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乡长,你们误会了,我没说要离开呀!”冲着大家露出灿烂的笑容,她出口的话让大家满色又是一惊,这…大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也不敢吱声儿,目光不约而同就凝向了那个洞空的大门,是的,里面有大人物还等在那儿呢!

念锦跨过弧形的院门,推开自己宿舍的门扉,果然,自己那张单人床上坐着一个男人的身影,男人换了一套黑色的西装,西服慰烫的没有一丝的皱褶,白色的笔挺衬衫,黑色的西服,粉红色的领带,让他看起来帅气逼人。

从来没有看见过他穿一身的黑,这黑西服穿上他身,虽然帅气不减,可总感觉比平时比了几份冷酷与威严。

此刻,他正坐在她的椅子上,随手翻阅着一本老掉牙的《离骚》,修长的指节按压到的页面正写着两千诗句:“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这句解释是只要合乎我心中美好的理想,纵然死掉九回我也不会后悔

阳光从窗外跳跃起来,照耀在他黑色的衣服,在他的美背上投下一层淡淡的光圈,将他整个人笼罩在虚拟的幻镜中…

“原来你还喜欢这种伤春悲秋的词儿。”没有抬头,也没有动,眸光就那样落定在那纸书页,眸光隐晦,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一向不太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刚才听到了李乡长的话,念锦心中还余怒未消,走过去,直接将书从他手中抽走,语调虽然平淡,可是,明显透露着她对他的不满。

“不过是一本书,你又何必…”从椅子上站起,转过头,冷峻的脸上一副莫测高深的神情,平时的与她在一起的吊儿郎当不见了,眉目间还有一些浅浅的阴戾。

“是,就是一本书,可是,我一向不喜欢别人乱动我的东西,如果连这一点都不知道,这么不了解我,你有什么资格做我老公,凭什么去替我辞去工作?”念锦真的怒了,她不想再与秦少天纠缠下去。

听了她的话,俊美的面容上掠过一缕惊愕,还有一丝的挫败。“我以为…”若涩一笑,原来还是他的自做多情啊!

“念锦,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我不懂你什么意思?”别开脸,一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彻底将他惹怒。抬手,狠狠地扣住了她的下巴,几乎要扼断她的下颌骨,眼泪几乎就要流出她的眼眶,可是,她努力地睁开了眼睛,努力地压抑住了。

“你说,苏念锦,新婚之夜,你就逃了,甚至寄给我一纸离婚协议书,还要那枚我亲手替你挑选的戒指,

两年来寻寻觅觅,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我本以为我们可以团聚,没想到…”嘴角扩深的纹痕是他对自己深深的自嘲。“如果你喜欢上了别的男人,那昨天晚上算什么?还有在那森山野林里的那一次又算什么?”语很轻,也很散漫,可是,心,却在滴着血。

狠狠地箍着自己的指节,长甲陷进了血肉里,念锦丝毫也没有感到疼,咬了咬牙,漠视掉心底的痛苦。

脱口而出。“算什么?我告诉你,那根本就是你强取豪夺,那时,我反抗不了…是…”

哑然一笑,喉头有东西在翻涌,好似辛辣的味道。“你想说的是强口奸吧!”

他妈的,她居然认为在森山野林的那一次是他强口奸她,他秦少天要什么女人没样,何苦要巴着她不放。

心底里痛恨着这样的自己,可是,他真的舍不得就这样离开。

“那时,我记得你也曾回应我的。”目光定在了她娇嫩的红唇上,视线变得迷离即时充斥着一股激情的色彩。

“念锦,何苦要这样说我呢!”他就不相信他秦少天之于她就没有一点儿魅力。“如果你不喜欢秦家,我们可以永远呆在W市,永远不回去,念念,我…”他话都还没有说完,她就将他推向了门口。“你跟我走,我不想看到你,永远也不想看到你们秦家的人。”

她说得很绝情,秦少天几乎都很难相信这个女人就是昨天晚上与他缠绵悱恻,让他**噬骨的女人。

简直翻脸比翻书还快,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还真是应殓了这句古语啊!

将身体抵在了门板上,秦少天耍着赖,他是不想给她生气的,可是,她也太气人了吧!

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更何况,他们都分开了两年了,不说热情也用不着对他冷若冰霜吧!

“念念,我说过了,如果你介意北宫沧。”“不要给我提那个臭男人。”她拒绝谈起那个男人,这两年来,她一直躲在这个地方,就是想躲开秦家的人与事,躲开那个不把她当人看的男人,同时也躲开秦少天,难道他不明白吗?她们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

“好,我不说,可是,我字没签,你还是我老婆,我要你跟我离开这儿,我已经给你辞职了,念念,我会给你找一份更好的工作,也或者就在家养尊处优做家庭主妇也行。”总之,他秦少天不是养不起老婆,并不一定要她上班,其实,他更希望她做一个家庭主妇,猛地,当秦少天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说出口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已经是覆水难收。

只见念锦的脸孔蔓过一阵紫青,贝齿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唇,唇上的血色迅速地散开,嫩唇深深地陷了下去。

“念念。”见她这样虐待自己,秦少天大惊失色,伸手就握住了她的下巴,强行让她的白牙离开红唇。

‘啪’一记凶悍的耳光打在了秦少天的英俊的脸颊上,秦少天气急,手一松,她整个人猝不及防向后栽去,脑袋撞在了坚理的墙壁上,后脑勺一阵剧痛袭来,撞得她眼冒金星,她哀痛呼一声,秦少天见她摔倒了,急忙伸手来拉她,没想她丝毫不领情,将他的手挥开。

“秦少天,今生,我是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不过,也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她的声音含着几分噬骨的冷咧。看到她眼睛时闪露的恨光,秦少天突然感觉自己有多么地浑蛋,他真是笨,那壶不开提哪壶,明明是想把她哄回去,现在…他真想煽自己几个大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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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6 绝决

“念念,对不起。”他道歉的声音小如蚊蚋,大院门外李乡长带着一拔乡亲等在那里,他心里是有数,可是,即便是他不小心搓到了她的痛处,在老百姓的心目中,他至少还是一个拥有着光辉形象的市长,如果李乡长一行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今后,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了?

“秦少天,你是北宫沧的哥哥,无论如何,我绝对不可能再找一个秦家人,你们家的人,我招惹不起,这两年,我已经心如止水了,所以,你走吧!”也许是她也意识到了外面有人,所以,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好不容易,在这一片纯净的天空下,在这一个简单的世界里,她忘却了一切烦恼与忧愁,抹去了他们带给她痛苦的记忆,没想到,秦少天找来了,如果她一旦跟他回去,就会再次面对北宫沧与傅雪菲的那份尴尬,念微从国外写信回来对她说:“姐姐,忘了他们吧!忘了那些伤痛,一切从头开始。”

是的,如今,她就是不想再走老路,想重新开始,不想与他们秦家的任何一个男人再做纠缠,更不想被外界人士说,他们秦家的男人个个都是香悖悖,说她是一个低贱的女人,跟完弟弟跟哥哥。

所以,她才拼命逃到这里来,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安飞。

“这恐怕只是借口吧!”见无论如何已经挽不回她的心意,秦少天心头那份挫败与失落不断扩大,最终撕裂成成一个好大的血口子,那鲜红的血口子让他浑身涨满了难以言喻的痛楚,所以,语气也变得冷咧起来。

他一直不想说,也一直不愿正视,可如今,看着她坚定的面容,无情拒绝他的话语都让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已经爱上了其他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就是昨天下午他站在酒店林荫小道上看到的那个与她亲亲我我,谈笑风声的男人,安飞,曾经在W市小有名气了的烂画家,更甚至,他居然将他们的恩爱说成是了强口奸,他还真是贱,堂堂一个W市的市长想要自己的老婆也必须要玩这种逼迫‘强口奸’的手段。

还真是可笑!

“苏念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想离开这里,不就是不想离开那个男人嘛!”凝望着她,他冷冷地笑说,眸光里的阴戾倍增。“你?”念锦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不是都说他精明、睿智,为什么这男人的脑袋居然这么糊涂?

吸了一口气,十指交扣于胸腹前。“没有的事,我说过我已经心如止水了。”她呆在这里两年完全是为了治愈他们曾经带给她的伤痛啊!要怎么说他才会明白,要怎么说他才会懂得,她们之间不可能有未来,因为,他是北宫沧的哥哥,秦家的二少爷。

他把她的回避当成了心虚,一抹酸楚不断发酵成针捅他心底的最深处,脑子里盘旋着一幕,昨天他在酒店院子里看到的亲亲我我的画面,今晨他不过有事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才发现她已经走了,他打她手机,打了无数个她也没有接,李乡长告诉他,苏老师为了一个学生已经与安画家返回了新区镇,安画家,安画家,从此,他的脑子里就印下了这号人物,安飞,以著名国画著称,两年前在W市画界也曾有过一席之位,后来不知为何事悄然消失在了W市国画界,如今,却到了新区镇,还整天与念锦腻在一起,怎么能让他不恼怒呢?

“苏念锦,恐怕这都只是借口吧!”“随便你怎么说都行。”总之,她是绝对不会重新回到他身边的,念锦见他苦苦纠缠,不耐烦地别开脸,拒绝与他交流。

这样的念锦让他彻底感到心碎,再也顾不上太多,压抑在心底多时的情绪狂倾而出。“苏念锦,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安飞是谁?听说,两年前红遍网络的国画视频,让你陷入了恶梦…”话音一顿,本不想说,可是,还是难以控制自己高涨的怒火。“他可以算得上是毁了你幸福的男人。”是的,他想不明白,就连毁了她幸福的男人她都可以接纳与原谅,为什么却独独排斥他呢?

一字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就犹如针尖挑开了她本已经结痂的伤口,伤口鲜血淋淋间再狠狠地撒下一把盐,心,猎猎寒风卷起,税利的疼拼命地下咽。

那幅让她红遍网络的国画视频并不是出自于安飞之手,与安飞相遇后,她曾问过安飞,安飞当着她的面指天发誓,说是别人模仿的他墨迹仿画的,他绝对不可能这样子陷害她,也许,内心深处,她仍保有一份怀疑,不过,她到宁愿相信安飞说的是真话,其实,真的假的又始何呢?她与北宫沧已经离婚了,她对他的感情早也已经哀莫大于心死,对他早就不存任何幻想,如今,想过与他在一起的过往,总感觉是做了一场被蒙了心智的恶梦。

“我与北宫沧的婚姻早就已经走至了尽头,那幅国画视频不过是一根导火线而已。”

这话听进了秦市长耳里不爽到了极点,总感觉她是在替某个男人辩驳,不过才两年的光景,她的一颗心就悄然向着安飞了,他秦少天做人还真的太失败了,为什么她就是不会看他一眼呢?就因为他与北宫沧有着割不断的血缘关系,只因为北宫沧伤害了她,所以,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这样对他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苏念锦。”他不高兴或者恼怒的时候,就会连名带姓地叫她,一向如此。

“我绝对不可能让你留在这儿,你必须给我离开,那封辞职信已经递交了…”他话都还没有说完,只听‘咣当’一声,她已经将一个木质嚣皿砸到了地板上。

李乡长一行人等在外面都一个多时辰了,见这对夫妻还呆在屋子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一伙人等得着急之时又不敢擅自作主离去,只得抬腿跨进了教师宿舍楼的门槛。

没想到苏老师的门是虚掩着的,门外早已闪现了好多的教师,她们本来是想来替苏老师送行的,同事了两年,皆不知道念锦居然是秦市长的夫人,如今知道了,诚惶诚恐之际,都不约而同都跑出来送行,毕竟,如果今后事业上市长夫人拉他们一把,少说也会少他们十年的奋斗,没想到会听到屋子砸坏器具的声音传来。

大家站在门外,缩起了脖子,不敢作声,面面相虚,妈呀!还没人敢这样子对待秦少天啊!久久听不到秦领导吱声儿,看来,外界传言秦市长怕老婆是真的,这位隐藏在森山中的政界夫人完全能够驾奴秦大市长,这一物降一物,还真是世界永远不变的真理呢!

而且,最让大家吃惊的是,平时柔柔弱弱,待人接物也十分友善的女人居然也会发飙,这市长大人到底是怎么惹到她的啊?

随即,屋子里传来了愤怒的吼声。“秦少天,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子管我啊?”

哇靠!苏老师真是有脾气,居然敢直呼领导的名讳啊!真让众人跌破眼镜呢!胆儿大的竖立起了耳朵想偷听过究竟,胆儿小的闭起了眼睛,缩起了脖子,可是,也不愿意离开。

屋子里再次传来了一记‘嘭澎澎’声,是盘子摔地发出的清脆声响!

“你走不走?”某领导终于发飙,声音低沉冷咧,穿透凉薄的空气,从门缝里飘出来,直刺大家耳膜!

大有领导发飙的那缕范儿,声音虽不大,气势却很足,秦少天举手投足间本身就有领导的范儿,也许是知道大家会在外面,他声音压得很低。

“你信不信,我一句话足可以让安飞死无葬身之地。”这声音霸道蛮横不讲理,在那冷沉的声音听到了安画家的名,大家面面相虚,皱起了眉宇莫非他们吵架与安画家有关?不料,此时,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正迈步走了过来,陡地身形一顿,目光一滞,承受着众人异样的目光,安飞不算难看的五官面色倏地铁青,真恨不得即时挖一个地洞钻进去,方能逃避身处的尴尬境地。

他没想到秦少天在念锦的屋子里,更不知道念锦居然在与秦少天吵架!她们吵架的内容好象是围绕着他,他刚刚从念锦的话语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蓦地,薄薄的门扉被人用力拉开,俊美的身形跨步而出,满面阴鸷,眉宇间还浮现几缕阴戾,没想到外面居然全都是前来送行的人群,众人也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抽身而出,大家顿觉尴尬,纷纷退开几步,想转身吧!又觉得已经被秦领导看到了,为时已晚,唉呀!他们知道了领导大人的**,这以后他会不会给他们小鞋子穿啊!

李乡长瞟了秦领导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丝帕,擦了擦额角不断浸出的汗珠,暗忖这天儿真热,不过,他自个儿明白冒的是虚汗,这一行人当中,只有他的官儿稍大一点,明知道会中枪,明知道人家秦领导在气头上,可是,他不开口肯定死得更惨,岂还有故意打探领导**之嫌疑,再说,现在的商界,职场里,最忌讳的就是打探上司的**啊!

‘咳咳咳’他清了清嗓子,麻起胆子,颤抖着唇对秦市长鞠了一个躬。“秦市长,我们这一行人都等不急了,还以为,还以为…这档资料…”李乡长颤魏魏地问着,他刚才给苏老师她不要,如今,他只得给秦市长啊!

“扔了。”紧抿着嘴唇终于掀启,吐出的两个字让大家背脊发凉。“噢…这。”他还想说点什么,被秦领导凌厉的眼神一扫,简直就语难成句。

秦少天凝站在门口,犀利的目光透过薄薄的镜片扫视了众人一眼,性感的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嘴角有些抽搐,面情掠过一丝让人知道**的难堪,不过,他秦少天是何许人,心理素质过硬的他喜怒一向从不表现在脸上,仅止半秒,他就恢复如常,垂下眼帘,理了理自己身上黑色西服的纽扣,抬眼,眸光笔直地扫射向五米之远的那个身着白色衬衫,灰色笔筒长裤,扎着马尾,浑身充满了艺术气息的男人,他就站在离人群不远的地方,显得有些突兀,面色还有点儿铁青,也许刚才他也听到自己脱口而出的威胁话语,很嚣张的话,也许是毁掉他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可是,他不后悔。

安飞承受着秦少天的锐利的目光,并没半丝惧意,仰起头,嘴角甚至还勾出一记挑畔的笑容。

也许是他们这样的气场吓坏了围观的群众,众人情不自禁地纷纷让开了一条道,秦少天收回目光,视线垂落在了自己的西服上,抬手,拂去衣袖上的点点尘灰,他一向是一个眼里容不得半点儿瑕疵的男人,嘴角扯出一丝笑痕,又恢复他一向温良如玉的常态,迈开长腿,大步流星地穿越过那条为他散开的人行道,即便是在越过安飞面前时,也绝不再抬头望他一眼,也许,在他的眼中,他安飞并不算一个人物,要不是,他与念锦走得那么近,甚至于,念锦不惜为了他与他起这么大的冲突,他连正眼都不会瞧他一眼吧!

也许,在他的眼中,安飞一直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家伙,即便是称作画家不过也是三流画家而已。

“秦市长…秦市长。”见他头也不回地,李乡长这次是真急了,回头瞟了一眼苏念锦那道敞开的宿舍门板,里面的器皿狼狈地碎了一地,念锦正低着头立在门前,咬着粉唇,目光有些呆滞。

“秦市长…”李乡长顾不得去询问苏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拔腿就追了出去,他不敢得罪这号大人物啊!他头上的乌纱帽还要靠着他罩着啊!如果秦领导一个不顺心,可以随便安一个什么罪名给他,他就可以下台了啊!他虽然不想当什么大官,可是,毕竟,他还想要一世的清誉啊!

李乡长追出去的时候,他只来得及看到那辆黑色的奥迪车屁股,这一次,秦领导是狂怒而去的,李乡长一巴掌拍在了坚硬的学校门匾上,看着那渐渐消失在自己视野尽头的黑色小车,他摇了摇头,感觉自个儿真是衰,奋斗了二十年,好不容易升成了乡长,本以为秦少天视察Q县,把新区镇例为开发区是自己千年难遇的机会来了,没想到会搞成这样啊!真是悔死了,秦少天到走了,可是,苏念锦还在这儿啊!他的心里跟明镜一样雪亮,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看似破裂,可是他感觉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他一向尊敬的苏老师如今在他这块地盘上,感觉就象是一个烫手山芋,轻不得,重不得,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颤抖的视线落定在手上这一纸文件档案袋上,心里直哀叹自个儿太衰了。

念锦站在屋门前,面色有些苍白,咬着唇,一句话也不说,前来送行的乡亲不知道该说啥,转身纷纷离开,有位女教师曾经与她很要好,正想走过去安慰她一下,没想到她旁侧的某老师扯了一下她的衣角,示意她赶紧离开。

女老师的视线在念锦与安飞两个凝定的身影间来回地游移,好象在寻找着什么,然后,与另一位老师最后也悄然躲进了自己的宿舍。

整个院子里就只盛下他们两个了,冷风徐徐地吹袭着在他们的周围,天地间都很静,天边红色的霞光渐渐隐褪…

“对不起。”出口的嗓音哑哑的,闷闷的。

“没事。”男人嘴角的笑痕有些牵强,只是天已经黑了下来,她并没有看见。

“你与他真是夫妻?”鼓起勇气终于还是问了。“嗯!曾经是,早离了。”淡淡的声音好似标志着她对秦少天再无半丝的感情。

‘早离了’三个字,让他心中那份沉淀熄灭的情感再次死灰复燃,无论如何,有希望就是好事,这是谁告诉他的,安飞幽幽地想着,这一次,他一定会牢牢地抓住这一份来之不易的机会。

秦少天自从当着众人的面儿拂袖离去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新区镇,只是在李乡长战战兢兢的等待中,他打来了一个电话,只是询问了一下新区镇开发的一些相关事宜,只字未提苏念锦的事儿,这让李乡长更是小心警慎起来,如今,他看到苏老师与安画家两个天天呆在一起,上山写生,安飞交苏念锦画国画,有一次,还看到他捏握着苏念锦的纤白素手,甚至还教她握画笔的姿势,以前,他就不太喜欢安飞,中国人打扮的洋里洋气的,还在脑后扎了一束马尾,甚至还蓄着难看的络腮胡,听说,如今的未曾年少女都喜欢那个,说什么来着,性感,可是,他看着就觉得挺别扭的,如今,知道了整个事情的内幕,他是更看不顺眼安飞了,好似,安飞就是阻隔他政治前途,断送他政治命运的人,看着安画家与苏老师两个整日如胶如漆,深怕秦领导知道了这件事淹及池鱼,他心里这才纠结,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他想打电话给秦少天,又怕秦领导以为他是打小报告的人,心里矛盾纠结,真不知道咋办好?唉!顺其自然吧!

程芳的病情恶化,出现了呕吐,昏迷不醒的症状,程芳母亲吓坏了,怕自己女儿死了,自己以后无人依靠,不再相信那男人的甜言蜜语,终于与那个野男人闹翻了,她将那男人告上了法庭,替程芳索要医治疗赔偿费,念锦与安飞十分支持她的行为,程芳去县城医院治疗了将近两个月,这期间,念锦去探望了她至少十次有多,程芳出院了,她心里象吃了蜜似的,托人借了一辆非常普通的雪芙莱,大红色的车身虽然挺好看,不过,比起她以前的坐骑,无论是马力或是车厢的华丽都差远了,不过,她开起来,却感觉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舒坦,是心理作用吧!

将车驱到医院的是候,小程芳正与妈妈站在医院的石台阶上,摇下车窗,探出头,向她们招了招的,呼喊了一句“程芳。”

“嗯!苏老师。”小程芳目光扫到了她,水汪汪的眼睛顿时闪烁着晶亮的神彩,挣脱开了母亲牵握着她还包扎着纱布的小手,象一只快乐的小鸟向念锦飞奔而来。

“苏老师,哪儿来的车?”小程芳自小生长的乡野,见到车总是会兴奋、惊奇的。“借的,上车吧!苏老师带你们去逛逛街。”“嗯!”小程芳刚坐进了车厢,她母亲也跑来了,刚坐车里就向念锦道着谢。“谢谢你,苏老师。”不是苏念锦帮她的忙,她恐怕至今还不能醒悟,也无法看破一切,她差一点儿就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女儿。

“没事,嫂子,还没吃午饭吧!听说南城的李庄白肉是远近闻名,咱们去尝尝鲜。”说着,念锦转动着方向盘,大红色的车身象一支离弦的箭一样驰出。

车子在平坦的公路上行驶…

“芳芳,妈妈今后就只剩下你了。”女人轻轻地将女儿垂落在耳边的秀发捋于脑后,话语有些伤感,她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与那个男人断掉的。“妈。”程芳回望着妈妈,目光里泪光点点。“我会好好孝顺你的。”

这是一句最纯朴的语言,没有华丽的词藻,然而,却能够让一个做过错事的母亲泪如雨下。“芳,我的好孩子。”她一把拥住了女儿,俩母女静静地拥抱在了一起。

念锦一边操纵着方向盘,眼尾划过前视镜里那两抹紧是拥抱在一起的身躯,眼睛笑得几乎都弯了起来,好似天边那闪烁着银光的月亮,如果不是她的帮忙,程芳的妈妈不可能醒悟,还希冀着那个野男人能够离婚与她在一起,她自己曾经经历了一次婚姻,那个野男人与北宫沧真的很像,都是脚踏两只船,思想胺脏的男人,凭什么这样的男人会得到幸福,他们不配,想着他,她又想到了北宫沧,两年来,她未曾见到那个男人一眼,当然,她并不想看到,今生都不想见到他。

“苏老师,谢谢你。”蒋如玉抱着简单的行李下了车,拉着女儿程芳,站在公路的一边,深深地向念锦鞠了一个躬,千言万语化成一句非常普通似的谢意。

“没事,程芳以后要听妈妈的话哈。”念锦向她们挥了挥后,坐在驾驶座上透过半敞开的车窗,一直目送着程芳两母女的身影在那条弯曲的乡村小路上消失,拉开了引挚,车子徐徐滚动,她一边开着车,一边哼着那首《走在红地毯的那一天》,那首歌多年前她就喜欢,喜欢彭佳惠唱入的那种意境,心情愉悦间,思绪有些飘渺,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只要一唱这一首歌,就会莫名其妙地想到秦少天,掐指算算日子,自从那天他恼怒离开后,她就再也没有他半点儿消息,现在,她又过回了两年来平静如水的生活,没人打忧是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儿,可是,总感觉生活少了一点什么,是什么呢?感觉心头空落落的,酸酸的,涩涩的,心口也堵得慌,心情很烦炽,脑子里时不时就钻进了一个人影,高大挺拔,俊美阳刚,意气风发,温柔的,发怒的,庞溺着她的,无数个有情象是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记忆里。

越是刻意想忘记,那影像就越是清晰。

也许是因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她很脆弱,也很敏感,怕自己再一次泥足深陷,再一次被婚姻所伤,所以,在进行再一交选择的时候,她断然回绝了秦少天,甚至是不在乎他误会自己与安飞在一起,这段时间,她也痛苦纠结,内心深处矛盾重重,甚至故意在李乡长面前与安飞过于亲密,她知道,李乡长肯定会把自己的行踪告诉秦少天。

只是,这样伤害秦少天,其实她心里是难过的,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她听着窗外呼呼的北风,孤寂难熬时,她也希望有一个避风的港湾,其实,她是有那么一些想念秦少天的,只是,她不愿意承受罢了。

甩了甩头,想甩开那个高大峻硕的身形进驻于自己脑海,在心中,她暗自告诉自己:“他是北宫沧的哥哥,是你不应该想念的人啊!他并不是真心爱你,你不过只是他手上的一颗报复的棋子罢了。”

可是,那男人从W市追到了新区镇,还有他为她吸毒汁差点连命都失去了,可见,这一切都是他出自于真心,不会装的那么真吧!但是,她怕这是他的苦肉计,怕他的温柔又是一次陷井,或许,她不能敞开心扉爱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傅雪菲,那个抢了她前夫的女人,曾是他秦少天的初恋女友,这根本是她心头咽不下去的一根针,她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婚姻再一次被这个女人破坏,她已经伤不起了,就象一只受伤的乌龟,受了伤后早已经将头与脚缩进了壳里。

想着想着,车子已经驶进了一条林荫小道,不多时,挡风玻璃前就映出一座红砖白墙的农家四合院,院子设计独特,新颖,院子前带栽种了一片又一片的桅子花,此时,正是桅子花盛开的季节。

车子在院子外停了下来,她按了几下喇叭,一抹苗条的身影就从屋子里飞速地跑了出来。

女人长相秀丽,气质高雅,身材苗条,头发梁成了大黄,还烫成了大波浪卷儿,被设计师吹甩成了两个花筒,垂落在她削瘦的肩头,为她增添女性特有妩媚与性感。她个子有一米七零,干净透明,念锦喜欢她的长相,更喜欢她待人处事的那份友善与亲热,倪旭染来自于香港尖沙咀,关于她的事情,念锦不想多问,总之,她知道倪旭染不可能无缘无故到这种地方隐居,只是,这属于倪旭染的个人**罢了。

据说,她老公很有钱,是香港的富商,念锦跟她很要好,隔三岔五来这儿与她聚一聚,可是,从来都没有缘份与她老公见上一面。

“哎呀!念锦,你终于回来了,可让安画家等得够久的。”随着她话音落,后面窜出来的男人果然是安飞那张熟悉的脸孔,看到他她并不觉得稀奇,因为,倪旭染的房子够大,她租了两间房给安飞用,他们可以说是房东与顾客的关系。

“嗯!”念锦下了车,将车钥匙还给了倪旭染。“谢谢,旭染。”“你我都老朋友了,还说这客套话,今天我买了一些淡水虾,菜很丰盛呢!你与安画家赏过脸,就在这儿用午饭吧!”念锦想说不用了,可是,见好友一副兴致勃勃又不好扫她的兴,只得应允了下来。

晚上,酒过三巡,念锦睁着迷离的眸子瞟了一眼窗外,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下来,这乡村的夜晚静悄悄,远离了城市的喧嚣,的确适合人修身养性,疗伤冶痛。

“旭染,我先走了,你们慢聊啊!”她从椅子上撑起身,歪歪斜斜地走向了门边。“喂,念锦,这黑灯瞎火的,你咋走啊?我们开车送你吧!”然后,倪旭染与安飞两人便开车把她送到了学校的斜对面,中间有一条小河,车子过不去了,她本来很少喝酒,现在都感觉脑袋晕眩,脸色滚烫,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向她们摆了摆手,下了车灌了一些冷风,便蹲在路边呕吐不止。

“安飞,你送念锦回去吧!我在这儿等你。”旭染见念锦难受的紧,又怕她真喝酒醉了摔倒在河里,提议让安飞送她回家。

“不用了,安…飞,我一个人能…行的。”她打了一个酒嗝,其实她身本是极度不舒服的,只是,她不想与安飞过于亲密,她并不喜欢他,对他的感情权止限于异性朋友,还有喜欢他的那手国画。

“看你,念锦,路都走不稳了,还说一个人能行。”安飞的语气有些亲昵,他一把握住了念锦的手,搂着她摇摇晃晃的身体就往小河边走去。

在经过河边的时候,她脚跟不知道踢到了什么,整个身体一闪,差一点向前扑去,安飞及时抓住了她的细腰。“怎么了?”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她的身体好象都在轻轻地颤抖,甚至她的手心一片湿濡,握着她手的安飞,感觉到了那一层突然冒出来的密密细汗。

“我脚歪了。”“我看看。”安飞着急地弯下腰想检查她的脚伤,手指刚碰到她的脚踝就听到空气里袭上念锦压抑的抽气声,只得慌乱地将手缩了回来。

“念锦,来,我背你。”他弯下了腰身,将背弓起,做势要背她过河。“不用了,我能走的。”她倔强地谢绝他的好意,男女授受不亲,她不想去招惹这个风流成性的安画家,他与旭染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外界早就传言,倪旭染是他的专用模特儿,他们两个之间有暖昧,只是倪旭染那人远在香港的富商老公并不知情。

当然,这也是她听到的流言蜚语,她不好问,这关系到旭染的个人**,而旭染也从未给她提及她与安飞的关系,每次说到此处,都轻描淡写地绕过去了,人家不愿意说,她也不好问,只是,旭染这样做,真的很危险。她还替她担心啊!

“念锦,你…”见这个女人忍着疼痛一瘸一拐艰难地走到前面去,安飞只得疾步上前,抚着她一步一步地攀上那条灰白色的小路。

安飞把念锦送到了宿舍外,念锦看到了有灯光从屋子里照射出来,暗忖自己真是太大意了,居然离开的时候忘记拉灯了,可是,她明明记得离开时检查灯是关掉的啊!莫非遭小偷了,火速掏出钥匙就打开了门,开门的刹那间,视线迅速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一抹白色的身影就坐在她书桌前,听到她开门的声响,急忙转过了头,手里还握着一本书,还是那本她喜欢随意翻看的诗经。看着她进屋,深邃的黑眸划过一缕光彩,嘴角还有着淡淡的笑影。

“念念,你慢一点。”当身后的男人走进来,关切的话语嗌出薄唇,秦少天那抹斯文的笑意就僵在了唇边。

眉宇间划过一缕阴戾的色彩,果然,李乡长还说的一点儿都不错,原来,念锦真的与安飞在一起了,抬眼,瞟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天空,都这么晚了,她不知道跟着这个男人去哪儿鬼混了,他心里就难受到了极点,而安飞看到秦少天的那一刹那,面情掠过惊避,随即,就毫不避讳伸手搭在了念锦削瘦的肩头,动作自然而随性。

“还疼吗?”不理秦少天那似乎是想要将他杀死的目光,他突地向那张铺着米白色床单的单人床走去,蹲下身,伸手就从床下拖出一个医药箱,打开医药箱,拿着一瓶消毒药水,还有一包棉花签,撕开包装,食指挑出一根沾了一点消毒药水,回头对念锦道“念锦,快啊!忤在那儿干什么?我跟你上点儿药,消消肿,要不然,你那脚踝真废了。”

“不…不用了。”念锦瞟了面色冷沉的有些吓人的秦少天,毫不犹豫地拒绝,她没想到秦少天会来,而且,他居然有这门的钥匙,又是李乡长帮的忙吧!

这李乡长为了自己的仕途,象一条哈巴狗一样围在秦少天身边也不觉着累。

安飞见念锦拒绝,返回来牵着念锦的手搀抚着她往床边走去,让她坐在床沿上,小心冀冀地脱下她的鞋子,轻轻拉下灰色的丝袜,一片清晰的红痕印入眼帘,果然,脚都肿了,扭伤很重,他只不过拿着药水轻轻替她搓揉,她就有些承受不住地咬着牙根,身体也在微微颤动。

男人替女人搓揉的动作看起来很温馨,也很亲昵,他们完全当他是隐形人,面色一沉,眸子划过一缕凄楚,目光象冬天里飘降的雪花一样打落在那双不停地替按压在念锦脚踝的手臂上,手中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们当他是隐形人的一幕彻底地伤了他。

原来,李乡长的话是真的,那个安飞经常出入这里,甚至连她救急的医药箱都知道放在那儿,她是怎么受得伤?这么晚了又跟着这个男人去了那儿?数十个问题瞬间齐绕他心头,看她痛得额头都冒出了冷汗,足实伤得不轻,他很想上前去为她做点儿什么,可是,用得着他吗?不过,只是他自作多情而已,在这间屋子,他就是一个多余的人,积压在心头那股怒气终于象石头缝中迸出的岩浆一样狂烈地射出。

“苏念锦,你真让人惊艳,原来,从未有一刻你会缺男人。”男人呵呵地轻笑着,第一次,心头涌起酸楚的感觉,第一次,他如此口没遮拦地讥讽她,羞侮她。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闻言,念锦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不知道是男人的话伤到了她,还是她的脚踝真的委疼,抬眼,她对上了那双充满了恼怒的眼睛。

狠狠地凝望着她,似想要看进她心灵深处,洞穿她所有的想法。

“你不爽来这里,我并没有请你来,秦大市长,我这庙小容不下你尊佛。”别人在攻击她的同时,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她苏念锦不会是这种性格的人,秦少天凭什么这样说她,即然在他眼里,她是一个坏女人,是一个缺了男人就无法活下去的女人,即然她在他心中如此不堪,又何必再次来找她呢?

“你?”秦少天气急,太阳穴突突地跳,手腕处青筋贲起,他来这里究意是为了什么?丢下了一大摊的事儿,不远跋山涉水,来这里为的就是要看她与别的男人恩爱吗?

“我终于明白了你不愿意给我回去的原因,不是因为我姓秦,更不是因为北宫沧曾经对你的伤害,而是因为我从未能够走入你的世界,作为一个男人,我秦少天真的很失败,苏念锦,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来缠着你了,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请便。”语调散漫,唇际的笑意勾深,只听‘咣当’一声,那盏置放在书桌上,念锦一向最喜欢的小台灯就砸到地地板上,四处飞溅的玻璃碎片喧泄着他滔天的怒气,有一片不知为啥就溅到了他的眼角,划伤了他的皮肉,血痕染在他的眼角,象一条难看的蜈蚣,看起来有些狰狞。

这男人居然砸她东西,这么没素质,念锦心疼极了,眸光瞟到了碎渣里的一缕血红,那血红还在不断地从地板上浸出来,视线随着那缕血红移动,原来,他的手掌伤了,恐怕是刚才摔台灯的时候,不小心被玻璃伤到的,手指尖的血源源不断地涌出,越聚越多,滴落到地板上,溅起无数殷红的小花。

看到他流血不止的手掌,安飞也惊呆了,他压根儿没有想到秦少天会这样做,当着他的面儿砸东西,还伤到了自己。

那殷红的血渍让念锦心慌,她推开替自己搓揉的安飞,急忙从床沿上站起,意欲想迈开步伐,没想到脚踝处象无数根小针在扎,承受不住那剧烈的痛楚,整个人又跌了下去,安飞一脸担忧地抚起她。

看着她们搂抱在一起的画面,秦少天笑了,笑的张狂,笑得没心没肺,其实,他是在嘲笑自己,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象是一个傻瓜,不过是看到苏念锦与一个烂画家在一起,就能把一向沉稳内敛,喜好不露于色的他弄得失控到砸东西的地步。

从衣袋里摸出那个银色的锦盒,灯光下,钻戒的光泽还是那么耀眼,两年了,它的光泽度丝毫也未见褪色,这一次,他带着它来,希望能把它重新戴在她的手上,希望能够把她带回去,因为,W市市中心那套高级住宅里没有女主人感觉是孤寂的,正如他的心。

三点他开完了一交常务委员会就过来了,他在这儿足足有耐性等了一个下午,甚至连晚饭都还没有吃,多么地可悲!他如此心心念念相见的女人,结果却是一整晚与别的男人呆在一起。

“苏念锦,可笑吧!我还枉想着把你接回去。我父亲一向教导我,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要因儿女私而沉迷,忠言逆耳呵!”呵呵!唇际闪出一记自嘲的笑容,然后,眼神划过一丝冷咧,恼恨地,他将手上那枚戒指向她砸了过来。

“苏念锦,从此,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吧!”吸了一口气,男人一脸郁愤地吼出。最后深深地看了她最后一眼,似乎是想把她俏丽的五官刻进脑海里,骨髓里,成为他一生最美好的记忆。

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一次是带着狂怒而去,不象上一次温文儒雅,他离开的绝决吓倒了念锦,她感觉心口莫名地一疼,喉咙处象是堵了一块硬石,卡得她难受,幽伤的目光凝向滚躺在自己脚下的那枚染血的钻戒,那是他两年前为她挑选的结婚戒指。“念念,爱我吧!我保证会让你幸福。”

“念念,只要你嫁给我,我会给你一个世界。”

“念念。”无数声亲昵的念念在她耳边回旋,还有他那一脸宠溺的表情,嘴角荡漾着幸福的神彩,从未见他象今天这样狂怒过,包括上一次他拂袖离开,蓦地,她象是察觉到了什么,也许,他这一走就永远不会再来找她了,不是一直都希冀他出现吗?他来了,她却在赶他走,这样做好吗?这样做你会快乐吗?苏念锦。