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半睁着眼睛,望着在上的御风,他的动作,已经不能称之为温柔了,而是小心翼翼,小心到小楼都觉得为之委屈。

每一次撞过来的力度都刚刚好,仿佛撞上了她的心头,然而下一次的进入却总比前一次更引得她情难自已,他是有条不紊,胸有成竹,一步一步地想要吃光了她的,而且也能做的到。

御风,他的隐忍,他的机敏,他的可恶,他对自己的…轻怜密爱,只是这个词了吧?

为什么,一个男人,可以有这么多面,可怕的,叫人憎恶地,而现在,却又是这么体贴的,叫她想哭又恨的。

自己…会死的。

会死地。

会因为他如此做,而死的。

绝望,痛苦,却又忍不住身体的快感。

如此煎熬。

却又有一种悲凉地,要被毁灭的痛快。

“御风,御风…”叫他的名,央求,“够了,停下,停下。”

他反而温柔的亲吻她的眼睛,她的嘴唇,她胸前的蓓蕾,面容是怜惜的,却仍旧不停。

小楼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了了,事实上,当下一次真地无法抵挡如约而至的时候,那种澎湃的浪潮激荡,真的令她昏厥了过去。

眼睛失去眼前影像之时,只看到他一张又认真又温存的脸,被抛上风头浪尖上的小楼,心底模糊地想:“他真的是喜欢我的吗…”

这是一个问,没有答案。

不知道他究竟折腾了多久。

小楼连出声哀求地力气都没有了。

最后一次醒来之后,小楼觉得,腰部以下,已经失去了任何的感觉。

她试着起身看看,却见自己的双腿,兀自是半敞开的,只是,身上竟多了陌生的衣物。

脚步声响,小楼转头去看,却见到,狼狈地御

现跟前。

在他身后,隐隐天光,哦,原来是新的一天了,天亮了!

小楼惊了惊,伸手撑着床面,想要后退。

御风放下手中地银盆,微微一笑,走上前来。

他一夜未睡,方才趁着她未醒,又去生火烧水,烫了锦帕,来替她细细擦身。

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活儿,他却做地甘之若怡。

借着天光,小楼看的清楚。

他原本白净地脸上,多了几道黑黑的痕迹,像是…墨汁,没有被擦干净。

警惕地,狠狠瞪着看他。

御风笑了笑,望了她一会儿,终于低下头去,也没有其他动作。

小楼本来心头愤怒,见他竟如个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想了想,心头一酸,也便不再对他怒目相向,转开了头去,沉默不语。

两个人静静地坐着,谁也不肯先开口,过了一会儿,御风才说:“你…觉得还好吧?”

小楼闻言,习惯地抬手,巴掌快落上他的脸,忽地停住。

御风也没有躲,只是看着她。

小楼克制着,只觉得无趣,缓缓地,一寸一寸将手臂收回,手好像也僵硬了,毫无预兆的,眼泪一涌而出,小楼终于放声大哭。

御风惊了惊,回身,张开双手,想要抱住她,又有些迟疑,最终还是抱了过去,轩眉蹙起:“小楼…我…我…”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小楼哭着,仓皇地叫着,被他抱在怀中。

“我…我明白。”

“你不明白…”眼泪像是决堤的河水,将所有的前尘往事,不堪的过往,未知的将来,都冲走了,一干二净。

御风见她如此伤心,于是不再反驳,手轻轻地抱着她的肩头,感觉她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的,靠在自己的胸口,这般大声的哭泣,酣畅淋漓的,仿佛要将心都哭出来一样,充满了绝望。

心头一动。

小楼哭的弯起了腰,却又被御风抱住,他忍了一会儿,终于说道:“你,不用担心,我…其实我…”

小楼摇了摇头,小脸以为哭的厉害而涨红,声短气竭,说道:“你…让我…我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

御风呆呆问道:“你…说什么?”

御风一怔,小楼哭着,断断续续说道:“我想回神风,我想回神风。”

“小楼…”他心头一堵,又酸又涩的味道。

“我想回神风,我要回神风,我要回神风!放我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要赶紧回去,要立刻回去,再不回去,就没有机会了,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那个人了…要死的话,在临死之前,也务必要见上他一面的吧。

…痛心彻骨,大声叫着,小楼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话,御风抱住了她,被的反常吓得失去平日的主张,急忙说道:“好好,回就回,你不要哭,不要哭,小心伤身。”

伤身又如何,死都近在咫尺,小楼狂乱地抓住御风,叫道:“御风,送我回去,回神风,立刻,立刻!”

御风被她抓的肩头隐隐作痛,心底震惊,不知如何是好。小楼双眼血红,声嘶力竭,声音逐渐嘶哑,她张口还要叫,却忽然说不出话来,呆了呆,终于伸手抓着脖子,拼命地捏住,“啊啊”声。

御风伸手,将她的手掰住,叫道:“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怎么了?”

小楼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泪把鬓角地头都打湿了,一双泪眼看着御风,分明是个想说话的样子,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御风心惊,将她抱住,说道:“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小楼,别急!你要回去,我们想办法就是…好么,你不要着急!”

小楼张大了口,眼泪一刻不停地滴落,她低头向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泪珠滚落,然而嗓子竟然一声也不出,她说不了任何话了。

—回不去了吧?

—见不到了吧?

—紫耀哥哥…

脑中昏昏沉沉,眼前一阵阵的黑,小楼遍体冰凉,好像被冰雪覆盖,心跳一阵急促,仿佛野马奔腾般地鼓点,旋即又以惊人的速度迟缓下来,如此的微弱,她不能呼吸,不能开口,也不能再见物,身子一栽,向前直直地倒下。

御风大惊失色,伸手急忙将她搀住,拥入怀中,见她面如白纸,血色皆无,气息微弱,不由地心神俱裂,伸出手来,抵上她地后背,掌心气劲滚滚而入,冲入小楼体内。

“醒来,醒来!不要有事!”一边自言自语般,眼泪一边飞溅落出来,御风手腕一抖,抵上她的后心。

“辛苦你了。”本是淡淡的慰问,被他亲口说出,却有别样动听滋味,让人百听不厌。

那青年一身普普通通长衫,却难以掩饰遍体风流,此刻微微躬身,说道:“国师大人客气了。”眼皮垂下,十分敬畏。

“嗯…从新的国税法的实行,一直到现在,”金眸的人儿微微一笑,说道,“兰君的办事能力,实在超出我的所想。”

青年抬起头来,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俊秀地面容,一双桃色双眸,却正是被飞绫君破格升为少傅的兰远暮。

“若非国师大人相救,远暮早就成为乱坟岗上一具枯骨,自然要为国师大人尽心尽力。”谨慎小心的,回答。

“有时候…死,却是最简单不过的,”金紫耀点了点头,微微喟叹,又说道:“要兰君你做这些事,恐怕比死更加困难吧。”

兰远暮淡淡一笑,摇头说道:“能为国师大人效力,

么,都是甘之若怡。”又说,“国师大人要去秦天必…代君殿下不会再多加阻止。”

金紫耀看着他,叹了一声,说道:“多谢。”

兰远暮摇摇头,垂眸,说道:“愧不敢当。”看了金紫耀一眼,似欲言又止。

金紫耀望着他,问道:“有什么问吗?”

兰远暮停了停,才说:“本来,我是不敢过问国师大人的决定的…只是…大秦向来野心勃勃,国师大人为何还要亲身去那里…而且此刻神风局势才稳定下来,若是国师大人你此刻离开,万一有什么居心叵测之人,趁机作乱的话,大人岂非是腹背受敌?”

金紫耀想了想,微笑说道:“难得兰君你如此地替我着想。”

兰远暮听他的话,模棱两可,吃不准他究竟是何态度,有些惊心,额头汗意出现,说道:“国师大人恕罪,我多嘴了。”

金紫耀说道:“你没有多嘴,你敢如此的对我当面直说,可见你是真的为我所想,我怎会怪你,不过,大秦这一趟,我是非去不可的,至于原因…”他轻轻一笑,笑意然,却不再说下去,只说,“神风这边,若是有人趁我不在而作乱,那正好一遂他们所愿,老是压着藏着,也不是什么好现象,总要有个爆地契机,才好…”

他并没有将话说的明白,以兰远暮地聪明,却已经足够领会,冲口说道:“原来国师大人想借此机会,引蛇…”

金紫耀冲他微笑点头,兰远暮蓦地停口,这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说道:“国师大人算计,旁人不能及也。是远暮多虑了。”

金紫耀答应一声,不再言语,沉默里,有什么东西,自他的袖子之中跳了跳,竟跃了出来,兰远暮一惊,见那毛茸茸地东西,不似是小动物,却是活物,跳上了金紫耀的手心,微微地蠕动,似乎很是满意,正在撒娇。

“国师大人,这个是…”他一时惊讶,问道。

金紫耀举手,将那小东西端到鼻端,说道:“此物叫做溪灵,这啊…是一位故人所留。”

“故人?”

兰远暮心头惊讶,什么故人?谁不知道这位国师大人是神风地第一位怪癖大人,寻常之人,想见他一面都难,更别说是亲切交际了,就算是神风最为尊贵的代君殿下,想一见他都不是等闲地事。他的身世也十分的古怪,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父母兄弟,至于好友之类,更是一个不见,忽然说到有什么“故人”,而且,说到这个词地时候,那一双金光迷离的奇异眸子之中,闪烁过的异样,让兰远暮惊心。

而眼前,那位等闲不露喜怒之人,逗弄着手心的小毛团子,状甚喜爱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嘴角抿着一抹愉悦的笑。

溪灵…那种传说中的东西…

兰远暮的目光在那光的小团子身上扫过,传说中,这物等闲无法存活,但是,若是吸食了特定之人地血液,便会同那人心神相通,除非那人死,否则溪灵便会一直活着。

所以说,在某种意义上,溪灵便是那人的化身,而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国师大人,无欲无求无爱憎的国师大人,居然对这物如此的喜欢,无非是爱屋及乌,那么,那位故人,难道说…

脑中刹那闪过无数的传说故事,都是这位大人,跟一个位高权重,却已经离开神风去了秦天的女子有关。

“国师大人…所说的故人,是不是…”

脑中想到,冲口而出,却又急忙停住。

高高在上地那个人,手势一停,金色的眸子看过来,逼得他喘不过气,他不说话。

兰远暮心头后悔万分,几乎想立刻告罪,实在唐突了,这位大人的事情,他又有什么资格过问?同他破格说了这么多话,已经算是因为他做的努力而有的特殊奖赏了,他竟然还如此地过分…

而预料之中的雷霆并未降落,耳边,是那人淡淡地回答一声:

“是。”

竟然如此坦然地,认了,他!

兰远暮心头一惊之后,仿佛冰水流过,通通透透,刹那似乎明白了许多自己先前没有明了的东西。

为什么,国师大人会如此厌烦代君殿下地纠缠,不惜费尽心机,送他入宫,给他设计那么不凡的出身,让他博得代君地青眼有加,因为他心有所属。

为什么,明明是不需要只身赴险,去秦天那么凶险的地方,国师大人,却仍旧一意孤行要去,原来不是谋略,不是算计,只是,因为那边,有他恋着的女子。

为什么,多少年来,他只是独身一个,竟不曾对任何的女子假以颜色,丝毫的碰触都无。现在,他已经全明白了,想想传说中的那位殿下,国色天生,贵冑天降,天底之下,独一无二。而除了那位殿下,又有谁,可堪在国师大人心底留下这么深重的记挂?

兰远暮的心底忽地有些莫名忧伤:原来看似无懈可击的他…竟也有这么微弱不堪一击的柔软痛处。

第一更,奉上先。

我现,催更票居然有五张,所以下午,会再加上一更。

而且,粉红票还差六张就加更了,所以,同学们,今儿能不能加三更两万,就看大家的了。

小步:后妈,你干脆杀了我吧!

小金:不用后妈,我来代劳如何?

飞飞:大家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上下之争卷 247 因为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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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奔走,所为何?

目送兰远暮离开,那张出尘的脸上,浮出个清清浅浅的笑,金眸一闪,便如同浸润淡淡金光之中,这人的容颜,看来便绝美到恍惚,不沾凡尘到清冷的地步。

也只有在那人跟前,他的眸子之中,才会透出些许红尘暖意,扰扰俗世,千万人中,也只为暖她一人而已。

“吱儿~儿…”手心的溪灵叫了几声,声音微弱,原本蓬着的绒毛都缩在了一起,光华也退了很多。

金紫耀低头去看:最近它…有些精神不振呢,不知是不是因为要天冷了的缘故,还是说…隔山隔水之外,那个人她又遇上什么倒霉的事。

—真是个不能叫人松心的家伙。

只不过,想到这句话的时候,嘴角会带着一抹宠溺的笑。

以她的个性,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他也不会奇怪的,暗卫的报告之中,听说她跟浩王殿下“一见如故”,这天底下居然真的有人宠爱她那种坏性子,大概因为是老人家的缘故吧…听说她当面斥责大秦皇后,啊,倒是很符合她的个性,真想当面看看那泼辣的劲头,哼,笑死人,还听说,…听说她跟浩王要了一只珍奇的熊,天下罕见…听说她交了不少的朋友,这个,暗卫却没有详细来说,甚至有些含糊,不过,他,并…不奇怪,暗卫是自己的人,自然是不喜欢她四处去“招蜂引蝶”的,哈。

而他却深知,她就是个爱招惹是非什么人都会交往的性子,不然地话,以前也不至于在拢翠袖混的风生水起,那帮小子,周简方正,个个对她着迷,为她出生入死都甘愿。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啊。他只是摇头微笑而已。

零零碎碎。喜欢而且习惯。看着那些无关紧要甚至琐碎地报告。

暗卫所来地。都是秘术之中地光书而已。两人传达。为了保密。看过便会自动销毁。

而这些事情。他却一点一点。都印入了脑中。然而仍旧怕忘掉。于是。在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后。一笔一笔。认认真真。记在了秘密地簿子上。时常无聊。拿出来翻看。

每每看地时候。都会全情关注。聚精会神。偶尔小小遐想。以他对那人地了解。自然每件事情都会推算地差不多。甚至细节到她会说什么话…他一一了然。

那种认真地劲头。不知道地。还以为读什么紧要地深奥地书呢。

他看过又想。想来想去。收敛思绪。千思万绪。都指向一个:只愿她平安无事而已。而放她在步青主身边。应该是全天下除他之外最大地靠山了吧。除非步青主对她不妥。否则…不。没有否则。

何况他也派了暗卫前去。

只是没想到,那个家伙啊,她居然会惹上镇北王拓跋山海。

北魏臣属神风,那边的民风,身为国师的他最也知道,北魏男子为尊,素来不把女子当人看待,女子对他们来说,便如天生奴婢一样。拓跋山海虽然已经是贵族之中不错的人,听说也不甚残暴,对女色,也不怎么重视。

可是…金紫耀只是不放心,他拓跋山海,见了她之后,还是否一如先前。

果然…那厮居然敢…如此放肆!

向来面对滚滚寒潮不动声色的人儿,忽地竟觉得心头一阵冷意而来。

似乎又回到了前夜,接到了暗卫的光书,手捏着光书,看到上面信息之时心头地震怒…

忽地有些坐不住了,想要远行,想要一进秦天,只当,见一见她,胖了,瘦了,还是依旧刁蛮如故么?

只一眼便可,那样,就好。

而…咬了咬牙,…镇北王,你实在不该对她动手。

溪灵忽地又叫一声:“吱…啊…”声音越微弱,蔫头耷脑下去。

他想着,不日或许就能到秦天。于是心情重新开朗起来,伸手捏了捏那无精打采的小东西,怕真地冻坏了它,举手,将它向着自己的怀中揣了进去。

靠近了他地胸前,暖暖的气息,馨香地气息,小东西起初还新奇不安地,动弹了一会儿,片刻便安静下去,想必已经如常一样,呼呼大睡。

金紫耀微微一笑,起身来,慢慢迈步到了厅门边上,抬头向外看去。

这几日的天色,总是阴晴不定的,乌云盘旋不散,不知酝酿着的是风雷或雪雨。

摇头,却微笑:真不是个适宜出行的好天气啊…

小楼幽幽醒转了之后,只觉得头脑沉沉,浑身都是乏力。

眼前起初还是一团的漆黑,她本能地怕了起来,莫非…又到了黑夜了么?忍不住想缩起身子,使劲眨了眨眼睛,才望见,自己是被裹在了被子中的。

她一惊,急急忙忙地掀起被子,挺身坐起。

脑中又是一昏,小楼差点又跌了回去,急忙伸手扶住额头,心想:“我这是…”

耳畔却听到嘶哑的声音,难听而不成声,那是…

她惊了一跳,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有些不能相信,试探着张口:“啊…啊…”逐渐地惊慌起来,怎地她…只能出如此简单的难听叫声?

眼泪哗啦一下,涌了出来,她拼命伸手揪住被子,不安的浑身冰凉。

“小楼!”一声叫,有人自门口闪身进来,正是御风,见她坐着垂泪,急忙掠过身来,伸手向

,“你醒了!”俊秀的脸上,带着惊喜。

“啊…”小楼想大叫,让他不要碰过来,想让他滚开,然而出声,却依旧是嘶哑的声音,就好像一个嗓子被毒哑了的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瞪大了眼睛,看向御风,不信而害怕。

“不用担心。”御风伸手,握住了她冰冷地攥的很紧的小手,握在手心,说道,“你不会有事地…放心。”

小楼垂着头,木然不语。

御风又说:“我找了些米粮,正在熬,一会就可以喝了,你喝了之后,感觉会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