着眉瞪向周简。

周简看她如昔日一样的凶狠眼神,却觉得欣喜,吞吞吐吐说:“简直太好看了嘛。”

小楼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自言自语说:“也是的…”忽然之间伸手,向着自己的头上乱乱地扫过去,周简叫道:“小楼你做什么?”

小楼已经伸出手来,将头上别着的珠花啦钗子啦一根根拔下来,胡乱向着地上扔过去,随着她的动作,头顶的珠钗尽数被摘下,长发如瀑布一样倾泻而下,有的荡向前来,半遮住了她的容颜,小楼嘻嘻一笑,仰头看向周简跟方正,问道;“这样怎样,是不是好多了?”

果然…当她的长发散落下来的时候,周简跟方正都觉得记忆里那个影子鲜活地复苏了过来,可是…可是只是一闪而过,便如最为深刻的镜花水月一样又消失无踪了,而眼前这人,这女子,这曼妙女子,长发披散腰间,粉黛不施,不带任何的首饰,却仍旧如此的耀眼,她额心的一点琉璃光芒闪耀,她笑得眉眼弯弯,看向自己,当被她含笑看到的时候,周简跟方正都觉得心中充满了莫名的幸福感。

“怎么?还不行吗?”小楼见周简跟方正都不做声,忍不住有些惶恐地问,大眼睛里露出一丝不安,人呆呆地不动了。

周简见状,心底一酸,想到:“去他妈的什么御公主,去他妈的什么天渊之别什么身份,这是

我只认得这是苏小楼,我昔日的好兄弟,最好的朋友的…那个人。”他上前一步,大声叫道:“小楼!”

小楼一呆,看向周简,周简伸出双臂来,将她一把紧紧地搂入怀中,小楼吃了一惊,人有些窒息,刚要挣扎,周简说道:“你是苏小楼,你就是苏小楼,在我眼里,你永远都不会变,不论是你换了多少套衣裳,变得再怎么漂亮,你都是昔日那个苏小楼,你知道吗?我就算是对天下人,都是这么说!”

小楼听了周简的话,眼泪刹那涌了出来,勉强地伸出手,在周简伸手轻轻抚摸过,叫道:“周简…”

周简这一抱小楼,这一说话,心底才蓦地轻松了起来,自从在阵前看到小楼自曝身份,他大叫一声,她似乎听到,却不知是谁叫她,后来她被国师大人带走,他却被周围的兄弟们死命拦住,他拼命地打马回到神风,却找不到她在哪里,只好去找方正,告诉他这个惊人的消息,而后,城中的兄弟们传来消息,说是御公主跟国师大人回城了,然后入夜的时候,在拢翠袖周围的兄弟又说似乎见到了“小楼”的踪迹,他立刻就要赶来拢翠袖看看,方正不顾家人劝阻,一意孤行地也跟着他来了。没想到果然见到了小楼。

而,自从知道了小楼的真正身份是神风的御公主,周简心底便如同压上了一块泰山石,压得沉甸甸的叫他喘不过气,见了她,听她说话,跟她说话,都觉得呼吸困难,一直到看她不惜“自毁形象”,那副刁蛮又楚楚可怜的样子,却的确是昔日的苏小楼无疑,他是草莽英雄,街头混混,自来就瞧不起什么豪门贵族,也自然不是很将那些阶级身份看在眼底,看到小楼为了让他跟方正舒服,不惜如此,心早就摇摇地动了,终于忍不住抱住小楼,说出心底的话,而这一抱之后,心头那块大石仿佛被什么“彭”地击碎了,化成了云烟,整个人轻松了很多。

周简正在喜极而泣,怀中的小楼挣扎了两下,忽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说:“周大侠,快点放开我,我要被你勒死了。”

周简这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用的太大力,小楼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慌忙松手,旁边的方正笑了一声,上前来扶住脚软的小楼,才说:“假如小楼死在你的拥抱之下,周简,我真不知怎么说你好了。”

小楼得了空气,急忙放声咳嗽,听方正这么说,心底却高兴起来,抬头看向方正,叫道:“方正?”

方正微微一笑,望着她说:“身份什么的…你都不在乎了,我们自然也乐得不在乎,”说完之后,叫道,“小楼。”

小楼听他终于又叫出自己的名字,心头的喜悦难以言说,站起身子来,张开双臂扑向方正,将他牢牢抱住,又高兴又欢喜,叫道:“方正方正,你真好!”

周简在旁边见状,皱着眉说:“不公平,为什么你主动去抱他,不是抱我?哼哼。”

小楼一手松开方正,另一只手仍旧吊在他的脖子上,吊儿郎当地转过头来看向周简,冲他挤眉弄眼地说:“怎么,你嫉妒啊,你嫉妒不来的。”

周简咧嘴一笑:“我才不嫉妒呢,你不主动抱,我就不会主动吗,哼哼,大爷又不是没有手。早晚给你抱回来。”

小楼冲他扮了个鬼脸,旁边的方正忽地身子一晃,小楼感觉到,急忙回头看他一眼,却见方正脸色煞白,小楼惊住,问道:“方正你怎么了?”

周简急忙跑到方正跟前,将他扶住,和小楼一左一右,扶着方正坐回椅子上,才对小楼解释说:“方正受了很重的内伤,本来是在家中养伤的,听说了你的消息,才忍不住要跟我一起出来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内伤…”小楼心头一凉,往事刹那回旋,想到了在大秦军中,是被神威王爷步青主一掌将方正卷了回去摔落地上,早知道步青主掌力威猛,没想到竟然会害得方正受了内伤!

“可请过医生了没有?”小楼急忙问,担忧地看着方正惨白的脸色,心底自责方才自己扑过来时候太过大力,怪不得当时感觉方正的身子一抖,还以为是他有些不适应自己如此热情,现在想想,当时自己必定是撞得他内伤发作,所以疼得发抖罢。

“没事的。”方正虽然难受,却仍旧强忍着,冲着小楼挥挥手,“已经好了大半了,你别听周简夸大其词。”

周简见他这么说,却不知道方正的用意是不想让小楼担心,立刻分辩说:“怎么是我夸大其词,我去找你的时候,你连下地都有困难…”忽地看到方正冲着自己大使眼色,周简到底也不笨,立刻明白,看了小楼一眼,急忙住嘴。

小楼怎会看不出来,神色黯然,心底自责更甚,方正如此,大部分竟也是自己的责任,可是见他两个都是一副不愿自己担心的样子,急忙又掩饰心底的愧疚,说:“不用怕,宫中的御医很是厉害,方正你暂时就休养在宫内,让御医好生给你调理一下,内伤的事,可大可小,治不好,是一辈子的不安。”

方正急忙推辞:“这怎么可以!”

小楼坚定地按住他的手,说:“你当我是朋友,就让我尽做朋友的心意。”

方正同她目光相对,这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周简见他两个如此的心意相通,惺惺相惜,忍不住醋味十足地说:“可恶,害得我也忍不住想要受伤一下了。”

小楼跟方正本来都有些心底不安的,听了周简这么说,两个人齐齐一怔,却又哈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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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党”终于又团圆了,撒花_

正文 南北之争卷 158 绝顶聪明

华之殿外,金紫耀静静站着,听到殿内出的欢快笑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千载中文->

旁边的奉珠胆子比较大,望了他好一会儿,才小声问:“国师大人,你为什么不进去呢?”

金紫耀转头看了她一眼,这才轻轻地摇了摇头,却不说话。奉珠鼓足勇气问出那一句,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却是想听金紫耀开口讲话,谁人都知道国师大人说话的声音堪比天籁,只不过…以前她们的福利还好,可自从御公主离开皇宫之后,国师大人便越惜字如金起来,就算平日会三天两头的来风华之殿内,多数也只是静坐而已,哪里会跟她们夸夸其谈什么。

自从小楼回来,这算是连年的阴雨忽然晴天了,实在叫人喜不自禁,只不过…想想看御公主之所以回来是因为大秦来人迎亲,那又实在叫人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国师大人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样子比之以前,反而更加冷肃。

殿内笑语喧哗的声音,衬得外头这边却更是沉默冷清。奉珠皱了皱眉,还想开口,旁边的明盏伸手,使劲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奉珠欲言又止,恹恹地缩了回去,转头瞪了明盏一眼。

金紫耀负手站在走廊下,望着眼前连绵的细细雨丝,奉珠胆子比较大,偷偷地抬起头来望向他这边,灯影下,这孤高冷傲的身影,几分叫人心折,几分叫人望而生畏,奉珠心底想不透为什么他不肯进去,明明殿下跟那两个人谈的那么高兴…说起来,似乎是第一次见殿下这般失态的样子…

奉珠回想刚见到那两人时候的感觉,一个浓眉大眼,似乎挺凶恶的样子,另外一个却眉清目秀的,只不过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是病恹恹的…多么奇怪的两个人,可是殿下对他们却是无比的亲昵,竟将所有的宫人都赶了出来,单独同他们两个叙话,要知道,那两个可是陌生男子,殿下如此做…

忍不住又看了眼前的国师大人一眼,奉珠心想:“殿下这么做,国师大人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莫非是生气了所以才不理我?不如我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想到这里,急忙侧耳过去向着殿内倾听,然而闷闷地听了半晌,却始终听不清殿下到底在跟那两人说什么,只听到隐隐地欢笑声音而已。

奉珠心底无比颓丧,讪讪地重新又站直了身子,这才又偷偷地去端量身边不远的国师大人。

冷风中,金紫耀默默站了一会儿,才又说:“找个人,去太医院召位经验丰富的御医过来。”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旁边的内监急忙上前领命,转身而去。金紫耀停了停,又说:“一会儿里头找人的时候,都伶俐一些,另外,时候也不早了,许嬷嬷,劳烦你看着点,别让殿下太逾矩了。”

许嬷嬷听国师大人亲自点名。急忙垂头说道:“是。奴婢领命。”心中知道国师大人是担心公主殿下太过忘形。同那两个陌生男子太过亲近地话。有碍声明。要自己多看着点。

这边金紫耀又静静站了一会儿。最后转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地风华之殿。这才转身。向着走廊一端走去。

奉珠明盏双双抬头。目送金紫耀离去。眼中有敬慕。也有怜惜。正看地出神。听地里面是小楼地声音叫道:“立刻去传御医。”

奉珠明盏惊了惊。不知该怎么说好。许嬷嬷转过身。沉稳回答:“回禀殿下。已经去了。”

而这瞬间。国师大人地身影已经走地不见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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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传人出宫,到你家里说一声,别让两位老人家担心了。”小楼安抚下方正,才又说。

那边周简粗声粗气说:“那我呢?”

小楼白了他一眼,笑着说:“你没伤又没痛的,一会儿自然是要出宫的,在这里叫什么叫?”

周简一呆,旋即吼道:“什么!让他留下,我出宫,小楼你这摆明了是偏心!”

小楼笑眯眯地说:“让我不偏心,好啊,你立刻在身上划出一道两道伤痕来,我立刻也让你留下,派人去你家通知。”

周简脸涨得通红,说:“这可是你说的,我,我…”目光四处逡巡扫视,想找个趁手的家伙出来,他进宫时候身上的兵器都被侍卫搜去了,一点儿铁器都没带进来小楼跟方正见他神色焦急,眼见是当这句玩笑话为真了,小楼一怔之下,心头觉得愧疚,想自己现在毕竟身份有所不同,不该如此欺负老实人的,立刻说:“好啦好啦,你这个傻瓜,难道我真的会要你…哼,方正一个人住在这里,万一认生睡不着怎么办,当然要你作陪啦,相互也有个好好照顾。”

周简听小楼这么说,这才转怒为喜,一把拉住小楼的手,笑着说:“小楼你对我太好啦,早说啊,急死我啦。”

小楼反握了握他的手:“你啊,说你聪明你真是令人意外的聪明,说你笨你却又是笨的气死人,对了,你先前出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周简眨了眨眼,说:“我对方正说过了,原本我跟几个兄弟出城,是想投奔界南关对抗大秦军的,只不过张将军忽然宣布撤离,我们虽然不明所以,却也只好乖乖听令,没想到最后张将军才说是国师大人的诱敌深入之计,国师大人

聪明绝顶哇!”

小楼听到“国师大人”四个字,抿嘴一笑:“当然了,世间谁能有他更聪明。”

方正坐在椅子上,闻言看了小楼一眼,双眉微皱,若有所思。

周简却叫道:“小楼,方才在外面的就是国师大人吧,那可真是丰神俊朗,好似仙人一样,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人啊…”

小楼立刻得意洋洋起来,方正在旁边说:“好啦好啦,国师大人当然是不同凡响的,瞧你说起来两眼放光的样子。”

周简看他一眼,说:“方正你别嫉妒,本来大爷我长的也是不同凡响了,你仅次于我,没想到天外有天,这国师大人一出,却是将你我的风头都压下去了。”

小楼听他这么说,在一边笑的肚子疼,方正强忍着不笑,周简得不到应和,回头瞪向小楼,说道:“怎么,小楼你笑什么,我这话说的不对么?”

小楼咳咳咳嗽两声,直起腰来,说:“对对,很对。

这话说的再对不过了。”

周简这才呵呵笑了起来,正在热闹之时,听得外头有个略微苍老的声音说道:“殿下…太医院的御医来了。”

“来的好快!”小楼怔了怔,慢慢收敛了笑,这才说:“好吧,让太医进来吧。”

那人答应了一声,风华之殿的殿门大开,御医跟身后背着药箱的内监双双进入。旁边的门口,显出许嬷嬷的影子,躬身说道:“另外好叫殿下知道,时候已经不早了,殿下也该是时候休息了。”

小楼闻言默不作声,看了一眼许嬷嬷,又回头看看方正周简,眼珠一转,想起了什么,于是说:“好的,稍等一会就可。”

方正看出端倪,心中犹豫看向小楼,却见她一脸的若无其事,御医上前,躬身行礼,说道:“见过御公主殿下。”

小楼点点头,说道:“起身免礼,劳烦太医给本宫这位朋友把把脉。”

御医起身,这才上前,握住方正的手腕诊断起来。

小楼后退一步,看了一眼周简正在关注御医给方正把脉,她走了两步到了门口,低低地问道:“许嬷嬷,方才…国师大人可在这里?”

许嬷嬷头也不抬,沉声回答说:“是的殿下,国师大人方离开不久。”

小楼怔了怔,问:“才离去?”

许嬷嬷答应一声。奉珠在一边上忍了多久,终于没忍住,冲口说道:“殿下,国师大人去的地方,似乎是金阁殿…”

才一出口,许嬷嬷锐利的目光刹那射了过来,奉珠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一步,头低下不敢再多话一句。这边小楼呆了呆,喃喃问道:“去了金阁殿?”金阁殿,金阁殿,嘴角说着,脑中却随着这一个词的开启而慢慢地出现一副画卷…阳光之下,那金色的宫殿浮在水面上,于阳光的沐浴下出了耀眼的光芒,天光云影,碧绿的水面上倒映出的还有金色的垫个楼台,浮光掠影,宛如人间仙境,叫人咋舌惊叹又心生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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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听说拢翠袖的苏楼主风姿天下无双,今日一见,却是闻名不似见面,见面更胜闻名。”

听雨南楼之中,分宾主对坐好了,诸葛小算羽扇护心,慢慢地说,双眼望着对面那人温润清雅的面色,于心底啧啧称奇。

“阁下客气了。”苏怀南淡淡一笑,回看向诸葛小算,“雨夜悄然来访,必定是有事了,不知,阁下所来为何?”

诸葛小算笑得人畜无害,说道:“其实在下虽然跟苏楼主未曾见面,却已经对楼主的风采渴望良久,幸而在下的君上托付在下这件任务,不然的话,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同楼主见上一见。”

苏怀南略略蹙眉,才问:“阁下的意思是…”

诸葛小算笑眯眯说:“君上托在下有一言相告楼主。”

苏怀南眉眼不惊,说道:“请讲。”

诸葛小算一字一顿,说:“君上说——多谢楼主在鹤嘴关的仗义之举。”

苏怀南双眸眯起,望向诸葛小算,慢慢地说:“你,果然就是大秦神威王爷的军师,诸葛小算么?”

诸葛小算面上露出惊喜之色:“原来殿下也知道在下的名字,真正是…惶恐之极。”说着,举起袖子来作出要感激涕零拭泪的模样。

旁边的井木犴看的毛倒竖,而对面那温润的美男子却丝毫都不觉得怎样,脸上反而露出一种悲天悯人式的宽容来,说道:“诸葛军师的名头,谁人不知。请莫过谦了。”

井木犴心中想道:“不论此人是谁,这份虚伪到了极佳的涵养,倒的确是难得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