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小算放下袖子,井木犴细细去看他清秀的瓜子脸上,脸上果然丁点儿而泪水都无,一双大眼睛也很有神而抖擞地望着对面那人,光芒强烈的能将人融化似的,幸而那美男子也不是个泛泛之辈,在如斯的目光凝视下也能泰然自若地与之对视…井木犴内心长叹,心想幸而自己不用掺杂在其中同他们周旋,只负责看戏而已,假如军师一声令下,或负责动手罢了,不然要论起这些文绉绉的纠缠,真是要被这两人玩死了。

诸葛小算放下袖子,扇子挥了两下,才又笑眯眯说:“君上说,受人恩果千年记,楼主的大恩,君上

心了,若是有朝一日楼主有用得上的时候,请开口说

苏怀南淡然微笑,说道:“未来之事,谁也不能说的清,日后想必还会有相当多要劳烦的时候,多谢王爷美意。”

“不谢不谢,应该的。”诸葛小算含笑点头。

苏怀南微微而笑,不再说话。

“其实…在下心底有个疑问。”诸葛小算再次打破沉默。

“请问。”苏怀南谦和地说。

诸葛小算点点头,问道:“这神风风雨飘摇,时而又烈阳当空,着实难挨…不知以楼主大人的良才美质,怎肯甘心屈服于拢翠袖这小小地方?要知道,风雨狂虐,烈阳灼人啊。”

苏怀南还未开口回答。井木在一边心头一动,想到:“诸葛军师说什么风雨飘摇,又烈阳当空,这岂非是相互矛盾,若说是风雨飘摇,正说的是现在的天气无疑,可是…烈阳,烈阳…金色的灼人的阳光,啊…金色,金色,难道诸葛军师说的并非是天气,而是…”

苏怀南面无异色,清雅开口:“怀南也知居之不易,只不过,天下之大,哪里又不是如此的呢。”

诸葛小算手腕一停,不再摇动扇子,身子向前一探,说道:“楼主大人,其实,君上对楼主之才十分欣赏,曾说过,若是楼主肯去大秦的话,君上定会待以上宾之礼。”一脸的絮絮善诱表情。

井木犴心底一颤,心想:“原来军师先前说的那些话,是为了这句铺垫来的,这不是在裸的延请苏楼主去大秦的么?”

再转头看向苏怀南,却见后仍旧是一片的淡然,似乎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概,微微点头说:“大秦风物,苏怀南常常也觉得思慕,日后若有机会,应该是会麻烦到神威王爷的,只不过…暂时怀南还并无去意,委屈诸葛兄一片好意了。”

井木犴心中长笑三声:“哈哈,诸葛狐狸勾引失败!”于是眼神有点幸灾乐祸地看向诸葛小算。

诸葛小算碰了个软钉子,却似乎并不气馁,嘿嘿笑了两声,说:“也好,一切顺其自然而已。不过在下心底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感觉在下会跟苏楼主在大秦相会。”

井木犴身子一颤:“这神棍,说什么‘预感’,还说什么‘相会’,还煞有其事似的,当时跟情人相见么?”

苏怀南却点头微笑说:“世事难料,也未可知的。苏怀南先多谢过先生的一片拳拳好意了。”俯身微微行礼,灯影里的侧身动作,姿态端的风华绝代。

&&&&&&&&&&&&&&&&&&&

神风皇城之外,大秦军营之中,露天底下,两个人被绑在了粗大的柱子上,衣裳被撕裂开来,身上血痕道道,触目惊心。

“果然不愧是昆仑断狱,居然是这么手下不留情。”一人叹道。

另一人垂着头,说:“早听说罗五哥下手辛辣,众人都怕,先前还以为是对敌如此,这一次我果然是知道了,原来是无论对谁都如此。唉。”

先前那人说:“幸而你我犯得还不算是一等大错,不然的话,这颗大好的头颅,也就不在颈子上了。”

“对啊,我见当时君上都似要求情,只不过罗五哥实在严苛的厉害,我算是领教了。”

“那么,归元,你说,假如时光倒退,你可会选择袖手旁观,或是帮着罗五哥对付管四哥?”

“哼…哼,我不知道…”

“我知道,哈哈,”那人笑道,“我其实也是在心底犹豫了一下,不过,若是时光倒流,我应该还是会放管四哥离开的吧,毕竟是兄弟一场,管四哥犯得又不是这等小错,若是落在罗五哥的手里,恐怕百分百是个死,怎么忍心!”

“地绝你说的对。”归元叹道,“相比较而言,这等小小的伤,又算得了什么,我还挺得住。”

这两人,正是那一次小楼跟方正前来探大秦军营的时候,一起阵前倒戈,阻住了罗五将管平四放走了的十方上将里的两人:泽地归元同天灭地绝。

泽地归元说完了,却又有点泄气,小声说:“只可恨这神风的天气,为什么总是阴雨绵绵,感觉我的伤口都霉了。真难受。”

天灭地绝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说道:“忍一忍吧,熬过了这就行了。”

归元忍不住小小怨念:“其实,若是身子稍微弱一点的,受了罗五哥亲手打的鞭伤,又在这雨里泡这么久吹这么久冷风,过后,也就一命呜呼了。”说着面色有点悻悻地,心想幸亏老子的身体还算好,不然百分百是个冤死鬼。

地绝也笑了笑,说:“说的是,不过,不如此,众人怎么会怕,又怎么会遵守军规呢,人人都似你我,大秦军也就不称为大秦军了。”

正说到这里,有个声音叹了声,一道魁梧身影自暗夜中闪身出现两人跟前。

————————————

使劲刷新使劲刷新,现粉红票还有7张才能加更,于是,只能寄托希望于明天了…

今天已经是23号了哦,不要忘记在月底前将你的粉红小票票都扔过来哦,拜托啦_

正文 南北之争卷 159 金殿不夜

我们这么出来,好么?又不知小楼去了哪里。”

“又有什么…她可是御公主,这皇宫中数她最大啦,我们是她朋友,随便看看又怎样?”那人笑,“噗,反正又不偷她家东西。”

“咳,周简…”无奈地摇头。

“再说啦,这是小楼的家呢,方正,你不好奇小楼以前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吗?”

“我看你是纯粹好奇这皇宫什么样儿而已吧,咳咳。”方正微微咳嗽两声,说道。

“嘿嘿,被你看穿了,”彪形大汉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涩,随即伸手挠了挠脑袋,又说,“其实又怎么样啦,你想,这天下这么多人,谁能够像我们一样幸运居然有机会住在皇宫中?可是小楼说是照顾你的伤,谁知道明儿怎么样?万一你的伤好了,或者他们皇家的规矩多,一早上就赶走我们,那以后出外,难道我们要对人家说:那个皇宫啊,黑漆漆的,我们睡得可香啦。你当别人会怎么以为咱们?还不以为咱们是胡说八道,那多没面子!”周简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引得方正忍不住莞尔苦笑,拿他没有办法。

“好好,随便你啦,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他只好这么说。

周简嘿嘿笑了两声,说:“好兄弟,这才是我周简的好兄弟啦,幸亏御医说你的伤只要静静调养些日子就好了,不然我也不敢就这么拉你出来。”

方正摇了摇头,脑中闪过小楼看着自己时候焦急的双眼,心底一丝柔软,说道:“我的伤不碍事的,唉。”

“干吗唉声叹气的,你还年轻着呢。”周简抬起手来,便要向着方正身上拍过去,忽然想到他的伤,刹那又停了手,眼睛向着周围打量了一番,说,“奇怪啦,这地方怎么竟越来越少人了?”

“是啊,”方正也略微觉得有些不妥,说,“方才我们出大殿的时候才有人来询问,只不过碍于小楼面子才放行,怎么越向着这边走,人也越少了起来?”

“啊…”周简忽地惊叫一声。

“什么?”方正皱眉。转头看向周简。

周简眼睛瞪得乌溜溜地。望着方正。小声地说:“你说…这边会不会是小楼地住处?”

方正一怔。略略皱眉不语。过了一会才问:“不可能吧。若是她地住处。应该会侍卫很多才是地。怎么这里…人声都不闻。”

“可是景色真好。看这水儿多清。这灯笼照在里面。跟看见水晶宫似地。哈哈。”周简放声笑了两声。觉得快意地很。忍不住将领子向外掀了掀。才又说。“我是偷听那些宫女们说小楼是向着这个方向而来地啦。难道不是她住处吗?那这里是…”

他仗着自己腿长。身手又敏捷。不比方正受伤。行动谨慎又慢吞吞地…

周简一个箭步跳上了走廊的栏杆,急得方正叫:“喂,小心些。”

周简不在意地跳下来,转到另一边,又重新跳上去,端的是身轻如燕,方正见他乐此不疲,如一个大孩子般,便也只好笑笑,任由他去了,那边周简跳了几下,忽地嚷道:“咦,那是什么,光灿灿的…”

方正不以为意的,背着手向前走,略转头处,望见走廊下的湖水中,飘荡着绿色荷叶片片,其中有半开的快残了的荷花,露出了圆碌碌的莲蓬,风吹过来,荷叶会微微地摇动,隐约随风带着些荷叶的清香。

方正看的入神,他最喜欢这些,见状不由地放慢了脚步慢慢欣赏,过了片刻,却听到前方周简叫道:“方正,你快来,快来看看,可是我眼花了?”

声音激动又带着些惊慌失措,方正不知道周简怎么了,是不是真的闯了祸,急忙加快了脚步,向前冲出了十多步,才看到周简正站在栏杆旁边,抬头望着前方怔怔地一动不动。

“你怎么…”方正本想问周简到底发生何事的,可是一句话未曾说出,忽地又顿住了,头慢慢地转过去,看向了正前方,宛如湖中心,显出了金碧辉煌的一座亮晶晶的宫殿,那边灯火光通明,宫殿梁柱上雕花玲珑,精致又美丽,整座宫殿花团锦簇浮在眼前,映的那边宛如不夜天,连水面上也是金影闪烁,真如是哪家神仙府邸降落凡尘,在此停留片刻。

“方正,方正,你看到了?”周简声音有些哑哑的。

方正自然是看到了,只不过一刹那被这种奇异的美给震惊住,竟无法开口说话。

“不是我的错觉吧?”周简喃喃地,伸手向着自己的脸上擦了擦。

方正心底想:“当然不是你的错觉,只是…奇怪的很的是,皇宫中怎会有一座这样的金色的宫殿?而且,这宫殿竟如同是浮在水面上一样,再看周围,却没有任何通向那边的路径,那…这究竟是皇宫中的宫殿,还是真的是天上的神仙偶然将府邸暂时降落凡间?”

两个人被这种绝美震撼,一时之间忘了开口说话,方正直觉觉得这突然出现眼前的宫殿有些不简单,再看周围,他们一路走来没有一个侍卫出现,按理说皇宫内的侍卫戒备森严,一刻钟便会有侍卫来巡视换班,可是这里却丝毫没见任何侍卫宫女以及内监的影子,那唯一的解释恐怕只有一个:也许是皇宫内的大家都是知道的,这个神秘又美丽的地方是个禁地,所以都不约而同地不敢靠近。又或者,是某个人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这边…

夜风吹过,方正忍不住抖了一下,心想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跟周简速速离去的好,只盼不会有人发现他们两个逗留过这里。

想到这里,方正立刻出声唤道:“周简,我们…”

正在这时,耳畔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声,划破沉沉夜色。方正一怔。

周简转头,双眼在暗影里烁烁发光:“方正,你听到了什么没有?”

方正的心砰砰直跳,只觉得跟周简夜游到此实在不是个明智的做法,直觉告诉自己,此刻立刻转头离开最好,总有一种不祥的祸事临头的预感,可是…他咬了咬牙,说道:“没,没有,我们走吧。”伸出手来,一把握住了周简的手腕,拉着他转身便要走。

“不…我方才似乎听到。”周简迟疑着,似乎也知道这话不能等闲说出口来。

方正更希望他不要说出来,心慌意乱地拉着周简向前走。周简见他行为如此失常,忍不住怔了一会,心头记挂着那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回头去看,这一看,整个人

在了原地,如神话传说中回头看了一眼天神便被罚做V一样。

方正脚步凌乱,忽地察觉周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忍不住有些气恼,叫道:“周简!”跟着回头过去。

周简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双眼直勾勾地看向那金碧辉煌的彼岸宫殿,似乎看到了什么鬼怪精灵,眼睛瞪的大大的,却是一声都说不出。

方正心底有个声音在叫:“不,不能看不能看。”然而却仍旧忍不住眼睫一抬,看向了那边,这一看,却正如周简一般无二了。

两个人齐齐地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彼岸的宫殿,而在那不夜天之中,灯火通明之下,他们看的真切,有两个翩然若仙人的影儿正站在一处,其中一个牢牢地抱住了另外一个,而后低头,坚定又炽热地吻落下去,如此缠绵激烈,难道仙人也动情么?

方正惊骇看着,心底想:“这一定…是个错觉,是幻觉。”

而周简想:“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们两个人…不不,这不可能的。”眼睛却是片刻都移不开了,只见那娇小的人影被人牢牢地拥抱在怀中,而周简的脑中忽然出现那么一幕,在街头上,他跟方正找到了小楼的时候,她正依偎在那个人的身上,脸上足幸福的微笑,是他从来都未曾看见过的。当时他的心中还有些惊愕,以为小楼只是无力,所以靠在那人身上休息片刻,谁想到,谁能想到,现在,现在他们竟然…

——小楼…跟国师大人?

&&&&&&&&&&&&&&&&&&&&

小楼交代了所有事宜之后,便匆匆地离开了风华之殿。

许嬷嬷本是要跟从的,可是她却一反常态的固执坚持不要人跟随。

奉珠跟明盏心中隐约知道小楼为何如此着急,倒也不想跟着她…只是许嬷嬷自然也知道,脸上十分的不悦。然而她再严厉,经验再丰富,也不过是个嬷嬷而已,怎么能拗得过身为御公主的小楼威风。

她要去哪里,谁敢阻止。更何况她想去的那个地方,原也是没有人能阻止的。

传说,自从金阁殿建成之后,踏足过哪里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自然是御公主殿下,另外一个,却是国师,金紫耀。

唯此两人,其他人严禁停留,就算是御公主失踪这段日子,也无人敢踏足其中,曾经有一次飞绫君想要进入,走到中途却忽然失足落水,在水中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被人救出来,大病一场,自此听到金阁殿三字便不由自主地冷颤。

这金阁殿原本也只是为了一个人而建立的。

金阁殿,金阁殿,昔日的大汉天子曾经对一个心爱的女子说:等你长大了,朕就建一座金屋子让你住。那是金屋藏娇的故事,被人传说泛滥,而世人谁知道,神风的御公主殿下,却为了某个人而建立了一座浮在水面上的金色宫殿,传说在阳光灿烂的日子,远远地眺望这座金色的殿阁,那耀眼的光芒会将人的眼睛给射的瞎掉。

小楼喝退所有侍从,向着金阁殿所在的方向匆忙走去。

到了湖水边上,她远远地眺望那湖中心的宫殿,光芒璀璨,似乎是一个温暖的怀抱,等待她从凄风苦雨中的归来,忍不住双眸立刻通红了。

小楼低头,看了看毫无通路的水面。

寻常人是看不出的,尤其是在夜里,他们不知道这金阁殿的玄机,并没有设立长桥或者浮木之类的供人通行,而是在水中埋藏了暗桩,人若是想到宫殿内,需要用内力,又借水下的暗桩力道,才能平安到达那边,若是白日灯火通明,又不怕湿了鞋袜的话,可以慢慢地渡水而去,昔日飞绫君便是如此做得,只不过这样做也十分危险,那暗桩小小,若无绝好的轻功,一不小心就会跌落水中。

小楼咬了咬唇,提着裙子逡巡了一会儿,不知道金紫耀是否在那边,只不过…阔别这宫中两年有余,再见这金阁殿,心中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无法抗拒的想一探的欲望。

在这湖边,她犹豫了片刻,才终于踏足出去,脚浸入了冰凉的湖水当中,浑身顿时打了个寒战,“啊”地低低叫了一声,缩了回来。

过了一会儿,才又重新鼓足了勇气,一步一步踏了上去,暗夜之中,靠近金阁殿的旁边自然是灯火辉煌,可是这边毕竟阴暗,小楼感觉冰冷的湖水蔓延淹没了双脚,爬上小腿,差点也支撑不住跌落水中,只好暗暗提一口气,试探着迈步向前,凭着以往的记忆,再用上轻功,竟也飞身向前掠出了许久。

只不过她的武功毕竟不是十分精纯,又因为受伤,还是暗夜,冷雨嗖嗖,湖水又冰,只飞身出了一半,便已经支撑不住,心头暗暗叫苦,人却忍不住向着湖面上坠落下去,此时此刻,小楼心底只想:周围千万不要有任何人看到啊,不然的话,可真是颜面无光了。

正在怀着壮烈的坠水之心,眼前,一道白光自金阁殿内闪身飞出,小楼的脚尖刚沾到湖水,那人影已经激射过来,伸出手臂,准确无比的擒住小楼的手腕,将她向着自己的方向拉过去,小楼一怔,人已经飞身而上,立刻被他抱在怀中。

“你…你在这里?”小楼惊喜交加,望着那人的脸色问。

那及时飞身而出救美的人,自然正是金紫耀了,他抱定了怀中人,面色如旧,一言不发地向着金阁殿的方向飞身过去。

金紫耀武功高超,人又美,这一番动作,宛如仙人凌空飞翔,衣袂徐徐翻飞,长发招摇,金眸淡定无波,风姿超绝之极。

两人破空迎风,小楼趴在他的怀中,起初还紧张地抓住他的胸前衣裳,不一刻却安心下来,只觉得宛如无翼飞翔一般,刺激而又安心,头发被风吹向身后,何等惬意。而她目不转睛地望着近在支持的金阁殿,又看看身边的人,深深恋慕,仿佛全世界的景色都退却,只剩下他,跟面前通明辉煌的殿阁,那是她,为了他而建立的宫殿。

&&&&&&&&

翻滚,今天一整天粉红票只多了两张,悲催的人生啊TT

正文 南北之争卷 160 情生意动(粉红299加更)

你果然在这里…”小楼望向金紫耀,略带欣喜地说

待金紫耀抱着小楼轻飘飘落地,手臂离开她的腰间,小楼才缓过神来,抬头怔怔看他一眼,却又不敢继续看下去,一边问,一边扭头看一边的灯光闪烁,映在水面上,倒影如一朵金花绽放,何其耀眼,只不过小楼心底知道,无论怎样耀眼的东西,都比不过眼前这人的一张容颜,或者一个眼神,所以她不敢再看,生怕在他的容色眼神之中,迷了心智

“殿下是特意来寻臣的?”金紫耀若无其事地问,双手背在身后,似没有发觉小楼的窘迫神色,那种漫不经心的面色,又似乎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不会引发他的兴趣、让他动容。

小楼听他这么问,一时语塞,想了想才勉强地回答说:“那个…我,本宫…随便走走。”

金紫耀见她神色,分明是口不应心,却不点破,淡淡一哼,说:“那殿下可要小心,这秋日水凉,若是不小心跌入水中,可是大病一场。”

小楼一怔,觉得他的神色大不如寻常,虽然言语中谦恭,可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似乎隐隐带着刺一样…

可被他这么一提醒,小楼却又才醒悟过来,双脚一片冰凉,似乎还是踩在了水中,又似踏在冰面上,要多难受有多难受,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急忙低头去看。

她方才试探着踏水过来,双脚早被湖水湿透了,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当着金紫耀的面,也不好做什么,只好忍着,讪讪地站在原地,更觉得难受,而面对这样冷人,忽地生起一种“我原本不该来”的想法。

正在怔怔地不知所措,那边金紫耀已经大步走了过来,不由分说拉住她的手,转身向着金阁殿内就走去。

小楼一惊,印象中从未见过金紫耀如此大胆轻慢,这突如其来的举止,分明是失礼之状,可先前他还一口一个“殿下”的叫着她,奇怪的是,她这次却没有觉得反感,似乎隐隐地嗅到他的怒气跟不满,所以自己竟不自觉地容忍跟退缩了,大概是因为以前他从未如此反常吧。

就算是金紫耀大胆地握着她的手,引着她向着殿内走,她都没有办法反抗,心底的疑问刚浮出来,又吞下去。

金紫耀地手大而温暖。牢牢地握着她地手。小楼身不由己随着他向内走去。脚下一步一个水印子。她低头看看。双脚湿漉漉地十分难受。忍不住又忧愁起来。

目光扫过金紫耀握着自己地手。叹一口气。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懵懂又毫无顾忌地御公主了。若是以前。定会兴奋地满面笑。然而现在情况不同。大秦地使者还在皇城之内。这又是内宫。不比外面。幸而这周围无人…她地手被金紫耀地手暖暖包裹着。小楼心底暗暗叹一声。不再多想。

金紫耀拉了小楼进去。这室内比外面更加地灯火通明。不用寻常地油灯蜡烛。多用得是稀世所有地大颗夜明珠镶嵌。光芒大盛。照地室内宛如白昼。

当初建造这金阁之殿地时候。用了大量地金箔。跟黄金等物。整体地颜色便多数以金色为主。室内都是如此。又用宝石明珠等珍奇之物当点缀。件件宗宗。都是大手笔。当时小楼年少。有压不住地轻狂。只想对他好。挖心掏肺在所不计。宫内又无人敢明目张胆反对她。若她一日在神风。这天下便也是她地。自然是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建这座宫殿。虽然表面不语是为了什么。众人心底却老早就知道这宫殿所为何人。

&&&&&&&&&&&

“紫耀哥哥。”踏足进了这阔别两年地殿内。小楼才有些惶恐。叫道。“你拉我进来做什么?”她心中惦记留在风华之殿地周简跟方正两人。更。她若是晚了不回去地话。许嬷嬷等地宫人该起疑心了。

金紫耀伸手掀开云锦垂帘,帘幕闪了闪,兜起一丝阴影,小楼闭了闭眼睛,脚下踉跄随着进入,已经过了内堂,入了内室。

“紫耀哥哥…”她的心嗵嗵的在跳,似乎有觉察到什么不对。声音也越发微弱起来,金紫耀紧紧牵着她的手,小楼忽地觉得他的手心炽热难耐,仍忍不住叫她惧怕这种热度起来,手上一动,似乎要挣扎,可是怎抵的过他的力道?

金紫耀拉了小楼进了内殿,夹杂温香扑鼻,是桌面点燃的一炉檀香冉冉,而面前是偌大一张古色古香的雕花大床,小楼极想停步,然而距离那边已经不过几步遥远,金紫耀略微用力,她醒悟过来之时,人已经坐在了床边上。

“把鞋子脱掉。”金紫耀命她坐定,才说。

小楼迟疑,抬头看他:“可是…”

金紫耀双眸一抬,望向她面上,再也不多说一句话,小楼却抖了抖,情不自禁地乖乖顺从说:“好的。”

低下头来,伸手去脱鞋子,手碰到了冰冷湿透的鞋面,又停了手,略微犹豫地看向身边的他。

金紫耀似乎正在沉思什么,没有注意到她的注视。小楼静了静,急忙伸手将鞋子脱掉,露出白色的罗袜来,也已经饱含湖水,冰凉沁人。

金紫耀脚步一动,人已经走开,小楼的手势正在放慢,见状急忙加快,将袜子急急忙忙脱下来,的袜子跟鞋子摆在眼前,颇有些窘迫,小楼心动,想将他们藏起来,可一时不知要望哪里放才好,正在迟疑,似乎听到他去而复返的脚步声,这么快,小楼一急,急忙连同鞋子一起踢到床底下去。

金紫耀回来床边,低头看床边上什么都没有,面色一怔,小楼早就将双脚缩回被子里去,双手抱着膝盖,只管低着头,也不敢看他一眼。

“脚的,不擦一下么?”他忽地开口,声音很轻,并不见敌意。

小楼一呆,转头看他,却见金紫耀站在床边上,手中握着块雪白的帕子。

小楼心头一动:“啊,原来他先前就留心到我的鞋子湿了,而方才离开,是想拿帕子来替我擦脚的,可是我…”想到这里,脸腾地红了起来。

金紫耀将帕

旁边的架子上,静静站了一会,才缓缓地坐到了另一T

小楼在床头,金紫耀坐在床尾,两个人谁也不做声。

“我有个问题,想要问殿下。”金紫耀沉默了片刻,忽然出口问,可是双眼却不看向小楼,只看着前面的一张桌子,似乎那桌子上有什么东西深深吸引到他。

“是什么,你问吧…”小楼问,偷偷地缩了缩双脚。有棉被盖着,浑身才逐渐地温暖过来。

金紫耀怔怔看了一会儿那除了一盏檀香炉并无他物的桌面,如梦初醒般说:“你…”顿了顿,才又说,“我知道这个问题很傻,可是…”

小楼听他语气十分的迟疑不定,大为吃惊。金紫耀做事,向来爽快果断,他是个绝顶聪明之人,生死决断也是一刹那的事情,可今儿个这种语气,实在是叫人心头生疑。

周围别无其他声响,除了两人不说话时候的呼吸声,小楼有些紧张,似乎是被金紫耀所传染,眼珠骨碌碌转了转,才问:“到底,是什么?你问啊。”

心底实在好奇,忍不住探身向前,靠得他近了近。

金紫耀却仍旧不看她,不知是格外的笃定,还是怎样,小楼只看到他的睫毛眨了几番,才终于开口说:“你…你的心底,当我是什么?”

说完这句,那白皙的脸上,也逐渐地泛出了粉红的颜色。

小楼心头一怔,身子一僵

她对金紫耀是一见钟情,从此陷入迷阵醒不得,眼底再也无他人,心中自然当他是最亲的那个人,而他对她却始终都是不咸不淡,保持距离,中规中距的令人发指,一直到最近她又迫不得己现身,情况才有所改观,金紫耀这万年冰山竟也有要融化的时候,宁远寺那一夜,可谓是小楼今生今世都没有想到过的亲昵,事后不停回想,都以为是一场无比美丽的梦幻而已,那么不真实,那个任凭她摆布的柔情似水的他,真的是金紫耀吗?

退那关键一步的想,若一切没有大秦来使,也许,尚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她会仍旧如飞蛾扑火一样,从此追随他不放。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