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之后,迈步,头也不回地出外去了。

身后,飞绫君静静地站在偏殿之中,遥望小楼身影消失:“哈,哈哈…”她嘶声干笑,脸上的表情,却不知是哭是笑,古怪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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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使劲刷新,粉红票票还有11张加更了耶。。

另祝大家,中秋节快乐哇!_

小金:还好,某人还在宫中,一起喝个团圆酒

小步:愤怒,难道要我爬墙进去团?

小飞:咳咳,你啊,老实在城外做狼嚎吧…

大家:囧,继续看戏…顺便票两张粉红给饥饿的后妈当月饼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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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之争卷 南北之争卷 170 不堪回首(粉红60加更)

暗的灯光,摇摆的床帐,透出女人难以忍耐的暧昧呻T7的人会立刻听出那是什么。懵懂到了现场的她却不知,只是打心底里透出一股惊人的沁凉来,似乎已经嗅到悲剧的不祥味道,就那么怔怔地站在帘幕后面,双脚仿佛在地上生了根,颤抖的手指拨开眼前那一层帘幕,透过之间缝隙看过去。

一阵风轻轻地吹过来,将大床上的帐子吹开,显出内里那…一幕春光,那是多么叫人震惊恐惧的一副画面啊,刹那惊得呼吸都停住了,瞪大眼睛看过去,正被压在身下的那个人,他微闭的双眸,略见潮红的面色,一张举世无双的容颜,她死也忘不了,那也正是噩梦的根源所在。

眼睛迅速地变成了血红色,脑中嗡地一片,似乎失去了所有意识,模糊,世界都变得模糊。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呢?

怒吼声,惊呼声,惨叫声,叫的那么凄厉恐怖,她毕生都没有听过那种已经不似人声而宛如野兽陌路的嚎叫,眼前,诡异绮丽,血雨如桃花似的从天降落,推倒的桌面,撕烂的帐帘,熊熊燃烧的火光,某人绝望的身影,再就是…醒来后,一柄握在了手里,满是鲜血甚至还沾着其他可疑物体的,长刀。

想扔掉,却仿佛已经粘在了手心里,而手上,半条手臂,全是濡湿的鲜血,滴滴答答,甚至顺着自己的手在向下流淌。

浑身压抑不住的不停颤抖着,双脚一软,跌倒地上,却赫然又发现,所站的地方,竟是浓浓血泊,自脚底下蔓延开去,烛光照耀下,鲜血泛着暗红色的幽光,散发着能叫人晕厥的腥气。

“啊…”小楼惊呼一声,自噩梦中醒来。

“殿下,殿下!”眼前,从模糊变清晰的,是奉珠跟明盏的脸。这让小楼觉得微微镇定,想开口说话,却觉得口干舌燥,嗓子眼里发出了近似于嘶哑的声音,明盏立刻抽身回去,奉珠将小楼扶起来,担忧望着她,问道:“殿下,您做噩梦了吗?叫的好大声。”

小楼呆了呆,是噩梦吗?那这是世界上最为真实的噩梦了吧,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急急忙忙低头,摊开双手,看了过去。

手上,干干净净,白皙的掌心,一点儿的污渍都没有。

小楼怔住。旋即轻轻地吐了口气。额头上有什么轻轻擦了过来。小楼一惊。抬眼去看。却见是奉珠手里握着一块帕子。正在轻轻地替她擦拭额头。

“殿下。”奉珠望着她。双眉微皱。十分担心。“你出了好多汗。”

小楼望着帕子上地那一片湿湿地。兀自呆呆。轻轻地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这次第。明盏自后面上前来。手中捧着一盏热热地茶。说道:“殿下。喝口热茶润润。”

小楼感激看她一眼。欠身过去。明盏将茶杯凑上她地唇。小楼轻轻喝了一口。这才缓过劲来。示意明盏将茶撤掉。这才说道:“我…我做噩梦了吗?”

奉珠跟明盏对视一眼。然后看向她。齐齐点了点头。

小楼想了想,迟疑的问:“那我有没有说什么…呃,梦话?”

“这倒没有,”奉珠说道,“只不过,殿下好像很害怕,一直在叫‘不不’什么的…”

小楼心头一颤,低头仍旧去看自己的手,明盏看她神情依旧是惶然不安,忍不住小声问道:“殿下,你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传御医来?”

“不用了,”小楼摇了摇头,说,“天亮了未曾?”

奉珠替她将滑落手腕以下的衫子向上拉了拉,边说:“回殿下,再过一刻钟就天明了。”

“哦。”小楼答应一声,茫然若失,手轻轻地安抚在胸口,兀自有心惊肉跳的感觉。人说是做噩梦的人都是幸福的,因为毕竟有醒来的时候,所以她该觉得庆幸了?可在黎明将来的这一刻,居然做了这样一个噩梦,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预兆?

天将亮的时候,辅政国师府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客一身宛若魏晋名士般的风度淡然,自轿子内缓步走出,迎着东方升起的第一缕阳光,那原本清雅的一张脸,沐浴着金色的光芒,双眸流转之间的仪态非凡,竟隐隐让人有不敢仰视的感觉。

侍卫们急忙进内回报。

金紫耀听闻有位“苏”姓客人前来的时候,人正坐在厅中用茶,他向来是个晚睡早起的人物,寻常人此刻还在困睡,他已经少少用了早餐,正在小憩之时。

命人传那访客进门,金紫耀顿了顿足,向前厅而去。

正略略坐定,门口有衣影一闪,那人的熟悉身影,果然出现眼前。金紫耀双眸迷离望着来人,恍然觉得他的身上…似有什么发生了变化,嘴角不由地微微了然一勾。

“参见国师大人。”微微躬身,那人依旧是如此的温文有礼。

金紫耀手搭在旁边的桌面上,淡淡地说:“苏楼主不必多礼,如此早便上门来,想必是有什么要事吧?”

苏怀南的头微微地低着,并不同金紫耀目光相对,好看的眉形静静地舒展着,双眸低垂,只说道:“国师大人猜得对,这次前来打扰国师,的确是有一件要事的。”

金紫耀面无表情地,仍旧盯着苏怀南,问道:“哦,是什么事?”

苏怀南双眸一抬,两人目光相对,周遭静寂无声,在这绝早的清晨中,两个人都将彼此近距离看个清清楚楚。

“想…向国师大人要一个人。”苏怀南对上那双叫人惊骇畏惧的金色眸子,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清晨清冷的气息,衬得这话语的声也冷清三分,传到了金紫耀耳中。

那张绝丽容颜上掠过一丝浅笑,拢在袖中的手握紧,又微微张开,仍旧问道:“苏楼主所要,是什么人?”

苏怀南面静如水,说道:“国师大人还记得么,先前国师大人邀请我去看了一盆花。”

金紫耀目光转动,略有些懒洋洋地说:“唔,好似…倒是有这么回事的。”

苏怀南说道:“国师大人,这天底下,能在神风之地种活那盆‘冰影流川’的,

下,便只有一个人。国师大人也是知道的吧。”

金紫耀唇角笑容依旧浅浅的,却不再说话,只是目光不停地扫向苏怀南,似在沉吟。

当日,金紫耀在拢翠袖中发现了小楼的蛛丝马迹,邀请苏怀南入府,后花园之中,请他见了一盆不知名的花,苏怀南一见便神色异样,只不过当时两人都各怀心事,并未说透其中关窍而已。

苏怀南见金紫耀不语,说道:“国师大人,昔日我自被禁步之地逃出,剩下‘他’一个人留在那里,向来多谢国师大人照顾着‘他’,只是现在,还请国师大人将‘他’交还给我。”

金紫耀听苏怀南说完,才慢慢开口,问道:“苏楼主这么说,是已经打定主意…不再拘泥于拢翠袖之主的身份,也不想再隐藏行迹…嗯,是下定了决心了?”

苏怀南垂了眸子,静静说道:“国师大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请国师大人成全。”

金紫耀点了点头,说道:“成全么…好说,只不过…”唇角掠过一丝极淡的笑容,双眸目光如电,望向苏怀南面上,说道,“苏楼主…哦,不,是梅南苏夜,王子殿下,既然你自己寻上门来,那本国师少不得要问一问,前日鹤嘴关失守的事情,听说卢飞惊跟王子殿下的交情不错啊?”

苏怀南听他句句刺心,说的都是要害,但他前来之时,已经做好足够心理准备,当下泰然自若地回答:“国师大人,国师所说的那人,应该是出身南安的…不过那也已经是陈年旧事,不堪重提,至于鹤嘴关失守,内情如何…我的确不甚知晓。”

金紫耀似乎也对他的回答不觉得意外,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怀南,——梅南苏夜,说道:“是么?本国师还以为是有人指使那卢飞惊不战而退呢。难道说跟梅南殿下没有丝毫关系?”

苏怀南轻轻摇了摇头,说:“这番前来,只是恳请国师成全。”

金紫耀脸上的笑逐渐地变得冷峭,说道:“你打的主意倒是不错…可是这人么,本国师却并不打算放。”

苏怀南双眉一振,皱眉唤道:“国师大人…”

金紫耀“哈”地轻笑,缓慢起身,背负双手,踱步向前,说道:“梅南殿下,外表翩然清雅如神人,而心中关于尘世的算计却是一点都不少,你这边来对本国师苦苦哀求,私底下怕是早派了人手去救那人了吧?”

苏怀南目光一变,还未来得及说话,金紫耀继续说道:“可是殿下你可曾想过,我是不是早料到你会前来要人,为防放虎归山,失了算计,是不是会事先将那人转移另外地方,又或者,干脆杀了以绝后患…”他声音动听,这番话说起来倒是丝毫不显阴沉。

然而苏怀南肩头微抖,业已说不出话来。金紫耀嘴角带一丝冷酷笑意,走到阶边上,俯视着身前之人,见他双睫微微颤抖,带些脆弱之意,偏偏嘴角倔强,眉间高贵,不改分毫,不由地心头生出无限憎恨来,伸出手,用力捏住苏怀南的下巴,逼他抬头同自己对视。

苏怀南被迫昂头看向金紫耀,却见对方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无尽憎恶跟杀机一般的,狠狠地盯着自己。

金紫耀微微俯身低头,居高临下,打量着眼前这人容色,慢慢开口说道:“殿下为何不说话?还是被我说中了心思无话可说?其实殿下大可不必这么委曲求全的,我知道,殿下的手中尚握着一枚王牌,殿下你此刻不拿出来,还等什么时候,或者你是担心,就算拿出了也没有用,又或者是怕本国师…”

苏怀南回看着金紫耀,任凭他的手指在自己的下巴上逐渐用力。他压着那股痛,依然的不露声色,听金紫耀说到这里,才忽地张口,说道:“不是。”

金紫耀手一松,双眼眯起,微微一笑,问:“不是?”

苏怀南无法动弹,却坦然说道:“国师大人这么说,想必知道…她…已经将天章龙纹令送给了我。”

金紫耀眸光之中杀机大动,冷笑说:“叫的这么亲昵,怎么,要用出来了么,要知道…见令如见她本人,连本国师也要下跪请安啊,哈,哈哈。”

他笑的那样古怪。

苏怀南闭了闭双眸,才平静地说道:“国师大人,你、…是在嫉妒吗?”

金紫耀手一颤,看着眼前这张淡泊的脸,实在可恶,生命就捏在他的手中,居然还敢口出不逊…

他略略靠近了他,皱着眉轻轻地问:“你,说什么?”

苏怀南顿了顿,睁开眼睛同他对视,说道:“在这之前,我的心中对于国师大人是怀着相当怨恨的,只不过,我发现国师大人你也不过是跟我一样罢了…”

“哈…”金紫耀冷笑一声,不言不语,只冷冷看着他。

苏怀南说道:“想爱又不能的滋味,是十分难受吧,我在拢翠袖中守她两年之久,国师大人的期盼跟等待定是比我更久,这种心情,我很明白。

但是天不从人愿,又奈何?再辛苦再痛苦,又能如何。不…或许,我说错了。”

金紫耀双眼不眨,仍旧如刀一样看着苏怀南,嘴里问道:“什么意思?”

苏怀南说道:“她将天章龙纹令给了我,我自是该欢喜的,毕竟天章龙纹非同小可,如国师大人所说,见令如见了她的人,可是,谁能知道?她之所以给我这个,是因为我在她的心目之中,并非是最亲的人,因为她已经将最不能给别人的东西,给了国师大人。”

金紫耀的心一跳,缓慢地开口:“说的你好似知道什么一样,那你指的,是什么?”

苏怀南对上他的金色眸子,淡淡说道:“心。她的心。”

天章龙纹令是可以取代的,可是这世间有一样东西她早给了他,并且无法取代。

金紫耀的手轻轻地抖了抖,片刻,在苏怀南的下巴上轻轻擦过,才仿佛不经意一样微微一笑,说道:“胡说八道,不过,这样看了许久,你…果然是有几分诱人资本的。”如调戏一般的言语。他撤手回去,蓦地转身,不再言语。

苏怀南心头微叹,眼中却不由

的,说出自己心底不想承认的真实,是何等的难受,T9\|的机会都不能留,是何等的委屈。只是此刻不是发泄的时候,为了那人,也只好忍着。过了片刻,苏怀南才说:“我不拿天章龙纹令出来,是对她的尊重,同时也是对于国师你的尊重。请国师成全,将那个人,送还给我,他对神风,并无威胁。”

金紫耀望着厅堂中央挂着的那一副字画,良久不语,苏怀南说完之后,厅内一片寂静,金紫耀才慢慢地说:“是,他对神风,的确没有威胁,那殿下你呢?”

苏怀南一怔,旋即咬了咬牙,说道:“国师大人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将天章龙纹令交出来。”

背对着他的金紫耀,面上微微动容,却说:“这么大方…只不过殿下你愿意交出,本国师还未必敢要,这样吧…”他略略沉吟,说道,“我同殿下你约法三章,这天章龙纹,以后在本国师面前,只能用三次,殿下你觉得如何?”

苏怀南想了想,立刻说道:“就如国师所说。”

金紫耀缓缓地点了点头,却又叹说道:“…放虎归山,终究是极为不智的选择啊。”

苏怀南知道他此刻正在思考要如何做,站在原地静静等候,听了这句话,忍不住心底一沉。

而金紫耀却忽地又粲然一笑,说:“可是,我忽然想看看,以殿下你之力,究竟会做到何种程度。”

苏怀南心头颤抖,自无限绝望黑暗里,眼前依稀闪过一道光来,金紫耀却转过身来,金色眸子看向他,笑道:“只是殿下,想要本国师放人,难道这就是求人的态度吗?”

那动听的声音,仿佛是仙音教导,苏怀南如斯聪明,怎会不知他的意思??

清净的双眸几番闪烁,对上金紫耀戏谑般的眼神,苏怀南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双拳在腰间一握,腰身一摆,长腿微曲,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猛地便向着金紫耀脚下跪倒了下去,垂了眸子,嘴里沉沉说道:“请国师大人,成全。”

金紫耀望着跪倒在了面前的男人,看了许久,金眸一闪,仰起头来,哈哈大笑,笑声朗朗,才又说道:“苏夜殿下,你这一跪可值得很了,换回了心头的人,也换回了你南安未来天下,好,很好!”虽然是笑,却含着无限慷慨傲然之意。

这广袤天下,邀谁入樽?万里江山,共哪个搏手?若是只步青主一个对头,未免无趣…再多一个,又如何?

苏怀南跪在地上,听着金紫耀的声音在耳畔回荡,知道他已经下了决心,眼前刹那光明起来,心潮起伏不已,只好忍着,而眼前,那男人猛地转过身去,大袖向后一拂,挺身冷冷喝道:“这一次本国师放人,一来是看在天章龙纹令的面子上,切记,苏夜殿下你已经用去了一次机会!另外,你起先不拿龙纹令来压我,是给我三分颜面,我便给你一条生路也无妨!”

苏怀南心头松了口气,那人却又说道:“你的请求,本国师许了,快快离开吧,趁着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苏怀南平举双手,静静说道:“多谢,国师。”

蓦地起身来,转过身,袍袖飘舞,人已经出了门去了。

风华之殿内,小楼起身,心底终究记挂一事,洗漱完毕之后,便出了殿门。

奉珠明盏默默跟随背后,先前问她去哪里,小楼只是不说。如此走了许久,小楼才开口问道:“昔日的玉波宫,现在如何了?可有谁人入住?”

奉珠跟明盏听了“玉波宫”三个字,不约而同地抖了抖,两个人的脸上露出恐惧神色,片刻,奉珠才问:“谁还敢住哪里啊?”又迟疑问,“那个…殿下怎么又提起那个来了?”

小楼皱了皱眉,回头看她。向来是伶牙俐齿的奉珠此刻却忽地沉默起来,似乎有意回避。

明盏见状,在一边说道:“殿下,那玉波宫…已经是宫中的废地,好久都不曾有人住过了,殿下你难道是想去哪里?”

她虽然有些沉默寡言,可是心思却转动的极快,见小楼一直在这花园中徘徊,似乎在犹豫什么,一开口不问别的,先问这个,心头已经有了数,是以这么问。

奉珠听了这句话,反应过来,顿时大大吃惊,猛地叫出声来,问道:“啊!殿下你难道打算要去玉波宫?可万万使不得啊,那里一直闹鬼的!”

小楼一惊,急忙问道:“什么?”

奉珠心直口快,说话又急,明盏在一边拉扯都不管用,见她终于嚷嚷了出来,脸上带一丝无奈。奉珠说完了之后,对上小楼惊讶的神色,才觉得说错话了,讪讪地只顾央求说:“殿下,殿下,我们不去哪里好不好,总之,那里很可怕呢。”

小楼看她一眼,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于是又看旁边垂着头的明盏,才问:“明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盏本是躲着,不想说话的,可是小楼偏不放过她,她愁眉苦脸地抬起头来,看了小楼一眼,才慢慢地说:“殿下既然问,奴婢少不得据实相告了…自从那天,嗯,殿下在玉波宫出现后便失踪了,皇姨又…嗯,身故,那玉波宫无主,后来经历一场大火,便时常不安静,有内监宫人不小心误入,还被吓疯了一个,总说有鬼有鬼,深夜更是可怖,会有古怪声音传出,不知不觉就成了宫中废地,人人叹而色变…”

她心思有些细腻,不似奉珠一样没有城府。说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只是一笔带过,饶是如此,却仍旧发现在说这句的时候,小楼脸上掠过的不自在神色。

明盏心头一动,想到:“殿下是在那场大变之后才失踪了的,昨夜又恰巧做了噩梦,今日便想到这里来,难道是跟这个有关…”

心底的担忧更加重了三分,不停地转头四处看,想找个过路的内监或者宫人传信。

小楼呆了一会儿,才下了决心似的说:“本宫是想去那里看看的。”

奉珠浑身大抖,即刻大叫一声:“殿下,不要去,好可怕的!我上次一不小心靠近了那里几分,回去风华之殿后大病了一场!”

连向来近身的明盏也跟着说:“这是真的,殿下,那种地方还是不要去的好。”

小楼眨了眨眼睛,说:“也罢,你们两个若是害怕,就先回去吧,本宫一个人走走看。”

“那怎么成?”奉珠叫的越发大声,“殿下一个人去岂不是更危险?”她虽然胆小,却很很忠心。明盏见状,也慢慢地说:“既然殿下执意要去,那就多带几个人吧?”

小楼见她提议,摇了摇头,说:“还是不用那么多人跟着了。”

奉珠吓得浑身发抖,可是打死也不想离开小楼,明盏叹了口气,知道公主殿下做的决定是无人能改变的,只好点了点头,说:“既然如此,那就让我跟奉珠跟着殿下好了。”

小楼答应。明盏这才转过身,对身后跟着的内监跟宫人说:“殿下要自己走走,你们就不用跟着了,暂时先回风华殿吧。

说着,又冲旁边站着的那个小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小宫女是明盏带出来的,惯常知道她的心意,方才听她再三拦阻,就明白了几分,见明盏这般情态,顿时冲她点了点头表示领会。明盏这才放了心,转过身来,同奉珠一起陪着小楼向前方而去。

虽然是清晨,正是太阳升起,阳气大盛的时候,然而越过了御花园,越是向着玉波宫的方向而去,越觉得一阵阵的阴冷,奉珠的双脚发软,几乎走不动路,明盏偷偷搀着她的胳膊,跟在小楼身后,一步步靠近那废弃宫殿。

“呀,呀…”不知哪里传来如乌鸦嘶鸣的声音,然而眼前,荒草凄然,干枯的花树张开枝桠向天,扭曲幻化出古怪的姿态,却看不到有任何生物的影子。

奉珠抖了抖,问:“那是什么在叫?”

明盏强自镇定,安慰说:“大概是乌鸦吧,别怕。”

“可是都没有看到…”

“定是躲在草丛中呢。”

小楼听她们两个在身后议论,脚步不停,向前走去,眼前熟悉的宫殿赫然在目,前殿门的大柱子有些乌黑颜色,想必是因为那场传说中的大火烧烤所致…殿门前的草长的很疯,高的已经过了人的腰间,小楼拨开草丛向前走去,奉珠跟明盏跌跌撞撞跟在身后。

踏步进了殿门,一股冷风幽幽然吹过,已经被风吹的酥脆了的帘幕随着这阵风飘起,有的地方碎裂,便随风飞过,看起来仿佛是个幽灵刮过似的,幸亏是早上,若是晚上前来,肯定会被吓昏过去不可。

风呼呼地刮过,弄得三个人浑身发凉,这宫殿经久不见人来,更显得凉意沁人,十分的不舒服,奉珠哆哆嗦嗦地说:“殿下,殿下…看够了吧…我们…离开吧?”

明盏的心也砰砰乱跳,却坚持着不停地打量周围,警惕地注视每个角落。

小楼却仿佛没有听到奉珠的话,自顾自迈步向前而去,奉珠一个没跟上,望见小楼的身子即将转过那结着蛛网的破烂帘幕,人忍不住害怕起来,大声叫道:“殿下!”声音惶惶地,在大殿内回响不断,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

明盏说道:“我们快快跟上。”奉珠急忙向前跑去,人刚走过那随风飘摇的帘幕底下,有什么东西铺天盖地落下,向着奉珠头顶罩过去,奉珠本就紧张万分,忽然眼前一黑,有什么软绵绵的东西落在身上,有的还顺着自己的脖子滑了进衣裳里面去,顿时惨叫一声,双手挣扎了一会,身子跌落地上,一动不动。

明盏见状,也吓了一跳,急忙扑过去将她扶起来,扯去她脸上盖着的那破碎落下的大帐子,望见奉珠双眸紧闭,已经昏了过去,分明只是个破布而已,居然就被吓昏了,她心底又是好笑又是担忧,好不容易地将奉珠拖了起来,眼前早就不见了小楼的影子,不由地大急,扬声叫,也不见回应。

小楼拐过那熟悉的走廊,自顾自向着内堂而去,一步靠近,脑中自有一幕熟悉场景也冒了出来,眼前,破败的亭台楼阁仿佛又回到了昔日那么鲜活的场景,隐隐听到宫人的笑声在耳畔出现,绿树,红花,华丽的帘幕,死而复生一般,都自眼前徐徐蔓延展开。

记忆之中,光波影动,那个活泼的小人儿劈开光影出现,她一路前来,只听到夏日的蝉声连天,周围连个人影都无,她有些惊讶,自言自语说:“皇姨叫我来做什么啊?怎么周围也没个人伺候着?”

忽然转念又想:“还叫我不要带人前来,难道…是有什么很好玩的东西么?”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兴冲冲地向前走去。

心头一痛,小楼停了步子,抬眼向前看,似乎看到那个一无所知的人,正傻乎乎地急速迈步向前冲去。

心底有个声音,也在隐隐地呼唤:“不,不要去,不要去啊!那里不能去啊!”

可是,那个人却偏偏听不见,兴高采烈地转弯过去了。

小楼急忙迈步,顺着那熟悉的回廊,不由自主地追随上去。

那个娇小的身影转了几转,终于到了内寝宫的地方,她站定了脚步,鼻翼掀动,疑惑地自语:“奇怪,皇姨的殿内这是什么香啊…好生古怪的味道,我竟没有见识过的。”

小楼捂住胸口,眼前是空荡荡的内寝宫殿,别说是香气,到处弥漫的只有破败腐烂的味道,还有被火烧过之后那特殊的气息,然而小楼却仿佛又嗅到了那日自己嗅过的那种香味,那香味扑鼻而来,沁入心肺,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她微微躬身,伸着脖子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头一抬,似乎看到那个光影中的小人儿,脸上带着期盼,向前一步,说:“这大白天的,把个帘子遮的这么严密做什么呢?嘿,好笑,难道藏着什么好看的。”上前一步,伸出手臂来,掀向那垂垂落地的帘子上去。

小楼脸上带痛苦之色,双眉蹙起,眼中盈盈地似有泪光出现,哀声说道:“别…不要去,不要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