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紫耀停了步子,并不回头,只慢慢地说:“微臣自然是要出宫的,殿下,夜深了,殿下也早些休息吧。”

飞绫君几乎不信自己的耳朵,方才她被周简擒住,若是有眼睛的人,都看的一清二楚,何况是耳聪目明锐利如金紫耀?可是!他竟然对自己的窘迫跟屈辱视而不见?反而对着那侵犯自己的男人和颜悦色?说什么?“你们是御公主的客人”?哈,是了是了,飞绫君心中忽然大叫:对!她神风小楼的客人,竟比她飞绫君重要啊,就算是两个陌生的无礼男人,只要跟神风小楼沾上点关系,在金紫耀的心中,都要比她飞绫君更尊贵三分!

可恨啊!

“国师!”飞绫君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怒声说道,“这人无礼冒犯于我,国师竟视而不见吗?国师可是想包庇他们?”

金紫耀皱了皱眉,缓缓转身,说道:“人必自辱而人辱之,殿下。请问殿下,你这么晚不休息,跑到这风华之殿来做什么?”

飞绫君心头宛如受到重击,一阵阵的颤抖,几乎站不住脚,怒视着金紫耀,捏着拳头说道:“本王…是来找御公主叙话的,又如何?这帮狂徒拦路不让本王进去,反而胁迫本王,难道反而成了是本王的错了吗?”

金紫耀依旧是波澜不惊,耐着性子回答说道:“殿下,御公主白日劳累,这时侯怕是早歇下了,殿下就该知难而退。

这帮人是见殿下来的急,所以护主心切吧,臣想,恐怕…还是殿下您动手在先,他们才忍耐不住出手的吧?”

飞绫君后退一步,没想到他只是出现这么短的时间,竟能将现场看的清清楚楚,推测的也一如发生一般,果然聪明!只是…

飞绫君握了握拳头,重说:“国师,就算是本王动手又如何,难道本王不能教训一个无礼的奴婢了吗?他们因为如此而对我出手,国师大人反而帮他们说话?”

金紫耀看她一眼,才又说:“殿下,这两位是御公主的客人,本是该好好招待的,殿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再说,殿下也没有受伤,何不退一步海阔天空呢?这两位朋友,御公主是极其重视的,万一此事给御公主知道了,公主怪罪下来,说殿下欺上门来,殿下要如何说?”

官大一级压死人,飞绫君心头委屈至极,她不过是区区代君,论起身份来,自是千比万比,都比不上小楼的,金紫耀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她现在,不过是仗着一点儿把柄,又因为小楼对她态度温和,所以会肆无忌惮地欺压上门来,然而若是小楼翻脸无情的话,她的心头,又何尝不怕?以前那个神风小楼,说一不二的时候,手段狠辣不由分说的时候,飞绫君也见识过。

飞绫君想发作,可是现场无一个人站在自己这一边,就算她有些知晓,此刻神风小楼未必是在风华之殿内,可她的存在,毕竟也是对自己的一大威胁,飞绫君忍了又忍,差点将自己忍得爆炸,想说几句话,却又说不出来,只怕一开口就玉石俱焚。

金紫耀见她脸色变幻,是明明愤怒到极点却又苦苦压抑的表情,他心头一动,缓缓摇了摇头,才又温声地说:“殿下,夜寒风重,殿下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飞绫君正处在火山爆发的犹豫期间,忽地听到金紫耀如此和颜悦色的说话,不由地抬头,望向他面上。

灯光之下,之人的容颜就在跟前,仍旧是百看不厌的,目光沾上,便有些移不开,痴痴地望着,刹那似乎忘记了所有。

金紫耀见她忽然故态萌生,那双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心底厌恶重生,双眉一皱,微微躬身,说道:“殿下若无其他事情,请起驾回宫吧,臣也要出宫去了。”

飞绫君见他恭敬的样子,本要开口说几句话的,然而随着金紫耀的微微动作,一阵清风顺着吹拂过,他身上丝丝幽香,传向了飞绫君身边。

那种香气…如此熟悉,又叫人如此…厌恶!飞绫君一呆,旋即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整个人僵硬地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分毫。

金紫耀见她久久不回应,也不等待,转过身欲走,飞绫君忽地冷冷开口,问道:“国师大人,请留步。”

金紫耀缓缓停住了脚步,微微的侧耳倾听。

飞绫君望着他孤傲背影,心中如万箭射过来,一根根刺入肉中,疼得无法自持,压抑颤抖说道::“国师大人,请问你先前在哪里?”

金紫耀心头一动,双眸垂下,略微犹豫,才说:“殿下问这个做什么?”

飞绫君见他不回答,厉声又问道:“国师大人你究竟在哪里,何不明说?”

金紫耀想了想,仍旧淡淡回答说:“方才,我在御书房寻一本折子。”

飞绫君心头哈哈大笑,面上却阴晴不定,望着他的背影,说:“好,很好,夜深了,国师大人忧国忧民,也该是时候休息一下了,请尽快出宫吧,本王就不送了!”

金紫耀见她如此痛快,却明显是负气而言,点了点头,说道:“是…”也不再反驳,举步走了。

那一边上,周简已经走到方正旁边,两个人站在一起看着飞绫君同金紫耀的对话,一直见那人漫步而向外走去,周简才叹一声,转头看向方正,低低地问:“你说…你说他们…他们到底有没有…”

方正狠狠地瞪了他一记,周简被他锐利的目光瞪得浑身抖了抖,全无方才欺负飞绫君时候的嚣张跋扈,嬉皮笑脸地举手说:“好好,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

他这说话的声音却大了点儿,飞绫君听到了,转过头来,又看向周简。

周简缓缓收敛了笑意,回看向飞绫君。

飞绫君望着他,下巴微微一挑,慢慢说:“姓周的恶徒,你给本王记住,这笔账,还没有完!”

周简挤眉弄眼一笑:“行行,我也记下了行不?”

飞绫君却没有再发作,冷冷地说:“走!”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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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南北之争卷 166 宫中无瑕(粉红428加更)

香隐隐,红帐影飞动

小楼低低地“嗯”了一声,自迷梦中醒了过来。

浑身软绵绵的,似乎所有力气都被抽走,手指都懒得动弹一下,睫毛一动,双眼迷离的睁开,向上看去…床帐静静垂着,纹丝不动,如温柔的呵护,而身边,似乎还萦绕着某人熟悉而让人流连的气息。

啊…小楼惊了惊,手刷地抬起,扶住自己的额头,眼睛转来转去,心神震荡。

怎会在这里?怎会晕厥过去?怎会…是一个人?她闭了闭眼,眉头皱起,迅速地回想方才发生的事情…随着回忆点点清晰起来,小楼的脸也越发红起,如火如荼,无数场景铺天盖地冲她而来,浑身因此而逐渐陷入灼热,天,她情不自禁呆住,怎么忘了…自己是跟…他在一起的啊…而当时,他…紫耀哥哥…

小楼手按着床面,慢慢起身,身子仍旧是无力的,仿佛被人拖着行了很长很长的路,累的不成,忍不住细细叹了一声,察觉还有些头昏脑胀,她伸手,重新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忽然想起一件事,身子一抖,急忙低头去看——

随着她起身,被子擦落下去,露出上身,小楼低头看到,上身的衣裳赫然是穿的整整齐齐的,她一呆,心想:“奇怪,先前跟紫耀哥哥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分明是被他…”想到当时的旖旎场景,顿时含羞垂眸下去,却又想起另件事,急忙伸手,迅速将盖着身子的被褥掀开。

长裙,端端正正整整齐齐地掩在脚腕处,整齐的似乎从未被人动过,可是,明明…

裙裾飞扬之际,是他无视自己的求饶,握住自己的脚腕,将双腿缓缓分开…

脑中蓦地浮现出一幕荒唐迷乱的场景来,以及那叫人脸红心跳心动过速的呻吟同喘息交织的声响,这么清晰,似挥之不去,小楼咬了咬唇,坐定了身子,伸手拉起被子至胸口处,屈起双腿,随着动作,双腿摩擦,引发一股奇异的感觉绽放开来。

“啊…”小楼低低惊叫一声,下意识地挺了挺身子,眼波闪烁不定。过了一会才又垂下头来,咬着唇想:“我,我这是怎么了…当时怎么会昏了过去…当时,当时我叫紫耀哥哥停下,他却不听,然后我就…就…那种感觉,好可怕…唉…”她无意识地伸手,茫然向着双腿之间探去,忽然又惊觉过来,猛地缩回手,羞道,“天啊,我在做什么…”

捂着脸静了一会。脑中忽地又想到一件事…不由怔住。

“…可是…”小楼皱着眉心。惊疑不定地想。“以后发生了什么?我到底跟他有没有跟紫耀哥哥…可是为什么我都没什么感觉。除了当时…”一不小心又想起当时地场景。心跳荡漾。小楼伸出手来捧住脸。喃喃说道:“好羞人。好羞人…我怎么会、会那样。紫耀哥哥…”悄悄喊出这个人地名字。窃喜又害羞地扭住被子揪了几把。又摸摸自己发热地脸。复有点疑惑。想:“可是我毕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了…”

她痴痴呆呆坐着。一会儿自言自语。一会儿心潮澎湃。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咯咯傻笑。

想到金紫耀地时候。忍不住抓住被子娇怯地一阵揉搓。似乎那被子已经是他地化身。虽然告诉自己不能去想更多。可仍旧忍不住会细细回想。跟他地每一个相处地细节。他地每一个动作。那种让人夺魄地眼神。那种絮絮善诱如哄骗如不由分说地声音…啊。想到叫人脸红心跳地时候。便会羞得倒身下去。被子蒙住脸。在床上滚来滚去。一边情难自已地低低害羞地低低叫。

锦被蒙了头脸。有点儿闷。小楼躲在黑暗里。静得躺着身子。心兀自嘭嘭乱跳。忽地慢慢想到:“我曾听楼中地姐姐们说。女性地第一次是会有点不舒服地…除非。除非是那个人地手段比较高超…难道。是紫耀哥哥他…”她恨自己地胡思乱想。却又着实情难自禁。忍不住惩罚自己一样使劲咬了咬嘴唇。虽然知道没有人看到她也不会有人笑她。仍旧忍不住将脸埋在了被子中。让被子堵住自己忍不住地胡乱叫声。

“紫耀哥哥去了哪里?为什么会留我一个在这里?”忽地想到这个关键问题。忍不住又浑身一凉。被被子盖住地黑暗中。有些担忧地想:“难道是我…因为我昏了过去。紫耀哥哥见我这样。生气走了?还是…还是…唉…”她想地太多。忽然想到了在楼中地时候。那些姑娘们曾经聚在一起。唧唧喳喳。七嘴八舌地交流。说什么哪个姑娘地技术好。在床上叫男人欲仙欲死。哪个地功夫又差一点…然后又彼此交头接耳或者肆无忌惮地交流经验。每当这时侯。小楼都是忙不迭地躲开。又或者因为她地心思不在上面。那些话语。飞在空中。擦身而过。是完全听不到耳朵中去地。

她只以为她毕生都不会遇到那种情形,因为她从来都没想过,会跟任何一个男人发生这种关系…何其难看,何其难堪…可是,居然,居然也有这么一天。

小楼呆呆想着,忽然竟有点后悔当时为何没有多听听…果然,多学习一点东西是没有错的,千古真理。

周围静静的,被子里闷闷的,小楼全不觉得,一手捏着被子,一手填入嘴里,呆呆地咬着手指头,无意识地啃着,脑中乱成一片,就是想不通金紫耀为何突然离去,想不到原因,便只好将所有归结到自己身上,认定是自己表现不甚良好的原因了…

正在仿佛走火入魔一般,痴痴怔怔的,听到有个声音在殿外叫道:“殿下,殿下你可在里面?”

小楼听了这个突如其来声音,一惊,仿佛头顶刹那浇落了一场冷雨,顿时清醒过来。\

她浑身一抖,手捏紧了被子,迅速镇定下来,听那声音,却是熟悉,小楼将被子从面上掀开,眼睛转动,沉声问:“外面,是许嬷嬷吗?”

她的声音不高,那人却听得清楚,平声回答:“正是奴婢。

小楼心跳不休,重新将被子掀开,打量自己浑身上下,细细看去,都无有不妥之处,这才说:“嬷嬷,你先等一下,本宫一会会出去。”

“是,殿下。”许嬷嬷回答说

小楼起身,跳到床下,双脚落地之时,只觉得身子酸软,毫无力气,很是难受。

她伸手撑着床面,想:“我怎么会浑身没有力气?又不是饿了的感觉…好像没有精神,莫非是病了?”

定了定神,才发觉脚上竟已经不是的,一双洁白的罗袜,套在脚上,暖暖的感觉,小楼一惊:“奇怪啦,我的鞋袜分明都湿掉,被我踢到床下去了,怎地脚上又会多出一双袜子来,还是这么干净暖和的。”

她心头一动,低头掀起床罩,寻自己的鞋袜,然而床下黑漆漆的,她凝眸看去,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小楼皱着眉站起身子,目光闪烁之际,这才发觉就在自己的旁边,放着一双整齐精致的鞋子,却是干干净净,不沾任何水渍,

她呆看了片刻,心底雪亮:这必定是金紫耀特意替她取来的,担心她若用的话,会鞋潮寒侵。

小楼弯腰拿起那双鞋子,看了半晌,心头感动,同时先前的顾虑也略微飞散,若是他厌弃自己,是不会再这么体贴的吧?大抵若是喜欢了一个人,就会横生这种患得患失的心理,对方每一点的变动,都会引发一连串无法遏制的联想。而小楼此刻陷入金紫耀情网之中,便是如此。金紫耀离去的原因很是简单,宫中夜深寂静无声,他的武功又是超绝,功力深厚如斯,自是听到风华之殿那边的隐约骚动,怕自己若不现身,飞绫君必将发难,无法了结这件事,又见小楼因为承受不了而昏厥,心头生怜,不想要继续这般对她,如她所说是真,将留在自己身边的话,那来日自然方长,自有机会好好地待她,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当下依依不舍离去。

而小楼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缘由,自顾自将原因向自己身上牵扯。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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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压了心头不安,欢欢喜喜套上鞋子,迈步向殿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又伸手整理衣裙,到底是秋夜了,夜有些沁冷,小楼越接近殿门口,越觉得寒意扑身而来,小楼觉得冷,瑟缩了一下身子,头脑略微清醒了过来,越是向前,脚步越是缓慢,心头也慢慢地变得沉重起来。

出了金殿殿门,小楼转头,外面,果然是许嬷嬷在,正躬身静静等候。

许嬷嬷见小楼出外,躬身行礼,嘴里说道:“参见殿下。”

小楼见左右无人,略微松了口气,上前一步,伸手做虚扶的动作,说道:“嬷嬷不必多礼,请起。”

许嬷嬷趁势起身,这才抬头,看向小楼面上。小楼望见她一双眸子,在灯光照耀下如许清亮,透着一股隐隐寒意,不由地一惊。那边许嬷嬷双眸在小楼脸上打量片刻,眼中的寒意逐渐撤去,脸上掠过一丝稍微轻松之意,才慢慢说:“殿下,我是特意来迎接殿下回风华之殿的。”

小楼皱了皱眉,觉得先前许嬷嬷打量自己的样子,有些儿古怪,她先前从没有如此刻这般直直地打量自己。可此刻她心不在此,当然也不甚注意,闻言又点了点头,才问:“嬷嬷,你…怎会找来此地?”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嬷嬷,你可是自己来的?”

许嬷嬷见她问,重新垂头下去,说道:“回殿下,正是我一个人来的。殿下,请回风华殿吧。”

小楼随口答应一声,忽地又一叹,回头,看了一眼仍旧是灯火玲珑光影阑珊的金殿,有些依依不舍。

许嬷嬷从旁看她面上,自是将她面色看的一清二楚,忍不住神色微变,却不言语。

那边小楼看了一会儿,才说:“好吧,我们回去吧。”终于转身过来,慢慢向前走去。

许嬷嬷闪身到旁边,伴随小楼向前而行,小楼走了几步,已经快到了湖畔,她望着那一湖的水,想到先前的差点落水,仍旧有点心有余悸,正在踌躇不前,心底忽地想起一件事情来。

小楼脚步猛地站住,转头,目光看向许嬷嬷面上。

许嬷嬷见小楼停了步子,自己也停住,恭候在旁边,默不作声。

小楼打量她的神色,想看出什么来似的,而许嬷嬷的神色如常,似没有发觉。

小楼目光逐渐下移,望到她的双脚上去,只见那宫衣干净若许,青缎子的鞋面,也是一尘不染,更无论是什么水渍了。

小楼皱眉,看着许嬷嬷,慢慢地开口问道:“嬷嬷,本宫有一事不解。”

许嬷嬷丝毫不惊,仍旧是垂着头的恭敬样子,回说:“殿下有什么不解之事,请讲。”

小楼望着她,目光不动,沉沉问道:“嬷嬷,敢问你是怎么来到这金阁之殿的?”

许嬷嬷敛着双手在腰间,淡淡回答:“回殿下,我自然是走过来的。”

小楼见她如此模样,心头已经生疑,重又问道:“那么,本宫很是惊奇,要来到这里,须走水中暗桩,嬷嬷你是怎么做到双脚不湿的?”

许嬷嬷抬头,双眸清明如许,凛然生威,望着小楼不语。

小楼见她神色有异,忍不住后退一步,问道:“你、你不是许嬷嬷,你是何人?”

许嬷嬷眸中异色一闪而过,说道:“殿下,你连我都认不得了么?我自是自小伺候你长大的嬷嬷。”

小楼一拂袖子,厉声说道:“胡说,你能走过这暗桩,而双脚不湿,莫非你会轻功么?本宫认识的嬷嬷,却是不会武功的!”

许嬷嬷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殿下,你可问过我会不会武功么?我可曾说过我不会武功么?”

小楼闻言一怔,她果然是没有问过的…可…一时竟做声不得。

许嬷嬷见她不语,却又继续说道:“殿下,平日不显露武功,不代表不会。殿下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么?”

小楼皱了眉,深深看向许嬷嬷面上,才问:“你说的对…是本宫看走了眼,这么多年你从不显露武功,可是今夜却忽然露出本色,你到底是何居心?为何又…”她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水上殿阁,问道,“为何又追到这金阁殿来?”

许嬷嬷见她问,才又慢慢垂头下去,回答说道:“风华之殿内出了事,飞绫君殿下上门寻殿下你。殿下的两位朋友跟飞绫君殿下的天风卫动上了手。”

微惊了惊,才说:“原来是飞绫…不过,周简虽然\方正处事却甚是沉稳,有他在,必不会放任周简闹事。”

许嬷嬷点了点头,说:“殿下对自己的两位朋友了解甚深,可是,若是殿下这两位朋友知道殿下不在殿中,而飞绫君殿下也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故意闹上门来,殿下这两位朋友怎会袖手旁观,自会替殿下你遮掩,一言不合,难道坐等挨打不成?”

小楼听她侃侃而谈,大有道理。忍不住后退一步,伸手掩住胸口,心底想:原来如此,原来…这般说来,一切还是由她而起。可是,她心中还有一个疑问…

小楼抬头看着许嬷嬷,问道:“那嬷嬷,你告诉我,你怎知我在这金阁之殿?”

许嬷嬷淡淡说:“公主,怎么说我也是从小到大,看着你长大的,公主殿下你的那点心思,我会不明白吗?”

小楼听她说的刺耳,一怔之下,微微面红,问:“你…什么意思?”

许嬷嬷抬头,望着她,慢慢地说:“我来的路上,正巧遇到国师大人赶去风华之殿,想必聪明伶俐的国师大人也知道风华之殿内飞绫君殿下闹事,所以替殿下你去灭火了…但,殿下,国师大人出现的这么及时,那之前国师大人在何处?”

小楼胸口一窒,对上许嬷嬷的眼睛,想撒谎,却又实在说不出,只好叹一口气,垂头说:“罢了,话既然说到这份上了,想必你也知道了不少,你说的对,先前,国师大人正是在这里…”

这话一出口,许嬷嬷身上寒意大涨,小楼心头一凛,皱眉看她。

许嬷嬷双眼微微眯起,深深看了小楼一眼,过了片刻,身上的寒意才逐渐一点一点消退,说道:“殿下,有些时候,幸运不是常常会伴你左右的,你行事,还需要谨慎小心一些。”

小楼听她明显的话中有话,咬了咬牙,问道:“这话,本宫并不明白。嬷嬷你能不能明说?”

许嬷嬷头微微抬起,身上竟带一丝倨傲气质。小楼看的惊心,却听得许嬷嬷说:“神风皇室的规矩是如何的…,神风小楼,你难道不自知么?”

她忽地直呼小楼名讳,自然是宫中大忌,可是她语气如此的傲慢,竟带一丝高高在上的味道,呼唤的又这么的轻车熟路。那神色,那语气,竟全然不像是昔日那个慈祥和爱,总是低着头的宫人许嬷嬷。

小楼听她这么问,身子猛地一抖,浑身鸡皮疙瘩陡然冒了出来,开口,声音颤抖,说道:“你,你怎会这么问?啊…”她的眸中掠过一丝敬畏之色,颤声问道,“…难道你是…你是宫中的…”

许嬷嬷冷峭的脸上带了一丝淡然的笑容,回答道:“公主猜的没有错,我正是宫中的无瑕者。”

小楼听到“无瑕者”这三个字,脸上痛苦之色一闪而过,竟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心头一片冰凉,忽然又想通了先前曾经困扰过她的一件事,更是浑身僵硬无比,满心悲戚,无法宣泄,紧握着的手微微发抖,却拼命地压抑。

许嬷嬷看着小楼痛苦的样子,脸上冷冷的神色略微收敛,双眸一垂,脸上露出一丝昔日和爱,张口说道:“公主,身为御公主,当背负天命,尽自己本分。殿下只需要守着皇室的规矩,莫要玷污皇室的清白贞净,无瑕者自然不会出手。”

小楼摇了摇头,一头长发随风摆动,遮了脸颊,遮了眉心的琉璃珠,也遮了她眼角流出的一滴泪。

许嬷嬷见她身子摇摇晃晃,仿佛要倒下的模样,上前一步,将小楼扶住,小楼被她伸手搀扶,如畏蛇蝎一般,伸手将她甩开,说道:“你别碰我!”

许嬷嬷收回手来,略叹了一口气,才说:“殿下,我想你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在大错未曾铸成之前,公主你…”

“不要说了!”小楼猛然大喝一声,双眸瞪得大大的,神色略见狰狞绝望,眼泪亦随之铿然碎裂落地。许嬷嬷的话,彻底摧毁了她心头的一丝绮梦幻想,原来,原来,终究…不能?就算是自己想…

都不能够。

无瑕者,无瑕者,原来宫中,真的有这种可怕之人的存在,小楼心痛如绞,手牢牢地攥在胸前,幸亏是先前混迹市井,没有修养出长长指甲,不然非要将掌心刺得鲜血淋漓不可,而对小楼来说,此刻她的心中,又如何不是鲜血淋漓的?最后一丝的希望都荡然无存了,果然命运是不能改变的吗?她呆呆在原地站了片刻,才重新缓步,慢慢走到湖畔,迎风望去,风吹起了她散落的长发,她的衣袂,小楼抬头向着湖面看去,透过沉沉的湖水,望着这沉浸在夜幕之中的宫殿,究竟,这神风皇宫里面藏着的,还有多少自己所不知的东西?

这趟回来…果然是错误的。

小楼闭上眼睛,掩不住的,是眼中的泪珠滴滴,被风带走,被风吹落,泪会有干涸的时候,可是心痛呢?良久良久,背后许嬷嬷说道:“殿下,留神身子,夜寒,风大…”

夜寒,风大,又如何…小楼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睁开眼睛,低头的瞬间,望见脚上,裙裾之下,那双鞋子若隐若现,小楼皱紧了眉牢牢闭上双眼,手拼命压着胸口起伏,泪打落鞋面,点点滴滴,写无言之伤。

胸口憋闷的似要爆炸,小楼浑身颤抖,恨到极点,忽地大叫一声,纵身向前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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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红410加更奉上,加上早上的第一更,足了万字多啦!

小飞语:经过一个月的紧张刺激的奋战,九月的粉红排名第三,活活,也算是历史性的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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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切都在不言中,偶继续埋头苦干去,加油,继续努力嗯,谢谢大家,虎摸…

龙凤之争卷 南北之争卷 167 军帐春色

风郊外,神威王爷步青主双臂拥着得意姬妾,轻声安TT

蜜允姬坐在步青主腿上,他的如铁双腕拥着自己身子,听着他轻轻喟叹声音,心头如糖似蜜,情动十分,低头娇羞一笑,低低地说:“还望王爷念在蜜儿想念王爷的这番心思上,勿要责怪蜜儿擅自前来之罪啊…”声音悄悄,眼波流转

步青主拥着她娇软身躯,嗅着她身上隐隐香气,不由地心头微微一荡。

大抵这世界上并无两全,专注于一件事情,其他的便未免会忽略。而步青主是个一心天下的不世枭雄,虽然说勇猛过人精力充沛,但于男女上,却从来不甚爱好。蜜允姬色艺双全,任何男人见了都要双眼冒火,为其欲生欲死,再加上她的出身特殊。蜜允姬相信,只要她愿意去用力,仗着色艺跟过人手段,必当可以将天下任何一个男人轻易摆平。可是当她千挑万选,中了神威王爷步青主之后,自最初的惊喜迷茫中逐渐醒来,却现,这个人,并不似最初对自己时候的那般痴迷。

说他冷淡么?并不是,床第之间明明烈如猛火,让她体验到毕生都难以忘记的极至畅美感觉,可…不知为何,或许是女性的直觉,蜜允姬隐隐觉得,他的心却又不完全属于自己…

有时候,蜜允姬会认为自己是多心了,大概是她的心中将步青主看的极度重要,极度的宝贵珍爱,所以不知不觉,得到了一些,还想得到更多,只想确认他的整个人,从头到脚,从身体到那一颗心,都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才好,可是越是想如此迫切地需要,越是感觉不踏实起来。

神威王爷府上,除了蜜允姬一个,再无其他女子。蜜允姬曾听下人偷偷说过:当初还因为王爷有暗疾在身,所以这般大年纪了都不肯纳妾,要知道,同龄的王孙贵族,早就孩子一大把满地乱跑了…然而,后来迎了蜜姬夫人入府,才知道原来王爷只是眼光高而已。

这些话,让她心湖荡漾,为自己的拥有而觉得庆幸般地微笑。

然而另一方面,蜜允姬的心底却又埋藏不安的种子:王爷明明对自己那么亲昵暧昧,倾尽全力似的欢爱,每次都让她神魂颠倒几乎狂,看起来,明明他也是极为享受其中的,可,却远没有达到某种她想要的程度,譬如…沉溺,迷恋,诸如之类,不知是否错觉。

而他…平日里待她也是温和关爱,旁人艳慕不已,甚至投来嫉妒目光。

可是这仿佛都只是表面,这个男人,他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也掌握不了,他时而热情如火,时而冷硬如冰,阴雨晴空,她再精准的卦测演算,都难以预料的到…

她似乎只是一个注定了仰望天际地人。他要雷霆。便电光闪闪。逼她缩在一角默默无语;他要和风。便阳光满眼。逗得她露出笑容欢畅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