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有什么悄无声息地缠了上来,将小楼的身子牢牢地缠住,向后一拉,小楼的裙裾向下洒落,盈盈地几乎都触到水面了,她的纤腰却被那物一拉,整个人生生地自水面上向上倒回而去。

小楼睁开眼睛,低头去看,却见到自己腰间缠着一抹雪白的菱纱带,而纱带的另一边,却握在了许嬷嬷的手中。

身不由己地回到岸上,甚至连一丝的裙带都没被湖水染湿,小楼怔怔地站在原地,许嬷嬷手上一抖,那菱纱带宛如有灵性的毒蛇一样,缩回了她的袖子中,许嬷嬷上前一步,躬身行礼,才又说:“殿下,请不要冲动行事。”

小楼冷冷地看着她,摇了摇头,说道:“本宫…本宫只是,想清醒一下而已。”

许嬷嬷抬头,看了她一眼,说:“殿下若是如此,死是死不了,只会大病一场,自己受

而已。”

小楼怔了会,说:“既然知道是我自己受些苦楚,又何必拦着我?横竖跟别人无干。”

许嬷嬷沉默不语,过了会,才回答:“殿下,不必思虑过多,现在也是该回风华之殿的时候了。”

小楼心灰意懒,冷冷说:“随你吧,你的武功这么厉害,要去哪里都可以。”

许嬷嬷听她话中带刺,并不恼怒,说道:“那奴婢冒犯了。”走到小楼身边,伸手环住她的腰,小楼一皱眉,许嬷嬷脚下一动,身子腾空而起,便宛如小楼来的时候金紫耀抱她过来一般,只不过对于小楼而言,这其中的滋味,又何止是千差万别的?

只是转眼间,许嬷嬷已经带了小楼过了湖水面,两人轻轻地落在湖的这边,小楼回头看背后的灯火辉煌金殿,心头想:“下一次若是来,却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想到那个人的样子,忍不住又要潸然泪下。

许嬷嬷见她静静地站着不动,知道她心中必定会想到那个人,淡淡地说:“殿下,回吧,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小楼听她声音冷静若许,收敛了悲伤情绪,哼了一声,说道:“嬷嬷你的武功这么高超,就算是被人看到,也可以不动声色杀了对方的吧。”

许嬷嬷见她抵触情绪甚大,却仍旧不动怒,垂着头,说道:“殿下错了。”

小楼斜着眼睛看她,问:“本宫哪里错了?”

许嬷嬷冷静地回答,说道:“殿下你既然知道奴婢是无瑕者,就该知道无瑕者的规矩,无瑕者,只对守护之人负责。

此一生,也只对守护之人出手。”

小楼捏着拳头,后退一步,厉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嬷嬷说:“殿下,若是无瑕者守护之人一生不负皇室规矩,那无瑕者一生便只是个身份普通的奴婢而已,就如殿下所说,不会武功,不会显露无瑕者的身份,但若是那被守护之人犯了皇规,无瑕者不受阶级束缚,便会出手,清理逾矩之人。”

小楼浑身发冷,声音因气愤而颤抖:“这么说来,你这一生,便是看定了本宫了?”

“殿下不必生气,既然殿下已经说到这里,那么,不妨让殿下多知道一些…”许嬷嬷依旧低着头,静静地禀报。

小楼怒道:“你说什么?”

许嬷嬷问道:“殿下,你可知道虹娉殿下是怎么故去的?”

小楼听她这么一问,身上即刻毛骨悚然,生生咽了一口气,说道:“你说什么?虹娉皇姐,她…她…她是病重身死的,又如何?你提起她是什么意思?”

许嬷嬷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殿下,虹娉殿下并不是如众人所知道的病重身死的呢。”

小楼脑中发昏,问:“那她是怎么死的?”嘴上虽然这么问,心底却隐隐约约想到了为何许嬷嬷会在这个时候提到她的那位早早就故去的皇姐,想当年,自己还很小,几乎是不记事的时候,虹娉已经是个豆蔻美貌少女,小楼现在都已经记不得她长的什么样子,只是依稀的记得,那是一个笑起来眼睛会弯弯的活泼少女,只不过,不知是哪一日,虹娉不再出现,宫中的人度说虹娉得了重病,然后很久很久,虹娉的消息便一点一点被淹没,小楼极力回想,想到自己小时候还曾为此闹过一回,可是当时…父皇似乎神色黯然,并没有说什么,当时小楼年纪小的很,逐渐地也便淡忘了。

许嬷嬷听她问,淡淡地说:“虹娉公主,是因为跟当时的太傅大人有了私情,所以被当时负责守护公主的无瑕者…”

小楼浑身发抖,不等她说完,大叫一声说:“你给我住口,住口,本宫不信!”

许嬷嬷静静地抬头看她一眼,眼神清冷的很,小楼对上她如刀眸子,摇着头说:“你想恐吓本宫么?”

许嬷嬷直视着她,说道:“公主该知道的,无瑕者自出生之时,就注定了要守护皇室之人,若是皇室之人一生不犯错,那无瑕者就一生守护,一生为奴,但若是皇室之人犯了皇规,那无瑕者就可以出手,而出手之后,无瑕者就脱离了自己的奴婢身份以及无瑕者身份,可以自由离开皇室,自此不受皇家差遣。我没有理由对公主殿下说谎,另外,公主也该听说过皇姑之死以及第九公主的死吧?无瑕者是一代护一代皇室中人,这自是有先例的。公主聪明,自是不用我再多说了。”

“什么?皇姑…还有,第九公主?”小楼牙齿都在打战,不由自主地转开头去,双眼看向那浮在水上的金色宫殿,皇姑,是父皇的妹子,小楼没有见过那个女人,只不过听说皇姑是在雷雨天的时候,不幸被雷电击中而死的,据说死的样子很是可怖…小楼也是长大之后,断断续续听宫人们说的,宫人们自然是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小楼也是一点一点听来的,据说皇姑的身体都变成了焦炭…可怕的很…

另外,第九宫主却是上上一辈的公主了,因为事情隔得比较远,所以忌讳少点,大家的谈论也比较多一些,可是又说的很是玄妙,有人说第九宫主在拜祭太庙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乡野小子,于是与其私奔了,可是过不多久,却又死去,连那个生下的孩子都死了,那个曾经是她的丈夫的人,也随之疯癫而死。又有人说,第九宫主是拜祭太庙之后,冲撞了什么山野的妖物,于是被妖物附体,行为失常,最后发狂而死…还有人说,第九公主是在围场打猎的时候,被毒蛇咬了一口,所以神志失常,最后才凄惨而死…但是无论是那种传说,最后第九宫主都是死了的。

小楼当时只当是可怕的故事来听,心底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第九宫主又怜又怕,不晓得一个女子为何会陷入这么多的可怕猜测之中,她想也不敢想太多。

可是,现在许嬷嬷却忽然提起来,难道说,第九宫主的死,以及皇姑的死,都是跟无瑕者有关。

百分之九十九是如此了。

真是没有想到…一直都以为,自己肩头是有责任的,也想担起这份责任,却不料想,就算是想成全自己的一己

都是这么难得。所谓的“金枝玉叶”,众人眼中无\之人,居然活的,如在牢笼中相似,而且一旦出错,甚至会死无葬身之地。

小楼心中,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大笑。

许嬷嬷见小楼不语,说道:“殿下该明白是怎么回事吧?无瑕者若是该出手之时,不受皇室约束。但若是无瑕者徇私或者大意不能出手,放过了那逾矩的被守护之人的话,那将来必会得到天噬,所以无瑕者跟皇室之人的关系,就是一生都生,你活着,我才能安然无恙,然而,若一旦事发,你不死,则我必死。”

小楼脑中昏沉不已,怔了半晌。许嬷嬷垂了头,说道:“殿下,回去吧。”

小楼愣愣地,向前走了一步,忽又停住。

许嬷嬷垂手站在她的身后。

小楼扭头,问道:“嬷嬷…”

许嬷嬷答应一声:“奴婢在。”

小楼顿了顿,说:“我自小是被你看顾长大的,所以,我只想问一问,若我先前…若我也如虹娉皇姐,皇姑或者第九宫主一般,嬷嬷你是不是会对我出手?”

许嬷嬷沉默片刻,才回答说:“殿下,我若饶恕过殿下,我会…被天噬,公主可想知道死法是怎样的?”那么冷静之人,声音竟带着对于恐惧的颤抖。

小楼仰头,默默地看向天际,过了一会,才答应一声,说道:“嗯,好…我知道了。”

许嬷嬷脸上,难得的出现一抹悲戚,随即变为平常,说道:“多谢殿下。”

小楼想了想,才说:“嬷嬷,我…暂时不想睡,你能陪我去飞绫那里看看吗?”

许嬷嬷垂手,恭敬说道:“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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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诸葛小算在暗夜巷中,跟井木犴向着驿馆返回的时候,神风郊外的大秦营中,蜜允姬慢慢地自步青主的臂弯中清醒过来,脑中兀自晕晕的,身子敏感的很,一动也不想动,半晌才坚持着挺了挺身,察觉到某处依然坚硬无比。

蜜允姬一怔,起先不解,飞快想通之后,睁开眼睛,惊愕说道:“王爷你怎么没…”

步青主在上,双臂一动,已经轻轻松松,将蜜允姬从自己腿上抱了下来,将她安置在身边的斜榻上,自己起身,双方方才都没有脱衣裳,自也简单,步青主随手抖了抖有些凌乱的衣摆,才转过身,对蜜允姬说道:“蜜儿你长途跋涉,必定累了,先好生地休息一下。”

“王爷,”蜜允姬心头一惊,见他是个要走的样儿…她坐在斜榻上,伸手摸了摸额头,迅速镇定片刻,才仰头望着步青主,说道:“王爷,你这是要去哪里么?”她目光向下,迅速在他腰间扫了一眼,见他衣衫完好如旧,自己的也是,方才两人进来,竟顾不上脱掉衣裳,便匆匆的…她还以为只是前戏而已,可是…

“时候不早了,出外巡视一番。”步青主伸了个懒腰,眉宇间是一派英气勃勃,分明不是个劳累的样子,可为何不继续了呢?

此时此刻,蜜允姬竟顾不上羞涩,皱着眉,不解问道:“王爷,可是王爷你都没有…”目光含羞,在他腰下扫了一眼。

步青主知道她意思,微微一笑,靠近一步,伸手拨弄了一下她垂在脸颊边的长发,说道:“没什么,只要蜜儿高兴就可以了。”

“王爷,”蜜允姬心头一动,向前爬下斜榻,顺势抱住步青主的手臂,自责说道:“王爷,是蜜儿…哪里做的不好么?为何…王爷这里还…嗯,嗯,王爷,不如、不如让蜜儿帮王爷你…”说着,仰头看了步青主一眼,脸上慢慢泛出红晕,双膝缓缓屈倒,便要跪倒在步青主跟前,手也向着步青主腰下某处探去。

步青主见状,急忙伸手扶住她的双臂,将她缓缓拉起来,才说:“蜜儿不必过虑,不是你做的不好,是本王无心。

现在军事紧急,军务压身,我们么…不急在一时。蜜儿你先休息好了,养好身体,少则半日,多则两天,我们就回启程回秦天,到时候…再跟蜜儿…”粗的手指摸过蜜允姬激情未退的绯红脸颊,暧昧一笑,不再说下去,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的。

蜜允姬贴在他身上,察觉他身体的某处依旧生硬挺立,心头到底惆怅不安,但他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还能怎样?再死死缠住,便是她不识大体,何况,她刚来营中,王爷一句苛责都无,反而令她自己尝尽极乐,虽然到底是想不通王爷为何竟没有…可,也许真的是军事压心,不能全力以赴吧…

也只能用这个借口来劝慰自己了。

“既然如此,蜜儿只好听王爷的,等大事一定,蜜儿再好好地伺候王爷。”说着,垂了双眼,是一番楚楚可怜的娇羞之态。

步青主见蜜允姬双眸低垂,露出温顺之态,微微笑说:“蜜儿总是最懂我心,好了,夜深了,我让那小丫头进来伺候你吧。”

蜜允姬见他如此体贴,笑的甜蜜,说道:“多谢王爷,蜜儿先恭祝王爷心愿达成。”

“好了。”步青主点了点头,又捏了一把她吹弹得破的脸,见她似嗔似喜的模样,面上带笑,却断然地转过身,大步流星出了大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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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红票三十的万字更,奉上,请大家笑纳。

嗯,虽然这一章,有苦有甜啊。

小步步:喂,某人,你是要成心弄死我啊?

小金金:弄的就是你,怎地,你不服?

小步步:…

众人:哈哈,搬凳子看戏咯…

小飞飞:严肃点,严肃点,~下一次的粉红票加更,是粉红60,请大家多多关照~

ps,谁友情客串了,请主动出列哈。

(我在讨论区发了个友情客串角色贴,有意参演的同学,就去报名吧_,另外记得,要投票哦,粉红粉红~努力叫~)

龙凤之争卷 南北之争卷 169 用心良苦

知不觉,已经出了金阁殿范围,往来巡视的宫中内卫T来,望见小楼,都忙不迭地躬身,恭敬行礼,小楼一一微笑致意,在内卫们恭敬的相送中,向着飞绫君所住的代君殿阁而去,一路上,背后跟随的许嬷嬷都一直不曾做声,小楼也并没有跟她交谈过,今夜,她告诉自己的已经够多了,包括一些叫其他人所不解的秘辛

怪不得…小楼心中默默地想,在拢翠袖中呆了那么久,苏怀南宁可日日暗暗凝望自己,却始终不曾袒露心头情愫,就算是最后终究是向自己吐出心语,而她也甘愿同他厮守一起,他却始终不曾越过最后实质性一步,说什么“须给她留条后路”,想必,身为南安王子的他,对于神风皇室那规矩的厉害所在,会比她这个人在局中的御公主还清楚三分吧。

小楼向前缓步走着,心头不停悸动,脑中掠过苏怀南那张温润清雅的脸,想到那个每每独坐听雨南楼抚琴终宵的人,想到他的棉质衣袍,想到听雨南楼窗口的通红如意结,想到那风铃声清脆在耳边回响,只觉得眼中发热,刹那被泪湿润。

而…又及,是金紫耀。

小楼心头一跳,多年之前,她对他百般示好,他都是冷若冰霜,宁肯跟她保持三尺距离的模样,莫非,莫非,莫非如斯聪明的他,会在心底隐隐顾忌到了什么不成?又想到,宁远寺之中的情形,他的刹那停手。而今夜,他忽地一反常态,却只是一味逼问自己是否会毁掉婚约,是否答应留下,为何要得她一个承诺?

宫灯在子夜的凉风中微微摇晃,小楼仰头,望着那暖暖一盏灯色,似看到金紫耀温暖双眸,紫耀哥哥,他想逼自己留下来,逼现在可一手天下的自己向天下人宣告,同大秦的婚约作废,若是如此昭告天下的话,日后她要如何嫁娶,就连无瑕者也没有出手的理由了吧。

脚步微微一顿,小楼凝眉,悄悄地想:“紫耀哥哥,你又何须为了我顾忌这么多,你可知道,我也并非是对此一无所知的,只不过,只不过我想在踏上父皇为我铺就的那条路之前,能够容着自己的意愿,做一件叫自己高兴的事罢了…至于日后如何,你当我没有想到么?我只是不在乎而已。我都不在乎的事了,你又何必替我苦苦在乎呢?”

忍了许久的泪,在想到金紫耀的时候,终究忍不住流了出来。

小楼只是没有想到,对于金紫耀而言,诚如他在宁远寺所讲的,他所要的,只要是她在身边而已,其他的一切,又能如何?他不是个强烈的人,他只是想执着地要一个人而已,可是退一万步想,假如他目前没有一万分百分百的把握,他是不肯让自己轻举妄动的,对于金紫耀而言,同小楼之间的退一万步,就是宁肯就这么看着,也不能、也无法下手毁了她。

只要她在,只要他也在,这条他选择的前路无论多么艰难,多么难走,而相许的日子,毕竟是可期待的,在死之前。

小楼走到栏杆边上,伸手扶上栏杆,几乎再也不能向前多一步。

许嬷嬷轻轻走到身边。见她如此情态。眼中不由地一抹黯然。低低地说:“殿下。小心思虑过多会伤身地。”

小楼肩头微微抖动。却不做声。过了片刻。才安静下来。重新挺直了脊背。说道:“本宫。无事。”

是啊。她会无事地。从年少无知肆意妄为地过往。到现在。就算是一路磕磕绊绊。生生死死。她还有一口气在。而只要这口气在。她就要一直走下去。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悬崖。地狱。或者天堂。

那些她不曾在意不想在乎地事情。有所爱地人替她在意。替她守护。他们所要如何?只是想她先是好好地。就算她再不想珍惜这个自己。为了他们。她也是不能轻易放弃自己地。泪水掉下来心也软软地。意志却一点一点地坚强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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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绫君气冲冲地回了宫殿。坐在床上。有宫女前来帮她宽衣。却被她不耐烦喝退了出去。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坐立不安地在寝宫之内。时而卧倒床上。时而起身疾走。时而凭窗眺望。心头如有火烧。难受无比。

今夜遭受的屈辱,金紫耀对自己依然的视而不见,那拦在风华之殿前的众人,无一不觉得刺心。可恶,可恶,可恶!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飞绫君心头极恨,同时察觉到一种极端的不安感,自见了金紫耀今夜的模样之后,飞绫君似察觉到了什么迫在眉睫的东西,一个不留神,就真的丝毫的机会都没有了。

发了一阵儿的脾气,不许任何人打扰,飞绫君和衣,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半是清醒,半是昏睡。

等察觉有个人靠近了床边的时候,飞绫君正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卧在母亲膝下,那个女人,伸手抚摸她的头发,说道:“娘亲知道你的心思,可是,那个人,不是你可以的。”

她撒娇一样嚷:“为什么她可以,我就不可以,就因为她是御公主?那我也要当御公主。”

那女人无奈地叹了一声:“傻孩子,你因为当这公主是好事吗?这种混账话,不许再对任何人说了,可记住了?”

飞绫君不服,撅着嘴,又问:“母亲,‘他’不是挺听你的话吗,你让他对我好点吧?”

女人的脸色顿时冷峭了起来,推开她,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听我的话?你看到了什么?”

飞绫君害怕地闭着嘴,有人在耳畔叫:“殿下,殿下醒醒!”

飞绫君猛地睁开眼睛,望见眼前一张熟悉的脸,正是自己的贴身宫人,飞绫君愣了愣,自噩梦中清醒过来,怒声说道:“不是说不许任何人打扰吗,你进来干什么?”

宫人慌忙行了个礼,急急说道:“殿下,是御公主驾到了,正在外面等候殿下。”

“什么?”飞绫君一惊,眼睛一骨碌,爬起身来,想了一会,说,“真的是神风小楼来了?”

“正是。”宫人点了点头。

飞绫君双脚落地,自言自语说道:“她来干什么?难道…哼。”

伸手胡乱拍打了一下身上衣裳,这才急匆匆地向外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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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出了内殿,一眼看到了正站在偏殿之中的那熟悉人影,飞绫君拱手行礼,说道:“参见御公主殿下。”

小楼转过身来,微微笑了笑:“飞绫已经睡了吗?”

飞绫君淡淡地说:“殿下这么晚了又来,有什么指教吗?殿下亲自上门来,何等面子,就算是飞绫睡死了也

爬起来呀。”

小楼摇了摇头,并不生气,说道:“本宫只是听说飞绫你曾去风华之殿寻过,所以想来看看你。”

飞绫君向前一步,想了想,回身,大大咧咧坐回了椅子上,说道:“是啊,去是去过,不过连门都没进去就是了,风华之殿的人厉害的紧啊。”

小楼见她满脸的不高兴,也不顺着她的话去问,只说:“我的那两位朋友,性子是急了点,不过他们都是百分百的好人,飞绫你或者跟他们之间有些误会,若是相处久了,便会知道他们本性如何。”

“别了,”飞绫君哼道,“我可不想跟他们长相厮守那么久…我没有殿下您的耐心啊。”说着,目光斜睨向小楼。

小楼见她兀自如此,面色一淡,转开话题,说道:“那也罢了,”转过身去,静静矗立片刻,却不再开口。

大殿内气氛一时叫人窒息,飞绫君在椅子上偷偷换了好几个姿势,眼前小楼却仍旧一动也没有动,她终究是忍不住了,自椅子上跳下来,开口说道:“殿下你这么晚来,不会是只想跟我说这些话吧?”

小楼听她开口,这才缓缓地又转过身来,双眸一垂,才说:“飞绫,本宫是有些话想跟你说的,只不过,想到你未必肯听…”

飞绫君皱起眉,问道:“是什么?殿下的话,我哪里敢不听呀?”

小楼双眸凝望着她,似要看到她的心底里去,飞绫君虽然极力不将她放在眼里,可是对上这双眸子,却仍旧忍不住讪讪地低下头去,竟是不敢跟小楼的目光对视片刻。只觉得那双眸子似有无限的威严,不知不觉地让人想对她低头屈服。

飞绫君低下头,心底却因此更憋着一口气,叹自己没用。

小楼见她低了头,才说:“飞绫,本宫先前说过,一直当你是妹妹看待,所以,有几句话,就算知道不中听,也想说出,希望对你能有所用处。”

飞绫君低着头,默然不语。

小楼说道:“本宫自知,不是个尽责的御公主,我神风皇室的公主,生来不只是为了享乐的,而皇家公主的责任,我的确是没尽到分毫,想我离开内宫的这段日子,竟全是你在支撑,多谢你。”

飞绫君听她口吻诚恳,心头不由地一动。急忙说:“殿下你不必谢我,这都是我该做的。”是啊,若不是如此,怎会经常跟那个人相见呢?这可是因祸得福呢。这话飞绫君却是说也不敢说出的。

小楼点了点头,说:“自从…皇姨去世之后,飞绫你便只是单身一人,我知道,皇姨活着时候,对飞绫你是百般娇惯,所以,飞绫你的脾气有时候是大不好。

飞绫君听她忽地说起自己来,皱了皱眉,却不做声。

小楼又说:“有时候,人的任性自己是不知的,只会害苦她周围的人…这道理,我也是现在才知道,说给飞绫你听,并无苛责你的意思,只想你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做。”

飞绫君微微抬头,看小楼一眼,问:“殿下,你想说什么?”

小楼垂了眸子,不语,默默地想了一会,说:“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我也是。神风百年基业,传到吾等这一辈,实属不易,祖宗辛苦打下的江山,建立的社稷根苗,我们该替他们牢牢地看好才是,或许你还不知,此刻的神风,虽然外表风光,然而内里早就破败不堪,需要大整。”

飞绫君听她这么说,面上却不由地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说道:“殿下,这话有些杞人忧天了吧,有金…咳,有国师大人在,哪里会落的那样子?”

小楼听她提到金紫耀,微微一笑,却又敛了笑容,面色更是郑重三分,说道:“国师大人虽然有不世之才,但凭他一人,毕竟难敌众人之心,且他并非皇族,做起事来,未免会事倍功半,而且他的地位逾高,看不惯他的人便也愈多,掣肘之人多了,久而久之,调和的不好,重则便会酿成内乱,两败俱伤不说,还会引他国虎视眈眈。”

飞绫君听她慢慢说着,不由地毛骨悚然,说到国家大事她是丝毫也不关心的,可是说到金紫耀却又另当别论了,当小楼停了声之后,便立刻问道:“啊?那这可怎么办?”

小楼盈盈地望向飞绫君,说道:“飞绫,这时侯,自然是需要有个人好好地帮他了。”

飞绫君一怔,旋即后退一步,不可相信地问:“殿下,你的意思是?”

小楼转身,向前走了几步,才又说:“飞绫,要当一国之君,就要先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你的一言一行,不止是代表你自己,还会代表那些跟从你的人…”

“我…我知道。”飞绫君愕然答应,怔怔看着小楼。

小楼回身,嫣然一笑:“飞绫,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神风…要好好地看着啊。”手轻轻地搭上了飞绫君肩头。

飞绫心头一跳,喃喃地说不出话来,有些口干舌燥。

“嗯…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休息吧。”小楼收回了手,转过身要走。

飞绫君心头有什么暗涌,止不住向前一步,叫道:“神风小楼!”

小楼步子一停,却不回头,也不说话。

飞绫君目光通红,望着她的侧身,问道:“你今日这么对我,是什么意思?你真正是想弥补我么?”

小楼依旧不语,似没听到一般。飞绫君又说:“那好,殿下,我只问你一句,我母亲的死,是不是你?”

小楼沉默了片刻,才轻声地回答说道:“飞绫…皇姨的事情,我很抱歉…”

飞绫君大声打断她的话,问道:“你只需要说,究竟是不是你?”

小楼的眼睛眨了眨,看不出什么表情,最后说道:“飞绫…你若是恨我,就只管恨好了,我…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